1 第 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选帝侯。 这是个从第一个字母的第一笔开始就透着浓重政教气息的名词。 在人类文件浩浩历史中，它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即使偶尔出现也快被玩成个梗了——“七等分的神罗”之类的，简直要和“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的神圣罗马帝国！”永远共存亡。 但在《天选》这个风靡全球的高模拟度游戏里，这个名字却更是人人皆知，随便抓一个玩家都会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大佬贴贴保佑我今天手气棒棒哒—— 个人PVP榜单第三名、全辅助类职业综合战绩第一名、信徒职业分支第一名、蝉联半职业联赛最佳辅助六年的人类种族女角色“Elector”。 其玩家本人也曾投稿并被官方采纳过十几个不同方面的设计方案，更是辅助职业四转分支之一的“神圣仲裁者”的初版框架设计师。 辅助类玩家代表人物，被官方针对性削过16次常用技能仍战绩不降还顺手给官方多找了26个BUG。 就像每个职业代表人物都在自己家专属的场景有雕像一样，选帝侯持杖而立的雕像，也常年立于全地图所有圣庭修道院的院门左侧，与右侧持剑的天使互相照应。 而所有正信徒玩家都有个日常任务，是要给她和对面天使脚下的神眷涌泉池里各自按不同顺序撒上不同花瓣，然后舀一瓶水出来，带着它去教堂里听布道。 这么做了的人可以在挂机十分钟后随机获得一瓶紫-蓝-绿-白随机品质的圣水……因此就连其玩家本人都一见面就被玩家上香叫E神，再在她面前摆几个表情动作祈祷自己今天手气好一点儿。 原本其实很少有人信她真的是连捏脸都对着自己照片来的年轻貌美女玩家，直到游戏运营第一年的线下半职业联赛，她直接去把几乎所有对手在竞技场里挨个拳了一顿，从此再无人讲什么性别问题。 但也是从她初露峥嵘起，正信徒这类牧师职业的发展空间好像，就迎来了终结。 ——封顶式终结。 而她的生活，也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走了过来…… ……但是现在，好像场面……有点失控了。 白锦一脸懵逼的摊开双手，从镜子里看着自己普普通通的衣服、熟悉的面貌…… 以及那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只有满级“神圣仲裁者”才会有的白金色虚幻特效。 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些东西只要她心念一动就能收起来，或者变成一身属于选帝侯的定制外观套装“王权天授”。 ——本质无神论者感到了震撼我妈一百年。 她现在感觉自己能一边奶爆一座城一边捶翻一个岛。 但是握了握拳头之后，她还是没对着无辜镜子下此毒手，只是试图从脑子里回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是，这至少给个退出键啊？！ 两小时后，终于搞明白状况的白锦已经收起了一身特效。 很显然，她肯定已经死了，至少没有哪个普通人类是能在打着游戏莫名其妙遭雷劈之后还活着的。 但死亡过程被打断了，短暂处于生死之间的概念状态时，她原本就有但自己没发现的一些超自然能力，在潜意识的指挥下起效了。 结果就是，她的灵魂没变，身体则通过《天选》游戏数千万玩家对“Elector”的共同认知和游戏公司服务器记录的数据重新塑造了出来。 ……感谢六年前的我。白锦默默想着，感谢那时候我没手贱捏个古神脸壮汉之类的东西，而是以自己的外貌为蓝本捏了个造型出来…… 不然的话，现在大概只能优先思考怎样框框掉自己了吧。 目前情况是，因为原本的世界绝对禁止外显的超凡与神秘，被重塑出来的“选帝侯-白锦”就这么被排斥出来了，直接丢到了隔壁另一个体系的多元宇宙。 也就是说，她穿越了，是和自己作为普通人的异世界同位体互相永久交换了时空。 但是…… 实话说，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毕竟一来她也是个铁孤儿，二是…… 白锦背对拉好厚重窗帘的窗户，慢慢伸出手。 她的手心亮起了一丝柔和白光，如此干净、如此纯粹、如此温柔…… ……如此令人沉醉的力量。 基础职业“信徒”、一转职业分支“修士”，二转职业分支“虔行祈祷者”，三转职业分支“光辉之子”，以及现在的四转职业“神圣仲裁者”。 玩家角色每个职业满级100之后，在还有前路的情况下，就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转职分支继续前进，角色会继承属性并等级归零，然后新增一个技能树。 “Elector”，就是个满级的神圣仲裁者，更是在《天选》玩家论坛里人称泉水成精。 而现在，白锦和Elector真正成为了同一个个体，鉴于根源是她自带的能力，这一切对她而言……如臂指使，稳固如山，不可分割，不可动摇。 明亮房间里，浅金色长发的女孩缓缓握起手指，熄灭了那道光。 但她淡蓝的眼睛却和她脸上愉快的笑容一起渐渐明亮了起来。 ——在平凡到连保护弱者都只能靠公权力、行为与人群脱轨就会被指指点点的世界里，再怎么声名远扬也只会感到沉闷难过的人，找到了她的前路。 白锦突然笑了起来，她快活的笑着，笑到在和她交换了世界的同位体床上乱捶，虽然控制了力道也差点把床捶塌。 太棒了！ 她想。 超自然的力量，人人如龙的世界。 为什么我不能也是一条龙？ 她兴奋的咧开嘴，摊开手，让自己瞳孔里隐约放射的光与手心里的光对照。 玄妙而微小的能量反应甚至将她面前这一小片区域扰动成了一片微缩光海，如有实质的白色光辉朦胧照映着，柔软如烟花与棉絮。 而那光里因主人心情而汹涌的丰沛生命力也向她昭告，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向自己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神秘世界伸出手。 ——我当然可以是那条龙。 她想。 我会是人群里腾飞的龙。 不为压迫他人，不为获得权财。 仅仅只为作为人类那永无止境的探索欲，我也要跻身那个未来啊！ 她翻身起床，试着唤醒“光辉之子”的本能——很好，她顺利的漂浮了起来，没有什么失控和不适，甚至感觉还能做更多……然后凭意识让自己的灵光裹住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日前，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在复仇者大厦正式会晤……” …… ……啥？ 停……停一下……？ 看着那座刻在几乎每个欧美圈同人选手DNA里的大厦，和门口那些造型各异可她都认得出来的人，白锦一呆，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信息量。 …… 在那些版本跨越不同作品各个宇宙的制服震撼下，她的笑容缓缓凝固了。 2 第 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Elector，选帝侯，这世界唯一的神圣仲裁者，在这个宇宙的名字应该叫“安娜·怀特”的穿越者白锦。 初来乍到，就遭了电视台的精神打击。 这不能怪她，这真不能怪她。 毕竟…… …… ……别的不说，白锦现在就，还挺想采访一下自己那位同位体是怎样保证自己无病无灾活这么大的。 交换世界时她和那个同位体曾经也隔空互送过一些方便隐藏身份的生活细节，还有基础人际关系记忆，但没有投递感情感受，否则的话，其实很容易产生人格混乱。 她的同位体，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原白锦，就是个宅。 宅到什么程度呢——基本就是“作为一个外貌姣好还有钱的年轻美籍中俄混血儿，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从不逛街，甚至很少出门吃饭”的水平。 而且两个白锦都很清楚对方没有过什么感情线发展，毕竟交换记忆的时候互相共鸣的第一条感想就是“人类真烦”…… 年纪轻轻二十四岁，这俩人就已经极其同步的拥有了二百四十岁的心态:好烦，快走，离我远点，我要睡觉。 ——以至于一开始沉浸在兴奋中的她，居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同位体，是个能人啊！！ 在这种可以被写进绿江综英美小说的高危世界里，顶着“自闭冷漠混血孤儿”这种戳满flag的人设，还无风无浪全须全尾活到24岁（顺便读完了个大学）的普通人，她真的是普通人吗？ 更何况她还长得很漂亮，却维持了自己几乎无社交的生活十几二十年。 在那些流水账式的记忆中，安娜·怀特从没被任何人纠缠打扰过，也没被同学霸凌排挤过，在仅有的一些记忆中，她从来都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等等。 白锦突然意识到：一个聪明、有能力、优秀、美丽、性格特质几乎不具有攻击性、不贫穷、身材也不错的年轻女孩，能没存在感到连商店售货员都会忘记主动收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她每次都会把东西直接塞过去，等售货员算好账再默默把钱放在对方桌上。 恐怕这位怀特小姐也有什么超能力。 而最有可能的主要体现方式是，不可控制的存在感过低。 虽然目前不影响日常生活，但长期以来，在她经历的这段人生当中，不管是什么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轮不到她。 这让她记忆中的‘自己’对这个世界几乎都没什么参与度，仿佛万物都和她有一层与生俱来的隔膜阻碍，明明身处同一片空间，她与人群对视时，总是一个下意识忽略，一个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这种不可控的能力，如果发展起来的话，对她本人可能造成的后果，或许惨痛到不可估量。 白锦扶额。 怪不得在交换世界时，对方也是那么期盼的样子…… 希望她在那个会封存所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能拥有她想要的人生吧。 白锦叹了口气。 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分别代表了民间与官方的两股超级英雄力量。 绝妙的是，类似的组织并不只有这两个，其中绝大部分都不被各国官方乃至国际社会掌权者们了解。 更妙的是，明明这个国度的决策人们总声称自己是最优秀、强大、富有而且世界第一大聪明的……但事实上，台面上公认战力最强悍的超自然力量组织，却是来自人民之中的正义联盟。 以上结论主要数据，来自国际互联网那个最大交流平台的投票统计结果，同时综合了部分民调成果。 顺带一提，参选组织里并没有出现“卡玛O姬”“银河O卫队”“美国O义联盟”“黑袍O察队”乃至于“黑暗O英”这类看了就能让白锦再过一次敏的名字，但欧洲分组中确实有“英国国立皇家魔法学院”这么个东西。 它的名次不怎么高。 因为它分成了四个学院参选。 这直接导致了本就不够富裕的票数更是雪上加霜。 白锦对这个世界很好奇。 这是当然的，没人会对一个新世界不好奇，所以她在穿越后第五个小时就走出了门。 安娜·怀特住的是个酒店式管理公寓，两室一厅，其中一间被她改成了书房。这栋公寓楼运营不错，一个电话就有人为你处理一切——只要你有钱。 公寓楼装潢很好，是典雅的平面风格，建筑一共30层，俯视可见一个清晰标准的巨大C字，中间是一片植被丰茂的林园，最上头被透明玻璃与支撑结构封顶。 这里在纽约曼哈顿区中外围，周边地区繁华，生活、医疗与交通都很便利，有不少集团总部在周围，所以楼里住了很多打工人，平均年龄不超过40岁。 20楼及以下是普通两室一厅，可租可卖，往上数则是只卖不租且更豪华广阔的屋子。一楼是商户和人员流通区，顶楼则被投资商自留。 在安娜给出的零碎记忆里，这种形式在这个世界很常见。 哦，不，不能这么想……白锦摇了摇头。毕竟现在，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安娜·怀特，如果脑子转不过来，被人叫名字时反应慢一拍，可是有可能露馅儿的。 互换身份时，她们也互相交换了常识和语言，所以交流不成问题。而且白锦可没有能让人下意识忽略自己的魔力，安娜·怀特这个身份，不会再被迫游离于人类社会边缘了。 到了公寓一层时，白锦清晰的认知到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充满欧美风格的商店街里，连故意做出东方式装潢的微型林园中，来往的人都很少有黄皮肤。 按她现在的中俄混血长相，走进人群里自动融入画风。 走出公寓门之后，白锦站在街边，仰头回望了一眼被高楼大厦夹在里头的公寓楼顶。 她看到了一个词： 【Wayne】 这个世界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 这里是个名字叫纽约而且相比正常纽约要更大的城市。 这座城市在安娜的记忆中也被称为‘大都会’和‘大杏仁’。 旁边商店屏幕上在播放的新闻里有一道红蓝色的身影。 这里是曼哈顿区外围。 这里是繁华地带。 公寓产业是韦恩家的。 白锦：…… 很好，不跑路的话，目测三个月内被拆家。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光辉之子’这个三转职业赋予她的强大感知力，突然发出了警告。 在自保本能的护佑下，她平时的感应能力仅仅只是超出常人一丝罢了，在游戏中，这份能力的表现形式是一个可选是否开启的被动技能‘超灵觉知’，在默认关闭的情况下，它只有遭遇威胁时才会自动发出提示。 虽然原本会出现在人物身上的‘警觉’状态BUFF变成了心底一种莫名的感觉，但白锦还是下意识猛地转头，看向远方。 3 第 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Elector，白锦，安娜·怀特，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身为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她现在陷入到了一些令人窜戏的问题中。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好像看到了类魔和钢铁侠出现在了天上。 实话说，场面就还挺刺激的。 但铺天盖地的先锋军如尘埃般飞散下来时，白锦还是提不起开玩笑的心思。 正义是什么？ 在不同人眼里，它有不同定义。 力量是什么？ 同上。 …… 但生命是什么？ 在无数作品中，无数的无数的无数的解释都在试图告诉每个人，生命是很重要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正义与力量，都只是生命的附加产物。 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 有人说，生命的本质是‘过程’。 就像时间流逝的本质，也或许只是物质的变动。 在这生命的过程中，物质与现象的变动中，一个曾经无数次挫败的弱者终于被允许得到力量，可以去遵从内心与灵魂的指引，维护自己的正义。 每个人的生命过程都不一样。而有些人的境遇更是超乎想象，如此玄奇。 至少在六小时之前，白锦并没有想过，半天前还在打游戏的自己，有朝一日会像个还没变身的超级英雄一样，身怀力量，站在四散奔逃的人群里，看从天而降的无道权威砸向无辜生命。 生命的本质是过程。 但这不是生命应走的‘过程’。 至少，这不是白锦想看到的‘过程’。 虽然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但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清楚明白一件事：总有些东西，价值是比生命更高的。 所以她才会在来时那么开心，因为满怀正义之心却毫无决定性力量的人，在一个平凡且凝滞的世界，只能在人生中体味到无法摆脱的痛苦。 白锦猛地转头，像每个逃窜的普通人一样大步跑进了韦恩公寓的安全通道里。低下头的她并不是个明显的目标，甚至可以说，她与大多数人的区别只在于，那一头淡金近白的长发过于亮眼。 更何况，十五秒后，一道比她的长发更明亮的光辉突兀浮现在附近四个街区上空，游荡于云层间开始它的酝酿。 一个呼吸之后，它开始向四面八方同步扩散。它的速度不太迅捷，像一道流光的水纹般渐渐消逝，却在数秒后，让小半个曼哈顿区的天空都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信徒]三转职业[光辉之子]75级技能，“天界门扉”！ 正当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看向那里时，那几乎被白光淹没的天空中心，也不出所料的出现了一眼看去就十分超自然的东西：那是一盏棱角尖锐的银白提灯。它被包裹在一个淡金色光球里，整体看上去并不大，只是约摸着高有三十多厘米，远远看去，它甚至只像是一点细微的光似的漂浮在天顶上——却在下一刻放射出无数光线，像银亮泛金的丝线，泼洒向整个纽约。 光线互相编织缠绕，温和而无害的穿透这所有普通物质，不断向远方延伸。 而所有被光线触碰过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好像从恐惧到病痛都有人替自己承担了似得，就连被压在废墟下的人也是—— “那是什么？”街头商店里，有趴在窗边的人问。 下一刻他就得到了回答：“一定是哪个超级英雄！” “有哪个超级英雄具有这样的能力……？” 杂乱讨论之外，有电磁波带过清晰的声音：“现在还不清楚，这种能量释放方式不存在于任何记录中。” “申请共享计算力，添加监控对象：曼哈顿区，还有那个能量源。” “是。”“已向各[SSIS（超智能互联研讨会）]成员提出申请。”“申请已发送，目前可转接途径如下：总机分享、孤独堡垒频道、TM频道。”“签名确认，添加新途径：兄弟眼频道。”“添加新途径：天……” “转接TM和孤独堡垒，非核心信息流共享。” “是的，先生。”那声音说，“目标一号数据正在处理，目标二号扫描完成。” 正在高速飞行的金属战甲里展开了一道全息投影面板，上面是‘提灯’的等比例建模及结构信息。 “形象对比失败，神话中无相似内容，未知能量，未知金属，未知高能聚合体……”这英勇的富豪咧了咧嘴，用表情充分说明了自己对这帮神神秘秘魔法侧的牙疼程度：“照常分享，同步过滤信息。” “串流系统搭建成功，数据传输完毕，算力整合完毕。本机算力已调用水平：88％……72％……63％……50％……41％……35％……关闭28-50号备用服务器阵列组，已稳定算力水平，开始全面监控。” “好。”托尼·斯塔克沉声说，“保持对空天母舰的信息接通，注意更新其他人的位置——加速！” 金红战甲划过天空，随后是几道从不同方向飞来的身影。 他们光彩熠熠，一闪而过。 “钢铁侠去接近那道虫洞了。”弗瑞说着，又转头问旁边的人，“正义联盟到了吗？” 助手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平板，回答：“蝙蝠侠表示他们中大部分人不在地球，比如超人，所以他们赶来的速度不会很快。但两分钟前检测到‘狐蝠’战机从哥谭起飞，太平洋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亚特兰蒂斯的统治者做出了应对举措。而且，神奇女侠和星火半小时前就在曼哈顿区……她们刚从女性超级英雄的聚会里回来，和提早散会的大芭达一起吃了个冰淇淋。” “联系神奇女侠，走我们的合作频道。”弗瑞说，“还有，叫黑寡妇联系一下她的朋友们！我记得超女和神力少女和她关系都不错？” “您没记错，局长。”助手说，“还有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几位，以及仙宫里的女士们和蝙蝠女侠、蝙蝠少女、星女郎、逐星女、幻影女郎、鹰女、火星少女……” 听着这一串名字弗瑞眉头一皱：“……好好工作。” 别念了，再念他都要听不懂‘Girl’和‘Woman’这两个单词了！！ 4 第 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银光乍现。 WonderWoman的剑也是Wonder的，在出自奥林匹斯火神赫菲斯托斯之手的剑刃下，无论是类魔还是其它什么敌对生物，结局堪称众生平等。 “带着你母亲躲起来，好姑娘。”女人挡住飞溅血液，转身向身后地上的女孩微笑道。 虽然脸上沾着颜色古怪的血液，但她温柔的目光却不被任何事物影响，让被注视的人们心中一股温润的、平和的感觉油然而生，顺利抚平了面前女孩的惊恐情绪。 她目送那少女背着她被砸伤腿的母亲往街边商店去了，门口有热心人自然而然的上来帮了把手，于是她愉快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街道另一头。 那里弥漫着燃烧的味道，还有苍翠的能量光辉正在消散——但这会儿在那里的不是星火，而是战装齐全的大芭达。 她正用她的短杖给类魔们进行一些熟练的物理超度。 神奇女侠欣赏的看了她一眼，给正从空中往她身边降来的星火搭了把手，笑着问：“你去哪了？” “我去信号好的地方联系了一下他们……我是说，少年泰坦。”星火耸了耸肩说，“你知道的，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很久……” “是啊，战友之间正是如此，再长的时间也无法磨灭你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一切。”神奇女侠点了点头说，“或许我也该找个方法联系阿尔忒弥斯，我相信她会渴望这片战场。” “她啊，”星火回忆了一下那个在聚会里见过的美丽女人，她是神奇女侠的朋友与曾经的竞争对手——“要我说，她的头发可真漂亮……我是说，或许你也可以通过蝙蝠的途径联系现在的法外者？” “很显然，阿尔忒弥斯不太喜欢他……”神奇女侠无奈的摊了摊手，“因为一些……我的原因*。” 不太清楚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的星火好奇的看了看她，但克制的没往下问。大芭达也处理好她的事儿了，正在往这边来。 而这时，神奇女侠的耳麦里传来了声音。 [W，神盾局发来信息，要求与你通话。] “找我？接通。”女侠一手按住耳麦一手摆了摆，微微偏过头沉声说。 星火与大芭达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你好，神奇女侠。]弗瑞说：[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就近支援我们的成员。] 神奇女侠皱起了眉头：“我们是战友关系，所以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你想说的正题是什么？” [你刚才在专心战斗吧？如果是的话，现在抬头看看天上，还有仔细观察你身边的空间。释放出这个……‘魔法’的人，如果对方在曼哈顿区，很可能就在你们附近，我希望你和你身边那两位女士能找到这个人，确认对方的立场。] 闻言，神奇女侠下意识抬起了头。 她扬了扬眉头。 “没问题，当然，我仅代表我自己。”她说，“还有别的吗？” [没了，谢谢。]弗瑞挂了通话。 而蝙蝠侠的声音却从本该安静下来的频道中响了起来：[分析表明，所有接触到那道光的人，身体状态都在同步恢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需要这份力量。] “啊，是的……是的，我亲身感受到了。”神奇女侠的眼睛发亮，优秀的视力让她已经看到了周围的异状：所有人的外伤都在快速恢复，刚被背去街边商店的伤员更是惊讶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一点点恢复正常。 而就神奇女侠自己的体验而言，这份力量达成的恢复效果，并没有附带的麻痒、疼痛或细胞衰竭一类后遗症。 “我们走！”她招呼了一声，直接飞了起来，一直憋着没说话的星火和大芭达紧随其后。 她并没有什么迟疑，直接简略的向她们解释了一下事态。 “这么说，因为这个……神秘人的存在，这件事的结果或许不会再那么严重了？”星火本就明亮发光的眼睛也慢慢睁大了。 大芭达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范围这么广的治愈魔法，这在整个宇宙都是非常少见的，它会带给最绝望的战争一个翻盘的机会。而且，虽然现在表现出的只有对普通人水平生命力的高效治疗，但我相信，这不是它的极限。” 三人又说了几句，随后星火离队飞向天上的提灯，神奇女侠和大芭达则低空告诉飞行，继续她们主要的作战任务。 无论如何，对她们而言找人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永远都是‘击败敌人’和‘拯救身边的受害者’。 事实上，白锦已经看到了她们。 那个提灯是她的副武器，和主武器是一套的，它们合起来的名字叫‘无限光’，是她自己打造的，名字取自卡巴拉之树里神性之三重帷幕的最后一层，是绑定装备。 无限光针对神圣仲裁者的很多技能具有强力提升效果，所以她才会刻意以提灯为媒介，去释放‘天界门扉’。而将提灯投放出去的行为则触发了另一个被动技能‘全视之眼’，名字很厉害效果很朴实，相当于把武器变成一个她随时可以查看的无死角监控，可以切换物质与能量两种画面展示方式，在PVP中非常实用。 虽然其它职业的四转技能里基本都有这种远程探查类，也都有规避探查类，但‘全视之眼’与某些视野索敌技能配合起来能发挥出的强力效果，仍是她在PVP榜单上名列前茅的重要因素。 当星火靠近无限光提灯时，它突然蓬散出一团光尘，与此同时她身上也笼罩上了一层柔和光辉。 “……谢谢？”星火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眨了眨眼。 白锦心念一动，光尘被操纵着显示出一行字：不用谢，你该回去了，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你。 （以尼克·弗瑞为首的地球被害妄想症们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星火下意识点了点头：“好的。”然后，她顿了一下又问：“你……方便和我们见个面吗？” 这次，光字也延迟了一会儿才出现： 好啊。 5 第 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所以我也会说中文，只是粤语发音太难了，我不够熟练。”神奇女侠一边砍下一只类魔的头一边说，“它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单论这个语种，蝙蝠侠和超人说的都比我好。” 她不常对别人说起自己的事，但战友除外，女性战友更除外。 正在并肩作战的同时互相交流的女性战友最除外。 “喔，这么说来，你的长辈可以说是奥林匹斯山的大神们？”大芭达从一堆碎肉之间拎起自己的百万吨短杖，羡慕的赞叹了一声，“虽然我不是地球人，但也知道他们的名声……太好了，你们都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 神奇女侠笑了笑：“或许我应该感到幸运，如果祂们之间关系没那么乱的话……而且，我的亲人都在天堂岛。” 星火飞回来时听到了这些话，她摊开还托着明亮光辉的双手耸了耸肩：“我曾有段时间对此感到幸运，只是后来的一切告诉我，人生当中，的确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 三位平均身高近两米的美女以一种不可忽视的速度将清理范围向远处推进，或者说，整个纽约市都在被这样飞快清理着，而天顶之上比一般爆音通道更大的虫洞也源源不断涌出新的类魔。 这就是类魔这个人造兵种的最大特质：源源不断，杀之不尽。 除非关闭爆音通道，否则这些来自天启星的鬼玩意儿能和人类就这么耗十年。 “蝙蝠侠到了吗？！”星火喊了一声，在神奇女侠加以否定后怒吼了一声脏话，虽然提灯附加到她身上的那层白光让她几乎没有受伤，但一直看着类魔那张脸她简直要吐了！ 而就在她暴躁的再次释放出强大能量扫向整条街时，天顶上那盏银白提灯突然闪现到了她们上空。 它释放出温和的白光，保护了街道两边的建筑与少数完好的路灯。 下一刻，一只手勾住了它的提环，然后是宽大且沉重的袖口扫下来，任由金属装饰与细碎宝石和它碰撞，发出轻微声响。 她们抬起头。 那是个兜帽宽深、饰品繁多的白袍人，衣着神似什么西幻游戏里的白袍大祭司之类，身披绶带与披风，整齐厚重的布料层叠裹起，装饰金属主为银色，偶有环托红蓝宝石的金质部分，比重不算很高。 白袍人兜帽下的脸上戴着一张黄金面具，眼洞处放射白光。而裹着手套的左手提着镶黄水晶与黄金的银灯、右手拄着约两米高的沉重权杖，上头华丽的贵金属与宝石在阳光下闪亮之极，中央更是安座一颗灵光清澈的透明晶球，放射浅金近白的熠熠光辉。 而那宽大兜帽之上更有白银打造的尖锐王冠静静漂浮，银冠右侧或许坏过一个角，现在由黄金修补，而冠冕正中央在几颗红蓝色系宝石的拱卫之下，竟镶嵌了一颗直径约有六七厘米的硕大钻石，绚丽火彩折化身边灵光与天上阳光，使人不敢直视。 …… 毕竟直视的话可能要被闪废一双招子。 “……不是，这……” “……这也，太……有钱了？？” 正看着这头监控的众人无语凝噎。 这得是心多大才会把这么一身礼服穿出来打架啊？！！ 实话说，白锦也不想的。 如果这套行头不是灵能聚合体，她得心多大才会把这么一身衣服穿出来打架啊——但她根本没法随便换，拟形法术也很难使用，因为那玩意儿在没有实物拓印的情况下要读条三分钟…… 外头正打仗呢，读完这三分钟的条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或许以后她可以通过反向解析那些法术好缩减读条、提高威力，但现在绝对不是个研究技能的好时候。 所以她就只能这么狗大户的现身了。 更痛苦的是，这衣服是她去年中二期时自己在编辑器里设计的…… ……呃啊！！ 白锦咬牙忍住了捂脸的冲动。 毕竟捂也只能捂面具。 但实话说，这么一身衣服还是有点好处的：鉴于那一层又一层裹得严严实实、全拆了或许能拿去给全正联一人做一身紧身衣的布料和金属遮挡，还有灵光和宝石反光扭曲探测，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体型体态而暴露身份了。 追求理想的同时总要保持正常生活嘛。 而现在，她需要……对世界与理想，介绍自己了。 半空中那仿佛自带发光效果和柔光滤镜的白袍人微微飘落下来，落在了三人中间。 “日安，各位女士。” 她的声音低哑而温和，隔着面具却不沉闷，只是明显经过了一些声线变化。而且她开口后就像是在教堂里说话似的，带着微妙回音，又像是复数的人在同时对她们自我介绍。 “我是……Elector。” 全世界注视这份力量的神秘组织，在这一刻，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是，选帝侯。 下一秒，神圣罗马帝国及七选侯家族相关资料，全被翻炸了。 而示意后开始带着她往天上飞的神奇女侠则直接问了出来：“选帝侯？你和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家族有关系吗？” ……不，这名字只是我少年时中二的最严重那段日子里给自己留下的黑历史…… 虽然这么想着，但‘选帝侯’表现的却十分正常，反正‘信徒’整个职业树的精神抗性都奇高，她并不担心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被人得到。 “神圣罗马帝国……”她慢慢重复了一声这个名字，轻缓而严肃的回答道：“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她顿了一下，又接了后半句：“这个名字，与这里的世俗王朝无关，它代表的，是我天选的权威。” 这话她说的一点也不心虚，毕竟她真的和神罗没关系，而这个名字在取名时的来源是她原本世界的神罗，它也真的被写在了《天选》年表里，甚至这副看起来特别大户人家的外观，都作为当代神圣仲裁者的领袖形象而在资料片CG里出场过…… ”她说的是真话。”各方势力的测谎专家们发表结论，“但有一定程度的隐瞒，她有很多秘密。” 侧写专家们也没放下工作——“她很自信，这份自信源自自身的力量与信念……而面对当前危机，她并不恐惧。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选帝侯突然又说话了，即使这与所有人对她的设想都不甚相符。 “各位……我不喜欢被窥探。”她说，“也不喜欢被议论。” 随后，她就像只是随口一说似的转头，和神奇女侠说起了其它话题：“你们要去哪里？” “海边，我们得去和战友汇合。相信我，有他在的战场，我们能省很多力气。”女侠利落的回答道。 下一刻，一道白光乍现，像个大型闪|光|弹一样。 然后漫天卫星监控就齐齐失去了她们的踪迹。 6 第 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蝙蝠侠知道她们来了。 这是当然的，任谁开着自己的小飞机赶路时正前方急速靠近那么大一群目标，都能让她们给吓一激灵。 他其实有点想跟她们说说这事儿的危险性，但看了看这么一群单看外形平均脱离21世纪一千个年头、战斗力超出大部分21世纪人类想象力的家伙，他深呼吸一口气，放弃了这个念头。 ——超人类。他扯了扯嘴角，旋即进入严肃正经的工作状态：“您好，选帝侯。” 白锦看似从容不迫的向他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带着庄严的回响：“您好，蝙蝠侠，我听说过你，或者其他你。” 很好，平行宇宙。 蝙蝠侠发自内心意识到了，这可能又是一个特大号的麻烦集合体。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又’。 “这次危机可能只是一个试探，我们需要集中力量断开母盒连接。而且，阿斯加德刚刚传来消息，神王奥丁观测到，有黑暗力量正在试图侵蚀太阳系，我们在外的成员正在陆续失去对地球的方向感。”蝙蝠侠说着点按几下蝙蝠战机的操作台，发送了什么出去。“星火，我给你一个坐标，你需要去那里释放你的力量，让绿灯侠他们看到回家的方向。” 星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上头有个未知联系人发来的短信，是一串以地球为中心点计算的长长参数。 她并没有疑惑于蝙蝠侠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而是哼笑一声，二话不说转身飞走。 飞行中的神奇女侠和大芭达互相看了一眼，又双双看向蝙蝠侠。 “这次的爆音通道不正常，一般来说，母盒开启的通道，多数只有它的二十分之一大小。”蝙蝠侠一边解释着情况，一边让从头到起落架都写满黑科技的蝙蝠飞机减速降往韦恩公寓顶上的停机坪，“同时，太阳系与外界的信息流通也在互相干扰，我已经持续呼叫他们有段时间了。” “这很不正常……我是说，对这么大范围的自然区域进行信息干扰。”大芭达皱起眉头，“一般母盒持有者不会这么做。至少我没见过。” “他们当然不会这么做。”蝙蝠侠说，但他没往下解释，而是转问向白锦：“我需要知道你能做到什么。” “我能让那些……类魔——今天造成的一切伤害，都变成无用功。”白锦轻声回答道，“或者，让它们再不可与黑暗同行。” 本次事件波及地区其实并不大。 它的主要受害区域就是曼哈顿区，最多包括周围几个区靠近曼哈顿的地方，毕竟，当那个大得可怕的爆音通道开启时，第一时间就有人出现去阻止它们了。 这也是蝙蝠侠最为之担忧的：这行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他坚信，除去这明目张胆的通道以外，一定有一条暗线正在人所不知的地方推进着。 如果它切实存在，那么哥谭作为美国最黑暗的城市之一，十有八九也在对方的计划上。但天启星入侵并不是个小问题，他也只能选择暂时将哥谭交给他的养子们，孤身跨海来到这片‘大都会’。 毕竟，连这份明面上的佯攻都无法阻挠的话，那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蝙蝠侠步伐轻巧，悄无声息的走近一个背影。 虽然这么说了，但他其实并没刻意掩饰行踪，甚至都没拉住披风让它不在行动中发出声音。所以对方还是转过头来了。 “蝙蝠侠。”弗瑞对他打了个招呼，声音沉沉的，“真是稀客。” “我需要和钢铁侠直接共享对那个巨型爆音通道的扫描信息，以及查阅神盾局部分资料。”蝙蝠侠说着，在臂甲电脑上提交了申请。 两鬓雪白的神盾局长叼着他的雪茄咬了咬，随手通过了几条弹窗请求——直到他看到最后一条。 “给我一个你为什么要看它的理由。”他点了点屏幕上的信息，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它对我们而言的重要性。或者说，你这次就是为它而来的。对吗？” “我怀疑他们在帮助天启星。”蝙蝠侠语出惊人。 弗瑞瞳孔一缩，皱起眉头。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蝙蝠侠说，“那些人，那些半个世纪前试图染指整个世界的疯子……他们很可能没死透，而且，还和那帮黑暗精英搭上了线。” “给我一个证据。”弗瑞沉声道。 “你清楚它在哪里。” 两个优秀的谜语选手在房间里对视着，直到十几秒后，臂下夹着平板电脑的助手回来推门发出轻微声音时，两人才齐齐转头看向他。 “……”助手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上去僵直了两秒，然后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 白锦看着自己手里的通讯器，感觉有点新奇。 当然啦，曾经的她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更何况，这上头可是刻着‘J☆L’标识的！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如此精美的超英联盟周边！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周边！ 十分钟前，即将离开的蝙蝠侠看了看她这仿佛把金库都穿身上了的样子，在耳麦和通讯器之间选择了把后者递给她。这个行为好像受到了神奇女侠的大力赞赏，具体表现在她离开时用力拍了拍蝙蝠的肩膀，把他的战甲都拍出了乓乓两声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正联顾问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这让白锦顺手给蝙蝠侠扔了个[小治愈术]，还连携了两个瞬发的小增益BUFF，然后目送这道似乎心情好起来了的漆黑身影离去。 大芭达也接到什么人的通讯而顶着她刷过去的全属性小增益匆匆离去了，现在只剩她和神奇女侠在这里。 白锦和她对视了一眼，一秒后，她被莹莹耀眼的美人光环晃得顺手给神奇女侠也挂了个BUFF。 神奇女侠亮眼一亮。对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能完美控制的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全面素质微妙的变强了。 “这就是你的能力倾向吗？选帝侯？”她扬起眉头，好奇的凑过来，那张美得充满侵略性的脸靠得更近了，“你给我的感觉简直就像天堂之子，神性、光耀且强大——你是天堂来的吗？” “……不，我和这个宇宙的天堂毫无关系。”白锦下意识往后飘了一点，这提醒了神奇女侠，让她也退开半步站直了。 “哦，抱歉，我只是……很久没见过和我一样具有神性的人了。”神奇女侠抿唇笑道。 她的笑容明亮且生动，甚至让白锦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疏离。 下一刻，她意识到，这只是因为她身上一个名叫[情感觉知]的被动技能，让她刚才在过于靠近的情况下感知到了神奇女侠的情感。 【爱】 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位来自天堂岛的半神，她爱这个世界，爱每个她心中值得爱的人。她像父亲一样去爱，她像母亲一样去爱，她像女儿一样去爱或者像她本职的战士那样以守护之心去爱。无论是愤怒的时候，还是惊喜的时候，她怀抱的，都是如此浩大、如此温柔、如此平等公正的爱。 以至于每个心中仍为爱保留一丝余地的人，在看到她的眼睛时，都不可能任由自己冷漠下去。 所以，原本不准备回答太多的白锦鬼使神差的张口了。 “是的，这是我的能力之一。”她说，“或者说，这是其中最基础、最微小的那部分。” 7 第 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重新飞上天际时，白锦冷酷无情的关掉了[情感觉知]这破法术。 ——在这种世界里随便窥探别人的情感是怕自己命太长了吗？ 其实，严格来说，这玩意儿应该算在‘秘术’范畴内。 在《天选》这个游戏里，它显示的名字也是[秘术-情感觉知]。 它是‘正信徒’特有的力量，在玩家第一次转职选择‘修士’后，二转职业选项里可能会出现‘虔行祈祷者’，这个职业的技能大多是增益、防御、治愈类，均冠以感知、安抚、施行之名。 每个基础职业的一转分支核心都是‘特性增强’，二转则是‘秘术修行’，三转是‘生命形态转化’，四转是‘质性升华’。 同时，四转也是玩家们开始真正能‘放大招’的阶段，它的官方名称叫‘禁术’，也被戏称为‘终结技’‘奥义’‘终极技能’之类。每个职业都有三个禁术，其中至少有一个是本职业专属。 禁术平时无法使用，只有在进入战斗状态后通过时间累积缓慢恢复能量槽，三个禁术共用同一个能量槽，但没有公共CD时间。 所有职业，包括基础职业里唯一真正依靠外力的‘工匠’也是这么个流程。 这个游戏里，玩家转职是不能随便选择的，而是依靠角色本身的性格与阵营倾向进行判定，只有数值达标的职业才会出现在可选列表里。 这里头职业多如繁星，而除刚开始捏人建号时做题加的点以外，具体角色倾向竟是依靠玩家平时在遭遇各类事件时的选择塑成，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在两个角色上见到一模一样的可选职业列表。 玩家在建号时需要认真选择的倾向有“光/暗”、“秩序/混乱”、“感性/理性”这三组，此外还有一些情感倾向选择条，以及‘信徒’特有的“正义/邪恶”选项，它指的是信仰对象的类型。 信徒职业根据初始选择信仰对象不同，在此之后的发展路径也会截然不同。 Elector的特质是“光、秩序、理性、正义、强权、责任心、怜悯、宽容、谦卑、冷酷……”这种乱七八糟反复横跳且一看就迟早要被塞进异端审判所的倾向。而每个角色特质都不适用于所有情况，一个角色可能在A场合是慈悲的，在B场合是冷酷的，具体倾向取决于场内情况。 虽然理论上这些特质都可以通过对话选项慢慢扭转，但白锦玩了六年这破游戏，特质还是一个都没变。 刚开始，一起玩的朋友们都以为她不会一直做个正信徒……结果一转的时候，她居然被一个神父塞了封推荐信，叫她直接去教国腹地的圣庭修道院。 毕竟拉开她的角色履历，从头到尾都是个大写的极端选手。在转职系统中，此类玩家转职流程会不太一样，可选职业也会少很多。 而当时还是个纯正萌新玩家的她，就这么一脸懵圈的上了贼船…… 之前她也吐槽过这个系统，不过现在看来，其实它还挺有道理的？至少她对自己现有的力量性质很满意。除了她身上所有被动技能现在都是默认启动状态这件事以外。 那些被动技能，现在的表现形式是不同类型的永久固化法术，堪称是数量繁多。如果不想一个一个手动去关，她就得找个地方去读条三分钟…… 就目前来看，也没那必要。 “我得回去战斗了。”神奇女侠说，“你要来一起吗？” 白锦放开手，让那个和她这身衣服画风完全不合的通讯器裹着一层白光漂浮在自己身边，摇了摇头道：“不用，你也不需要再去战斗。” “嗯？”神奇女侠挑起眉头。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去享受战斗的乐趣。”白锦说，“希望我们以后，能真正并肩作战。” 她摇动手中提灯，消失在一片光里，神奇女侠愣了一下，感觉有点惊奇，还有点茫然。但随后，雅典娜的智慧就让她想起了刚才选帝侯说过的那段话—— [“我能让那些……类魔——今天造成的一切伤害，都变成无用功。或者，让它们再不可与黑暗同行。”] 她的呼吸猛然顿了一下。 如果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发展…… ……这世界的局势，必然发生改变。 白锦站在高塔尖顶上。 这里是纽约世贸中心一号大厦。 她拄着权杖低下头，抬起提灯至胸前。 她轻声说：“在此，你见我手中有……” “……‘无限光’。” 她仰起头，高举提灯。 那是不再被所谓‘游戏规则’限制禁锢的力量。 它放射的，是万丈光明。 一道光环从白锦周身扩散而出，天地都像是被这力量索去了自我的明亮。而它是如此迅捷、如此不可抵抗，只是扩散的余波，都摧散了天上乌云。 但没有任何人受伤。 那本可以像光一样肆无忌惮的力量，在她的意志之下化作一道正圆光环。 光环笼罩在整个受灾地区周围，而她身边开始泛起各形各色奇异光象，空气似乎越来越粘稠了，如有实质的流淌光辉渐渐填塞进来，空中和地上的类魔行动越来越慢……而天上的巨型爆音通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动荡了一瞬。 开启了它的母盒感觉到了，这里有另一股权威，正在与它相抗。 “End all wars·Watch the souls of the stars.” ——神圣仲裁者第一禁术。 [终结万战·守望群星之灵]。 浪潮般的光从选帝侯的提灯里涌出，那是至高神圣的力量。它色泽泛金如阳光，又像云雾似的要把整个光环划定的区域灌满——这个过程十分迅速，很快，人们就被笼罩在了这片温暖的光里，觉察到了自己身上那飞快恢复的生命力、正在痊愈的伤病与渐渐远离的痛楚。 半个巨大的光球笼罩在大地之上，其中万物之上，正有泉溪似的薄光流淌。 或者说，直接叫它泉水也不是不行。 毕竟，‘EW’这个正信徒四转通用禁术，在《天选》里确实就被人戏称作“移动泉水”。 除却超广域化范围治疗、超广域化范围攻击净化敌人以外，它还能复活其中所有符合施放者设定条件的友方单位。 白锦不知道这灯一举之后，她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但即便此前说的再谨慎，见死不救也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谁管那么多？ ——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8 第 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一刻，‘无限光’就是世界的中心。 它的光并不刺眼，而是流光粼粼如水纹，铺淌在人们脚下。 已经抵达地球的类魔尽皆在周边光海里融作光絮，那过程丝滑极了。而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则被一层层光球笼罩起来，人们或茫然或惊恐的飘飞起来，废墟里也飞起相似的光球，里面失去气息的人在外界几个呼吸之间重新变得面色健康，最后睁开眼睛。 这一幕，或可称一场神迹。 也或许，它应该被认为是一种亵渎。 一种对生死界限的亵渎，甚至一种对‘死’与‘衰落’的不屑一顾。 这片大地之上的天空…… 它首次被地上的人照亮了。 一个——两个——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无数人从在这片改写规则的领域里缓缓升起，光辉熠熠。地球上有不计其数的人下意识为之屏息，也有人无意识流露出惊呼，有人握起了拳，还有人合上眼睛或翻开了书。 钢铁侠低着头，摊开手，透过钢铁的阻隔，看着自己渐渐变得更健康有力的手。 神奇女侠慢慢放下剑盾，远远望着那光辉中心。 还有更多人，有名的、无名的、正义的或者不那么正义的，从纽约各地看过去，从世界各地看过去。 而空天母舰上，不知为何，新房间里神盾局的人们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焦急穿行的工作人员也停下了他们的步伐。 站在最前头的弗瑞慢慢睁大眼睛，挺直脊背。 蝙蝠侠护目镜后的眼睛睁大了。 这就是……‘选帝侯’眼中的‘群星’？ 这一刻，他和弗瑞都意识到了，选帝侯的大立场或许无需再问。 她期盼这个世界。 那光照的，是万物，也是人类。 是这大地上熠熠生辉的璀璨群星。 虽然视觉效果已经很厉害了的样子，但其实白锦并没有出全力。 她治愈了范围内几乎所有人的绝大部分疾病，除了基因病，这东西过于精密，实在是现在她还无法出力的范畴。 而且，即使是复活，她也只复活了这段时间里死于非命的人。单纯老病或死于其它什么原因的人，她一个也没有管。 ——超出外界想象的，其实白锦比绝大多数人都更能理解，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所掌握的这种力量，对一个自有规则的文明而言实在过于强大也过于危险。 它可以被使用，但绝不能被滥用。 不过，虽然EW笼罩的范围只有小半个纽约，但其实‘禁术’并不只有那点儿威力。 《天选》虽然是西幻背景，但过了大前期之后，主战场其实就开始立体式发展了……从一开始的低空战斗，到后来的高空战斗，再后来直接出了大气层。它的竞技场有三分之二场景不在本星球。甚至从第五年开始，战争场合就涉及到了太空。 像白锦这种高玩，小技能推陨石是基础操作，带团集体放技能推着星球去远征也是常规操作，通过魔动机械和技能链接不同星球形成战争阵列，更是刻在DNA里的操作。 在大型战争副本里，四转正信徒一个EW拉醒一星球的友方战力都是经常发生的，场面要是没靓到一定地步或者不是什么战局反转时刻，那帮剪刀手都不屑于把这种画面放进天选玩家高光合集。 现在的EW，只能说是本该读的条被快速咏唱直接硬放了个瞬发，技能效果及范围都遭了衰减判定。如果技能范围再推大、效果再提高，在它真正面临正式成型的关隘时，她身边就会开始出现光辉构成的职业徽章、神秘圣纹、巨大光翼与荆棘光环这种当场就会被指着叫天使的特征了。 然后就是……各位上帝看过来？ 不了吧。 所以，白锦没有继续推进它的完成度，而是将范围控制在了正好能笼罩整个受灾地区的大小，至于没受灾又被罩进来的部分，就算她随机发了个红包吧。 此刻，她看着安静漂浮在天地间的星星们，心情还不错。 无论他们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是善是恶，或者什么性别、什么种族、什么民族，在灾厄面前，都是一个整体。 既然黑暗要一视同仁的吞噬他们，那她就一视同仁的向他们撒去光。 在这一刻，她为之出手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人类’这个整体。 因为那人世间的星光，多么美丽。 类魔死尽，爆音通道发生动荡，看上去好像一切都要因此而结束了。 但白锦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知道，如果给天启星机会的话，她现在这点出力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单论绝对进攻能力，她比起部分一线超级英雄还是有些不够——比如超人，至少同样的时间里，两个人都肆无忌惮搞破坏的话，她能给敌人造成的损失绝对没有超人那么高。 于是人们看到‘选帝侯’松开了左手，让那盏提灯代替她发光，维持整个神圣领域的运转。而她本人则是收手，将两米高的权杖持于身前，微微低下头。 那王冠似的尖锐高冠几乎要碰到权杖上华丽的银白构架了。 下一刻，闪光爆现，她重重一杖向爆音通道劈去！ 一弧弯月般的庞大光刃削中了它，旋即天上迸出了一道今日最亮的光！ ‘神圣仲裁者’40级攻击技能——[圣灵之策]！ 没错。 很显然，那位设定中开创了这个职业的圣人，他仔细想了想…… 比起慢慢讲道理，还是即刻把敌人天灵盖给掀了要更好！ …… 超人已经看到地球了。 那样美丽的蓝色，那样醉人的蓝色。 他已经十几天没见过了。 作为地球有名的守护者，他其实很少出这么远的门，远到连他都过了好几道星门。 这次出远门，是因为远方传信来说有人见到了流浪的氪星人，声称自己是因缘巧合从当初被布莱尼亚克带走的氪星坎多城逃出来的。因为这件事实在很少有人知道、而对方的说法又太过信誓旦旦，他就去了一趟。 结果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毕竟关乎家乡与同族，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忍不住。在消息传来时，连蝙蝠侠都没想拦着他离开。 但是他也没想到…… 高速飞行中的超人猛地侧身，看着一道阔达四百多米的光刃打从自己面前‘唰’一下切了过去，还边飞边涨，顺带送走了一个韦恩家一个斯塔克家和一个美国军方的卫星，在两千多米外渐渐消散…… 超人：“？” 他是真没想到，从宇宙尽头打道回府时，能差点被人削了自己的小卷毛。 9 第 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选帝侯？”超人复述了一遍这个单词，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正全副武装蹲在一旁卫星残骸上做检查的蝙蝠侠闻言问：“你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的，B。”超人说，“‘金玺诏书’什么的。” “但我们查遍了当年的七选侯家族，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我怀疑她可能又是个……‘外来人士’。”蝙蝠侠说。 超人原本一直摆出一副沉思似的模样飘浮在旁边，闻言忽然挑起眉头，转头看向他：“外来？” “神奇女侠说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神性，它和天启宗教的力量相似，但本质其实和我们见识过的所有‘神’都不同。”蝙蝠侠说，“只可惜，你为了收捡整理这些卫星回来晚了，她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他顿了一下，“……或者说，消失。” 这词没用错，选帝侯真的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消失在了一片光里，随即人们就被平稳的放了下来，那片圣域也跟着消散了。鉴于她消失时的视觉效果与之前几次快速移动高度相似，他有理由认为她是恢复了自己的普通社会身份。 就像她让那盏灯点亮曼哈顿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他放在选帝侯身上的三个追踪器两个窃听器都失效了，根据事后检测，它们好像根本就没生效过。 而那个通讯器也无法被检测到具体位置。 很显然，阻碍了它传讯的力量与目前的地球科技无关。 对此，路过的神奇女侠发表了一些言论：“哦，拜托，蝙蝠，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行为，但你一定要保持所有东西都是黑色的话，至少下次把你那玩意儿上盖一层光学迷彩吧！” 所有事结束后才姗姗来迟的闪电侠、快银、银影侠等神速系选手：？ 刚回老家就听见这种虎狼之词，我们这是命中该绝了？？ 这一刻，神速系们的反应速度几乎超越光速，下一秒原地只剩下了一个人。 “呃……那个，我……”唯一不能立刻跑路的闪电侠无措的左盼右顾，最后绝望的直视过去。 果不其然，蝙蝠侠向他投以了不赞同的目光。 很好，房子没塌到我这里。白锦想。 当然，这里的塌房子……还真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塌房子。 ——韦恩公寓的C字大楼，塌了一半儿。 据说是让类魔给拆的。 大概是从她离开到释放EW那段时间干的，看位置十有八九是在炸蝙蝠侠的战机。 也不知道幕后指挥者跟他有什么仇。 而且，虽然鉴于‘EW’的超强效揭棺而起力，这事儿里严格来说可以算是一个人都没死……但这玩意儿毕竟是个主治疗净化增强复活之类的技能。 简而言之还是一句话：奶妈真的不管修房子啊！ 所以那右半边楼还是塌了，就算埋在里面的人都被EW的光球像套仓鼠一样挂着飞了起来，但楼……还是塌了。 很好，完全没有撑到三个月的机会。 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废土世界，结构都塌去一半的房子当然不能继续住。毕竟所有民用线路全都被摧毁了，斜斜碎开的断面就像什么放大版场景模型，还能看见有人像兵人似的一脸茫然站在边缘往外看，约摸着是和她一样出门一趟就遭了天启星，结果回家还发现老窝被类魔给炸了。 虽然白锦的住处在另一半没塌的部分，但这场景还是…… 好端端的生活突然被不可抗力开了个空间门，然后从天而降漫天爆炸源，炸完天花板都给你掀得只剩一半，震撼白锦一整年。 虽然作为‘选帝侯’时她已经看过了，但作为普通人而实际身处其中时…… 好吧，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真的很自由。 白锦深吸一口气，看着落地窗上倒映的自己。 ——鸟瞰城市与身处城市之中的感觉，是真的截然不同。 那些天生就能站在天上与万物对话、落下来时竟还能对所有人平等相待的人，他们会被称为‘Superhero’，是真的没被叫错。 Super的是他们的力量，Hero是指那驾驭力量、使用力量、同时克制自我、兼爱众生的心。 或许，这就是钢铁侠为何一直要在Iron里塞个Man的原因吧。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提醒自己：他是在战斗，是在以身犯险，是在感受痛苦，是在像每个普通人那样，在强大的威胁降临时，无法置身事外，只能命悬一线。 至于隔壁和钢铁侠差不多有钱的蝙蝠侠…… 大概他更多还是不信任吧。 无论是脱离自身的技术还是其它什么，乃至于他自己…… 这世上，大概也还真没几个他会全然信任的东西。 作为选帝侯的时候，白锦完全能感觉到蝙蝠侠过于严重的心理问题，或者说，严重的信任问题。 当时，她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感觉他身上的危险性比天上的爆音通道还高。 即使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显出了一种对‘Batman’而言极其奇异的自然友善态度，但那是因为、也只会是因为，他对‘选帝侯’的提防超出了白锦的设想。 在全世界都还没意识到她会对现状造成怎样的动荡之前，蝙蝠侠已经看到了她身上的麻烦。 巨大的，麻烦。 白锦拉上窗帘，转身摊开手。 莹莹白光里飘浮着几个细小仪器，它们之中有金色的，也有银白色的，都处于强制关停状态。 蝙蝠侠当然不可能只有黑色的窃听器……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拿出天然宝石掏空做的小玩意儿。 她猛地握拳，看它们被光辉碾碎，化作星尘散尽。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第一次交流就可以意识到很多东西。 比如刚见到她的神奇女侠就表现出了信任与亲近，比如星火在她的光降临到自己身上时第一反应也不是她要施行加害。 比如刚刚和蝙蝠侠相见时，她和他就同时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都是严刻且自我的人。 白锦低头看着那个‘JL’通讯器，半晌之后，把它收了起来。 作为观众旁观电影、作为读者阅读漫画时，她总会对角色之间的信任危机抱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焦躁：天啊！A明明可以和B那么好的合作，怎么就是不互相信任呢？ 而现在，实际这样交流起来，她才明白…… 因为他们不能随便下决定。 过往生命中建立起来的心防，是不可能轻易打开的。 在这样的世界里，在他们这样的人手中，有些决定，可能关乎无数人的生命。 更何况……啊，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她就清楚明白：不管戴多少层滤镜，自己和蝙蝠侠乃至大半个正义联盟，都迟早有意见相左的那一天。 10 第 1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人们创造了一个无法团结、而且绝无可能一直与每个人和平共存的世界。”神奇女侠说，“但总有人在试图维系人与人的关联。” 她站在那英俊的男人侧边，低头看着坐在转椅上的他。 “你真的看不到未来在哪里吗？问问你自己，你相信吗？当初复仇者们主动提出结盟时，你是在表决中唯一一个投了弃权票的。为什么你不反对？布鲁斯，为什么你不反对？ “别随便找个理由去说服自己保持沉默，别让任何事物蒙蔽你的心。这些年来，你已经为此失去太多了。 “等你想好了，就来瞭望塔吧。绿灯侠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他想聚个会。我们会等你。” “……” 布鲁斯·韦恩已经脱下了他的战装。 这里是蝙蝠洞，一个完美的秘密储存地。在这里他很安全。所以那套传奇式的宏伟战甲就架放在不远处的维护舱里，还有其它一些不同用途的装甲，以及早年淘汰的战甲版本……它们如此强大、充满力量且功能丰富，却都没有他身上这套普普通通的衬衫西裤配马甲这么舒适。 但其实，他一直觉得，蝙蝠战衣才是他该穿的衣服。 因为他的自我并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蝙蝠侠’。 他的自我认知从来如此，自从他决定成为蝙蝠侠的那一刻起，布鲁斯韦恩的一切就都被掏空了，只作为蝙蝠侠的伪装而存在。 一个轻浮的慈善家，一个悲悯的花花公子，一个心软的企业决策人，一个…… 一个遍体鳞伤的……哈，极限运动爱好者。 神奇女侠已经离开了。 这会儿蝙蝠洞里没什么人。 布鲁斯在蝙蝠电脑下变幻的光影里坐着，他一手扶着额头，安静的沉思着。过了一段似乎并不怎么漫长的时间后，阿福悄无声息走进来，他送来了一杯浓香可口的手磨咖啡，还有一盘特制小甜饼，放在桌上之后，就站在一边安静的等待。 韦恩老爷把手伸向香甜可口的饼干，他捏了一块，仔细盯着看了看。 半晌之后，他突然把它塞进了嘴里。 然后他向后一靠，仰头看着一直在反复重播纽约事件里‘选帝侯’相关片段的屏幕。 他看着那道光刃从中屏直切出去，削进右屏画面里，它直扑向镜头而来，半途中差点刮到飞速切入镜头内的超人。但很显然，超人不可能被这么光明正大的一击碰到——他下意识一侧身，那一刻，录像都仿佛掉了帧似的，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上一刻那道煌煌夺目的红蓝流光还在正常赶路，下一刻他就眉头紧锁的侧身漂浮在远离他原本行进轨迹一百多米外了。 然后就是黑屏。 以及再次重播。 这是惨遭横祸的卫星上，最后一刻的监控录像。 蝙蝠侠看着那道光……不，他看着那两道光。 还有…… 他忽然伸手点了一下软键盘上一个按钮，于是，所有屏幕上的任务进程同步终止，它们开始显示同一张图片。而图片并不完全静止，它慢慢放大了，直到占据整片视屏布局，让那些屏幕之间的空间就像刻意切分同一张图的黑线……那上面的图案并不华丽，它只是一个文件夹的预览图而已。 但那里面，有着一排排的名字代号。 那都是现存的超人类。 数千个，上万个，无论是地球的还是外星的，分属每个势力，从灯团到黑暗精英，他都做了备案。 然后，他切换到了另一个视窗上。 它的分类是‘超级英雄’，今天新增了一个文件夹，名叫‘Elector（？）’。问号意指此人绝大部分资料与行为目的目前尚且存疑，而文件夹预览图像则是一张选帝侯的正面截图。 ——即使目前存疑，它也的确被列入了这个大分类里。 布鲁斯看了它一会儿，顺手缩小UI排布。 一开始是一个个文件夹，后来是一排排文件夹，最后是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文件夹，不同能力、不同造型、不同出身、不同性格、不同名字、不同年龄、不同种族、不同性别…… 那是更多光。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小甜饼离开了，等半晌之后布鲁斯关闭所有视窗、撑着桌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他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已经再次站到了他身边。 “与朋友一起聚会是要带伴手礼的，老爷，虽然您从来不爱这么做。”他把打包好的袋子放在桌上，那上头不止有蝙蝠标志，甚至还不知道算不算贴心的打了个蝴蝶结，“既然您今天要去聚会，那烤饼干就留给各位少爷了——相信他们会感谢您的慷慨。” 布鲁斯刚刚提起的一口气顿时就泄了出来，他瞪起眼睛：“我什么时候……” “不用谢，老爷。”优雅的管家微笑道，四平八稳的转身离开。 布鲁斯：？？？ 不是，阿福，你至少把饼干给我留一份啊？！ 瞭望塔此时堪称群英荟萃。 正义联盟常驻人员们少见的再次齐聚了，超人、神奇女侠、绿灯侠、闪电侠、海王、火星猎人，六个人坐在娱乐室里，正在看电影。 一帮超人类看电影，视角当然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这电影里的人类，真是不懂得保护海洋环境的重要性，”海王沉声点评着，“如果让纳摩来看，他可能已经想杀人了。” 绿灯侠不满的拿爆米花砸了他一下：“嘿，伙计，别老把你们亚特兰蒂斯那套逻辑拿来说电影！” 闪电侠顺手夹住半空中的爆米花丢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满足的喝了口可乐。绿灯侠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促狭道：“我的朋友——今天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刚被蝙蝠侠恐吓了一顿，正准备把那份对蝙蝠的恐惧扩散到所有关键时刻逃跑了的神速朋友身上。”火星猎人慢吞吞的说，这可不是他读心不读心的问题，他只是在来时听见了闪电侠打电话的内容而已——没办法，他的听力不允许他不知道。 众人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除了突然有点心虚的神奇女侠。绿灯侠甚至抬手用绿灯能量变了个迷你版的蝙蝠侠恐吓闪电侠场景出来，众人七嘴八舌为它们添加了诸如二头身、头戴花环、圆圆大眼睛之类的设定。最后更是由见猫最多的超人独担大梁，亲自出手配合绿灯侠把蝙蝠耳朵捏成了一对猫耳，大家一起猖狂的笑了起来，海王还偷偷摸出手机给它拍了张照传进了某个只有蝙蝠不在的聊天室里。 而就在绿灯侠又想开口时，超人突然脸色一变，接下来就是火星猎人和神奇女侠，这让其余几人悚然一惊，纷纷正襟危坐，绿灯侠更是直接散了自己的能量光。 几人摆着一副模子里刻出来的正经做派，认真看着电影画面，其中当属超人表情最严肃。 蝙蝠侠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一手捏着沉甸甸的袋子，一手握着门把手，看着诸位英武不凡的正联成员随意向他打了个招呼，带着或愉快或不安的微笑。 他头盔下的眉头一皱，忽然走进来，一边松开左手让门自然关闭，一边说：“调取我来之前十分钟内这个房间的监控录像，投影至家庭影院。” ‘声纹验证通过——蝙蝠侠，指令确认。’ 巨大的家庭影院投屏上，电影画面突然关闭，播放起了另一幅热热闹闹的画面。 超人等人静静看着它。 蝙蝠侠静静看着他们。 一时间，场面尴尬极了。 11 第 1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蝙蝠侠也没想到的是，除了几个针对不同人准备的小礼物，袋子里居然还有足足十人份的小甜饼。 显然是怕这群超人类不够吃。 他掂量了一下那香气四溢的饼干重量，意识到恐怕阿尔弗雷德在神奇女侠离开后就加急多烤了一堆饼干出来，甚至于他嘴上说着要给孩子们吃的那些里指不定都被扣了一小半下来。 蝙蝠侠：…… 很好，阿福真不愧是看着他长大的。 在那个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自己会怎么选择的时候，他可靠的老管家就已经替他做好后续准备了。 ——谢谢你，阿福，饼干很好，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想让这群混蛋吃它们。 …… 虽然蝙蝠侠的眼神很吓人，但这无伤大雅的猫耳事件其实还是被轻轻揭过了。难得一聚的英雄们誓要好好放松一下，尤其绿灯侠，他笑得简直像是朵绿光莹莹的太阳花，看得安坐角落的蝙蝠侠不停在心里把自己对此前2814扇区遭遇的危机设想反复提升提升再提升。 房间里很热闹，他在的角落很冷清，不是别人不想拉他过去，而是他自己不愿意。从来如此。 因为“布鲁斯·韦恩”经历过的热情与繁华，已经太多了。 所以蝙蝠侠才更不喜欢置身人群中心。 他就这么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儿，直到超人碰了碰他的手臂，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 “你在担心什么？B？”超人问。 蝙蝠侠站在空荡荡的通道里，一时间被这么直白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超人也三十多近四十岁了。他们已经成为“世界最佳搭档”足足十年时间。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比起当年都已经成熟了太多，还在众望所归之下组建了正义联盟，并肩战斗到今天……十年来，他们长久的维持着一个默契的相处模式—— 但他还是会因为超人的直白与纯粹而感觉被晃了眼。 “……不，什么都没有。”蝙蝠侠直觉这次谈话很可能蓄谋已久，当机立断就往回走，坚定拒绝就这件事继续沟通。 “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即将来临的时代。”超人说，“那个……‘大英雄时代’。” 蝙蝠侠的步伐停住了。 他看着落地窗外深邃无垠的辽阔宇宙，没有接话。 超人无声的飘来他身边，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群星恒亮。 “你在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你担心正义联盟。也担心我。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在那么多平行宇宙见识过了，这种发展的世界会得到什么结局。”超人说，“更何况，我们的宇宙和那么多世界都不一样……从一开始，我们这里就存在太多不一样的事物，还有不一样的人。你在害怕，B，你怕你无法掌控所有事的发展方向，以至于这么不一样的我们，走向和他们一样的结局。” 蝙蝠侠知道，按理来说他应该呵斥一声转头就走，但那好像显得太矫情了，毕竟最后他还是会留下来听超人说话。 每一次都这样。 而超人也没停下他的话语。 “选帝侯的出现是一个好开头，但那力量是把双刃剑，后悔药不是没有代价的神物。宇宙自有其规律，万物都囊括其中，试图打破它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管他是你、是我还是其他什么人。我们都明白的，都明白。”他说，“你看，十年了，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别总逼迫自己去思考那么多，蝙蝠侠。” 蝙蝠侠猛的转头看了过去，怒声道：“所以呢？所以？！我面前是一个能单手推动星球的人，地球上还有个能同时复活几十万死者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还在持续增长、地球上还有好几个能力全开时可以修改现实的人，还有人能给全世界洗脑，或者直接倒转星球两极。复仇者联盟有个记载在神话里的雷神，我们也有个受全奥林匹斯大神赐福的半神。啊，还有人能在怒火中不停歇的增强下去——如果他戴上红灯戒指，那将是个巨大的灾难，说不定有人抢了他的薯片他就会一拳打碎地球。这么说来的话，今天70亿人类也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一无所知的命悬一线……”超人毫不留情的说。 他的声音是公认的温和好听，但每当他说出一句话，蝙蝠侠的气势就更冷一分，说到最后时，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得挑起内战了。 但没办法，话该说还是得说。 超人微微侧了侧身，鲜艳的红披风被空气循环系统的风力吹动，像朵红云一样飘飞在他身后。 他把手放在腰后比划了个手势，硬着头皮继续说：“但是，停一下吧，B，试着换条路，我们一起去走。你知道的，谁也不可能一直单打独斗。都搭档十年了，你真的还不懂这个道理吗？这世上人太多了，事也太多了，难道我们能全管得过来吗？我知道你是担心如果事出突然没有预案怎么办，但真的，你没必要把所有问题都放在自己心上……况且，你也比我更明白，你不会一直都是对的那个。” 蝙蝠侠缓缓眯起了眼睛。 不远处环绕此地的几个通道口后分别躲着几个正联成员，而火星猎人则是暗搓搓飞在更远处，用超人绝对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再加把劲儿，蓝大个，他已经被你说动了。” “我总觉得蝙蝠不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人……”闪电侠在语音频道担忧道。 海王呵呵冷笑：“要我说，我们就应该直接按住他让神奇女侠用真言套索来一场‘真诚对话’！” “停一停亚特兰蒂斯人，那会把一切都搞砸的。”绿灯侠嘴角抽动。 “你们小声点儿！”被提到的亚马逊公主镇压了年轻人们不合时宜的讨论行为——干什么？办正事儿呢？蝙蝠侠就在前头诶！ 频道里一时间沉默了，直到半晌后，闪电侠悄悄问：“要多小声？” 但正当此时，语音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至少把分贝再降低一半。” “啊！” 刚被这个声音造成心理阴影不久的闪电侠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然，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落在别人耳中，这声惨叫居然只有前面那一半。 剩下一半被他神速的掐断了。 随后，超人无奈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出来吧……他早就发现你们了。” …… 一向成熟稳重的火星猎人此刻正在没有存在感的瞳孔地震。 他意识到了，今儿个大概不是谈心时间，而是他只在X教授手里吃过亏的读心术遭遇惨烈滑铁卢的日子。 …… “然后我们就被赶了出来。”克拉克无奈的说，“妈，如果我在正义联盟失业了，就回我们家农场干活。” 玛莎·肯特笑了起来，配合着他一起开玩笑：“好啊，要不你这就去帮你爸爸干了下午的活儿复习一下？” “爸还在玉米地里吧？”克拉克二话不说捋袖子就要出去，门却突然开了。 推门进来的是乔纳森·肯特，宝刀未老的强壮农民，他大笑着抱住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拍了拍那健壮有力的脊背：“行了克拉克，我哪儿用你帮？回来了就好，我们一起吃顿……”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瞪，“等等，克拉克，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接了一个任务——上一份稿子佩里很满意，叫我今天在家准备一下，明天去斯塔克工业的年度展览会，这是份大活儿。”克拉克笑了起来，“你们知道的，准备东西而已，那可花不了我什么时间。” “那你说的……正义联盟，失业？是怎么回事？”乔纳森困惑的问。 厨房里的玛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克拉克也有点尴尬，笑着抬手挠了挠头道：“我是说，呃……其实，蝙蝠侠也给了我一份任务……” 剩下的不能说，乔纳森理解的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指使自家儿子修仓库去了。 不要帮？开玩笑，儿子好不容易长这么高大有劲儿，不拉着多干点活怎么行！ 12 第 1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今天是白锦来到这里的第三天。 清晨。 白锦一大早醒来，深呼吸，睁着眼睛发了半天呆。 然后，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她动作极其缓慢的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遂于床上以河鱼上岸式抖动半天。 河鱼水分抖干净后突然摊平如咸鱼干。 她再次深呼吸，畅爽的叹了口气，一个翻身跳了起来起来，然后落在地毯上，自去刷牙洗脸不提。 洗漱完毕后，白锦拉起窗帘换好昨天买的新衣服，把一头浅金长发盘起来，扎成了个松散的丸子头，然后夹了两个发卡作为装饰。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看着自己暗藏亮光的眼睛，皱起眉头。 安娜·怀特的容貌，和游戏里的“Elector”，真的堪称一模一样。 她现在的身体是“Elector”，但穿越时替换过存在，她的身体就已经拥有了和原本安娜如出一辙的指纹与虹膜，而安娜也重塑了身体，成了她在原世界那样黑发黑眼的样子。 但这里有个问题—— ——她现在的体质，是“光辉之子”。 除了一系列特攻增益Buff和光环外，这个体质还带给了她两个原本属于拉高时髦度、现在纯粹给她添麻烦的问题。 一、在大面积的浓重阴影与黑暗中，她如果心情不平静就会整个人散发微光。 在游戏中的表现形式是，每个光辉之子在进入战斗状态和过CG环节设定情绪不稳时，都会自带一层光效。 这个问题好解决，她直接晚上就不出门了，反正她本来也就不怎么喜欢出门。 如果以后晚上有需要她做的事呢？怎么办？ 好办。 有请鸽鸽！ 一转职业“修士”技能[秘术：召唤圣鸽]，在游戏设定中，这是个正信徒专属技能，一个基础到不能更基础的秘术。 在圣庭，这玩意儿人人都会，主要用来传递消息与物品，以及作为意志投映的身外化身，去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远程支援或者当作传送信标。 鉴于它本身就是一个低阶秘术，圣鸽视角下是无法使用其它秘术的。 禁术更不行，三大禁术只有本体能构建。 在就职“神圣仲裁者”后，累计等级好几百的白锦真正达成了浑身都是针对正信徒法术加持的成就，这些加持也让圣鸽可释放的技能囊括了她整个普通技能树。 虽然就晋升这个职业需要对立掉此前掌握的所有纯物理技能，但得到的好处更多，她现在普攻都带光能的。 顺便说一句，她已经确定了，只要心存攻击性，弹一指头都算普攻。 灵能这玩意儿，真的很唯心。 而圣鸽更唯心。 刚召唤出它时，白锦很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它。 这小鸽子大概巴掌大，约摸着圣庭是雇佣了童工。 它的羽毛雪白靓丽散发微光，眼睛则是璀璨的金色，左脚套着一枚金环，头顶上空有一个金色光环。白锦好奇的揪着圣鸽的爪子看了一眼，发现那枚金环上刻着“Elector”，而被摆弄的小鸽子乖巧的任由她造作，仿佛一只假鸽子。 然后白锦就做了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 她戳了戳圣鸽的光环。 圣鸽的身体猛的虚化了一下。 当时白锦就条件反射松手了，好家伙，怪不得光环能量耗尽或者被破坏的话圣鸽就会消失，原来它真的是本体啊？！ 虽然看起来好像很难伺候的样子，但圣鸽本质就是纯粹的灵能聚合体，性格极其乖巧且缺乏自我意识，严格来说，它确实就是只可以有实体的假鸽子。白锦把它放出去时，它就像是一个投射提灯一样的第二视角，她也可以选择远程给圣鸽充电或直接传送过来亲自暴打敌人，但目前来看，得有那么一段时间主要是圣鸽出马了。 毕竟，比起直接开始“融入气氛”，白锦还是更想彻底确认掌握自己的每一分能力后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技能是游戏的，法术是自己的，虽然现在她其实有点怀疑《天选》这个游戏本质上也不正常…… 但无论何时，把力量清清楚楚的掌握在自己手里，都是不会错的事。 而第二个问题就有点麻烦了：她的眼睛会发光。 这光平时体现为瞳孔深处隐约有亮光，动用灵能时会渐渐变亮，“选帝侯”的黄金面具眼眶部位之所以一直有强烈但不刺眼的白光，就正是因为这个。 这是体质问题，无法彻底解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里其实不是单纯的修辞手法，生物的眼睛是灵性溢出的地方，它具有的意义是不可或缺且无法替代的。 光辉之子的力量强大，体质半人半神，和每个四转职业一样的是，祂们的存在形式也是半物质半能量。其身体会具有这种特征，实在是是很正常的事。 对于这个问题，白锦选择了一个极其朴实无华的解决方案…… …… 戴眼镜。 没办法，发光的是瞳孔里头，她就算是戴美瞳都没用，只能戴有防蓝光滤膜的平光眼镜。平时出门最好还要戴遮阳的墨镜。 于是昨天她就出去采购了一波，鉴于安娜这个同位体直接让她随便处置她的财产还留给了她所有密码，她就直接不客气了！ 而且，其实她现在并不住在韦恩公寓，毕竟韦恩家族也参与了这次灾难的重建工作，负责的就是曼哈顿区里这附近的几条街。 听说那位只负责签字花钱的总裁还是亲自发话下来，把每个韦恩公寓里的住户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到了旗下酒店里安排免费居住，时间直到重建完毕，这段时间内不扣租金，住酒店后还给赔偿，行为可赞一句不愧是“慈善家”。 虽然白锦觉得，蝙蝠侠是想通过灾后登记手续锁定人群里疑似‘选帝侯’的那些。但她还是对着那张显得韦恩有点过于冤大头的合同坦然自若的签字了。 ——安娜·怀特的过去完全有迹可循，人生经历在外人看来也是毫无疑点的普通。就算是问起来，也顶多是被同龄人说一句“长得还不错，但不爱交际”。 事实上，学校里还记得她这么个人的老师同学可能都不多。 而白锦本身也是深居简出，不喜欢高调的打扮，使用的也是安娜以往那从来只发画的社交账号，就生活细节来看，已经完全融入了身份。 而今天，就是计划中白锦在此后一个月内唯一出门的日子。 她兴致勃勃的带着相机出门，准备去给自己的画师工作拍点素材。 毕竟，众所周知，斯塔克工业的高精尖产品设计，那可从来没有拉胯的！ 13 第 1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看得出来，斯塔克工业的人为这次博览会做了很多准备。 毕竟危机刚过，大家都在各显神通试图振奋自家股民使之抖擞精神再购二百支，斯塔克工业尤为其中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概因同行衬托的好，己方阵营BOSS又是钢铁侠本人，故此司士气高昂，致本次场地布置极其铺张浪费。 …… 或者说，奢华。 这种奢华与表面的豪华度无关，而是由科技达成的：这次会场涵盖了小半个工业园区，整体由科技产物妆点，这里主色调是白蓝，场内穿行着造型可爱的机械导游，展品区域整齐划分排列，到处都是操作方便的面板、语音感应模块与机械臂。只要轻轻一划那薄薄卡片，就能得到超越时代的体验。 持有游览证的每个人都能进来感受世界最前沿的科技，然后发出一句感叹—— …… “这场地绝对不是斯塔克自己指挥布置的。”有游客说，“如果是他的话，首先得先把主题色改成红的。” 不远处的白锦耳尖听到了，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有一说一，确实。 不带恶意的笑完后，白锦拿起和游览证一起挂在胸前的数码相机，侧身让了让来参观的各个学校队伍，从工业园门口向里对好了镜头。 斯塔克家位于纽约的工业园其实不算特别大，毕竟纽约实在寸土寸金，不太划算。但这里的研究项目绝对是一等一的重要，仅次于那座大厦里的那些。 对整个斯塔克集团而言，这里都是命脉之一。 实话说，在托尼·斯塔克没有亲自操刀这次博览的情况下，他们能把这里的非厂区部分开放成观赏地，已经超出了白锦的预料。 至于托尼…… 实话说，白锦不太记得和他相关的剧情了，毕竟原作刷过几遍之后大家普遍会选择去看点儿同人，然后就二设，还有不同版本二设三设四设，以及AU、梗、代餐或者下一个版本的流行设定——一个版本再一个版本又一个版本还一个版本带一个版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仿佛大家都是华纳兄弟，集体在卖什么收录了不同碎片化剧情画面的精致高雅SSSVIP典藏蓝光碟。 而那些被拿来提高碟片价值的情节，它们原本其实被剪得七零八落的。 这放在同人里大概叫抠糖合集。 有时候也抠刀。 但现在她和那些东西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搞同人，可能也得是别人搞和她有关的同人。 她只觉得，如果是托尼——或者二设三设四设私设里的那些托尼——的话，他做出什么可能都不太让人感到意外…… 除了自发背叛或突然变蠢。 白锦一边向前走，一边时不时对着各个不同部门的展台区块拍照。 不得不承认，这些当代科技领头羊们，已经开始接近人们曾经的幻想了。 艺术作品是人类从生活中迸发出的幻想火花，那里头一幕幕都是对世界不同模样的期盼与渴望，而科幻类作品尤甚，因为它描绘出了人们心中的未来。 令人惊奇的是——在科技发展起来的现在…… 人类正在有意识的将生活修改成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样子。 比如，白锦看到的某个展台，就放着一架一看就造价昂贵的中小型飞行器。 根据旁边的全息面板介绍，它是一架最多搭载三人的多功能军用飞行器，适用于地球所有气压环境，可抵抗绝大多数极端天气，在风暴中飞行也不会带来危险。 放在这里的概念原型机测试已成功，但它不会被批量生产售卖，因为它的总设计师在做它时燃烧了一把情怀，导致它完全不适合被人类驾驭参与作战…… …… ……它长得和《星际O航》里的O业号一模一样。 一眼看过去白锦就感觉O拉蒙可能要给斯塔克家寄律师函了。 反正关于飞行器版权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再怎么说也无非就是个C字打头的答案，白锦作为普通市民一点也不关心那些，她只是一边偶尔想着‘蜘蛛侠被变异蜘蛛咬了一口，蝙蝠侠也在有些宇宙真的是吸血大蝙蝠，那被这些东西咬一口的话会变成钢铁侠吗？’这种很没营养的问题，一边自顾自沉浸在参观里。而等大道和广场上的展区看完，她就直接进了主会场。 这间场馆里温度湿度舒适宜人，装修风格是近未来的，银白色占据了绝大部分，天花板是一面拼接而起的显示屏，现在它是宇宙星空的样子。 人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的头顶有一整片被天人剪来的星空，白炽灯光不眠不休的照耀其中，在反光耀眼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天花板光辉细碎的模样。 而往来穿行的人们，给这里增添了不同色彩。 白锦穿了一身色调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单看衣服仅只是剪裁版型还算出彩，但配合她那就算盘起来减少受光面积、也依然亮得有些耀眼的淡金长发，依然有些引人注目。 最使人瞩目的，还是她的气质。 一种无法形容的微妙气场，就像是一道光似的环绕在她周身，强令所有人都不得忽略她。 而这其实还是白锦收敛后的结果了。 她推了推自己的墨镜，步伐稳健的走在展品间，那钢铁与智慧的结晶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个艺术品，她看着它们，眼神竟像是看到了奇妙而美丽的未来。 逛了一小半场馆后，白锦找了个休息区，要了一杯热咖啡捧在手里，她习惯性和人隔开一个空座位，窝在角落里看着整个场馆，直到十几秒后，她忽然听到几十米外有人在小声谈论‘Elector’这个单词。 她低头喝了口咖啡，针对那个方向放开了一部分感知。 ——“为什么选帝侯不复活医院里那些病死的人？”年轻的声音不满的嘟囔着，“她明明能做到！” 白锦连眼都没抬，平静的呼吸纸杯上头香味怡人的热雾。 ——另一个声音接着上一个人的话：“对啊，她应该那么做，还有，她都能复活死者了，为什么不重新塑造那些老人的身体？” ——“还有孩子！天生有病的那些孩子，她也一定能救的吧？那么多人说她是天使降世，可她却连那些刚出生的孩子都不帮……” 周围有人看到，一直低头像祈祷一样端着咖啡杯的女孩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往后一靠，看着星空天花板开始小声哼歌。 ——“什么天使？要我说，那些人就是疯了，和我爸爸一样，被宗教搞坏了脑子。”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哼了一声，“我可不觉得她是什么天使！还是撒——旦——更酷一点……至于她，那天把我挂在天上那么久……” 接下来就是几句来自其他人的嘲笑：“噢拜托，你该不会是恐高了吧？”之类的。白锦一直漫不经心的听着，坦然自若，完全没往心里去。 毕竟，那几道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娇生惯养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小孩子，她被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块肉。人能拥有的精力是有定数的，如果把毫无价值的思想语言都记住、然后放在自己心上作为压力来源的话，等真正遇到需要重视的人和事时，还有什么力气去爱和去拳人呢？ 白锦笑着再次端起杯子。 这会儿她完全就是把那边的声音当个消遣听了，但下一刻，突然有个和那几个孩子差不多年龄段的声音闯入其中。 “你们几个！都给我闭嘴！”那少年低声吼道，“你们这种道德绑架、不知感恩还背后说坏话的人，我要是选帝侯，我就不会救你们！如果这些话被你们班的带队老师听见，就等着家庭访谈吧！！” 白锦的手顿住了。 她扬起眉头，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天花板上有个白炽灯泡突然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里面有光被扭曲，形成一只虚幻的眼睛，看向那个方向—— 那是她在工业园门口曾经避让过的中学学生，看样子是在自由活动时间了，一群聚在一起的小孩在嘀咕她的坏话，而旁边有个和他们不同班级的学生，正和他们怒目相视。 他对面带头的孩子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哈——比利·巴特森，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 …… 虽然那附近好像有成年人已经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然后意识到孩子之间可能会发生校园霸凌、从而站起来要过去阻止了。 但白锦还是认真看了看那个为她辩护的孩子，忽然仰头一口喝干最后的咖啡，把纸杯捏起来丢进旁边垃圾桶，也站起来走向那个方向。 当然，当然，她知道，那孩子撒谎了—— 比利·巴特森，如果他是选帝侯，他也会救他们。或者说，他会选择救他能救的所有人。 因为，那是……‘沙赞’啊！ 14 第 1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克拉克·肯特没想到，来一趟斯塔克的博览会还能碰见这么个事儿。 起初他只是……逛久了，找个地方整理笔记。顺便稍作休息。毕竟斯塔克的场地着实不小，普通人参观一小半就要歇会儿才是正常的，在这种事上，他一般都是随大流。 但坐下没多久，他就发现不远处有人在嘀嘀咕咕说选帝侯坏话——鉴于蝙蝠侠要求他多注意这个人的原因，他已经把这个词也划入了自己的超级听力关键字范围内。 从今天一大早开始。 结果，除了感激与崇拜外，针对选帝侯特殊力量的部分讨论——比如那群孩子的交流——把他都听的直皱眉头。 ——这种思想到底是怎么流传起来的？ ——很显然，是有人贪心不足。 克拉克摸出手机给蝙蝠侠发了个短信，他看着那道对如今的他而言已经隐约可见的电磁波远去，然后转回来继续关注那些孩子——噢，有个孩子在阻止那些该被请家长的家伙了，但很显然，他虽然正义勇敢，却势单力薄…… 看着那些抱团的学生威胁那个单独的孩子，克拉克想都没想的站了起来，背着他的包大步了走过去。 “就你？你很崇拜选帝侯，是吗？比利·巴特森。我明明记得，上个月你和你的朋友还在谈论超人。”领头的学生有意的逼近，慢慢把比利逼到后退着进了两个展览橱窗之间的安全通道里。 这里大概是被清洁工打开的，灯光不怎么明亮，他带的四五个孩子把门堵得很严实，也没人回头。所以，包括比利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大厅里一左一右、一远一近有两个成年人正加快步伐赶过来。更远处还有一群年龄大点的青少年，里头有个人正皱着眉头往这边探头探脑。 “我依然崇拜超人，但选帝侯，她救了几十万乃至于更多人，任何人都应该感谢她。”被堵在楼梯口的比利咬牙道：“说白了，你们只是嫉妒而已！” 随即对方就给了他一拳，只是被他偏头躲开，那拳头打在了楼梯扶手上，震得半个安全通道都在响。 哦，完蛋。比利想。弗莱迪去卫生间了。 这种情况他要怎么脱身？难道怒喝一声“Shazam！”当场一道雷劈死这群笨蛋吗？不，不可能的……比利，多想想，动脑筋，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而远处那个大孩子就在那一拳打中扶手后猛地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他低语几句，两人一起看向这边。 半开的安全门后隐约可见几道人影在围堵什么。 这让两个少年都紧张了起来，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人群，直接往比利学校的几个带队老师那里去了。 他们进来时也看到了这群中学生，知道他们的带队老师在哪里。 克拉克步子很快，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他几乎是几个呼吸就走到了安全通道门口，一把拉开门，沉下嗓音道：“孩子们，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坏学生肌肉一僵，正拉着比利衣领再次举起拳头的带头学生更是慢慢转头过来。 然后所有孩子都看了过来。 他们看到了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多、而且体格健壮的高大男人，背着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微微眯起了眼睛。 带头学生一时间呼吸骤停。 更可怕的是，那男人还一步跨了进来，伸手一抓他僵硬在半空中忘记放下的手臂，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拎起来的按在一边罚站，那力气简直大得可怕，他差点以为自己是误入父亲的厂房被液压钳之类的卡住手了——这让他丝毫提不起反抗的想法，只能和自己的小弟一起乖乖站着，甚至不敢抬头看看那双带着怒火的可怕的眼。 而早听完了事情全程的克拉克，则是沉声对比利问：“孩子，你还好吗？他们经常这样欺负你吗？” 比利倒是不害怕他，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眼底深处的和善——连这副冷硬面孔都是伪装成果。而且人家是来帮他的。 所以他只是面不改色的笑着说：“我没什么问题，谢谢您，先生。”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而且，没有，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旁边满脸‘我命休矣’的孩子睁大眼睛，疑惑、庆幸而茫然的看了过来。 他没想到比利会帮他说话，直到比利隐晦的瞪了他一眼，看上去还是很不喜欢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帮他们辩解了：“或许我们之间只是有一些误会，对吗？” 领头的孩子愣了一下，疯狂点头附和。 克拉克看着他们——尤其是比利，然后微微笑了起来。被他学着蝙蝠侠硬生生板直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而已经开门站在安全通道口有一小会儿的白锦则是扬起眉头笑了笑，突然出声：“你是个值得相信的好孩子，但他们也确实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克拉克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赞同道：“是的，现在你为他们辩解，万一以后他们伤害其他学生怎么办？” “围的这么熟练，你们肯定不是第一次威胁同学了吧。”白锦走近一步，也进了安全通道，对那群孩子冷声道，“不敢对比自己更有力的人反抗，只敢抱团欺负同龄人，是吗？被你们威胁的人反而为你们说话，难道你们不应该对他道谢和道歉吗？” 她看他们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片夏日里落地的薄冰，或者秋树上最后的枫叶。而克拉克则一时间没插话，也没阻止她，他只是微微低头看着她，看着那色泽浅淡却光彩熠熠的发顶，还有衣袖捋起来后露出的那一截线条利落的手臂。 他没多看，只是记住了这个人和她的声音后就礼貌的转回头，站在一个随时可以保护比利的位置，配合白锦一起盯着那个带头犯错的孩子。 “是的，你们应该道歉，为你们自己犯的错。”他说，“也应该道谢，为这位同学善良的心，还有宽宏的行为而道谢。” 比利看着他们俩，微微动了动嘴唇。这会儿，这孩子看他们的眼神又比起刚才更不一样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礼貌的道谢，那现在就是因为，他确实感到了自己是被这两个成年人尊重的。 但他们还没等到这群孩子反思自己的错误，安全通道的门就再一次被拉开了。 这次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还有其他几个比她稍微年轻一些的人。 “哦，我说。”她咬牙道，“校园霸凌，对吗？” 不良学生们看着这位熟悉的女士，以及她背后那些和她一样脖子上挂着带队教师证件的老师。 一瞬间，他们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天啊，是谁把老师喊来的？！！！！！ 15 第 1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噢，非常感谢——你们拯救了一个孩子！”那位说话总是抑扬顿挫的女士热情的给克拉克和白锦拿水，“我能有幸知道二位的名字吗？” 白锦礼貌的取下墨镜，接过对方的好意，微笑道：“很高兴认识您，女士。我是安娜·怀特。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这位……”她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身边这个高大男人的名字，下意识看了过去。 怀特？克拉克想到了他的主编‘佩里·怀特’，但下一刻，他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姓怀特的人可太多了，不是所有‘怀特’之间都有关系。而表面上，他却也是笑着，双手接过矿泉水。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动了动，羞涩的推推眼镜，高大身体微躬。 直到这时，白锦才看到他脖子上也挂着一个吊绳——黑色的棉麻扁绳质地优良，印着金色的“DAILY PLANET”字样，最底下吊着一个亚克力挂牌，里面是一张证件，但可能是因为先前活动过的原因，她现在是反扣在他胸前的。 但…… ……星球日报？ 这让她下意识联想到了一个人。 “我叫克拉克·肯特，是个记者。”那个人说，“很高兴见到您，女士。” 白锦：“……” 她的大脑空白了一个瞬间。 ……我的天。 白锦戴上自己平光镜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然后她抿了抿唇，呼吸深缓的慢慢抬起眼睛，终于看清了旁边这个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虽然之前她已经见过不少超级英雄了，但……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的，超人，他是不一样的。 超人，他是一个符号、一个希望，一个时代的标志与象征其开端的里程碑，只要提起“SuperHero”，就要提起“Superman”，因为超级英雄的“超级”，从一开始就来源于他的代号。 即使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里他并不是第一个超级英雄，但在她来的那个世界——或者说，在所有具有超英漫画的世界，他都是“第一个”。 而且，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他也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会拒绝明日之子对自己伸出的手，就像没人会拒绝希望。 白锦之前查资料时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纽约构成很奇特，它被时间分成了两个区域，新城区是“New York”，旧城区是“Metropolis”——也就是大都会。原本应该在特拉华州的大都会与纽约合并了，而原本应该在新泽西州与大都会隔海相望的哥谭，也出现在了西海岸莫名延出的一个半岛上，依然与沿海的大都会遥遥相对。 虽然这里整个地球的版图都发生了变化，但这两座城市的位置转移还是让她一时间差点嘟囔一句“Oh,World's Finest.”…… ——大家城市都变位置了没错，但你们俩的居然还在保持一个和原本差不多的相对距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计其数的想法从白锦脑海里闪过。 而正当此时，那位讲话抑扬顿挫的女士又拉住两个路过他们身边的少年：“嘿，热心的帕克先生和奥斯本先生，谢谢你们——” 白锦：“？” 她定睛一看，那果然是一个阳光似的少年，和一个略有阴郁冷漠的他的同龄人。 好，很好，现在这里再出现什么人都不让人惊讶了。 和这位夫人说过几句后之后，彼得·帕克和哈利·奥斯本很快就离开了。 与克拉克和白锦两个成年人不一样，他们只是十七八岁的学生，不太常有这样来参观一个大型展览会的机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抓紧时间多看点东西。 而比利等人也和以这位夫人为首的带队老师一起往其它区域去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白锦清楚听到了这件事的解决方案：那些孩子将会被挨个叫来家长谈话，并且加以足足八周的社区劳动与校园劳动惩罚，此后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都需要亲身去体验一下‘为公众付出且身边没有太多助力’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原地只剩下白锦和克拉克两个人。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两双色调一浓一淡的蓝眼睛隔着两副眼镜相映，又同时偏开。 然后，克拉克又看了过来，带着他标志性的羞涩而略带紧张的笑容伸出手：“你好。” 白锦心里也有些紧张，同样伸手，回握了上去。 “……你好。”她看着他，目光平静而语速轻缓的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娜·怀特，自由画师。” “很荣……很高兴能认识你，肯特先生。” 克拉克呆呆的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那我也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他郑重的、温和的说，“很高兴认识你，怀特小姐。” 他从刚见面开始，就总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带着一种微妙的、令他从本性起就想亲近的意味，这实在是个少见事儿。毕竟他在这个世上生活，更多时候只能感觉到，自己即使是在人群正中，也是‘孤身一人’的。 如果一个人会飞、力大无穷、能听到全地球的声音、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转瞬之间就可以从地球抵达月球且靠近太阳时舒服得就像回了自己被窝似的，他当然会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更何况，这样的不同是无处不在的。 他连视野的色域都比所有人都广阔，近来甚至发展到了能粗略的看到电磁波。 但这个人，安娜·怀特，却让他觉得像是看到一束阳光一样令人亲近。 即使她的性格，看起来并没有多么柔软。 毕竟，光也不都是和煦而温柔的，不是吗？ “它看起来不错。”克拉克对着又一个橱窗里的展品拍完照，和旁边同样举着相机的白锦互相看了看对方相机屏幕上的照片。 一黑一金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互相交流摄影技巧与自己总结的经验，互吹对方的照片里表达出的东西多么打动人心。 他们已经这么一起逛两三小时了，两人的知识面都既广且深，堪称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克拉克是个温柔的人，而白锦在面对值得好好对待的人时也会显得很好说话，如果不是在安全通道里的她展现过自己严厉的一面，或许克拉克会直接认定她温和而柔软、让人觉得有点好欺负。 在这期间，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和社交平台关注，然后一起游览了大半个展馆。 白锦和他一起走，只觉得他好像总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欣赏与称赞，那明亮的目光即使早看过各种各样的高科技、甚至他自己就拥有一个亲手搭建的‘孤独堡垒’这样的氪星科技集成处，但在看到人类的奇思妙想时，他还是笑的十分开心，充满期待与希望的拍下一张张照片。 而白锦，她自己也对这里展示的不少东西感到了着迷。 那些都是打开未来的钥匙。 “真希望C-082展台的那套体感外设产品能快点投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玩全息游戏了。”白锦满眼都是期待，“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绑定用户身份信息？希望如果全息时代真正降临，那些分级健康的游戏能不需要扫描身体素质来决定你是否可以游玩。” 克拉克也点了点头，笑意盎然：“我也这么希望，那样的话，或许部分特殊群体就能在全息游戏里感受到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了。” 是说……残障群体吗？ 白锦的眼神忽然放空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就汇聚起来，不着痕迹的抬眼向上看了看。天空中的阳光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流光组成的透明虚幻眼睛，它看向斯塔克工业园后半块的研究所与厂房，两秒之后缓缓消散。 与此同时，克拉克的动作也顿住了。当白锦自然的看向他时，他回以一个尴尬而羞涩的笑容，挠了挠头，窘迫的说：“那个，抱歉，怀特小姐，我可能需要离开一下……” “好的，肯特先生。”白锦完全没问他为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她看着克拉克跑向不远处卫生间的背影，自己也走向另一边的女士卫生间，边走边缓缓握紧了拳头。 ——在？后头研究所门里隐约能看到的那个……对美国队长开枪扫射的人，是哪家来的混蛋？ ——谢谢你破坏了我闭关之前最后一天的好心情啊！！ 选帝侯，拳头硬了。 16 第 1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黑寡妇从掩体后的地上爬起来，悄悄向侧边转移了位置。 她偏头看了看远处墙角里的电箱，又抬头隔着几个翻倒的架子和二楼环形走廊边缘的鹰眼对视了一秒，但互相之间太过熟稔的两人此刻都清楚对方要做什么，随后鹰眼对她摇了摇头，使她刚刚抬起来的手臂又放了下来。 既然不能用‘寡妇蜇’直接停电给自己这些特工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她也只好保持安静，继续观察大厅里对峙的四人。 那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中两个男人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而对面则是一个仿佛人虎一般的高壮男人。 他侧身虚靠一根立柱，微微躬身低头，姿态紧绷，穿着一身紧身作战服，露出的部分皮肤能看出是个非裔，可他还戴着一个虎头面具，遮掩了他的整张脸。 但即便如此，黑寡妇也仿佛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那冰与刀一样冷冽锐利的目光，以及浑身上下洗不去的血腥味。 ——很显然，这家伙杀过的人不比她少。 而剩下的那个女人…… 墨绿的长发、绿色的眼睛、绿色的紧身制服，以及那条鞭子，还有那与黑寡妇自己不相上下的妖娆身段与诱人气质…… 很好，蝰蛇。她想。 或者说，九头蛇夫人。 超人已经飘浮在天顶上了 。 他平静的垂眼看着这整个区域，尤其重点关注了那栋楼。 鉴于这是复仇者联盟的事，他没有直接进场插手，但它又确实可能对正常社会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他直接上报给了刚刚登上瞭望塔去查资料的蝙蝠侠和值班的火星猎人。而这个消息让蝙蝠侠都沉默了两秒才回答道：“或许是尼克·弗瑞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超人下意识反问。 “钓鱼成功了。”蝙蝠侠说，他拉开转椅坐进去，随手点按了几个键位，调控卫星镜头对向事发地区，画面经过几轮放大后直接被兄弟眼无授权接入了内部监控，他看着那场子里剑拔弩张的画面，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从去年就开始怀疑一件事：当年那个九头蛇，可能依然暗中存续着。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九头蛇。”蝙蝠侠说着，调出一个资料列表挂靠在屏幕侧边，而火星猎人等人往日甚至都没发现过它的存在——“在前几天的事件中，我去纽约本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尼克·弗瑞交换相关信息……很显然，在我带着我想要的东西离开后，他大概一直没睡过觉。” 蝙蝠的话有些语焉不详，但超人却听明白了：“你是说……弗瑞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在人员密集的斯塔克工业园里，放了个能把九头蛇钓出来的诱饵？” “是的，而钢铁侠很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蝙蝠侠说。 超人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或许我们不该和他成为同一阵线，B。”他说。 “和我们同一阵线的从来都是‘复仇者联盟’，S。”蝙蝠侠轻声说。 白锦放飞了圣鸽。 说来很怪，她是在卫生间里放飞的。 虽然这边的卫生间装潢典雅打扫干净还有熏香，但这场面还是感觉怪怪的，好像不太能表达什么尊重——不过，鉴于目前召唤圣鸽这个秘术的发动流程比较死板、必须先在她本体的手上放光，她也就只能这么选择了。 更何况，隔壁男厕刚飞出去个超人、还有一道属于蜘蛛侠的气息跟着进去了，至少女厕这边大概只有她自己一个超人类？ 呃…… 事实上，对这件事的话……白锦也不太能确定答案。但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放开感知，那也太不尊重别人了。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正好。 而阳光中出现了一只鸟。 那是一羽不大的漂亮鸽子，羽毛干净雪白，白到在阳光下都能反射出朦胧的光来。它有一双黄金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平静的扫视一切。但比起这双眼睛，还是它头顶的东西要更引人注目——那小巧的金色光环虚空固定在它头上一英寸左右的地方，使得它彻底变得与众不同。 而它就降落在整个斯塔克工业园的最高处。它蹲在那座信号塔上，除光环外的其它部分几乎要和漆成白色的电箱铁皮融为一体。然后它站起来，走到电箱顶盖正中央，边走还边轻轻扑扇了一下翅膀，又收起它们来，安稳的卧在那上头。 没人注意到它，就像它原本就在那里。 除了超人。 “稍等，B，”他温和的打断正在对他叙述目前有多少人和组织想找到选帝侯踪迹的蝙蝠侠，好奇的看向那只鸽子，或者说它头上的光环，“我看到了一些……很奇特的东西。” “……她拥有的力量是打破规则的……嗯？什么东西？”蝙蝠侠皱起眉头，开始操作面板。 坐在云层上的超人笑着俯身，伸手精准的指向一个方向，通过一个短暂而简单的延伸演算，蝙蝠侠也看到了它。 一只造型像天使一样的幼鸽？ 只是一个呼吸，他就反应了过来：“它很可能和选帝侯有关系。” “是的，我知道。”超人说，“我看到了，它刚才站起来的时候，露出了刻着‘Elector’的脚环。” “这肯定是选帝侯养的。”他判断道。 据说养了鸽子的选帝侯正在适应鸽子的视野。 人眼的视野比起鸽眼来说还是太弱小了，这美丽的鸟类连看地平线都是个曲线，即使之前已经试图适应过好几次，她也有点短暂的晕眩问题。当然，这样的问题已经一次比一次小了，所以它并不算什么阻碍。 白锦所控制的圣鸽只是在电箱上蹲了三十几秒就适应过来了。它看似只是安静的看着美国队长所在的研究所一楼，实际上，照进那室内的光线里隐约出现了几只流光构成的眼睛图案，正悄悄盯着场内情况看。 它看到了那绿发美人腰上的九头蛇徽章。 下一秒，白锦神色一凛，暂时放开了对圣鸽的控制，主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视角。她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戴回墨镜，快步走出展馆向外而去，而她也听到了，外面有持有斯塔克集团工作证的人在疏散人群。 他们训练有素，笑容亲切，声称本次展会虽然原定每天都展览到晚上7点，但因为一些小问题，今天是要提前闭馆了。欢迎各位明后两天继续来，斯塔克集团为持有第一天游览证票根的朋友准备了特别礼物，期待大家的再次光临。 白锦快步走入人群，她脸色肃然，顺从的随着人们一同出了园区。 谁也没看到，那副墨镜后淡蓝色的眼睛，瞳孔深处放出的一点白光，如此清晰而明亮。 17 第 1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美国队长看着她。 他看着她。 看着这个绿发的蛇蝎美人。 他扫视了一眼她腰上的徽章，随后让自己湛蓝的眼睛注视着那双绿眼睛。好吧……当他们互相对视时，连仇恨都好像跨越了时光。 升腾的战火又烧来了，他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他听到了那久远而寒冷的光阴之前，在那被冰封的、短暂而漫长的时光另一端，热血奔涌在他的战友身边，他听见心跳与脉搏的声音，常态的或者四倍的，他听见了。 他听见了那个传奇故事的开端与短暂的消亡。 还有刀锋铮鸣的咆哮。 咆哮。 他看到战争在向他招手。 那是与现今这横行的超凡斗争截然不同的。 那是一条生命只值五美金的地方。 那是凡人的战场、凡人的厮杀。 还有凡人的死亡。 以及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倒回的岁月变迁。 他在新科技的环绕里，注视的不是一双仇敌的眼睛。 而是七十年前的布鲁克林。 “欧菲莉亚·萨尔基相。”他说出了她的名字。 他看到那曾被他从权力顶峰打落深渊的敌人微笑起来，柔软舌尖探出，舔了舔丰润红唇。 她一手持木仓对着美国队长，一手扶在腰侧，微笑着宣誓那血腥力量的归来：“你知道的，我更喜欢被人称作九头蛇夫人。” 阳光里，圣鸽振翅飞起。 比起一只鸽子、一只鸟、一只实际存在的生物，它更像是一点光，或者一颗在白日里也明亮抓眼的星星，当它飞过天空时，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不会想移开眼睛。 那白中带金的颜色循着阳光一起流到研究所二楼破碎的窗口上，然后它收起翅膀，安静注视底下的人。 其实现在白锦并不在它身上，只是圣鸽作为她唯一有生命的分视角，可以说是她的宠物也可以称作一种身外化身。它虽然没有什么主观能动性，但也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而处理她下达的指令时，其思维逻辑更是带有她的痕迹。 “它在关注他们。”超人说，“但我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但你相信它能做到什么。”蝙蝠侠说。 超人已经放下笑容眯起眼睛，从他安坐的云天之上缓缓飘飞起来。 “没错。”他回答道。 蝙蝠侠没有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道：“有更多人注意到这里了。” “是啊。”神奇女侠说。 “噢，你来了。”超人招呼了她一声。 “是的，我来了。”她在语音频道里嘟囔道，“我发现我们最近几天聚的好像有点过于频繁。” “如果这些人能不想方设法给我们找事做的话。”超人也嘟囔一句，陡然俯飞至研究所，悄声落在房顶。 而蝙蝠侠只接了一声“Uhh。”，意义不明。 白锦坐在某处街角公园的一棵树下。 她在树荫里安静的低头划动iPad，看起来只是在浏览社交平台而已，但事实上她只是偶尔分神来看一眼，主意识正寄托在斯塔克工业园区域的法术造物上。 那仿佛流动光线碰巧构成一样的眼睛是基础职业‘信徒’的技能[生灵视界]，鉴于选帝侯此后一直保持着正信徒的职业树形态，它的构成元素也一直是光能，从没变过。 ‘生灵’是犹太人的说法，相当于《圣经》中的“守望圣者”，他的责任是世人的监督者。《天选》的正信徒职业相关总被吐槽文案取材太繁杂，从犹太教理论到基督教经文无一不收，绝大部分用在了职业树和技能树上。 [生灵视界]是个瞬发技能，视野范围是前方180度，但它可以自由移动转向，移动速度不算很快，只能在有光的地方存在。 它的隐蔽性很高，同时可以存在6个，在持续支出后续能量的情况下存在时间无限，但有个问题需要注意：它只要受到实体物质触碰就会消失，无论那是不是攻击。 毕竟即使再怎么加持，它也只是个最基础的探查技能而已。 展馆里此前投放的生灵之眼没被取消，白锦又多放进去了三个，剩下两个就配合着圣鸽，一起从不同角度看着研究所里的情况。 白锦看了好一会儿，点动iPad进了音乐库，戴上蓝牙耳机，随便点了个老歌合集播放，靠在树荫下，在不远处坡地草坪上野餐的一个个家庭呼喊笑闹的背景音下开始独自一人闭目养神。 可事实上，她已经全神投去斯塔克工业园了。 “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你。”美国队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蝰蛇饶有兴味的笑起来，曼妙身姿虚虚一靠，依在了身边那高大男人身上。 “那不如——就教我留在这儿？” 被依靠的男人毫无反应，冷硬如铁、不动如山。 面对这样一幕，那双湛蓝的眼睛却更警惕了。美国队长丝毫没被挑动起任何情绪来，只是轻声道：“我想，我的朋友和我都很乐意，女士。” 他在拖延时间等侧后方不远处的钢铁侠检测完对方是否留下了什么不该遗落的东西、又都拿走了什么——还有，让前面的普通人快点疏散人群。否则的话，只要蝰蛇往人群里随便扔点东西，就够那些普通人喝一壶的。 而他也心知肚明：蝰蛇同样在拖延时间。 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她着实是该跑快点。 站在后面的钢铁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在此地顾虑最多的他没有随便做出什么行为，而是通过语音频道对两位专业特工说了几句话。 “娜塔，蝰蛇身边的人是‘铜虎’，目前隶属刺客联盟，我怀疑刺客联盟还有其他人潜入，但监控系统被破坏了太多，我需要你去后头看看。”他说，“克林顿，我需要你去配合掩护娜塔莎，如果刺客联盟还有其他人来，很可能至少有一个人是他们的神箭手，‘魔术师’马尔科姆·梅林。” 两人没有出声，只是分别点头示意。很快，二楼上的鹰眼就看到黑寡妇悄悄离开了，而他也随之准备潜入墙后暗影。 潜走之前，他无意间看了一眼旁边破碎的窗玻璃，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了一双熔金般的眼睛。 还有那照耀在阳光一般光环之下的、雪白的羽毛。 18 第 1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圣鸽和鹰眼对视着，直到它低头梳理自己翅下的羽毛，拔下一根来，友善的用光能裹着递送了过去。 鹰眼感受到了明摆着的善意，但还是习惯性提高了警惕，毕竟，能骗过人类直觉的东西太多了。 通话频道里，钢铁侠发现了他的迟疑，又开口问：“小鸟，你怎么了？” 鹰眼缓慢的抬手扶了扶他的护目镜，顺便按下了一个按钮。 钢铁侠：“……” 钢铁侠：“……噢，又一只小鸟。”他嘟嘟囔囔的开始开弹窗，更多弹窗，更多更多弹窗。 但下一刻，一道高大身影从半空中缓缓降下，悬浮在圣鸽背后，挡住了部分光线。 那张脸，全世界人都认识。 超人。 他依然这么高挑、健壮且完美英俊，标志性的一缕卷发在他额前微微被风吹起。那一身蓝色紧身衣完美体现出了他优秀的体格，而俊美到几乎教人对他自带好感加成的脸则一如既往带着温和的笑，清澈通透的蓝眼睛与鹰眼对视，向他点头示意。 再下一刻，鹰眼伸手接过了圣鸽的羽毛。 不远处通道拐角后，看到了这一幕的黑寡妇微微睁大眼睛，不由得在心里速度飞快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些什么。而钢铁侠则挑起眉头，嘟囔道：“这儿的蓝眼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美国队长：“……” 他忍住了移开视线的冲动，死死盯着两个敌人，那目光犹如他的盾牌一般，显得如此固执而坚硬。 白锦其实一直在反复移动展馆里的生灵之眼，观察那里的情况——为防有普通人因为什么特殊情况还没撤离、或者有人趁机捣乱之类的。但最后她失去了耐心，直接撤除大部分生灵视界法术效果，余下一个光眼放在星空天花板正中央作为媒介，释放了‘修士’的探测法术[礼拜堂]。 一道有形有质的波动呈球形扩散开来，彷如一层白色光流，光流笼罩了整个建筑，所过之处的一切都像被扫描了似的。最后，在白锦的操纵下，几道白光勾勒出建筑内余下的几个人，对一楼正在持续疏散人群的工作人员高亮显示。其中有的看起来只是普通游客，也有的竟带有武器，被白锦在他们头顶上用光线重重打了个叉。 这么做看起来效果不错，那些‘工作人员’通话请示了一句就提着武器过去了，完全没想继续意思意思掩饰他们神盾局特工的身份。 而研究所区域，圣鸽的一切行为目前都和她本人没有直接联系，而是通过复制自她的部分思维逻辑思考后，对现实中发生的事产生的合理应对。 当然，只是对圣鸽而言的合理。 出于对圣鸽和超级英雄们的放心，白锦根本没怎么注意圣鸽的视角，自然也没发现圣鸽判断后送了一根羽毛出去……要知道，目前被加持过的圣鸽，它自愿送出的羽毛一根就是一次二转‘虔行祈祷者’的最强单体治疗法术[大治愈术]，而每次被召唤，它只能送出三根羽毛。 所以，当白锦把视角切换到圣鸽身上时，感受着圣鸽已经少了四分之一能量的光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她抬眼看了看带着羽毛飞快离开的鹰眼背影，仔细品了品，想来想去也只能承认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儿…… 而且，就算是圣鸽不这么做，她也会插一手的。 白锦习惯性给正在远离的黑寡妇和鹰眼也上了一套小Buff。 不值几个法力值，纯当见面礼.jpg 正当此时，一楼场内似乎有异动。 蝰蛇动起手来依然是那个风格：她第一时间就朝地上扔了点小玩意儿，旋即有剧毒绿雾弥漫开来将美国队长淹没进去，铜虎大步冲进雾里，里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击打声，接下来就是来自美国队长的闷哼，还有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而蝰蛇抖手甩出鞭子，如长蛇袭入深林。 她不在乎自己的同伙如何，但钢铁侠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战友会不会受伤。 金红色的战甲飞过，强风吹散了浓雾，使得整个空间内都开始充斥浅绿，他一把抓住美国队长的手臂，两人的力量交握。他们飞上二楼，而脸色发青、嘴唇泛绿的队长动起手来却依然毫无虚弱气象：他反身发力，甩出一道锋利旋刃般的流光。 那是他标志性的传奇盾牌。它带着强劲的力道，在空中发出‘呜！’的一声，破空而过！ 当蝰蛇直接一个侧身翻滚躲过它时，钢铁侠的激光也到了，它没有打向蝰蛇或者铜虎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打在了蝰蛇后方的石柱边缘，改变了它的反射角度。下一刻盾牌抵达，发出‘铛！’这么一声动静，仿佛回旋镖一样削向躲在掩体后的蝰蛇后背。 它带起了一道鲜红血液，那来自铜虎肩头。 猩红色彩喷薄而出。 边缘锋利的盾牌越过他身边，毫不留情的破坏了遮挡蝰蛇的掩体，接着又是数道激光炮，把斯塔克自家的研究所地板炸了个坑坑洼洼。 钢铁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问：“Cap？” 美国队长会意的应了一声：“6，8。”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撑八分钟。其中六分钟神志清醒。 钢铁侠咬了咬牙。 从几天前的事件结束后，他就一直没睡过觉。 这次事件发生之前，他还在自己实验室里改进新版本战甲。结果事出突然，他只能穿上卸下了大部分强力武器的战甲飞出来。 他在心里对着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盾局长骂了句脏话，随后撂下一句“你别乱动”，自己飞身而起，对着铜虎就送了一道激光，战甲肩头弹仓弹开，导弹飞射而出。但美国队长一点也不听话，挣扎着扑到二楼倒塌的杂物后，丝毫不管自己越来越绿的脸色，按下手环上的指令键，让即将势竭的盾牌边缘炸出一道斥力，以爆射之势再次反弹。 蝰蛇咬牙再次狼狈翻滚，她只觉得自己可真是越来越恨这家伙了。 天啊，七八十年过去了，为什么把她的每件事都拆台到如此狼狈的人还是这个大义凛然的性感混蛋？！ 但这次她也放下了心——她背后就是研究所的玻璃大门，而他们进来之前已经破坏了这里所有封闭式金属门窗的升降系统，这间研究所不可能彻底封闭了，而等盾牌打破那扇防弹玻璃，就是他们离开的好时机。 毕竟这个时间，梅林他们也该得手了。 下一刻，玻璃破碎的爆响声炸起。 可那并没能让蝰蛇放心，反而使她浑身汗毛一竖。 ——那声源面积太大，也响得太过提前。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个方向又响起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然后，两道劲风向他们背后袭来！ 19 第 1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今天阳光明媚。 轻风吹过白锦身处的公园树林。那树干挺拔直上，树冠郁郁葱葱，当风梭挤过枝叶的间隙时，温柔的沙沙是自然之声的呼唤，也是人们常常忽略的叹惋。 叹惋秋风的行进，叹惋冬雪近在眼前。 而两街之隔的斯塔克工业园里，在同样的阳光之下，是不同的情景。 两面圆形盾牌破空而来，一马当先的那面镶钉包铜造型古典，而另一面星环盾则是被它擦过侧边的力量带动，与它一前一后飞击而来！ ——神奇女侠飞身撞碎防弹玻璃门，一步下去就叫地板破碎凹裂，裂痕蔓延之时，她如子弹扑射，挥剑斩击！ 亚马逊的战士可没什么骑士守则，这一次突袭抵达时，蝰蛇才刚刚发力，侧扑出去。而来自火与工之神力的剑锋当然无坚不摧，在一声惨叫中，给她颈后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猩红血液飞泼而出，神奇女侠侧身避开，漆黑长发却还是沾上了一点，但令人惊奇的是，它居然没毒。可随后蝰蛇指间飞来一道毒液，女侠挥剑也只挡掉了一部分，剩下的落在神力战衣上。 但她浑不管这凶猛毒性沾身，而是悍然又给了另一侧的铜虎一剑，虽然铜虎及时闪避，但剑上沾染的毒液却甩上了他肩头的伤口，使得铜虎脸色迅速变差，一时间再起不能。 蝰蛇猛地甩出鞭子缠向二楼美国队长藏身的地方——但一只手抓住了它。 鞭身便于下毒的隐刺与倒钩平时可以随意破开普通人的皮肤，但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它们对那只手而言，毫无作用。 脸色惨绿的美国队长眼睛却依然发亮，他竟还有闲心艰难的笑了一声：“超人。” 身上带着一层莹莹白光的克拉克转头和气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轻轻抖手，那强悍的力量就让鞭身甩开了蝰蛇本人。他平静的随手扯断它，就像扯断一根干枯细软的头发，然后把它扔到二楼方便钢铁侠扫描成分。 但他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喊了一声：“嘿，朋友，你还不出来吗？” 朋友？谁？蝰蛇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更疼了。只是一次资料窃取而已，这是要拉动两大超级英雄联盟一起来揍他们吗？这么大阵仗红骷髅他感受过吗你们就拿来打我是不是有点太过重视了？要不要你们考虑一下先拿这架势把斯特拉克男爵找出来揍一顿？ 而心知肚明的钢铁侠却了然的哼了一声。 随后，他们看到了一只头顶光环的鸽子，从二楼破碎的窗口施施然飞来。它飞至场地正中央时扬身振翅，光环一闪，虚幻的光辉从它身上蓬然扩出，浅绿毒雾应声消失。而等到了美国队长身边时，它直接收势落在了他头顶，翅膀和他头罩上的耳翼交相呼应，看得钢铁侠面不改色的拍了张照。 白锦控制着圣鸽连续落下几个[解毒术][净化术][治愈术][神圣守护]之类的法术，然后转头对互相之间一直没交流的超人打了个招呼：“你好，超人。很高兴见到你。” 从圣鸽口中发出的轻柔声音重重叠叠的，仿佛复数的人同时说话，又像数十上百人在教堂唱起长诗。 而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圣鸽身边漂浮着看它的超人也笑了起来，那笑容明亮而爽朗，还有点可爱。 然后，他郑重的伸出手，向圣鸽打了个招呼：“你好，选帝侯。” …… 白锦抬起一边翅膀，低头看了看，又缓缓抬头看着他。 “这是我的圣鸽，先生。”她说，“它没有手。” 超人愣了一下，脸突然红了，尴尬得小卷毛都耷了下来：“啊，抱歉……” 白锦看着他下意识要缩回手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扬起翅膀拍了一下他的指尖，就当握过手了，然后又沉浸在‘下一个法术要刷个什么呢？’的沉思中。 而旁边的超人眨了眨眼睛，他搓搓手指，惊奇的看着圣鸽，又笑了起来。在旁边同时忙着几件事的钢铁侠和圣鸽下方被翅膀带起的风呼来呼去的美国队长眼里，那天神一般的俊美男人笑起来，简直像是太阳在发光。 正当此时，下方却轰然炸响，从地下往上的定点爆破和蝰蛇此前随手扔的东西同时发力，在短短几声越来越近的动静与它们引起的烟尘滚滚中，地下车库与研究所一楼之间被炸出了一条通道，刚把自己被腐蚀的头发割掉一缕的神奇女侠暴打铜虎和蝰蛇时忽然发现身下一空，三个人同时掉了下去。 她毫不犹豫甩出真言套索就近捆住了一个。 那是铜虎。 蝰蛇下落时，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直到她又被那只重钳一样的手握着手臂，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 她下意识抽刀直刺。 刀尖用力刺向那坚实腹肌。 刀折了。 内管里的毒药喷流出来，泼在了氪星人健壮的大腿上，还给蝰蛇自己身上淋了点儿。 蝰蛇：“……” 这打个头。 她毫不犹豫的反手推动一个宝石开关，断刀嗡鸣，反手精准斩断了自己的小臂，整个人在超人震惊的目光中垂直下落，消失在一片黑红混乱的传送光芒里。 已经恢复过来的美国队长站在深深的坑洞边缘探头探脑，最后看着神奇女侠拎着铜虎飞起来，还因为对方挣扎得太厉害而顺手摘下自己的星光飞冕敲了他的头一下，发出‘铛’的一声。 铜虎不动了。 跟在女侠身后的超人脸色古怪，他手里拎着一根鲜血淋漓的断臂：“……她逃走了，很坚决。” 坚决到连断臂的手指都呈爪状，像是要拼死抓他一把。 蹲在美国队长头顶的白锦在各个英雄身上试验了太多技能，圣鸽能量已经消耗了五分之三，光环的光芒比刚才暗淡了不少。她懒洋洋的“咕”了一声，振翅飞到超人肩头，又卧了下来。 超人精神一振，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从那小巧的鸟类身上向周围无差别放射，仿佛肩头扛着的不是一只鸽子，而是一道光源。 不知为何，这竟让他微妙的想起了一个人。 她在哪呢？他想着，下意识看向周围。 他看到她安静的靠坐在两条街外的公园树下，怀里抱着平板电脑，戴着耳机闭目养神。 像是忙里偷闲，要小憩片刻，才能继续在人生中奔波。 啊，出去之后就联系一下她吧。他想。新认识的朋友，如果不早点确定日常聊天的关系，以后再去搭话就会有点尴尬了。 20 第 2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天赐]是个好东西，挂在友军身上是恢复效果增强与轻度持续恢复，挂在敌人身上是增伤定位。 [公义诉讼]也是个好东西，负面情绪交由了大天使拉贵尔，循其之手对目标锚定了‘公正复仇’效果，它的定位效果是[天赐]的上位替代，会对施放者反应对方的位置与具体状态，并且持续进行负面状态影响，使其不智、不谦、不坚、不洁。简单来说，就是变得倒霉又笨蛋。 而[银之邪目]更是个好东西，它来自月之天使沙利叶，受视之人将变得行为迟缓且精神紊乱，可以看到灵界事物。可别觉得那是什么好事儿——当你能看到它，它就能看到你了。 最后，[炎之暴行]是最好的东西。 它的效果朴实无华，就是让受术者持续遭受仿佛被天火吞没炙烤般的痛苦，并且持续流失生命。它来自执火之天使职位的天之书记梅丹佐，而且，对一切行恶者与不尊契约者的效果加倍增强。 而现在，这波能在团本里有效拉高DPS的小套餐，全被圣鸽挂在了蝰蛇身上。要不是时间不够，白锦大概能给她身上挂满一整套Debuff，叫她走到哪去都是人群中最闪亮的一个星。 但即便如此，现存的四个法术也还是让痛苦的蝰蛇身上散发出了强烈的神圣气息，使得她所到之处能感知到她的黑暗生物都下意识注视她，并表露出了强烈的恶感。 很好，就这样，回你该去的地方吧。白锦在心中柔声低语。 ——你会为你那藏身噩暗的同党，带去我的光。 …… 圣鸽每送出一根羽毛就会固定消耗它的25％光能，而如果光能储备没达到这个量，则不能构成可赠送的羽毛。但后续无论补充多少光能，一次召唤能赠送的羽毛还是三根。 但单纯释放技能的话，一次大治愈术其实消耗的光能并不多。 这之中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羽毛是可由他人携带并主观使用的。而在不使用的情况下，它会为携带者形成一个范围性的净化领域，主要功能是驱除邪灵，可存在时间是72小时。 而圣鸽的存在本身也是需要光能维持的，在不大量消耗也不由召唤者主动补充的情况下，它可以在有光的条件下自由活动24小时、无光条件下活动12小时，完全足够它作为‘选帝侯的代行者’进行常规活动。 这次消失之前，圣鸽的能量还剩27％，白锦干脆也没补充能量，而是让它又拔了一根羽毛给超人，然后飞出窗口，消散在阳光里。 不是她不想继续跟进后续发展，而是黄昏都快尽了，公园管理员在赶人，她不能继续在这儿待着…… 于是，大名鼎鼎的选帝侯就这么被人撵了出来，鉴于她孤身一人身无长物的原因，撵她的速度比撵草坪上野餐家庭的速度还快点。 而白锦也不生气，毕竟对方只是尽忠职守，她也确实应该尽快回家——夜晚的纽约并不安全，对年轻女孩而言更是如此。 当然，如果她被人拦下，大概最后遭遇危险的也并不会是她…… 可她最好也得回去洗漱一下，然后睡一觉休息休息，明早在酒店里插个眼当远程传送点位，自己则飞出去找个适合闭关研究法术的地方。 最好那里天气能好点儿。 正这么想着，走出公园的白锦耳机里却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她点亮手机，发现锁屏界面的消息预览里，说话的是一个可以说是刚刚和她分开的人。 ——Clark·Kent。 ……哦，完蛋。白锦想。她之前急着观察事态，跟着被疏散人群离开之后居然忘记给他发信息说一声了！ 可克拉克的消息，看起来却完全没什么不满的意思。 C.K：【嘿，还记得我吗？我是今天下午在斯塔克集团博览会上的那个……克拉克·肯特;-)】 【啊，我是想说，你还好吗？我今天出来时场内都没人了，听说是斯塔克工业园出了些问题……】 超人飘在云层间，注视着那道身影。 看得出来，她应该有一定的斯拉夫人血统——那么淡的金发，可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会有的颜色。 而她正低下头，就着刚刚亮起的路灯的光在手机上打字。雪白的衬衣被灯光染成了一片暖黄，连那浅淡近白的发色也像是变成真的纯金了。 甚至仿佛还发着莹莹的光。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她手中有一道电磁波流出，它飞向附近基站——转瞬间，新的电磁波从远方而来，信息被转递到了他的手机上。 A.W：【噢，谢谢你的关心！我没碰到什么事，还在公园里听了会儿歌呢。天啊，真的很抱歉，出来时我居然没等你，也没跟你说……】 【而且，当然——我的记忆力还没那么差啦，克拉克:D】 看着消息末尾那个笑脸，超人的笑容也更大了。 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很多人甚至都会慌乱到把东西弄丢，更何况是要记得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打声招呼？他可不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一个人。否则的话，那也太自恋了。 她并没有什么错，反而是她直面错误的心态叫他感到有点欣赏。 C.K：【哈哈哈，那算什么？你没事就好。但是我要说，这里是工业区附近，不是什么繁华地带，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发出这么一句之后，想了想，又接了一句。 C.K：【如果你还没走远的话，我们一起坐地铁回市区里？】 说实话，白锦犹豫了一下。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讲真的，在人品这方面，她就算是不信任自己，都不会不信任超人。 只是她其实有点儿慌——天色太晚了，光辉之子体质带来的发光问题越来越明显，她刚才刻意观察过了，就算是身处路灯下，她身上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因此她的心绪一时间有些更加难以平静，而这不平静却只会让她的光更明亮。 这种程度的话，在普通人看来只会觉得她容光焕发且身上主色调太浅，以至于在黑暗中也如此引人注目。 但换成超人……谁知道他如果突发奇想近距离看看她的话，那双集中精神时堪比射电望远镜的眼睛能看出点儿什么来？！ 但她也并不想随便拒绝他的好意，毕竟克拉克只是在关心她。 要答应吗？ 白锦在心里询问自己。 21 第 2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她在犹豫，超人看得出来。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一个下午而已，虽然交谈中志趣相投，但也实在不能算太熟悉的人。 其实超人……或者说，克拉克、卡尔，哪个名字都行——他并不是一见钟情了什么的。 可以说，他只是对“安娜·怀特”这个人的基础好感度比较高，也对当时找理由抛下她一个人离开有些微妙的愧疚感。虽然他知道这愧疚感其实是没必要存在的，但他的确就是这么个人。 而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紧张，最后已经开始有点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有我看着她也不会出什么事，不如还是收回这个提议…… 可他打字到一半时，一道电磁波寄来了年轻女孩的回音。 A.W：【我很愿意，但那会不会麻烦到你？】 是的，最终，白锦还是下定决心，答应了克拉克的提议。 超人打字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按下删除键，将已经输入的字符一个个从对话框中褪去，转而换了另一句话发送过去。 C.K：【不会的，这是我的荣幸:D】 【那么，现在你在什么位置？我去找你。】 白锦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她也的确就是这么个人：顺心而行，一往无前。 对她来说，这就像她当时选择了举起那盏灯一样，本质上都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已。虽然一个的选项结果是拯救几十万人，而另一个的结果是和克拉克互相靠近。 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违心的忽略掉超人对自己的吸引力。无论是他身上那种微妙的、对“光辉之子”体质本身趋光性若有若无的吸引，还是他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作为“克拉克·肯特”对她个人的吸引。 那既然是对胃口的、能吸引她的人，又为什么要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她又不是什么对喜欢的朋友送的礼物都能心里高兴嘴上拒绝的死傲娇，顶多就是出于礼貌推辞一下而已，对方要是再客气第二下那她就直接答应了。 如果是特别喜欢的朋友，那大概客气都不带客气的。 这样的行事作风或许与当今社会格格不入，可白锦却活的很开心。只因她向来这么认为：人生太短，时间太少，我们没那么多闲心去浪费在弯弯绕绕勾心斗角里。有那时间在不重要的事上骗自己骗别人，还不如多睡一觉，至少那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而现在，她遇到了一个非常合胃口的人。 ——克拉克·肯特。 他正直、无私、温柔、体贴、和善且仁慈，还有着她心知肚明的可靠善良与英勇无畏。他喜欢花草，喜欢小动物，喜欢记录世界的美好，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喜欢看书，喜欢很多她同样喜欢的东西。 他尊重生命、善待他人，懂得包容，且常以宽和的目光看待一切，明明知道这世上最黑暗的角落长什么样，却还是热爱生活、欣赏世界。 他那么好。 白锦实在想不出，这世上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拒绝和这样一个人互相交流、成为朋友。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如果遇到了她觉得对胃口的人，那她绝不会对对方太冷漠、而且会在限度以内事事顺着对方的决定。而如果是特别对胃口的人，那她甚至会直接说清楚喜恶，让双方跳过浪费人生的反复磨合环节，直接开始交流，看是否志趣相投，能成为朋友。 朋友，多么美好又多么珍贵的词汇。 她珍惜每一个朋友，无论他们和她们是否在之后的生活中与她渐行渐远。 自从成年后的某一天起，白锦就渐渐成了一个善于交友的人，她热爱与人交流，尤其是懂得怎样去“爱”的人。 这爱与私情无关。只是……就像是一个人的灵魂本身的“趋光性”—— 她也向往那些“更好的”。 而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不会再为此而后悔。 A.W：【[定位信息]】 【我在这里，旁边就是地铁口，我去地铁站里等你？】 这次对方回的很快。 C.K：【好:D】 五分钟后，白锦在地铁站里的甜品店前等到了克拉克。 他从对面入口走进来，依然像白天那样穿着一身格子衬衫、卡其色外套与长裤，稍微佝偻的姿态让这高大男人看起来竟有点怂萌怂萌的。他表情放松，在看到她后就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一手提着自己的单肩包向她跑过来的时候，额角还有散碎黑发跳跃着，闪映起白炽灯那漠然的光，竟都显得秋夜好像不再那么冷。 白锦遥遥看着他，一直冷淡的脸色也渐渐融化，带起了一丝笑意。 她提着手里的纸袋，抬步走过去，直到跑来的克拉克放缓步伐，有些气喘吁吁的站定在她面前。 白锦笑着看着他花式表演一个普通人操作，等到他有点尴尬的张口，看上去不知道要说什么时，态度自然的把两个纸袋其中之一递向他。 “你吃晚饭了吗？我买了甜甜圈和泡芙，看起来味道不错。但分量太多我吃不完，你要尝尝吗？” 克拉克愣了一下，他睁大眼看着白锦，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清澈漂亮的蓝眼睛差点没把她给闪晕。她一时间甚至有点呼吸骤停，简直像是正面被什么毛茸茸软绵绵的大抱枕击中，‘可爱！’这个单词在脑海里反复闪烁了好几秒，直到他接过纸袋说了谢谢，才缓过神来。 下一刻，她一脸从容不迫——实际慌得不行——的转回头，打开自己的纸袋，拿了一个巧克力味甜甜圈出来狠狠咬了一口。 ……甜过分了。她恶狠狠的想。 而旁边的克拉克在打开纸袋时惊讶了一下：“Wow~！玉米味的！” “嗯，怎么了？”白锦摆着一张无辜的脸明知故问。 她的色调太浅淡了，淡蓝如西伯利亚天空的眼睛极易染色，被旁边饮品店的灯光浸出了一丝金橙，映在克拉克眼里，让他拿甜甜圈的手都顿住了。 “啊，我是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克拉克笑起来，把它拿在手里看了看，但是一时半会儿没吃，而是转又问道：“我有点渴了，你想喝点什么吗？” “嗯……”白锦扭头看着饮品店的价目表，挑了个价格合适的出来，“就那个吧，热可可。” 克拉克扬起眉头，他快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甜品店，了然的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甜甜圈咬了一口才放回袋子里，掏出钱包对里头看了他们半天的店员说：“您好，两杯热可可，谢谢。” “好的，先生。”店员带着看透人生的眼神微笑道，“我们都爱它最甜蜜的味道，对吗？” 22 第 2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热可可的价格和一份纸袋里的甜点价格刚好相同。 他们公平的享受着香甜可口的快乐。 白锦心情的确不错，她和克拉克在外头吃完甜点喝完饮料才下了站台区，然后在晚上从郊区前往市里的地铁上谈天说地。他们拘谨的互相礼敬，没有直接坐在一起，却各自从不同的角度看起了这世间匆促人群，看零零散散的人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看车厢里的人多多少少匆匆忙忙。 他们在地铁两侧面对面坐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和克拉克对话时才会笑一笑，而克拉克则截然不同——他几乎一直都在笑，不同的笑：可爱的、温柔的、和善的、宽容的、赞同的、充满兴趣的，如此这般，林林总总，只是常有一样特质相同：那些笑容，都是如此的真诚。 倒不是说他就不会否认与反对了，事实上，在他坚持的事上，没人能争得过他。即使是白锦也一样。 或者说，即使是蝙蝠侠、是神奇女侠、是绿灯侠也一样。 而那就是她平淡目光唯一会严肃起来的时候了：她会承认他是对的。 向来如此——她从不回避自己的失误。 他们看那么多人来往，只在同车厢没有其他人时才开口说话，最后车厢里复归平静，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在WhatsApp上互相聊天打趣的感觉。 沟通中他们知道了对方大约是住在哪里的。当然，不是具体地址，只是一个大概的位置。 而他们惊喜的发现，两个人住的并不远。 因为克拉克供职的“星球日报”就在曼哈顿边缘的另一侧，所以两人居住的街区互相之间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步行时间。 当然，现在其实只隔半小时的路——白锦家被拆了，目前住在韦恩的酒店之一里，而它其实已经离开了曼哈顿区，严格来说，她现在住在大都会。 实话说，白锦有点怀疑连这个酒店都是蝙蝠侠为了方便自己的明面身份来大都会行动才建造的……明明韦恩在这边的分部位置离那个酒店选址怕是有十万八千里远！！ “对了克拉克，”到这里，白锦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记者的话，没有开车或者骑车去会场吗？记者应该都拥有自己的代步工具？” 闻言，克拉克突然心虚了起来…… 他当然有代步工具，事实上，他是骑自行车去的，但很显然……目前的情况是，他回来了，车没回来。 他那陪他出卢瑟集团入各处展馆的可靠好搭档，就这么被他冷酷无情的扔在了斯塔克工业园附近街边。 “啊……这个，我……”克拉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光泽健康的发丝都被抓乱了，“……我是说，今天没有骑车来，因为出来的比较早，我是乘地铁来的。” 白锦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当然啦。她想。超人怎么会撒谎呢？ ——这会儿戴满了滤镜的她完全没意识到，“超人”和“不撒谎”可是毫无因果关系。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快出这个区了，连经过的地铁站装潢都越来越整洁漂亮。 “到这里就该换线了，安娜。”克拉克自然的喊了她一声，两个人拿好东西走下车去，并肩而行准备上楼——可这时，克拉克的动作却顿了一下 他短促的皱了一下眉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白锦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但什么都没说。而克拉克则是尴尬的笑着，微微躬身捂着小腹对她道歉：“呃……抱歉，安娜，我可能需要……离开一下，我是说……” “没事，克拉克。”白锦语气温和的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问：“我就在这儿等你，需要我帮你拿着东西吗？” 克拉克大概是很少碰见这种都不用他把理由编全的情况，他呆了一下。旋即感激的道谢，取下单肩包递给白锦，等她双手抱稳了那装了不少东西的沉重布包，才快步向卫生间跑去。 边跑他还一边心情复杂的想了点儿什么……比如“安娜这么好说话还容易轻信别人的吗如果以后碰见坏人可怎么办啊”一类，浑然不觉自己把一身家当全交给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这件事，在外人看起来大概也是如此离谱且单纯。 白锦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胡乱想着这人就不怕自己拎着东西就跑了吗？哦他是超人他还真不怕……之类的东西，然后抱着克拉克的单肩包，在站台旁边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下一刻，她感觉到了那道强大的生命气息循着地铁通道飞速远离，没过两秒就与另一个携带着圣鸽之羽的目标汇合了。 她闭上眼睛，延展自己的感知。 整个地铁站的灯光骤然一闪，像是这一刻，整条线路都电压不稳。 …… 那是一支箭。 它速度奇快，打从隧道里旋出，‘哚’一声，毫不留情的扎在了鹰眼上一秒还在的地方，箭头入石三分，溅起一丝灰尘。 鹰眼眉头紧锁。他慢慢抬起手，悄无声息拉弓搭箭，拧动弓弦，猛地放力！ 两道矢羽一上一下划过相差无几的弧线没入黑暗，一道无所建功，另一道惊起一声堵在喉咙里的闷哼。在他们旁边不远处，新一班地铁轰然而过，就着列车里投出来的灯光，他隐约看到一道身影踉跄着避入暗影。 随后他就不能再待在原处了，鹰眼飞身跳上隧道里检修工人搭的脚手架，屏息噤声，听着不远处数人慢慢摸来的声音。 事实上，他和对方箭手……目前还没打过照面。 但他已经受伤了。 虽然那点伤正在被选帝侯的圣鸽给予的羽毛缓慢且稳定的恢复，但这实在也挡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他平心静气的想。 ——原来，传说中的“圣殿骑士”，是真的存在。 他们还和千年来的敌人“刺客兄弟会”里分裂出来的组织之一“刺客联盟”联手了。不远处找来的那些人，就是隶属纽约地区的圣殿骑士。 鹰眼虽然是个特工，但他对大事的嗅觉可比绝大多数政客都灵敏。虽然这点情报只是冰山一角，他也管中窥豹，从里头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黑暗世界，很可能已经构建起了一个联盟。他们要有大动作。他想。我必须把这条消息传递回去。 远方隧道里又传来了轰鸣的风声，可能是下一班地铁…… 不。不对。 鹰眼意识到，这绝对不对劲儿，明明上一班地铁才刚刚过去！更何况，这声音是逆着这边地铁方向的！ 澎湃的强风卷集而来，教他不由得侧身避开了最猛烈的那股风力。而当他再抬起眼时，就看到了一道红披风在他面前飘飞，那钢铁之躯、明日之子松开手，让三支断箭从他手中落下，稀稀落落掉了一地。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那强烈的威严与力量感席卷了整个空间，对面箭手似乎是骂了一句脏话想要逃开，但下一秒就正儿八经和鹰眼打照面了——他被提在超人手里，随手扔在鹰眼藏身的脚手架上。 而他们都听见了，四面八方的圣殿骑士正在飞快散去。另有一群人却正在往这边来，这让鹰眼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再度提起严肃。 马尔科姆·梅林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他们俩，突然大喊了一声：“他们在这儿！”即使下一刻他就被打晕了，回音也飘飘荡荡传得很远。 而此时，超人那超级速度移动产生的风洞效应，才把清风吹拂至白锦身边。 年轻女孩眯起眼睛，浅金发丝微微飞扬。 她突然冷笑了一声，在静默隧道里，那声音重重叠叠，如判死的圣言。 23 第 2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很快，在超人的示意下，鹰眼带着手脚都被捆好的马尔科姆·梅林离开了。他得先去信号比较好的地方，联系上引走了另一批追兵的黑寡妇和复仇者本部，至少把手上的俘虏移交掉。 而超人也没留在原地，他脸色肃然，透视眼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前来此处的敌人，还有他们身上那些白披帛与红十字。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个明显是领头羊的眼熟女人，臂下夹着一个长方形盒子。盒子外层是金属质地，内层却镀了铅，让他看不见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但那个女人……她是默茜·格雷夫斯，莱克斯·卢瑟的助理、保镖与最强力的左右手，曾协助那家伙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他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卢瑟集团大厦。 很好，卢瑟不在那里。 看来那盒子里，十有八九装了氪石。 超人皱紧眉头，直接按了一下自己的耳机，开始联络蝙蝠侠。 他需要知道，这一切都牵涉到了什么。 “他们说超人出现了。”默茜说。 她一手按在耳麦上，一手扶稳了自己携带的盒子。 没错，这里面装的有氪石——但单纯的氪石并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去隔绝辐射，它并没有达到短时间就能影响人类体质的地步，之所以这么认真，主要是因为，盒子的另一边装的东西，可比一块单纯的氪石贵重百万倍。 通话对面的卢瑟靠在他的转椅上，慢悠悠旋了半圈，看着窗外辽阔而绚烂的夜色。 “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默茜。”他说。 他现在不在自己公司里，而是在另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顶楼——“安布雷拉”公司。 与表面专精制药、实际主要研究基因记忆探索的Abstergo不同，同为圣殿骑士的白手套之一，Umberlla Corporation主营医疗硬件、国防工业、军事安保、军工科技、生命工程、生物兵器一类行当，如果说作为研究基地管理系统的阿布斯泰戈亵渎的是人类的精神与记忆，那负责把这一切变现的安布雷拉，他们亵渎的，就是生命的本质。 作为圣殿骑士的“保护伞”，安布雷拉对生命本身毫无尊重，一切向利益看齐。 “这话说得可不对。”坐在会议桌上首的男人说，“我们已经重组了，先生。蓝色保护伞的宗旨与曾经那个红色的……” “完全一样。”卢瑟说。 他漫不经心的转回来，与对方对视。 那是个发色白金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噢，或者说，其实卢瑟从没见过对方摘下墨镜的样子，只知道无论戴不戴它，这人都是个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卢瑟看着他，缓缓眯起眼睛，就像他也和超人一样拥有透视眼、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似的。 “啊……”他轻声感叹着，“实话说，我一直以为，威斯克早就死绝了。” “Umm……或许？”那男人笑一声，露出了一个阿尔伯特·威斯克得喝了假G病毒才能做出来的轻佻表情，“不如，你来猜猜看？” “我可不想走不出这间会议室。”卢瑟移开眼冷笑道，“等你们什么时候肯放我走，我们再找个时间聊天吧，实话说，你的确才华横溢，有资格和我喝杯下午茶。” “非常荣幸，卢瑟先生。”威斯克笑着说，“但之前的话，我可是说真的——实际上，我们目前在策划一个新部门，或许。” 卢瑟从善如流，乐于配合对方来一问一答：“新部门？” “当然，也可能是个新公司，在我们合作的新计划正式推行后附带推进。”威斯克说，“那是个配备载具、急救医疗装备与重火力武器的计划，只要钱给够就会来救人。神兵天降式。他们会把所有拦路石全用12mm机炮轰碎，或者启用黑客骇入敌方系统，让他们对自己发射所有军武。只要是基站布设区域，七分钟绝对救命，做不到全额退款。” 卢瑟眉毛高高飞起，他已经想到了更多衍生问题与解决方案，还有更多……权力、联系与钱。 “我很感兴趣，威斯克先生。”他饶有兴味，倾身向前，看着威斯克的眼神再也没了那种侵略性——“说来听听？” 威斯克却没急着再说，而是招了招手，叫屋顶探下的机械臂打开酒柜倒酒，给两人各放了一杯麦芽威士忌，加冰球。 随后，他举杯笑道：“它叫‘Trauma Team’，目前还只是一个策划案——但我想，我们会推行它的，让它融入整个社会体系。” 两人遥遥举杯，惺惺相惜。 “看来，我们虽然性格不一样，但也可以成为同道中人，卢瑟先生。” 窗外城市喧嚣，夜空冷寂。 但什么都挡不住——金钱的热度，它点燃人们火热起来的心。 蝙蝠灯的亮光再次点起了。 它贯透哥谭的夜空，在厚重云层上投下巨大光影，像蝙蝠的阔翼展上云天，又像庞然暗影凝视整座城市。 蝙蝠侠站在钢铁的架构上，垂目俯瞰他的城。 尤其是植物园。 它翻腾着、涌动着，一向繁茂的葳蕤枝叶此刻更像是被唤醒的暴虎一般，化作一片史前丛林。 此刻，那些藤蔓正把一个人吊在半空中，而另一个人则躺靠在对面巨大花蕊里，指挥藤蔓把那个即使目前已经抵达海拔一百多米的高度也还在尖声大骂什么的倒霉蛋倒吊着，又将她头上的小丑帽摘下来扔在一边。 很显然，那是毒藤女和小丑女，她们在每月一次的欢乐大越狱中起了什么争执，就目前的监听内容来看，大概是毒藤女把小丑给打了，小丑女很不乐意。 常回家看看（只是看看阿福）的夜翼、一般路过的红头罩、刚从不足四小时睡眠中醒来的红罗宾纷纷为毒藤女这在小丑女口中属于“残忍！冷酷！无情！”的行为大声叫好，现任罗宾对他们过大的音量感到很不高兴，不顾自己才到红头罩腰间的身高冷哼一声：“幼稚！” 在阻止红头罩千米迢迢翻楼越街来打罗宾之前，蝙蝠侠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头疼。 他关了自己的语音，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接到了来自正义联盟内部频道的呼叫，仔细一看，是超人。 看着那个早被他警告过无数次“不要在夜巡时间随便打扰我”的红色希望标志，蝙蝠侠深呼吸。 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比前面那次更长的气。 24 第 2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不论个人怎么想，人群这个概念，其本身的确不喜欢与众不同的人。 无论是才华横溢的，还是天资非凡的，再或者……身具缺陷的。 只要是和大家不一样的人，都会成为那个被注视的目标。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所以，当一个人进入社会环境，最常用的词不是其它，正是‘融入’。 想想看，当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正方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球？ 从这一刻开始，即使它柔润、没有侵略性、毫无棱角且不与任何人起冲突，也会被人称作异类。正方体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它，并因此引发不同情绪，甚至将一切挫折都归咎于这个圆球的出现。 但事实上，每个人的潜意识都知道，那只是他们找的一个理由。 人们需要一个集体来掩藏自己，也需要因集体而升起的归属感与荣誉感，来让自己知道，这条生命，在这世上是有可寄身之处的。 而提升荣誉感最好的方式，就是树立一个共同的、用以投射负面情绪的目标。 多么卑劣，多么恶毒。 多么…… 简单高效。 …… 圣殿骑士团是根植于人类文明之中的，它吮食人民之血延续至今，已有数千年。 在文明的历史开端，它的雏形就已经存在了。 从秩序神教和上古维序者，到中世纪圣殿骑士，再到现在的这股势力。阿布斯泰戈或安布雷拉，都只是他们做事的白手套，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换个名字、换个形式，或者换个领头羊。 他们的标识永远都带着强烈的宗教性，从戈耳工到马耳他十字。从无所顾忌的万丈触须，到一个遮天蔽日的保护伞。 ——或者，被四方矢刃统一指向的目标点。 默茜在圣殿骑士们的环绕下快步向前走着，她脸色严肃，心里极度紧张，这种紧张甚至反应到表面上，打破了她三四十年来作为莱克斯·卢瑟自幼玩伴与左右手的自制力，以致于让她这样与危险和权力相伴一生的女人，脸颊上都滴落了细小的汗珠。 她听着身边其他人拉栓上膛的警示，下意识换了个姿势。 她双手托着那个盒子，仿佛它重逾千斤。 “别怕，默茜。别怕。”卢瑟在她耳边说，“稳重点儿，你手里托着我的生命。” 默茜深呼吸一口气，应了一声。 “很早以前，有人形容过，我们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九头蛇。”威斯克说，他双手比划着，形容那时秩序神教的权力之广大，而他的脚步声如此响亮，回荡在空旷礼堂里，伴随无数平稳且暗藏狂热的呼吸。 卢瑟孤身坐在礼堂正中央，四周座位空无一人，而台上只有一个威斯克，在巨大幕布前向他传递信仰与言论。 默茜看到了，她看到了那道身影，他如此英俊、孔武有力，剖除掉他们的立场，单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言——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男人’，她都要心悦诚服的承认，他永远能给无数人以庞大的、伟大的吸引力。 因人是有趋光性的。 超人，Superman，在卢瑟眼中，他符合尼采的超人理论中那每一句话、每一条定义。他强大、智慧、征服一切且爱好斗争，他立足于道德最高层，因他要制写道德的新定义，他孤独而善于忍耐，能从最沉痛的打击中崛起。 这是莱克斯·卢瑟理想的样子，可这也是莱克斯·卢瑟最不能忍受的。 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 他心中渴望这样的未来，所以，他看不到此外的一切。 他被周四的天使抛弃，就满眼都是“EL”*，他想要成为“超人”…… ……但他几乎从未看清过，“Super”这个词之后，跟的是“Man”。 “从那时起，我们就相信，世界是由两股力量推动运转的：秩序，以及混乱。” “我们坚信这个，从公元前八百年，到如今千禧年后，又是新一代长大成人。” 声响回荡在隧道中，那红蓝色的身影飘飞而来，面色肃然。他知道，远方的正义联盟正在启动瞭望塔的传送系统，如果他遇险，支援很快就会降临。 即使面前是氪石的威胁，他也会因背后有战友与普通人，而一往直前，绝无退缩。 “我们拥有刀剑、武术、军火库、生物兵器、伊甸圣器、外星科技乃至于成体系的史前文明遗产……” 威斯克说着，展开手臂，刚要说出这段话的最后一句，卢瑟却突然出声：“但你们最强大的武器，永远都是人们心中无限滋长的贪婪。” 台上的男人愣了一下，大笑起来：“没错，没错！朋友们，你看看他，多么合适啊！” 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传来浪潮般的笑声与掌声，其中居然还夹杂了几声口哨和“欢迎！”。 下一刻，威斯克陡然转身，一把扯开幕布！ 在默茜手中，那泰然大开的盒子里放射着金绿色的光，绿色的属于氪石，金色的则是…… “来吧！看看！这就是……伊甸圣器！”威斯克狂热的喊出那个名词。 “来自上古的力量！亚述人的最高成就之一！” 在冲向超人、用生命限制他移动的圣殿骑士们身后，默茜高高举起了它—— 两道光辉轰然炸开，一道属于她手中的金苹果，一道源自超人身上飞起的一片羽毛。而被前者金光笼罩的超人则闷哼一声从半空中掉下来，只觉得一股绵延不绝的强大力量从天而降，试图侵入他的思想。 事实上，近些年他已经很少被精神控制这种问题困扰了，因为早年他遭过太多次此类威胁，后来其实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过特训，但实话说，他一直没太多时间去进一步弥补它。 如果说普通人的物理抗性、精神抗性与魔法抗性都是10，那他的物理抗性就几乎是锚定满值且锁血、精神抗性是1000、魔法抗性是500。虽然已经很强了，但比起过于离谱的第一个指数来看，还是不太够格…… 超人单膝跪地，浑身筋脉肌肉绷紧，在羽毛的维护下保持着部分理智，嘶哑的喃喃道：“不……” 他太清楚自己如果被控制会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了——所以，绝不能！ 默茜咬紧牙关，身上血肉飞速老化，她拥有亚马逊人的血统，再上溯则是希腊众神……但她的血统太淡了，她能触及的力量层次太浅薄，在此前的测试中，她即使面临死亡危机，也开不出最基础的鹰眼来。 可她还有这条命。 莱克斯·卢瑟，如果在她和他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死，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默茜脸色扭曲，肌肉抽动，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出声，先是眼眶放光，再是口腔，最后连喊声都听不到了——无论是别人，还是她自己。 可她未将金苹果放下一分一寸。 羽毛的存在是超出了预料的，比设想中更大的出力让她的身体开始皲出裂痕，她的体表几乎要被强大的能量锻成铁了，又如陶瓷般，咔咔裂出碎痕。 “加入我们，莱克斯·卢瑟。”这个不知道第几代的威斯克复制体说，他飞起来，金光托着他漂浮在卢瑟面前。 而在他之后，巨大幕布拉开露出的宽阔显示屏上，是十数件威力庞大的伊甸圣器和它们的战绩视频，还有被它们环绕在中间的、一个道太阳般的阴影。 刚才他介绍过了，那是信息中表露的一件新发现圣器。 它很可能属于希腊。 那正是传说中的神盾“埃癸斯”。 “加入我们，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力量……足以击败神的力量，你厌恶的那些东西，你恨的那个人，我们会帮助你……碾碎它们。” 威斯克俯身摘下墨镜，猩红眼睛与卢瑟对视。 他知道，没人能对“我们”这个词不动心，没有人。 当一个正方体看到更多正方体，并得到这样一个足够击破它所痛恨的那个圆球的承诺时，它怎么会拒绝呢？ 卢瑟一定会答应。 可以看出，他确实心动了，只是目前还在伪装而已。当然，当然——这是商人的本能，他要提高自己筹码的重要性，所以他会装作考虑的样子。但无论如何，他会答应……看在他背后那些“力量”的份儿上答应，然后圣殿骑士就会得到一个新成员。 或者说，一把新的刀剑。 智慧的、凶狠的、几近完美的、擅长对付那个让人头疼的氪星人的，刀剑。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毕竟，莱克斯·卢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打败超人的机会呢？ 25 第 2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可他们没想到，卢瑟却沉默了。 那是漫长到令他们诧异乃至不满的沉默。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非人红眼，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默茜的惨叫声，以及那比他的沉默更漫长的坚持……卢瑟长久的直视威斯克那常人不敢多看的眼睛，却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轻声道：“把人类的未来当筹码，对吗？” 威斯克愣了一下，对他这句话感觉到了……超出控制。 还有，不可思议。 而他的惊异也让卢瑟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他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很抱歉，我选择拒绝。”他说，并在威斯克露出震惊且愤怒的被耍表情时高喊道：“默茜，停下！现在向超人求助！” 而下一刻，莱克斯·卢瑟正坐的身体就猛地虚空受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拉扯姿势向后倾倒，在一道庞大能量波的扩散中，被一道强硬到不可抗拒的力量掳去。 而在他行进路上的一切以金属为主的物质，都自行扭曲，留给了他一条无阻碍的通行之道。 威斯克即便是再怎么出手如电也没能抓住他的脖子，这教他心中燃起一道汹涌的怒火，连衣服下的身躯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仿佛什么触须一样的血肉结构在布料下涌动着……他慢慢、慢慢、慢慢的抬起头，以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狰狞目光看到了夜幕，还有支离破碎的礼堂外墙。 以及一个身穿装甲、戴着复古头盔的高大男人。 他那暗紫浓沉的披风飞扬起来，却比厚重乌云更使人怖畏，以致观者都被那直达万物本质的力量触动而心生敬惧，以为它竟遮蔽了月光。 是的，他身边卷集的是废墟、钢铁、狂风与宏大的力量，那是一种可以扭曲万物、拨转乾坤的力量，它在宇宙中无处不在，乃是从宏观世界到微观世界里都不可或缺的基础支架。它掌控的是物质的桥梁、世界的构成。 它在人类的教科书里，被写入了“四大基本力”，掌握了这种力量，就掌握了通向造物主之境的钥匙。 而‘威斯克’的怒火，也不得不平息了。 ——还好在这里的我和卢瑟那个助理手里的金苹果，都只是仿品而已。他平静的想。 礼堂暗处的所有观众，都被强力且遵从另一套规律的磁场硬性弹离了对旁观仪器的链接——他们当然不是亲身来到现场的，而现在，他们面前也只剩下了雪花跳动的黑屏。 灯光在一个闪烁之后尽皆熄灭，那最大的、显示了先行之权威的液晶屏，也陡然破碎。 世界被黑暗吞噬，徒留万磁王身后的月光。 与此同时，远在大都会地区边缘，那地铁隧道里的默茜却停不下来了。 她的先行者血统本来就稀薄到近乎没有，连对金苹果下达一个“启动”指令都要以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即便她听到了卢瑟的命令，又能怎样呢？金苹果不会听她的话。那是连数百上千年前的刺客大师们都没能彻底掌握的恐怖力量。它绝不会驯服于她手里。 甚至于，它在驯服她。 是的，驯服……她很快就听不清一切声音了，包括卢瑟的声音，包括自己的心跳…… ……可那不包括金苹果的命令。她能听见，她只能听见……那来自虚空的、来自血脉的、来自她自己精神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她的身体与她的灵魂都好像成了不同的、独立的两部分—— ——继续。 它们说，继续下去，直到你死。 默茜举着它，整个人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发光体，巨大而恐怖的裂痕将她整个人都分解成了数块结构，裂纹中的光芒凶暴而不可控，如光剑延伸。 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成了光源，或许眼球已经玻璃化了吧……啊，也可能是其它什么…… ‘我已经碎裂了。可我居然还能看到东西？’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手里高举的金苹果。 那光辉如此恐怖，却只伤害了周围生命，而没对地下通道本身的结构造成任何影响。 所有人都已经死了，除了她和超人，金苹果的力量摧毁了他们的精神与身体，让他们在自相残杀与物质崩解中迅速步入死亡。它在以默茜的生命力为代价去抵消其他人的生命，而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先行者血脉，竟值得上一整个圣殿骑士小队的命。 这让默茜在浑浑噩噩中感到了一丝可笑，还有无奈与悲哀。因为她想起了她的孩子……两个女孩，她们是她收养的，和她的妻子一起。 她爱她们。 只是对莱克斯·卢瑟的忠诚，比那爱意与对生命的留恋更甚。 圣鸽之羽破灭了。 它的力量终于消耗殆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 这就是它的极限了——一次能把一个普通人的生命拉出鬼门关的大治愈术，其实在战斗中，只有这样的能量水平。 ……要结束了吗？ 默茜想。 可正当此刻，隧道尽头却亮起了一道光，如针如梭。 那是一道疾电般飞来的光，虽然细小，可它带起的一层磅礴光能却将整个通道前后数十米都照亮了。在它的冲激下，连空气都被压迫成轰鸣的凶猛风压，一道金色光环一亮，暴风中有什么遥遥往超人身上投来一道光，让他身上从薄到厚飞速亮起了数十层流淌不同符文的光球。 圣鸽不期而来，雨燕般冲破风暴，落在超人胸口，又振翅而起，散发出明亮到不得不使人感到刺眼的、新的光。在那光之下，超人的身体和精神都迅速恢复起来，随后—— 它张开莹润如玉的喙，发出的却不是鸣叫，而是一声玄奥的咒文！ ——[神将治愈]！ 你可见过，来自异世的治愈之大天使，那位与此世不同的……尊严与荣耀的，拉斐尔之光？ 瞭望塔的传送遭遇了干扰。 这很正常，金苹果作为亚述人的巅峰科技成果，锚定空间并断绝领域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传送是基本效果。 即使是冒牌的金苹果，也是复制了正体八成威力的，如果今天这附近有空间转移超能力者在活动，那大概只能算是他们倒大霉了…… 所以他们只能直接传送到地球范围内最近的某处区域，然后会飞的快点赶来，不会飞的被会飞的带过来，不会飞但是跑得快的那个本来想拒绝再进绿灯仓鼠球，但被自己孤身过来可能会和超人一起躺得很整齐这个事实打败了。 他们耗时并不长，大概只有七八分钟，可等到他们飞近时，却被逼停下了靠近的行为。 因为，那道信号源所在的天空中…… 有一道能量波动庞大到无法掩饰的白光，亮了起来。 它卷集云层，澎湃汹涌，像旋涡，又像眼睛。 更像……一道燃烧着盛烈白焰的，门。 通往一个与他们所有人的认知都截然不同的，天堂的，门。 26 第 2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那秋夜里的高天之上，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拨动那沉冷云层，它们层层翻涌、旋卷作涡流，无尽光辉在其中升腾，流转——流转——流转——越来越快，直到连成一片，最后，照出阳光。 那是阳光吗？ 晚上七点的阳光？ 或许。 灿烂的金色光线放射而来，由上至下，照映大地。被它笼罩的地方，就像盛夏那阳光最热烈的正午一样……煌煌夺目、温暖灼人。 此刻，全世界都有人看向这里。 阳光下、黑夜里、雪山上、海洋中。 甚至美国本土某处，都有背生翠绿双翼的金发男人惊异的看过来。 他身形高挑、白衣金甲，双翼下如孔雀尾羽，在黑夜中依然显得绚美之极。而当他看了一会儿这处光后，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一变，随后温和而亲近的笑了笑，轻轻振翼，化光消散。 精神依然有点虚弱、身体却快被直接补满能量了的超人茫然抬头，看到圣鸽化作一团光，悬挂在他上空。 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他被锁定了，但不是坏事。 而外界观众则发现…… ……天堂之门，轰然洞开。 …… 那是一把剑。 一把火焰之剑。 它长约百米、通体由赤红的能量光焰构成，焰尾有金辉熠熠，剑身中心一线白如圣光，单只是静滞于高空，都叫人心生敬畏，知自己要俯首向它，如人见了那第二天的支配者、力天使的君主时，就要伏身受照，便可得一慈悲，受赐治愈恩典。 人要知那天顶之上，是非本土的、远道而来的生命之树守护者，将自己的光撒向人间患处。 随后，火焰之剑构成完毕。 刹那间，天火坠落。 周围居住区的旁观者们发出一阵惊呼。 可那天上之火，却没有真的砸落人间，行使天罚的权威。 要知道，它是……[Godhashealed]！ [神将治愈]！ 人们看到，那耀眼却不刺眼的火剑，在降落中从剑尖开始飞快崩解，火光蓬散，成了无根之焰，最终泯灭于天空中。可蒙蒙中有焰色以中间那一道白光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刹那间，数十公里内一切生物都精神一振、神清气爽，只觉得好像自己旧日里的毛病与心中执念的痛苦一时间都被天火消弭了，它们如泡沫破灭，融化殆尽…… 有信仰的开始祈祷，没信仰的思考自己要不要祈祷，也有的直接就跟着开始祈祷。 可那中心一道直径约三米的凝练光束，才是最大的重点—— 它倏然直下，坠入地铁站。 随后，光芒熄灭了，夜幕再次夺回对这片空间的支配权，世界归于黑暗。 而超人则惊愕的抬起手，看着自己身上覆盖的一层光芒慢慢收敛下去——然后他捋起袖子，看到自己小臂上，有一个白光熠熠的徽章还没彻底消失。 它由四个部分组成：最底下环射的六道光束、往上一层则是一架一端放麦穗一端放锁链的简化天平标志、再往表层来则是一个和选帝侯的提灯很相似的简化几何图形，最后是它们正下方呈半环状的签名——Elector。 它好像签得很匆促，看上去稍有点潦草，写在一根半盘天平的橄榄枝杆上。 徽章告诉了他，这是一份赠与他的备用能量，选帝侯希望他能认真选择它该用上的时机。 超人：“……” 他漂浮在半空中，呆呆的看着那徽章，又抬头看了看面前重新出现、正蹲在他膝盖上梳理翅下羽毛的圣鸽，下意识握了握拳。 隐约的白光被抽出徽章、出现在他手中，随着他放松精神，又消散而回。 超人已经听到了战友们赶来的声音，但他一时间没有去接他们，而是伸手托起圣鸽，动作温柔到那漂亮小鸟即使在梳羽毛也能及时跳上他的手。然后他把它放上自己肩头，又摆正自己的体态，飞去了默茜身边。 默茜·格拉夫斯躺在墙角，像个石像。 [神将治愈]降落时，有一股庞大的、不容违抗的力量将金苹果与她分离了，但这复制品金苹果也作出了它的应对——它猛地爆发出一股能量，试图对抗那天降的火剑，可那能量只做到了把默茜弹飞，它的本体却被毫不留情砸碎在地，裂成几块碎片。 碎片里还能看到整齐的机械结构和被烧焦的奇妙立体回路，那是它的制造者仿制自它原型机的内部结构。 而默茜挨了这么一下，浑身上下裂痕更是咔咔开裂，即使里头放射的能量光不再那么耀眼、而她也被火剑的能量照射到了，她看起来也双目几乎完全失明、生命大约已走到尽头。 这一刻，她呆滞的、僵硬的躺在墙边，如此痛苦、如此不堪。 而她投以忠诚的、投以爱的，却都不在——或不能在她身边。 她并不后悔，也没有不甘，因为如果他和她们在的话，这牺牲才真是毫无意义了。 虽然她想活下来。 她多么想活下来啊…… 但人生总是如此，不尽人意。 默茜僵硬的伸着手，她的目光空洞而模糊，只看得到越来越深沉朦胧的黑暗中，隐约有高大身影降临。那身影肩头还有个发光的点，正对那个人问：“你要救她，是吗？即使她差点控制了你？即使在此后她依然会帮助卢瑟与你作对？” “即使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在无数人眼中，已经无药可救了？” …… 她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大脑干涸而滞涩，无法理解这所有的声音、图像与事情的渐进发展。 可她知道，她想活下来。 她想回到自己的家，再抱一抱她的孩子们。 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会想到什么？ 爱？恨？喜悦？痛苦？坦然？不甘？ 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 或许…… …… 一切都要彻底熄灭了。 包括她的生命。 但超人向她伸出了手。 于是，她的黑暗中，出现了光。 …… 她听见了，那个声音说——“她罪不至死，而且她是否要死在这里，也不该是我来决定。” “我救她，只是因为我不想见死不救，也是因为……我觉得，我想叫她活下来，活着见识这一切。” “她要像每个因卢瑟而受苦的人一样，经历人生的沉痛、苦难、悲哀与绝望。也要像每个懂得爱与被爱的人一样，感到活力、坚韧、喜悦与希望。” 超人伸出手，像他曾经拉起、托起、举起每个人之前那样，握住了默茜僵直前伸的手。 他丝毫不嫌弃她手掌上可怕的裂痕，只是将那温暖的治愈之力分流出来，导向那只曾试图害他身心的手掌。 导向那在无数人眼中，都早已无药可救的生命。 于是，一个人获得了属于她的新生。 渐渐的，在默茜·格雷夫斯那被死亡朦胧而去的世界里，终于再次有图像成立—— 那是目光平静而温和的超人，而他肩头蹲着的是一只鸽子，一只头顶光环、像天使一样的小鸟。 他握着她的手，于是她再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脉动。 是的，她终于可以理解这一切了，也终于有能力，去梳理自己的思想。 ——啊。 原来，在死的边缘，我想到的……并不是权力、财富、忠诚与莱克斯·卢瑟。 而是，我的家。 那是我生命的光。 默茜·格雷夫斯安静的看着他们，又好像只是透过他们在看另三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长久以来，她从未如此平静过。在这光暗交界、生死交汇之处，她的心灵似乎被什么比平日里见到的事物更伟大的力量揭开了一层面纱…… 于是，她如此安宁、如此祥和，如此充满没来由的欢欣、期盼与爱。 即便是苦闷哀伤，也是因爱与生命的喜悦而起的。 27 第 2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谢谢你。”超人说。 他听着正义联盟靠近的声音，还有那些熟悉的心跳，轻声对白锦表达了谢意。虽然声音不大，但他的语气很严肃，带着庄重与感激。 他非常明白，选帝侯给出这份能量，代表着什么。 那是发自内心的相信与维护。 这位和他只是一面之缘的女士，对他给出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信任。当然，这或许也是源自她的强力与自信——在超人的感知中，这小小的鸟类背后的那个人，对他造成的是极其强大的可靠感与威胁性。他有理由相信她在原本的宇宙里绝对是个一流的强者，在她此前所在的地方，绝不会默默无闻。 白锦侧过头，看着超人，同样郑重的对他说：“不客气。” 她没提什么“别放在心上”之类的，这种话平时说说可以，但在明确清楚对方为人的情况下再随便说出来，就不太合适了。 毕竟无论她说不说，超人都绝对会把它放在心上。 说完白锦就没再继续接话，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 她正在收拾碎成六块的金苹果，操纵能量把它们拼合起来，一点点搜罗上头剩余的能量波动、从残缺到完整，在一片光芒里构建出一个由光线组成的虚幻金苹果。 满地正在从尸体飞快散化成灰烬的死人里，一个煌煌夺目的金色圆球在半空中升起，随后破碎，分化成一团大的金光和一团小的银光。 当正义联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白锦没有回头，只是用圣鸽的翅膀扑扇了一下，平静的说：“金色的是金苹果本身的能量，银色的是它和它原型机之间的联系。” 蝙蝠侠抬步走过去，示意其他人不要跟过来，站定在圣鸽身边，半蹲在地上，和它一样注视着那两团能量。 “原型机？”他发出了一句疑问。 “伊述人的文明最高结晶之一，金苹果二号。”白锦回答道。 蝙蝠侠感觉到了她不太想和自己说太多，但那强烈的责任心和无休止的对无辜人的保护欲，让他还是问了下去。 “你知道什么？选帝侯？”他沉声问，“或许我们可以交换情报。” 白锦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能看到这个人身上的黑暗气息……并非修辞手法，也不是恶灵缠身，只是他已经有太多次徘徊于死亡边缘了。 “地狱那些家伙一定很讨厌你。”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她选择将自己结合曾经打游戏时得知的资料、和在这个金苹果里得到的信息而分析出的东西讲了出来。 “伊述人的科技水平极高，他们是一群外星来客，在这个文明时代之前，他们就已经存在于这世上了。但他们不是神，只是先来一步——所以，也被称为‘先行者’。先行者们插手了人类起源，而他们的传说也被融入了神话里，比如神王奥丁的那些传说中，就有些是阿斯加德那位的故事、有些是伊述人奥丁的故事，但也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对神话的窃夺，后来的他们真的遭遇了一次‘诸神黄昏’。 “那日子太久远，远在人类文明有记录之前，在一场战争仍绵延无断时，‘多峇巨灾’发生了。一次恐怖的日冕物质抛射结束了一切，毁灭性的力量冲刷了整个星球，让当时正在参战的人类与伊述双方都死伤惨重。地球在这样的自然力量下颤抖，南北极磁场颠倒，火焰燃烧了数十个日夜，直接导致地球地区无论是哪一方都被迫退出了那场战争。” 说到这里，白锦突然喊了一声附近一直竖着耳朵的绿灯侠：“绿灯，作为2814扇区的管理者，你应该知道吧？” 绿灯侠的耳朵动了动，在所有人一同的注视下转过头来，叹息道：“是的，我知道。那是一场将战火烧遍了大半个宇宙的纷争，由旧神与天神组掀起。它影响深远、甚至主体战役持续了十数万年。时至今日，在仍无限扩张的宇宙某些边陲地区，仍有那个战争时代的遗存。” 正联瞳孔地震。 白锦瞳孔灾后重建。 不是，我还只是讲讲地球往事，你怎么直接跳片场去宇宙战争了啊？！ 一场仗打十几万年这宇宙还能幸存真是了不起啊！！ 接下来就是绿灯侠的超凡玄幻奇幻版宇宙简史科普时间了，白锦面无表情的听着，奇妙历史知识+1+1+1，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好讲师，特别擅长于抛砖引玉…… 等到绿灯侠初步讲完十六万年前的动荡开端时，她已经把金色能量塞回金苹果里、把它修复得好像恢复正常一样了，而银色的能量则是自己收了起来。 随后，她把金苹果递给了一直看着她做这些的蝙蝠侠。 “它已经不能再用了，但外表没人看得出来好坏。”白锦说，“我相信，在你们手里，它会有更大的作用。” 蝙蝠侠接过它，垂眼看了看，突然问：“如果发力，它会是什么结果？” “变回刚才那样。” “还能再变回来吗？”蝙蝠侠问出了这个精髓的问题。 白锦缓缓扬起眉头——天知道一只鸽子是怎么做出这样奇妙的表情的——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他之后都准备利用这颗金苹果干点什么，说：“我重新搭建了它的部分回路，如果你能把它的碎块顶着斥力拼合起来超过三十秒，它就会变回来。” 蝙蝠侠沉着冷静的点头道谢。然后突然接了一句：“感谢你那天为地球做的一切。” 白锦愣了一下，一边打哈哈一边从心底里提起了警惕心。蝙蝠侠？道谢？你在跟我搞笑？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黑漆漆的男人就抬起手臂，播放了一段录像。 画面上，一个远道归来的蓝大个差点被一道光刃削了小卷毛。 白锦：“……” “这是韦恩集团的卫星在最后一刻录下的内容。”蝙蝠侠说，低沉沙哑的冷硬声音叙述着这个事实：“当时我们大半成员有事外出，为了和他们保持联络，我借调了韦恩集团和斯塔克集团的卫星配合搭建定向信号传递系统，而美国军方的卫星当时也拒绝我们帮助调轨的提议，留在了附近……当然，在那之后，这三个卫星都没了。总计损失约为七十七亿美元，抹零。” 美国军方的卫星，怕不是为了想方设法监听正义联盟，才不调轨离开而坚定留在那附近的吧？ 七十七亿？你们卫星上都装了轨道炮的吗这么贵？？ 在这个数字的震撼下，白锦恍惚看到了世间的终极。 28 第 2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七十七亿，白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她并不惊慌，而是诧异了一瞬间之后没有接话，平静的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也看着她，重新放缓了语速，那标志性的嘶哑声音再次响起：“事实上，斯塔克集团与韦恩集团并不想索求这些损失的‘赔偿’，反之，他们都很感谢你。” 那么…… “继续。”白锦说，“也好让我听听，这个国度的军方，都为我做了什么准备。” 圣鸽看着蝙蝠侠，黄金一般的眼睛平静无波。而蝙蝠侠几乎要被这样熔金断玉一般的目光烫伤了，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却没移开自己的眼神，只是点动臂甲终端，给她播放了另外一些东西。 白锦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把握，却没有什么表示。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刚才到现在说的所有话，本质上都只是一个为打开交流场面刻意寻找的理由而已。 他在试图试探‘选帝侯’。因为……虽然那么多人都要看到了她对超级英雄的善意与对人们的宽容，但迄今为止，还没人明白她从哪来、要到哪去、想要什么。 而现在，很明显，比起戴着黄金面具的样子，选帝侯的意志投影在圣鸽身上时，会表达出更多感情。而他的战友又都在身边。 再加上，在场每个人都知道，危机或许已近在眼前…… ——圣殿骑士，以及他们的联盟，绝对有很大的问题。或许那就是新一轮针对世界的威胁。 这是个真正开始交流接触的好机会。 当然，如果有选择，蝙蝠侠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作赌，如此冒进的突兀试探。 可……强大的会使人尊敬，神秘的会使人好奇…… 强大且神秘的，会使人恐惧。 纽约事件刚过没两天，人们暂时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去承担更大的、不确定的、未知的恐惧了。 如果选帝侯不是那样一个治疗者、救护者的形象，或许蝙蝠侠连这份试探的心思都不会有，只会默默在暗中观察，即使接触也不怎么交流，并且反复制定一个又一个的预备计划。 直到他们之间坦诚相见，或者终于分出个高下。 不远处的超人已经想起身过来了，但神奇女侠阻止了他，把他拉到旁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众人对视一眼，各自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有超人还留在旁边，关注着他们的谈话进展。 白锦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又把目光转回蝙蝠身上，轻声说：“你想了解我。对吗？” “不只是我。”蝙蝠侠说。 “也不止是我。”白锦说。 当然，当然——蝙蝠侠当然不止会想了解这么一个人，他对一切事物的求知欲乃至控制欲几乎无穷无尽。而想了解选帝侯的也当然不止有他一个，或者说，全世界都想了解选帝侯，每个人都是。 没有人不想得到这样的力量，无论是互相帮助，还是单向掌控。 …… “金苹果有六个，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的执行类，另一种还搭载了属于先行者的知识。执行类金苹果中，一号已经损坏，二号在圣殿骑士手里，三号在白宫。而知识类金苹果里，五号在NASA，六号没人知道去处…… “四号同样如此。但我推测，它很可能在九头蛇手里，因为它的最后一个持有者是德国那个啤酒喝多了的疯子，在他消失后，红骷髅是最可能接触到它的人选之一。这六个金苹果和耶稣裹尸布、教皇权杖、贞德圣剑同为先行者神器，是他们回归现世的关键，因为先行者并未消逝，他们的意志在人类基因与数据网络里流传。” 白锦说：“但我相信，先行者神器必然不止这么点儿……而且，目前至少有一个先行者，肯定已经在现世了。” 蝙蝠侠瞳孔一动，表情肃然：“什么意思？” “2012年，本来真的会发生世界末日——又一次日冕物质抛射，新的多峇巨灾。但人类之中，有个来自刺客兄弟会的好孩子，他牺牲自己，拯救了整个世界。但与此同时，先行者‘朱诺’也破封而出。她的意志重归世界，只是目前还没有实体罢了。” 圣鸽展翅飞起，化光消失，半空中只留下仿佛圣堂回音一般的声音，悠悠游荡。 “最后一次——蝙蝠侠。” 光尘熄灭，她离开了。 下一秒，超人就出现在了蝙蝠侠身边。他不赞同的看着那个黑漆漆的男人，而后者的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我早说过选帝侯没有恶意，B。”超人沉声道，“你也知道，她对人类与这个世界都是充满期待的，她不喜欢打破和平安宁的人，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蝙蝠侠侧过脸看着他，用‘选帝侯’从未见过的目光。 半晌之后，哑声道：“我想，我需要重新评估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超人。” 他转身离开，宽大披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超人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捋起自己的袖子，低头看着那个徽章。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英挺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危机已过，一切都会被完美善后，闪电侠甚至只用五秒时间就把默茜安置在了卢瑟集团后门口，其中四秒他在客气的对人交代“这是你们总裁的助理，她需要帮助”。 但卢瑟本人似乎并没回到他自己的公司来，根据超人的说法，他在之前和金苹果对抗时其实听到了默茜耳机里传出过卢瑟命令她求助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就断了，应该是电磁波遭受强烈干扰，导致信息无法传递。 经过网络信息的关键字筛查，兄弟眼在十秒内锁定了可能有问题的区域，那里是一片森林。 根据登记信息表示，它从四十年前就属于一家规模不小却名不见经传的服务业公司，里头好像建了一个剧院，经常排演一些公司老板喜欢的剧目。 蝙蝠侠、神奇女侠、火星猎人和闪电侠直接赶往了那个方向。 海王说七海这几天一直有事就先离开了，绿灯侠则被来自外太空的讯息喊走，超人想跟着去却又迟疑了一下，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有个新朋友还在等自己一起回家。 对此神奇女侠做出了她的决定：她一把将超人往回月台的方向推了过去。 送人时在高速移动中看见过白锦的闪电侠做出了一个奇妙的表情——而蝙蝠侠拦都没拦，反正他知道，如果出了连他们四个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关键时刻喊一嗓子超人就会飞快赶到。 没人注意到火星猎人的表情好像生动了一瞬间。 不过他也习惯了，只是在大家问到他的时候摊手表示自己没意见。 于是，超人孤身被丢在了这四通八达的隧道里，听着又一班列车奔腾而过，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离开。 半分钟后，靠在墙角里发呆的白锦看到克拉克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连声对她道谢，笑容干净又温和。她也笑了起来，站起身迎接他，又把怀里抱着单肩包递给他，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接过，然后挎在身上，挎包时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带，甚至感觉那上头还带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走吗？”她问。 “走吧。”克拉克笑着回答。 白锦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谁选择走在前面，于是就并肩上了楼梯，转向新的地铁线。 29 第 2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至少目前，选帝侯对地球人是善意的。 ——但得到了这个结论的蝙蝠侠，他心里并不高兴。 不为其它，只因为选帝侯说的那些话，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2012年，正义联盟已经成立了。 但依选帝侯的说法来看…… 在他和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曾经有一场符合玛雅预言的灾难悄悄威胁整个世界。 但那场灾难最终没有惊动几乎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因为有个能用‘Boy’称呼的年轻人，为这个世界牺牲了自己。 一个孩子的牺牲。 一个年轻人。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很多事，过往曾经。 虽然选帝侯是个‘外来人士’，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何况，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任何人。 所以，一想到那句话——“……来自刺客兄弟会的好孩子，他牺牲自己，拯救了整个世界……”……蝙蝠侠就不由得抿紧了唇。他坐在战机驾驶位上，听着后头正义联盟其他人的聊天声和火星猎人承认自己无法读心选帝侯的声音，一言不发。 兄弟眼正在搜罗全世界“刺客兄弟会”和“圣殿骑士”相关的资料，这会儿没有什么他需要做的事。 他单手扶额，怔忪半晌。 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手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夜空，竟不知自己这混乱心情应如何梳理。 而导致了蝙蝠侠产生这种复杂心情的女人白锦，终于回了住处。 她给克拉克发了信息报平安后，克拉克才离开她楼下，但看起来好像不是要回自己家，而是往斯塔克工业园的方向去了…… 转念一想白锦就明白了：什么坐地铁去看展，不可能的，这家伙肯定是把自己的车扔在那儿了！ 她一时间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挺身往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突然笑了一声。 ——刚才她告诉蝙蝠侠的情报其实不全。 一是因为，当时她不太高兴。 二是因为，太详尽的消息，如果从单一途径自己送上门去，反而不会被人相信。 况且只要有了那几个例子，蝙蝠侠就会自然而然开始推测其它圣器本体了。 伊甸圣器当然不止这么少数的几个。 事实上，金苹果除已经提到过的这六个以外，还有列奥尼达王的直系血脉卡珊德拉曾获得过、现在却不明去向的八个，而其它碎片更是还有圣杯、两个水晶头骨、被称为命运之矛的朗基努斯之枪、点金的贤者之石、曾被卡珊德拉和她的兄弟阿列克西欧斯持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还有目前应该在现代刺客蕾拉·哈桑手里的列奥尼达之矛、以及同样在蕾拉·哈桑手里的赫尔墨斯之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曾被康纳·肯威得到过的、效果是排斥金属的圣物。 而她相信，在这样一个真实世界里，伊甸圣器肯定不止有这么点儿数量，神话传说中的那些神器都值得被怀疑一下。 那么，在这个世界多个设定互相融合又合理发展的历史中，那些伊述人又为什么要打造那些和神话传说极其相似的圣器呢？ ——根据她从金苹果复制品金色能量里感受到的东西，她确实怀疑，他们是想窃夺神话、篡权诸神。 然后就遭了多峇巨灾了。 那多峇巨灾，又真的只是一场自然灾害吗？ 白锦抬起手，张开五指。 掌心里那一团被圣鸽的力量带回她手中的银光，让她隐约能通过这条途径追溯至金苹果二号本体，但她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急着找上门去。 因为她从这里面清晰感觉到了一道意志——经过初步探查，它属于“先行者朱诺”分化出来的力量。 看来那些金苹果复制品都值得怀疑。 而且，虽然白锦不知刺客信条原作的先行者能不能做到在不同载体上同时投放不同的意志化身，但在这个世界，还是提高警惕更好。 目前这道银光被她的光能压制，和它的本体断开了联系，白锦也不准备让它有任何与自己交流或做出行动的机会。她把承载了朱诺意志化身的那部分银光单独分离出来，用数层厚实到可怕的光能封印起来，然后把这个拇指肚大小的虚幻珠子塞进了化妆包里，完全没准备近期再让它见天日。 而剩下那团婴儿拳头大的银光，它里头只刻写了一个东西：高维能量传输。 而且，不是单向，是双向的。 这证明，持有金苹果二号本体的人，随时可以传输能量支援复制品、控制持有复制品的人，或者直接从复制品处抽取能量。它们就像一个个只适配于原型机的蓄电池，甚至按目前情况来看，还会主动抽取复制品使用者的生命力储存起来……可见制造者完全没安什么好心。 啧，圣殿骑士。 白锦灯也不开，仗着自己现在夜里视物也清晰可见的视力，摸黑去洗漱后又躺了回来。 现在她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已经完全不想出去找个地方窝着了。跑又能跑哪去呢？再见地球I`m外星人？好家伙，地球上还有那么多真·外星人没跑路呢……现在她又不想离开这颗星球，至少这个世界，可能也就只有这里的生活方式如此熟悉了。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她也没必要离开人类社会，此前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也只是与这个社会之间的陌生感和疏离感在作祟。 但现在，她已经有了朋友，还有了要关注的目标，又怎能说自己和这里每个人都是毫无关联的呢？ 当然，朋友是指克拉克。 目标是指圣殿骑士和九头蛇，可能还有天启星的黑暗精英。 等她好好睡一觉，必要友情送那帮连平静生活都不让人享受的家伙看看什么叫“施法距离+2613”啊！！ 这两三天里，白锦已经基本摸清楚了自己的力量表现形式。 那些属性和技能，在变成现在的“身体素质”、“基础能力”和“法术”后，这之中的变化是很有规律的。 如此，她也确定了，《天选》这个游戏本身就绝对有大问题。 因为那些力量是确实存在的，不止是宇宙的赠与。 ——它是成体系的力量。 每个转职阶层，都在她这具身体上留下了时光的痕迹。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具身体真的能叫“安娜·怀特”吗？ 它真的不是……某个真实存在的世界里，一个就像她在游戏里那样，真的得封帝国七选侯之一爵位的“神圣仲裁者-安娜·怀特”吗？ 《天选》里的每个角色，都是有他们“真名”和完整生命历程的，具体名字由角色出身系统决定，遵循西方世界的起名规律。 而每个人的游戏ID，在这个游戏的世界观里，都可以说只是角色的一个代号、一个别称。 回想起那些日子，白锦还能记起，曾经刚进游戏还是个萌新的她，其实和朋友们吐槽过“为什么你们的名字都那么复杂但我的就那么简单啊重名率也太高了吧”…… 因为“Elector”的真名，就是“Anna White”。 “选帝侯”，就是“安娜·怀特”。 在她的个人履历年表上，甚至还有一句“她的出生是被万众期待的，而她的父亲道恩·怀特在思考后决定给她取名叫安娜——这个简单的名字，承托他对她的爱。希望她的未来能简单且富足，愿她生活在和平安宁之中，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可惜，展开整个年表就会发现…… 在这位年轻的神圣仲裁者，那堪称传奇的人生经历中，无论哪个日夜，都没能真正拥有过和平安宁。 30 第 3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克拉克在玩手机。 呃……虽然这不太“超人”，但他确实在玩手机。心不在焉的玩手机。 克拉克·肯特，本名卡尔-艾尔。 男，身高191，现年36岁。 祖籍2813扇区仙女星系红太阳“拉奥”旁边的星际文明行星“Krypton”，地球人身份籍贯“斯莫维尔*”。 职业是星球日报记者，目前居住地点是大都会市区的出租公寓“1938 Sullivan*”，这家公寓是属于韦恩集团的。 喜欢吃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加番茄沙司，喜欢加花生酱和果酱的三明治，喜欢初春原野的味道*。 喜欢的颜色有很多，因为能看到的色域比人类广阔。每月工资不少花销不多，因为没太多时间买东西，毕竟还有一个身份是超人。 在别人接男女朋友和推销电话的时候，一般他在接高空坠物，内容从人到猫到飞机和星球日报楼顶的球乃至于飞船卫星不等。 原本家境优渥，为氪星最高科学协会议员乔·艾尔之子，继承了父亲的蓝眼睛和母亲罗拉的小卷毛，以及他们的爱和最后送出来的一艘飞船，还有整个氪星文明记录资料库等。 且艾尔家族名声不错，人望很高，并非纯粹鸽派但英雄辈出。 现在家境殷实，拥有自家的肯特农场，家庭关系和睦，父母开明开朗。且本人也拯救过无数次人、国家、世界、星系、扇区和宇宙。 头脑客观的优秀，面貌公认的英俊，身材绝对的健康壮实，八块腹肌，被群众称作钢铁之躯。而且会飞、很能打，拥有多种超能力，目前正在向新境界进化。 本质不需要吃饭喝水，只需要晒太阳就能活，很好养。还能打工挣钱捏钻石以及从正义联盟领工资养家糊口。 但对氪石严重过敏，反应剧烈，沾多了可能会去世，需要和此类物品重点隔离。 生活态度随和安定，性格温柔善良，三十六岁了也一样总被人说很可爱。 而且，目前刚又飞了一趟，把自己那扔在斯塔克工业园旁边的小自行车从寒风中搬了回来。 ……以上不是征婚广告。 他只是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从前、观察了一下现在、展望了一下未来，然后发自内心感觉自己确实得再多学点东西了。 不过…… 克拉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飞了起来，盘腿在半空中摸着下巴沉思。 虽然超级大脑可以在八分钟内学完全地球历史上所有医学（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他现在想到的那些东西可不太一样。 Torquas/m-Vo*，一种来自氪星古代相关资料的武术。 这种武术只适用于氪星人体质，产生的能量会增强精神力，使之免除精神控制、乃至于可以进行精神层面的攻击。 当然，这种精神攻击和X教授的纯粹精神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相比之下更像是金苹果这样的能量冲击。 它的学习难度不低，即使是他也要锻炼几天，但往日里……他几乎从未能成功抽出过这“几天”的时间。 有时候，世界不需要超人。 但更多时候，世界不能没有超人。 克拉克一手握着手机，把它贴在额头上，慢慢闭起眼睛。他能听见那些——声音——每一种。从自己那构造与众不同的心脏*跳动声，到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声，到手机里电流的滋滋声。乃至于他爱的、他关心的那些人，那些分处各地的心跳声。 他甚至会在每天早晨闹铃响起之前，就被闹钟过电的声音唤醒。 所以，他的房间里永远不会响起闹钟声。 他看到的、听到的世界，如此绚美繁华。 他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传奇，全世界那么多人爱他，他们爱“超人”。即使依然会有人喊他“怪胎”，他也大概可以算是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了，可…… 他的个人基地，却叫“孤独堡垒。” 克拉克其实不是个纯然自信武勇的人，他比绝大多数人想象中更聪慧、细腻乃至于脆弱。 他穿上那身制服时令人安心的钢铁之躯与他平时表现出的腼腆柔软，是不能被分开看的。 人都是多元化的。 而他自认自己永远都是“人”。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会爱上谁……那么，无论性别、年龄、种族，对方都一定是、也一定要是一个，愿意爱他每一面的人。 克拉克又躺平飘落回床上，安静的看着天花板，在长久的注视让自己集中精神看到它的分子结构前闭上眼，结束了今天的睡前放飞思绪时间。 然后，一道电磁波的到来唤醒了他。 他闭着眼滑开手机，懒洋洋的睁眼看过去。 A.W：【晚安。】 克拉克看着那句“Good night.”，发了会儿呆。 最后，他笑起来，同样回了这么一句，想了想，又跟了个“:D”上去。 白锦看着那个小小的笑脸，自己也笑了起来。 然后她把手机充上电扔在一边，给房间里中央空调设定好温度，抱紧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 翌日一大早，白锦就爬起来洗漱好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只有社交平台克拉克给她发的照片点了几个爱心。她愉快的笑了笑，就像被那红彤彤的小符号点亮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然后她拉好窗帘，坐在床上，在清醒的状态下回顾了一下昨天发生的所有事。 五分钟后，她咬牙切齿的在周围布置好了秘术防护，隔断能量波动，从化妆包里掏出了那个银光小球。 昨晚的我一定是傻了，或者被那杯太甜的热可可泡没了正常的脑回路。她想。 一段时间？ 暂时搁置？ 按兵不动？ 仔细观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 选帝侯报仇，隔夜都算晚！ 她没有披上“王权天授”，而是拿出无限光权杖，对银光顺时针摇动三次，猛地向上一提！ ——[公义诉讼]！ 对中低级法术以仪式动作代替读条时间，一道指向遥远地方的单向联系不容抗拒的建立了起来。 接下来，白锦一拳握碎银光，持杖甩臂，往地板上一顿！ 光辉飞溅。 无数星尘溅射而起，灵光熠熠碎散，一道匹练似的光芒飘摇环绕在她身边。仿佛这一刻，连天人织作的星河都被剪来一截，飘散在这房间的结界里。 既然你们因贪妄而要对一个“EL”加害，我对那些光耀的灵魂又是如此一视同仁的不舍…… 那么，就给你们一道“EL”吧！ ——[神之光（URI`EL）]！ 不打你们一顿，我研究法术都念头不通达啊！！！ 31 第 3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远在澳大利亚某处山区，天上突然亮起了光。 然后，以那道光为中心，周围七道光柱从天而降，确定了一个目标针对范围。 [公义诉讼]构建的联系很稳定，她甚至感觉到了另一道带着更多Buff的[公义诉讼]同样定位在这里，这让她一时间感到了惊奇和“哎哟巧了这不是蝰蛇嘛！”——并再度确认自己确实把对方也笼罩进了攻击范围。 阿尔瓦罗·格拉玛提卡，圣殿骑士内殿团成员之一，阿布斯泰戈的科学研究领导者，一个试图完整测序先行者基因并人为制造先行者的……天才疯子。 此刻正呆呆的看着监控。 然后，他突然发声：“你们确定选帝侯不来自天堂吗？” 旁边被约束带捆在一个烟气缭绕的舱室里、好让她身上的光能不至于逸散出来的蝰蛇隔着防弹玻璃几乎暴怒：“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噢噢好的好的。”格拉玛提卡匆促的应声，用一种一看就是在糊弄的态度，“今天……很好，9月29日，还有不到半个月……” 旁边手术台上堵着嘴的实验体：“呜呜呜呜呜呜！” 蝰蛇冷冷的看了那个九头蛇士兵一眼，又转向格拉玛提卡，柔声道：“阿尔瓦罗，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 “而且上溯历史出自同源——没错，但我不会听你的。”格拉玛提卡百忙之中抽了点时间应付自己的‘合作伙伴’，当然，对此他只是竖起手指晃了晃：“闭嘴，否则就换你躺上去。” 他当然不会听她的，他有时候连圣殿骑士那帮决策者的话都不听。毕竟他自己就是内殿团成员之一，即使比起人际关系他更喜欢沉迷工作，也没人能否定他同样手握权力这个事实。 蝰蛇懂事的暂时闭了嘴。 毕竟这家伙本质和她自己一样缺乏人性，动起手来可从来不管什么创伤不创伤的，甚至能为了测试伊甸圣器而反复对自己和助手开木仓。 这么多年来，她好不容易保证了自己除了牙齿没有其它什么地方大肆改造过，可不能从这家伙手里过一圈出去就没个人样了。 但空气中强烈的压迫感还在渐进增长，那力量配合她身上试过无数种方法都不能祛除的光能带来的痛苦，让她克制不住的焦躁不安。 “你准备怎么做？”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那些混乱到不正常的情绪反应，沉声问。 格拉玛提卡紧张刺激的哈哈一笑，重重敲下回车键。 -指令确认，开始执行。 一道蓝光扫过整个地下基地内部，在外层的石与土之间重复数次塑形，撑起了数道能量防御。 毫无掩饰的纯白光焰蓄力完毕，一个直径四百多米的巨大圣焰火球打从云与天之上降坠而下，另带无数星星点点的缩小版火球，在隔绝内外的光柱领域中，一同落向这似乎毫无异状的山林。 真棒，一个起床后使人祛除低气压彻底开心起来的愉快招呼。 白锦长长出了一口气，决定了以后经常来跟圣殿骑士说个友好早安，然后了收起权杖、撤销了隔断领域。 这个法术的持续时间是不定的，在核心火球爆炸后，它也一样可以通过远程能量传输做到……持续降雨，最长时间半小时。而现在，前期能量输出完成，接下来就是提供后续能量了，这个行为会非常隐蔽，白锦完全可以放心驱散领域。 然后，她拨通酒店服务电话，要了一份早餐，是三明治、煎蛋培根、一份餐包和一碗浓汤，另又要了一壶果汁，准备冰在房间小冰箱里慢慢喝。 她从不喝酒，无论心情好坏。 送餐来的很快，白锦打开电视边吃边看，又掏出手机给克拉克发了个信息说早安，完美演示了什么叫当代年轻人的一心多用。 …… 远在印度洋附近的超人，其实刚刚平息了一场海啸。 那是个对他来说习以为常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再把它吹出来。 普通人做这个动作可能连火都吹不灭……但他截然不同。当他这么做时，它被称为“冰冻呼吸”。 于是，海面之上气温急剧降低，被大海涌动的冲击力掀起了十几二十米的浪头变成了整齐优美的冰雕。那对他而言只是轻轻一口气的伟力推进寒意蔓延上千米，被固化的清澈海水那幽暗深处甚至还有深沉阴影一同冰结，像是海怪的触须、又像海洋的召请。 这样超出许多人想象的一幕使得岸上得以生还的人们仍尖叫起来，他们被这样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海洋面貌刺激得惊恐不已，有人木僵、有人昏倒，还有人颤抖着大哭。 那不能怪他们，实在是人类基因深处就刻写着对海洋、黑暗与未知的恐惧。 他们只是被唤醒了那数百万年前血脉根源传递而来的痛苦。 但超人看一眼就知道，那些只是海藻而已。 真正危险的是更远处一些被大海深处的动荡掀上来的生物——剧毒水母群、大量蓝环章鱼、还有不知为何凶性大发的利齿鲨。这让他下意识皱眉向海底看了一眼。 然后，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又在数秒后舒缓了一些。 因为海王亚瑟正破浪而来，拄着他的三叉戟，牙关打颤的从那层峦叠嶂的冰山尽头冒出来，对着他喊了一声：“嘿！蓝大个儿！你冻死我了！” 超人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自己先飞回海岸上，和气的安抚人们。奇迹般的，当他靠近并落地时，以他为中心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好像再次有了勇气，那勇气甚至能压过基因片段带来的战栗，让他们欢呼着喊人们赠与他的称号：“Superman！Superman！” 超人温和的对他们笑了笑，却没有靠近试图过来和他接触的普通人，而是对飞速赶来的此地官方道：“你们附近的海洋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不要担心。” 对方思考片刻，就选择了在这件事上相信他。毕竟那座绵延不绝如神之城墙的冰山还在他们的沙滩前伫立着。随后，对方急促的问：“这些冰……” 超人抬起头，看了看这片地区明亮热烈的太阳，又转回头来温和的道：“最短72小时，它就会自然融化。” 随后，他言辞并不尖锐的拒绝了对方合照的请求，转身飞上天空，片刻后一边落向游远了在等他的亚瑟，一边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刚才冻海时他看到的那道飞向自己的电磁波不是错觉。 A.W：【早安，克拉克。】 超人真正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容明亮。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在披风和身躯的遮挡下划动特制手机屏幕，手指飞快，以没人能看清的速度输入他的回应。 C.K：【早安，安娜。很抱歉刚才没看到，因为我在晨练。噢，对了，你喜欢晨练吗？】 白锦叼着培根，一点一点把它咬进嘴里，沉思了三秒钟超人的“晨练”得是个什么画风的，经典卧推星球级重量吗？ 思考后，她选择了放弃思考。 A.W：【我？】 白锦远远感应了一下那还在持续降落没入地表、丝毫不伤害自然环境而专注给圣殿骑士洗澡的天之怒火。 几秒后，克拉克收到了她的回信。 A.W：【我想那还不错？我很喜欢。】 32 第 3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吃完饭后，白锦看了一眼时间。 很好，早上九点。 她一边把餐具放回托盘端起来一边伸出左手，手掌上空一团白光显现，随后飞出一只圣鸽。它小小的“咕咕！”了一声，在灵光闪现中消失于半空，下一刻出现在了附近天空之上，遵循白锦给它设定的指令，去四处游荡、以及保护该救的人。 这个“该救”的标准并不遵循普世价值观与常人思维——没别的，只是一句“选帝侯觉得可以”。 毕竟她本质上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想法。 然后，一大早就放无辜鸽鸽出门打工的白锦自己也出了一趟门。 虽然她只是端着餐具托盘，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用具归置区。 鉴于现在是用餐时间，她理所当然的发现那儿已经堆积不少工作量了。于是她又端着自己的托盘原路回去，转了好几个拐角之后进了最近的一个电梯。 反正自己下去一趟也不麻烦。 克拉克刚到公司。 虽然三分钟前他刚在印度洋做了个大冰雕，顺便和那令人敬重的朋友——七海之主亚瑟·库瑞交流了一些对方还没来得及上报正义联盟的信息，但现在他已经穿着整洁的衬衣西装坐在了他的工位上。 超级速度就是这么好。 他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搁置在键盘旁，捋了一遍今日工作安排，一边打开昨天展览会的云端记录文件做整理、一边回想着亚瑟说的一些事。但他并没有想多久，因为那一切肯定最后都会上瞭望塔会议室，在“JL”圆桌上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不需要他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独自思考。 事实上，他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昨天他回家之后，其实就已经上交了第一版展会首日记录通稿，佩里很满意。 但今天，他还需要在一小时内继续整理记录、给最终文章打草稿，以及中午时快速赶往斯塔克工业园区，在开馆之前抵达，好去看今天的内容。 如果不是昨天的“突发事件”让他们发布消息说今天闭馆一上午以再次进行内部排查，他现在就应该已经在那边等开展了。 但还好，斯塔克集团完美传递了他们老大钢铁侠的部分行为作风，面对外界的挑衅与威胁时反应极其刚硬，即使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停展的意思。 也正因如此，他的工作和夹带私货才没受什么影响—— 没错，他准备多拍几张照，发给那位令人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安娜·怀特”。 虽然昨天回家时，她偶尔提过自己接下来几天都有事、没法去展会。但按照昨天两人一起参观时她的反应来看，如果拍照发过去，她也一定会感兴趣的。 白锦已经把餐盘放在了酒店餐厅统一的餐具回收区。 即使没有真的离开，她也没想再多出门。 她放下捋起来的袖子，站进电梯里，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 今天微妙的有点降温了。 肉眼可见的，随着十月的逼近，深秋正在渐渐降临。 其实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只是搜了卫星地图看过大致版图。 这世界的大陆与岛屿分布和她原本的世界高度相似，只是有些地方确实多了点什么。 想着想着，白锦的思维就发散了——秋天快到了，枫叶该红了吧？ 金秋金秋，讲这是金秋，就是因为每到秋日里便有得养众人的累累硕果在田野里堆积，水稻、玉米、小麦、马铃薯——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从黄土里出来的东西，大多也是金黄、褐黄的色泽。当金秋来临，寒意上升，却总有红的黄的打从青绿暗褐上滚落，飘飘洒洒，铺成来年的满足。 白锦其实没怎么多见过农田，但对那样生机勃勃的地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而每到秋天，看着天高云淡的世界，她就会感到神清气爽，有时候连死宅本性都丢掉了，自去带着笔记本电脑旅游不提。 可她现在在美国。 说白了，想这么多，她并不是想家了，也不是想《天选》了……毕竟她自己现在就拥有了那样的力量。超凡力量可不比游戏好玩吗？ ——还是疏离感太重。 走在这里、生活在这里，身边的每样事物，都在提醒她“你不属于这里”。 她对这里缺乏贴合感，也缺乏文化认同感，不，不止是这一个国度，而是整个世界。 所以，来这里好几天了，她也只和一个人认真交流过。 而那个人…… …… 她住的楼层到了。 白锦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面不改色的走出电梯回自己房间，路过拐角时随意看了一眼悬挂的电视屏幕。 她的步伐顿住了，下意识摸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然后把它拿了出来。 她滑开手机锁屏，低头看了两秒克拉克刚才对她说的“我在晨练”。 然后抬起头。 她看着那道绵延在印度洋边的冰川，还有那道红蓝相间的身影，突然笑出了声。 格拉玛提卡试了三次，才把自己从安全门底下拔了出来。 隔壁实验室有个实验体遭遇圣火净化时释放了强大的能量冲击，而这道能量又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时间整个基地里都像是在放鞭炮，等到光能消散、他有机会醒来，基地也就只剩外壳依然完好无损了。 ——内部一团乱麻。 而格拉玛提卡身上披着一块圣裹布，那强大到足以起死回生的治愈力让他活了下来。 但疼痛依然是存在的。 不止身上疼，心里也疼。 他龇牙咧嘴、咬牙切齿的惨叫出声：“我的实验品……！！！” 借由对先行者第一文明技术复原与对外星技术的优点汲取打造出的七层防护罩，在那颗大火球下直接被击穿了六层。而最后一层，也在后续火雨中没了。 实验基地第一次真正全面展开投入使用，其效果就直接宣告失败。 而在计算中，正常情况下，它的强度甚至足以保证在核爆中心保护格拉玛提卡和他的实验场！ 选帝侯……当真是不做人啊！ 不，她就不是人啊！！！ 格拉玛提卡想起那朵巨大的蘑菇云，他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在圣裹布的作用下快速恢复，这让他有了更大的力气。 而他转头看了看周围依然持续燃烧的白色火焰，以及火焰下得以解脱的实验体们，再次发出了不甘又狂躁的呐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一种火是没有温度但会净化生命和灵魂的？！ 阿尔瓦罗·格拉玛提卡，在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起了先行者的技术在关键时刻到底能不能顶上事儿。 33 第 3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回到房间里，白锦没有拉开窗帘，而是确认反监视探测类被动法术是开启状态后往床上一趴，iPad一架，开始立体声播放音乐。然后，开始听着歌玩手机。 当然，事实是她在一只手锻炼对光能的熟练度和微操能力，另一只手在玩手机，分心二用。 锻炼的手没有抬起来，流动如雾的细微光亮在她掌心里变换不同形态，动物、植物乃至于立体的微缩风景，而玩手机的手则是在社交平台飞快划动消息列表，快速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 “Helex？” “Animus，基由部分先行者文明技术制造的虚拟现实机器，结合由人类技术自行开发的软件，可以读取用户基因数据，并通过它——Helex——上传至云端。目前来看，它的确是圣殿骑士计划中的一环。”蝙蝠侠说着，他全副武装，指尖刃甲从屏幕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做得很完整的线索树状图间滑过，直到最下方，定在阿布斯泰戈的标识上。 它旁边是另一道树状图，散去与之不同的另一个方向，但有一部分枝叶与阿布斯泰戈相互交织。 那是安布雷拉。 而它们都从正中央一个鲜亮的十字标识处发散出来，与此同时，它还向其它几个方向伸出了爪牙。 “卢瑟向我传递了安布雷拉与圣殿骑士相关的情报，他是个聪明人。”蝙蝠侠轻轻点了点，爪刃锋利尖顶指向圣殿骑士标识的正中心，“只要抓住这个线头，一切就清晰可见。” 阿尔弗雷德看了它一眼，眼底深处是微不可查的怅惘怀念。 而蝙蝠侠连头都没回，轻声说：“你认识它，对吗？” “噢，布鲁斯老爷。”韦恩家忠诚的老管家立刻仪态完美的走上前来。 “当然，很早以前，我还未从战火中脱身时，曾经是个英国圣殿骑士，那时候，他们称呼我为‘局外人’*。” 蝙蝠侠：“……” 蝙蝠侠：“？” 他缓缓转身，看向阿尔弗雷德，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管家则语调轻快的接上了后半句话：“当然，在我拒绝继任黑色十字*职位并选择退出MI6去当演员时，就和他们闹掰了。” 蝙蝠侠看着那精明强干的老人脸上愉快的笑容，瞳孔微微放大。 ——圣殿骑士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人轻易离开？ 在这短短几句话中，他听到的不是一段回忆，而是腥风血雨、岁月变迁。 白锦皱着眉头，关上了阿布斯泰戈的广告信息。 实话说，她挺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如果读取基因能读个什么出来，但鉴于安全问题——无论是哪一方的安全——她都不想去试。 况且，阿布斯泰戈背后的圣殿骑士一直在利用Helex云端系统持续收集全世界人类血脉中的先行者基因片段，而如果她现在的存在形式就像她此前心中猜测过的一样……那么，贸然读取她的基因会导致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通过对记忆中那个“游戏角色-安娜·怀特”的生平年表回忆，和对目前这个在游戏好点子征集时自己“亲手设计”的职业[神圣仲裁者]的官方补充设定记忆，白锦隐约对此有点感觉：《天选》的问题，绝对很大。 或许当初，那个几乎要和电脑结婚的她，本质上并不是单纯只在“玩游戏”。 而在这些之外…… 白锦握了握左手，掌心里光辉明灭，照得她的眉眼都忽明忽暗。 自己掌握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她握紧拳头看星光散佚，眉眼平静。 …… 下一刻，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白锦愣了一下，拿过它，看到了信息预览： C.K：【今天斯塔克集团的展览会好像会展出一些民用新技术，要不要我拍照录视频发给你？】 刚刚还一脸‘All power is under control!’的女孩一个翻身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迅速发了回去。 A.W：【要！！！】 克拉克接到信息，笑着回了一句【OK！】，然后给佩里发了个邮件，把做完的工作进度发给了这位上司。 不出所料，佩里很快回执了一条：【没问题，准备下午的工作吧，拿好东西早点过去。】 克拉克愉快的回应了一句【OK】，然后收拾东西关上电脑，一手挎着自己的外套一手拎着单肩包，大步走出办公室。 路过露易丝的工位时，她羡慕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真羡慕你工作做的那么快。” “但我下午还有事儿，露易丝。”克拉克笑着挤了挤眼，“而你这份稿子交上去之后就能和你男朋友去约会了，对不对？” “天知道那得拖到什么时候。”露易丝摆了摆手，继续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等克拉克走出星球日报大门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和曾经观测平行世界看到的一些其它世界的他一样的是，少年时期的他就已经在四处救人，但成为“超人”，是在他24岁时。 当年他24岁从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其实并没有直接找工作，而是问过父母建议后，作为自由记者经营着自己的主页，在世界各地转了几圈，同时第一次穿上那身制服。 当时，那身衣服还只是玛莎妈妈用当年那艘飞船里的垫布缝制的，因为生物力场无法蔓延至披风*，几乎每次大点儿的事件之后他都得修补它。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陆陆续续认识了后来正义联盟的战友们。 而和蝙蝠侠认识是在第三年。同年，他们建立了正义联盟。 当时是他26岁生日，回家聚会时路过哥谭，接住了带着重伤还在身残志坚打小丑结果高空坠落的蝙蝠侠，并被骂了一句“滚出我的哥谭！”从此热衷于半夜带着外卖在蝙蝠夜巡时间吃给他看。即便现在他们已经认识了整整十年，他依然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 那段……大约有4到5年的时间，实在给他现在的心理奠定了太多基础。 因为他拥有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强大，强大到在他离家时连父亲都对他说过“你终有一天要面对决定一切的选择题。” 所以，在真正带着那个希望标志成为“Superman”之前，他也一定要看过这世界最阴冷、最黑暗、最使人痛苦的角落。 只有见过那些、触碰过它、击碎过那死厄的迷障，他才能知道，光明、幸福与温暖，究竟是什么模样。 等他从战区、荒野与贫民窟中回来时，即将面临29岁生日的他，给星球日报发送了求职邮件。 第二周的周一，他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宽大西服，走进了这座大楼。 到现在为止，36岁的他在这里供职已有八年。 而正义联盟，也与其它世界线截然不同的，成立了十年有余。虽然这之中也遇到过很多危机乃至于有几次差点解散，但他们最终还是这么走了过来。 走。 这真是个好词。 克拉克仰起头，看着天空，笑容比秋日里的阳光更明亮温暖。 他又起行了，如每一日那样，走向家或远方。 34 第 3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一眨眼，时间就又过了一周。 在这期间，白锦一直安稳的宅着。 她每天早睡早起玩手机，睡前总会跟克拉克道一声晚安，起床给澳大利亚那圣殿骑士研究基地送个光能快递，每天生活极其规律，甚至带得以格拉玛提卡为首的圣殿骑士都学会了和她一样早起。 毕竟不管是谁，要是每天九点前都被人准时拆一次家、问题不止打不过还因为核心研究内容都在下层实验室没法快速搬走而跑不掉…… 那么，无论一开始反应如何，最终他们都会在精神衰弱中学会配合。 格拉玛提卡一瘸一拐的走过正在昏迷的舱装蝰蛇面前，端咖啡的手微微颤抖。 他面无表情，头上裹着一层纱布，整个人气场安详，看起来成熟极了，甚至有种微妙的佛性慈悲。 他刚刚和梅兰妮·勒梅通完话，后者是管控整个阿布斯泰戈娱乐的圣殿骑士，两人经常互相给予对方一些不错的建议。 问题是，现在不管是谁给他建议，结局都是一句“为了大局，尽量维持现状吧，阿尔瓦罗”。 一开始他是愤怒的：有本事你来替我挨打啊！！ 后来他是习以为常的：哦，今天力度没昨天大，还行。 到了现在，他只想提建议把内殿团会议搬到这边来。 他也怀疑过，蝰蛇身上那股一直在折磨她的力量就是最初的定位目标点，因此他甚至思考过要不要把这个女人送去和她的士兵作伴……但很显然，现在选帝侯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蝰蛇是死是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安定的坐在今天新换的椅子上，思考起了要不要过些天开会时把蝰蛇也带过去。 ——不不不，那样会被黑色十字清理的。 他告诫着自己，缓缓举杯喝了一口咖啡。 ‘嗒’一声轻响，克拉克放下咖啡杯。 他推了推眼镜，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 工作时间的星球日报非常安静，只有键盘被敲击、人员偶尔走动和打印机运转的声音。 为了追逐网络时代的浪潮，这家历史悠久的报社早在近十年前就已经改组，目前完全就是依托互联网平台运行的媒体公司，鉴于决策者的英明、员工的努力，以及——或者说，尤其是——大约四年前收购公司的韦恩集团给的实在太多了，他们很快就在互联媒体这方面占据了一定的商业份额，目前处于持续盈利状态。 对此，佩里感叹过一句：“真是背靠有钱朋友好乘凉。” 克拉克想了想近地轨道上的瞭望塔那天价维护费用，遂毫不犹豫点头，大力赞同，深以为然。 现在这整栋大楼都是翻修过的，大量报纸印刷区域被取缔并重新规划修建，遭了裁员的人也开开心心在韦恩给出的“安排去其它子公司重新分配工作”和“拿一大笔钱走人”之间做了选择并开始了新生活，在那时候风起云涌的世界里，星球日报的收购改组堪称和平过渡，极其罕见。 甚至于，在改组之后，这层办公楼里的大致人员构成竟然都没遭遇什么变动，连主编都还是这位能力强悍的上司佩里·怀特。 克拉克对此乐见其成。 他思考着遣词用句，修长有力的手指慢吞吞点了点退回键，又忽然放回键盘上，速度平稳的敲出一行行词语，熟练地对采访稿加以润色。 半小时后，工作正好卡在下班之前完成，预留出了一部分给佩里检查的时间——但又正好让他找不到错处，所以没法再布置任务以至于进入早年星球日报的经典马拉松式加班*。 很好，不愧是你，克拉克。他欢快的在心里称赞了一句自己，把邮件发送出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身躯如此高大健壮，平时站姿不够挺拔都还能让人称一句可爱，现在一伸展开，更是完美暴露了他格子衬衫下裹的是多么有力的肌肉。 “……哇哦。”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了的露易丝感叹了一句，吓得克拉克差点没跳起来。 还好他及时忍住了，否则下一刻他可能会出现在天花板上。 也可能是楼顶。 这一声感叹似乎唤醒了所有在工作中迷失的灵魂，办公室里的阶段性寂静就这么被打破了，随后有人也跟着伸了个懒腰、有人起身去倒水，还有人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带动了半个办公室把哈欠打得此起彼伏。 “呃……”克拉克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露易丝？怎么了？” 露易丝愣了一下回答道：“噢，克拉克。我是说，你身材真不错。”她顿了一下，惊叹似的赞美：“简直和我男朋友不相上下！” 她的语气让克拉克一时间有点懵，但他没说什么，而只是略带羞涩的坐回去，笑了起来。 他和露易丝同事好几年了，她实在是个好朋友、好同事，即使她早就有了男朋友、两人感情甚笃，办公室里也有不少人偷偷喜欢她。 当然，这不包括克拉克，一是他这些年来实在没空喜欢什么人，二是因为……他见过她男朋友。 那也是他朋友。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在过去七十年间，他被称为“上帝的义人”。 露易丝并不知道克拉克是超人、还和美国队长是好朋友，但她的确在时光中证明了自己深爱史蒂夫，还帮后者渡过了那段刚苏醒时的无措与孤独。而且，此前克拉克曾多次见到，露易丝在星球日报的直升机上关了直播一脸生气的给那个英武俊美的金发男人扔医疗包，后者苦笑着抬手接过时常常被她甩一脸直升机气浪…… 然后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下次继续，再被甩一脸气浪。 为了让这个行为足够隐蔽，她甚至动用了父亲山姆·莱恩的关系，让自己亲自考过了的直升机驾驶证提早几天发到了手里。 而且——克拉克从没见过露易丝刻意去报道“史蒂夫·罗杰斯”。 会被她写进新闻的，都是远离日常生活的“美国队长”。 这样一个会为了新闻拿命去拼的记者，在面对一个值得爱的人时，选择了适当隐瞒他的消息，保护能让他放松下来的正常生活。 甚至于在几年前她和神盾局一方交流过之后，这世上大多数人至今都还不知道她其实是美国队长的女朋友，这完全就是真爱的证明。 而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 那当然是因为，当初一脸迷茫的把美国队长从北海里拎出来的，就是回孤独堡垒休息的超人啊！ 天知道他找份工作进门就撞上朋友妻的遭遇有多令人慌张啊！ 35 第 3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几天克拉克一直在和白锦聊天。 和她交流实在令人心情松快，因为这位“安娜·怀特”小姐实在是个博学多才、心态良好且和善体贴的人，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上却从不对一个问题追根究底，而且心境平和，绝不把让人不开心的事放在心上。 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个好习惯。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白锦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今天周六，克拉克的工作又做完了，只需要上午来带薪加个班，从下午开始就是自由的。 下班时他溜的比其他人都快，看得露易丝甚至心里有点嘀咕自己之前是不是吓到这位好同事了——天可怜见，她真的只是想到了她男朋友啊！！ 克拉克却并没有关注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公司工作与同事，他撒了欢似的溜达出来，飞快窜拐了几道弯，看到了那个色泽浅淡的身影。 白锦心有所感，转回头来，也看到了他。 她看着克拉克跑近前来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蓝眼睛，也像他一样笑了起来。 “走吧。”她说，“你要带我去哪？” 事情的起始是昨天晚上，他们在Ins上私聊，聊到自己的童年。 克拉克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还有自己的玩伴，白锦想了想，诚实的说自己从小没有朋友。克拉克刚难过起来她就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有了，在这个对话框里跟我聊天”。然后他又高兴了，连点三个红心心，把白锦看得想笑，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她乐得和这么可爱的家伙说话，就也说了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事，两人聊得天南海北，又讲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克拉克说，他喜欢在玉米地的田埂上跑、喜欢春天家乡原野的味道，他喜欢看星星，还有看这个世界，他还喜欢自己做饭、和朋友一起散步逛街、他经常去几家中餐馆吃饭，其中有些真的味道很不错。 也是在那时候，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愁思的白锦告诉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世。 A.W：【其实我是中俄混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知怎么说的，两个人就约好了要今天一起去吃饭。 再后来，他们就站在这儿了。 白锦抬起头，看着这个足比自己高了十几厘米的男人热气腾腾的站定，眼神清澈的和她对视。 他说：“中午好，安娜。” 于是白锦也说：“中午好，克拉克。” 讲个笑话，唐人街里并不都是糖人。 这个笑话好像有点太冷了。 至少想到了这种扣钱谐音梗的白锦突然打了个抖，让旁边带她走进唐人街的克拉克惊了一下，下意识想看过来——又猛地顿住收起了自己的透视眼——手指已经放在了外套衣襟边：“你冷了吗？安娜？” 白锦也惊了一下，连忙告诉他：“不冷，不冷，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冷笑话，中文的。” 克拉克很好奇：“中文笑话？是什么？” 白锦想了想，用英文和他说了，没想到克拉克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唐人？糖人儿？”说着说着又笑了。 他笑起来之后，白锦才想起——这可是超人！他怎么可能不懂中文？ 他说那个“糖人儿”的时候甚至还带了点北京口音……这地球上，除了部分流传范围过窄的死语言*，其它所有语言他很可能都懂！ 白锦眉头一扬，用汉语问道：“你会说中文？” “啊……”克拉克这才想到自己好像露馅儿了，毕竟‘星球日报记者肯特’可没那个适合学习中文的常见交流环境。但这会儿再改口也做不到了，他只能含混不清的拗出一丝僵硬口音，也用中文应和：“是、是的，我学过一些这个。” 白锦没多问，只是不往前走了，扬起眉头站在那儿看着他笑——哈，让我抓到了吧？我还以为你超人就不会撒谎呢—— 克拉克一开始还在走，过了两步发现身边没人了，连忙停下步伐——他转回头，心里突然一跳。他看到那肤色白皙、发色浅淡的女孩站在阳光下，眼神明亮极了，淡蓝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仿佛他脸上大写了一句话：我在撒谎！ 被她这么看着，克拉克呆了两秒钟，心下升起了微妙的感觉。而这可能反映到了他脸上，因为他发现她笑得更开心了。 他慢慢的也笑了起来，干咳两声，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摊开手作出诚实样儿。 “好吧，好吧。”他无奈的承认了，是口音自然的中文。 “我懂中文——我精通——噢，天啊，我是个中国通！好啦，走吧安娜！” 白锦听着他的声音笑得前仰后合，和她平时冷脸待人的面貌截然不同。而等她笑完了，走上前去，两人又是愉快的并肩而行。 只是这次，克拉克一直带着笑的脸红了好一会儿。 克拉克带白锦来的餐厅在唐人街靠里的位置，实话说，店面不算大。 据他称店主是一家来此二十多年的美籍华人。白锦进门一看，这儿主营烧鹅、叉烧、云吞面等，整体偏粤菜，口味清淡。而且店里装潢典雅，赤漆妆雕、珠帘垂挂，老板还像模像样在桌台上放了把算盘，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打。 白锦仰头看了看菜单，思考着要吃什么，而克拉克对着旁边早认出他这个熟客的服务员随口说了一句：“老样子。” 他已经完全不掩饰了，用的是中文。 白锦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想，如果刚才没揭穿他的话，他会不会就带自己去另一家他只用英文交流的店了？ 这算什么？游戏选项分支吗？ “这位小姐也是吗？”那服务员敬业的问。 “我？哦，”白锦怔了一下回头，和气的婉拒，“我想自己点一份儿。一碗云吞面、一盘炒青菜吧。有芦笋的话，再来个芦笋炒虾仁。” 服务员低着头记完了才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白锦：“你的中文也那么好哦？你们两个是我见过中文最好的美国人了！” 一个氪星人一个中俄混血同时笑了起来，场面有点微妙。 ——大概，在场三个人，可能加起来都没有万分之一的盎格鲁·撒克逊血统…… 36 第 3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直到上餐，两个人都一直在聊天。 毕竟这里是美国，还是朋友聚会，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个人，声音也刻意放低了，此刻面对面坐在店面边缘拐角的卡座里，氛围极其和谐。 “春天的风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好，你懂的吧？就是那种……”克拉克一边往自己的面里熟练的点醋一边说着，他小幅度动了动空着的手，就像他真的站在春风里，想表达自己的感受。 而白锦想了想，总结了一句：“你是说……那种'Oh! i`m alive!'的感觉？” 她说出那句在不少文艺作品里都出现过的经典台词时，还刻意变了个腔调，这导致她的嗓音一时间甚至有点像是在唱美声女高音，把克拉克逗得扶着桌子笑。 “天啊，你真该去百老汇试试！”男人憋笑到眼眶发红，声音差点就抬高了，他连忙低下头揉了揉眼，又抬头带着还未消退的笑意道：“咳……抱歉。” 白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把他看得心里发慌，结果五秒后她突然掐着个歌剧调开口：“你~道~什~么~歉——？”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笑趴在桌子上，震得碗里的汤都在打涟。 两人拼尽全力压低声音也笑了足足十几秒，差点喘不过来气的白锦才按着桌子边缘撑着自己坐直，克拉克也坐起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差点又开始笑，而白锦眼疾手快比划了个休战手势——“停停停！”她一手食指向上顶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吃饭吃饭！” 克拉克也配合的点头：“是的！” 然后他一脸严肃的一推眼镜、一扶领带、正襟危坐、压低气息，用一种低沉浑厚的玄妙声音震声道：“吃饭！” 这声音如此醇厚而充满震撼力，以致于唯一听到了的白锦又笑到整个人差点流到桌子底下去，差点劳动桌对面伟大的男低音歌唱家笑着下去捡她。 等到两人都彻底笑够了、甚至开始觉得“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再笑出声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吃饭了。 说来也是刚好，浪费了这么一段儿时间，云吞面竟正巧是最合适的入口温度。 白锦先喝了一口汤，一时间竟被这种阔别不到半个月的中式调味感动到了，她细细品味着其中只能在华人超市买到的调料香气，享受的咽下这一口热汤，感受从喉到胃都暖和起来的舒坦劲儿。 然后她夹起面上头一颗虾仁云吞，轻轻吹了吹，就着碗沿带着半口汤送进了嘴里。 鲜美甜脆的虾仁与调配合适的猪肉馅相得益彰，细细一品就有牛油、蚝油和香葱的香气，在热汤汞动下，使人回味无穷。 克拉克已经咽下了一口面，见状笑着凑过去：“好吃吗？” 白锦正咀嚼着云吞不太好开口说话，闻言认真点了点头，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舒爽的长叹一声：“好！我活了！” 这一刻，欢欣的眉眼与刚才笑出红晕的脸颊终于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克拉克看着她，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心情好点了吧？” 白锦愣住了。 她看着克拉克。 那家伙还是一样的表情，睁大了一双明亮、清澈、无辜的眼睛，扬起英挺眉头，少见的在戴着眼镜时流露出了一丝沉着自信的力量。 白锦在他的镜片上看到了自己呆愣的表情，她还看到那双色泽鲜亮的蓝眼睛里映着自己的眼睛。 映着那双仿佛雪漫严冬似的、冰一样的蓝眼睛。 这让它们也好像有他的眼睛那么蓝了一样。 像冬湖映入了春日的天空。 …… 她猛地转过头去，扎成马尾的长发铺洒下来几缕，一时间没说话。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角落卡座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与不算太漫长的沉默。是的，不算太漫长，因为白锦很快就转了回来，重新直视那双眼睛：“谢谢。”她说。 她知道克拉克这么点出来不是想挟恩图报什么的——这当然不可能，他对这世界的恩都多了去了也没见他放在心上——他是想让她意识到这段日子里自己的不对劲儿，即使两人也只认识了不到十天时间。 克拉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她。那目光甚至透过眼镜也让她感受到了‘Superman’的力量。 他开口道：“我跟你说过吗？我小时候，大概十五六岁时，学校里有个橄榄球队。” 他咋舌了一声。 “你也知道……橄榄球嘛，力量、冲击、对抗！人在打橄榄球、看橄榄球赛的时候，都不是冲着球本身去的，而是冲着……” “……暴力。”白锦轻声接道。 “是的，安娜。”克拉克柔声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橄榄球队，我……朋友也在那里。”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白锦心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同时表情自然的听着他说话。 而克拉克也平静的、轻柔的说：“他……很有天赋。在绝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在一次季度赛上，他带领整个校队夺得了冠军，因为仅他一人就累计10次触地得分*……很多人因此喜欢上了他，有的想邀请他高中毕业后就去自家学校、有的想和他一起打球，还有的……想和他春宵一度。” 他说着这种词汇，眉眼却如此安静。 “但更多人，在看过比赛后，选择了不真正靠近他。 “因为在人们眼中，他就像钢铁、重锤与卡车，他想前往某个方向、就绝对没人能挡住……” 然后他就在事实意义上成为了那个孤独的人。 因为他随时可能误伤身边一切。 白锦看着他，看着他碧蓝的眼睛，还有他那颗温柔的心。 “我猜，”她说，“你那个朋友一定退出了，对不对？” 克拉克的瞳孔微微放大，抿了抿唇，抬起眼睛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淡如冰霜的眼睛映入了自己天蓝的颜色。 然后，他听见她说：“因为在他眼中，那一切，都太脆弱了。” “只要一个失误，他或许就会造成一场悲剧，以致后悔终生。” 37 第 3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他们安静的看着对方，长久的静默在其中酝酿。 两个人隔着两副眼镜对视，可这一刻，他们竟都觉得对方眼底里有光。 哦，白锦眼里是真的有光。 她记起这回事儿，轻咳一声垂下眼睛，一边用手里一直捏着的筷子夹起一枚虾仁一边问：“所以，你……那个朋友？” 克拉克也反应过来，深呼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没吐出一口冰雾来，然后他移开目光，盯着盘子里的芦笋。 “是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说，“那个人……他结束了自己的运动生涯，即使他其实很喜欢运动。” 白锦没再抬头去看他，而是又吃了一口爽脆清口的芦笋，边嚼边问：“那他喜欢比赛吗？” “……”克拉克想了想，说：“不喜欢，他很不喜欢比赛，也不喜欢对抗……” “那他结束它，其实是个好事。”白锦说，“如果他继续下去，总有一天，要做下一些令他痛苦的决定。” 无论是伤害他人，还是去打自己不想对抗却必须对抗的比赛。 克拉克想了想，轻声说：“是的。” 他点了点头，再次对自己确认：“是的。” 随后他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枚虾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事儿过去了吧？白锦想着。她知道克拉克可能是想对她说些什么，但…… “可你呢？安娜？”克拉克放下筷子，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呢？”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克拉克。”白锦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但她却毫无负面情绪，甚至连气也没叹，只是沉声说着。 然后，她又夹了两粒虾仁放进碗里，合着面一起吃了一口。 克拉克看着她，自己也夹了一枚虾仁吃掉，想了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很对，安娜。”他说。 白锦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知道有些问题就在她身上，她现在也并非逃避，只是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思考与自我辩驳。 而克拉克，他关心她，即使他们相识不久。 因为他把她当朋友，也因为克拉克本性如此，他不会放着自己能帮到什么的问题在面前而选择回避。 即使克拉克并不知道那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 他现在不可能知道白锦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在下意识回避，或许他心中以为她有什么过往的阴影、童年的事啊之类——或者她也经历过什么奇妙的事件导致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只是看得懂一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孤独、愁绪与对身边一些事物的小心翼翼。因为那些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缠在他身上、灵魂里乃至于生活中。 就像白锦说的那样：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太脆弱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脆弱了。 像纸糊的一样。 事实上，白锦又何尝不如此呢？如果说这世界的物质对超人而言是纸糊的，那这世界的能量对选帝侯而言其实也是纸糊的……不，换个合适点的比喻，这世上几乎一切能量，它们的本质对她身怀的这份光能而言，都像一道云雾，一撞就散。 因为，从此前数次与他人之间的斗争来看，她的能力本质是高于部分‘规则’的。 而她也清楚记得[神圣仲裁者]这个职业，究竟代表着什么。 ——如果《天选》世界，那些正信徒信仰的神明，祂确存在的话……不出意外，她的神性，大约是至高上帝的三十分之一。 当然，能量肯定没有那么多。 即便如此，那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试想一下：如果你拥有一具钢铁似的身体，你从未察觉这个事实，那你当然能让自己行为自然的活下去。 可在一次放肆之后，你竟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像是糖果屋那精心搭建的酥脆威化饼墙壁。 但你爱它们。 你是如此的爱它们。 你舍不得这一切变成废墟、变成灰烬、或者变成你那天工之手下随意捶打而再无自己原本模样的钢材。 那你还能……在这糖果屋里放得开手吗？ 在你清楚知道自己目前能力的终极也能摧毁这颗星球的情况下？ 即使你曾经是个一往无前的人……可是，真的有人能在这样的选择题里毫不犹豫吗？ 而如果…… 你甚至都无法确定，这无病呻吟式的、给予自己的束缚管制，是不是你自己心底里长出来的呢？ ——这么想的人，到底是白锦还是选帝侯？不，事实就是，她们是同一个人，但白锦现在确实有两套不同的思维模式。 这些天里，这种‘不同’已经充分的展现出来了……她在心情愉快的时候是一个样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子，情绪的极端转化带来的是思路的极端转化，从充满善意到冷漠无情。 这事儿，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叫‘双相情感障碍’。 有些时候，也不是把问题说出来，它就能得到解决的。 面对心里的坎儿，其他人的经验都只是经验而已，真到捋着乱麻往那高山深海里跋涉时，没人能帮得上。 你只能自己去过。 …… …… …… 这个话题暂时结束后，两人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但他们的心情确实也都没那么沉重——一个是因为自己少年时的选择被父母以外的人理解了，一个是因为清楚知道对面这家伙也曾经面临这类选择。 说白了，其实这两个人确实有那么点微妙的“哇又找到组织了诶”的感觉，而这样被人接受、接纳并加以理解宽容的感觉，是真的会让人连呼吸都放心起来。 克拉克也是。尽管他有冰冻呼吸。 但他的部分能力如果他很不想使用的话是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他对自己的能力掌控其实很好，只是鉴于这两年他的能力又迎来了一个增长期，所以偶尔会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产生一些变化而已。 刚才的眼眶发红真不是他的错。 他们又恢复了欢声笑语的样子，毫无虚假。 “一年四季都很美。”克拉克说，“冬天也是。” “是啊，漫天绵白、银装素裹，我最喜欢冬天了。”白锦顿了一下说，“可以理直气壮窝在家里不出门。” 克拉克没想到这个理由，差点大笑出声。 “而且……春天也很美。”白锦说着，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发散——“每个冬天过后，春风总会来的，那是万物复苏的声音，告诉你好吃的食材出来了……当然，我还是更喜欢冬季。” 克拉克看着她，目光温和的问：“你喜欢寒冷的天气吗？” 38 第 3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面对这个问题，白锦暂时放下筷子的手都顿住了。 想了一会儿，她回答道：“我想……没人会喜欢冷天。虽然我还觉得现在的天气不够冷。”顿了一下，又接了一句，“我期待它。” “不喜欢但期待？为什么？”克拉克有些好奇。 这次的沉默更久了一点，白锦彻底放空目光，想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我喜欢雪。”她说，“下雨下雪都喜欢，还有刮风的时候、打雷的时候、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有漫天遍地大雪的时候。” 她说大冷天谁会真的喜欢啊？除了急冻人那种的以外。她喜欢冬季，只是因为每当下雨下雪就好像世界都如此自然的安静了，从小她就孤身一人，所以她知道…… “万物静默时，更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无论是安娜·怀特还是白锦，其实都习惯了孤独与安静。 不接触人群，不是她们在恐惧、也不是她们会因此而痛苦，只是因为，这就是她们最自然的生活方式罢了。 比起在人群中万众瞩目，安娜·怀特只想过正常的不会被忽视也不会被刻意重视的生活。 而白锦，其实也是这样。 但如果说安娜的存在感需要提高，她的存在感就需要降低。 比起外界的嘈杂，她们更想听见自己的心声。 克拉克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 吃完饭，两人又在卡座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把装着餐具的托盘端了过去。 或者说，其实是克拉克端的。毕竟白锦刚想这么做，就被他眼疾手快把托盘都抽了过去。那速度快得她差点以为他用了超级速度。 而这家伙端起它们来之后就直接笑着举过头顶，稳稳绕过了她伸过来的手，一米九一的身高成功击杀了一米七多的白锦，让她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大高个儿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跑去前台。 ……不对。 她把自己的包一拎快步冲向前台，可即便如此她也只听到了一句：“付款成功。” …… 白锦站在原地，无奈的捂住了脸。 直到克拉克转回来，笑着问她：“怎么了？” 然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吧姑娘？我拉你出来吃饭，总不能让你请我？”他挠了挠头，拉了拉她的袖子，“走吧——” 闻言，白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微妙的动静，抬头笑道：“去哪？” 其实她倒是没怎么纠结。实话说，她只是不太习惯有人给自己花钱，这让她心下非常不自然……甚至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 “你如果想的话……”克拉克思考着，“去逛街？或者在公园散散步？” 他这么说了，可白锦正想着这两个选项——或更多选项时，他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感觉到了什么的白锦抬起头来看着他。 “……呃，抱歉安娜，真的很抱歉。”他看起来局促极了，已经开始转身，“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完……” “没事。”白锦温和的看着他，那是一种和善包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说，“你如果有事的话，那就去处理吧，我们还有很多聚会的机会，不是吗？” 闻言，克拉克会心一笑，大步向某个方向跑去，边跑边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是！再见安娜！” 白锦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十几秒后，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划破天空，向远方而去。 地上的人们抬着头，习以为常的笑着说：“看啊！”看啊—— 她站在人群中，仰天去看。 是鸟？ 是飞机？ 不，那是……超人！！ ……就是这家伙怎么连东西都不放好的。白锦无奈的叹了口气，指挥路过的圣鸽落向旁边大楼，对着小巷里人家丢弃的杂物架上那堆衣服施了个小法术。 然后，她一手插兜、一手自然下垂，就这么慢悠悠散步回家去了。 …… 回到酒店之后，白锦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往床上一倒，开始进入了日常思考哲学状态。 她的情绪又稳定下来了，甚至有心思去想刚才自己笑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发光，但想想那家店里极其明亮的灯光，大概克拉克只会觉得她这人开了微妙的柔光滤镜吧。 但即便如此，这个问题也必须得快点解决。 白锦一骨碌爬起来……翻了个身趴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情况肯定不对劲儿，所以，这种让人大喜大悲时都有顾虑的问题，其实是个大坑。 不过也还好，这几天她也研究过，[光辉之子]的发光问题本质上就是神性与‘光’共鸣，导致情绪到位时会在身上产生一层光能覆膜罢了。 但光能其实是一种非常隐蔽的能量，或者说，一切贴近自然本质的能量都是隐蔽的。 尤其像是白天里的光能，简直就是一滴含盐浓度高一点的水滴进海洋。所以白天的情绪波动，基本不会让人看出什么大问题来——连超人的眼睛都没看出什么。 当然，放在晚上就不一样了。 如果她那段笑是在晚上发生的，十有八九当场就是一个身份暴露。 白锦想了好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时，转头就眼见窗帘缝隙里天光渐熄。 她深呼吸一口气，爬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 黄昏了。 在黄昏之下，一切都好像静谧了起来。 将落未落的日轮仍半悬天际，你可以在苍穹之上、云层之后找到整个光谱的颜色。 它一边的尽头是青黄，一边的尽头是蓝紫，而一切都被泛红的金橙色环绕，乃至连云层都被金橙渲染，暗处显出奇异的灰紫，亮处是宏伟的金光。 大气层盖扣其上，是天人收拢日缎的最后一手。 天地，如此绚丽。 无论在哪里，地球的大自然都如此美丽。 每当一日至此时，白锦都会有种“是这片大地要安睡了”的错觉。 这么说或许显得有些幼稚，但的确如此。 她这么想着，一腿撑着窗边沙发椅，整个人前倾，上半身趴在窗台上，安静的看着窗外。 她没看见，天顶上有一道红蓝色的身影也在看着她。 克拉克刚刚救完灾回来。 他披风边角被撕裂了一点，但没关系，补起来很简单。 这会儿他就坐在大都会正上方的云层里，他总是喜欢这么做。 云朵的质量其实很大，它们日复一日看似柔软的漂浮在天空中，实际沉重到要按吨算，当然也能承载一个不是很重的氪星人。 当然，重点在于他是个氪星人，或者说，他会飞……如果换不会飞的人来，那大概是不太行的。 他看了看白锦正注视的那个方向——那是天边，有光正在一道、一道、一道的被遮敛起来，那绚烂光彩在他眼里也如此美丽，即便是几乎看过整个宇宙了，他也最爱地球的景色。 他看了一会儿夕阳，又回头看了看白锦，想着他们在白天吃的饭、说的话。 最后他飞起来，在对流层上转了几圈，感受了一下风力与温度，算了个角度，在一个合适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轻轻吹了一口。 寒意扩散。 …… 满脑子混乱思绪的白锦一直看着夕阳……一直——一直。直到她看到了什么白色的东西飘落，从一点一片到纷纷扬扬。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直起身子，又眼神惊奇的撑着窗台，整个人贴近窗玻璃，看着外面的大都会、还有这百年未见的一幕。 她看到了。 深秋的大都会，下了一场雪。 39 第 3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2016年10月6日，美国西海岸下了场雪。 偏偏此前天上没有乌云，下雪时也没让人觉得很冷。 于是穿着秋装的人们惊呼不已、啧啧称奇，在那突如其来的浅淡凉意下伸出手，接住那片片飞落的雪花，看它那规整美妙的六角结晶悄然融没，在温热肌肤上化作透明水滴。 那是早在天空中朦胧漂浮的水汽，于此刻被送往大地。 白锦呆呆的看着那漫天飞雪，不由得整个人趴在了窗上。趁此机会，她急促而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窗玻璃，却没碰到湿气与凝雾。 ——即便是现在，外界温度和室内温度间的差距，也说明了自然环境完全没达到自然凝结下雪的标准…… …… 她突然抬起眼，看了看天空，果不其然，天顶上即使再怎么雪落纷纷，正上方也还是云稀雾淡、映透着静谧夕光。 真正沉厚的云都堆积在纽约城区的方向。 这场雪不自然。 白锦心念一动，圣鸽振翅而起，那一羽灵光直上高天、穿过云层，在那最后一缕夕晖照耀下，看到了那个姿态随意坐在云间的英武身影。 他也在看夕阳，此刻，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看着同一道光被夜幕收尽。 远方海潮一张一落，像地球的呼吸，或日月交替时的窃窃私语。 她没有转移自己的主意识过去，只是通过圣鸽那视野广阔的的分视角看着他。 在圣鸽辽阔的鱼眼视角下，天地都像一颗玻璃珠、或者装了整个美丽世界的圣诞球。 而那道飘扬的赤红披风，还有璀璨如金的希望标志，就是这云天之上、夜幕之下，最耀眼的那道光。 此刻，他正转过上半身来，整个身体甚至像是侧向后躺靠着，笑着对圣鸽打招呼：“你好，选帝侯。” 圣鸽：“……” 圣鸽飞落在他肩膀上歪了歪头：“咕？” “啊，你是圣鸽？”超人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好你好。”他还没和圣鸽本鸽打过照面呢。 圣鸽：“……” 即使再缺乏情绪波动，一时间也它稍有些眼神死。 但超人却毫无感觉，只是笑着伸出手，掌心向上平摊。 圣鸽下意识收起翅膀，落在了他手指上，细爪微微用力抓住，只觉爪下的皮肤骨肉坚韧到不可思议、正是‘钢铁之躯’。 而酒店里的白锦却是隔着飞雪，遥遥看着天际那初降夜空，像是在发呆。 她其实把注意力挪了相当一部分在圣鸽的视角，看着那双蓝眼睛。 “白天的时候，我看到过你。”超人说。 圣鸽歪着头看着他，黄水晶一样的漂亮眼睛如冰如石。 “我看到你在整个纽约穿行，像一道光……你救了人、阻止了不法行径、治愈了摔伤的孩子、把猫从树上放了下来……实话说，我一直不知道我们这儿的猫怎么那么能爬，次次都要上到自己下不来的高度……”超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被高空的夜风吹散，却被圣鸽清晰听见了，“我想，你做这一切，也有选帝侯的意思吧？” 圣鸽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它看了看他被黄金光环照亮的样子，低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翅下的羽毛。 你好，我只是一只鸽鸽，请不要试图让鸽鸽学会说话。 超人也没在意，只是边说边收回手臂，他盘腿坐在夜空中，拉起自己的披风，和怀抱一同把它拢在了一个小空间里。 远远看去，就好像这蓝大个在静谧夜幕之下，怀抱着一点细微且温和的光。 像星星都落在了他怀里。 圣鸽安定的趴在他掌心，小巧体型在他手中显得可爱极了。 然后超人干脆把披风整个扯过来做了个窝，把它放在了那上头。 “其实我对选帝侯这个人还挺好奇的，当然，全世界都对她很好奇，只可惜她只真身出现了那么一次……”超人自言自语着，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圣鸽确实是‘圣鸽’而不是选帝侯，而圣鸽本身也给了他一种微妙的‘我在抱着个小太阳’的感觉，这让他一时间有点过于放松。 “她给我的感觉太遥远了，疏离于世界，听戴安娜说，连蝙蝠侠都没能追踪到她。”他说，“这些天以来，我看到的都是你，那选帝侯还会再出现吗？” 或许现在的白锦应该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但不知为何——或者说，正因她是‘白锦’，所以，在隔着圣鸽听到这个问题时，她下意识在心里做出了回答。 会。 如果世界有难的话。 但她没有说话，圣鸽也没说话。 她只是站直了，伸了个懒腰，拉起窗帘……然后拿出iPad，打开播放器。 而超人开始转对圣鸽说话了：“很多人在找选帝侯。” 白锦点开了自己的歌单，随手打开一首歌。 “但目前来看，真正近距离接触过你的我们和复仇者联盟都没泄露消息，所以那些人现在只知道你肯定和选帝侯有关系，但不知道具体情报。你们都要小心……有时候，为了逼一个他们想见的人出面，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超人说着，忽然听到自己正关注着的几个声源之一，出现了不一样的动静。 他听着那对人类而言隔着一道墙就会听不见的微小声音，愣了一下。 那是空旷的电子回音，是一首歌的前奏，它弹跳在这嘈杂世界无数音波、光波和电磁波中，如此悦耳、如此空静。 白锦靠在床头，低头看着iPad，她没开灯，所以怀里的屏幕亮光也照亮了她的脸、和着窗帘缝隙里探来的月光一同，漫洒如长夜吹息。 超人听得见她的心跳，就像他也听得见父母的心跳、蝙蝠侠的心跳、还有吉米·奥尔森这个好朋友的心跳。 它们在这世界无数嘈响中稳定有力的搏动，像群星的起落、海岸的潮汐一样，在无数“再来一杯！”“赌一把吗？”“我爱你……”“我恨你！”“这是你该得的。”“我的钱呢？”和“Help me!Superman!!!”之中记录他、定位他，让他永远明白自己该回到哪里去。 而现在，在这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20,000 light years away isn't far.”（20000光年的距离并不遥远） 白锦收起手，抱着iPad，就像超人抱着圣鸽。 ——“when you know the stars.”（倘若你熟知星辰） 超人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目光放空，看着下方云层安静的发呆。 ——“Theres a billion beautiful ways.”（无数美丽的道路） 月光若隐若现，今夜群星尽显。 ——“I could travel to where you are.”（都能带我来到你身边） 超人抱着圣鸽，听着那悦耳音乐渐渐出神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它如此清晰…… 如此清晰。 40 第 4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翌日，白锦心情不错的起了个大早，没再跟圣殿骑士道个早上好。 其实这次她一样准备了早安铃，是神圣仲裁者60级技能[圣灵之静默]，一个范围性的群体Debuff。 在法术范围中，场地内充斥的光能会持续对其中活物造成伤害，发出声音越大、动作幅度越大、能量波动越大的活物遭受的伤害越重，在《天选》世界里相似法术很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环境下需要静步蹲走…… 但这个世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啊。 不过，白锦最终还是没再下手。 事实上，她对格拉玛提卡毫无心软之意。要知道，这家伙在实验过程中，可是毫无负担的祸害了不少幼年儿童。 她没有一次直接把那座基地扬了，和她最近的精神状态毫无关系。只是因为在她的感知中，能短时间内破坏目前格拉玛提卡手里这块很可能比曾经那个世界游戏里效果更强的圣裹布、并摧毁整个基地的能量水平，不可避免的会触发圣殿骑士在那周围安装的一些东西，引发的变动可能波及附近一些小城市。 而且，即便如此，或许也无法彻底杀死藏身灰白之境的朱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她隐约记得，圣殿骑士在今年10月中旬，会召开一次内殿团会议。这么算来，其实也没几天了。 这次会议很多关键人物都会到场，包括直接向十字统领*和长老会*效忠的艾伦·里金，以及现在头上至少顶了三个追踪法术的格拉玛提卡……当然，还未继任黑色十字的尤哈尼·奥措·贝格因为在任务中而只能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参加。 说来有些傲慢，她没准备让大部分与会者活下来。即使这会惊扰到朱诺，让这家伙开始试图逃离。 ——停止打击只是一时的。更大的还在后头。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圣殿骑士和朱诺？ 不为什么，就是不乐意看这种把人类当羊群的家伙好好活着。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段，那个在世界被日冕物质抛射焚烧和自己被焚烧之间选择了后者的年轻人，那个在短暂而原本不必那么“辉煌”的生命中承担了太多责任的救世主，戴斯蒙德·迈尔斯…… 他遗存在世的唯一血脉“伊利亚”，应该也被控制在朱诺的信徒手里了。 “第一文明仆从”——一帮身为人类、却天天想着迎朱诺归来统治人类的蠢货。即使白锦不去插手，他们也必将灭亡。 …… 蝙蝠侠挂断了和超人的通讯。 事情是这样的：大都会作为纽约的旧城区，和同在西海岸的哥谭相距不远…… 接下来的一系列发展大概就不用细说了。 谁懂他昨天傍晚在公司里补完觉、下班回家准备夜巡时，一出门就被糊了一脸凉风和雪粒的痛……当场他就冲回蝙蝠洞查了具体情况，把刚刚目送圣鸽飞远的超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但他也不能怎么着，超人本来只想在大都会下雪……雪被冷气跨了个海湾送到哥谭来这件事，根本就是个被十月份西海岸的季风错写的选择题，谁都不想的.jpg 然后呢？没然后了。这点小雪着实碍不着什么事，它还没十月份西海岸偶尔突然变温时的空气让人受伤。 超人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他用热视线给哥谭所处的半岛加加温？ 一是太为难超人，二是太为难地球。 而且这事儿说多了也比较像是哥谭自己太倒霉，因为相距不远的布鲁德海文什么事都没有。 但今天他还是忍不住又在专属通讯频道里叮嘱了半天“不要随便干扰自然气候”，把这氪星人说得整个人有气无力连声音都蔫巴巴的才肯罢休。 现在，他已经做下了一系列准备，只等所有人都确定晚上有空的10月15日到来，去瞭望塔召开一次会议，不出意外的话，17号他也会参加那个……“内殿团会议”。 ——以不速之客的身份。 蝙蝠侠有一搭没一搭的敲蝙蝠电脑的键盘，偶尔输入几个脑内闪过的关键词缩写又飞快回退，统计着那一天可能发生的情况与相对的应对计划——以及每个计划如果不管用的话要用什么变招作为PlanB。 通过各个不同途径，他已经查明了大量内情，其中阿福提供的作用…… 其实不算很大。 即使他曾经也是内殿团成员之一，但还是那句话：情报和新闻的区别只在于是否私密，而它们最大的共通点就是时效性。 阿福在二战结束后就脱离了MI6。他掌握的情报，目前绝大多数都已经没用了，仅关于圣殿骑士的组织目的与其历史的部分仍有意义。 MI6，或者说，军情六处……在当时，这个隶属日不落帝国的暴力机构几乎被圣殿骑士彻底掌握，虽然英王室向来不喜欢圣殿骑士团、倾向亲近刺客兄弟会，但这世上没有哪个组织是人人都能抗拒利益侵蚀的。 对理想与忠诚而言，最好的腐化剂永远是贪婪之心。 但在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这个被“上头的人”背着整个内殿团单点出来、钦定接任黑色十字职位的人突然跳反后，MI6的绝对控制权再次回归了大英政府。 因为反对他离开的都死了。 据阿福自称，他的母亲其实是个刺客、而父亲则远离这个世界之外，是祖传的管家家族。 在欧洲，管家其实可以算半个主人，他们并非寄生、而是与自己受聘的主家同心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甚至有些持有家族产业分红。 以正当行为为他人服务不是什么坏事，阿福也是在父亲死于禁止他离开的圣殿骑士之手后才懂得这个道理。 如果说在那之前他最多也就是杀死了几个扰乱他生活的圣殿骑士小队，那么，在那之后，通过母亲的遗物联系上了英国刺客兄弟会的他，就是那几年里英国地区圣殿骑士的噩梦。 “作为刺客大师雅各布·弗莱的旁系后裔，我想我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布鲁斯老爷。”阿福说这些的时候正在擦拭蝙蝠电脑的桌子，他一如既往保持着英国人的骄矜姿态与腔调，唰唰几下就擦到了蝙蝠侠面前，“请让一下——感谢配合。” 你可不只是有“几分能耐”，阿福。蝙蝠侠在心里想。和你同代的圣殿骑士，可是差点就被你打到完全退出英国地区了。 但他没发声拆台，而是看着这位“他不高兴我就没饭吃”的老人路过自己面前，然后默不作声的两腿发力，重新把椅子滑回原位，继续检查计划、查看资料。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没人这么觉得，但他的确是个极其有眼色的人。毕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观察力绝对够格。 41 第 4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对蝙蝠侠而言，工作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当阿福提醒他吃晚饭时，他才意识到一天已经过去了。 他随便对付着吃了几口东西，然后一边嗑小甜饼一边拿起杯子—— “……牛奶？”蝙蝠侠愣了一下。 阿福在旁边虎视眈眈。 “我想咖啡并不适合现在的您，布鲁斯老爷，您需要营养和一个安稳的睡眠。”他说，“以及，请尽量少看屏幕，保护您的视力。我想，您不会想让头盔护目镜片带上弧度的。” 蝙蝠侠陷入沉思。 蝙蝠侠算了算自己连续没睡的时间，和一般来说都与之成正比的阿福怒气值指数。 蝙蝠侠默默举杯，准备一口灌下那杯画风和他极度不合的热牛奶。 ——但就在他差点就要趁着孩子们都不在而把它一口闷的时候，蝙蝠电脑突然有了异动。短促刺耳的警报响起，所有屏幕同一时间显示出一个标志。 在他还没转回头时，那将整个平台都笼罩了一层红黄蓝三原色的光彩就告诉了他，被预警的事件与谁有关。 他猛地把牛奶放回阿福的托盘，不顾它溅起落在托盘上几滴，旋身回到屏幕前，飞速敲击键盘后死死盯着几个卫星监控分屏。 十几秒后，他单手扶着耳边，说：“接通正义联盟内部频道，呼叫超人。” 一个呼吸后，刚回到家、正在脱外套的克拉克接通了通话。 “天啊，B，我保证我不会再随便……” “停。”蝙蝠侠说，“超人，圣殿骑士在向你父母靠近。” 下一刻，房间里空无一人。 …… 咖啡的雾气蒸腾而上。 主教*慢悠悠喝了一口那浓香可口的饮料，然后放下杯子、让它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诺伯特·克拉克——还记得这个人吗？”她问。 视频通话对面的肖恩*沉吟两秒，想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在西班牙内战时期遇害的英国刺客？” “对，他的后裔还在人世。”主教简短的说，“那是找到他当年藏匿的一个东西的最后线索。” 肖恩神色一凛，能被主教这么严肃对待的“一个东西”绝不是什么简单东西——他立刻在心里提高了这件事的权重，一向带着讥诮与幽默的眉眼也严肃下来，问：“所以？” 主教平静的对他叙述：“这个刺客的后裔在前些年分为两支，一支是普通人、一支的后人加入了圣殿骑士。后者之中最后一个人是沃伦·韦迪克*的助手，参与过对丹尼尔·克洛斯*的试验，但她早死了，与韦迪克几乎是前后脚，死因是被圣殿骑士内部反对韦迪克的派系绑上了Animus，因出血效应*而死。” 沃伦·韦迪克——提到这个名字时，肖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露出了厌恨模样，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那微妙的焦躁与愤怒仍在他眼中挥之不去。 主教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千禧年那次致使全球刺客组织都遭遇了巨大创伤的“大清洗”行动，追根究底就是这个韦迪克造成的。而除此之外，他对世界与刺客的伤害远比这更多得多。 “但那份情报被埋没了——在那天之后，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是一个来自新奥尔良的刺客，他祖上是伊芙琳·让·格朗普雷的后裔，那天他就混在那群人的安保小队里，最后他杀死了所有人带着情报逃离……却在次日一场突发事件中为保护平民葬身一片雷区。” “格朗普雷。”肖恩低声说。 “是啊，‘格朗普雷’。”主教轻声说。 伊芙琳·让·格朗普雷，自由战争时期作为美洲刺客大导师康纳·肯威的得力助手而扬名，她是一个传说、一个奇迹，乃至于后来很少有人相信她真的存在，因为那样的赫赫战功，实在令常人想象不到它们属于一位‘淑女’。 而两百年后的现代，‘格朗普雷’仍在保护平民，慨然赴死。 “而现在，圣殿骑士使用一些疑似超自然的手段追查到了诺伯特的另一个后裔——在美国小镇斯莫维尔和丈夫一起打理自家农场的玛莎·肯特，她的母姓正是‘克拉克’*。而且，就律法记录的血缘关系而言，她和诺伯特·克拉克之间的联系很可能比韦迪克的助手更深。”主教说，“今天上午我才得到消息，圣殿骑士派出了两支小队前往肯特农场，所以很早我就让瑞贝卡她们出去了。” 肖恩这才长出一口气，“噢——”了一声……然后他猛地反应过来：“等等，那为什么我还在这儿？！我明明应该……” “说了是瑞贝卡她们，技术支援黑斯廷斯先生。”主教冷酷无情的说，“我想，你以后还是离外勤任务远点儿吧。” …… 肖恩一脸委屈的挂了电话。 …… 克拉克坐在窗边，看着玛莎为他补披风。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这条披风其实是有内袋*的，只不过被他拿氪星技术极其之大材小用的隐藏保护了起来，所以这条披风只有边缘部分容易破损，越往上越难摧毁。 而玛莎的手艺很好，每次修补过后连他自己都几乎看不出痕迹来，再加上她很乐意做这件事，克拉克也就偶尔会以这样的理由回家来吃顿饭。 当然，现在的他，并不是为这个而来的。 克拉克不着痕迹的抬目看了一眼农场里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心下冷笑一声，慢慢站了起来。 正低头补披风的玛莎莫名感觉周围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凉飕飕的，而在另一边看电视的乔纳森·肯特则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按动遥控器、把电视画面切换到了农场监控上。 玛莎和克拉克听着球赛声音突然断了，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他们看到分布于农场各处的二十多个监控现在绝大部分都已经黑屏了，只剩下少数几个还显示着画面，而就连那几个，也在这么短短几秒内又黑了一个分屏。 很显然，鉴于技术入侵替换监控画面还是可能会在数据世界留下痕迹，他们选择了……物理骇入。 乔纳森看着那昂贵的监控一个个就地去世，气得把遥控器‘啪’的往桌上一拍，跳起来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木仓就要冲出去。吓得克拉克大跨步拦住他，架着自家暴躁老爹的胳膊拖了回来：“爸！没事的！没事的！让我去解决！你把木仓放下！” “我这是正当防卫！！”乔纳森看着监控画面还亮着的部分越来越少，更暴躁的挣扎了起来。 “是的！是的！我知道，但你看，我去的话也是正当防卫，而且他们还不能叫我受伤！”克拉克按着乔纳森让他坐回了沙发上，还贴心的飞快拿过监控把画面调回球赛，然后转头看向玛莎，“妈，你看着点……妈？！” 玛莎目光温和慈祥的微笑着，顺手把刚上好膛的木仓放在桌边，木仓口正对着门口，坐回了椅子上，继续补披风。 “去吧，克拉克。”她说，“你知道的，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克拉克看着那柄早年用来打过熊的木仓和它里头已经蓄势待发的猎鹿弹，陷入沉思。 42 第 4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小镇发生的事没引起什么风波，直到圣鸽大白天巡逻被超人找上时，正在搓那无实物幻化外观三分钟读条的白锦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再次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圣鸽，我能和选帝侯谈谈吗？”超人眉头紧皱，看起来情绪不算很好，他沉声道：“关于圣殿骑士的事。” 两分钟后，超人手里托着那只小肥鸽子，落在星球日报楼顶的大球下。 他脸色一直有点差，落下后就迫不及待问：“这里可以吗？” 刚刚示意他往这边来的圣鸽主要是习惯找个周围环境中的较高处，毕竟这是鸟类本能，闻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它的目光就带上了一丝不属于圣鸽本身的感觉。 “……是选帝侯吗？”超人小心的问。 白锦控制着圣鸽的身体，扑扇了一下翅膀，从他掌心里飞落到旁边钢架上，和他互相平视。 然后，空灵层叠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是我。”她说，“找我有什么事？超人。” “我…朋友的父母被圣殿骑士袭击了，因为他母亲祖上与那千年战争有些联系。”超人身姿挺拔的飘在圣鸽面前，沉声说：“我帮助了他们，但在后来问话时得知你前些日子对他们进行过打击……” “噢，是的，针对他们位于澳大利亚的研究总基地，顺便掌握了一些情报。”白锦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过会儿我用对讲机直接申请接入正义联盟频道，和你们说说情况？” 超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话头都卡了一下才再出声：“……好的，谢谢你。” 圣鸽茫然歪头：“咕？” “哦，现在是圣鸽？”超人一拍头，因为多了个盟友而带起一个轻松笑容，“也谢谢你！” 圣鸽更茫然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圣鸽……对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玉米粒？或者其它？”超人好奇的问，凑近了看它。 他清澈的蓝眼睛里倒映着圣鸽的金眼睛，像夏日云天里那一轮太阳。 “它不吃凡物，超人。”圣鸽口中突然发出那教堂回音般的声音——‘选帝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它是依靠光能存在的。” 被这声音吓得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的超人飞快摇手道歉：“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它也很喜欢你。”白锦说，“待会儿见。” 说完她就再次抽离了自己的主意识，继续关注自己手里正在用光能虚空书写的符文，毕竟这可关系到‘选帝侯’下次出场时的造型，不能马虎。 而且她也没撒谎，圣鸽确实很喜欢超人，或者说，它对超级英雄、尤其是超人这种人，有着天生的、下意识的亲近。 毕竟它虽然缺乏感情波动，但理解能力非常完善，思维模式更是复刻自白锦的。 等到手里法术施放完毕，白锦再次召唤‘王权天授’时，身上的衣服就没那么浮夸了。 ……虽然只是相比之下。 现在这身外观剪裁合度，并不华丽。它的主体为白色布料、蓝色锦缎和黄金饰品，没有什么光效，但同样戴着一张面具，把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金饰结构里偶有零星蓝色宝石嵌于其上，相比原本的‘王权天授’造型，着实是简朴了很多。 它是“神圣仲裁者”转职时的默认套装，游戏中的叙述是“仿制自最初的神圣仲裁者在人间流浪时的装束”，一度被吐槽“穿这么华丽你真的是在流浪吗”…… 但现在一看，好嘛，这可太朴素了，低调到深受自己中二遗毒折磨的白锦差点感动到流下泪来。 谢谢你，大前辈。 虽然当年你的人设是那么的美强惨甚至引发了一轮同人热我却毫无感觉，但现在我赞美你的审美发自真心。 她一手握着箍在左臂长手套上那装饰性比实用性高多了的黄金臂甲拧拧，适应了一下它，再转了转右手腕上的不规则蓝宝石手串，试着把它取下来扔远。 然后她就发现，这玩意儿也能触发‘全视之眼’效果，同时可以当作施法媒介，但离开她本体大约七米左右就会自动消失返回她身上。如果想让它飞远，必须持续输出光能。 稍有些鸡肋，但在平时也够用了。 反正真出什么大问题就直接有请‘无限光’。 白锦满意的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相比起来如此简约而不简单的新造型，尤其重点看那张精致且不招眼的纯白色面具和它上头唯一有颜色的东西——镶嵌在眉头上的蓝色菱形水晶。 ……这可比那身移动金库套装好不知到哪里去了好吗！！ 从此我选帝侯再也不像狗大户！ 她愉快的远程指挥圣鸽落在纽约地区一个楼顶花园里，直接以驱散圣鸽为代价激活传送。 反正圣鸽的意识平时是沉睡于她的光能之中的，反复驱散再召唤不仅不会对它造成伤害或让记忆清空，还会让它因回到“神圣仲裁者”的光能中而更加安心。 在设定上，圣鸽是“神圣仲裁者”救过、也反过来救了无数人类的一只幼鸽。在那个用来学习这个技能的支线任务中，它曾经是个普通的信鸽后代，在长途飞行训练中被黑暗生物捕杀，又被追查黑暗力量的神圣仲裁者复活，于七日后抵达自己该去的地方。 然后，在三个礼拜日后突然爆发的战争中，被留存在身体里的光能开启并引导了智慧思维的它连续飞行一个月向远方的国都报信，飞到时连翅膀都是残缺的，在抵达的下一刻坠落在神圣仲裁者手里，被祂升华灵性，成为了唯一追随在祂身边的活物。 也是……整个《天选》世界，唯一能在神圣仲裁者那充满威力与统治力的光能下，保持灵魂独立存在的生物。 而现在，在另一个世界，这只属于白锦的圣鸽闭上眼睛、光环消散。 在全世界一直注视着、监控着圣鸽的目光之下，‘选帝侯’本人出现在了那里。 她赤手空拳站在高处俯瞰整座城市，还有四通八达的街道上，那穿行往来的芸芸众生。 然后，她一手伸向自己被数层腰带箍束的腰后，摸了摸，掏出了个画风和她这造型至少相差两千年的对讲机。 全世界观察者：？ 43 第 4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个对讲机一直被白锦包裹在光能里隔断着它与正义联盟总部之间的联络。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被觊觎。 毕竟蝙蝠侠给她看过情报、超人也向圣鸽说过一些事，更何况，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普通人中的掌权者，会不想得到这样的力量吗？ 绝不会的。 或许换她来会选择谈条件搞合作，但掌权者中的绝大多数……他们不会这么做。 不是说他们蠢，只是一个人如果在高处站太久，就下不来了。 能把半个世界放在天平上的人，总会觉得另半个也该由他们决断。 其实目前她自己也面临着这个问题——作为“选帝侯”的行事作风让她原本的处事方式发生了一些变化，或者说……更加极端的激进化。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虽然就目前来说，白锦把自己控制的很好，但她自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下一步，就是明明白白亮出利器，让有些想干傻事的家伙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筹码……看看它们，到底配不配支付激怒一位“神圣仲裁者”的代价。 白锦来了这里后，在花园里随意找了个花架下的长椅坐着。 这栋楼大概是某个大公司的地盘，整个楼顶天台数千平米都是给员工搭建的休息区，到处都是桌椅，每个椅子下都有接线口。 就白锦随意一瞥看到的标识牌上表示的内容来看，这里还整体被高速无线网笼罩，并且设置了反监控，周围磁场会以一种打死她都看不懂科学原理的技术形式模糊所有拍照内容，包括卫星监控。 除此以外，她那一眼还看到了个很眼熟的标志：它主体是橙色的，非常朴实无华，拿汉语拼音写着“KangTao”。 白锦：“……” 白锦品了品，总感觉这世界味儿有点杂。 一时间她甚至想掏出手机搜搜洛杉矶附近有没有个城市叫Night City，然后里头是不是有个混得不怎么好的摇滚歌手叫强尼·银手…… 不过这么说的话，万一这世界要是有《取你狗命》怎么办？要是这里的康斯坦丁走的是电影路线怎么办？一见面发现银手、康斯坦丁和约翰·威克这三个人是异父异母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 别了吧.jpg 她眼角一抽，但既然这会儿来都来了，她就坦然坐下了，然后解除JL对讲机上的光能覆膜，按下它唯一的按钮。 ——正义联盟内部频道，收到了新的接入申请。 频道里刚刚结束了一次短暂的争论。 “选帝侯肯定知道什么。”蝙蝠侠用这段话结束了一切问答，“否则的话，为什么她看都没看正义大厅？因为她知道我们不在那里。” 这话没人反驳，包括超人和神奇女侠。 下一秒，频道接通了。 白锦没有寒暄，而是直接说起了自己目前掌握的情报，如圣殿骑士内殿团会议时间、他们的总研究基地位置、第一文明的仆从与朱诺的存在、其它一些伊甸圣器等，最后她提到了伊利亚。 “那孩子今年应该才12岁……但如果我们不掺和的话，或许他就是那个会给朱诺造成最大创伤的人，因为他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种人——圣者。但他抗拒了自己血脉里流传的意志，因为他爱他的母亲，而朱诺害死了她。” “我知道了。”蝙蝠侠沉声说。 随后他也向白锦分享了情报，或者说，更多情报。 “他们在寻找的除了‘光之山’，还有‘埃癸斯’，它是对希腊神话中神盾埃癸斯的仿制品。”他说，“而且，这次内殿团会议，与会者很可能不止有圣殿骑士内殿团，还有来自九头蛇和刺客联盟的人。所以他们很可能不会发起什么核心决议。” “噢。”白锦轻声说，“没关系。” 但她没说是因为什么而没关系，只是这么说了。这让敏锐的蝙蝠侠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意识到了什么，可关系没到，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向另一件事。 “关于朱诺，你不需要插手。”蝙蝠侠顺手看了看自己屏幕上的资料，道，“会有人去处理。” 具体是谁他也没说，而白锦竟也不问，只是沉声道：“理由。”——让她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答应不插手，这不可能。 “……X、AL。”蝙蝠侠说。 他知道通讯对面这个女人的本质和他极其相近，只是在细节上有一定差别罢了，所以字里行间都简练得像是在打哑谜似的，因为她肯定能听懂。 果不其然，那空灵层叠的声音在下一句话里就温和多了：“看情况。” 很好——她还是会持续关注，但不会直接插手了。这就是最完美的情况。蝙蝠侠想。 这一次交流时间不算很长，白锦挂断通讯时也才过去了不到一小时，她重新给对讲机上了一层光能覆膜把它放进腰包——其实是把它抛进了自己的光里——靠坐在长椅上，没有管不远处早聚了一群的人和正在往这边走来的、来自不同势力的代表人员，抬头看了看天空。 兜帽与面具都没有影响她的视野，她依然视物如常。 X战警。 复仇者联盟。 你朱诺能遭这么大一阵仗安排，也算是个场面人了吧…… 白锦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长长的衣襟下摆。这套衣服比起之前那套的“祭司”风格更加简练有力，整体来说，更像是“战士”。 她一步跨出，离开背后所有人的视线，站定在街头。 然后，在周围所有人或惊讶或茫然的目光中，她看了看周围，那空气中全是黑暗力量的残留，这些天来她总能看到这些……但留下痕迹的那些东西，它们被她的光排斥，绝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正因此，她有理由相信，至尊法师、还有绝大部分魔法侧一流强者，肯定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也不是一定要死死保住自己的社会身份，一切小心都只是因为“反正，那就”这种句式而已。 白锦一撩衣摆，单膝跪地，伸出两指隔着手套点在地面上。随后，她身下光辉涌动，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她的衣袍都无风自动。一道难以察觉的波光飞速扩散，全纽约的黑暗力量为之一震。吸血鬼、狼人、恶魔或者其它什么，所有黑暗生物以她为中心开始一层层被锁定—— 最后，当整个纽约市区都被笼罩在内时，白锦三次反复确认锁定完毕，并手动控制以将处于黑暗生物周围、且生命气息受损的普通生物划入施放目标范畴。 她抬起那只点在地上的手，在周围那些认出了她的惊喜目光中握指成拳，一拳砸在地上！ 强烈到刺眼的光芒爆射而起，刹那贯通天地！ 但它依然没有对周围人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同一时间，刚才被她划定的范围内，所有遭到锁定的黑暗生物正下方，一道光芒乍起！ 那是，选帝侯的——[应许之地]！ 44 第 4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光如剑山。 或者……光剑如山。 没有人设想过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一碧如洗的晴空之下，七万道光刃由地至天、贯通天地而立，那光辉一反此前“守望群星之灵”的温和，带着叫人只是直视都双眼刺痛的强大压迫感，撕碎无数黑暗。 在光中，隐约有烟霞般的墨雾带着些许黑色粒子消散。 那是整个纽约市的黑暗生物。 从这一刻起，纽约成了这世界对神秘侧而言最干净的地方——即使这里的人们，仍留存着全美仅次于洛杉矶的黑暗心灵。 但这不是结束。 在这七万光剑达成他们使命后的下一刻，光流坍陷，从天降地，重新扩散为一个范围更大的[神圣居所]，对所有光剑升起之处周围的受害者们进行了治疗——然后，是第二次[应许之地]！ 这次的范围，被七十万光剑扩大至三分之一个地球！ 如果说第一次[应许之地]的强行净化与对周围目标的治愈，带来的是守护、得到的是惊诧与赞扬……那么第二次，带来的就是施行、得到的是提防。 那么，如果它还有第三次呢？ 人们第一次见到，选帝侯的光，还有那七百万光剑，笼罩整个星球。 这次，带来的是……震慑。 得到的…… 有感激，也有恐惧。 ——“谢谢！！！” ——“我诅咒你……” ——“她在干什么？！！” ——“这是……是天使来救我了吗？” ——“我的天……不！这不可能！” ——“她以为她是神吗？！” ——“好温暖……” ——“或许她真的是神……” ——“还没查到她的来头吗！蠢货们！”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疼！我……我也要死了？” ——“目前我们认为选帝侯对黑暗力量有强烈的敌意……” ——“神迹……” ——“她是不可控的！应当被消灭！” ——“噢拜托！她帮助了我们！她帮助了全世界！” ——“没有她我们也能……不，我们可以做得更好！她只会给世界带来恐惧！” ——“这儿没外人！少说两句自欺欺人的话吧！” ——“她伤害平民了吗？” ——“她在帮助我们。” ——“她问过我们要不要吗？” ——“我们问过谁要不要吗？” ——“她触犯了什么？人权？” ——“我想，是利益……” 循[应许之地]的力量而来的，是声音。 无数声音。 不计其数的……让白锦无法倾听、不想倾听、乃至于拒绝倾听的声音。 从一开始，她再次作为‘选帝侯’站在那花园中时，白锦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此前的她，实在太束手束脚了。 这很不应当，她不是明知道有人对自己心怀恶意还能选择放着不管的人。 同时，她也不是明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寄生于凡人群体的、满手鲜血的黑暗生物存在，还能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放着不管的人。 虽然黑暗生物中也有少许不作恶的，但那毕竟只是少许，只需要加上“略过身无怨咒的目标”这一条，就能把那零零星星的无辜对象挑出来了。 而其它的……是敌人。 那是敌人。是光、善与和平的敌人。 “是我的敌人。” ——当我拥有相应的能力时，如果我对恶行视而不见，那此后酝酿的一切罪业，都是我的错。 白锦惯常这么想，这就是她骨子里的本性，在有些人口中这是英雄主义、是燃烧的正义之心，但在更多人眼里，这叫偏执狂。 但之前的她，却放任自己沉浸于普通人的生活中，白白浪费了足足半个月。 这不应当……这非常不应当。一定有什么出错了。她想。 但没关系，现在弥补，仍来得及。 此刻的这片街头，是安静的。 这里车停马驻、人声寂寂，只有高楼之上仍在闪动绚丽图像的巨幅广告牌仍在变幻、仍在发出声音。 周围人们被那强硬而可怖的力量震撼到坐倒在地，他们颤抖着、畏惧着，巨大的恐惧汇聚于他们心头。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之中没人惊叫、甚至没人出声。 选帝侯慢慢站起来，她的光渐渐熄灭了，但那日光之下仍熠熠生辉的光能依然萦绕在她身边，她双手自然下垂，能量之风吹动她的兜帽与衣摆、还有她挂在腰上的装饰。人们能看得到，属于那崇高存在的徽章镂刻其上。 而在那光影变动之下，蓝宝石幻彩莹莹。 白锦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下一步行动。 她皱着眉头，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游戏设定里的前辈们都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就像现在，释放[应许之地]和它的中转阶段[神圣居所]时输出的光能，在返还未消耗部分时，竟带回了大量属于外界的‘杂质’……声音、意志、乞求、甚至还有祈祷。 光能是一种极端纯净的力量，这种力量的最极端发展方式，就是把一切都同化成光。 万象皆光，万象皆我。 因我正是万象之光。 这种纯净的好处有很多：使用者精神抗性奇高、神性稳定、灵魂稳定、对很多种力量天然持有一定免疫度、会把诅咒、毒素等力量同化成自己的光……等等等等。 但它也有被一笔带过的负面问题：如果使用者失去那个稳定自我认知的支柱、或者心灵支柱被外界杂质破坏，那绝对纯净的无限光，就会让使用者也深受其害。 这样的缺点不止光能有，它根植于《天选》世界的基本规则中，每一种力量都有它的缺憾，而共通的一点是……心灵决定一切。 你的心在说什么、又听到了什么，是绝无虚假的。 它会指引你接下来的方向。 面对这么大的问题，如果白锦是常人，很可能会一次就给自己的灵魂留下巨大创伤，但很（令黑暗生物）可惜的是…… 她不是。 所以她只是仰起头，在面具下闭上眼睛，轻轻呼了口气，就平静了下来。然后，她开始去仔细倾听那些声音……噢，旁边不远处…… 她睁开眼，看向大约二百多米外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位老夫人，正躺在地上克制不住的剧烈颤抖、无法稳定呼吸、嘴唇发绀。 她被吓到了。 白锦一惊，伸手一指，一道光从那位女士正上方坠落。 光雾弥漫之下，她很快好转了起来，茫然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双手。 而放出了这道光的白锦则是则双手一合，又是一道光辉扩散。那是作为单独技能释放的[神圣居所]，一个像避难所一样的治愈领域——在她的控制下，它直接通过光能沟通了全世界七百万道光剑残影，使它们炸散如云雾、治愈周围人的急病至普通健康水平。 ——这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本能一样方便，堪称如臂指使。 而在这过程中，她一直倾听着光能带来的信息。只可惜，她的被动感知技能太多太杂了，而她现在还没能做到以光能将它们统一…… 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有很多目标在赶往这里……最近一个是本来就在附近的蜘蛛侠，而最快的一个…… ……超人。 是超人。 白锦下意识转过头去，在虚幻的、掩藏真实自我的光影中，看向那道宏伟有力的身影，还有他如此耀眼的红披风。 他表情严肃、带着焦急，突破云层一闪而来。虽然[应许之地]的释放时间如此短暂，但他却比那光更迅捷，几乎只是呼出半口气的时间，他就已经到了她面前。 一直在影响自我思维的杂乱思绪忽然为之一清，白锦连眼睛都睁大了，她凭本能快速往后一个小跳，消失在一片光里。 好家伙，现在交流的话万一她脑子不清醒把一些不该说的给说出来怎么办？万一她一个犯二就把超人拉去餐馆吃饭怎么办？ 即使是这会儿已经开始有点像喝了假酒一样的白锦，都在脑子里给自己打了个思想钢印—— ——全世界人民都看着呢，选帝侯的时髦值必须给我保持住啊！！ 45 第 4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躺在床上。 她今天一直躺在床上。 十几个小时了，她还是躺在床上…… 双手交叠、表情平静、衣衫整洁的躺在床上。 配合开了一半的窗、缝隙里投来光线的窗帘和自动播放着悠扬歌曲的iPad，房间内一片祥和，整体氛围极其静谧安逸，衬得白锦看起来尤为安详。 她播放的是一个知名广播节目《午夜电台（Midnight Studio）》的电子版歌单，同时也是她最喜欢听的歌单之一。 目前播放到的歌曲是《Casablanca》，经典金曲中的经典金曲。 摇曳的浪漫流淌在房间里，清风吹来，音符跃动，就像这里成了什么老式汽车影院，在白日里空无一人。 爆米花、可乐、香槟、鱼子酱，还有一杯写满情谊的咖啡，在秋日渐冷的空气里肆无忌惮翻涌，释放它那粉身碎骨才得来的怡人浓香。 场面氛围极佳，除了白锦还是安详的躺在床上。 三十秒后，她突然双手捂脸，在床上用力打了几个滚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绝望的在心中惨叫。 ——我就真的那么做了啊？！！！ 我就真的那么做了啊？！！！！ 关键我那么做了之后居然还在超人面前跑路了啊！？！我难道不是只要保证自己少说少问就行了吗？！ 选帝侯卷饼在床上扑腾了半天，又猛地躺平回去，恢复了直挺挺的安详。 ——算了吧。白锦面带微笑，说服自己。 那种条件下，她或许能瞒过绝大部分人，但蝙蝠侠是很有可能看出来的。她当时一言不发直接离开，或许也避免了一些更大的问题…… 更何况她当时后跳消失的姿势还挺帅的，就社交平台上流传甚广的那些视频来看，她颇有些……大BOSS……风范…… 白锦深呼吸一下。 算了吧。她对自己说。 至少这波帅是确实帅了，俗话说得好啊，人前显圣是刚需…… 而且，这次出手也让她得到了关于光能的新情报，不是吗？ 其实在《天选》的设定里，光能带回的杂质一直都存在，但它们会自行被提纯、甚至用于增强攻击法术威力。 可这里有个问题，在于一个背景设定——所有三转职业，都会使人升华或逆生出神性和魔性。 它们绝对存在，而且将会成为本身灵性的三分之一。 而这样“非人性”的东西，就是“解读人性”的钥匙。它在这方面最大的作用就是……把持有者的信息接收范围多扩出了几百上千个波段。 也就是说，要不是神性给她脑壳开了个光，那些杂质的声音她十有八九听都听不见…… 是的，目前情况下，她完全确信了，自己是具有神性的，而且绝对不低。 她近些日子这种忽上忽下的心理变化，正是她本身的人性与仲裁者的神性目前持续争斗、还未达成平衡的铁证。 [应许之地]和[神圣居所]的连招并没有复活任何人，它只是抹消了部分表面上的黑暗、治愈了还活着的受害者。 之所以说是表面上的，一是因为那些黑暗生物如恶灵、吸血鬼、狼人等都未进地狱，二是因为…… 世上最黑暗的角落，永远是政客的心。 但在释放法术时，她没有指定非黑暗生物作为目标，也没有直接针对地球上某几道特别强大的黑暗气息，只是在那些气息周围立下光剑，明摆着如果他们不滚蛋就要对其进行极不尊重隐私权的行为监管罢了。 ——“怨咒”特指以人类个体为发源的怨恨、厌恶等负面情绪。 以这个标准来看，全世界人都是生来有罪的。在人间行走的，必要受人之恶。 也就是说，如果白锦将范围扩大至非黑暗生物，她将净化的目标主体，就是全世界所有人类。 星空之下这七十亿人类，谁没被人怨恨过？ 而那些特别强大的黑暗气息，则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而被暂且放过了—— ——它们身上都带着地狱或维度魔神的气息。 白锦没动它们，不是因为它们无罪，也不是她不想把这些玩意儿也扬了，只是因为如果贸然动了它们，地球可能要在短时间内承受更大的危机。 她不是政客，不可能像某两家冷战时期那样连战略构思都是“在保证自家损失限制于可接受范围内的同时，对对方造成它无法接受的损失”那样思考，对此，她的逻辑是“即便我能抵御这一切，但他们不可能永远靠我，而如果维度魔神入侵，没来由的痛苦与生活秩序失衡也是实打实存在的”。 对此，她其实有个解决方案。 ——在她出手时，全世界其实有很多强大到与她不相上下的气息，在沉静的旁观。而在她对那几道外来黑暗立约时，有一道气息突然出手帮助了她，使她设立的监管信标定位更加准确，同时以非常礼貌的语气从她手中要过了一部分信标控制权限，然后极其之缺德的把信标观测权对全世界神秘侧开放了…… 开放了…… 也就是说，全世界现在都在一起监管那几道瑟瑟发抖的黑暗…… 而那道气息是来自喜马拉雅山脉边缘某地区的。 ……说那不是某位武德充沛老爷爷古一法师，你信吗？ 这不结了，解决方案近在眼前—— 【这位先生，我有个合作想跟您谈谈，是说我们俩一起去提刀敲敲那些维度魔神的门把它们宰了怎么样？】 泛无限多元宇宙那么辽阔美丽、超凡力量如此引人入胜，白锦自认可没那时间，要和这些东西慢慢纠葛！ 黑暗+罪恶+使人痛苦=敌人。 敌人=消灭目标。 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白锦一向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从一开始，她可就从未掩饰过自己对那些无所顾忌之黑暗的强烈杀心。 “净化”这个词可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啊……光是没有自己倾向的，有倾向的只是人而已。 白锦就是这么个人，冷硬、严刻、偏执且对此毫无愧疚之心，堪称一意孤行。 所以，她才会被蝙蝠侠重点提防：从最初见面起，他们就意识到“哇！好极了，！我们俩本质上一模一样的！” 回望曾经，Elector的特质可是“光明、秩序、理性、正义、强权、责任心、怜悯、宽容、谦卑、冷酷……”* 无论柔润还是刺眼，光只是光。 它不好不坏，只是长久存在。 46 第 4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一直开亮着房间里的灯。 她不怕刺眼，安静的睁眼看着天花板上那些灯泡，还有玻璃后常人决计看不到的灰尘，安静的发呆、少见的放空自己思绪，直到手机传来小小的提示音。 C.K：【安娜，你听说刚才发生的事了吗？】 白锦笑了一声，原本古井无波的心里都柔和了一点。 ——她当然听说了，现场听的，因为是她自己干的。 A.W：【听说了……】 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爬起来靠坐在床头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A.W：【克拉克，你觉得选帝侯这个人……怎么样？】 原本一直显示“信息编辑中”的对面突然停了下来。 半晌之后，好像有点信息延迟的他发来回答： 【她对世界充满爱。】 …… 实话说，白锦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句话。 她设想过自己被所有人提防、也设想过克拉克多说几句话去解释一切的样子，但很显然，她对这些……人，还不够了解。 因为，下一刻，她眼中又出现了另一句话： C.K：【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我也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但你发现了吗？她从未问过任何人需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只是在施行、在赠与，在“我救你，与你何干”。】 克拉克没有穿制服，而是一身普通衬衫西裤的靠坐在月面环形山上，仰头看着这颗美丽星球。 他常常这么做。现在一样如此。他看着地球、看着他爱的这个世界，还看着那电磁波从地球某处向他飞来，记录一个人的不安、一个朋友的求助。 实话说，作为这世界上很可能是离这女孩最近的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一些事……但如果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也是正常的。 ——或许她的确是被吓到了吧。 他想着，眉目温和的用文字安抚对方，即使它要飞行两三首歌的时间才能抵达地球。 C.K：【这不能否定她的爱，安娜，没人能在火急火燎的救人之前先问一句“嘿！你需要帮忙吗？”——能做出回答的，情况都没那么急迫。】 白锦看着这消息，皱了皱鼻子。 好家伙，你比我还懂选帝侯的是说？ A.W：【爱？是什么样的爱呢？人类的词汇量太过浅薄了，克拉克。无数人只会使用已存在的词汇去形容爱、抬高爱或蔑视爱……在许多人的世界里，爱是一种死语言。】 这次，克拉克的回信来得极快。 C.K：【爱是一切的源动力，安娜，无论人们怎样形容它、抬高它或蔑视它，它永远都在，像光一样，永远都在。】 因为他在靠近地球。 回复这句话前，他已经降入平流层，狂风卷袭他的发丝衣角，却不能在生物力场的保护下伤害那些脆弱布料一丝一毫。 而白锦却回复得没那么快了。 有好一会儿，那个备注“A.W”的账号聊天界面才再次出现新信息：【可正义不能以不义的方式达成，因为手段是种子、目的是树。】 白锦仰起头，闭着眼睛。 她没有愧疚，她为什么要愧疚？不存在的。 她只是需要一个结论……无论是好是坏。它不会影响她本身为人处世的任何一种做法，但能让她得到她最重视的那些人对自己的看法。 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因为如果一个人有了人际关系，那么，她就需要认同。 这个认同或者不认同的结论，不能由她自己来下。 那是一个……定义一切的，通牒。 这种东西，自己下了岂不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等到手机再度响起时，她拿起它，翻过来，睁眼看向屏幕。 C.K:【她绝非不义，安娜。她正义、仁善且充满爱……只是她的正义，与常人不同罢了。】 她笑起来，在手机上打字，回复了一句之前他们一起吃饭时克拉克曾说过的话。 ——A.W：【或许你说的对，克拉克。】 白锦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向这日复一日看惯了的大街上看去。 又一个警车队从街上行过，那里面被凡人们好好保护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凡人、是无辜遭了苦难的凡人。 今天，全世界各地悬空伫立过的那七百七十七万光剑幻影下，都发生了这样一幕。 白锦动动嘴角笑起来，翻身爬上飘窗，盘腿而坐，一手撑脸。 她相信自己是不会走错路的，因为这世上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不止她一个。 当她抬眼看向前方，是超人、是蝙蝠侠、是神奇女侠、是绿灯侠、是闪电侠、是沙赞、是美国队长、是钢铁侠、是鹰眼…… 乃至于还有更多——更多。 已经冥冥中有过交流的古一、目测会在接下来的事件里接触的X教授……甚至其它更多人，那些英雄、那些没那么出名的战士们。 以至于连莱克斯·卢瑟，都走在属于他自己的“人类至上主义！变种人也是人！如果有人要对人类下手我第一个掀它摊子！”的道路上，坚定不移。 还有，这大地之上，不能参与进超凡斗争却尽行自我正义与慈悲、发挥聪明才智与能力去救人于水火的人们，他们永远都在。 永远不要小看民众，因为英雄是来自人群之中的。 超人是“Superman”，但让他成为超人的并非“Super”，而是“Man”。他的主旋律永远不是强力权威与统治，而是“人”与“纯净心灵”。 “SuperHero”的故事，本质上讲的永远都是“Human”。 “Super”的力量不是重点，要有充满“Love”的“Human”的心，他才是超人。 卡尔-艾尔是他的根，但克拉克是他的人生与自我。记忆与感受决定了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所以，因为“Clark”的存在，所以“Kal”才会成为“Superman”。 每个超级英雄都面临过这个关隘，有的渡过得很快，有的在这儿栽了个大跟头。 但最后，成为了超级英雄的人，都清楚知道，“Super”的那个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不能分开来看。 现在，白锦也走到了这一步。 但她的困惑，持续时间却如此短暂。 因为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思考过很多问题……在她当年还是个青春期少女时，她就因救人而在ICU走过几个来回了。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信念，还有做下那些事的决心。 在重击之下，血肉会破碎、骨骼会开裂，但坚定不移的心，绝不会有任何动摇！ ——不要害怕自己如果失控该怎么办。 在这样的世界里，有太多人，会向虚弱的英雄伸出手，拉他们出泥潭。 ——不要担忧自己走上岔道怎么办。 那洒作群星的灵魂，会在那无限的爱与正义的征途上向你招手呼唤。 ——正义是不会死的，就像正义之士永远杀不完。 因为真理永远存在。 ——在黑暗面前，不要因任何人而束手束脚，担忧自己的好意如果伤害到了他人该怎么办。 会这么想、这么做、抱有这样的担忧，你自己…… 无论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承认…… ……在生命这条人人受苦的长路上，你早已是英雄了。 人无完人，但人的目标，可以向完人看。 47 第 4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包括她在内，没人能不在意自己重视的人对自己的看法，这是个铁律。 所以她才会对克拉克问出那些问题。 很显然，她得到了足够令人满意的答复。 所以，直到17日到来时，白锦还保持着美妙的好心情。 而确定了圣殿骑士人员调动路径、判断出内殿团会议的确在照常召开的蝙蝠侠，也通过超人找到圣鸽来告诉她——行动即将开始。 巨型蝙蝠战机跨海而去，复仇者大厦上也有少说十个有名有姓的英雄正在登机，X战警的黄黑色调从天空中飞过，而这一切都被万磁王拨动磁力线的手掩过了，没有人发现这世上明面里最巅峰的战力正在向一个坐标汇聚而去。 蓝天之上，圣鸽同样振翅加速，数次在陡然出现的光环中穿梭转移后追上了他们。 在周边各处将近四十道目光的友善注视下，它环飞在JL的蝙蝠战机旁，看了一眼旁边跟随的神奇女侠专属战机，随即让光环消散。 ——“选帝侯”由光中飞身而过，出现在那里。 她依然穿着那套比起最初露面时看上去要更简洁的衣装，一手负于腰后、一手托着一个光团，在出现时顺手捏碎。与此同时，圣鸽重新出现，飞在她身边。 一道无比迅捷的光球扩散，光芒周围所有人正上方同步亮起，一个仿佛白水晶般的光辉十字星悬挂其中，撒下细碎星尘来。 “天使”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三世乖乖收着自己的大翅膀，呆呆的仰头看着自己头顶。 “……哇哦。”他说。 “冰人”波比也咂巴了一下嘴，伸手碰了碰那十字星，发现它是个光能幻影——“我说，这位女士……她可真是比你更像天使。” “……闭嘴。”眼角一抽的沃伦说。 而不远处的琴·葛雷却是抬眼看了看正对面坐着的镭射眼——虽然他戴着护目镜，但她能感知到他的开心与期待。 而她同样如此。 ——琴感受着天地间另一道极其强大的精神力的主人，勾起嘴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来之前他们曾经讨论过一些事，比如……X教授的瘫痪问题。 当时的结论是，因为选帝侯的一切几乎都无法被任何人探测，所以他们需要得到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机会。 而现在，她来了。 就这会儿他们感受到的那力量性质而言，一切都如此令人充满希望。 …… 此刻的白锦，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搓Buff。 她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一个[神圣仲裁者]对友方的最高标记与强化法术[水晶天的誓约*]挂上去，然后就开始给所有人加Buff。 力量增强、速度增强、反应速度增强、能量消耗减少、体能持续恢复、生命力持续恢复…… 抗击打能力增强、感知增强、身体状态稳定、心境祥和、攻击连携光能破坏、为不同小队开放生命力流动共享选项…… 一个个单体的、范围的奇妙Buff，通过[水晶天的誓约]那完全不讲道理的绝对广域化效果传递至每个人身上，直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已经和最开始比起来都截然不同，她才暂时停止，收起一直在声光效果中画符文做指示的手，掏出JL对讲机。 蝙蝠侠神色一凛，专注倾听公共频道。 果不其然，那个虚幻如复数个体同时说话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如果现在他们已经聚集起来了，就给我显示一下敌我双方具体坐标。” 蝙蝠侠没有询问什么，而是飞快操作起来，五秒后，对讲机屏幕闪烁，出现一道地图投影。 白锦在飞行中看着它沉吟两秒，然后关闭对讲机收起来，双手抬起。 与刚才那些小法术和提前搓好读条的[水晶天的誓约]不同，这次她的施法过程，再次带上了咒语声。 三个组织战力结成的联盟正前方，开始构建起一道隐藏在光雾中的、若隐若现的广阔细圆光环——事实上，下一刻他们就发现，那不是“环”，而是“球”。 因为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它都是一个空心的正圆环。 ——这是什么？ 虽然没人知道，但结合选帝侯刚才表现出的那种霸道的辅助增强能力、与她索要双方具体坐标的行为…… …… ……不会吧。 三架造型不同的飞机同时撞入光门。然后，从目标地点正上方的天空中，飞了出来。 钢铁侠面无表情的看着卫星监控里两地同时出现的、一模一样的雾里光门，和纽约事件那天一样“啧”了一声。 “魔法侧。”他恨恨地说。 后方正襟危坐的美国队长冷静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打消你三个月不睡让地球科技追上去的想法，托尼。” ……噢。 很好，托尼“啧”的更大声了。 …… 圣殿骑士这次内殿团会议并没有延期。 说好听点，是因为今天有难得一见充满才华的新人——圣女贞德身边的战士加布里埃尔·拉克萨尔的后裔、拥有显赫祖辈与圣殿根源的优秀历史学家西蒙·海瑟威，要在这次会议上被决议出是否加入圣殿骑士、接任阿布斯泰戈工业历史部门领导者，值得认真对待的事。 但说大实话就是……大家都挺忙的，日程安排本来就很满，能抽出这么一天来对喷废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随便因为选帝侯对格拉玛提卡一个方面的打击而延期，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至于外界威胁，他们相信这处秘密基地防御系统上应用的先行者技术能一如既往为所有人遮蔽行踪，而且—— “哦天啊，选帝侯刚干了件大事，现在大概为其它势力的针对头疼都来不及呢！” 在听到这话时，阿尔瓦罗·格拉玛提卡由衷的表达了嗤之以鼻。 只可惜他的造型实在令所有人都不太能清晰理解他的目光含义。或者说，他们没有直接当面笑出声，都是看在“会议后守护者可能查看全程记录”的份儿上了。 格拉玛提卡咽下嘴里的咖啡，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他最近的脾气实在好了很多——生命如此美丽，至少我自己的生命如此美丽，不是吗？ 所以，没必要和这群混蛋一般见识…… 他这么说服了自己，将咖啡杯放回杯垫—— “嗒。” 格拉玛提卡静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什么声音？” 刚刚落座的同事们和正在进门的海瑟威都愣了一下，艾伦·里金冷笑一声：“我只听到你放杯子的……” 可通过视频会议看着、听着这一切的尤哈尼·奥措·贝格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那声被电磁失真的轻响——然后，面色大变！！ “离开那里！”他大声吼道，“你们附近有刺客！！！” 48 第 4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嗒”。 这声音虽然突兀，但其实很合理。 毕竟即使是瑞贝卡，也不可能在圣殿骑士会议室半关的门外偷听时感觉不对、并一转头就看到好几个陌生人的情况下——忍住不弹出新式袖剑。 毕竟对紧急情况的高速反应，是刺客的本能之一。 而那声音如此短促则是因为，新式袖剑是叉尖电击刺形式的，它并不会发出传统袖剑那样利刃出鞘的声音。 瑞贝卡收袖剑收得很敏捷——她意识到这是队友了。 因为这群悄无声息出现的陌生人里，领头那个气势特别吓人的，穿的是一身黑漆漆作战装甲、披着大披风，头盔上还有两个……拉长的猫耳。 看上去很适合拿来扎人。 很显然，这是此前和兄弟会联络过的蝙蝠侠。 他身后还跟着和他一样让人眼熟的黑寡妇、鹰眼，以及其几个零零散散的人，瑞贝卡打眼看去，总觉得好像都是各家组织都有过备份的高隐匿能力人士。 简而言之，就是顶尖特工水平。 黑寡妇向后示意了一下，鹰眼和其他几人迅速散离，撤入黑暗。 瑞贝卡其实想和他们交流一下，但很显然不太现实，刚才那一声微小的电流音肯定已经被发现了，与会人员里只要有一个是一线作战型…… “……Assassin！！” 噢，天啊。她在心里惨叫一声。然后动作极其迅捷的和蝙蝠侠、黑寡妇同步夹出各自造型截然不同的迷雾弹，拔开保险往那门缝里一扔！ …… 发现同一时间滚进去了三个小玩意儿的瑞贝卡眼角一抽。 ——不是，这么带劲儿的吗？里面那群圣殿骑士该不会活活呛死吧？！！ 她正准备冲进去紧急拎两个出来问问话，黑寡妇就先一步在里头的咳嗽声中关上了门。蝙蝠侠随手甩出一卷什么东西贴在门上，那红发的美人儿轻飘飘一个侧步配合的让开它，然后那玩意儿就在瑞贝卡眼里自动蔓延开来，迅速把门给固定好了。 在定型的三秒后，它开始在空气中自动硬化。 如此行云流水。 瑞贝卡：“……我听说你不杀人。”他们真的可能呛死。 她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回复。 因为场内只剩下两个人了。 黑寡妇对她挤了个轻盈的Wink，在走廊灯光下竟显得好像那迷人眼里掉进了星星——“我可没这本事。” 瑞贝卡抿了抿唇。她明白黑寡妇的意思。 “渡过难关的同时保证自己绝不会杀死任何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作战能力体现。人要知道致人死地时每种最稳准狠的方式，才能完美避开它，让战斗总是可控的。 而更不可控的是人自己——她们一个刺客一个特工，能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不杀人。 最后，瑞贝卡略过了所有话，一边离开一边说：“谢谢，我队友还在外面，我得先走了。” “别往二区去，我们对那边有安排，”黑寡妇靠在门边，柔声说，“如果是拿资料的话，你可以等一等钢铁侠那群人……” 瑞贝卡愣了一下：“那群人？你们不是一个……” “我是说，那群非要上场打架的……科技大师。”黑寡妇说，“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起自己的数据库。” 与此同时，地表之上—— 在金色阳光与选帝侯的白色圣光之中，一道绿色光辉升起。 它不像此刻的阳光，如一个耳语那样轻柔。 也不像白锦的圣光，如一声钟鸣那样肃穆。 而是坚韧如铁、热烈如火、勇毅且充满力量，如天之战鼓！ 现在，那鼓槌砸下来了！ 绿灯侠——哈尔·乔丹平伸手臂，莹莹翠翠的绿灯能量化作一个巨铲，无声铲入地面。在一次经由超人目测、整个联盟三个团体所有科学家一同计算角度的出力下，地表几十米的整片土地与山林竟被绿灯侠一个扬手直接托了起来！ 这之中发出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部分在这个环节几乎就是被大佬带来见世面的选手站在地上，呆呆的仰着头。 “……哇哦。”冰人波比看着那漫天翠绿光华，在渐渐升起的浮空岛投下的阴影中缓缓啃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冰块儿发出咔的一声，把他吓得飞速修复起来。 天使沃伦却没嘲讽冰人。因为他也在发呆，但他们没人担心什么，因为……就像一开始送他们出来时X教授说的那样：超人他们都在，这里很安全。 此刻，天地间就像一个罐头被开了盖，露出底下还带着石块与土灰的秘密基地。在这群超人类眼中，它们简直就是藏匿肉块的汤冻。 同一时间，近十道扫描命令发出，每个人都在各显神通。 “蓝大个儿！”绿灯侠喊了一声，超人下意识闪身飞过去，一把接稳了绿灯能量铲。然后他轻而易举的抱着这阔达上千米的巨铲，引它转身飞落去不远处一片空旷河谷，最后把它放在了事先观察好的地方。 那里已经由冰人等人铺设好了一个完美的场地，保证地皮再被举起来放回去时，河谷里不会留下一丝灰尘。 腾出手来的绿灯下一刻同样对自己的戒指发出了扫描指令——这次，扫描成果显现在了所有人眼中。 那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武器那对它的威能而言几乎微不足道的辅助功能……之一。 看着基地上空的绿灯能量立体成像，钢铁侠再次“啧”了一声：“外星文明……” “你就算是真的两个月不睡，也不能让地球整体进步到那种程度的，托尼。”美国队长头也不回的说，“拜托了，放过你的咖啡机和你自己。” “不。”钢铁侠这次却看起来轻松多了，“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把那戒指借来看看？” 同样打算着这个主意的其他科技人员不着痕迹回头，警觉的看了他一眼。 绿灯侠创造出这个立体成像后就没再动手了，他直接收手看了一眼超人，而超人看了一眼火星猎人—— 两人沉稳而默契的飞上天去，在图像正上方低下头。 很多人都不知道，火星猎人眼里同样是能发射激光的，只是威力不算很强大罢了。 而这次，他们两个的出力都不算高，只是在透视眼观察过人员分布后，用细细的高温热视线整齐切动了一个离更下层入口最近的杂物间房顶。但他们没有直接彻底切下，否则光滑整齐的切割边缘会让房顶直接坠落、发出巨响。 而即便做了这么多，圣殿骑士也没有做出应对反应—— 外头巡逻的人已经被控制起来，守门的人也遭了特工们了，绿灯侠的开罐头行为在强大的后勤保障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而此前唯一意识到有敌人的内殿团成员们现在已经倒了一地，连贝格都发现自己的视频会议突然被掐断了……十几秒后，外头有人敲门。 黑寡妇靠在内殿团会议室门边，指尖夹着一个小巧的迷雾弹。 翻过来，那暗色金属外壳上凸出的是一行字：Rapid coma。 ——快速昏迷。 她轻笑一声，不止对自己用似是而非的话忽悠了小姑娘这种事毫无愧意，甚至还觉得那女孩儿挺可爱的。 49 第 4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基地表层的战局中，圣殿骑士一方几乎没能组织起什么有效反扑。 这是当然的，这么多超级英雄都在，还能让他们逆风翻盘不成？ 更何况，作为这个基地主心骨的内殿团都栽了，昏迷中躺在地上甚至都还在止不住的咳嗽……以至于主力们进来时，甚至有人由衷感叹了一句“他们看起来简直像是抽雪茄过肺了似得”。 众人默默看了那家伙一眼——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对付这些普通人很简单，但现在的问题就是，通往下层的路早在进来之前就找到了，但下面情况不明。 那条斜斜向下的路径里，一直有大量不明能量充斥其中，联盟试探发出的攻击尽皆被一层奇异的力场弹反。而已经控制了总控系统的SSIS所属AI们也没能找到相关记录——这里似乎是一个独立系统，而且日志每小时一清除。 这种极其之丧心病狂简直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直接引起了以钢铁侠为首的科学家们的兴趣与大声谴责。 “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系统日志啊！”他们说，并被SSIS成员们一致表达同意此言论。 此刻，飘在天空中的白锦正垂眼看着这一切。 虽然她没有透视眼，但强大的感知力让她更能身临其境‘看’到这些。 而与此同时，其实她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条通道里—— ——“你觉得他们能找到正确的路吗？”有个温和而空静的声音问。 这声音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当然，它并非私闯民宅，而是由精神层面向她递送了一个气息充满善意的申请，在她同意后接触了她的浅层精神。 再往后就不行了，白锦的深层精神，即便是她主动开放也绝不可能有人进得去，或者说……进去就出不来了。一切非恶性的能量在她的深层精神世界里都会被同化成光能，包括精神力。 而流于表面的精神交流，顶多只能让对方感觉得到她允许对方感知的念头，还有一些强烈的情绪波动。 除此之外，在这些精神能力者的感应中，她就是一片浩如烟海的光。 虽然性质温和，但无法完全观测。 “你心情很不错。”白锦轻声道，“是因为看到学生们为世界和平而战吗？” “不，”他说，“我是因为看到他们成材而高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欢欣愉快，还有对无限可能的未来的期待。 白锦听着他的声音，孤身一人站在天上，垂目注视那些人。 蝙蝠侠、黑寡妇等特型人才被分工去做进一步搜查与审问等工作，部分科研型同样留下。 而剩下的人，他们已经在协作中找到方法走进了那个通道。 从超人开始，然后是美国队长，再然后是手指一直放在眼镜侧边的镭射眼——那是X战警的队长，也是这道精神力一直在关注的人之一。他是X教授保证变种人未来的依仗之一。 而在这三位领头羊背后，就是几个战斗能力强的老牌英雄……还有，来自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年轻人们，还有几个初出茅庐的新英雄。 最后是其他经验丰富的老牌英雄断后。 “这就是新一代的孩子。”X教授慢慢说着，咬字郑重，语气庄严，“这就是新一代的变种人、也是新一代的栋梁……” “……新一代的，我们的希望。” 白锦看着那里。 她能看到，那虚空中降临的强大意志，那与她的光能一样浩渺如星河的灵魂力量，正如父母的双手般，谨慎而轻柔的抚过他的孩子们。 那些来自X战警的年轻人，在他们背后为他们撑腰的是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师长，即便放他们远行成长，也不由自主要担心他们的状况。 但她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说，而是突然问：“我想，万磁王一定在你身边？” 她的光太平静，以至于X教授对她这个问题都有点猝不及防，乃至于其实都不太适应了。 而精神链接中，另一个声音响起：“嗯。” 那沉冷的声音说：“万磁王。”——权当自我介绍。 “——埃里克。”X教授语气不变的喊了他一声。 正坐在他对面的万磁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X教授则回以一如既往的温和目光。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然后就是一个看似长久其实只过了一个呼吸的对视。 …… “……你好，选帝侯。”万磁王不情不愿的打了个招呼。 白锦平静的回答：“你好，万磁王。你们关系真不错。” …… 很显然万磁王拼尽了能扭转地球磁极的力气才没问她一句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但接下来，白锦的行为就让他没法再继续这么淡定下去了。 “我可以通过万磁王的视角看看你吗？教授？”她问。 “不！”万磁王铿锵有力的回答，抱着怀里头盔的手更紧了，看起来简直随时都要把它扣上脑门，“想都别想！” X教授也是有点茫然，苦笑一声道：“你知道的，我做不了主。这得看埃里克的意思，选帝侯。”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白锦边‘看着’那些人深入地下边说，“如果你愿意接引我的光，效果也是一样的。” X教授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他听见那个如圣堂唱诗班领歌人似的声音问：“你喜欢踢足球吗？” …… 事实证明，超人走在最前面的确很管用。 ——这狭窄通道里充斥的金色能量，在向他吹拂时着实是遭遇滑铁卢，即便是那能量触碰他那沉稳平静的蓝眼睛，他的表情都纹丝不动。 而也正因此，更多能量被调集，重点关照他所在的方向……但这毫无作用。钢铁之躯不动如山。这甚至直接导致，通道里以他为起点形成了一个漫长的扇形区域，其他所有人都安心走在里头，完全不必担心来自前方的危险问题。 那红披风所在的方向，金色希望光辉流淌——更过分的是，当这能量的功率终于大到能缩减扇形范围时，这支队伍上空忽然闪现出点点星光，随后就是一层层坚实无比的能量防护罩，自动覆盖在他们身上。 于是能量风又被排开了。 …… 超人清晰听见地底下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远在X学院，一道光辉莹莹的光能化身正站在万磁王和X教授面前的棋盘边，低头看着棋盘上好像并不很势均力敌的黑白棋，稍作沉吟。 “观棋不语，选帝侯。”万磁王咬牙道。 ……白锦在面具下无辜的眨了眨眼，像圣鸽往日里那样歪了歪头，问：“作为医生，我可以拥有一把椅子吗？” 万磁王脸色发冷的招了招手，一把金属椅子飞来，让这个明明就是能量体的家伙装模作样的坐下了。 而X教授却是笑了出来：“真巧，我也是个‘Doctor’。” “那可真是太好了。”白锦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在脸色比他盯着的棋子还黑的万磁王对比下，两人气氛融洽极了。 50 第 5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是个孤儿。 她没有去孤儿院，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但有点不可思议的是，她把自己教的很好，言谈得体，从小到大都会被人夸是个礼貌的好孩子。 而当初那个她，其实很擅长运动。 毕竟从小她就要自己干活、保护自己，长大点之后还帮着照顾自己多年的街坊邻居干活，所以身体健康且灵便有力。 她看起来不太喜欢说话，但其实性格温和、外冷内热，虽然其实不太擅长交朋友与表达好意。 毕竟，无论如何，从小到大，她的确都不知道什么叫亲密关系与爱。 但即便如此，她也从不吝于对值得的人伸出援手。 因为整条街上的邻居，也没吝啬于对她伸出援手。 “百家饭”这个词，不是说着玩玩的。 白锦在读完高中后迟了一年才去上大学，但因为她成绩不算差，还是进了个不错的学校。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 那是个夏日吧，18岁生日那天，她在出门取给自己买的蛋糕时，看到路上有车失控撞向几个放学回家的孩子。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人有难了，虽然她一直在别人主动求助时谨记“成年人比孩子强大，强者不会向弱者求助，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这条邻居阿姨教她的道理，但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她面前时，她就感觉……哇！DNA动了！身体它自己冲上去了！ 而这次也是——她丢开蛋糕一如既往冲了上去，小学孩子体量不大，五个孩子被她扑开了三个。 是的……三个。 同时，还有一个没反应过来的，被剩下那个推开了。 ——到底还是有一个孩子，没能留下来。 而那个男孩，其实是所有人中身体最强健的。 他在关键时刻，第一反应是把身边同桌推去安全地方，因此，他自己才迟了一步。 …… 那以后白锦又在icu里进出了一回，医药费依然没让她自己出。 脱离生命危险后转入普通病房时，科室主任特地给她安排了个单人间，所有人都尽力照顾她，可即便如此，她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才苏醒。 醒来的时候，往日里就差不多要和她熟到能一起去吃饭了的医护人员们正好查房到她这里，好家伙，睁开眼时上头乌泱泱围了一圈白衣天使，她差点就以为自己真升天了。 但在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后，再怎么褒奖表扬她都笑不出来。 她满脑子只有那个在她面前死去的孩子。那天阳光下的回家小分队里，他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 酒驾的司机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幼小的生命绝大部分留了下来…… 可那条生命，那个孩子，当时没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拦截下来，就绝不可能再复生了。 她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身上做过手术接过骨的地方都在隐约作痛，可是最疼的好像不是骨头，也不是血肉。 ——人，如此脆弱。 如此脆弱啊。 直到她出院时，那些被救了的孩子家长都来帮她搬东西，把她送到家里时，发现她家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没人问她父母去哪了，因为他们早在她昏迷时就知道了她的生活背景。 人们都是带着善意的，因为她救下了他们的孩子…… 也因为……没人会不喜欢好人，即使她表情冷淡哀郁，一个笑容都没有。 好人坏人都会喜欢好人，唯一不喜欢好人的只有蠢人。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白锦其实以为人走茶凉可以关门了——但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家门。 那个唯一没能活下来的孩子，他的父母，就在门口看着她。 那是一对看得出家境优渥教养良好的夫妻，他们没有一开始就和所有人一起进门来，而是一直等到尘埃落尽，才登门拜访。 男人眼眶通红却一直温柔的扶着女人的肩膀，而女人则带着艰难的笑容做了自我介绍。 ——那对比她憔悴得多的夫妻握着她的手，对她说：“我们不怪你，我家儿子也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孩子。” 那是白锦在那件事后第一次哭出来。 麻药消退后透骨的疼痛都没能逼出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那位自称职业是老师的女士擦掉她脸上的泪，自己却笑中带泪的对她说：“你是个大英雄，你得开心起来……如果我儿子看到你这样善良的人因为他的选择而伤心，他在天之灵都不会好受的。” 她从丈夫怀里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抱出一个上面有好几个签名的足球塞进她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你喜欢踢足球吗？他很喜欢踢足球……这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球，我把它送给你。别拒绝，我不是在给你送钱。我是想，如果他最喜欢的东西放在个有德行的好人身边沾沾福气，下辈子肯定能投个好胎，或者跟阎王通融通融，让他再回来做我儿子……” 她没有看白锦那堪称家徒四壁的房间，也没有在意她手里的足球上那些签名能让它换下这套房子，而是固执的、姿态卑微的想把它给她。 “笑笑嘛，姑娘……”她哭着说，“让我儿子能放心走……” 白锦紧紧抱着那个足球，站在一地营养品中间，艰难的笑了起来。 那是她在那件事后第一次笑。 也是她那一生中最后一次哭。 而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就很少直接跟人打交道了。 她用各方机构部门给她的奖金修整了自己的生活环境，抱着电脑，靠自己的能力挣钱，却也开始沉迷游戏和网络交流。 她变得越来越温柔随和经常笑、越来越能理解他人的心、越来越会交朋友、越来越珍惜每一个人……但她也越来越疏离人世，直到——“最自然的生活方式就是远离人群”。 现在，一切崭新的故事都开始了。 选帝侯的力量，光能的力量，其实并不是在冷化、在神化她的自我。 ——它只是透过神圣仲裁者这直达根源的力量，把曾经那个一腔孤勇的生活中的坚毅战士……那个会向所有人伸出援手的少年勇者，找了回来。 而现在，无论是作为选帝侯的她还是作为白锦的她，第一次选择性的在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询问一个人“是否需要帮助”。 ——你喜欢踢足球吗？ “其实我没怎么踢过球。”X教授笑着说，“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试试接触它？” 51 第 5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早从这个结构简单的联盟来到这里的第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这座基地下还有一座隐秘基地。 它的体量可要比上层那座基地大得多，内部充斥大量像是金苹果复制品的能量。伊述人的技术还是有点能耐的——无论是超能力还是当前人类科技，他们都没能在外界就看清这里面的构造。 两个基地互相之间只有这一条通道连接，但更隐秘的这片空间……大家在讨论过后，同一认为它肯定藏了传送系统和隐蔽暗道。否则只要路被堵了，就是个瓮中捉鳖。 而据蝙蝠侠说，他用选帝侯修复过的那个金苹果复制品感应到，这个基地下有大量相似气息——甚至，有来自同源却更高位的力量。 ——金苹果二号。 队伍向前走着走着，飘在正前方的超人忽然停下了步伐，竖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仅落后他一步的美国队长立刻持盾挡在身前，谨慎的观察周围——而镭射眼就在队长侧边，警惕的时刻准备让敌人尝尝什么叫核电站功率级镭射光。 超人皱眉看了一眼周围，透视眼让他轻而易举看到了一切。入目的一切让他眼中燃起了愤怒与罕见的杀意。公认比太阳更温暖的明日之人，此刻流露出的，是比极北之地那亘古冰原都显得要更寒冷刺骨。 这样的他甚至让美国队长都震惊的分神了一瞬间，更何况其他人？后方队伍不由得骚乱了一刻，又迅速安静下来。 因为超人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化，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做好了战斗准备。 而那天神一般的氪星之子则是微微飘高了，炽烈的红色在那高大身躯后飞扬——它红得有多灼热、他的声音就有多冰冷。 “出来吧。”他沉声宣布，音调下沉。 ——“你们瞒不过我。” …… 蝙蝠侠、钢铁侠和X战警的“野兽”——亨利·菲利普·麦考伊正一人占据了一台电脑，因为一个赌局而各凭本事飞速搜索整个圣殿内网信息。 但作为三个人里唯一不是SSIS会员AI管理员的人，麦考伊拼尽全力也没能追上他们的步伐，超人工智能的计算力实在过于恐怖，那是人力无可能及的庞大计算力，更何况SSIS还能通过互联网共享算力—— “……我输了。”麦考伊叹了口气，咬牙道：“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带着我的‘孩子’加入SSIS！看着吧！” 提出了这个缺德赌局并强拉自己多年好友蝙蝠侠加入的钢铁侠翘着二郎腿躺在圣殿安保室椅子上，边喝不知道从哪来的冷饮边对麦考伊眉飞色舞。 而早在童年时期就和斯塔克认识了的蝙蝠侠管都没管这两个人——他早就知道钢铁侠和X教授的关系其实很好，也不会为这两人的熟稔而惊讶。在这热火朝天的氛围里，他泰然镇静八风不动，在蝙蝠电脑与兄弟眼的远程链接协助下保持一个极其恐怖的效率高速处理数据，偶尔扶着耳机和“神谕”与阿福说几句话。 已经成功把麦考伊气得蓝脸上都快能显出红色的钢铁侠终于放过了他，转而滋溜着只剩冰块的纸杯凑过来：“嘿蝙蝠！你……”他看到了屏幕上刚刚显示出来的弹窗，“……” 三秒后，脸色铁青的他一拳捶在桌上，钢铁战甲的力量在轰然巨响中直接捶裂了桌面。 在吓了一跳的麦考伊茫然看过来的目光中，他怒骂了一句：“FXXK！圣殿骑士……这帮杂种！！” 而蝙蝠侠也早已脸色铁青，他铁钳一般的手指把桌面边缘‘咔’的掰出了个缺口。 “这绝非一日之功，而且，”他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嘶哑，恐怖如暗影恶怪：“超人他们肯定已经遇到了……” “……金苹果复制品的……殖入改造实验体*。我之前好像听到，你们称呼他们……‘奇美拉二号’，对吗？” 超人轻声问，眼中却满是深重的攻击性。那漂亮的蓝色虹膜竟显露出一种奇异绚丽的美与危险性——因为那瞳孔深处，竟已开始亮起了一点猩红的光。 那力量如此强大可怖，而且，全世界都知道它是什么、叫什么。 此刻，它与之前切割铁板时那无害激光笔似的样子截然不同。 澎湃的、汹涌的、磅礴的力量在那双惯常温和的眼里酝酿。 那是大神责世的天罚之矛，正在祂心中酝酿。 因为面前从光影之中走出来的那些…怪物。 那些看得出曾经是人类或者曾经可能发育成人类、现在却仿佛神话中那些“奇美拉”一样的……基因嵌合体。 他们没有性征、没有面貌、没有自我，整个面骨都被祛除，颅骨成了嵌握某种装置的工具——而那工具正中央莹莹发光的，正是一个个金苹果复制品。 超人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应用的技术杂七杂八，甚至包括了完整的天启星类魔改造技术，这完美的证明了圣殿骑士的联盟的确与天启星黑暗精英有一定联系。 但超人现在已经不想搭理那些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让那已经开始使得他整双眼睛都燃起一种可怕赤光的热视线避开那一切，下发最后通牒：“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暗流惨静，仿佛那之下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上方传来的电流激发声……它太快了，电是很快的，虽然没有超级速度与神速力那么快…… “轰隆——！！！” 他们……爆破了侧上方的基地！ 在身后年轻人们的惊呼声中，奇美拉集群在痛苦的怒吼中趴伏下来，脊椎几乎拉直，来自金苹果的力量在那之中酝酿，最后，自复制品正面轰然而出！ 超人不闪不避，猛地睁开眼睛，仰头看向上空——浪潮般的庞大能量从他眼里喷薄而出，红光一闪而出，金芒一触即溃！ 这次，他对“顶盖”就不只是切开了——在强大的控制力下，周围空气温度也只是上升了不到半度而已，但他目光所指的方向，一切物质即刻蒸发，遭遇汽化。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地下如起了一阵飓风，空洞中呜呜席卷的狂风被卷起那些可能伤人的高温粉末一起被压缩进他的肺里，化作冰冻呼吸吐出———— 这真正可称‘超凡’的力量直教整个空间里充斥的金色能量结构都紊乱了。 “轰！！” 短促而灌注怒火的寒意扑面而来，美国队长艰难的眨了眨眼，放下他条件反射举起以护住身后孩子们的盾。而另一边则是本来应该在队尾的神奇女侠，她的盾和他位置互相对称，挡住的是以镭射眼为首那些不太抗击打的超级英雄。 黑暗中闪出点点星光。 不，那不是星光…… 超人又深呼吸一口气——这次只是深呼吸——平复了自己暴怒的心情，轻声说：“……他们还没死。” “……”美国队长看清了那一切，同样再度闭眼又睁眼，叹息道：“或许……死才是对他们的解脱。” “或许吧……”不知何时已经凑到前面来了的绿灯侠看起来还算平静，可戴着戒指的手已经握紧拳头。 前方是一片黑暗大厅，直径大概六百米左右。 这里头全都是那些“奇美拉”，他们密密麻麻、挨肩接踵，延伸到周围那四通八达的通道里，都还有金苹果复制品那无慈悲的光在长明。 现在，他们见天日了。 ——被热视线斜斜贯穿的地层上方，是一片山林。 虽然此前在能量光的遮掩下，超人看不到上头是什么情景……但超级大脑让他轻而易举就计算出了自己等人具体所在的位置，得出“向前上方攻击不会误伤任何人”的结论。 而此刻…… 阳光通过那阔达十几米、边缘光滑如镜甚至开始陶瓷化、玻璃化的通道直射而来，它第一次得以步入这黑暗狞恶的角落…… 光线洒在了那丛丛被他封冻的冰雕正中央。 在那些受尽世间苦的人身上，落下点点碎光。 52 第 5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天空中一直安静得像是掉了线的选帝侯，此刻抬起了一只手。 她前方是数十上百个光球，一球装着一个人，上上下下飘浮在天地间。那是仍在上层基地里的刺客、超级英雄和圣殿骑士俘虏。 ——这就是超人为什么会放心动手直接吹冰冻呼吸、而不是瞬间飞回去找蝙蝠侠等人的倚仗。 “野兽”麦考伊和善的笑着和她打招呼道了个谢，钢铁侠则因为他自己就能飞而被放了出来，黑寡妇姿态优雅自然的躺在光球里朝选帝侯打了个飞吻，只有被光球送回他战机上的蝙蝠侠一直黑着脸。 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立刻打开一个一直关闭的独立屏幕，键入自己的密钥，进了SSIS的内网。 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也有点想问“你们能量放出系的超人类是不是都有给别人套仓鼠球的习惯”。 ……噢，这事儿可能得归给绿灯侠。 其实现在白锦留在这边的只是个分视角，她真正的主意识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所以，她和X教授告了个罪，然后光能化身端坐不动，才让主意识回到身体里。 鉴于下层基地充斥的能量已经逸散，她直接将自己的感知延伸了过去。 …… 天空中的光线产生了一次极其强烈的波动。 那甚至让空中漂浮的刺客们都闭了一下眼。 等睁开眼睛时，他们看着那道白衣白袍带兜帽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如果不是选帝侯的兜帽没有代表鹰嘴的突尖造型、整体也布料过多装饰过多更偏宗教性的话，他们看着她甚至差点就以为是什么阿萨辛之神下凡了之类的…… 她肩头甚至还有一条遮过左臂轻薄手甲的宽大白披风！！那难道不是用来遮袖剑的吗？！ 哦，那披风可能是太长了点儿…… 而被注视的选帝侯本人却是正看着那重见天日的一切，远方的光能化身波幅甚大，这让X教授和万磁王都提起了警惕，前者迅速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而来。 随后，他和万磁王的情绪波动也变大了。 精神联系里半晌没动静，直到最后，万磁王轻声道：“不知道的话……我还以为，我回到了那个时代。” 白锦摆了摆手，把刺客放下去、超英放回去、俘虏仍挂在天上，通过一道光环——也就是此前使用过的传送法术[圣战召唤]直接落在顶着[水晶天的誓约]标记的人群前方，往前两步站定，看着那些“奇美拉”。 随后，她双手一振，光雾泼洒，一个性质比较温和的探测法术赫然铺开—— 灵光淹没整个地下空间，白锦抬手向某个方向投以指示，三道矛梭似的光剑化生而出，毫不留情将三个藏在暗处的男人钉在了墙上！ 他们的装束和“奇美拉”们高度相似，却有一点不同——他是有头有脸的，那脸上发光的圆球，只是个面具而已。 如果不是在所有“奇美拉”趴伏于地抻直脊椎放光炮时他们只是躬下了身，绝大部分人都很难在同样的能量波动下，立刻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在光剑的贯穿下，他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却在圣光照耀之下并没有立刻死去。而人群中怀着如此静默的愤怒，就连超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出言阻止选帝侯。 后者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只是注视着冰中的受害者们……然后，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他们已出了拉斐尔与加百列的职能，现由米迦勒管辖了。”她说。 选帝侯总是如此——当大事发生时，她说话就会显得更庄严一些，而在平时，她说话的语法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这也被视为认定她平时拥有一个社会身份的最大依据。 但现在没人在意这个——因为她说的话。 拉斐尔是掌治愈术的天使、加百列是看顾人一生过程的天使。 而米迦勒……除“天国副君”这类身份外，他还负责在人死后数算他们的灵魂、以及守护圣母玛利亚的灵魂，使之不受任何黑暗玷污*。 美国队长长叹一口气，几乎要连持盾的力量都失去了。 他常被称作“上帝的义人”，对此他一贯感谢众人热爱、却不怎么在乎这个称号…… 而现在，他却想知道，如他是义人、而身边又有超人这样的人、还有希腊众神的子女…… 那么。 这超出了“1”之数的义人…… ……可能使上帝救这城吗*？ …… 这里有义人，却没有上帝。 那至高的存在公平公正的看待一切，在祂眼中，万事万物终将走向终结……而拉长视野到整个时光之海中，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有理的。 祂不会为这些而降救赎、也不会为这些而降怒火。 ——但选帝侯会。 所以，当人群里擅长观察与熟悉生命的人们按捺着不忍与痛苦注视那一切、并判断出：“他们早就死了……只是身体还活着。”时，站在超人身边的选帝侯轻声开口了。 “拉贵尔、沙利叶、米迦勒。”她微微低头，一直没怎么出过肩头垂坠布料遮掩范围的左手伸出，轻声说，“见证他们的灵，得以解脱罢。” 拉贵尔——天主的复仇者。 沙利叶——灵魂的复仇者。 米迦勒—— ——在长久的岁月中，人们常称他，“圣战之王”。 在那由天至地洒来的一束阳光中，有更广阔的光渐渐出现。 天堂之门就在人们心里——它当然不仅可以开在云层中。 上帝一视同仁，可白锦却如此不舍。 所以，“神圣仲裁者”，向黑暗伸出了手。 …… 目前时代，全球互联网发展日新月异，而“SSIS”作为地球最大的AI组织，更是集合了数十个强人工智能乃至于超人工智能。 其实没加入的人们不知道的是，SSIS的会员并不是那些AI的管理员和创造者，而是AI本身——管理员们在SSIS里的发言权取决于这里的公共空间中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AI竞技比赛结果，在超算撑起的擂台上，人类基本就是个附带品。 而此刻，一直在擂台上互灌友善招呼之DOS攻击的这帮AI突然停了手。 因为“兄弟眼”说了句话。 “签名确认——”那伟大的数据集合意志执行祂管理员的指令：“超级管理员-蝙蝠侠，发起决议：驱逐会员‘红皇后’、驱逐会员‘白皇后’、并拒绝接收任何以下关键词相关会员加入——[关键词列表]。” 同一时间，世界各地都有人惊愕的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或者惊声问自己的AI“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份充满报复性的关键词列表内容：[圣殿骑士团、安布雷拉、阿布斯泰戈、先行者、第一文明、人体实验、反人类、朱诺……] 53 第 5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蝙蝠侠提出的议案与给出的关键词双重震撼下，各方管理员一时半会儿没能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二十秒钟后，同为会员之一的钢铁侠提交了一份来自卫星监控与无人机拍摄的证据，还有大量从圣殿骑士内网整理出来的非技术性记录—— 全世界人工智能管理员们轰动了。 两分钟后，第一个签名认证来自一直默认开放算力借出的T.M，同时，祂那位注册名为“FiN”的管理员，提交了关于联合彻查圣殿骑士的议题。 第二个来自同样默认开放算力借出的“乔尼五号”，祂是会员中少有的无管理员AI之一，也是少有的人格年龄奇小的AI。 第三个来自主动联系了管理员超人的孤独堡垒AI“KELEX”，并且，在经过超人同意后，祂提交了申请，开始协助“FiN”快速完善联合彻查令草案。 除此之外，还有往年某些曾试图搞事却被SSIS解决、改写并持续监管的AI如Delos、天网、Eva等进入了祂们介入事件前必须经过的审核流程。 …… 地下空洞里，阳光中的天堂之门打开了。 那是以往已经释放过一次的[天界门扉]，它最大的特性其实是“穿透”与“扩散”，一般被用来增强与广域化技能效果。 而搭配的技能……白锦并没有施放什么太强的法术，只是一个二转[虔行祈祷者]阶段的净化术[忏悔]。 [虔行祈祷者]，在《天选》的体系中叫这个，但在其它相似体系中，它无一例外都叫另一个名字——[苦修士]。 它是白锦转职道路上第一个开始具有成体系战斗能力的职业，而且是物理与光能并行，但在三转[光辉之子]时，这个特殊的转职让她遗忘了所有非光能与秘术技能。 而[虔行祈祷者]的治愈、净化技能，有一个共通点—— ——不能由光能支付的代价，都由自己支付。 放在游戏里，就是为他人承担伤害、以及扣完蓝条扣血条。 这种特性，在后来的转职技能中也被延续了下来，所以最开始她刚来时释放[天界门扉]，才会给人一种“自己的痛苦被那光的主人承担了”的感觉。 事实上，支付代价的依然只是光能，因为她的光，远没有消耗到要亲自承担的地步。 现在，她释放了第二次[天界门扉]，用它的延展性扩散[忏悔]。 这一次，近在咫尺的人们看到的它，就更清晰了。 白锦刚才并不是在吟唱，她只是在祈祷——并非向这一界，而是向《天选》世界那些天使祈祷。 ‘如果你们真的存在，可能回应我的话吗？’ ‘这里有人受苦，无缘无故受苦，我为他们而求你们，予那远行灵魂安宁未来。’ 然后，她就打开了[天界门扉]。 因为白锦非常清楚，“奇美拉”这种很可能已经培育过数代的基因调制成果，本质上已经是个新的种族。 她可以净化黑暗、治愈伤痛，但那无法深达人内心某些角落里的东西。 这冰封下的受害者们，正是因此那难测人心而变成了这样的。 而且，如果死者灵魂已经离开太久、无法追溯，那么她是无法逆转死亡、复活对方的。 无论哪个世界，神秘侧都有一个共同认知：灵魂也是一种能量波。 就像每种能量一样，当它离开太久，就很可能是已经回归宇宙了。 难道她要把它再从这广阔世界里一点一点抽回来重新拼成那个灵魂吗？ 或许有人能做到，但还是那句话——奶妈不管修房子。 ……至少现在管不着。 更何况，有些世界，比如《天选》，是存在完整轮回转世体系的，死者灵魂离开太久，就可能已经成为另一个人了。把他们的灵魂取回来作为前世复活，就是在杀死那个新的人。 而这个世界…… 冥冥中，白锦居然好像真的感应到了什么，她有些惊讶，抬起头来。 入目景色令她惊奇且震撼。 [天界门扉]在关闭。 而那之中，飘出来一封信，被光直卷得往上飞。 在感知中，她知道那不是给她的。而且，从此以后和天界相关的技能就不能再使用了，因为“天界”已经永久向她关闭，而这——甚至是为了她好。 这一幕就连旁边的人都看到了，尤其是拥有超级视力的超人。他面色惊奇，看着那封纸质雪白的信、打在信口星光灿灿的火漆印、夹在火漆印底下的一片羽毛，还有信封上头浑然天成的金墨字： 【To:Supreme Heaven】 【For one of our saviors.】 下一刻，一只虚无的意志之手从虚空中探出，捏住它收了回去。 人们甚至都很难保持对那力量的稳定认知——它像老人、像孩子、像男人、像女人，它比一切都更完美、更崇高，又比一切都更平凡乃至于像是他们在生活中每一天都见到过。 见到过。 …… 当他们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时，才发现—— 原来，那是“我”的手啊。 白锦是场内唯一一个没看自己手的人，她只是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具。 因为她认识那封信的外形。 早在当年，她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被推荐去一转成为[教士]时，她就见过它的样子了。 这真不是她记性好不好的问题……毕竟，如果你几年内数次转职都被塞了这么一封所有同职业玩家里只有你见过的信，你也会把它刻在DNA里…… 然后发自内心的想问一句“你们天界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啊？！” 而且那个“Savior”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Elector”年表上……哦，这个上头还真有那么十几条救世记录，但都是和其他玩家一起去的……这就是被称为“救世主之一”而不是“唯一的救世主”的原因吗？？ 白锦，Elector，来到这个世界有段日子而且交了朋友的穿越者，意识到了情况的再度失控或者从来就没在控制中。 而且…… 天选世界的天界给这边至高天堂寄信的样子，不知为何，真的很像是家长去学校替自家熊孩子给班主任赔罪。 而就在这么想的下一刻，白锦忽然看到了一个概念在她眼中碎开，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新世界。 一个无比清晰的、属于灵魂的世界。 她看到那些“奇美拉”身上，有些许光辉拉成细线延展向远方，她将自己的感知延伸铺展过去，看到了…… 孩子。 数十上百、成千上万的孩子。 他们有男有女，最大的已经三四岁，最小的还未出生……在她的视界中，她甚至能看到“奇美拉”们和他们的链接在渐渐减弱，目测最多五岁时就会完全断离。 她冥冥中竟知道，那是至高上帝给她“开了权限”。 让她能跨越生死与灵魂的轮回，追溯它们去往的方向。 它属于“全知”的一部分，本来不可能被三分之一神性的“神圣仲裁者”号令，但另一个感觉却告诉了她：你的神性，并非三分之一。 54 第 5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他们已经转生了。”白锦说。 这句话让悲伤与惊讶中的人们快速从情绪里抽离了出来。 美国队长上前一步：“你是说……” 白锦应了一声，道：“至高上帝一直看着他们，就像祂同样注视你们。” 美国队长抓住了那个重点：“你是说，上帝真的存在？” “呃……虽然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白锦轻声说。 在其它问题被提出前，白锦同样按着自己内心汹涌的、对自己来处的疑惑，及时将话题拉了回来。她示意了一下还挂在墙上的那三位，道：“他们就是这一切的祸首。” 已经快要被圣火烧尽精神了的三人闷哼了一声，不再挣扎——却在所有人不再悲哀、只是痛恨的目光中笑了起来。 “为了朱诺！！！”他们高喊道，在光焰里化作灰烬。 白锦目光平静，看他们消失殆尽，然后，她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来自X教授的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温和的询问她：[钢铁侠说，SSIS已经在圣者伊利亚的帮助下成功锁定了‘灰白之境’的接入信号，你要一起来吗？] [你可能没办法带我的精神本身进去，教授。]白锦叹了口气，道，[先带他们去吧。] [好的。]X教授说。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急于治疗自己，一直带着某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泰然，现在更是安定的做起了自己在这次事件中的本职工作。 一直不知道自己等人为什么一定要聚在一起的年轻超人类们，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拨动了。 下一刻，他们脑海里就响起了一个温和且令人安心声音：[下午好，我是X教授。] [下午好，]另一个声音说，[我们走吧！] 每个人都听得出，那是钢铁侠的声音。 而一个沉哑到令人生畏的声音跟着出现：[入口波频已经发送了。注意，接入后很可能被朱诺发现，SSIS将封锁灰白之境以保证她无法逃脱，伊利亚与罗宾等人会在外界接应我们。] ——你的罗宾什么时候和那个什么‘伊利亚’搭上线的？！ 在意识抽离之前，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或多或少闪过了这个想法。 而白锦却没在乎这个，她只是从原本独身在前时髦值拉满的姿态突然转身抬手，用光能接住了所有人。 尤其近在咫尺的超人。 她没有再看背后那些已经确认净化完毕的“奇美拉”，而是叹了口气，左手手甲毫不留情的用力戳了戳这个一直顶在最前面、面对危险一次都没避让过的氪星人额头，顺手玩了玩小卷毛，然后拉开传送回到地表，把这群人也挂在了光球里。 嗯，视觉效果不错。 周围没人还有意识，白锦放松了一点——她打了个响指，让圣鸽显化在超人头顶上，爪子挼了挼那韧如钢丝的头发，安定蹲了下去。 他手臂上本来就有她留下的光能标记，而大脑目前也在和X教授的精神网接触，因此，她可以让作为分视角的圣鸽循这条路径接入这一切、一起进入‘灰白之境’。 而要怎样使这么多人的精神与‘灰白之境’的信号对接…… ——这就是万磁王的工作了。 …… 远在X学院的选帝侯光能化身手指动了动，身边流淌的光雾也更生动起来，她抬起头看了看，果不其然，X教授和万磁王都已经不在这间休息室，徒留两把椅子还在棋桌边。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上头黑棋只差一步就要被吃掉“King”了，但对面的白棋更绝妙，那白王根本就没在棋盘上。 而当她更往地下延展感知时，她看到了，X教授就在脑波放大器上……而万磁王在他身边，坐在漂浮于半空中的一把眼熟椅子里，指间夹着一枚白子国王。 白锦：“……” 先不说X教授的棋子怎么在你那里……你坐的那个椅子是不是不太对？ 她眼角一抽，站起来回头看。 好家伙，她的光能化身刚才一直在虚空坐着，亏她还特地把光能形象收束到像是在正襟危坐，这算什么？空气椅子吗？ 你变种人兄弟会的待客之道就这？？ 她哭笑不得，也没生气，而是让化身消散，光能径直下沉，在脑波放大器旁边再度成形。 [你回来了，选帝侯。]X教授温和的说，[抱歉，我没拦住埃里克。] 白锦平静的笑了笑：[幼稚的又不是你，教授。] 一直双手环抱胸前坐在半空中，持续拨动磁力线以调频的万磁王挑起眉头睁开了一只眼睛，哼了一声，又闭了回去。 [抱歉……埃里克没有恶意。]X教授在精神感应中轻声说。 白锦没在乎这个，而是飘上半空中，在另一边同样双手环抱，道：[我也同样没有恶意，万磁王。] 万磁王睁开了眼睛。 白锦沉声道：[和绝大多数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比起来，你还没来得及变得不可救药，万磁王——或者，埃里克·兰谢尔？再或者……麦克斯·艾森哈特。] 万磁王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她。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得到选帝侯对他微妙的不喜……因为他对人类群体、对这个文明的态度。而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但在她这么说了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选帝侯的话总有种令人信服的威力。或者说，她让人相信“她没必要撒谎”。 所以，即便如此，他强大的力量，也仍是平静且稳定的为所有人搭起了一条建立在电磁力上的信息转换通道。 白锦没再和他说话，只是将心神沉淀下去，通过圣鸽的视角看着那个世界。 那个……‘灰白之境’。 在这片光怪陆离的高科技信息空间中，站在所有人精神体最前方的超人此刻其实有点茫然。 明明精神世界大家应该都挺轻的，但他总觉得……自己头上好像特别的重？？重得他一开始甚至有那么两秒飘得都不太稳…… “抱歉，超人。”他头顶上传来了选帝侯那标志性的声音，她有点尴尬的说：“我也没想到，我的光能会让圣鸽在这个世界显得特别沉重。” “没关系。”超人笑着回答道，“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选帝侯’突然就没了声音。 现实世界里，白锦手指动了动，忍住了在万磁王和X教授面前捂面具的冲动，只是身上的光亮了一丝。 我的iPad呢？实在没有的话换手机和MP3也行…… ——总之快给我个能给自己加点BGM盖过情绪反应的东西！！ 选帝侯状态下，全身上下电子器械只有一个对讲机的白锦，发自内心惆怅了起来。 55 第 5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很少有人能理解克拉克为什么能有时候那么腼腆羞涩、又有时候能毫不犹豫的对他人表达最高信任。 比如现在的白锦。 她盘腿坐在蝙蝠机翼上的本体甚至深呼吸了一下，让戴着脑波增幅器的X教授都抽空出来，对她的光能化身挤了挤眼睛。 ——在X教授和古一法师这类感应范围囊括整个地球的人眼中，选帝侯的身份其实不是个保守得有多严格的秘密。这一切的问题只在于他们想不想知道、想不想关注而已。 当然，白锦很确定，平时的自己是没有被任何存在长期监视的。 在两个呼吸后，白锦平静下来看着圣鸽的视角，不再继续影响它的行为，只是旁观这一切发展。 令人惊讶的是——这片数据空间里不止有今天集合起来的三方联盟，还有另外几个人：夜翼、红头罩、红罗宾、以及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 因为前三个人的身份问题，几乎所有没见过现任罗宾的人都差点认错，但几乎是立刻，他们就反应过来：他这复刻自现实世界的精神体没有穿那大名鼎鼎的罗宾制服，只是穿了一身普通衣物。 “伊利亚。”那少年平静的向大家点了点头，又对蝙蝠侠简短的说：“谢谢你。” 蝙蝠侠看着他，也沉稳的点了点头，转看向不远处一个人——光头、白人、通过精神干涉的方式进来，而且不是X教授。 那是莱克斯·卢瑟。 此刻卢瑟已经从对整个灰白之境可见范围的观望中转回头来，没有看那些忙着测算与入侵改写灰白之境的科学家们，而是盯着超人类们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部分变种人都有些往后缩。 而蝙蝠侠却向前一步。 “你和万磁王联手了。”蝙蝠侠站在所有人之前沉声说。 卢瑟挑了挑眉，看着他那冷白的护目镜道：“但你知道，这不是放任一切发展的理由。” 蝙蝠侠看起来毫无情绪波动，平静的叙述：“我听说你的团队正在改变竞选策略，卢瑟。” 卢瑟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蝙蝠侠——最后，转身避开了那可怖而充满力量的视线。 “你说得对。”他附和了一句，并且看起来毫无继续交谈欲。 一场小捷。 至少在这种需要一致对外的事件里，卢瑟是不会不分轻重的。 即便是小丑，在知道试图邀请他加入的红骷髅立场之后还把他打了一顿呢*。 完全没插话的超人头上顶着圣鸽，一人一鸽一直表情同步的睁着无辜大眼睛看着蝙蝠侠，直到被看得背后发毛的蝙蝠侠突然转头瞪过来，他们才迅速收回了目光。 当所有人开始散开时，朱诺好像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灰白之境开始颤抖——那伊述女人由碎片聚合而成的巨大全息成像猛地从虚空中探出头来，狰狞而暴躁的怒吼：“人类——！！” 她顿了一下，发现了人群边缘的伊利亚，于是怒火更上一层楼：“艾塔！不……伊利亚——你竟敢这么做——！！” 那十一二岁的俊秀少年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他其实是朱诺丈夫‘艾塔’转世的痕迹。 在圣鸽的注视下，他淡淡道：“我能给你们奠基，也能给你们挖坟。” “你可是圣者！你是艾塔的转世……”朱诺看着他身后那些人、感受着灰白之境外由数十个人工智能构建的防火墙。面对自己的末路，这位卡皮托勒三神之一哀郁的呢喃着，又突然像是绷断了理智，尖声怒吼：“只有你！不能！背叛我！！！” 整个数据空间开始剧烈动荡——墙壁、装置、虚拟的万象破碎，由碎片数据与大量正在被销毁的资料组成的狂风席卷。朱诺携同归于尽之势而来，要将所有人的理性都卷进那数据的碎纸机。 所有人各凭本事抵挡这一切，而圣鸽则判定还未到需要它出手的时候，所以安定的蹲在超人头顶，连根羽毛都懒得动弹。 因为下一刻，所有被吹动的人，都被置换回了原位。 在一层无形壁障之下，他们不动如山。 X教授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他是伊利亚，女士。这里没有艾塔，也没有第二个伊述人。” 而人群前的伊利亚也笑了笑，带着快意与冷漠：“是的。艾塔是风中的鬼魂——而你的血脉将到此断绝，我发誓*。” 超人飘向前来伸出手，温和的将他揽往身后——然后是美国队长。下一个是神奇女侠，再然后是“凤凰女”琴·葛雷…… 圣鸽蹲在超人头上，仰头看着那虚拟投影。 朱诺眼神中渐渐带上了一丝无措，与生死之间那即便是先行者也无法免去的惊恐。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原本在她眼里只是野兽与牲畜的“人类”，其意志体上包裹的那层精神能量——来自那个自称查尔斯·泽维尔的男人的能量——给予了他们在灰白之境对她造成破坏性损伤的能力。 “你们……你们只是人类……”她的投影开始不稳定，最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结果只是让SSIS建立的防火墙动荡了一瞬。 ——即便隔着技术迭代，后勤充足的集体力量也不容小觑！ 而第一个冲上来的居然是莱克斯·卢瑟——他穿着他那紫绿色的战甲，挥起一拳揍了过去。 “你只是‘神’……”他长声大笑道，“我可是人！” …… 看了一会儿之后，白锦把意识收回来，不忍直视的轻轻“啧”了一声。 ——百般武艺，此乃群殴之术！ 而且就算是朱诺真的撞大运逃出去了，外头还有以古一法师等人为首的地球守护者等着她…… 想想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其实如果站在伊述人立场上，朱诺可以说什么错都没有。她错只错在现在不是伊述的时代了，而她还没被多峇巨灾打醒。 在这人世间，所有人活着就都是在玩游戏，朱诺也只是个玩家而已，可她却满心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管理员，一直活在那久远的梦里。 这人世上，游戏分两种：一种是有限的游戏，一种是无限的游戏。 有限的游戏意义在于让人获胜，无限的游戏意义在于让人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有时候，延续这个游戏，就是一切的意义。 这就是政治、军事、商业等乍一看非常没意思的事，为什么能依托文明而长久存在的原因。 文明就是一场权利游戏。 一切井然有序的运转与跳出规则的力量都要被囊括其中，而它足够使人迷恋、叫人上瘾——世界各地每时每刻都有人投身于名利场，只因人人都喜欢游戏、喜欢利益、喜欢胜出的感觉。只要有机会往上爬，无论这人聪不聪明傲不傲气，最后十之八九都会抹抹自己脸面，直要往里去。 当然，也有不少人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的，超级英雄多是此道中人。但无论如何，没人喜欢不依托一个秩序体系去独立生存—— 而这种时候，有外人突然跳出来想掀了棋盘。 哈。 很显然，连卢瑟那种人都会一边安排自己人解析你老家数据，一边亲自捋袖子来打你。 56 第 5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对那帮正在暴打先行者的家伙特别放心。 一是因为他们个个身经百战，二是因为……据圣鸽观察，他们甚至都开始根据各人不同的攻击方式开发针对大型目标的羁绊连招了，看着就能直接做进什么高难度类RogueLike游戏Boss关，当然，朱诺是那个闯关的…… ……可能场内比较需要担心的确实是朱诺。 但很显然，没人会担心她。 而现在，白锦开始处理另一个问题…… 泽维尔学院地下，选帝侯突然探出右手，指向X教授。 一道白光落了过去。 远在灰白之境的众人忽然感觉，那股精神力的投放好像变强了一丝。 而一直只是按部就班做自己事的万磁王忽然抬眼看向X教授，在稳定维持联系的同时，一直注视着他的具体变化。 …… 朱诺没撑多久，她当然不可能撑太久。 虽然她自称是神，但本质上，先行者文明也只是普通外星人而已……会被称为神，仅由于他们“先来一步”。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让年轻人们锻炼锻炼，这里头有不少人单凭自己就够让她从此消失于人世间。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战斗结束之前，愤恨的朱诺孤注一掷的启动了某种开关。那之中有类似母盒信息的波频穿透一切鸣向太空，即便是万磁王也没能跨越科技理解水平把它完全拦截。 或许这是又一场战争的前兆……但现在并不是追究那漫长纷争的好时候。 圣殿骑士们已经醒了，一个个在光球里看似垂头丧气的待着，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们不可能甘心如此。 尤其是阿尔瓦罗·格拉玛提卡，要知道他可是在本次会议召开前以死相逼，才让会议在不改时间的同时换到了这个基地来——实话说，他真以为换个基地的话至少能让这场会议正常渡过……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掉智商的想法只是因为他遭了[公义诉讼]了，“变得倒霉又笨蛋”这说法可实打实是个写实手法，尤其是在受术者比施术者弱了太多的情况下。 现在，天已黄昏。 远行的人们该回家了。 大家意识回归本体、各上自家载具时，超人一边从披风内袋里掏出塑料包装的甜甜圈递给众人，一边突然从正联的蝙蝠飞机里探出头来，对白锦笑得十分灿烂：“要一起走吗？选帝侯？” 他眼神清澈明亮的看着那个从未和谁走得特别近过的身影——然后，白锦就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上飞机时她还在心里唾弃自己，并一边唾弃一边说了：“谢谢。” “你去哪儿？”蝙蝠侠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白锦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一挑，忽然无声的笑了笑。 “——大都会。”她说。原本她应该说自己去纽约的。 神奇女侠‘嚓’一声手滑把甜甜圈包装袋整个扯开了，内里香甜的面包掉出来，把她吓得一个海底捞月将之擒入手中，场面堪称一个出手如电。 而闪电侠甚至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半口水喷出来。还好他又神速的拦截了自己。 正联面面相觑，然后无声的眉飞色舞着看蝙蝠侠输导航的手微微颤抖，而超人竟然没发现气氛不对，愉快的笑着道谢：“谢谢你！你真的帮了大忙！” 白锦几乎觉得蝙蝠侠头顶上像是在跳“防黑化针对计划+1 +1 +1 +1 +1……”了。 她没继续有意无意使坏吓蝙蝠侠，至少看在那约摸着已经多达两个T的计划份儿上，她或许应该收敛点儿。 所以，她只是正常的回答道：“谢谢，但我想，即使没有我，你们也能处理好一切。” 虽然表面毫无异动，但蝙蝠侠的生命气息波动似乎放松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候，超人却突然问：“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意向加入正义联盟吗？” 闪电侠这次没喝水。所有人都是。 神奇女侠盯着蝙蝠侠的背影，嘴角上扬，缓缓咬下一口甜甜圈。 绿灯侠眼睛左右转了转，看看超人和选帝侯，又看看头顶上简直要凝聚出一个如有实质感叹号的蝙蝠侠，嘴角抽动的憋笑。 要不是海王这次因为自己家后院起火而没来，或许现在偷偷摸摸憋笑的就是三个人了。 火星猎人不动如山。 白锦目瞪口呆。 不是，你们正联邀请加入都这么不正式的吗？？——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而她也遵从本心的做出了更不正式的回答：“好啊。” …… 事实上，虽然在纽约事件的一开始，蝙蝠侠是想在考察后考虑是否让‘选帝侯’加入的。但在她那个“守望群星之灵”放出之后，他就开始打从心底里更防备她了。正式加入这话更是提都没提。 因为…… …… ……算了。 他总不能直接当场拒绝？实话说，就这个人往常做的事来看，他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选帝侯也的确无论到哪里都是一大战力、一大助力……如果把她放走，反而是对一切都不负责任的表现。 所以，现在，听着那句“好啊”和此后所有在场人士的赞同声—— 蝙蝠侠，符合他风格的投出弃权票，放弃治疗。 …… 飞机飞行速度不慢，白锦仪式性的没使用什么传送技能直接回家。 事实上，如果超人现在去感应一下“安娜·怀特”的心跳，就会发现他在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她……因为‘选帝侯’状态的白锦，实打实不是纯人类体质。 或者说，作为[光辉之子]的她一直都不是纯人类体质，一切人类生命体征都只是身体的自动模拟罢了。 但很可惜，因为个人的礼貌与强大的道德感，他再度错过了这个得知选帝侯真实身份的好机会。 即便他早就熟悉了她的心跳声，但——不能随便看、随便听。 他一贯如此。 到了大都会时，白锦平静的对正联道了声谢，答应了超人“过段时间来正联基地认证一下身份吧”的邀请，直接一个就地转移消失在一片光里，看上去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但天可怜见，她实在是不想再同时分心二用去应对两个势力的超级英雄了。 没错，她现在其实还有一半意识在泽维尔学院呢……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蝙蝠侠突然喊了一声：“超人。” 本来准备下飞机的超人茫然转身。他飘浮在悬停的飞机入口处，赤红披风在那天神一般英俊高大的男人身后飞扬，衬得他更是有种超越凡尘的完美——“怎么了？”他问。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歉，B，我不该不和你商量……” 就算和我商量最后不还是一样的结果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知道吗可恶的氪星人真是太会装了——蝙蝠侠缓缓闭了闭眼，选择略过这个话题，反手从万能腰带里摸出一个东西：“这是我今天找到的——我在孤独堡垒的资料里见过和它相似的东西。” 超人在他拿出它时就已经看清了那金灿灿物什的模样。 那是一片被分割出来的金属，它沉重、美丽、雕刻花纹，看起来像是三分之一个有蛇与小部分人像的太阳徽章。 而神奇女侠看了一眼后，条件反射的皱起眉头来。 “戈耳工*。”她说，“这是戈耳工的蛇发。” 说着她又惊奇起来，转而问道：“超人，你接触过它？” 57 第 5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其实，白锦在泽维尔学院散步好一会儿了。 这期间，她一直在和万磁王交谈。 这两个在场最值得担忧“他们会不会打起来？”的人，其实语气并没有激动过……虽然他们的意见一直得不到统一。 面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现象，他们的想法都是相左的。 ……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人生与痛苦，选帝侯。”万磁王沉声道，语调缓慢且悠长，“没有人能在无法设身处地的情况下劝一个人放下。” “是的，”白锦平静的赞同了这个说法，“但也没人能觉得自己的痛苦高于其他人，因为痛苦是不能被比较的。每个人经历的一切对其他人而言只是故事、而对他们自己而言，就是记忆、是人生、是生命中的所有。”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而痛苦同样如此……每个人的悲哀对他们自己而言，就是天大的事。” 偏执了一辈子的万磁王慢慢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他们已经这么聊好半天了。 并且完美证明了那个论调：人生在世，不要试图说服任何人。 “或许你不清楚……这世界上有太多人，生下来就好像拿着武器，不断去破坏他们所爱的一切，直到它们消失殆尽……” 白锦想了想，点头道：“是的，但那不是你的错，在最早的日子里，你也是被破坏的那个。你从未有过时间去维护它……过往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但在万磁王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前，她又接了一句：“但以前我曾听人说过，过去是未来的基础——你必须抓紧时间去建设它*。那一切，我都帮不上忙。” …… 万磁王本可以辩解，但他沉默了。 “你拥有的力量是宇宙初建时的基础，艾森哈特。”白锦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轻声道，“每一秒‘现在’，都将在下一个呼吸变成过去，未来近在眼前……而你天生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别让你爱的人为你哭泣。”她说。 抛下这么一句几乎就像是在威胁“你如果再让别人为他们爱的人而哭泣，我就让你永远哭不出来”的话后，选帝侯的光能化身在行走中消散。 她离开了。 ——她没有真的向万磁王动手。 不只是因为他今天确实起了大作用，也是因为……就像此前她说过的那样，这个融合世界里的他，还没来得及像他那么多同位体一样变得不可救药。 而万磁王却没太关心那句威胁，他只是想着她最后那段话，就站在那儿，在长椅边那树荫与夕晖的光影之间沉思。 半晌之后……不。 …… 半生之后…… 他第一次回过了头。 而那个人——X教授，他一直站在山坡上，注视着他。 万磁王没有飞起来，而是仰头看向坡地之上体态挺拔、花白短发随风飘动的男人。 他是那么熟悉、又透着人从未设想过的陌生。以至于有那么一刻，万磁王的确有些恍惚，恍惚到连眼睛都模糊起来……好像自己看到的这漫天阳光不在2016年，而是来自1950年。 在半个世纪以前，他戴上了这个头盔，从此再也没有发自内心情愿的摘下它过。 现在，他注视着那双眼睛，他们在风与光之下，互相注视对方。 就像几十年前那样。 直到不知多少个呼吸之后，他看着最后一道暮光下的老朋友，慢慢抬起双手，今天第二次的——摘下了头盔。 [……现在还不晚，是吗？]他在心里说。 [当然，埃里克。]查尔斯·泽维尔说，[从现在开始。] 他们曾化作油灯，将一个时代与族群的夜晚扛在肩上。 因为生死很轻。 他们已不敢向谁再应允什么，无论是战争还是人生。 因为承诺太重。 …… 等到X战警们的飞机落回学院时，年轻人们边下飞机边商讨着怎样联系上选帝侯、请她考虑一下对X教授的治疗……可走着走着，琴·葛雷忽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镭射眼下意识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但这红发如火的凤凰女却在下一刻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扒身边人们，大步奔向前头。 她跑得太快了，真像一团延烧的火，表情都没被人看见，引得其他不明所以的人被吓得和她一起奔跑起来，生怕是X教授出了什么事。 直到他们看到城堡门前和万磁王有说有笑散步的那道身影，才意识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故意没立刻告诉他们的X教授也笑着转回头，向他们招了招手，遥遥喊了一声：“回来啦？” 他一手搭在身边万磁王肩膀上，笑容爽朗，如复还年少时。 “明天一起踢个足球吗？”他朗声问道，中气十足，“虽然我现在跑起来还有点不太方便……”毕竟残了这么多年，他的心理障碍比身体障碍还大—— 而眼含热泪、几乎是飞一样赶到他身前的X战警们正激动的围着他转，无措的伸手想碰碰他、又下意识缩回来——听到这回答，他们连声应道：“好啊！好啊！” 旁边的万磁王在短短三秒内就从体重支柱变成了被年轻人们挤在外头的多余人，一脸憋屈。 …… 泽维尔学院其乐融融，远在大都会边缘的蝙蝠侠却心情不那么美丽——他看着手里的太阳徽章碎片，皱起眉头：“是仿品。” 之所以知道它是仿品，正是因为……扫描对比过后他发现，在做过旧的金色表面下，它其实材质崭新、工艺眼熟，十之八九就是尼克·弗瑞放在斯塔克工业园的“鱼饵”。 这么说来，这块徽章的真品应该依然在弗瑞手里。 而鉴于它是一个圆盘的三分之一，它剩下的部分应该分成了两块。目测很可能有一块在圣殿骑士的十字首领那里保管。 而剩下那部分——也是属于戈耳工颜面的那部分——据超人本人指认，它在肯特农场里，被玛莎妈妈藏了起来，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的克拉克还把它翻出来玩过…… 而它现在就在农场仓库。 离他来时的飞船只有几米距离。 58 第 5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弄清楚这条线索后，正义联盟还是暂时先散了。 超人回了斯莫维尔的肯特农场，其他人则暂时各回各家处理自己的事，毕竟大家都是忙人，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这其中惯数蝙蝠侠尤其忙。 此前，和伊利亚的网络接触是红罗宾负责的、现实接触是夜翼和罗宾负责的、通过一些灰色途径对“第一文明的仆从”发起调查是红头罩协助（他打死不认自己是在负责蝙蝠家事务）的，而最后，把那孩子带回来是他们四个一起负责的（是的，红头罩依然声称自己只是在协助）。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好理解了。 夜翼（代替不在现场的蝙蝠侠）发出邀请——伊利亚思考过后没有拒绝——除了悚然而惊的达米安以外，包括蝙蝠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什么意见——韦恩家喜添新成员，伊利亚·暂时没有韦恩。 很好，从这似曾相识的情节发展就能看出来，达米安确实是蝙蝠侠的亲儿子。 只可惜现在这个亲儿子又离家出走了，而他这冷酷无情的亲爹还要忙着联系尼克·弗瑞，问问他关于戈耳工徽章碎片与一些本该在里面的东西——比如监听器——的事。 生活不易，蝙蝠叹气。 而在他再度大晚上接到来自超人的通讯时，这口气差一点就要被他掐成不悦的冷哼了——但事实上，它只是变回了沉静呼吸。 因为超人刚回斯莫斯莫维尔不久，他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必定有正事。 果不其然，通讯接通后那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B，我拿到它了。” 此刻克拉克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正靠坐在有段日子没来过的自家仓库里，捏着手中仿佛黄金打造一般的戈耳工徽章碎片反复打量。 当然，他能看到分子结构，所以也确定这绝不是什么“黄金”，它是一种奇异的高密度合金，它隐藏着一种类似金苹果、却比它们更无害的能量。 但这不代表“埃癸斯”也是无害的，目前来看，戈耳工徽章只是个钥匙而已。 “我把它翻出来玩时年龄太小了，那时候还不能……看到什么。” 克拉克说着，指腹摩挲徽章上的每一条纹路。高度敏锐的感知力让他轻而易举就能看到、闻到、听到、摸到那些常人毕生不可见之物，比如现在。 他摸到那切割边缘有极其细小的规律文字密钥、摸到那摸到它锻造时熔火加工与钢铁矬磨的痕迹，他甚至透过这金属外壳感受到了里头震颤的能量——它在岁月中打着节拍，重复一个曼妙的规律。 它实在太微弱、太安静了。 以至于在克拉克的感知中，它隐藏的力量甚至小过不远处客厅电视机的磁波、能量流动与共鸣声还不如每天清晨试图惯性闹钟的那一丝电流大。 “它的刻纹比一张光盘上的纹路还浅，能量比一块用废了的五号电池还低。”克拉克诚实的说，“而我的飞船残余能量高过了这个，即使它连启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注意到它。” “一个思维盲区，因为你接触过它。”蝙蝠侠硬邦邦的说，“送到我这里来，超人。” “好。”克拉克应了一声。他从自己坐的地方起身欲走，又忽然停步回头，看着那被深色防水布盖住的东西。 它有棱有角、坚固可靠，内里却被钢铁拱卫出一片小小的安全区域。 即使在现在的他眼中，它也只不过是一层厚一点的纸——但三十多年前，正是它跨越艰难困苦、将他从仙女座的拉奥*身边送来了地球。 而在那被暴风雪掩去的长夜*中，他成为了“Clark Kent”。 从此拥有了……“他们”期待的人生。 他慢慢伸出手。 即便他能透过这一切看到所有东西。 每一条生命都在倾尽毕生之力寻找自我的来处。 在少年时，他曾也那么想掀开那层过往的幕布，那之下隐匿的不是飞船，而是一场难以追索的旧梦。 可最后那只手还是悬停在了半空中。 ——没必要了。克拉克想。 他把徽章随手往兜里一揣，表情轻松的笑起来，老友似的轻轻拍了拍那安静待了几十年的飞船，让它那氪星材料航空金属外壳上都发出“砰砰”两声。 转身离开之前，他还能看到当初它与推进火箭分离后留下的剐蹭痕迹，那时候它载他渡过了一个流星群……它遍体鳞伤，但但没关系，那是乔·艾尔与罗拉·艾尔爱的证明之一，在这三十六年中，他从未想过填补它们。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决然完满无缺的。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 白锦拉开窗帘，看着夜幕下笼罩大都会与纽约新城区的光。 她不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能让至高上帝伸手来接。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创世神——在漫画中，祂那个最大的名场面，可是一只虚幻而伟大的手……捧起了群星。 那封信绝对有问题，它的内容绝不简单。 而她也彻彻底底开始怀疑并思考起了《天选》这个游戏的本质、存在形式与存在意义。 但无论如何，那封信让她从至高上帝那里得到且只得到了一个权力——跨越生死循环，观测灵魂之间的联系。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影响干涉它们的能力。 或者说，目前没有。 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白锦的力量不是完全固化的，随着她对包括了光能在内的所有灵能乃至于能量——甚至世界的存在形式之类的理解更深刻，她的力量会发生增长。“心灵决定一切”不是个假话。 况且，她从不觉得自己是要吃老本的人，从一开始她就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也能是“那条龙”。 那条苍空之上腾飞的龙。 在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并开始对它们的体现形式按心思做出一定变化。这是个好事，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起手禁术洗地，或者衍生出属于自己的新能力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在邻居姐妹家看的动画片，漂亮可爱的绿眼睛小女孩抄起魔法钉锤……不是，是魔法棒——点在卡牌上，一开始是库洛牌，后来就变成了小樱牌之类的——所有人都知道，力量和钱一样，属于自己的才是真正存在的。 但那实在是个肉眼可见极其漫长的过程，白锦并不急躁，这一切也不影响她利用这份权限看世界。 那些新生儿，那些孩子……他们或者她们被再度孕育而出世了，从此，就要投入新的人生，在新的道路上摸爬滚打跌宕起伏，按自己的心意选择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但无论他们的未来如何，至少现在，白锦能听得到，自己正常感知范围内的那些孩子…… 那复还人世的灵魂每一次啼哭，都是生命的回响。 白锦靠坐在窗台上，听着iPad里随机播放的轻音乐，在穿过护栏吹进来的秋夜冷风中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白锦一时半会儿没睁眼，只是会心一笑，顺手滑开手机。 59 第 5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C.K：【Hey!Ana!】 A.W：【怎么啦？】 ——是的，白锦使了个坏，用的中文回复。 很显然这让克拉克再度想起了那一天当场被揭穿的遭遇……他大概是忙着脸红去了，好一会儿没回信息，过了那么好大会儿，对话框里才跳出新消息。 C.K：【噢，我……我只是想问问……】 白锦严阵以待。 C.K：【……这周末你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呃，新开张的游乐园入场券……】 …… 白锦沉默半晌，最终缓缓对手机屏幕竖起了赞许的拇指。 很好，一位在这颗星球上最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之一里生活的36岁成熟男人，对每天聊天的成年朋友继“去唐人街吃饭吧！”之后提出的第二个外出邀请是“去游乐园玩耍吧！”…… 不愧是你啊，克拉克·肯特。 你要是说去时代广场散散步转几圈我都没这么惊讶。 但转念一想，白锦也想通了：这倒确实是他的风格……但是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成年人去游乐园是什么鬼啦？？我告诉你啊肯特，这种幼稚行为我是不会配合的！我绝对不会答应！绝对！ A.W：【好呀！:D】 …… 实话说，直到周末一大早，坐在游乐园门口长椅上舔着冰淇淋等开门的白锦也没闹明白自己的思路。 时至十月近下旬，天气渐冷，空气体感温度也正儿八经开始大幅降低了。 不过今天天气还不错。 白锦穿了一身秋装：长裤、高领白毛衣、以及长过膝的呢子风衣，另搭一双短靴和一条金色毛衣链。 她左手举着一个冰淇淋，袖口露出戴着女式手表的白皙细腕，黑色人造革表带与铺洒水钻模拟银河的星辰表盘衬得毛衣和皮肤都更白了。 除此之外，她依旧习惯性的把长发绾起，让它保持在一个不影响什么的高度——但这次的发髻并没有那么严肃，反而略微松散。 白锦吃掉了最后一口带着冰凉奶油的蛋卷。 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另一个冰淇淋——那是她一起买的，因为第二份半价。 而这一切都看在不远处往这边跑来的克拉克眼里。 克拉克其实来好一会儿了。 只是这家游乐场刚开业没多久，还处于一个令人新奇且热火朝天的阶段，想找个车位着实不算简单。就为了这么个简单目的，他甚至差点用上透视眼扫视整个停车场。 等他安置好自己的汽车匆匆赶来时，距离两人约定的早晨九点已经过去足足三分钟了，白锦甚至都开始思考要不要先把另一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吃掉——直到他裹着冷淡秋风与温暖晨光，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喘着气跑过来。 在抬起头时，白锦脑海里蹦出的竟没别的什么话，而是…… ……‘每次都要努力把自己的脸憋红，是不是还挺累的？’ 克拉克站定在白锦面前时，就看到她仰头把冰淇淋递给自己，睁大眼睛，眼神里带着好奇。 不知为何，他的脸颊‘腾’的一下更红了——这次好像不是憋的。 他手足无措的试图组织语言，最后放弃治疗的干笑两声：“早上好，安娜。” “你迟到了三分钟，克拉克。”白锦突然收敛笑容，站起身来冷酷无情的指责他，并趁人之危趁虚而入趁他不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待会儿你要多和我一起玩三个项目！” 克拉克一愣，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自己也笑了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笑着的—— “好啊。”他说着，温和的附和她的话：“三十个、三百个也可以。” 白锦呆呆的看着他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是的，她再度没料到他的回答……他对她而言，好像也永远都是令人惊奇、出乎意料的。 这让她再次下意识不适应了起来。 但似乎也没什么。 我是说……这好像……还不错。 进游乐园时，克拉克从兜里掏出了两张门票递过去。 事实上，这两张票不是他自己买的，而是他那值得互相信任的老朋友——闪电侠，巴里·艾伦给他的。 这来自中心城的好战友声称自己是周末准备和朋友一起玩结果临时有事，呃……克拉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中心城的人和朋友玩要买纽约的游乐园，但看着巴里一脸惆怅的样子，他还是没有多问，而是顺对方的意笑着把票接了过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接过票后的下一秒，巴里就神速的溜到了二百公里开外，通过被剿灭无数次却永远如此坚韧的“反Bat联盟”新的小频道，在视频会议里和半个正联挤眉弄眼了足足三秒钟。 当然，频道里没人说话，成员里也没有超人。 而现在，这个联盟里就有两个人同样在这家游乐园里，悄悄观察着正在入场的克拉克，还有他身边那个眉目冷淡的漂亮女孩。 “我就说肯定是她——”曾在地铁站月台上见过白锦的巴里在频道里嘟囔了一句。 “嘘，”坐在路边甜品店里的哈尔一手扶着自己的冰淇淋杯、一手压低自己帽檐提醒道：“别让他听见了。” 坐在他对面的戴安娜扯了扯嘴角道：“放弃吧，他肯定听见了，只是没注意。” “那也最好别让他注意，所以我们禁止说任何相……” “哈尔？” 哈尔·乔丹，缓缓捂脸。 最伟大的绿灯侠，今日出师未捷。 而刚刚正和白锦说到好吃的冰淇淋，所以下意识看了最近的甜品店一眼的克拉克——却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只是爽朗的笑着走近，打招呼道：“你怎么在……嗯？戴安娜？” 戴安娜·普林斯，缓缓转过了一直刻意没看他的脸。 天堂岛的公主，今日作战失败。 白锦眼神澄净的看着他们，正准备抬手打招呼，克拉克却临场发表了一些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言论—— “你们……” 他有些震惊、又有些欣慰的问：“……在约会？” 一时间频道里所有人都失语了，而直面这蓝大个的两个人则飞快做出了应急反应：“是。”“不！” …… 戴安娜侧目看了一眼演戏都不好好演的哈尔，决定还是不计较，一如既往配合一下这群岁不过百的年轻男孩算了——于是她又转回头改口道：“不……”“……呃，我是说，是的。” …… 戴安娜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看着一个方向道：“卡萝？” 哈尔：！ 这一刻，原本还在匆忙试图改口的他，看起来突然就体态挺拔、姿容潇洒了。 60 第 6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很显然，卡萝·费里斯并不在这里。 这是当然的，毕竟她无论是作为费里斯航空公司的行政主管和飞行员还是作为紫灯军团的一员，平日里都是很忙的。 或者说，七灯军团成员其实都很忙……哈尔只不过是和他的绿灯战友们在此前刚解决过一次危机，海滨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所以目前正处于休假状态。 而戴安娜同样如此。事实上，她上个月刚从亚马逊丛林回来…… “我在那儿的一个遗迹边碰到了劳拉·克劳馥，一个好姑娘……以及好战友。”戴安娜在全世界最伟大的英雄们面前愉快的说起那姑娘，给予了极高的赞扬：“如果我是单身，一定会追求她。” “劳拉？”已经和两人互相自我介绍过的白锦惊了一下。 “单身？”正在往白锦面前放果汁的克拉克惊了一下。 “追求她？”不远处有个人沉声问。 众人转头一看，惊讶更甚——那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在绝大多数时候，她是充满危险的……而且，与‘游乐园’气氛极其不合的是，人们一般把她称为“黑寡妇”。 而此时这位一颦一笑都如此动人的红发美人儿正穿着一身店员服装、从冰淇淋柜台后抬起头。 她脸上带着充满亲和力的假笑，温柔而咄咄逼人的盯着戴安娜。 而在这位本该只能说是战友盟友的女士面前，戴安娜罕见的语塞了。 十分钟后，在哈尔、克拉克和白锦祝福的目光中，娜塔莎挎着掉着冷汗的戴安娜手臂，身姿娇娆，揽着那英武的亚马逊公主，潇洒离开。 “……哇哦。”哈尔看着她们的背影，轻声道：“我说，她看起来大概不太高兴，那……” “嗯？”白锦喝着果汁，虽然心情不错却还是保持着自己普通人的人设，偏头看他。 “噢。”哈尔记起这儿还有个和‘超级英雄’不太搭边儿的人，在白锦视线之外的克拉克拼尽全力使眼色的大力明示下，姿态稳重语调冷静的笑道：“那位女士也是我们的朋友……现在看来，她们在谈恋爱。” 白锦并没有任何对同性感情的偏见，她目光温和，沉静的点头：“她们看起来很般配。” ——当然，LOVE is LOVE*。 真正的爱永远复杂而纯洁，复杂在它必是由各类不同感情糅杂而成且无法提纯的，纯洁在它的本质与性别、年龄、容貌、民族等等等等……都不必有关。 “对了，哈尔，”说到这儿，克拉克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你今天又是为什么而来这儿？” 哈尔的动作突然僵了一下，他额头缓缓滑下一滴冷汗……并且意识到，现在，理不是那么直导致气不是那么壮的他，要孤身一人面对“超人”了。 而耳道里的小型耳机一片静默。 通话频道悄无声息。 “哈尔？你怎么了？”克拉克看着他下意识闪躲了一下的目光，皱起眉头来关心的问。正准备暂时离席去再买一杯果汁的白锦侧过头去看他，竟在那阳光之下的小记者眼镜后头严肃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正联主席的影子。 她轻轻一笑，端着杯子悄声离开。 等她去吧台后，这桌上就只有两个人了——那么，哈尔也不是吃素的！ 他沉声一笑：“我们来玩。” 克拉克愣了一下，直觉感到不对：“你们来玩？你和戴安娜？” “是啊，”哈尔泰然点头道，“有问题吗？朋友关系不行吗？说来也奇怪，你刚才怎么想的？难道一起来游乐园的成年人就必须得是情侣吗？” 说着，这英勇的试飞员眼神猛地犀利起来，缓缓扫过白锦的背影又定回克拉克身上，然后慢慢挑起眉头，发出一声音调奇异的感叹： “噢——————” “咳咳咳咳咳咳！！！”克拉克压低声音大力咳嗽起来，有些惊慌的打断了他的话，整个脸颊都开始发红，辩解的语声却是和惊咳的力量截然不同的虚弱：“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尔眉飞色舞。 他看着这强壮、高大且迷人英俊到众所周知的氪星男人，他可真确实是个“Good Boy”。 善良、仁慈、安全、可靠，而且拥有如此令人无法否认的强悍力量。并且，在这一切之下，他还长久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微妙纯真、自己坚韧的道德底线与处世规则，以及对所有人的尊重与爱护。 作为一个能即时观测十几个扇区外世界的人，还能以这样的面貌与热爱对待万物…… …… 多好。 所以他才是“超人”。 “克拉克，作为当之无愧的过来人，我得告诉你……有些时候，面对某些事，别急着否认。”哈尔笑着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饮料离席。 路过克拉克身边时，他顺手拍了拍那壮实到令人只是看看都会呼吸一滞的肩头，虚空对阳光举杯，留下那轻缓低语飘落在空气中。 “人如果把话说太满，想后悔的时候就会显得不太方便。” 克拉克一手扶桌，转身看着他那写满故事的背影。 而晨时的阳光洒伴在灯侠身边，送他渐渐走远。 克拉克若有所思的转回头来，完全没看到人群另一边的哈尔握拳点头，小小的比了个庆祝姿势。 ——我成功了！兄弟姐妹们！我把这个话题绕过去了！！ 而他们都没发现，吧台前的女孩一直有意无意侧目，从价位屏上的反光里看着他们。 白锦听完，笑着转回头，对那很可能也是神盾局来的店员道：“麻烦再加一份奶糖，谢谢。” “好的小姐。”店员笑容可掬，利落的从柜子里抽袋子，场面敬业极了，堪称干一行爱一行的优秀典范。 …… 说来话长，但事实上他们总共也只在这小店待了不到半小时，就一人端着一杯果汁、揣着几颗奶糖出来了。 克拉克嘴里含着奶味甜香醇厚的糖，那是白锦给他的——而他好像藉此想通了什么，连步伐都轻快起来，像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要飘着走。 直到白锦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向不远处的街角。 克拉克“嗯？”了一声，转头看过去，遂脸色一僵：“……” 有时候，你确实无法预测自己会在生活中遇到什么。 比如超人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在作为“克拉克·肯特”和……呃，朋友……一起出来玩时，看到自己另一个身份的肖像版权慈善拍卖售出结果： 乌云一样铺天盖地的一大扎超人气球。 61 第 6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气球。 超人气球。 …… 很傻的超人气球。 白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饶有兴味——或者说，促狭的看了看旁边的克拉克，让本就显得有些局促的克拉克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并因此而更局促了，连目光都有些许闪躲。 直到几个呼吸后，白锦带着笑意道：“我记得你经常报导超人相关的话题？”他才恍然大悟，镇静下来一些，笨拙的扶扶眼镜开始组织语言。 “呃……是，是的。”他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我是写过一些……” 一时间——他其实有点想知道，在白锦眼中，超人是个什么形象。 但令人措手不及的是，这个问题先被她问了出来。 “克拉克，”她看着那些气球问，“你觉得，超人是个怎样的人？” …… 克拉克几乎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面临这个问题。 往日都是他作为“超人”去看世界，或者作为“克拉克”去看世界，而很少有真正需要向人口述他作为“克拉克”是怎么看“超人”的…… 对此，他其实…… ……他其实早就思考过无数遍。 答案是—— “世界不需要超人。” 男人抬起头，看着那些气球，轻声说。 他湛蓝的眼睛映着秋日的晴空，竟也像里头聚散有云。 往日里每次他说这话都会被反驳——“不，克拉克，你不能这么说，超人是个好人、善良的人，他那么强大，而且他救了太多人！”——诸如此类。 他一向不加以争辩，概因人是不能试图说服任何人的，而这次，他也已经做好了被反驳的准备。 “不。”白锦说。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也被反驳了。 克拉克笑了笑，一如既往没想继续这个话题，直到他听到了她的下半句话。 “我想，我是世界的一分子……而我是需要他的。”她仰头侧脸，看着他说，“‘Superman’——他的存在，让我看到了世界最美丽的一寸……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里、在这颗星球的无限可能之中，他让我看到的未来，是最好的那一种发展。” 克拉克僵住了。 他再度深呼吸了一口气，耳根都开始发红。 而白锦也装作没看到……实话说，她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因为讨好或者其它什么。她几乎从不这么做。 她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超人，对许多人而言，他代表的是力量、是威能，更是仁爱、是看顾。 ——但在白锦眼中，他代表的，也是孩子们懵懂时的理想。 或者说……一种，可能性。 在这种无限可能之下，你可以成为科学家，你可以成为宇航员。 你可以成为理想主义者，你可以成为流浪旅行家。 你可以选择拿起地质勘探锤，你可以打开你的天文望远镜。 你可以在路上低头捡起花和塑料瓶，你可以捧起坠落草丛的小鸟，看它从你掌心腾跃而起、振翅飞行。 你可以在蓝天下走，在雨天里跑，在院子里看着彩虹幻想有朝一日要触摸云层。 你可以荡起秋千说自己是一只鸟，你可以期待雀跃的坐上那架飞机，你可以怀抱迷茫与柔软看待这个世界，即使它回应你的不止有爱与和平，还有愁思与叹息。 你可以说：“我是超人！” 你可以说这永远不晚，你可以相信自己和人们的心灵，然后开朗的面对每个周一…… …… ……哦。 最后那条可能是有点难。 尤其对周一需要被生活殴打着去上班的人而言。 白锦想了想，走上前去，笑着问那卖气球的大玩偶：“气球多少钱一个？”说着已经摸出了钱包。 “噢，五十美分一个，美丽的小姐。”玩偶使着抑扬顿挫的语调，咏叹似的回答。 白锦听着那略有些耳熟的声音，没有追究，只是抽出一美元纸币笑道：“请给我两个，谢谢。” 拿到气球后，她牵着它们回到克拉克身边，而他一直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白锦没有和他多说话，而是转到他背后去，抬手拉了拉他的后领，在他配合的后仰下把气球系在了外套的唛头*上。 而克拉克笑着直起身时，却看到了人群对面的两个人—— 康纳？！他正在给布鲁斯的养子之一……提姆·德雷克，递气球？？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不是，问题是，这两个未成年人看起来好像才是正经来约会的那一对儿？！ 他心中震惊、神色一凛，下意识躬身转过去以防那两人看到他，却发现这个高度正好让刚系完气球还没来得及恢复原本姿势的白锦的鼻尖和他相隔不到十厘米。 两人面面相觑，两双蓝眼睛映进了对方的眼里。 三秒后…… “……抱、抱歉！！”克拉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通红的举手虚挡着脸不敢看她，“我，我……” 白锦看着他，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副茫然表情：“嗯？克拉克？你怎么了？” 克拉克听了，试探着放下手来，发现她好像确实没意识到什么……于是场面好像更尴尬了，因为他察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前的行为。 而白锦则是靠近他，表情茫然的探头看了看那个方向：“怎么了？……咦？” 她小声问：“克拉克，那边那个穿T恤的男孩……是不是和你长得有亿点像？” 噢，不。克拉克悲哀的想。他哪是和我长得像，他就是我的一半克隆人………… 而对此，他脑内瞬时回顾了一遍此前他和白锦的对话记录，更悲哀的意识到，他说过自己是独生子女。 而他也不太想在这件事上撒谎，毕竟康纳早就切实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好孩子—— “……他是，我儿子。但我和他并不一起生活……”克拉克低头看着这个又和自己几乎是紧贴着的姑娘，这次他没再逃跑，只是动了动嘴角，压低声音苦笑着说：“而他旁边那个，是我另一个朋友的儿子……” “噢，”白锦扶了扶自己现在只要出门就绝不离身的眼镜，点头道：“他们是不是在约会？” “呃……” 克拉克也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提姆已经在一个角落里拉着康纳的领子亲上去了。 “……现在看来，好像是的。”他惆怅的承认，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算是谁家的猪拱了谁家的白菜。 而白锦依然面色如常：“他们看起来很喜欢对方，这很好。” 她平静的反应甚至让克拉克有些更惆怅了，或者说，带着微妙的失落：她为什么…… “就像此前那两位女士一样，人生在世，要爱怎样的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不知为何，白锦突然把话题扯回了半小时前：“一个人可不可爱，本质和性别、身材、容貌都无关，纯粹就是性格与品格问题。” 对此，克拉克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听到了白锦下一句话：“——但这话也有例外……比如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我都觉得你挺可爱的。” 说完她就牵着自己手里那位Super Balloon Man哼着歌走了。 徒留肯特先生僵在原地，一直通红的脸色半天没能平复下来，差点连走路先迈哪条腿都忘得一干二净。 62 第 6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看着前头正在把气球往自己大衣袋扣上系的白锦，克拉克平复了一下那在他自己的感知中几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直接把康纳和提姆的事抛在一边，快步赶上前去问：“呃……安娜？你、你刚才……” “什么？”白锦没有回头去看他，扬眉笑着问。 而克拉克—— 噢，克拉克竟没问下去。 他只是迈开那大长腿快步走着，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跟在白锦侧边，同时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偏头看她。 当他那双好看的蓝眼睛睁大了，然后一直注视且只注视某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狠得下心忽略他。 白锦同样如此。 她的脸色甚至也开始泛红了，心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自作自受感，尤其那可爱又可恶的家伙还偶尔会轻轻笑两声，这让她更是额头上都有些冒汗。 ——天啊。她想。 这么大的心跳声，肯定被他听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指着不远处一个项目：“走！我们去玩那个！” 克拉克“嗯？”了一声，转头看过去。 …… 三分钟后，白锦坐在儿童旋转木马上，给窘迫的屈着腿的克拉克拍了张照，笑着加入收藏列表。 两个加起来六十岁的家伙，安定的缩着长腿，看着最多也就六岁的孩子们笑着在旋转木马上喊叫。 白锦原以为这样能制住克拉克，结果过了一会儿，这三十六岁成熟男人好像开始放弃治疗了，快活的笑着仰头展开双臂。而白锦也笑着靠在了上头伸手作白鹤展翅状，两个只要想的话飞比走还勤快的超人类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在意形象了，任由超人气球跟在他们身后飞扬——场面十分成熟，非常成熟。 成熟极了:D 直到两人下了旋转木马，克拉克侧身让过匆促行人，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这真的，天啊……我上次这样还是在七八岁的时候！” 白锦也让完人，笑着问：“那下一个，我们去玩什么？” “嗯……”克拉克看着她，慢慢眯起眼睛——促狭的笑起来：“鬼屋？” “……嗯？”白锦呆了一下，想想那黑暗环境，不由得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丝毫不惧，只是笑着看了看不远处的鬼屋入口：“好啊！” 克拉克一边脱下自己还挂着气球的外套一边笑：“嗯哼？你很勇敢嘛——” 白锦却只是看着他——然后笑容更大了。 ——他那褐色厚布外套里穿的，也是一件贴合身体曲线的白色高领毛衣。 不仔细看的话，两个人简直像是穿着情侣装一样。 “我甚至要怀疑，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穿了什么。”白锦挑了挑眉，也脱下呢子大衣，让线条修身的毛衣和金色毛衣链都更清晰的出现在克拉克眼中。她一手揽着自己的大衣，一手伸过去揪着克拉克的毛衣下摆，仔细看了看，还好奇的揉了揉——“料子也差不多，都是羊绒。”她说。 这一刻，克拉克那健壮漂亮的整个身体都僵直板正了起来，他轻轻吸了半口气，没敢做出什么反应。 还好白锦只是揪着那一边掖进裤腰的毛衣，看了看材质就放下手，去看鬼屋门前排队的人群了。 克拉克在她转过身后长出一口气，飞快把毛衣整个下缘全掖进去，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点没话找话的问：“现在我们就去吗？” “当然，否则等下午的话，人大概会比现在还多。”白锦示意道：“我们走吧。” 当他们一起走向鬼屋门口时，不远处有个小摊贩按住了耳麦，低声道：“正义的那位和他女友去鬼屋了。” 而一直尽职尽责穿着玩偶装卖气球的鹰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轻松的长呼道：“看来他今天更想休假。” “是啊——他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又为什么在这里。”那小贩说，“但是……我说，黑寡妇，你是不是过分了？” “有吗？我可是打过报告的。”站在一辆冰淇淋车里忙前忙后的黑寡妇笑着反问：“在任务不那么紧急的时候，我和我们的强力盟友对话——有问题吗？” 一直坐在她摊位上的戴安娜侧身靠在柜台边，这会儿正一手支脸一手捏着个小小的黑色蜘蛛模型把玩，闻言仰头笑着看她，完全没有要说两句公正话的意思。 你们这根本就是在公费谈恋爱！快银话头被堵回来，气得哼唧了一声。 ——神奇女侠，你就宠她吧！ “现在想想，这游乐园里的‘Super Human’也太多了。”快银边（在他眼中完全就是龟速的）快速给商品预打包边嘟囔着，“而目标只是个……” “噤声。”鹰眼说，“他们会藏在任何地方，近百年来，一贯如此。” 快银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再说话。 看起来好像没人发现他们曾交谈过。 但很显然，也没人发现鬼屋门口队伍里的克拉克动了动耳朵——不着痕迹的瞥了一圈周围，微微侧身挡过白锦的身影。在她疑惑的抬头时，温和的微笑着提前问：“怎么了？” “噢，”白锦想着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说：“没什么。” 匡扶正义当然重要，但人要学会相信其他人——比如那些同样身经百战、甚至经验更加丰富的英雄们。 他们不会让你失望。 而在这种没必要一定要自己出手的情况下，很显然，陪伴自己想陪伴的人这件事，分量要比那些糟心事儿更重得多。 更何况，天顶上的圣鸽可一直看着这一切呢。 …… 排队到了时候，两人为了一起进去还特地让一位女士先跟了上一队，然后做了下一队的队首。 为了保持恐……我是说，良好体验，这鬼屋一队玩家只有四人。 等这一队出发时，服务员尽忠职守的保持着微笑拉开封锁条，恭送他们进了门。 而白锦也在进门自我介绍时看到了后头那两个人—— “……彼得·帕克？”她愣了一下。 彼得也愣了一下——鉴于克拉克的体格实在太大了，他一直没看到她那亮眼的头发。 挽着他手臂的女孩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彼得在鬼屋门口都能碰见熟人。更妙的是，彼得和白锦打招呼：“噢！真是太巧了，怀特小姐！”的时候，克拉克同时也转过头，‘诧异’的问：“彼得·帕克？” 彼得更惊讶了：“肯特先生？” ……合着在场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格温·史黛西扬起眉头，感到了一些人生的知识盲区。 63 第 6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四人领了手环，一边往里走一边互相介绍了一遍，而彼得·帕克关于那天斯塔克工业园霸凌事件的介绍，也让格温看克拉克、白锦两人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那么，”格温眨着大眼睛问，“二位是在谈恋爱吗？” 克拉克倒抽一口冷气：“呃这、啊…我……” 他转眼幅度极其微小的偷偷看了一眼白锦，道：“……我们只是朋友。” 白锦侧目看了他一眼，笑着向格温点头：“是的。”至少目前如此。 “哦——！”女孩之间的心有灵犀让格温恍然大悟，她在彼得茫然的目光中动了动眉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四人面前的三条岔路问：“现在，我们走哪边？” “你觉得呢？”白锦和克拉克同时问对方。 在彼得顿时眼神死的目光中，两人沉默了两秒，又异口同声的说：“中间吧。” 这次格温也差点没保持住表情管理。 看人家这默契——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彼得。 彼得：？ 一只茫然的蜘蛛侠心疼的抱住了自己。 最后，四人直接决定走中间那条道路了。 事实上，两人之所以都说“中间吧”，正是因为他们都感觉得到，中间这条路线是最多人去的。 不过这里的探索流程不算长，所以鬼屋里留下的人也不算多，四人小队完全可以保证游览体验。 就这样，在外人眼中，超人、安娜·怀特、蜘蛛侠和格温·史黛西一起进了同一间鬼屋，准备开始他们的……呃，探险之旅。 这之中，即便是看起来最年轻的格温，也是一位警察局长的女儿，而且，在可观测的某些宇宙里，她也不是个普通人。 而安娜·怀特…… 因为提姆来了这里，而一直时不时看看卫星监控的蝙蝠侠看着这么一幕，缓缓伸手揉了揉眉头。 实话说，他很怀疑这个金发的中俄混血儿也有什么大问题，但她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和克拉克相差无几，简直令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生活在纽约这种地方的年轻人。 而现在，他知道，这间游乐园里藏了一群正在挖掘什么东西的家伙。 那群人的人员组成十分复杂，圣殿骑士、九头蛇、刺客联盟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此前没挖到过和它们有什么联系的其它组织，以及一些……超级反派。 蝙蝠侠看着监控，沉吟数秒。 虽然安布雷拉和阿布斯泰戈正在被以韦恩集团、卢瑟集团、斯塔克集团、沃辛顿工业、奎恩工业等龙头为首的资本联合分解，乃至连X教授控制下的某些产业都来插了一手——毕竟这两块大蛋糕着实使人眼热，他也需要给泽维尔学院挣维护费——但圣殿骑士也不是吃素的。 在这样不讲武德的围殴下，声名尽丧的他们竟还是艰难的保留了一部分资产，并毫不犹豫将一切架构打碎重组，势力触手尽数分散隐藏，连神盾局都没能对此追挖出太多信息来。 对此，尼克·弗瑞的表现是—— ——脸色很差，并屏退左右，给一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因为这几乎就证明了，他手下的确有为数不少的……‘别家的人’。 如果连神盾局都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被潜伏了的话，那这世界就确实是要变天了。 沉思过后，蝙蝠侠手速奇快的拨通了超人的通讯频道。 刚在瞭望塔值过班、手头一堆事务、亲儿子正在离家出走、新养子对罗宾位置毫无感觉且更想继任神谕、顺手拨一下卫星监控关心关心三儿子竟直面其出柜现场的老蝙蝠，冷酷无情的决定——还是打扰一下老搭档的日常生活罢。 反正他现在不打扰，待会儿也会有人打扰的。 更何况平时克拉克也没少打扰他。 …… 听到蝙蝠侠针对他的定向波频通话时，克拉克心里猛地泛起一丝惆怅。 而更令人惆怅的是蝙蝠那毫不迟疑的声音：[超人，你7点方向地下四百米有些小问题，复仇者联盟正在查看，但据我所知的情报来看，他们可能无法保证部分人的安全。] 这意思就是说，他随时可能需要离开。因为他不可能在知道的情况下什么也不管。 更不可能把他身边的姑娘，一个人丢在一片可能有危险存在的黑暗里。 黑暗中，克拉克脸上原本爽朗开心的笑容，凝固了。 场面像极了白锦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 两分钟后，白锦饶有兴味的笑着，站在鬼屋外的长椅边，看着克拉克尴尬的样子。 实话说，她就算是进了鬼屋也不会暴露身份，因为她的发光体质需要她临场调动光能或情绪大幅波动才会‘发作’。而此刻，她更好奇克拉克是因为什么才决定临时返回的。 而克拉克也正想着自己要怎么解释，毕竟是他提议的“去鬼屋”，可突然反悔的也是他。 “抱……抱歉……”他心虚的说着，正试图组织语言，耳边却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需要离开一下，安娜。”他说，“我……” “去吧。”白锦说着，顺手接过他手臂上挎的外套，笑着回答：“如果有什么急事，那就去处理吧。” 克拉克顺着她抽衣服的力道松开手臂，看着她抱着两件外套坐在长椅上，深呼吸一口气。 “……好，”他说，“还有……谢谢。”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白锦看着他穿着白毛衣、深色长裤和短靴的背影，一手托着下巴，歪头眯眼笑起来。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从他脱掉外套开始，周围就总有那么多人在看他？ 而不远处的戴安娜和几个特工一起坐着黑寡妇开的游览车，同往那方向而去。 在看到人群中克拉克的身影时，亚马逊公主下意识转头，远远看了白锦一眼，然后也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依然穿着员工制服的黑寡妇头也没回，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问。 “没什么，只是看到美丽的画面，想起了一句台词……我是说，一部中文话剧的台词。”戴安娜看游览车正转向人迹较少的地方，边脱下自己的常服露出神力战甲，边看着黑寡妇轻声道：“‘我眼睛里带着爱情——就像脑门上带着奴隶的印记’。” 64 第 6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克拉克从未想过，自己年过三十，还会因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二岁的女孩而感到心动与……愧疚。 爱情？ 这是在他十六七岁情窦初开却最终与拉娜·朗分手之后，就再也没认真思考过的事。 而他至今都不能彻底分清，当年他对拉娜微笑的原因，究竟是爱情，还是认错了的友情。 …… 此刻他已经换上了那身制服，在云天之上俯瞰城市，尤其这家游乐园。 以这样的角度看世界，虽然不能确保看到人们的心，却也总能更清晰的看到每一寸物质的细节。 超人看着游乐场，以及那个坐在椅子上正在从兜里往外摸耳机的女孩。 然后，他有些艰难的转开眼，让自己注视那片地下四百米的挖掘地。 此前他的超级听力已经告诉过他，绿灯侠又临时被召唤去外太空了，这座游乐园及其附近只有几支神盾特工小队、复仇者联盟的三位特工和一个可能得算家属的神奇女侠。 而那特工里居然还有个可能来自变种人一方的年轻人，在他们的交谈内容中都能听出来，他甚至连对队友的称呼都如此生分。 实诚点说，超人真想不太明白弗瑞为什么要派这么个小队来这里，但那位神盾局长的思路一向是他这样充满良心的人所搞不懂的，所以他只是想了一个正常呼吸的时间，就把这条思绪断掉了。 然后，他就开始发呆。 是的，发呆。而不是立刻介入战斗。 刚才他临时离开是因为听到了枪声，但等他换完制服时，蝙蝠侠却喊了他一声：[等等，那里暂时没有人员伤亡，先别靠近。] 而他也用透视眼看过了，结果的确如此……枪声的来源，只是一个来自刺客联盟的男人警告了一下圣殿骑士而……已……？ 超人猛地皱起眉头。 …… 或许不是那么众所周知的众所周知，他拥有超级大脑，所以他的记忆力很好。 而这里要加入一个条件：在这个时代，美国队长是被官方当作精神象征来深入基础教育宣传的，虽然克拉克很少崇拜什么人，但关于美国队长的故事，他也记得滚瓜烂熟。 而当初把美国队长从冰海里捞起来之后，他更是抽空去了一趟美国队长的纪念馆，又看了一遍和他相关的老照片。 而现在…… 超人一手放在自己耳边，打开耳麦道：“蝙蝠侠，我想申请和复仇者联盟的美国队长连线。” 蝙蝠侠一边操作提交申请一边问：[发生什么了？] 而另一边立刻进了频道的美国队长也有些疑惑：[超人？怎么了？] “我在纽约郊区的‘欢庆’游乐园下隐藏的刺客联盟成员里看到了一个男人，他戴着一张全脸面具，但那对我的透视眼没用。”超人说，“那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时间并没有让他老去。” 频道里响起清晰的瓷杯破裂声，还有背景里来自钢铁侠的惊呼：“噢cap，你怎么了？！你终于老年痴呆了？？” 而那刚从沙发上猛地挺身跳起来、连咖啡杯都没拿稳的金发男人，却是脸色苍白双眼泛红的看过来，哑声道：“谢谢你，超人………托尼，我要去‘欢庆’游乐园。” [……]蝙蝠侠在频道里深呼吸一口气，从脑子里过了一圈当初自己还在刺客联盟学艺时的记忆，然后锁定了一个目标：[你说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斜背着两把刀？] “是。”超人回答。 而美国队长则是忽然提声急问：[你见过他是吗？蝙蝠侠？他现在怎么样？] [如果是说‘巴恩斯中士’的话，我想不能算好。]蝙蝠侠说，[因为他现在不是巴恩斯，而是刺客联盟的‘静默’……据说当年他被带回刺客联盟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他们看在他那身制服的份儿上把他泡进了拉萨路之池，而因为一些原因，他复活后的状态与他人不太一样：他的记忆并不混乱，只是像被冻结了一样彻底沉了下去，而且一直没能恢复。] 蝙蝠侠沉声道：[当年的我，曾从他那儿……学到过一些东西。而就我那段时间的接触感受而言，他是‘静默’，而不是‘巴恩斯’。] …… 蝙蝠侠每说一句话，正在上飞机的美国队长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而超人远远听着他几乎要失律的心跳，有些不忍，却也明白——既然这一切开始浮出水面，那所有相关人员，就绝不能逃避直视它的命运。 ……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间里，神奇女侠和黑寡妇已经接近某处隐秘开掘的通道口了。而鹰眼和快银则一直没刻意去靠近，只是各自换了身衣服造型，在不远处观察周围有没有疑似敌人的家伙放风。 而超人则一直观测着地下。 一旦出事，他就会立刻飞下去，保证灾祸不至于蔓延到普通人身上。 这所遗迹看起来像是来自印第安文明的存留。 早在五月花号抵达这片丰沃土地之前，这里早已发展起了一个兴盛、美丽、富饶且多元化的文明，它当然有这样的能力。不过除此之外，超人还看到了一些不明能量……通过往日里他和这些神秘侧接触后得来的经验判断，那似乎是来自美洲传统信仰的力量，在美洲本地这个主场里，它不可小觑。 从美国队长和他搭档的遭遇，到印第安遗迹的遭遇…… 这世界有时候的确充满讽刺力。 “有时候，充满道德的人在部分不那么道德的人眼里，反而是伤害、压迫与发泄恶意的对象。而如果这两者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事情的发展就总会被导向一个令人痛苦的结果。”超人轻声说。 [……]蝙蝠侠没有说什么“令人惊奇，你居然明白这个？”之类的话，只是淡淡道：[在一个失序的事件中，无力的道德正是最大的软肋。] 一时间，超人想起了很多事：自己经历的、蝙蝠侠经历的、正义联盟经历的、超级英雄群体经历的……乃至于所有人经历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忧愁且悲悯，一如每次他记起生活最原本模样的时候。 或许罗曼·罗兰的确说得对，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本质的情况下仍热爱生活。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Hero”，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即使那很难。 …… 其实有些时候，人们并不能足够正确的评估超人类的力量。 比如…… ……“超人”。 很多人不知道，在‘保护’这一作用上，超人的生物力场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在保护自己，而是保护这个世界、这颗脆弱的星球。 冰冻呼吸不能出力太大否则地球可能突兀迎来新冰河世纪。 出拳的时候尽量不要引发音爆，尤其是在城市里。 热视线要精准控制威力，以防击穿大陆架，或者造成严重地形变化。 连使用超级速度都要注意调整生物力场，否则一次高速移动就可能掀翻一座平原、震开的裂谷可从西海岸蔓延到东海岸，而狂暴气流将无所管控的席卷半个地球，以至造成末日式的灾变。 超人和很多超人类，都不太一样。 这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于他而言，发挥力量是从婴儿期开始就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的成长是伴随着孤独与痛苦的，当他抱起一个人时，需要考虑的事其实与捻起一颗葡萄相差无几—— “怎样让目标不受到伤害？” 万物于他而言太过脆弱，以至于他需要将超级大脑绝大部分计算力与相当程度的意志力，都挪去用来思考“对这样事物而言，我要怎样发力才能不伤害它？”——这种对大多数人而言毫无意义、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的事。 不是说别人就不想保护身边事物了，而是……他、还有其他一些和他同等级的人，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对他来说，几乎一切物质都像是一层脆弱的糯米纸，而他就是那长河化身。 只是道德与仁爱是他的手套，身边的亲人朋友是他的剑鞘。所以，很多时候，即使他对这世界上某些现象感到了痛苦与不理解、因外界对他的反馈而受到了伤害，他也不会长久去思考它们、或者出手大范围制止某些行为。 因为，他的行为彻底失控的后果，太严重了。 只要他想……那么，摘下手套，轻轻一碰…… ……世界就会变成一个，谁也不想看到的模样。 65 第 6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次，白锦知道克拉克在天上看着自己了。 因为圣鸽就在不远处的云层里。 蝉和黄雀都是我！想不到吧！ 下一秒，她再次在心里唾弃了好像不太成熟的自己。 实话说，她不是没发现自己的性格好像发生了改变。 这改变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她身在此山中，而外界又无论对哪个她都不熟悉而导致没有相关反馈……所以，她并没能快速察觉这偏轨痕迹的存在。 虽然人活在世上，是不可能永远一个样且毫无变化的，但实话说，此前面对那重重疑云，她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改变是否藏着什么猫腻…… 但现在，她开始放下顾虑。 ——她对自己充满了自知之明……从不觉得自己能重要到让至高上帝和《天选》的大神来刻意算计。 那么，现在，最不可能的就是可能的…… …… 白锦看着地面，垂目沉思。 【能有这待遇，我到底得是干了什么啊？？】 而且，那封信上说的是“救世主之一……” …… 【那帮混蛋又干了什么？！！】 选帝侯，开始回忆自己的编年史，试图给这一切找个理由出来。 未果。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最多就是在新资料片开启时作为玩家军团指挥官之一、带着星球作战阵列去远征的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让真实存在的“神”那么在意。 而且，还有个疑点是…… 白锦抱着两件衣服，仰头往后一靠，在耳机里悠扬的音乐声中正儿八经发起了呆。 ——如果游戏世界是实际存在的，那么，“神圣仲裁者”这个职业应该也是客观存在的。 当初提交设计案时，她给出的职业叫“仲裁者”，没有“神圣”这个前缀，但成品和她的设计其实相差不算太多。 不过四转职业——尤其是正向类四转职业——普遍都是五个字的名字，白锦还以为官方就是硬给它排个队形…… 那么，在这里，其实一次出现了两个大问题。 一、当初的她为什么会突发奇想一气呵成的做这么个设计案？ 答：放开点思路，或许是冥冥中自有感应。 这个问题暂时找不到答案。 那么，我们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二、神圣仲裁者在背景故事里的非正常职业定位，可不是正信徒首领、天界使者这种角色…… 事实上，除了神圣仲裁者之外，四转正信徒职业，全都是“xx天使”。具体称呼如何，是精确到职位的。 而神圣仲裁者这个职业，也从不该被释作“代神圣而仲裁者”，而应该叫…… ……【仲裁神圣者】。 这是个全圣所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听闻的职业，它的成员只在审判所与职业所属的“忏悔之庭”出现。 而审判所所有人都知道，最初的神圣仲裁者，就是最早的弑神者！ 这个职业的历史，官面上说是“神子下界，见人间悲惨，遂诘问上主、逆反大神。”，其实就是“反正我们寻思神也就是强点的人，还老任人遭这罪，何不反了祂算了！”…… 在远古战争历史资料中，这个职业人数最多的时候也才不到千人，而发起对父华丽的叛逆之后更是就剩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好家伙，别人喊着一斤鸭梨咔咔就把自己爹砍了，你们喊着塔塔开咔咔自己就被砍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尴尬，但神圣仲裁者本质着实是极其之武德充沛。 在游戏主线剧情中出现过的神圣仲裁者NPC极少，少到正面出场的甚至只有两位，而且还都戴着面具。 一位出场把一新生邪神给扬了，一位出场把一为了审判邪恶而波及无辜人类的自家天使给扬了。 很好，活脱脱一个脑后有反骨，白锦当初看剧情看得一脸震撼，着实是沉思半晌为何“大神”还能由着这个职业继续在审判庭做事…… 当时她还想“大概这就是大神吧”，然后轻飘飘放过去了这个问题。 但现在，问题又因为这个设定而回到了最初。 【既然那个世界真实存在，那么，“Savior”们究竟是起到了什么作用，才能让被反复叛逆过的大神都不计前嫌寄信过来？】 而那些她每次转职都会见到的信，又代表着什么？ 她很清楚，她的每次转职至少在她自己的感觉上都是出自自己意愿的，而且那个宇宙本质规则不允许外显的神秘力量存在，她不可能受到了什么精神层面的影响…… 白锦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信息太少了，她需要更进一步探索光能的本质。 当然，这不是什么难事……这种力量不要求主人必须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才能修行。 只要能保持心境平和、或者保证解决所有让主人心境不平和的问题根源，它就会渐渐与她更加互相理解。 更何况，“光辉之子”的体质已经决定了，她与光不可分割。 或许有朝一日……这种万势由心的力量，能让她看清一切的真相。 在此之前，不用着急。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 她现在，正在苦恼什么？ 超人有些疑惑。 即便时刻关注着遗迹，他也能听到那惆怅的叹息。 很显然，她在苦恼着什么。 但他不能放松警惕转过头去，因为此刻，他一个失神就可能是人世一条生命的动摇。 不过…… 超人听着鸟翼扑扇声，笑道：“你来了。” 一个温暖且源源不断的能量源降临，但没有选帝侯那标志性的声音。 幼鸽落在他肩头，没入看似柔软的卷发里，远远看去竟好像是他头上顶了个小小的金色光环似得。 “圣鸽，你说……”他自言自语着，“我的姑娘，她在苦恼什么？” 长椅上的白锦双眼猛地睁大，被这称呼猝不及防惊到心脏都快漏跳一拍，一股热意涌上头顶。 “……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超人听着她陡然快了一下的心跳声，忍住了回头的冲动，轻声问圣鸽，“你能帮我看看吗？” 圣鸽沉默两秒，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脸色通红的主人，又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这个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笨蛋的家伙那随风摇曳的小卷毛，不由自主啄了它一口。 “……？”超人有些茫然，下意识想扬起眉头睁大眼睛看看这只小鸽子。 而圣鸽依旧稳稳蹲在他头顶，八风不动的“咕咕”了一声。 超人感受着那温暖的力量与平静的感觉，应了一声：“哦，没事啊，那就好。” 这回，茫然的人就轮到脸还红着的白锦了。 ——这位先生，我都只能通过心灵感应来得知圣鸽的意思……你呢？你是听懂了个啥？？ 66 第 6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其实在他们之间，有些事早已不那么隐蔽了。 毕竟他们之间，那超出正常情况的微妙吸引力，是实打实存在的。 克拉克当然也曾思考过“安娜·怀特”是不是和来自异世界的选帝侯有什么关系，或者和他一样得到过选帝侯赠与的力量之类。 但他们都不是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也不是不尊重对方隐私权的人。 不过，他也确实早排除掉了“安娜就是选帝侯”这个可能性，毕竟她的生活痕迹实在太过完整。 选帝侯的人格完善，她给人的感觉与她的力量浑然一体，这就排除了类似“受赐神选”、“权威代行者”之类的身份。 而安娜此前的人生中没有任何属于超人类的表现，心态和对某些问题的思考方式也很“正常人”，和选帝侯那一点也不神秘的神秘侧风格相距甚远。 并且，对这个世界而言，选帝侯也是个“天外来客”……而安娜·怀特却实打实是这世界的住民。 ——她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最多也就是和选帝侯有些联系罢了。 当然，或许这联系不像他想的那么浅薄，但如果想找选帝侯本人交流些什么，直接去纽约上空找圣鸽可不比和安娜说这个方便多了？ 于是，一切就这么静静地、自然的延续了下来。 谁也没有刻意试探，谁也没想刻意说破。 在克拉克眼里，安娜实在是个渊博且幽默的姑娘，虽然有时候外表看起来有点冷，但本质上却是心怀正义、仁善体贴的好人，和他十分投缘。 更何况，论起冷，有谁能比他那十年老搭档穿蝙蝠战衣时更冷呢…… 尤其是这些年来，他热衷于趁对方带着罗宾夜巡时，提着好吃的在哥谭建筑物上吃夜宵。每次被抓到时，那冷酷无情的眼神都让他觉得自己要挨一顿氪石拳了。 ……当然，目前为止他确实还没因为这个被氪石打过。 而和“安娜”之间的交流与互相了解…… …… 开始它是互相吸引。 后来它被养成了一个习惯。 而现在，它是一种生活方式。 …… 在圣鸽看到美国队长的时候，白锦也‘看’到他了。 他一脸沉重，刚从复仇者联盟的飞机上下来，旁边还跟着个同样脸色凝重的钢铁侠，这让白锦有些惊讶——此前超人通知对方的时候，圣鸽还没飞到能听清他声音的地方。 这让她开始提高警惕了：为什么美国队长会这样匆促的赶来？下面的遗迹要发生什么事了吗？但遗迹里那些潜伏可能已有上万年的能量，明明就没有什么异动。 是的，那些能量绝对历史悠久，而且让白锦对它有一种微妙的好感，虽然这种好感并不明显，大约只是先天好感度为正数的水准……但在美洲这个原始宗教信仰极其多元化、而且从能量层与灵性层来看随处可见负能遗存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个极其少见的情况了。 而那力量虽然早没有了原主人的灵性存留，却还是打着它深刻的印记：Kukulcan（库库尔坎）。 而在那之下的更深层，还有另一个名字：Ketsalkoatl（魁札尔科亚特尔）。 这是中美洲古玛雅人的信仰对象，曾在中美洲一度掌太阳神权的“羽蛇神”留下的遗迹。 这里是西海岸，离海岸线极近，而在传说中，这位最早存在于奥尔梅克文明的神祇最后就是渡海而去……等等。 祂渡太平洋而去了？ 那祂得是渡到哪去了？？ 白锦陷入沉思。 三秒后，她选择放弃思考。 在场其他神盾局相关人员早已接收到信息了，就连正在深入地下、开始被隔断电磁波传递而与地面上断绝联系的那些，也被临时派下去的专员投递了信息。 “队长来了？”黑寡妇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严肃起来，“有新情况？” “我们也不清楚，但队长好像很着急。”对方说。 思考过后，黑寡妇和神奇女侠并没有撤回地表，而是继续往下去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而地表上的美国队长则是二话不说直接往入口里进，焦急到如同背后有什么在催、眼前有什么在引。他大步奔跑着，好像他慢一步，就要像七八十年前那样抓不住坠落的兄弟……也抓不住过往的深情。 天上的圣鸽看了，轻轻用翅膀拍拍超人，然后振翅飞下云端，化作流光消失——并于队长没入黑暗前出现在他身边。 其实，作为光能聚合体，圣鸽飞行是不需要扇翅膀的……更不需要把头拧成螺旋桨。 它只需要作为一道光在空间中移动就可以了。 之所以扇翅膀，主要是一种仪式感。就像白锦在明明可以靠光能感知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选择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这样，她看到的才是属于“人”的世界。 虽然这样的做法在信息接收上其实有些低效，而且如果她想的话，身为这个宇宙唯一的“光辉之子”，她看到的世界也会与所有人都不同…… 但……你知道的。 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 它就是你确定这一切意义的锚。 而现在，圣鸽就充满仪式感的又蹲在了美国队长头顶上，雪白羽翼再度和他头上的耳翅交相辉映。 它不会说话，但它会让需要帮助的人，来得及对他们爱的人说每一句话。 无论是作为“信鸽11947”还是作为“圣鸽”，它从来不放弃每一个为众生传达希望的可能性。 此刻白锦正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听歌。 她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但并非如此，她只是在看圣鸽的视角。 圣鸽刚才做下的决定，是没有被她施加影响的结果。 这是它第一次展露出如此强烈的主观能动性。 而在白锦的感知中，这只是为了…… ……“传达”。 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比如它在它的故事里死前那残破不堪的羽毛，还有它这些日子以来坚持不懈在纽约上空巡逻的样子。 她忽然明白过来了，这只小鸽子，它不是没有情绪、也不是没有主观意愿，毕竟它也是拥有完整自我的。一切生物只要对‘自我’有了认知，就会有欲望与冲动，有它们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 而圣鸽，这只看似乖巧、日复一日遵守命令的小鸟，它当初能打动“神圣仲裁者”从而有幸成为世间唯一‘进入那浩瀚光能之中却还长久保持着自我’的生物，并不是因为它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 而是因为，它有着强韧的意志力，与为某个理想的、不伤害外物的目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精神。 那正是人们常常致以称赞、却很少能在社会环境下见到谁真正意义上拥有的，“纯粹灵魂”。 67 第 6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羽蛇神其实是个善神。 与大部分原始信仰截然不同的是，祂极其罕见的厌恶杀戮、拒绝血祭与活祭。 而且，祂代表的是晨星、知识、法律与丰收，如果神能被打标签以检索，那祂从头到尾写的大概都是“我是个好神”。 只可惜这位善良、富裕且赐众人丰饶的好神，最终却在失望与痛苦中离开了人群。 在黑暗之神的阴谋诡计下，对混乱人间彻底失望的祂烧毁了自己的宫殿、埋藏所有珍宝、收回自己的权威以致世间荒芜。 然后，祂昂然置妖神邪神的无理要求于不顾，乘自己那海蛇拖拉的金色巨船，回祂的故乡“特拉巴兰”去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座遗迹很可能正是羽蛇神“埋藏珍宝”的地点之一。 难道这些人就是来找那珍宝的？ 否则实在很难解释，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刚被群殴过一顿的时间点选择顶风作案…… 对这帮人来说，世上哪有什么头铁信仰坚，无非只是见利动邪心罢了。 在圣鸽的感知中，美国队长的奔跑速度很快。 钢铁侠并没有跟下去，他实在不适合在那样的密闭空间作战，毕竟钢铁战衣如果在岩洞里开起火来，一个不小心大家就要从分生死变成共患难。 不过他也没闲着，而是做了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 具体表现在于……大约二十分钟后，游乐园就姓斯塔克了。 但鉴于天上还有个本事不小的热心游客在关注这一切、太大的动作又可能惊动敌方导致不必要的人员伤亡，钢铁侠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疏散人群，只是叫园方在远处开始举办一些吸引眼球的活动，以掩饰自己等人的异动。 这样的行为明显超出了弗瑞的预料，没过一会儿他就拨来了电话。 而托尼并没有给他什么取得主动权的机会，劈头盖脸先骂了他一顿：“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派普通特工来处理这种情况！” “你也是普通人，托尼。”弗瑞沉声道，“而且，那里头有我的人。正常情况下，黑寡妇她们抵达时，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 托尼简直要气笑了：“你的人？什么人？那里头有六十多号训练有素的杀手！” “一个是队长的老战友，还有另外一个……我只能说，不知道他的称号是你们的好运。托尼。”弗瑞道，“你呢？你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做出计划之前都不查查看吗还问我什么情况？！”托尼脸色铁青的低吼道：“超人发现刺客联盟带队的‘静默’是巴恩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巴恩斯中士！” “队长现在已经快疯了！谁也不可能拦得住他！” 只是一瞬间，尼克·弗瑞的脸色就变得比托尼还青了。 因为他想到的比托尼更多…… …… ……靠！！ 弗瑞当机立断抄起另一个通讯器打开通话：“计划更改！不要妄动！” “尤其尽量不要对刺客联盟的领队导师动手！！！” …… 达姆弹·杜根眉头紧锁。 他扮成了个九头蛇士兵的模样，穿着一身谁也不会想知道它前主人现在模样的制服，在角落里查看那些具有强烈阿兹特克文明特征的装饰，看似认真仔细的搜寻着什么。 但事实上，他是在听着自己特制的耳机里，那些不被电磁干扰所困的通讯内容。 ——不能对“静默”下手？ 为什么？这不符常理。难道他是个什么“Key person”？但在之前多年来偶尔接触到的刺客联盟情报中，可从未提过这点。 隔着护目镜，他和旁边扮成了圣殿骑士的战友不着痕迹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暂时压下了一丝杀意。等弗瑞解释。 “他是巴恩斯！” 杜根瞳孔陡然放大，好悬没条件反射怒喷一句“你tm在逗我？！” 但令人悲哀的是，他和他旁边的战友比谁都清楚，弗瑞绝不会开这种玩笑。 于是，他们维持着自己平静的表象，依旧一言不发。 而弗瑞扫过一脸不耐挂断电话的钢铁侠给他发来的情报文档，焦虑道：“巴恩斯现在处于失忆状态，而队长已经下去了，其它的你们明白……” 是，我们tm的当然明白。杜根嘴角一动。 这短短几句话，词汇虽少，信息量却足够多。 而且，它代表的意思可不是“目前最好不要动‘静默’”……而是“如非必要，绝对不能动‘静默’”！ 这一片区域搜查完了，趁九头蛇小队长调人换岗的时间，杜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座黄金高台边缘的“静默”。 和当年的巴恩斯相比起来，“静默”的体格要更显得肩宽腰窄刚劲有力，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戴上兜帽，半长的棕黑卷发束在脑后，脸上扣了一张无细节的苍白面具，除一身作战武器外还刀柄向下的交叉斜背了两把刀，一副专业刺客的样子。 而此刻，他正低头看着黄金高台里头的什么东西。 具体的杜根就看不清了，他只是转回头去，暂时押后了发难时机。 而他心里也理所当然且不由自主的掠过一声招呼——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新时代里，居然都快聚齐了啊。 但那些年的我，可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你们…… 果然，没有什么比时间更有说服力了。 时间不必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 …… 美国队长和黑寡妇、神奇女侠三个人躲在高处一根石柱后。 两位女士认真评估着敌人的作战力量布置、用默契的眼神与手势交流高效击破方式，而他却不由得有些许分神。 他看着这整个空间，多么华丽的地下黄金宫殿、阿兹特克人的文明如此璀璨，可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正中央那个黑衣背影那么耀眼。 他的呼吸都停顿了一刻，那甚至有些发冷，像空气中带着冰碴子，又像冰里裹着古怪却熟悉的硝烟火药味儿。 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七十年前……不，再往前一点、更往前一点…… 不是坠落冰海的时候。 也不是孤身追击红骷髅的时候。 …… 是在那悬崖上，自己的好战友、好搭档、好兄弟为了保护“美国队长”而拿起盾牌，被击落悬崖的时候。 68 第 6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美国队长的状态不太对。而且，是一直都不太对。 这是圣鸽的感受。 是的……的确如此。 白锦想。 …… 美国队长知道自己的毛病又犯了。 在这个时代，它被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再细分一点，也可以叫它“战后心理综合症”。 不过，据医生说，他的问题比普通PTSD更复杂也更简单一点。 复杂在他平时几乎没有普通PTSD的所有表征，这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而简单，则是简单在……严格来说，他只有一个刺激源。 第二次世界大战。 或者说…… 是那段他仍参战的时间。 …… 在这美好（或者也没那么美好？）的时代……他还习惯性保留着战争时期的思维模式。而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他更是习惯性的做法老派、思维古旧。这本身就是一连串错误。 从刚刚醒来开始，他就发现这巨大的错误了。 过往一切缠绕在记忆里，他闭上眼就能看见。 对他来说那就是去年、是上个月、是上一个礼拜日、是昨天。 明明硝烟中的日落还在眼前，可仔细看去，却是繁华的都市与当年只存在于梦里的秩序生活映入眼帘。 认识的人多数不是老了就是死了。 可令人痛苦的是，他依然年轻。 与九头蛇夫人、尼克·弗瑞等刻意维持现状的人不一样，他其实不想要这种年轻。 如果让他选，他更愿意在那个时代活下来。作为美国队长，或者作为史蒂夫·罗杰斯，陪着他的卡特小姐，一直走到今天。 那才是属于他的时代。 那才是他托身的时代。 只是时间抛弃了他。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这是病，因为当年战场上，他身边大多数人同样如此。 在战争时代，高度警惕与适当的应激反应反而是长命的希望。 走在绝大部分地带都无须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流弹击中的日子突兀到来，他的世界被剪切了一段。 前一秒是《第一滴血》，后一秒就变成了什么和和气气的纪录片。 和复仇者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老友记》，出去执行任务是《美国罪恶》，涉及超自然事件就变成了《美国众神》，偶尔上演《终结者》。 ……可是最开始的时候呢？最初的那个他呢？ 那个在战火硝烟里栉风沐雨的他，有谁还记得？ 在实际和弗瑞谈过之前，他一度以为只有他自己记得。 死亡是很难被遗忘的。对死者而言，它是一个结束，而对生者而言，它只是个开始。 而现在，那么多事物都死去了……可他的战争，或许才刚刚开始。 史蒂夫·罗杰斯毕生最后悔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没能及时找到被炮弹震到短期失忆的佩吉·卡特*，一件是詹姆斯·巴恩斯在他面前为了保护他而被打下悬崖*。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上天的眷顾还是众神的戏弄，在这么多年后的现代，他先是见过了佩吉，后是又得到了巴基的消息。 而他们一个终还是被时光带走，一个成了他的敌人。 ……人生的境遇，如此玄奇。 美国队长想揉揉眉头，可惜这好像不太现实。毕竟他戴的是个硬质头盔。 只是他脑内一时间有些混乱，甚至…… 没有甚至。 从进来开始，就自动自发从他头顶上跳下去，以防自己的光对队长脑壳做出射击标记的圣鸽，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漂浮着看了他一眼。 石柱之后，它头顶金色光环微微一动。 美国队长突然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心态都平和了起来，虽然思想与感情依然没有改变，但思绪完全不钻牛角尖了！ 都说情绪是被激素控制的，但这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他现在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都不是“四倍”了呢！ …… “？！”队长震惊的和圣鸽对视。 刚给他上了个顿悟Buff的小鸽子平静的看着他。 五秒后，队长缓慢且郑重的对它比口型：Thanks。 圣鸽目光依旧平静，无欲无求的往地面和柱子的夹角里一歪。 毕竟它每天一大早就要被良心活蹦乱跳的主人丢出去无薪打工制止不法行为，道谢早听过几千遍了。问题累一整天也只能回去恰一口光能开始睡觉，整个儿比996还惨…… 鸽鸽很努力，但鸽鸽也想窝会儿。 你被强化了！快……快上！！ 在黑寡妇震惊的眼神、神奇女侠欣赏的目光里，美国队长真的上了！ 他A上去了！ 而且，没有打出GG！ 两人毫不犹豫，在随即落在她们身上的白光中，跟着冲了出去。 …… 这座传统样式的梯形黄金高台，整体高达二十多米，在本就不算很大的地下空间里显得尤其亮眼。 此刻台上正站着三个人，呈三足鼎立之势互相防备着，但也齐齐看着正中间的东西。 那是一个桌台，放着一个看起来与遗迹整体画风都不太搭的高科技银白支架，里头镶托着一个光球。 光球足有篮球那么大，隐约可见里面有个散发微光的正方体。 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但现在……很显然，分赃不均。 “静默”不着痕迹的扫了那两人一眼，他们分别是一位圣殿骑士守护者和一个隶属斯特拉克男爵的九头蛇执行官，都不是什么好解决的目标。 而与此同时，另两人也各自评估着在场各位的威胁性，得出结论：如果想抢了东西就跑，“静默”是个不可能绕过的大威胁。 于是场面就这么尴尬的僵持了下来……直到那一贯长于玩弄人心的圣殿骑士先开口：“我们拖得太久了，那些人随时可能找来。” ——噢，试图把所有人统合成同一个立场先渡过目前的难关……但你也得想想，即便是我没意见，那帮一直想做老大的九头蛇可不见得没话说。静默漫不经心的想。 果不其然，九头蛇执行官立刻冷笑了一声，带着“好哇，没想到我就在这儿等你呢吧？”的气势：“在场的人就你们这群废物最没资格发表意见，内部会议都能让人一锅端，你没想法，我们嫌丢人！” “说话注意点，九头蛇。”守护者双手下垂，没有摆出什么威胁姿态来，只是咬牙道：“你们只是我们早年分化的一支罢了。” “显然，我很明白当年我们是怎么分化出来的。”那九头蛇说，“当然是嫌你们太废物，以至于连自家专精的技术机关都打不开！” 天啊。“静默”想。 如果任由他们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结局大概只有自己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这不大应当。 雷肖古说了，这份联盟关系还有其剩余价值……我必须平息纷争。 但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后方就传来“呜！”的一道风声，他条件反射回身单手一抓，伴随一道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他的手甲与来者锵然对撞！ 强悍的冲击力几乎让他整个手臂都是麻的，那力量推着他往后踉跄两步，后腰撞在了桌台边。 他不在意这点疼，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面盾牌，画着环与五角星。 旁边的九头蛇执行官一声尖叫差点喊破音：“是美国队长……！！！” “静默”面具下的脸一瞬间变得比刚才的弗瑞还铁青。 而更让他暴躁的是，趁着他接盾然后对着那个标志犯PTSD、而那个九头蛇甚至看起来比他这个直面冲击的人反应还大的时候，那个圣殿骑士守护者一直藏在台面下的手忽然抬起。 他的掌心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饱含伊述人血脉的血液喷流而出，让他毫无阻碍的一把抓住光球防护罩里的正方体，扭头就跑！ 69 第 6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他的力道可真不小。 这是“静默”的感受。 毕竟，接这么一下就让他整个手臂乃至左半身都被震得发麻了，以至于没能即刻截住那个圣殿骑士。 其实场面还挺麻烦的。 他必须尽快逃离，美国队长不可能是孤身而来的，这里已经被发现了！ 没办法，即便身为刺客联盟导师之一，他即便经过再多训练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对面却是个浑身发光、明摆着除本身强化外又被再度加持过的“四倍”男人，严格来说，也是超人类。 所以，在接到盾的下一刻他就赶在它有什么异动前把它飞掷而回，自己撒下几颗迷雾弹，转身一扒桌台边缘，消失在正在射击的人群里。 至于为什么不把盾给他抢走…… 笑话，真当美国队长的盾是那么好拿的？ 上一个这么作死的，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而且…… “静默”藏身在黑暗中，皱眉隔着手套搓了搓正在恢复知觉的左手手指。 ——为什么，他会感觉，那盾的手感有点熟悉？ 他想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但现实并没有仁慈到给他留下思考时间，侧边忽有两道劲风交叉削来。而强硬且刚烈的杀气先寒芒而至！ 来者不善！而且是个身经百战的白刃大师！ “静默”瞬时抽刀一挡，在金铁交鸣声中顺那力道拧身一滚，又是一道迷雾掷地。 他毫无纠缠之意，转身向唯一的出口而去。 无论是谁，想出这里就得上两边台阶，通过那被石柱支撑的平台，打那条原路返回。 那个圣殿骑士，肯定也在往那儿走！ …… 此刻，不知道巴恩斯不记得自己名字都还记得盾的队长，已经越过恐慌的人群冲进烟雾里，却没看到人。 他皱起眉头—— 下一刻，耳机里传来声音。 [美国队长，我是蝙蝠侠。我和钢铁侠破解了他们的屏蔽器，现已正常接入通讯。] 队长精神一振。 [Cap，扫描显示你周围有68个敌对目标，巴恩斯肯定是其中之一。我在你这套制服头盔左眼做了视网膜投影仪……别问我什么时候做的。] 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了的队长半句话被憋回去，心情复杂。 而最后，则是超人的声音：[队长，巴恩斯在你五点方向。] 这个简洁明了的情报指引了美国队长的行动。 于是，正从神奇女侠和黑寡妇二打六十人的混乱战场边缘摸向出口的“静默”就发现，从迷雾里脱身的美国队长毫不迷茫，扭头就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 那么多人在这儿你不看，带着盒子的也在跑你不抓，你就一门心思来找我？？ 当年失忆前的我跟你有什么仇是吗？还是说我1950年欠了你二百美金？！ 还有背后那俩，骨子里翻腾的杀气快把刀都腌入味儿了，刚才居然也只是一个用刀背随便打了打、一个用战术刀的鲨齿脊结构削了一下…… 这情况绝对有问题，他需要先回去，从长计议！ “静默”反应迅捷，当机立断放弃了现场拦截圣殿骑士守护者的计划，带着背后一个美国队长两个白刃战大师直往通道口冲去。 然而，他没想到，在他踏上向上蜿蜒的最后几级台阶、眼看即将进入通道的那一瞬间，居然看到一根承重石柱后有只发光的鸽子。 第一眼看过去，他就认出来了。 那只安详蹲在柱子后头打盹的鸽子，是“选帝侯”的代行者。 以往的情报提到过，它叫“圣鸽”。 “Saint Pigeon.” 这是有变种人聊天时被窃听到的信息。 圣鸽在这里，选帝侯肯定就知道这件事。而选帝侯和正义联盟关系密切，那就代表正联也很可能知道这件事。 圣鸽突然抬眼看向了他。 ——完了。他想。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刻，他和同样刚刚踏上台阶的圣殿骑士守护者同时在物理意义上“眼前一亮”，旋即被光能锁链束缚，直接装进了两个光球里。 “静默”：“……” 很好，我逃跑太菜，被关了起来。让联盟里那帮兔崽子知道，能笑到下一个七十年后。 而这次行动…… 即便是“静默”，也忍不住瞟了一眼圣鸽，长长叹了口气。 他从未有这么一天，是如此不想看超人类存在于世上的。 …… 超鸟类也一样。 …… 等神奇女侠把最后一个敌人放倒后，她和黑寡妇对视了一眼。 前者登上黄金高台去查看情况，后者去往队长身边看看事情的进展。 圣鸽已经确认了，驱散法术对“静默”没作用，因为他的失忆问题并非受了任何外物影响。 而排除掉它不能使用的秘术，目前也可以确认单纯“治疗以恢复生命值”的法术都不好使。 不过试图不语却反复失败的“静默”倒是因祸得福，浑身上下小毛病都好了个透。 这让他一时间都不太能长久静默下去了，在这场古怪的“审问”中第一次主动开口，沉声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巴基……” “都说了我不是巴基！！！”“静默”到底还是忍不下去了，他怒吼道：“你到底什么毛病啊美国队长？！” “不，你就是巴基·巴恩斯，我的战友，我的搭档。”美国队长情绪平稳，毫不犹豫的确定道。 现在，“静默”的面具已经被取下来了，熟悉而陌生的容貌让队长有些恍惚，却足够肯定。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它的年轻版就挂在纪念馆里美国队长照片旁边。 当然，他们也有合照……只是或许所有人都没想过，岁月变迁过后，这张脸还能有变得成熟的一天。 而“静默”却只是冷笑一声：“我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我和你相关情报上那个人长得那么像，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个？我在刺客联盟过了七十年，一切都很好。” 黑寡妇走上来时听到了这句话，她挑了挑眉，遥遥看了一眼神奇女侠腰间的真言套索。 但它没得到派上用场的机会，因为蝙蝠侠的声音出现了。 “二十六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 那声音低沉喑哑，拆台拆得毫不留情。 而且，近在咫尺。 70 第 7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蝙蝠侠说，“你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是刺客联盟的导师。”“静默”回应道。 蝙蝠侠站在他的光球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试图欺骗我不是个明智之选，我以为七年前你就该知道了。”他说，“走吧，我们直接去找X教授……” 他侧目看了一眼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的超人，心中暗叹一声。 “……超人留下，你在休假。” …… 五分钟后，众人散去。 俘虏都被超人转移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那儿多的是人长于让他们学会开口承认一些事。 除此之外，他转身飞向远方。 当年环游世界时，他是见过不少珍奇美景的……实话说，他想带她一个一个去看看。 而现在，他要去取个东西。 圣鸽高高飞起，穿过云层，未曾大量积水的云对它而言如此轻柔，温凉的从它双翼下流走。 它知道有人需要帮助，也知道有新的信件需要传达，那是神圣仲裁者的指令，它要为人们传递希望与光。 它飞向远方。 而超人又变回了克拉克——这两个名字无论哪个都不应被以标点符号特别指出，它们都是他。 现在，这个男人正从另一条小路回来，指间夹着一枝刚刚飞速溜去地球另一处摘来、连花瓣都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偷偷摸摸转到了闭目养神的白锦背后。 事实上，从退出接下来的活动开始，他的眼神就几乎没离开过这女孩儿。 除了为她挑选玫瑰花的时候。 而现在，他看得到她柔顺的金发，每一根。它们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明亮耀眼如金丝的色泽，还有一只手……嗯？？ 他看到她抬起手，伸出细白的手指勾住发绳扯开，任由金丝洒落。 一时间，映入他眼睛的，也不知究竟是她，还是阳光了。 …… 有那么一会儿克拉克的确是什么也没想的。 放空思绪，这对超级大脑与超级感知而言不是个简单事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很难能得到真正的安静感。 强大的无介质听力让他即便是在最深的深空中也能听到一切，包括电磁扰动声、能量传递声、一颗经历了末日的荒芜星球上那最后一粒种子的发芽声……甚至几光年之外的歌声。 他的世界太不安静，想学会过滤那些、忽略那些可真不是个简单事儿。 更何况目前的他能力依然在持续增长，预计将在40岁达到一个短期内的顶峰——当然，这个短期是对他的寿命而言——并且步入一个新境界。 可现在，在人声鼎沸的游乐园里，他做到了。 他看着她后发线与毛衣高领间的一小片肌肤，听着那发丝之间碰撞的细微声音，只觉得心下如此安静、如此柔软，乃至于什么都不急着说了，无论是道歉还是别的什么。 他看着她重新把长发拢起扎成马尾的样子，目光长久定格在她身上，直到那一瀑金辉变成一束。然后，他放重脚步声，一步步走过去，站在树荫下的长椅后。 一道阴影笼罩了白锦。 在她眼中，它裹挟的力量如此浩瀚磅礴，当它如神子那崇高的披风般垂降而来时，竟像是比树荫更凝实、也比树荫更宽厚了。 来者没有说话，可那如太阳般温暖、乃至如太阳般灼热的气息早对她昭告了一切。 “你回来啦。”她微微向后靠，睁开眼睛轻声笑道。 克拉克嗓音柔和的应了一声，他弯腰伸开手臂，以一个毫无接触却又可称环抱的姿势，展开手掌，为她展示那朵露水盈盈的白玫瑰。 这一刻，恐怕任谁都能清晰听见，这姑娘的心跳声猛的“咚！”了一下。 “……噢，我说，这是不能随便送人的。我猜。”她有些惊慌的胡乱嘟囔道，“克拉克，你……” “我想，这也不能算‘随便’。”克拉克垂下他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她泛红的耳垂轻声说。 作为学习能力极佳的氪星人、也作为一个新闻系毕业生，他咬字十分清晰。 或者说，清晰过了头。 它甚至让白锦连插科打诨的机会都没找到。 而他吐字时，有温热呼吸喷在她耳边和颈侧，少许浅金发丝被吹动，细碎而轻软。 …… 白锦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我是说，我猜？或许？她想。而你又能怎么样呢？面对他的时候，即使你做再多准备，也永远不够。 她看着那朵玫瑰花。它那么白，轻飘飘的，像每一朵流过圣鸽翼下的云，也像每一道照进你人生中的光。 人活着，其实是活在人群之外的，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呼吸，只在需要时才真正走进人群……而在这过程中，你遇见的人，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沉淀于过往的苦痛。 生而为人，这旅途是悲喜交加的。 大多数时候，它不适合被全盘否定，也不值得你对世界满怀深情。 而对许多人而言，无论目的地是天空还是深渊，人生都是个飞坠的过程。 现在，她被接住了。 白锦张开自己的手，指尖贴上克拉克袖口露出一点的有力手腕。而这让他愣了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看到她修剪整齐的莹润指尖慢慢滑进他的掌心，直到两人一宽厚一细长的手都彻底贴合，直到她的指根同样夹住那支玫瑰花。 它的刺已经被钢铁之躯修剪完善了。 然后她笑起来，把它从克拉克手中抽离，带走了那朵“纯洁的爱”。 她低下头，也不知道是闻了闻它还是吻了吻它。 “谢谢。”她说。 ——相比曾经，她变得柔软了。 这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或许，我是说或许……当初她要是没经历过那些痛苦的话，她本就该是这样柔软的一个人。 不过，虽然人生不如想象中那么轻快，她却也不觉得不应该。 那些早过去了的痛苦，正是她酝酿希望的泉水、搭建未来的基石。 而未来的庄园里，该种满他带来的白色玫瑰花。 71 第 7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直到他们再次走在路上，一切知觉都比常人敏感无数倍的克拉克，还偶尔会有些局促的动动右手，误以为自己掌心仍残留一丝那细腻痒意。 而走在他身边的白锦却带着笑容，姿态轻松。 他们不约而同略过了鬼屋，又玩了去了几个其它项目：大摆锤、扔飞镖之类的。尤其扔飞镖，他们发现白锦好像颇具天赋，而克拉克……他明明能扎得比谁都准，却总是比身边姑娘少投对那么一两个。 “你故意的。”白锦突然问。 他们正在树荫下站着，看人群、看花草、看欢笑的孩子，或者看湛蓝天空渐近黄昏。一切都这么美好，一切都充满乐趣。 所以，当克拉克听到这句话时，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嗯？”他站在她身边，垂眼看着她，用一个鼻音回问。 “你明明能扎破所有气球。”她说。 说的时候，她甚至还在看不远处的儿童乐园，只是目光没那么集中。 那里头刚有大人进去。 天色渐晚，孩子们该回到父母身边了。 而克拉克想了想，却只是笑起来：“或许我只是不喜欢听见它爆裂的声音？”他并没有刻意否认这个，“你明白的，有些时候我们做一些事，只取决于乐不乐意。”他说。 白锦也笑：“嗯哼，有时候人不得不这么做。直到你做自己也能开开心心的活着。” 是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人世间向来如此。 白锦拿着她的冷饮，看着孩子们发呆……然后轻声道：“我一直觉得，所谓‘成年人’和‘孩子’之间，除了年龄以外，最大的区别在于……多数大人的思考只为判断值得和不值得，然后要求别人。而多数孩子思考后，会说‘我想’和‘我不想’，然后衡量自己。” 这话似乎有些没头没尾，但克拉克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真是太奇怪了。”她嘟囔着，“这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老想让别人按自己的思路活着？A太黑了、B太白了、C不应该是女权主义者、D满心幻想实在太幼稚、E的故事里不能有他们不想看到的人……可那些人又做错了什么？既然他们没有伤害别人、或者只是想抒发自己、保护自己，那为什么要去管那么多呢？” “总有人试图证明世界该围着他们的想法转，在这个国家，这种人尤其多。”克拉克轻声说，“但你知道，世界从不按那个规律运行。” “他们以为对星星能用买的。”白锦说。 她好像对此很不乐意。 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坏反应，因为那些人的行为实在是会伤害喜欢星星的人。 克拉克一愣。 他微笑起来，低头伸手，将她肩上一片细小落叶摘下，任它复归大地。 “对此我很有经验，因为我常做那个拉灯的人。”他说，“但你知道，他们从不打心底里想去拔了那些猴面包树，所以他们也不会得到一个安宁的家。” 而他也不会帮他们去得到那安宁——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责任。 虽然克拉克会试图对面对生命危险的每个人伸出手，但那只是因为，他足够尊重生命本身。 除此之外，他从不代替受害者去原谅谁。 他自认没那个权力。 想来多么悲哀……常人的人生啊，它总是痛苦、时常绝望、有时平静、偶尔欢欣。 在这颗星球上，苦难才是常态。 “但我们可以选择先让自己的心灵宁静下来。”他说，即使他不是常人——“星星不管他们给它谈了多少价钱，它只是亮自己的。” “而剩下的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那部分。” 他转述着当年玛莎在他第一次穿上制服前说的话——“做他们想让你做的，或者什么都不做。你不欠任何人。” 白锦闻言，仰头安静的和他对视。 她看得到那个灵魂的闪闪发光。 噢，其实大家都看得到，某种意义上。这世界里那么多人，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看不到那美丽的光。 “……你总是令我如此惊奇，克拉克，”她轻声说，“我想，他们在评估星星价格时，你永远都会是最值钱的那一颗……我是说，无价之宝。” 如果人真正要爱一个人，就要尊重他、体谅他、看到他的价值与心灵，如果他需要，那就要把他放进世俗的价值观里衡量去拿一切来佐证以告诉他“你是璀璨的、美丽的、令人着迷的”。而在此之后，还要更愿意把俗世那一切无谓的玩意儿都条理分明的从他眼前抽离，告诉他——“但你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你是无价之宝。 这是客观表述。 你的美好之处永远存在，我说这话，不仅只是因为“某人对某人有好感”这种事儿。 克拉克和她长久的对视。 即使他不是常人，可他也有他的苦难。过去、现在、未来，失去的一切、感受的一切、留不住的一切。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寿命会有多长，他就早预知到了，在那不断抵进的未来里，他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一切现在的外界试图强加给他的束缚，最终都会腐朽。 他总有一天要见证地球的消逝、太阳的枯萎，万物的灭亡。 见证他爱过的一切被彻底留在曾经。 就像记忆里永恒静置的圣诞球。 时常擦拭。 仅止于此。 在这个问题上，他就是美国队长的加强版……而与此同时，能和他一样看到那一天的，少之又少。 或者说，几乎没有。 他还有无数年要自己孤独的飞。 所以，现在，他只想在生命中放缓步伐，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走路。 现在，这个人转头看向远方，金发飞扬起来，如迷幻光影泼洒在风中。 “克拉克，我们去坐过山车吧！”她说。 克拉克精神一振。 “好啊！”他飞快回答道。他早就想玩那个了！ 两个刚聊完成熟话题的成年人突然乐了起来，他们欢快的往远处的过山车跑去，激动得好像自己真的完全不会飞一样。 72 第 7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座游乐园的过山车很长。 虽然它不是什么主题式的项目，但两三千米的铁轨也如蜿蜒巨龙般漫越了整个园区上空，高低最大落差甚至足有近百米。在林林总总的项目分区中，显得尤为气势惊人。 所以他们其实早看到它了，在他们进来之前。 “我一直想玩这个，你知道吗？”克拉克兴奋的坐在白锦隔壁。 这车是双人座的，前后坐的都是些小情侣，不过两人都没点出这个问题来，就这么完美的混入了人群。 白锦一边“嗯？”一边自己系好安全带，笑着抬头。 实话说，她也很想玩这个……想好久了。不过以前不爱出门，也没人和她一起玩。 现在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了，挺好的。 “呃，就是……”克拉克被她的眼睛看得呼吸都骤停了一下，“……就是以前没人一起玩，自己玩又很没意思。”还不如飞天上去转悠。 听了这话，白锦顺口道：“那以后我和你一起。” …… 两秒钟后，两个人同时耳根发红，迅速转头四处看风景。 坐在他们后面的十几岁小情侣本来还在卿卿我我，结果听着前面两个成年人的对话，竟一时沉默，仿佛过山车都不香了。 而且还是俩一看就经济独立的漂亮成年人。 …… 要不现在跑路算了.jpg 而前头两人不是没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只是不在意罢了。 他们乖乖坐在过山车上，等它开动时也激动了起来，当然，主要激动的是克拉克，白锦并没有笑得特别灿烂。 她不太习惯那个。 过山车慢慢爬升加速。 白锦的视野慢慢变的开阔。 实话说，她很少作为“选帝侯”自己飞得特别高，仅有的两次都是去干架的…… 噢，这话好像不太对，每次“选帝侯”本体出动时都是去干架的。 而现在，她作为“白锦”，和喜欢的人一起坐着过山车到高处来，确实是个她从未想过的体验。 今天是个可称金秋的好日子。 天高云淡，微风不燥。 过山车速度越来越快，它开始向第一个高点冲刺了——车上已经有人开始尖叫，简直就像什么为后头做的演习似得。 这让白锦笑出了声来，清脆的笑声洒落在风中。她上车之前已经重新又把长发盘了起来，以防影响到后面玩家，但额前还是有些没束起来的细碎发丝飞扬着—— 在天际斜来的阳光里。 多么新奇。 到高点时她大笑着，学有些人那样扬起手臂，却碰到了同样在抬手的克拉克。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她听见他的笑声，爽朗而明快。 在这一刻，有巨大的喜悦真正从胸腔里蹦出来，它如此欢欣，鼓舞着她更往上使使那满心勇气。于是她没有抽开手，而是笑着活动它，让手指和他的手指交握。 在风与光里，他们喊： “I'm flying！！！” 然后在急速下坠中大笑不止。 飞越数千米，那十指仍紧紧相扣。 …… 坐一圈过山车，要花的时间并不算很长。 它的速度实在不慢，下来时几乎所有人腿都是软的，包括前后小情侣们……不，应该说，尤其是小情侣们。 实际上，后面有些一家三口来玩的，其中父母基本都是一副强撑着也要面不改色的模样，誓要在别人家父母和自家孩子面前表现得够优秀，盼着人群散了再偷偷摸摸找个理由，强行带根本就不累的孩子去歇会儿。 而无论是什么背景、想不想再来一次，腿不软的的确是少数。 可偏偏这里头就有那么两个人画风极其不合群。 一个黑色短发、一个白金长发的一男一女笑着走出来，两人都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还有极其合拍的深色裤子和短靴，尤显得身材优秀、面容俊美，而且精神奕奕、步伐稳健。 他们随口说着感想之类，两副眼镜后色彩一浓一淡的蓝眼睛偶尔互相看看，又带着笑意挪开。 他们不算最快下来的，但是最快走到物品储存处的，用进园时给的腕带领了自己的东西，然后有说有笑的出门了。 “……” 人群里有不少人互相看了看。 瞧人家这心理素质，不能比啊。 “我是说，云层上的风景的确很美。”克拉克绅士的接过白锦的外套，和自己的一起挂在臂弯里，说着说着放轻了声音：“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带你去看看……” 白锦“嗯哼……”一声，促狭的笑起来：“怎么看？坐飞机吗？你要带我去哪？你在某处的秘密基地？” “噢！哦……我，我是说，”克拉克有些手足无措的低头扶了扶眼镜道，“或许……” 他偷偷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或许还有其它方法。”他说。 白锦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呆滞。 无数思绪从她心中滚过，像一次开水短促的沸腾。 …… 然后，她动了动嘴角，也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轻柔而真挚的笑着，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他：“好啊。” 克拉克没想到她会相信，睁大眼睛看着她。 而白锦……“——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方法——热气球吗？”她故意摇头晃脑，拿腔拿调的拉长尾音，“难道你们大都会人，都能喊着‘Up up and away!’——然后真的‘一飞冲天’？” 很好，金秋阳光下，这位全大都会唯一真能这么做、而且确实这么做过的男士脸都红透了。 而三十六岁的氪星人脸上红通通的，无辜的睁大清澈的蓝眼睛，弯腰躬身可怜兮兮的抬眼看着白锦，放低自己的声音让它不再那么中气十足乃至于堪称柔软—— “安娜……” …… …… ？！ 白锦几乎要呆住了，满心翻腾的都是混乱思绪……天啊。 她想。 ……不……不。 不可以！！！ 这是犯规！！！！！！ 白锦心里尖叫着，像被什么击中了似得踉跄的往后跳了两步，捂着脸疯狂深呼吸。 我…… ……操！ 这人真没有什么古早漫里才有的奇妙超能力吗？？比如“超级狗狗眼”之类的！！！ 73 第 7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就算是光能拟态的心脏，在这样的目光前都要停跳了。 白锦努力冷静了半天，才克制住抱一抱他的冲动放下手抬起头。 然后她就看到这家伙在偷笑。很好。这次不用问了，他就是故意的。 白锦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幼稚啊这个人！ 明明特别清楚自己这么做会给人怎样的杀伤力，却故意装不懂搞突然袭击，就过分！很过分！ 而且，除了全世界人民都津津乐道的“Super confident posture”以外，连“Super puppy eyes”这种技能都刷得熟练度这么高，你到底对多少人用过它啊！！虽然它们其实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但是……！！ …… 噢。 她从记忆里翻起了一些东西。 好的，好的，就她的记忆来看，人确实不多，主要他的……呃，超级瞳术……好像大部分释放对象是蝙蝠侠，就连乐高超人都…… 摔！这更不对劲了好吗？！ 白锦低头揉了揉眉头，冷酷无情的哑声警告自己：“很好，这个男人显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迷幻能力，我必须防备着他，不能变得和他一样幼稚，不然我就完蛋了……” 克拉克笑着听她那戏剧效果极佳的自言自语，英俊的眉目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温柔。 而在最后，再一个深呼吸过后，白锦放弃了治疗。 反正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行为的她，约摸大概其实真的……已经完蛋了。 既如此，超人……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一个箭步揉身上前，陡然出手如电！ 然后，在那正笑得像个小太阳的氪星人刻意放松了肌肉的配合下，她两手手指顶着他弹性不错的脸颊，使劲儿揉了揉，把他揉得嘟着嘴“呜呜”了好几声。 虽然这对他而言就像被一只猫拍了拍脸一样，再拍十万次也连个红印都不可能出现。 白锦摆出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愤怒的揉了好几轮才停下来“消了气”。 其实这“钢铁之躯”在刻意放松下来时着实是手感不错，而且那肌肉并不是坚硬，而是超乎人类想象的极端坚韧。再配合上他自然能量外放形成的生物力场，才造就了那金刚不坏的体魄。 当然，如果他想，他也可以比谁都硬…… ……这个就略过不提。 现在，白锦两手夹着克拉克的脸，和他对视——然后强硬的把他拉近，而他也摆出一副惊诧的模样，踉跄着前倾过来配合她，甚至演技不错的一手扶在了她肩头。 当然，下一秒就过电般下意识收了回来。 这次倒真不是演的。 他整个人僵硬着，感受脸颊上属于这女孩的微低体温，她那么近……近在咫尺。笑着和他对视。 慢慢的，克拉克开始真正无措了起来。 “安……安娜？” 他努力睁大镜片后漂亮的蓝眼睛，心脏跳得快极了，嗫嚅着问她：“你……” 后面的话不再被需要。 因为她也倾身过来，额头轻柔的撞了一下他英挺的眉头。 两双眼睛近在咫尺，两副眼镜差点碰在一起。 而那触感如此短暂，几乎一碰即离。 像秋风吹动树荫，让光斑偶然落过他额头，沙沙作响，又悄无声息。 …… 现在，克拉克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 超级大脑？超级运算力？超级这个超级那个乃至于超级的自己？ 不，不存在的。 他只觉得，她如果也有超能力，那就该叫“超级触碰”。 只需要轻轻的一下，就能让他放空自己。 而这捧着他的姑娘竟还觉得不够，更靠近了一些。 噢，他能闻见从一开始就那么清晰的淡淡体香，就像她现在也能闻见他脖颈间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了—— 那并不是什么令人反感的味道，它来自他的童年、他的皮肤、他的基因、他经常飞在太阳旁边字面意义上“晒太阳”的行为，还有他高出常人太多的身体核心温度。 它毫不突兀，也不冷淡，是很温暖柔和的气味。甚至叫人觉得，这味道本身就是带着温度的。 而她很喜欢。 “你很好闻，克拉克。”她就着这个实际只有手与脸颊真正贴合的姿态，轻声说给那敏锐的氪星人听。 而她呼吸时的气息让他耳尖不由得更加充血泛红，连呼吸都粗重了一丝。 即使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呼吸。 “我等着你……”她偏过头，柔和的轻声道，“……带我去看云上日出的那一天。” 她说话时，气息落进他耳中，略有些发痒。 这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 而这姑娘的话却没下文了，她忽然放开他，侧身退回去，恢复了她一贯平静冷淡乃至有些一丝不苟的作派。并把收在胸前口袋里好好保护的白玫瑰抽出来，慢条斯理别在发髻上。 本质色泽浅淡的金发与白玫瑰交相辉映，与她的白毛衣和金色毛衣链隐隐呼应。 然后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天边，对他笑道：“我刚才看他们发新传单，说这家游乐园被斯塔克买了，准备连放七天烟花秀。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要留下来看吗？” 克拉克慢慢直起身。他脸色依然有些红，但这次他不再那么羞涩了。 “好啊，”他笑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微妙的暖意，“对了……” 他主动靠近过来，看着她那双在黄昏下隐约藏着光的眼睛，轻声问：“我想去坐摩天轮，你呢？” 白锦刚想回答什么，感知里却忽有异动——她垂眼看了看，发现那是之前被挖掘的羽蛇神遗迹方向。它里头沉寂的能量终于彻底苏醒了，正在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向周围一切存在询问一些东西。 但没必要担心，因为她重新注意那边，就发现神奇女侠的气息又出现在了那里。 “安娜？”克拉克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白锦猛地回过神来。 这里是公共场合——不太合适。她想。 然后，她对克拉克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去摩天轮那儿吧！” 74 第 7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摩天轮前排队的人真不少。看得出来，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冲着傍晚烟花秀来的。 两人穿回外套站在队伍里，互相牵扣对方的手，一同慢慢向前。 身为半人半神的“光辉之子”，白锦体温其实是比常人低半度左右的。而作为人尽皆知的“太阳之子”，克拉克身体里却隐藏着超乎寻常的温度。 所以，在这秋夜里，他和白锦紧紧交握的手，丝毫没有要被夜风带走温度的意思。 那掌心如此炽热。 白锦低头看着那只有力的大手，视线仔细描过他手背上凸起的筋骨血脉，微微动了动指尖，指腹慢慢滑过那刚硬结实的骨节。 细腻触感让正在牵着她往前走的克拉克呼吸一顿。 半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问：“安娜？” 见他做出了反应，白锦笑着抬手按在他小臂上，轻轻捏了捏。 真的很结实。 或者说，这实在太结实了。 每一道他没有刻意放松的肌肉，对人类而言都硬如钢铁。 当然，如果非要说点什么更坚硬的东西也一样，毕竟他甚至能徒手捏钻石。 那双手之间能产生的最大压强，超出了人类文明目前所有工业机械能造就的水平。 “克拉克，”白锦依旧保持着自己冷淡的模样，却用他肯定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轻轻赞叹道：“你真的……非常，强壮。” 克拉克明明已经听惯了这类称赞，此刻却还是微一晃神。 但这次他反应速度很快，羞涩的笑了笑：“我想，从小在家里农场锻炼到大，我的力气……还算可以？” ……你那可不只是可以。 那可是足以从公转轨道上托起星球的神之伟力……N52时期的你为了锻炼连续一周卧推星球级重量，推完了还说了句“只有这样？” 天知道那几乎就是“就这？”的一句话出来时，粉丝们有多疯狂！ 而众所周知，你这家伙还是年纪越大力量越强的体质……这个“还可以”是跟谁比的？那群单体宇宙到多元宇宙级的家伙吗？ 白锦哭笑不得，拍了一巴掌他的手臂。 克拉克只是笑——随后，两人也终于排到了前头，一起进了摩天轮吊舱，面对面坐下来。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和一个人一起来游乐园玩儿。”白锦往后一靠，看着窗外感叹道，“不过……我生命中‘没想到’却还是发生了的事可多了去了。” “嗯哼？我想也是。我们都是，比如……”克拉克也放松的靠在座椅上。他笑着歪头想了想，道：“……比如我居然会成为一个记者。” 闻言，白锦转回她的目光，着他笑道：“那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她顿了一下，又道，“虽然我相信，你在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拥有足够优秀的表现。” “说起这个，安娜……”克拉克在摩天轮的缓慢转抬中微微前倾身体，好奇的问她：“你不是画师吗？可我自从认识你，就没看到过你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过作品？” 白锦愣了一下：“噢，确实……” 实话说，她自己也是点了这个技能点的，而在融合身份后，她的技术水平也和原安娜相差无几。 但原本的她其实是半职业玩家、半自由作者，对一切事物的表达模式和习惯都与安娜截然不同，最近发生的事又太多，她几乎要把这个给忘了。 而且，有个问题是，因为成长条件不同、心理方面也不同，她和安娜的画，从风格到内容都走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至少她没那么的……静谧，且厌世。 希望那姑娘能在她的原宇宙过得开心吧。 在那里，她可以尽情展露她的才华与爱恨。 无论旁人对她抱以怎样的情感……都不会再有任何人被迫忽视她了。 而现在，面对克拉克的问题，白锦看上去只是想了想，道：“我最近没怎么画画……如果画的话，你想看吗？” “想，”克拉克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画的很好看，虽然……” “虽然让人看着心里不太高兴，是吗？”白锦微微笑着，轻声问，“而你当初发现我心里有事儿，也是从第一次看它们开始的？” “不，”克拉克轻声说，“是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 …… 实话说，你很难不对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动心。 为那种真挚、温柔与无限包容的力量，还有支撑这一切的强大与自信。 虽然后者那样的他，很少在戴着眼镜时展现。 而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那个汇聚了能平推一个星系力量的楼梯口，他阻止了一次霸凌事件，而她就站在那光影之间。 虽然最终她还是走进了那片黑暗，但那并非为了亲自阻止那些孩子，而是为了给另一道光增添更大的威信力。 “……” 白锦和他对视，然后，视线慢慢描过他的鼻梁——嘴唇——下巴——领口——没有然后了，她目光略微涣散，垂下眼，似乎怔忡了一个呼吸。 她微笑起来，重新抬眼。 “我说，我很……高兴，或者说，我很感激——那天你也去了、而我又能认识你。”白锦笑着，轻松的感叹。 这会儿，摩天轮已经把他们带上了低空，暂时静止。 今夜微布乌云，掩映静谧月色。而舱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夜风吹拂，舱内却一片安宁。 在这样的氛围里，她说：“遇见你，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第二个奇迹。” “但也是，最大的奇迹。” …… 摩天轮仍在旋转。 机械的力量承托这一切，从容不迫，缓慢向上。 ——“UP”。 “UP”。 而他们…… “Not away”。 克拉克朗声笑起来，他展开双臂，却不是在原地等她，而是倾身过去。而白锦也同样倾身，和他一起笑着，亲昵而轻松，在不算宽阔的空间里互相拥抱。 与此同时，随着细微声响，窗外一道流光窜上天空，炸作一朵绚丽烟花。那多彩光色转瞬即逝，却照亮一切，为今夜狂欢拉开序幕。 然后就是下一道光——再下一道—— 以及飞空直上的无数道。 他们的舱室定格在最高处了。克拉克装作一个用力，轻飘飘的把白锦抱到了他身边。那动作与配合如此合拍，如行云流水一般。 再往后，两人就这么体温相亲的靠坐在一起，不再说话。 只是笑着看烟花绚丽多姿、夜幕光辉聚散。 是啊。 有时候，人心不需要太多表述。 一个拥抱，抵得过千言万语。 75 第 7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翌日，白锦从住过有段日子的酒店床上醒来。 昨晚克拉克开车送她到酒店门口，等确认她已经安全抵达自己房间后就走了。而她则趴在窗口看着那家伙，看他傻傻的笑着，仰头向她挥手，然后开车回了自己家。 结果现在醒了，她才意识到一件事…… …… …… 昨天她和克拉克互相之间是不是没告白？ …… 白锦“啪”的一捂脸。 场面就很奇妙——克拉克和她可能加起来恋爱经验也就一个拉娜·朗，而且鉴于两个人对这方面文艺作品都没啥太大兴趣，这两个在纽约谈恋爱的家伙可能……大概……或许……居然属于是连理论知识都比较匮乏的类型。 虽然见过别的情侣是怎么干的，但那是别人的处事方式，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用自己的方法来。 不过……这场面她也是没想到的。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没说出口，简直让她想起以前听朋友哭过的一部漫画……叫什么来着？《好想急死你》？ …… 不对吧！没人会给自己的漫画作品取这种名字吧！！ 白锦翻了个身，对自己感到了哭笑不得。她抱紧了怀里的被子，看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阳光发了会儿呆，忽然翻身爬起来，裹紧自己的睡袍，两步跨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一点光出现在远方天空中，圣鸽又开始了它的日常。 光亮一闪而过。 昨晚后半夜，纽约下了一场小雨。 今天天气晴朗，晴空一碧如洗。此刻，温暖阳光与清净天光一同落入窗棂，照亮整个房间，也照亮了白锦。 她知道，这片一点也不比“纽约新城区”小的“旧城区-大都会”已经苏醒了。他的城市今天也如此生机勃勃，就像他本人那样。 在这酒店住的近两个月里，她融入了大都会，大都会也接纳了她。 “选帝侯”同样融入了这个世界，带着祂的圣鸽一起……呃，或者说圣鸽日常代打，大事件选帝侯上号……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确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不再只是个过客。 她来时是一个秋日，而现在……看温度表上显示的室外温度，今天，这座城市或许就要正式入冬了。 白锦顺手拿起充满电的手机，看了一眼那令人安心的绿色电池标志，像往常一样滑开屏幕。 果不其然，肯特先生一如既往的发来了消息。 C.K：【:D早安！】 白锦抿唇一笑。 A.W：【早安！】 想了想，她也在后头跟了个“:D”。 坐在星球日报大金球上的超人看着那两个小小的笑脸傻乐了半天，但他刚想回复过去，耳机里就接到了一个通讯。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超人？” “哦，B！”超人迅速和好朋友分享起了自己的喜悦，“我想我恋爱了，她……” “是安娜·怀特。”蝙蝠侠淡淡道，“而且我还知道，超级大脑忘记了告白。” 超人如遭雷击。 一时间那一向精神抖擞的小卷毛都要塌下去了，他哼唧了半天，在脑子里迅速捋过了几遍昨天的经历，最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告白。 他甚至都记得在抱安娜到自己身边时微微飞起来一点以防舱室歪得太厉害了！！ 但是他在那么好的氛围！那么好的机会里！居然！ 大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超人喘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回现在。他没问蝙蝠侠为什么知道这事儿——反正答案肯定还是一句“Because I am Batman”……而是转关注起了对方为什么要拨通讯过来。 对此，昨天在蝙蝠家悄悄摸摸围观了半天夜翼和红罗宾围观超人谈恋爱的蝙蝠侠——做出了他的回答。 “检测到纽约地区有母盒的能量波动，已通知复仇者联盟。”他沉声道，“但目前我们的人又处于难以集合状态，所以，我需要你前去查看。” 超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坐标给我。”他说。 三分钟后，人们看到那熟悉的雄伟身影划过天穹。 他们笑着拍照录影，抓拍他的姿态，每一帧都如此美妙，那正是世上最伟大的三原色希望。 而白锦自然也看到了。 她低头看了看半天没有回复的手机，皱起眉头。 ——要出事了。她想。 下一刻，圣鸽自苍空飞落，被超人顺手接住放在肩头，给他身上覆盖了一层白色荧光。 “你也知道那事儿了？我是说，母盒的能量波动，”她听见他熟稔的与圣鸽交谈，“蝙蝠侠说，天启星上一次进攻只是一个试探，地球现在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达克赛德的不会放弃。” 想要的东西？白锦皱眉想了想——但实话说，她也想不出来。毕竟在这么一个世界里，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又有哪条线是牵扯到当前危机的。 而超人放的炸还有更多：“对了，神奇女侠说昨天那个遗迹是属于羽蛇神的，但被第一文明放进去了奥林匹斯神的东西——‘太阳之匣’，就是那个圣殿骑士拿出来的正方体。” “他们说那盒子里藏了一颗太阳……但我不那么认为。” 不错，我也不那么认为。白锦心想。很显然，如果伊述人真有那本事魄力把藏着恒星力量的东西丢在那里，他们就不会被一次日冕物质抛射打得只剩一万多人了。 而且，她这么想，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并没有从那遗迹里和盒子上感觉到什么高能反应。 即便是后来苏醒的那些能量也没什么杀伤力，唯一特殊之处只在于它藏了一丝属于羽蛇神的意志罢了。 超人侧身飞过一座铁架信号塔缝隙里，飞身落在地上，启动他的透视眼随意扫视，就确定了一个方位。 “那边有东西。”他说着，淡定的掀开下水道井盖，“我们需要下去看看。” 下一刻，半随着“咕！！！！咕咕咕咕！！！”的一连串惨叫声，圣鸽从他肩头弹飞而出。 面对肮脏阴暗的下水道，从来只喜欢在空中飞的圣·洁癖·鸽，第一次炸了毛。 76 第 7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来这儿这么久了，这还是白锦第一次发现圣鸽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实话说，它见过的世面早已很广了。 除去她亲自动手的那几次，平日里它独自巡逻的时候也和不少有名有姓的人打过照面。 从挂在蛛丝上飞过高楼大厦间的蜘蛛侠，到絮絮叨叨问问题同时一直在扫描圣鸽的钢铁侠，再到好像总是在忙于什么反复路过的红头罩，甚至还有各路试试探探的超级反派……正联、复联、天眼会神盾局——各种各样的人它都见过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选帝侯的力量感兴趣，只不过有些是好奇、有些是想要。 但选帝侯又不常出现，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一场纷争中有某一方被指定会胜利、而另一方被判定要死去。 这样的强硬作风，直接导致了即便身为“人类”这个明显被她划定为己方的群体，很多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蝙蝠侠那样敏锐、智慧、见多识广且对他人情绪心理的把控极其精准。 但目前选帝侯口碑其实出乎意料的好，一是因为她的确每次都做了好事，二是因为她的代行者——圣鸽——实在太棒了。 它善良、正义、可以行使选帝侯的力量，而且非常通人性……最重要的是，长得真的很可爱。 别小看最后那条，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它确实一出场就天然赢过了不少反派………… 最近白锦在社交平台上搜“Elector”这个关键词，已经会被自动推送三种标签了。 它们分别是正常的“选民”标签、属于德意志历史研究范围的标签和专属于她的话题标签“SuperheroElecotor”。 当她点开第三个……一般看到的都是圣鸽的抓拍和创作者们画的超级英雄小故事。 更妙的是，后者里头几乎不会出现选帝侯的形象，但圣鸽永远都在每一个故事的背景板里…… 甚至于随着它做的好事越来越多、展露出来的力量形式越来越多样化，它和选帝侯已经开始初步加入“遇事不决则放之”的兜底角色行列了。 之前甚至有人站楼顶上招手喊圣鸽，问它商业形象版权卖不卖。 对此，白锦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其实也算半个正联人了，让圣鸽坚定的摇了摇头——毕竟，等她去登记完身份，她和它的形象版权大概就会加入下一次慈善拍卖豪华套餐啦！ ……这感觉真是挺奇妙的。 最奇妙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圣鸽其实在“学习”。 它在保证自己原有的一切绝不动摇的同时去熟悉、吸纳、融合新的东西。 这对它来说似乎是一种本能。一种生物进化并补全自我的本能。 现在，这种学习的成果初步……呃，体现了…… 超人拎着下水道井盖，仰头看着蹲在二十米外一根民用天线上的圣鸽，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原本从容自信的英武姿态都蔫吧了一瞬间：“抱歉……我是说……” “没关系，超人。”圣鸽口中再次发出了那奇妙的声音，“只是我的鸽子，它有些……洁癖。而且我想，的确没有多少鸟类是愿意往那下头去的……” 等到她把这段话说完的时候，超人已经尴尬的有点手足无措了：“呃……非常抱歉……” “但没关系，我想。”白锦说，“麻烦稍等片刻。” 圣鸽化作一片灵光消失，徒留茫然的超人在原地。 酒店里，白锦拉好了窗帘，平静的看着蹲在桌上的圣鸽。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她在光能链接里问。 看反馈，很显然，它并不知道。 这就是单纯“学习”而不“纠正”的结果。 ［你虽然是独立个体，但也是我的光的一部分，孩子。］白锦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它小巧的头。 ［当然，我当然可以亲自去，去做那一切：像超人、蜘蛛侠、蝙蝠侠、绿灯侠他们那样，帮助所有人、检查所有疑点、毫无顾忌的钻进最肮脏污秽的地方去查看危险来源。而你只负责做阳光里的飞鸟，就像往日每一天那样，但你想要那样的未来吗？那样只能往上、不能向下的未来？］ 圣鸽沉默一会儿，传来了否定的情感。 ［从一开始，你就拥有“自我”，而现在，你所经历的、选择的这一切，也是你完善自我的途径。最近我几乎没对你施加过太多影响，而这次跟随超人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很高兴。］白锦说，［但你要知道，你是光的一部分，而我就是光。既然我可以在“上”，你也因此可以在“上”。那么，如果我能在“下”，你也要愿意在“下”。］ ［阳光普照的地方不需要更多光，但暗影里仍没被照亮。你既然选择了要做这件事，就不能因自己的喜恶去半途而废。］ ［那么，现在，你是想我去做这件事，还是你去呢？］ …… 消失不到两分钟时间，圣鸽再度出现在了超人面前。 这次它没有再飞远，而是平静的落在超人肩头，莹润的喙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超人会心一笑，抚摸了一下它的脊背，飞身进入下水道。 即便他是“太阳之子”，是公认该在天上飞的，在做这个行为时，他也超乎寻常的熟练。 而酒店里的白锦则一边关注着他们的动向、一边吃完最后一口早餐，然后处理好一切，换上“选帝侯”出门整活时的行头，查看了一遍自己目前放置的几个观测法术与几乎是走到哪记到哪的坐标情况，锁定其中一个位置。 她感应着天空中缓慢增长的能量波动，掰了掰手指，自己也消失在一片灵光里。 远方的泽维尔学院，迎来了它的客人。 X教授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的精神桥梁即刻搭来：［选帝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天启星在预备新一次入侵。］白锦平静的回答道，说着反问了一句，［教授，你能做到通过它们的传送引导锁定敌方位置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X教授也平静的回答道，［事实上，地球乃至整个九界里，能做到这点的不少。对吗？古一法师？］ 另一道早就在链接里的精神力和气的回答：［当然。］ 远在卡玛泰姬（Kamar-Taj）品茶的古一法师举杯一笑。 ［以及，补充一个迟来的欢迎——很高兴认识你，地球新的守护者“Elector”。］ 77 第 7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成功和X教授与古一法师建立了联系的白锦，没有去看正在养脑壳的巴恩斯，也没有去看据说自从几天前找过来之后一直在360度回旋嘲笑巴恩斯的达米安·韦恩，而是再次回到了纽约。 这次，她在新旧城区交界处的僻静公园里出现，慢条斯理的散了会儿步，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X教授的精神连线中，三个人已经讨论起了一些比较利球利民但对敌人而言缺大德了的行为，如此暂且不提。 说得俗套点儿——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圣鸽跟着超人进了下水道之后，却发现这里头好像没有“那么的”脏。 但即使如此，它也下意识振了振翅，让一道虚幻的宽阔光球笼罩它和超人，使周边仅存的污秽消弭褪去。 超人面不改色，左拐右拐飘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拐角后看到了那奇异机械——令人意外的是，那并非母盒，而是另一种东西。 他眼神微微闪烁，沉声道：“蝙蝠侠，你在看吗？” ［我在。］蝙蝠侠说，［很显然，这是一种信号接收器，这很不正常，母盒开通道是不需要用这个、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蓄力的。我正在查询最近来过这里的人……有了，总共三批十四个人，分别是清洁工、维修工和一群探险的年轻人……］ 超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小小的“嘿！”——那来自几个在墙后探头探脑的黑影。 他微微一笑。 实际上，他早就发现他们一直跟着他了，只是对方没有恶意、而形象又太过具有特征性，他就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直接点出来。 ［超人，你旁边是谁？］蝙蝠侠沉声问。 “哦，是四位……忍者。我想。”超人和善的微笑着看过去，“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超人。” 那一大堆黑影顿时吵嚷了好几句：“哇哦！超人在和我打招呼……”“清醒点！他是在和我们打招呼！‘我们’！”“哦拜托别吵了他肯定听见了——”“嘿！！” 有个身影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踢出来，踉跄着平衡自己——“等着吧！你们的新道具没了！” 然后他尴尬的抬起头，哈哈干笑了几声，手足无措的打招呼：“早……呃，早上好！超人！还有圣鸽！” 说着，他姿态灵巧的闪身过来，不知从哪飞速摸出个笔记本带根双尖马克笔，翻到空白页专业且熟练的奉上：“我是多纳泰罗！我很崇拜你，超人！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后头剩下的三道身影惊叫着“狡猾！太狡猾了！”也纷纷跑出来—— ——出现在圣鸽光照下的，是一群忍者打扮的……乌龟？ 他们有一人高，笑容真诚且活泼开朗，明明是一群背着龟壳的乌龟，却有着奇妙的少年气质（此处超人想到了罗宾和前罗宾们），甚至让人感觉比许多人类都更有人性（此处超人想到了卢瑟），眼上绑着不同颜色的吸光布眼罩*，身上的武器装备也各有不同。 超人笑着看他们，接过签名本，认真写上“Superman”。然后，他还顺手把本子递给了圣鸽，圣鸽看着它，如临大敌的抬起一只爪子虚空抓了抓，在本子上踩了个小小的爪印。当多纳泰罗拿回它时，居然发现那爪印还在散发白光。 签完名，在蝙蝠侠和白锦各自心知肚明的围观下，超人就这个信号收发器的事和他们交谈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知道很多。 “那是七天前有人来放在这儿的。”最聪明的多纳泰罗说，“其实不止这里，据说全纽约都是。粗略估计至少上万个。我们一共拆掉了十四个……更多的就做不到了，纽约地下有自己的规则，我们没法去别人家拆这个。” 旁边辈分最小的米开朗基罗抓紧机会插嘴道：“因为这一个离我们常走的路比较近，我们就决定把它留下来准备看看能钓来点什么……” 他突然住嘴了，因为他的兄弟们在一左一右疯狂戳他，还有一个在超人身边瞪他。 很显然，它没钓来敌人，而是钓来了个超人。 “……抱歉。” 米开朗基罗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但超人当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笑着把这事儿略了过去：“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他说，“可以告诉我你们拆掉的那些仪器在哪吗？” “在我们的秘密基地，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带你去。”多纳泰罗说。 这可是超人！ 超人刚要答应就听到了别的什么声音，他把原本的话头吞回去：“稍等……” 几秒后，他问小乌龟们：“蝙蝠侠说让他来。你们介意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吗？”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小乌龟们又翻起了自己的签名本。等他们再抬起头时，面前那雄伟英俊的男人已经消失了，下水道里刮起了一阵轻风。 “……哇哦。”他们说。 三分钟后，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那当然不是超人，他是飞着的——当小乌龟们警惕的转头看过去时，蝙蝠侠从黑暗尽头浮出，步伐稳健的走来。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思，尽管他对面前这几个忍者龟的一切资料乃至于整个纽约地下水系王国都了如指掌。 “带路吧。”他说。 把蝙蝠侠送来后，超人没再进下水道。他还有他的其它任务。 “我现在要去一趟月球，圣鸽。”他问道：“这一趟过去可能要耗费一整天时间，你有这个空闲吗？” 圣鸽想了想，摇摇头，振翅飞开。这次它的离开就没那么匆促了，而且在他身上留了一层层护盾和增益法术，就像往日里和每个打过照面的超级英雄分别时那样。 超人也清楚，这就是选帝侯一系的行为作风——他并没有什么其它反应，爽朗的笑着敬了个双指礼，身形一动，在狂风中化作赤蓝流光坠入苍穹。 白锦通过圣鸽的视角长久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那光辉消失在天际。 她收回自己的意志，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没有理会不远处对着她拍照的人们，只是偏头示意自己身边：“坐。” 刚从后头树林显形的白发老人哈哈一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白锦愣了一下，笑道：“其实我以为你不会坐。” “从你刚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面对臣民与子裔的态度不能用来面对你。”老人目光清明的看着这繁华城市难得不那么喧嚣的角落，也没在意远处的人们，沉声道：“很高兴认识你，米德加德新的守护者‘Elector’。古一和我提起过你，他很信任你。” “他同样信任你，尊敬的奥丁·波尔森。”白锦说，“我很高兴，我们的同盟又多出了一份强大的力量。” “……噢，”奥丁眨了眨眼笑起来，“这可真是……有段日子没人这么叫我了。” 精神链接里，几道意志对新加入的神王致以和善的笑与问候。 78 第 7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奥丁也加入进来后，这个暂时的联盟成员就到齐了，场面非常美妙，就连X教授都不由得赞叹出声。 “阿斯加德的神王、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勾魂使者伯纳德忒*、以及……‘沙赞’？”他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这儿怎么会有个……”有个孩子？ “噢！那个！我……”所罗门的智慧提醒了沙赞对方想说什么，他下意识急促的打断了它，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够礼貌，“抱歉……”他挠了挠头，试图解释—— “他是我最近找到的学生，继承了巫师沙赞的力量，以及七位神明的祝福。”古一法师说，“我和那个巫师是老朋友了。以及……你漏掉了一个人，查尔斯。” X教授笑了起来，精明的略过了上一个话题，顺口接道：“噢，是的。对此我感到抱歉——” 他面对自己面前的空气挤了挤眼，笑着问：“我又该怎么介绍你呢？选帝侯？是‘西海岸的拯救者’？还是‘黑暗的净化者’？再或者是……‘逆转死亡之人’？” 很好，场面中二极了。 他每说出一个词组，白锦的脸色就黑一分，等他全说完，白锦面具下的脸几乎已经和蝙蝠侠的披风同色。 好家伙，我就说你怎么还能漏记人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呐？！ 但面对拿她开涮的X教授，白锦也生不起气来，只是哼哼一笑，配合的接话：“不，教授，您实在太客气了——你可以叫我‘世上最伟大的医生’。” 呵，能听着“Elector”这种黑历史称呼到现在的她，现在尴尬阈值可高了！ 很显然，连X教授都被她的放飞自我噎住了一瞬间。反而是沙赞小声搭话：“Doctor？您也是个Doctor？” 甚至都没考研的白锦一愣。而X教授却不知想到什么地方，突然笑出声：“噢，是的。显然，选帝侯也是Doctor，我也是Doctor！” 他说的还真没错——Doctor这个词同时有医生和博士两个意思，而他自己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博士，学位包括且不限于心理学、生物学等等等等。 本体连上大学都遥遥无期的沙赞缓缓噤了声。 这一刻，他感觉X教授的身影如此高山仰止。 而古一却轻轻接了话：“但你只是一个人，查尔斯。我们少数服从多数。”链接里没学位的可占大多数—— “而你作为在场唯一的精神力特长者，我们还能叫你‘心理大师’什么的——还不错，对吧？大师？”白锦笑着接话挤兑他。 “嗯？”正经的‘Magic Master’古一法师警觉。 “嗯？”好不容易在人生游戏里打到博士段位却突然降段成硕士的X教授警觉。 “……嗯？”完全没听懂中庭人学历笑话的奥丁茫然。 “……嗯。”在人间混迹已久的伯纳德忒全都听懂了，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她文静的外表形象。 “……”中学生沙赞没敢出声。 “……”白锦缓缓转移话题：“所以，按我们之前讨论的计划来？” “按计划来。”古一法师说，“你提出的思路完全可行。” 白锦嘴角一勾。 “那当然，最简单的计划，常常也是最具有普适性的那个。”她轻笑道，“对星球与成建制敌人的作战是我的强项。” “而我擅长于应对异化生命体，还有锁定灵魂。”一直没插话的伯纳德忒说。 “在被埃里克增幅的脑波放大器上，我的确可以透过爆音通道窥探天启星。”X教授回答。 古一法师轻笑：“魔法最大的奥妙，是它永远有无数可能。” 本体其实一直没离开王座的奥丁一顿冈格尼尔：“我的雷霆与神枪已经准备好了！” “九界将因我而立于不败之地。”白锦沉声道。 大佬们安排好了一切，坐在古一法师对面的沙赞却有点懵：“……那我，我呢？”他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场子里大概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是被带飞的那个？ “你负责供能保底。”古一法师放下茶杯和久违的豪情壮志说。 …… 沙赞郁闷了。 白锦笑了笑，却没说话。 沙赞当然不会是只负责供能——七神之力护体，他的力量有多强大，远超他自己想象。 而且，在场所有成熟大人同一时间默契的没有提起一件事： 沙赞是这里所有人当中，灵魂最纯洁的那个。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几乎没有主动攻击性。 他负责的当然不是供能——有奥丁和‘选帝侯’在，哪儿轮得到一个孩子去输出能量？ 他负责的是“保底”。 主要给X教授这个要亲自延伸精神力去对面地盘的人保底。 白锦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面对任何一种情况都随时能腾出手来……而沙赞，只要他存在于这个精神链接里，那纯净且被众神护佑的灵魂，就是最好的门栓。 奥丁的化身已经离开了。 事实上，在人们眼中，那个衣着华丽的老人其实从未存在过。 他们只是看到选帝侯孤身坐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从长椅上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但她刚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一颗球，呆呆的看着她。 白锦本可以直接从她身边路过的……但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丝微妙的、与周围万物融为一体的光能波动。 很显然，在不久前她曾遇到过圣鸽。而……会融入这么大量的光能，当时她的生命很可能已经岌岌可危……或者，已经死亡。 但现在，她健康活泼的在公园里踢球。 白锦无声一笑，没有做出什么行为，整个人散作灵光，消失不见。 “……？”小姑娘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不远处，她的母亲和舅舅找来了，喊着她的名字“莉娜！”，她下意识转头跑回去，可等到了家人面前，她还是回头看着那个地方。 她隐约记得，刚到纽约那天被舅舅带出去兜风时，自己好像看到过那样的光。 79 第 7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或许不太明显，但目前这个精神链接小联盟的成员其实具有同一个特征：主要能力非物理攻击。 X教授：精神力。 奥丁：神秘侧。 伯纳德忒：神秘侧。 古一法师：神秘侧。 沙赞：神秘侧。 就连白锦这个‘选帝侯’，本质上也是神秘侧。 X教授：“？” 他品了品，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误入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天空中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甚至光线都开始产生扭曲，隐约构成一道流动的黑色虚空。人们惊呼着看那里，但围观过后也只是各干各的事。 嗐，生活在这么个世界、这么个城市里，大家都早习惯了。 虽然一直知道很可能会是这么个发展，白锦还是被他们从容不迫的精神面貌噎了一下。 看看，这叫什么？这就叫每逢大事有静气！！ …… 事实上，这会儿街头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 对突发事件充满经验的纽约人民多已是早早回家和进了建筑物，没在掩体中的人数正在持续减少。 实话说，这次危险还给个反应时间，相比之下可真是很温柔。毕竟以往都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让反派给砸了…… 每次出事都要做天上最靓那个明星的钢铁侠已经飞上天空，金红配色成功让他再度夺走了新闻媒体的注意。 是的，各家媒体已经闻风而动，不同涂装的采访直升机穿插飞行在大厦间，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 又一会儿，蜘蛛侠也出现了，他腾跃在高楼大厦之间，和旁边一颗小小的星尘一同路过媒体镜头前。 “噢！那是蜘蛛侠和圣鸽！”记者们激动的招呼摄影师，让镜头锁定了他们，直播同步在各大平台放出…… 只有一架直升机里场面不太一样：来自星球日报的露易丝·连恩把头发扎成马尾，亲自穿着特制飞行服坐在驾驶位上。她熟练的一拉高度，用语音指挥舱内机械臂操作录像机，然后继续给观众讲解。 作为正儿八经的老牌媒体，成功转型的星球日报关注量日益增长。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个‘选帝侯’。 白锦凌空飞靠在一座大厦楼顶的花丛里，双手环抱，翘着二郎腿，看着不远处液晶屏幕的星球日报新闻直播。 这座大厦属于奎恩工业，斜对面就是韦恩集团在纽约真正的分部，据说目前布鲁斯·韦恩就在那儿，他被他的老朋友托尼·斯塔克邀请来参加一场宴会。结果会场都还在布置，天上先出问题了。 于是二位花花公子一个穿上他的战甲飞向天空、一个躲在他的公司里瑟瑟发抖——这是之前街头上有人说的。 这话没什么营养，但也的确是完美证明了韦恩的伪装多么靠谱。 亿万富翁里都出钢铁侠这么个先例了，为什么还是很少有人怀疑韦恩其实就是那个蝙蝠侠？？ 而且，他现在绝对也不在那大厦里，毕竟不久前他才刚和忍者龟们一…… …… ……白锦缓缓偏了偏头。 好吧。她想。在这种时候，感知法术确实应该一直开最大功率的。 对面楼顶，刚从安全通道里走上天台的蝙蝠侠一眼就看到了她，但他没作声，只是缓缓眯了眯眼。 而他宽大的披风后，则一边两个对称分布冒出了四只小乌龟。 “哇哦！那是不是选帝侯？！”米开朗基罗激动的整个龟都弹了起来，还好他的哥哥们及时拉住了他，迅速把他按在蝙蝠侠披风后教育了。 白锦也吓了一跳……这儿可是三十楼！两栋大厦中间隔着条八车道大街呢！ 对面的蝙蝠侠已经摸出对讲机向她示意了一下，白锦从善如流，也拿出自己的对讲机，解开了封锁。 下一刻，一个通话拨来。 依然在精神通讯里的各方神秘侧大佬带一个变种人校长下意识回避了一下，把她单独半隔离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蝙蝠侠并没有试探，也没有做其它什么，而是直接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登记身份？选帝侯？” …… 原本还泰然自若的白锦猛地心虚了一下。 普通人大概很难理解这种入伙……不是，咳，加入一个团队后不去报到反而跑去和团队老大谈恋爱、和别家团队老大们合伙打团，以至于自家二把手亲自打电话来催的感觉…… “这件事之后。”她说，“或者说，就是今晚。” 蝙蝠侠微微挑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看来你对此很有信心。”他说。 “当然。”白锦平静的说。 “到时候你只需要抵达正义大厅，我会让超人操作传送系统接你。”蝙蝠侠说。他的音色依然低沉沙哑，语调古井无波。 “好的。”白锦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玄妙回荡，语调平静温和。 很显然，两人都没什么继续交谈的想法。于是他们各自关了通讯器，但这次，白锦没再把它封禁起来，而是正经揣回腰包里，遥遥看了一眼正在解除一架备用蝙蝠战机隐形模式的蝙蝠侠，才又回到了精神通讯中。 “你回来了。”X教授说。 “我回来了，你们说到哪儿了？”白锦问。 “说到各自的进度。”古一沉声道，“查尔斯已经接入了脑波放大器，而我的秘法也已经准备好和伯纳德忒的力量一起传输。” 伯纳德忒有些尴尬的笑道：“……是的，很显然，不这样的话，我的力量会被你净化的，选帝侯。” “停，这不是你们谁的错。”奥丁及时打断了这个依这帮隐性贫嘴人的作风可能会没完没了的话题，冷酷的散播了他神王的威严：“我的神雷只缺少一个信号弹！” “令人惊奇，你学会使用这个词了。”古一说。这位至尊法师好像越来越活泼了起来，而它的结果是让奥丁沉硬的冷哼了一声。 但他没指责古一触犯了阿斯加德的威严什么的，这大约就是老朋友之间的友好相处方式吧。白锦想。 “呃……我想这可能不……算了，我准备好了。”沙赞嘟囔着，然后下定决心：“所罗门的智慧说，很好！” “扩散你的标记吧，选帝侯！在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让我们给予它雷霆一击！” 80 第 8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豪言壮志完，沙赞就蹿去一边独自尴尬了。 场内其他人把年龄战绩平均一下，他都不到人家零头……按理来说，没他讲话的份儿。 但令他惊异的是，选帝侯也笑了起来：“好！” 天空中，星球日报的直升机镜头掠过她……不，它转回来了，锁定了她的位置。“那是……选帝侯！她要做什么？”——那强烈的存在感通过直播镜头散向全世界互联网，这伟大造物记录并扩散了一切…… 而白锦只是站起来，仰头看着天顶上那已经抵达临界值、即将全面爆发的力量。 她轻轻拍手，通过X教授的精神链接锁定队友目标，释放了[水晶天的誓约]。 光能星辰亮起。 “令人惊奇的力量。”古一赞叹道。但他没提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注意，跟着我的链接。”白锦习惯性嘱咐了一句，然后才想起这不是以往那些打团的队友——但她顿了一下，没有再扯什么题外话，而是轻轻甩了甩右手。 光能构成的不规则蓝宝石手串滑落至她手中。 ——之前她已经发现了，理论上，她身上所有光能构成的外物，其实都可以扔出去当个坐标。 天空中，庞大的力量开始进行最后的收缩—— “它可能是要扩散一个针对整个地球……乃至于全九界的‘魔法’。”奥丁沉声道，“我已经启动了阿斯加德的防御系统，随时准备支援。” “如果它成功启动了，地球方面的防御感应网会保证它无法扩散。”古一说，“而且卡玛泰姬启动了与各国魔法界的联络，目前已经有一百多个国家与地区投来回应……这个数量已经足够了。” 原来你们还有这种系统合作的吗？！人际关系简单的白锦瞳孔地震。 “毕竟这是个大互联时代。”古一说，“我和伯纳德忒、沙赞都准备好了。” “我也是。”X教授说，“以及，古一法师，别再在心里说我和你某些同位体一样是光头了，我现在有头发。” 古一毫无愧疚心的道了歉。 原来老师您这么活泼的吗？！沙赞瞳孔地震。 很显然，他就是快辞职下工撂挑子了在放飞自我。白锦心里吐槽道。 “既然知道那就别想着到时候再复活我。”古一警惕的说。 复活？！ 沙赞捕捉到奇怪的关键词，瞳孔灾后重建。 勾魂使者·伯纳德忒竖起了耳朵。 “行了！别废话了！！”奥丁崩溃的怒喝，“这架你们还打不打了！” 众人齐齐闭嘴。白锦保持着自己严肃的模样，在直播镜头下慢慢压下持手串的右手，侧过身—— 她猛的发力，在爆炸的破空声中，掷出了手里的星光！ 天顶之上，通道轰然炸开！ 城市中央，流光陡然飞射！ 几乎是在离手的同时，那一串湛蓝星光就已抵达了爆音通道中央！[圣战召唤]随之展开，白光直接覆盖整个传送通道，不可抗拒的截断了母盒对它的能量供给！ “我说，”白锦通过[全视之眼]，轻声说给对面通道后的人听—— “现在，这里听我号令。” 控制权？拿来吧你！ 而母盒与它的使用者当然不同意——可当那力量在半个呼吸之后重新袭来时，数道源自远方的力量却循光能而来！ “感受宙斯的神力吧！”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传来，是沙赞的力量先到了！ “你不该这么说，孩子……”古一的魔法带来了他无奈的叹息。 “嗯？为什么？”被他一同带来的、属于伯纳德忒的黑暗力量有些疑惑。 “呃，我想是因为……”X教授的精神力最后到来，却引领在了最前方—— 天顶上陡然乌云密布。 惊雷与惊雷般的怒喝隆隆作响！ ——“别在我面前！提起！宙斯那混蛋！！！” 一道金辉与雷霆横贯苍穹，黄金的神枪投影刺入这片通道，彻底将之固化！ 冈格尼尔，携神雷降世！ 远方的复仇者大厦里，一个正在挣扎的黑发年轻人忽然就不动了，额头上汗珠汩汩而落。 “……呃，”他转头看向监牢外刚刚赶到的不那么亲的哥，轻轻道：“我想了想，其实在这儿多住段时间也不是不行……” 索尔紧紧握着手里差点就自己飞走了的妙尔尼尔：“……”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天空中，爆音通道已经彻底被白锦不那么友好的接管了控制权。 “去吧，查尔斯。”古一沉声道，“我们的力量会保护你的精神，并接你回来。” 泽维尔学院里，X教授睁开眼睛，和正在操纵磁力加持脑波放大器的万磁王对视。 万磁王平静的看着他。 然后，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那浩瀚的精神力引领各方神力冲向传送门，与此同时，白锦一只手微调光能与敌人抗衡，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放出了光。 这是地球人第一次见到圣鸽的召唤过程。 原本远在纽约另一边的圣鸽忽然消失，从她手中飞出，如一道光线般融入天空中绚丽的能量流星，化作那道精神体的光能护盾。 X教授在天空中转过头，对她点头微笑，撞进传送门里。 时隔半个世纪，查尔斯·泽维尔，再度携剑亲征！ 战友圣鸽突然消失的蜘蛛侠满头问号，差点被趁火打劫的罪犯击中。但就在他浑身寒毛直竖、条件反射试图弹开时，不知从何而来一枚蝙蝠镖“铛！”的一声击飞了那颗袭向他手臂的子弹。 下一刻，对方就被四只忍者龟淹没了，三秒后小乌龟们默契散开，留下罪犯在地上，昏迷的很不安详。 而这一切，都被照进了附近媒体的录像机里。 克拉克带白锦去吃过饭的粤菜店门口，两个人正在品茶。 “蝠龟到……”饭店老板啧声道，“很吉利的嘛！福寿延年哦！” 坐他对面的老朋友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收，转头对自家店里头喊：“阿龙！不许乱动！” 里头正在扎马步的男人苦着脸恢复正确姿势，继续保持自己腰马合一的状态。旁边有个小女孩嘻嘻一笑，踩着凳子又往他头上的碗里添了点水。 81 第 8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门的对面是广袤宇宙，但这漫漫群星却并不都是静默安宁的。 例如现在。 这门后的深空之中停驻了一座近月球大小的移动堡垒，戍卫军阵悬浮其周，其中还有一艘张扬着钢铁触须的机械骷髅飞船，它实在和周边所有飞船画风相距甚远，以至于引起了X教授的注意，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然后，X教授飞进了这狞恶群星中。 是的，他仗着自己有一群神秘大师撑腰，行为作风猖狂极了，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抓紧时机，出门就直向敌人大部队而去，大写的一个“哈哈哈哈哈哈我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他冲进去了！！！ 通过已经变成护盾的圣鸽视角看到了这一幕的白锦瞳孔地震。 她突然意识到，以往这些人那么严肃谨慎，可能只是因为没怎么和同级人一起打过团…… …… X教授留下了部分思维在地球作为道标，同时维持着精神链接的存在。因此，其他人也通过链接看到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感应到了来自沙赞的“哇好酷！”和其后来自古一法师的“给我也整一个”…… 后者居然还用的中文。 白锦眼角一跳。但她并不担心对方会真的做什么。古一法师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顶不过接下来这对他而言如此短暂的时间。 对他而言，一切只等斯特兰奇出现。 古一法师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的死亡与远行绝不会被选帝侯的复生之力打扰了。 很少有人知道，早在数百年前，还没有接触魔法的古一法师其实拥有一个中文本名“姚”。当然，他的全名早已无人知晓，现在的人们最多也就是知道他出生自喜马拉雅山脉的卡玛泰姬村落，名字叫“Yao”，人称“Ancient One”和“至尊法师”，是地球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 但其实，活了这么久的他也拥有强大的精神感应能力，它的范围可以覆盖全球，并且能同时与十几个目标进行交流。 同时，他还可以使用‘星体投射’的能力将自己的精神与身体分离，这个能力与氪星武术“T-Rao”效果极其相近，理论上，他也可以依此穿越幻影地带。 只是他的精神如果离开，身体就会变得极其脆弱，还不如让专修精神力的X教授出手、他和其他人一样坐镇后方提供支援，随时对局势加以外力扰动。 虽然白锦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但她不可能永远都腾得出手，一个能发挥所有人优势的合理战术安排是必要的。 反正这次行动也就是个联合试水，如果放开手打的话，链接里各位其实有一半成员能在半小时内独立解决这件事。 现在，各位成员正在讨论那些飞船。 “那个骷髅飞船，”白锦对它打了个标记，“是布莱尼亚克。” “布莱尼亚克？”沙赞发出了他的疑问。 “Vril Dox，Colu（慧核星）文明创造的超人工智能，完美证明了如果不能教好自己的AI就不应该给它开放自我进化、学习与自由复制权限，否则‘它’很快就会变成‘祂’，然后再次成为‘它’。”白锦说。 “是的，我听说过它。”奥丁沉声道，“它没有学会智慧生命的优点，而只是满心贪婪嫉妒，控制了整个慧核星文明的残余力量，在宇宙中四处游荡每到一个新文明所在处，就会缩小收取一个最具特色的美丽城市，然后毁灭那个文明。” “因为它认为‘独一无二的才是最好的’，我想。”白锦说，“氪星……就是超人出身的那个地方，应该也是被它下了毒手。” “没错。”奥丁确认了这个消息，冷笑一声：“但它从不敢到我的九界来，还是和天启星联手！如果不是有人忍不住了，那就是……” 沙赞说出了那个结论：“天启星要找的东西，对它来说也很重要。” “……”白锦看着X教授高速接近对方主舰，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古一法师，你能看得到吗？” “不能，”古一温和的说，“我想你或许不清楚……选帝侯。这个宇宙的未来走向，从来都是无法完全观测的。无论是谁，都只能看到零星信息而已。” 这倒是个新信息，但…… “这不是个坏事。”白锦说。 沙赞表示赞同，伯纳德忒也是。“人们要学会面对未知，这样他们才能对万物的生死保持敬畏。”她说。 没人反驳这个观点，来自勾魂使者的思想值得参考。 但这个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了。因为X教授已经向这边做出了信息传输：[他们在准备释放一个探测技术！] [别看太多，查尔斯。]古一发出他冷静的忠告，[天启星掌握着一种极其可怕的技术，我们不知道它在不在这里。] 闻言，白锦眉头一跳。她知道古一在说什么——[是的，但我能抵御它。]她说，[你知道为什么的。] ——她那来自异世界的神性，完全可以支撑她顶过反生命方程的间接冲击，乃至于直接冲击也不是不可能…… 但古一却否定了她的想法：[但你也知道，你的力量会带回它的污染，即使那在经过沙赞的力量过滤后对你而言或许只是一个短暂的眩晕，它也应当被尽力避免。] [我没意见。]白锦说，[但如果查尔斯那边突发紧急情况，我会直接开始分流。] [事急从权。]古一点头说。 就在这段短促而双方都未曾多加思考的对话中，X教授身上的光能护盾与敌方之间发生了第一次摩擦！ 天启星方面当然不可能没发现他，毕竟门被夺权这件事他们都知道。而且，X教授自己这个发光体本身在茫茫宇宙中就已经很显眼了，问题他身后甚至还跟着一道几乎能扭曲空间的能量流星，其中能源表达方式多种多样，层层围裹，最外层是白锦的光能，最内层是伯纳德忒的黑暗能量。 它在直线式的高速行进中看起来就像一杆长矛，矛身便是那能量光延伸而成的彗尾，当它贯至天启星一方主舰时，位于舰队正前方空间门的彗尾尽头才开始化作点点星光破碎！ 本支天启星舰队指挥官“慈祥奶奶（Granny Goodness）”刚刚下令拦截，就和X教授的双眼正面对视了。 “……” 只是因为在宇宙中被你看了一眼。 慈祥奶奶：“……For Darkside!!!” 这一刻，主舰如超新星爆炸。 82 第 8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X教授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对外界而言，他被光能与古一的魔法保护得很好。而自己人方面，唯一可能误伤他的就是伯纳德忒那针对灵魂的黑暗力量，但它和他之间隔着所有人的能量，更无法动摇天克它的光能护盾。 一击建功。 但很可惜，天启星被称为“宇宙中的活地狱”可不是个玩笑话，能在黑暗精英会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哪个没点本事？大家个个都是杀出来的！ 主舰虽然受击，但千钧一发之际，慈祥奶奶启动了紧急传送，对侧目标则是随机抽选了一个记录在系统里的移动坐标信号！ 她并没有转移自己——这舰队可是伟大的达克赛德的财产，她怎么能自己逃跑？她只是以撕裂一半主舰与自己小半身体为代价，在前方开了个只维持了短短半秒的爆音通道。 之所以维持时间会这么短，一是因为对匆促之下打开的传送系统而言这能量流星实在太过强大，二是因为……已经穿空而过的X教授回头看了看她，眯起了眼。 慈祥奶奶脑中剧痛，翻涌炸裂的痛苦使得她浑身一僵，传去了大部分能量的爆音通道瞬间消失。 她绝望的瞪大眼，看着剩下一半核心带着那漫长彗尾扑面而来。 与那能量核心层层分明充满针对性的力量截然不同——彗尾里各色能量互相冲激，混乱恐怖，正面破坏性反而更加不讲道理。 下一刻，能量结构缺失的剩余核心轰然爆炸！ 光辉扫散，天启星舰队被炸了个中心开花，先是光能针对敌方的净化、增伤与衰减，然后是从沙赞的雷电、奥丁的神雷与古一的能量魔法，最后是伯纳德忒针对异化生命体与灵魂的力量，层层散开，化作翻涌的恐怖浪潮，以一种令人震撼的速度推进而吞噬虚空。 无论是哪个星际军事大师来看，都只能承认——这支舰队没救了。 包括那些类魔。 从抬走到超度，这群人给他们来了个强制一条龙服务。 事实上，如果不是能量核心被转移了三分之二，这朵烟花炸裂的那一瞬间就会撕碎周边一切敌人，包括目前正在加速逃逸的布莱尼亚克。 而现在，即使是有队友保护，X教授精神体所在的光球，也不由得被那实验性质的混乱能量波与舰队主舰的殉爆推得飘飘摇摇、越来越远，向广袤无垠的黑暗深空尽头而去。 但他并不恐惧，只是努力稳定自己。 因为—— “圣鸽！”“过来！”“查尔斯！回来！” 数声来源不同的呼唤，在精神链接中响起。 X教授身上白色光能护盾忽然泛起一丝金光，一道璨金光环在它周边浮现，圣鸽护盾强力恢复与防御连携霸体的硬保法术启动，强行将他锚定在了一个相对空间里。 与此同时，它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并耗能在X教授身上附加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接着，堪称万能的奥丁之力（Odinforce）和古一的魔法定位一起在他身边撑开一道传送门，一条光索倏然飞射而出，掐在护盾破裂、护体金光开始消耗的第一秒捆住了他，直接拉进传送门！ X教授眼前一黑一亮，他的精神体出现在了卡玛泰姬。 面前是熟悉的白须白发老朋友，还有他的新弟子“沙赞”。 或者说，是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正端着装可乐的茶杯一脸不知所措的比利·巴特森。 面对年轻孩子注视的目光，X教授从容不迫习以为常的微微一笑，稳稳飘在空中。 “谢谢你，古一法师。还有你，‘沙赞’先生。”他说。 刚来了个星际旅行的老男人姿态挺拔，好一个英俊不凡仪表堂堂，场面帅气极了。 沙赞眼里泛出了一丝崇拜—— “举手之劳，回见。”古一挥出一巴掌，把他顺着精神和身体的链接推了回去。 沙赞：“……” 很好，那么酷一个老爷子直接就地消失了。 他不由得侧目看向在场另一位酷老爷子，有些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最近功课做的怎么样？”酷老爷子文雅的问。 …… 沙赞小脸煞白。 X教授在又一个恍惚之后回到了熟悉的泽维尔学院。 精神链接里所有人开始满怀真挚的互相道谢告别称赞，而他睁开眼睛，看着眼中担忧还未消散、身边磁力却依旧稳定的万磁王，微笑道：“我回来了。” 见状，万磁王平静收手，声音冷淡的问：“感觉如何？” 嗯…… X教授挑起眉头想了想，忽然眉飞色舞：“非常刺激！”精神出窍时还能让敌人看一眼都想跑的感觉真不错，他甚至想下次再来一遍。 万磁王：“……” 万磁王：“？” …… 从出手到结束，这过程说来好像很长，其实也没多久。但纽约的天空中，一个照面就被转化控制了的传送通道确实是关闭了，贯穿两侧空间的冈格尼尔也在雷声中炸散，像它来时那样充满震撼力的消失。 这次，敌人甚至没能把触手探入地球本土，就硬吃了个星际外卖。 ——值得纪念。 现在，剩余的麻烦就只有那些趁火打劫的罪犯和超级反派了……但对此，白锦只是放出了圣鸽，并没有自己插手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她相信超级英雄们应对事件的能力。 在这种时候，她只需要给形象更令人亲近的圣鸽持续供能、让它为他人治疗就好了。 而且，她也知道，人决不能试图把所有事的处理与决断通通揽到自己手里。 那对他人与未来的自己，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现在，她抬起手，接住飞落回来的蓝宝石手串，把它戴回右手，转身离开。 选帝侯的战绩，再添一笔。 这次，是团体作战。 在人们仰望的目光与无数媒体镜头中，白锦微微低头负手，身化灵光飘然消失。 很好。 今天我离开胜利战场的背影，也是那么帅气。 ——快跑，再不跑媒体记者就来了！！ …… 大气层外，刚从异人族一方得到一些信息而飞回来的超人震撼的看着那片天空，还有那道化光消散的身影。 不知名的角落里，白发女死神伯纳德忒愉快的睁开眼，戴上之前临时摘下的耳机。 劲歌金曲，继续播放。 在谁也没看到的深空之外，荒芜星区里竟有一片舰群人仰马翻，甚至被迫取消了隐形。 刚和天启星结盟没多久的克里星最高智慧直属指控者·罗南一边咳嗽着一边从自己的主舰总控室里爬出来，茫然而愤怒的看着自己损伤惨重的舰队。 对自己飞着飞着就挨了顿暴打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83 第 8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很显然，这次天启星的指向入侵来得这么快，是朱诺当初发射的那条信息为他们节省了大量时间。”超人坐在‘JL’大会议桌边属于他的位置里，一手捏着马克杯柄，指腹既轻且缓的摩挲光滑陶瓷，就像他的语速一样轻缓：“依靠那个，他们再度锁定了地球在宇宙中的相对方位，并短时间内开始传送爪牙，安装信息收发器。” ——地球并不是静止不动的，从银河系到太阳系，万物皆有自旋。 甚至据到宇宙边缘执行任务时闲着没事测算过的某些绿灯侠说，连宇宙都是有自旋的。 这当然可以被理解——毕竟被同一时间施加了同一道伟力，万物明明也都在无限移动的过程中，如果这变幻万象组成的共同体在某个层面看来其实一动不动的话，那也实在说不过去。 而细分到整个“九界”，更是被数套来源不同、支点不同、存在方式不同但同样历史悠久的防御系统掩护着。 在一定距离以外，宇宙中对九界进行的一切观测都会被扭曲，这是众神与前代英雄对这世界的庇护。 再到地球，更是防护手段众多……因为这里有个对在场各位而言并不是秘密的秘密： 地球就是大神“永恒”的心脏。 而被这颗星球隐匿的力量与故事，更是远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更多。 在这种客观条件下，任何外力想要在短时间内计算并锁定地球的位置都难度奇高，即使是天启星科技，也至少要持续搜寻一百二十天，才能将痕迹反复遁入群星之中的太阳系找出来。 但在这个周期下，谁都会打得有些勉强。天启星当然也不例外。毕竟即使类魔再多，每隔半年就要死上一大批也有点遭不住。 这也是正义联盟认为他们一定有个隐藏目标的原因：先前几次天启星入侵，他们虽然还是千方百计试图抓超人去改造，但在蝙蝠侠锐利的目光中，他们心不在焉的表现堪称无所遁形。 “X教授说，这次天启星其实想启用一种针对特定目标的搜查技术，但很显然，他们严重错估了这次入侵遭遇的反弹。‘慈祥奶奶’已确认死亡。她蒸发在一次足够炸裂木卫二的能量冲击里，我想这也算是一种辉煌的死法。”神奇女侠拨动自己的平板电脑，看着资料说，“虽然她配不上这个词。” 来自亚马逊的战士眉目冷淡，看上去对此毫无仁慈之心。 这理所当然。 一个为了给达克赛德搜集更多爪牙到处祸害孤儿的家伙，死不足惜。 “异人族的‘美杜莎’说，他们的外星信号监测站之前有动静。”超人说。 说是外星信号，但其实那监测站主要针对的就是克里人。它是在大约三年前建立起来的——借由正义联盟的帮助。 同时期，月球异人族的制度也在从种姓-皇室制度到选举制进行和平转变。 没法不和平，同在月球的至少有十三个大组织建立的观测站……而且附近没隔多远就是尼克·弗瑞本体所在的月球安全屋，超人还时不时就扛着棵枯树上来和他那条四处飞的超狗小氪一起玩扔飞盘。 即使大佬们一直互相牵制而在协议下给了异人族一片生存空间，他们自己也放不下心来。 但托这事儿的福，目前地球方面已经开始和异人族合作建立稳定的贸易系统了。 “克里人。”蝙蝠侠沉声道。 他从同样拨动自己的平板，用手势指挥主控系统，将数据投放至一个会议专用的全息投影子系统。超级计算机的强大算力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将它处理完毕，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片模拟虚空。 从边缘开始，荒芜星球、流浪行星、小行星带、陨石群——等等等等，这一切被看似凌乱却自有一套规律的排布出来，直到最中心，出现了一支……舰队。 “这是我们的盟友传来的信息。”蝙蝠侠说。 当然，他们拯救过那么多外星文明与星球，在星际社会这嘈杂的信息网里当然不可能没有几个帮手。 即使目前的地球文明再自闭，他们这些人的耳目也必须足够灵敏。 超人眯眼辨认了一下，超级大脑迅速找到相对应的信息：“指控者·罗南（Ronan the Accuser）的舰队。” “根据数据对比，是的。”蝙蝠侠确认了他的想法。 这位克里人的至高指控者也算是个‘老朋友’了，从异人族到神奇四侠，当年有那么段时间回回出事都有他。 这家伙差点在正义联盟的监牢边和冥思螨（Mr Mind/心灵先生）干过一架，因为这位住他隔壁玻璃罩的邻居——金星蠕虫冥思螨，坚称他的蓝皮肤不如自己的绿皮肤漂亮。这让绝对克里主义者罗南非常不高兴。 后来，通过协议割舍大量对猎户旋臂的情报布置为交易条件，最高智慧将他引渡了回去。但那时正好有拟态种族混在克里人使团里…… …… 好吧，虽然趁乱想跑的冥思螨差点被罗南捏死，但最后的结局毕竟是好的。 只不过，此后每次回忆起那件事，连蝙蝠侠都不由得想揉揉眉头。 ——这还是有点不现实，因为他头盔依然是硬的。 惆怅梅开二度。 “按情报来看，罗南的舰队当时其实处于隐形状态。”蝙蝠侠两指划动，虚拟投影中央的舰队被调低了不透明度，“所以我怀疑，他，或者克里人，已经和天启星结盟。因为在接下来，他突然遭受了打击。” 画面内舰队开始向一个方向有序前进，上方显示着他们当时的具体坐标和相应的地球时间——但在一个时间点，他们突然……炸了。 舰队边缘，一艘距离其它战友较远的卫舰陡然放出一阵光芒，磅礴而冷酷的能量波动飞速扩散。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之内，罗南的舰队就被吞噬了三分之二，连中心偏侧边位置伪装成近卫舰的主舰都遭了大难，被迫取消拟态伪装。 攻击是陡然出现的，它毫无征兆，跨越时空而来。 全息模拟就此停止。 蝙蝠侠示意与会人员看这个定格时间。 “这次爆炸是附近星系一个文明观测到的，在他们眼中，它就像昏暗宇宙中开了一朵花。”蝙蝠侠说。 超人接道：“……而他们观察到的时候，现象已经随光飞行了有段时间……现在显示的时间，是你反推回去的。” “是的。”蝙蝠侠说，“这个时间点正好是选帝侯他们动手的时候，而罗南舰队里的能量也正巧是他们放出的力量。攻击落点如此精准，除了友方坐标实时同步外，我想不到其它可能性。” 友方…… 众人表情古怪了起来。 ——这友方还挺热情的哈，挨大打都得拉队友一起的。 接着，神奇女侠又皱眉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那么克里人……又为什么会有胆量和天启星合作？” 84 第 8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听到神奇女侠这么问，蝙蝠侠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角。 神奇女侠挑眉。她知道这是他在表达赞许。 果然，接着蝙蝠侠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利益。”他说，“超出以往秩序结构的利益。” 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在所有人面前的平板屏幕上调出另一个列表。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全都是不同的名字，绝大部分都很眼熟。 眼熟到，让在场的正联成员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宇宙秩序管理者绿灯侠眉头紧锁。 他职业病式的启动自己的戒指扫描并对比OA信息库，得出结论：“很好，十个里八个有前科。” 而超人看着‘布莱尼亚克’和‘德鲁-佐德（Dru-Zod）’，脸颊线条都紧绷了起来。 但蝙蝠侠重点指向的却并不是他们，而是更往下的一个地方，某个好像不太起眼的条目。 “赛博坦-狂派（Cybertron-Decepticons），来自半人马座α星。”他说。 接着，他把这个派系单独调出来，高亮显示了他们信息中的一条备注。 “……硅基生命？”见多识广的绿灯侠也瞳孔一震。 “是的，而他们存在的根源是他们的圣物，它叫‘火种源’，足以引起无数动荡与纷争。”蝙蝠侠说，“目前来看，它很有可能在九界……或者说，大概就在地球。” 众人面面相觑。 …… 会议结束后，超人正准备飘去主控室开始和闪电侠搭伙值班，蝙蝠侠就喊了他一声。 “超人，”他说，“你今天联系一下选帝侯，带她来登记。” 虽然白锦说的是“今晚”，但他并不准备随便放任这个疑似严重拖延症的家伙继续做个编外人员。 超人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处理，于是直接点头答应。 但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也莫名闪过了此前选帝侯在阳光下化光消失的背影，还有……一些熟悉的颜色。 白色，还有极淡的金色。 那或许是一个超级大脑给他的灵感。 可还没等他仔细思索，传送系统就启动了，他和蝙蝠侠各自回了地球。 超人下意识飞上天空准备习惯性的先找到圣鸽，可意料之外的，它正和选帝侯在一起。 那体态挺拔的白衣人罕见的没在解决事件后直接回她那充满秘密的藏身处，而是飘在云层中，安静的低头俯瞰大地。 或者说，俯瞰半个西海岸。 她侧披的白披风在风中飞扬，圣鸽乖巧的飞在她身边，在雪白流云中，三者几乎融为一体。 也正是此时，超人才发现，选帝侯虽然有这么个名字、初次现身时看起来更是把金库都穿在了身上，但她更常穿的这身衣服其实是麻布质地的。 如果她像其它超级英雄——尤其是超人——那样用自己的披风裹住普通人，粗粝的布料给人的感觉决计与当代文明社会相距甚远。 但与此同时，这样的质感也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圣人’了。 苍空与狂风中静立的她，竟让超人微妙觉得，有些人猜测的“说不定选帝侯平时住在修道院呢？”是有些道理的。 超人沉思一瞬，转飞而下，红披风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停驻在选帝侯不远处。 圣鸽转头看向他，“咕”了一声，但没有离开它的主人身边。 …… 白锦微微偏头，语调轻柔的问：“是要去登记了吗？” 她没有用‘选帝侯’那一贯的对外交流语气，而是‘安娜·怀特’对‘克拉克·肯特’的说话方式。 但很可惜，鉴于两者形象实在相距甚远、而‘选帝侯’声音里回荡的力量又实在是能把任何台词念得都像圣诗，超人下意识在脑内处理了一下这个声音——甚至还找了个“看来她心情不错”的解释。 “是的，我会带你去正义联盟真正的基地。”他温和的笑起来，“但你第一次去，必须通过一处设施传送。” 白锦：“……”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感叹这人实在太过相信自己，还是该感动这人实在太过相信自己。 但看着他那英武挺拔的体态与自信从容的态度，她忽然在面具下露出了一个促狭的恶作剧式表情。可惜，X视线没法穿透光能构成的面具，超人完全没看到。 只是当他转身引领‘选帝侯’飞向正义大厅时，浑身莫名发了个毛。 …… 正义大厅的滑道(Slideways)传送系统给人的体感很奇妙。 至少白锦是这么觉得。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通过他人的传送手段进行位移……所以也可能不是瞭望塔的传送奇妙，而是她自己的传送和别人的画风格格不入。 但当白锦真正切身的站在瞭望塔那金属地板上时，她就很难再想到这些废话了。 这里是瞭望塔，是正义联盟专属的、运行于近地轨道上的秘密基地。它设施不少、区块众多，实时监控整个地球明面上发生的超自然不法行为，如有必要，它甚至可以被开动起来，作为一个一次性的武器与入侵者正面对冲。 事实上，它是正联历史上第二个卫星基地，与此前的看起来就像一道带有防御装置的巨大尖梭。与第一个基地“正义联盟卫星”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地球上的正义大厅和曾经的初代基地“秘密洞穴”防守能力都太差了。当然，正义大厅平时几乎就是个纪念馆——它的大部分区域是开放的，除了地下的部分秘密设施，如“滑道”和超级罪犯遗体陈列室等。 而除此之外，正义联盟还曾在月球上拥有一座名叫“正义联盟瞭望塔*”的月面基地——当然，建成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发现月球上好像是有点住不下了…… 而在所有正联基地中，目前这个瞭望塔正是名声最大的那个。 现在，白锦来到了这里。 作为他们新的成员，以及地球新的守护者。 她之前也在互联网上查过，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成员其实不止常驻的这几位……或者说，在这里，“正义联盟成员”属于一个荣耀称呼，而“正义联盟常驻成员”才是真正的核心正联。 现在，她被带来了瞭望塔。 一个在外界绝不可能找到任何信息的地方。 ——这是应当严正以待的荣誉。 …… 超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按照正常接纳常驻成员的流程安排，带‘选帝侯’带去监控中心。 一路上，白锦是低空飘飞的，而超人也一直飘在侧边，为她介绍经过的设施与区域功能。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泰然自若的扫视周围，偶尔看着与平时相比气场截然不同的男人无声笑一笑，并在他意识到不对之前收起笑容。 这一路上灯光明亮，他们经过了好几个大厅—— 令人熟悉的，或者寂寂无名的。 它们都因这里、因这些人而传奇。 直到他们飞进一条长廊。 这里忽然没那么亮堂了。 因为就在她右手边，是被抗高压航空玻璃隔断的无限深空。 这是一整条数百米长的星空走廊。从这里往外看，甚至能看到瞭望塔的部分外部结构，还有……地球。 白锦第一次亲眼见到地球的整体形象。 以往她最多也就是看看NASA和CNSA拍的照片……还有别人的画什么的。 她本以为这一刻自己能想说点什么。 但真正看到那群星之中不甚显眼却又如此明亮的蔚蓝星球时，她却发现，自己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了山川、河流、风与云、迷人而深邃的蓝，还有那永不熄灭的万家灯火。 这一刻，她的感受无法被言语形容。 或许人类的语言与文字，的确都太浅薄了。 “前面再转两个弯就到监控中心了，其实我们一般传送都是到监控中心旁边的，路就不会那么长……噢，你在看地球？”超人侧身过来，温和的笑道：“这条走廊的位置从设计时就是永远面对地球的，好让我们总是能看到她。” “一个美丽的好设计。”白锦轻声说，“我很喜欢。” 85 第 8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监控中心里，目前只有一个人。 闪电侠。 他靠在椅子上看监控系统，同时等待一起值班的超人带着新人‘选帝侯’来登记。 他的手指在转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当然，在外界看来，他敲扶手的速度已经快出了残影，甚至能让人看着看着脑海里就开始回荡起“哚哚哚哚”的声音。 是的是的他知道选帝侯已经到了，但监控中心不能没人——实话说，作为联盟中最不抗击打的几个成员之一他是真的很期待选帝侯的到来。当代年轻人谁还不知道打架带奶的重要性？更何况选帝侯也实在是个令人神往的传奇人物。没有人会在看到那些因她得生、因她而活的人时，心中毫无震动—— 灵魂扎根于生命，所以在后者面前，它绝不会毫无动摇。 …… 只不过，神速力用在处理突发事件上非常可靠，但加快的速度并不能让他在生活中也更快渡过无聊时光。 同一分钟内第十六次摸上杯柄后，闪电侠神速的去做了杯热咖啡。 当他按着杯盖回到电脑前来时，那被他蹬了一下的转椅甚至都才刚刚旋转半圈。 这还是因为调咖啡要点儿时间。 闪电侠又处理了几条信息、调出一个内部监控画面看那里头的超人和选帝侯，然后放慢动作，轻轻品一口咖啡—— 他被烫了一下：“唔……！！” 好吧，好吧，咖啡远还没凉——虽然在他的感官中，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多磨好几罐咖啡豆了。 嘿！这不对！没人磨咖啡是论罐来的，巴里！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告诫自己。 今天不是什么正式迎新日，你不能表现得太紧促……那会搞砸一切的！ 闪电侠的手指在桌上随意弹动了两圈，发出密集的脆响。 事实上，他其实不是个急躁活跃的人，反而生来就总被人说是个‘慢性子’——但这一切在一份足以保证无辜人与战友远离死亡的力量面前都是可以让步的。要知道，他一直在担心…… 担心“黑色跑者（Black Racer）”从神速者们身边出现。 而据他所知，像这样只要接触到就会开始被危机追逐的力量可太多了，一旦失误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即使只是一份快速治疗的力量，选帝侯的出现，也是一个巨大的希望。 无论是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对超人类而言。 虽然在表达崇拜时掺杂这个好像不太合适，但实话说，这么想也不能怪他。 黑色跑者实在太危险了。 ——“生命是一场赛跑，而死亡就是黑色跑者。” 这位新神族的成员是死亡的化身之一……他热爱猎杀神速者，让他们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快得过死亡！ 显然，绝大多数神速者都失败了。目前唯二确认见过他却成功存活的神速者有两个：曾在神奇四侠身边出现过的银影侠（Silver Surfer），还有——闪电侠自己。 ‘世界上最快的人’这个称号，是客观描述。 但很显然，它也没法让他确保自己每时每刻都能带人斗得过黑色跑者，他私下拉起那个神速者小团体甚至就是为了这个——他要教他们怎样在克制自我的限度内加速、加速、再加速！ 直到他们能超越那漆黑的死亡，直到他们能靠自我的力量奔向未来。 不过现在它也并不能帮上他什么因为超人依然在带着选帝侯不紧不慢的欣赏地球与宇宙美景……噢，拜托了蓝大个儿！先登记完再慢慢欣赏也不迟——到时候她甚至会在瞭望塔上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室！你带着她多转悠二十八圈都没问题！ 先登记嘛！确保她的信息录入瞭望塔的识别系统！虽然说快一点慢一点其实都一样但是…… 闪电侠表情严肃，手上却几乎要把这专为超人类们特制的桌面敲出个洞。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他听见门外隐约传来超人的声音：“鉴于有些类型的人可能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们不会在当天安排迎接会，而是看你的意思……” “我没什么问题。”选帝侯层叠回荡的声音充满了辨识度，她语气轻松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选帝侯以往说话是这个语气吗？闪电侠脑中闪过这么个问题，然后他神速的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她以往的录像内容，发现这么温和的选帝侯可能是首次出现。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蓝大个终于把新人带到了！ 闪电侠一瞬间整理好自己顺便把桌上两个零食袋藏了起来，站定在门前。 …… 白锦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慢慢打开。 她心中充满期待——没人会不为自己要在理想的道路上与那些最值得信赖、值得赞美的人共事而感到愉快。 超人在她身边飘着，原本自然垂坠的红披风被滑轨大门打开时激起的气流吹起了一寸边角，又在他向前飞时彻底飘扬起来。 “欢迎来到——”他说—— “——瞭望塔监控中心！”闪电侠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你好选帝侯我想见见你很久了哦对我是闪电侠……” 白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经懵了。 此前在门外就已经看到巴里的超人发出爽朗笑声：“是的，他是闪电侠——我们的金红神速者！” 白锦回过神来，看着这个配色和钢铁侠有些共同语言的年轻男人，同样愉快的笑道：“我是‘Elector’——你好，闪电侠，你令人印象深刻。” 而同样已经反应过来了的闪电侠，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 随后，他笑着转过身，伸手为白锦介绍：“这个是我们的超级电脑……瞭望塔监控中心是同时观测地球、月球乃至于整个太阳系明面行为动向的，在往日的合作中，我们与多方势力建立了协议，这一切搭建起来的是一个巨大的、自有一套规则的情报网……” “就像互联网。”白锦说。 闪电侠和超人下意识露出了一丝诧异。 毕竟，虽然知道她拥有一个社会身份，但像她这么古典的造型搭配上这样一句台词，着实是有些画风漂移。 “……是的，就像互联网。”正义联盟的主席向她伸出一只手，轻声说，“我们、复仇者、卡玛泰姬……等等等等。超人类们规定了一套秩序，只笼罩我们自己。” “也只限制我们自己。”闪电侠说。 白锦看着他们，沉默了一瞬间。 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换以前，她大概会在心里絮絮叨叨说上很多……但现在，那些挣扎、那些哲思、那些与自我的辩论，在这样的现在与肉眼可见的宏大未来面前，都没必要了。 就像最早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手中放出照亮未来的光。 一切早已有了答案。 “是的。”她以‘选帝侯’的身份，用自己戴着麻布手套的手握上那只宽厚温热的大手，轻声说：“——‘我们’。” 超人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像欢迎每一个新朋友那样欢迎她。 闪电侠同样笑着，嗖的一下拿来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个表格来。 “麻烦填一下吧，当然，社会身份相关资料将在通过审核后直接入库封存，只有会议表决后才有权重复调看，并且需要你同意。但偷偷告诉你——”他‘小声’说，“如果你正式加入了，那么在一段时间以后，只要通过了内部表决，你就能得知其他人的身份！当然，前提是他们一样愿意。”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表决’所代表的，当然不只是‘待一段时间熬资历’。 但没关系。 白锦挑了挑眉，她轻笑起来，毫不犹豫接过平板电脑，从[代号]这一栏开始，一项一项向下填写。 然后，超人眼睁睁看着她在[真实姓名]一栏填写了如下内容： 'Anna White'。 86 第 8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要说现在发生了什么…… 大概就是，“只有超人懵圈的世界诞生了”。 ……………… ………… …… ……………。 表面看起来，英武不凡的正联主席似乎只是在保持微笑看登记。 实际上，超人脑子里：今天我们讲一讲那个氪星人是怎么傻的，这事情要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说起…… 宇宙变迁记录.mp4，正在播放中。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什么也没想，因为他已经在一个本能的决断中放空了整个大脑，身体自持那微微前倾看平板界面的姿态僵然不动如神像悬空，看起来充满庄严的神性与紧绷的威严。 但事实上，早已熟知他的闪电侠清楚知道—— ——超级大脑，大概是宕机了。 因为他的神速思维也差点卡顿…… 曾在地铁站里见过白锦、还参与过给蓝大个儿塞游乐园票事件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克拉克·肯特那个女朋友的名字？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试图争取让自己眉毛和嘴角看起来抽搐得不那么扭曲。 但不熟悉白锦的他恢复速度也是神速的。 闪电侠回忆了一下刚才选帝侯说话的语气，在“或许是重名？”和“就是那个人”之间反复横跳了数秒时间——说来不长，其实足够他绕地球跑一圈还能多绕几百公里——理智且机智的决定闭嘴围观。 而旁边的氪星人…… 如果不是现在离开的话好像不太礼貌，闪电侠这会儿已经把他的表情拍下来发聊天室里了……！！ …… 氪星人没有注意到闪电侠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的目光。 氪星人瞳孔缩放瞳孔颤栗瞳孔地震瞳孔灾后重建。 氪星人超级大脑重启中…… 非常抱歉，大脑重启失败，您拨打的大脑正在远游，请稍后再拨。 白锦填完了资料，点击“确定”，然后收起一些光能遮蔽效果，对着摄像头扫描了虹膜，笑着把平板还给了闪电侠。 虽然她戴着面具，但谁都能感觉到她这会儿心情不错。 而闪电侠也光明正大的笑着接过，转身去电脑上操作。他神！速！的！上传了信息开始审核，然后飞快掏出特制手机回身拍照，反复开关两个不同的聊天室，最后选择了有蝙蝠的那个——把照片发了进去。 W.W：【？】 G.L：【？】 M.M：【这是超人和选帝侯？她来报到了？】 是的，火星猎人和海王两位一直有事，之前没有参加会议。 刚刚揍了一顿谜语人的蝙蝠侠站在滴水兽上看臂甲终端，也有点不明所以。 直到他看到下一句话。 T.F：【这是克拉克·肯特和安娜·怀特在瞭望塔初次会晤的珍贵记录。】 T.F：【[资料登记：选帝侯.jpg]】 正在路边咖啡店里的神奇女侠差点被饮料呛到，在自己家打游戏的绿灯侠看一眼手机结果一个激动把摇杆都搓断了，火星猎人……火星猎人像在和戈耳工深情对视。 蝙蝠侠看着那张照片，眼神缓缓涣散。 他调频到蝙蝠家自己的频道：“阿福。” 阿福严阵以待：“布鲁斯老爷？” 蝙蝠侠组织了一下语言。 “……调整今天的行程，我需要早点回去。”他说。 回去创造更多……文件，还有文件夹。 …… 显然，超人目前还是没能把自己重启完毕。 他呆呆的看着白锦，脑子里已经反复过了无数遍他们往日相处的细节。 从她几乎毫无遮掩的行为模式，到那些无声的纵容与等待。 还有那双曾与他近在咫尺的眼底深处微弱的星光。 最后，他的思绪定格在游乐园里。 年轻姑娘笑着与他双手相合，抽走了那支白玫瑰。 后来那支玫瑰出现在了她的发髻上。 白色，还有淡淡的金。 那是阳光下纯洁的爱。 超人整个儿都是愣怔的。 他看着那白袍白面具的‘战友’，他张了张嘴，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吧……好吧。 这次换他被‘出乎意料’了。 他心下有些麻麻的、痒痒的，胸腔里有什么在翻腾，像一出声就会吹出一大片蝴蝶来。他不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姓名上的巧合，那就是她，当那一层初见印象造成的隔幕被一个坦荡的签名揭开时，以往一切被他忽略的疑点就都有了解释。 他忽然发现她好像……不，她确实从未试图遮掩过自己，甚至在“克拉克·肯特”这个身份非常不符合逻辑的承认自己有一个非婚生子的时候，她都接受得那么迅速且表现泰然。 他低头看着她，小心的呼吸。 就像每一次怕吹起她浅金的发丝。 白锦飘高一些，牵起他的手，而他也顺从的任由那只刚刚还严肃交握过的手，引领他飞出监控中心。 他们飞在走廊上，而白锦心情着实不错，所以她慢悠悠的哼起了《天选》某些经典BGM，让轻柔回荡的乐声在空旷走廊中流淌。 超人看着她与自己以另一种姿态交握的手，顺着它看上去——不规则蓝宝石手串、层层叠裹束缚小臂的布料和些许金属装饰、衣褶、衣褶、衣褶——还有斗篷、围布与兜帽。 它开始被星光照耀。 因为他们又回到了那条常常面对地球的走廊上。 “其实在游乐园我就想这么做了。”白锦说。 她看着窗外的星空，伸出左手，让手甲锐利且刚硬的指尖互相轻轻一敲。 ……‘嗒’。 天外升起了光。 那是星星点点的明亮，在宇宙中、在黑暗中、在他们的眼中亮起，像梭鱼群于深空的海洋中游荡。 瞭望塔窗外，整个地球的向阳面，亮起了细碎星光。 对侧月球静默无声，三者呈一直线。 而那些光，渐渐汇聚在瞭望塔与地球之间，铸就一个巨大的、常被称作“超人标志”的“希望”符号。 那是艾尔家族的徽章，也是从氪星到地球再到异世界……支撑无数人走过哀痛困苦的信仰。 她的光化作了它。 超人仰起头，看着那美丽的、整个九界都能看到的光。 白锦拉着他的手，偏头看向他的侧脸，戴着装甲的手抬起来，掀开了自己的面具。 它并没有真正被掀起来——而是由下至上片片破碎，化作星光散逸。 星尘之下，那熟悉的脸让通过玻璃反光看到这一切的超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从未想过、从未做过这个准备：在瞭望塔猝不及防的见到这张脸。 而白锦只是轻声说：“现在……” “我要吻一吻我的爱人了。” 她掀开兜帽，让金发散落。 然后，她垂眼低头，弯下腰，轻轻亲了一口那钢铁之躯对她毫不设防的掌心。 如若我有天国的锦缎， 以金银色的光线织就， 蔚蓝的、灰蒙的、漆黑的锦缎， 变换着黑夜、晨昏与白昼……* 此刻，轻吻细如锦缎，他们在瞭望未来的天梭上微笑。 而窗外，群星熠熠。 87 第 8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落在掌心里的一吻，让超人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白锦微微眯起眼。她脸上带着笑，而那“超级”的大手既轻且缓的抚上她的脸颊，掌下是如此细嫩的触感、柔软的肌肤，还有她呼吸带起的细微气流。 女孩任由他仔细抚摸自己的脸，在温热指腹描摹她的眉眼时垂下眼睛，等它过去后，再睁开双眼注视他。 明亮而浅淡的蓝。 超级大脑终于从无响应中恢复过来。 下一刻，超人露出一个‘克拉克’式的、羞涩而紧张的笑容，忽然一把捞起她，转身把她压在了窗玻璃上！ “……？！” 他看到他的姑娘有些惊诧的瞪大眼，但反应过来后还是配合的飘浮在那儿。 超人一手握着她的手腕按在玻璃上、一手揽着她的腰，慢慢靠近她。 两双蓝眼睛第一次不隔眼镜的对视。他能清晰的、清晰的看到她瞳孔深处那一点星光。 超人笑着靠近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他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近在咫尺。 这高大英俊的氪星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释放出如此强烈的力量感——以及，一种奇异的、打动人心的张力。 无论是谁，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不得不看到，在他的善良与柔软之下，那坚实沉重如中子星的威力。 此时，这力量正沉沉压在她手上腰上，不允许她擅自撤开。 “安娜，你知道吗？”他微微歪头，说出了这段时间里第一句话——“从我的角度看来，你就像是一只蝴蝶，被钉在我的‘希望’里。” …… 白锦白皙的脸都开始泛红。 她狠狠瞪了狡猾的氪星人一眼，但那好像没什么威力，因为肉眼可见的，那氪星人笑得更可恶了。 然后，他贴身过来，让自己强悍有力的身躯与她紧紧相依。 “我想我不算是个会说话的人，但，安娜……” 他靠在女孩脸颊旁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轻柔的气声呼在她耳边，像是一个个细细密密的吻。 “你愿意接受我的手、我的吻、我的爱与我的一切吗？” “在大都会、在斯莫维尔、在北极、在整个银河系与无限宇宙中……” “我想在这一生中一直陪着你，把你和每一个夏天相比拟。” “我想我找到了一个让我甘心和她一起虚度时光的人，你呢？” “……克拉克·肯特！！”白锦脸色通红，压低声音咬牙道，“地球上难道有人会用这种姿势告白的吗？！” 氪星人轻轻在她耳垂上落下一个吻，愉快的感受怀里姑娘小小的颤抖。 “嘘，现在你也可以叫我Kal-El……以及，”他轻声道，转到正面来和她对视，“你的回答是什么？安娜？” 就像她故意吓他一样，现在他肯定也是故意的。 白锦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绝对知道她会回答什么，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可他就是要问，要叫她自己说出口。或许这也是一种仪式感什么的……弥补的仪式感，用来补上那漫天烟花下没来得及向未来声明的告白。 或许这个行为在很多人眼中是幼稚的、死板的、不懂变通却又太会幻想的。 但她很喜欢。 白锦无奈的闭上眼。 她笑了起来，那愉快的意味从胸腔里震发。超人也笑了起来，他们心照不宣的等待那句话…… “我愿意。”她说。 ……以及接下来的吻。 …… …… 等超人再回到监控中心时，他整个人身边都洋溢着欢欣鼓舞的气氛。 闪电侠惆怅的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嘿，蓝大个儿……我们还在值班呢，你能不能把这种蝙蝠猝死笑收起来？还有，选帝侯呢？” 超人呆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啊……嗯？噢，她在我的休息室……”说着他又笑了两声，“现在在打游戏。” “……”闪电侠不忍直视。“停一停！停一停！你不会不知道现在蝙蝠可能已经做了多少预案的吧？” 超人也配合的摆出个思考姿态来：“至少十个草稿？我猜？” 但他对此并不担心。“我想她肯定也知道。”他笑道。 看他这样子，闪电侠想了想，也笑起来，扬眉摊手。 他们都知道，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些预防措施是必要的。 这与爱无关，而是一种责任心……就像超人从不想去制造个什么东西销毁全宇宙的氪石。 他们说笑着，投入到了今天的值班工作中。 而白锦……她还真在打游戏。 超人的休息室风格与外头截然不同，明显被他自己精心布置过的装潢十分温馨。 它被置物架和挂帘隔断成了里外两间，还有冰箱、电视、电脑、游戏机之类的东西，单看内部结构，完全看不出这里是瞭望塔。 鉴于自己的责任工作还没完成，克拉克把她带来这里后就依依不舍的去了监控中心。 有些日子没好好打过游戏的白锦看到那一小片娱乐区，突然就精神了！ 原本她其实摸到了个很像任地狱Switch的掌机，结果打开时发现上头只有类似《百岁老厨神祸乱海拉鲁大陆记》和《猛男捡树枝，猛男还房贷》的两个游戏。但鉴于它们都是打开就关不掉的无底深渊，她选择直接关了地狱掌机，打开了旁边的索家四公主。 这次的可选项就很多了，她从置物架上随便抽了个碟盒打开。 …… 《条狗：能死两次》。 ……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文与科技发展先进之处，反应到游戏界就体现在这方面了是吗？ 白锦低着头，陷入沉思。 最后，她还是选择远离了这些血压泵游戏，打开了猛男捡树枝…… 即使前方是地狱，那也先看看克拉克把房贷还多少了再说吧……！！ 于是，两人就这么相距不远的一个工作、一个娱乐了起来。 白锦窝在豆袋沙发里，旁边放着一罐可乐一袋零食。 看起来他们好像分开了，但她能感应得到监控中心里那个人强大的生命力，而她也知道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本质上，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实话说，白锦确实从未认真去遮掩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游乐园那天之后。 因为对她来说，那其实是个很没必要的行为。 如果她爱一个人，又为什么要在知道对方秘密的同时，把一个即使说给他听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的秘密藏在心里，去一直瞒着他呢？ 不存在的。 或许兴趣源于神秘与探索，但人与人的相处中，决不能有什么刻意的隐瞒。 就像爱的表达也不能去暗示，而是要说出口。朦胧美这个词，从不适用于心灵间真挚的交流。 不要因为峭壁是高的，就让你的爱情坐在峭壁上。* 因为无论什么，都要脚踏实地建立在真诚上，才能走得长久。 88 第 8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和克拉克回到地球时，已经是值班交接过后了。 排班表的接任者是绿灯侠和神奇女侠，但实际前来的却是绿灯侠和蝙蝠侠。神奇女侠临时有事（她确实临时有事），和蝙蝠侠换了个班。 实话说，单只是白锦见到过的这个工作密集度，她都觉得迟早有一天她要被蝙蝠家找去给在电脑前猝死的蝙蝠刷复活术…… 但这次大概是不需要了，蝙蝠侠看起来至少还能再精神奕奕打五十年小丑。 众人和她互相见了个面，也算是为以后的合作打打基础。 实话说，当她不戴面具的出现时，曾在游乐园里和她交流过的绿灯侠表情精彩极了…… 白锦靠在克拉克身边，挑眉对他笑了笑。 而直到他们被传送回克拉克的公寓里，两人也没放开交握的手。 …… “所以，之前我每次临时离开……” “是的，”白锦语气平和，脸上促狭的笑容却完全止不住，“我知道你当然不是真的去了卫生间。” 克拉克脸色通红。 他干咳了两声，开始试图顾顾左右。但白锦等着他‘而言他’点什么出来时，他却忽然问：“所以，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超人？” “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白锦轻声说。 克拉克看着她。 渐渐的，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的。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从她第一眼看到他。 克拉克·肯特从一开始看到的就是她的自我。 而白锦从一开始看到的就是他的全部。 从最早的时候起，他们的相处就是真实且默契的。 那一切如此融洽，不可分割。 “……”白锦再次被这样明亮的笑容可爱到了。她在心中惨叫了一声——啊，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法对这家伙产生什么抗性……即便是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会被这个笑容打动心灵。 她气急败坏的飘起来，伸手捂上了克拉克的眼睛，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顺着这力道往后飘去——一时间没找到着力点的她一个踉跄也扑了过去，瞪大眼看着斜躺在半空中的氪星人。 然后被他用超级速度伸手一把勾下去，趴在了他怀里，听他胸腔里涌动的笑声。 ……狡猾的氪星人！！！ 白锦直感觉牙痒痒，又忍不住同样在笑。她抱紧了克拉克那健壮身躯，温热手指缓缓抚摸他的脊背，垂首在他颈间呼吸。 有人说，如果你会被一个人脖颈的气味所吸引，那就是你的基因选择了他。而他同样会喜欢你的味道，因为这个选择是相互的。 以往她对此不置可否，现在她只觉得这说法好像……噢，好吧，是的确有点道理。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温度与气味，能比他身上的更吸引她了。 白锦笑着轻轻吻了吻克拉克颈侧的线条，那让他呼吸忽然沉重了一瞬间。不过他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并没有进一步展开什么。 但沉默半晌后，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轻声道：“安娜……” “嗯？”白锦在他怀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克拉克组织了一下语言，直起身来坐在半空中，让她侧坐在自己怀里。 “……你现在，还住在酒店里，是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闻言，白锦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偏头和他对视，轻笑道：“是啊——”说着她还装模作样抱怨了两句，“——很显然，韦恩集团的工作效率也没高到哪里去。布鲁斯·韦恩真的好好给他们开工资了吗？” 但克拉克却没像大多数说起这件事的人那样，随意或者装作随意。 他真挚的与她对视，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不嫌弃的话……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白锦明知道自己会怎么回答。 但她还是在这样的庄重、这样的注视下沉默了。 并非不愿意，而是…… ……她感受到了。 那是久违的、只对她这个人、这个个体的爱与期待。 她知道，是的，没错，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接住”了。 就像那天游乐场里的感觉一样。 在人生的无限坠落中，有个人会一直和她一起走。 而这个人，他在这一生中，或许出生了三次。 一次是身体，然后他带着氪星的历史与父母的爱飞向远方，这是Kal-El的出生。 一次是飞船降落，肯特夫妇在风雪里带着新的爱抱起这天降的好孩子，这是Clark·Kent的出生。 还有一次是穿上制服披上披风，成为“Superman”——他开始以所有的自我，面对这个世界。 卡尔先出世，其次是克拉克，最后是超人。 他经历了那一切，付出了那一切，遭受了那一切，也收获了那一切。 多么美丽又跌宕起伏的生命，万物见证他的传奇，宇宙记载他的历史，在那么多世界里，他的符号都融入了整个文明。 而回望曾经，最早的那些日子……他出生时，身边的人都笑了。 他是被期待的。 就像他也永远，期待人类……期待每个人。 同样，期待她的一个答复。 一个决定了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起面对生活的答复。 而答案…… “好啊。”她说，“我愿意。” 总是如此。 …… 克拉克再度笑了起来。 好吧，他们的确是一见面就要笑的。这是为什么呢？ 白锦低头握着他的手把玩，那骨节修长的手指真是漂亮，像他整个人的每一处一样。 她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在准备进入一段新生活前抓紧时间多问些什么，因为他们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它太长了，长到他们可以尽情以每一种方式了解对方。 但克拉克却想了想之后忽然出声问：“安娜……你对我过往的那些事，还有见过的那些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如果你想说，那随时可以跟我说。”白锦专心摩挲着他手指的骨节，轻声道，“但无论如何，我感谢你过往深爱的那些人，与那漫长且我没能参与的时间。” 因那人们让你长成这么好的模样，而时间把你送来了我身边。 克拉克无声的笑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然后仔细看着那纤长睫毛，看它在眨眼与他的呼吸中微动，然后一根一根的数。 一时间，他们没人动弹、也没人说话。 窗外阳光明媚。秋风顺着没关好的窗户吹进来，让窗帘微微扬起，在房间里投出昳丽光影。 红得亮眼的枫叶翻飞于冷淡天光下。 它随风飞扬时，那样耀眼的美，就像他大红的披风。 也像冬夜里圣诞帽带来的热情，还有那年年定归的春风。 以及他们热诚且灼红的心。 它问： 【未来就在前方，你要一起走吗？】 而答案…… 总是如此。 [第一卷/前言-群星闪耀之时-完] 89 第 8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大都会迎来第一场冬雪时，白锦刚把自己最后一件衣服挂进新衣柜。 两个超人类搬家的效率可太高了，白锦的东西又少，他们耗费在这件事上的时间总共也不过几十分钟，这还是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寻常”一点。 雪粒打在窗檐，凉风吹进房间。 白锦走过去，看了一会儿风雪中的大都会，忽然笑了笑，顺手关起窗户。 克拉克在客厅里喊了一声：“Hey！安娜？你……” 正在铺被褥的白锦顺口接了一句歌：“想不想堆个雪人~” 她听见客厅里的声音突然安静了。 下一秒，克拉克大笑出声：“噢天啊，千万别！律师函会被夹在我们门上的！” “甚至都不需要跨洋邮递，因为我们就在西海岸。”白锦边放枕头边扬声笑道，“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在门口了！” “太可怕了——”克拉克的声音出现在她房间门口，带着笑意与满足。 显然，对两个人的生活开始交融这事儿，他非常高兴。 但白锦转过头时居然看到这家伙把去搬东西时穿的常服都脱了，大冬天的只穿了套背心短裤，手里还捏着罐可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在夏天……”她有些不自然的想要挪开眼睛，又意识到‘诶这是我男朋友啊我随便看！’——于是迅速把眼神闪了回去。 这个过程短暂到不可思议。 但克拉克可不会错过这一刻。 对此，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动了动英朗眉峰，慢慢抬起头，带着羞涩的笑容注视他新进同居生活的女友。 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似有奇妙力量交锋。 最终，是年仅24岁、刚大学毕业不久，而且人生经验与恋爱毫无关系的白锦先转过了头。 她长长呼了口热气，哼笑一声，问：“你开暖气了？” “没错。”克拉克侧身靠在门框边，笑得十分开心。 白锦一转头，亮给他了个后脑勺。 “这才刚入冬，开什么暖气？”她没话找话的嘟囔着，感觉也确实渐渐有点热了。 “1938 Sulivan”，这家公寓这两年装了地暖，而克拉克这间又铺了木地板，此时她穿着羊毛袜子踩在洁净地板上，只觉热意打从脚底涌上头顶，把她闹得甚至有点儿想出汗。 她看了一眼旁边放的薄软睡衣裤，有些拿不准主意。但克拉克见状已经转过了头——他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留下一句话：“我去看看汤！” ……噢。白锦想。这狡猾的家伙还煮了汤。 她闻了闻那开盖后浓香的气息，轻笑一声，把手里正在铺开的毯子随手一扔，拿过那套睡衣塞进衣柜里，然后摸出另一套放在面前，开始换衣服。 …… 等白锦穿着睡衣拿着自己的水杯悄悄走出来，就看到克拉克正端着一锅浓汤放在桌上。 桌上已经有了煎蛋培根、煎牛排与其配菜各两份。另外，还有放在篮子里的羊角包和几种酱。 但本质中国人的她看了一眼，只认出了花生酱和巧克力酱。 克拉克听到她过来了，笑着抬头：“来吃晚饭了安……” 他的后半段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两秒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通红，踉跄着转身飞速窜进厨房：“……我去拿水果！！” 白锦满意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表情突然放肆，带着得意的笑坐在餐桌边。 但等克拉克端着果盘回到客厅时，她已经摆回了冷静平淡的模样。 这甚至让克拉克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在日常生活中接触过的女孩太少……或许其实这么穿对她们来说很正常？ ……可这布料也太少了吧？！ 噢，不，其实也没特别少，实话说很多超级英雄穿的也没比这多到哪去而且当年他环游世界时也堪称见多识广……但是，呃，但这是不一样的……！ 克拉克一边掰羊角包蘸浓汤一边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没那么无处安放，直到坐在他对面的白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克拉克！”她忽然喊了一声。 克拉克打了个激灵。 “看着我……”她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轻声呢喃——突然话锋一转，大笑出声：“……或者看着你的餐盘！牛排和蔬菜不香吗？你是准备把面包和汤全都吃完，一口都不给我留？” …… 克拉克僵硬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快吃掉大半篮面包了。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自己手里的面包，同样笑出了声。 随后，两个人几乎重复了那天在中餐馆的画面：在餐桌边对面而坐，笑得前俯后仰。 而那股微妙的拘谨感，也悄然随笑声远去了。 克拉克放下手里的半个面包，拿起刀叉切起自己的厚牛排。 白锦则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着，感受醇香肉汁迸溅在口中时激发的快乐……却忽然听见他喊了一声：“安娜。” “嗯？”她咽下自己嘴里的食物，抬头看着他。 克拉克边分肉边问：“其实我有些好奇……你的体质也像氪星人一样拥有强悍的消化力吗？我是说，你一顿饭能吃多少东西？” “嗯……”白锦想了想，回答道：“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身体也不是常人，这种体质叫‘光辉之子’。我其实并不一定需要饮食。而如果吃了的话，所有食物都会被我的胃转化成光能，而我没有真正的饥饱一说……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睡眠也是一样的，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只是一种对精神的平抚与安慰。 克拉克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其实只要晒太阳就能活？” “对。”白锦挑了挑眉，“或者说，我其实比你还好养……因为我不挑那光的颜色。” 目前只吸收黄太阳光这一种波频的挑食氪星人卡尔-艾尔咬着嘴里的牛排笑出了声。 好家伙，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好养了，结果没想到家里来了个比他还好养的！ “所以，你问这个是做什么？难道是在计算伙食费？”白锦促狭的笑着，说着她自己都不信的笑话，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克拉克看着她肆无忌惮的样子，既开心又想捉弄她一下—— 于是，他咽下那口牛排，同样端起了果汁喝了一口。 “不，”他说，“我是想，既然你没有超级体力，那还是需要多吃点东西的。” ‘咔嚓。’ 白锦手里的餐刀把瓷盘切裂了。 90 第 9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给白锦换完新盘子后，两个人脸色通红的吃完了这顿饭。 实话说，原本克拉克其实绷住了，毕竟他也是个在人生道路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的成熟男人，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有什么大反应。 而他也很清楚他可爱的女朋友只是对他而言很可爱……在面对除他之外的这整个世界时，她其实是个成熟且冷淡的人。 是的，一切都很自然、很“成年人”……无论是似是而非的试探，还是若有若无的冷淡。 如果他们碰上的不是对方的话。 真要命。克拉克快速咀嚼着最后一口食物，试图在自己心里找出个能让场面不那么尴尬的解释。 未果，卒。 一时间，那精神奕奕了一整天的氪星小卷毛都塌了下来。 他垂头丧气的在心里数落自己。 泰然自若？不存在的。所谓超人式自信之类的什么——当然要在这种时候让在一边！天啊，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把话说得像个变态一样……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但这才只是住在一起的第一天！！ 他习惯性站起来直接开始收拾盘子，整个人都蔫蔫儿的。 总有人说，有时候‘喜欢’会让一个人变得像每一天都在初遇对方一样小心翼翼，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他一直在纠结——直到白锦同样站起来，笑着把他手里的盘子抽走。 “嘿，你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她说着，托着一摞餐具进了厨房。 克拉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快步跟去厨房门口——“……嗯？噢！抱歉，我是说……呃……”他挠了挠头，手足无措的的想说些什么，“我……你……我刚才……” “嗯？刚才什么？”白锦从碗池边转回头，一脸不能更正常的笑容。 她甚至还在淡定的刷盘子。 克拉克看着她的笑脸，缓缓沉默下去。 十秒后，他大步流星走到他的姑娘背后，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氪星人高热的核心温度让白锦呼吸一僵。 打从背后起，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浴缸里，他把下巴放在了她肩头，呼吸落在她耳边……可那律动气息并不能夺走她对自己腰背那灼热感触的注意力。 尤其是光裸的后腰，那热度给人的印象尤其深刻。 她整个人僵直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慢慢、慢慢放松下来。 最后，她放下碗盘向后靠在他怀里，用温水慢悠悠洗了洗手，在干净的毛巾上擦干净，随手打个响指，像以往一样控制光能替她做这些琐事。 而她本人则是侧仰着抬起头来。 ……吻了吻他的下巴。 那儿刚剃过没多久，只有淡淡的青灰色。 “你知道吗？绝大部分物理冲击不能对我造成伤害……”她轻声在‘Superman’耳边低语，“想试试吗？” 一个呼吸后，他们从厨房里消失了。 ………… …… 第二天。 白锦醒来时，先在心里打了一顿昨天的自己。 然后，她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 这不是她的屋子…… 很好，她昨天大概是白布置房间了。 白锦深呼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并不酸疼却还是残留着奇妙感觉的身体，咬牙切齿的翻身坐起来，却在半途中忽然整个人僵在原地。 下一秒，她的脸颊开始发红。 ……这个混蛋氪星人……！！ 她咬了咬嘴唇夹紧腿，并不很有威慑力的怒声道：“别看了，卡尔-艾尔！！” 客厅阳台上，正在浇花的克拉克笑声爽朗极了。 当然，我们的农场男孩他很听话。他从容不迫的收回目光，哼着属于斯莫维尔的小调，愉快的把水洒在那些绿叶——和暂时休眠的枯枝上。 白锦拉回自己岌岌可危的血压，一头栽回枕头里，抱着枕头发出一声哀鸣。 好吧，这波还真是她的问题……明明知道这家伙有多……“超级”，还不知死活的去挑衅他。 没想到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却稳健多年的自己，这波谈个恋爱居然大意了！！ 白锦呼吸着克拉克新换的枕套上淡淡的干燥清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度咬牙切齿起来。 “克拉克·肯特！！”她怒吼道，“你给我过来！” “是的，长官！”克拉克瞬间出现在床边，笑呵呵的问：“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白锦一手撑着自己上半身，用力深呼吸，告诉自己和氪星人不要生气反正他肯定是故意的——“……你连被褥枕套都换了！但是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克拉克俯下身来，湛蓝双眼真挚而明亮的与她对视，清澈湿润得像只毛绒绒的大狗。 …… 只是一个照面，白锦就被击溃了。 她绝望的抬手一捂眼，完全遗忘了自己想说的问题是什么。 很好。 在同居的第一个早晨，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未来某种意义上大约会很完蛋—— 因为无论如何，她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去拿这家伙怎么办。 …… 吃过早餐后，克拉克愉快的去上班了。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到了一种……能让每个见到他的人都知道他心情有多好的程度。 这其中的人，当然包括他心情好的那个原因。 而白锦在他出门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并用她‘曾经’在服装店里打工时学来的技巧给他重新打了领带。 这让他惊奇的挑了挑眉头……但没有说什么，而是温柔的笑着任由她摆弄。 最后，低头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等他出门，白锦笑着目送他离去。 毕竟，即使他们都能相隔千里感知到对方，生活或许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 而在此之后，她顺手放飞了今天也充满干劲儿的圣鸽。 随后，她转身回到了自己屋里，久违的打开电脑，再打开新买的显示屏，准备整点让“安娜·怀特”的社交账号不至于被人怀疑其主人是不是改行了的活儿。 但刚起了个草稿，她就接到了一个精神链接申请—— 是X教授。 他问：[选帝侯，你认识这个吗？] 那其中呈现的图像，是三分之一片‘戈耳工太阳徽章’。 91 第 9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它是某个变种人在地狱厨房捡到的。”X教授说，“我不认为这是个巧合。” 白锦低头看着它。 这会儿她已经戴回选帝侯的面具，坐在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里。 而在她与X教授之间放着一个盒子，里头是减震材料与天鹅绒垫衬的钝角金属片，上头是小半圆环、张扬的蛇发，还有奇异花纹。 “我看了一下，那是古希腊语，内容是在称颂宙斯的力量。”X教授说，“我问过古一法师，他说让我问你。” “……”白锦的手甲在靠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是的，我确实认得它。”她说，“它的另一部分曾被尼克·弗瑞放在斯塔克工业园里，任由九头蛇盗走。当然，后来它又在那天的联合行动中被蝙蝠侠取得。” “看来那部分是假的。”X教授说。 白锦点了点头，她也这么认为——弗瑞那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随便拿出真货来钓九头蛇？ “总之，你问问钢铁侠，我问问蝙蝠侠……”她说着，一手扶上了此前去瞭望塔登记身份信息、正式在正联入档后配发的便携耳机。 但X教授……表情却古怪了起来。 “……请稍等，”他说，“他们两个好像在同一个地方……我是说，斯塔克的宴会场里。” “？”白锦愣了一下，突然回想起来：那天他们光速扬了慈祥奶奶之前，她确实听说过，斯塔克准备宴请韦恩。 …… 多拖两三天后，他们终于开宴了？而蝙蝠侠……这是预案都写完了？好家伙，这样的工作效率是真的强，整个韦恩集团大概有一半工作效率在他身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白锦忽然感觉腰包里的手机好像震了震。于是她告罪一声，坦然拿出手机，在X教授“这画风年代真是跑的很远啊”的目光中打开看了看。 见状，X教授放空眼神，平静的看向窗外。 初冬的阳光下，是下课的孩子们在笑着玩闹踢球。 而白锦打开手机后，看到的居然是之前在瞭望塔交换到的神奇女侠联系方式。她发来了邀请，问想不想“和她与另一两个姐妹一起去钢铁侠发起的半公开聚会上看看”。 而接到邀请的白锦则是挑起眉头，迅速回了一句：【好啊，我很乐意:D】 …… 白锦把玩着手里X教授硬要她带走的盒子，走进和戴安娜约好的咖啡厅。 她习惯性穿了件白衬衫，只不过这次它的剪裁造型又变了。而除此之外，她少见的搭了条裙子，高束腰的黑色缎面，挺括且安静。 不远处传来小小的呼喊：“Hey！安娜！你……” 旁边有个声音接了一句：“……想不想堆个雪人～？” 白锦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她看过去——那是戴安娜，和两个长发璀璨如黄金一般的蓝眼睛女孩。 ……等等？ 她的表情忽然僵硬了一瞬间。还好她在外一贯显得有些冷漠，倒是没让人觉得有什么失礼之处。 而戴安娜没有发现这个——她只是笑着站起来，为她做了个介绍：“这是安娜·怀特，克拉克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战……朋友。” 白锦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戴安娜转过来，同样介绍道：“这是卡拉·肯特，还有琳达·李·丹佛斯，她们都是克拉克的……堂姐妹。你知道的。” 好，很好。 白锦一边笑着和两个好奇的女孩寒暄，一边木然的想。 一个“主世界”的超级少女“Kara-Zor-El”，一个平行世界来的神力女孩“Kara-Zor-L”。 …… 这人际关系要怎么处理？！ 超人救我——！！！ …… 正在星球日报上班的克拉克莫名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他揉了揉挺拔鼻尖，突然笑了笑，继续打字。 旁边的露易丝今天第四次的被他吓了一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克拉克愣了一下，受到的惊吓比她还大：“你……我，有这么明显吗？” “噢，拜托，你现在看上去就像前天开了单身派对昨天和爱情步入教堂……然后今天一大早来上班了，脑子里的工作资料都泡在温柔乡里。”露易丝给他气笑了，“而且，以我普利策得主的优秀观察力来看，她很会选领带，也很会打领带。” 她端起自己的杯子往转椅里一靠，扬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领带：“其实你很适合这个——铁灰色面料，还有雾蓝斜纹，这会让你看起来比平时更成熟，而且相对内敛。” 克拉克下意识笑着挺了挺胸——然后他就条件反射再次佝偻了回来，让自己目前的形象能在每个动作细节里都与“超人”区分开。 但与此同时，他还是不那么成熟的挑了挑眉，笑着回答：“那当然——她可是最好的。” 无论是从哪方面而言。 “但要我说，既然谈了恋爱，那你是得多置办点儿行头了。以前我就说过，你明明工资不低，结果一年到头就那几套衣服来回换，每一年随机从里头挑选一套用新的替换。简直浪费！”露易丝飞快指点着直男选手怎样打理自己，“比如领带，虽然它很适合你今天的西装，但不是最适合的！而鉴于我以前至少见你戴它出来过十几次，我有理由怀疑你衣柜里根本没有几条领带！” 克拉克整个人飞快蔫了下去，实打实的。 显然，她说的没错。 而且那少数几条领带里，还有一条被……泪水，弄湿了。早晨刚洗过，夹在阳台上晾着。 露易丝顺手给他发了几家在大都会享誉盛名的男装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主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拧开，佩里·怀特走出门来，端着他的水杯走向茶水间。 当然，他只看到了他辛勤工作的员工们，和两个最辛勤的普利策得主。 佩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瞪了一眼之前摸鱼被抓住过的吉米·奥尔森——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是一直在偷听克拉克和露易丝的小声谈话——自顾自去倒水了。 在他离开后，办公室里泛起几声清晰的“呼——”。 然后大家互相看了看，突然接二连三的压低声音笑了起来，还有人悄悄从电脑后探出头，对着克拉克比口型：恭喜！ 克拉克脸色通红，整个人直接进行一个埋头工作自欺欺人。但他还是习惯性听了听那个心跳声——等等？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这几个心跳声……怎么这时候凑在一起了？？ 好家伙，这是正联聚会结果合伙不带主席是吗？！ 92 第 9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话虽如此，但白锦这边的场面上，距离正联元老齐聚，还是差了几个人的。 比如海王、比如火星猎人、比如海王、比如火星猎人…… ……呃。 好吧，他们一般都不在。 但当她看到绿灯侠、绿箭侠和闪电侠的人间体……不是，是社会身份——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而远处蝙蝠侠和钢铁侠正在交谈中避开记者去往二楼露台时，站在两个卡拉之间的她，表情还是漂移了一下。 而再往远处看，甚至还有更多熟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半公开聚会”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对普通人和普通人以外的“客人”而言，这是两个聚会。 最妙的是，大部分人根本不会知道哪个是普通人、哪个是“客人”。而举办这场宴会的斯塔克甚至都没发请柬，它只有一个入门要求：你得看起来比较体面。 此前下满了半个西海岸的雪，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全然看不见了。它被Cash的魅力点燃，融化得无影无踪，只余清新空气与人们互道早安。 “我们要欢庆一整天！”——“这是斯塔克说的！” 虽然大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是想、是来欢庆些什么，但这一切还是开始了。 整片海滩上，还有半个海景庄园里，到处都是欢呼笑闹的人，以及热情洋溢的氛围。劲歌金曲回荡在场子里，年轻人们哈哈笑着从她们身边跑过去……白锦还看到了彼得·帕克和他的朋友及他亲爱的女朋友。 但……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吧？？ 不过看周围这个年龄段的人也不少…… 她想了想，实在闹不太明白现在的美国高中排课表，也就随它去了——说不定人家是在刷社会实践呢？ 远处的彼得艰难的安抚住了自己的汗毛。 他小心翼翼的四处环视，半天都没能找到刚才忽然让他感到危险的视线究竟在哪个方向。 “真可惜，今天卡……克拉克还要上班……我们两个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人都有空的时间。”化名卡拉·肯特的本世界超级少女嘟囔着，转眼又看着白锦和戴安娜高兴了起来：“还好你们来了！” 而体型更像是成年人的神力女孩“琳达·李·丹佛斯”则是促狭的笑起来：“那多好？现在这里有两个他的堂姐、一个他的女朋友、一个他的多年战友——让我们来光明正大的说点儿他的坏话吧！” “坏蛋，你明知道他肯定能听见！”卡拉抱着琳达的手臂闹她，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发女孩笑成一团，场面可爱极了。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这边——但没人上来搭话。 戴安娜拿着刚去取的冰淇淋回来，笑着分给她的朋友们，然后趁着各自吃冰淇淋时用肩膀碰了碰白锦：“嘿，漂亮姑娘，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严肃？”甚至把周围人都吓得不敢来搭讪。 “我不是严肃，”白锦沉稳的回答，“我这是紧张……” 下一秒她彻底破功，四个人笑成一团，结伴继续往前走。 “如果你紧张的话，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戴安娜挑了挑眉，对场子里示意了一下：“其实蝙蝠侠也在这里，你能认出他是谁吗？” 那你为什么要朝人群里指……那里头能找出谁来？火柴马龙吗？白锦嘴角一动，看了看二楼一个露台上，但没有继续说什么。 戴安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上头只有两个人：众所周知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还有布鲁斯·韦恩。 “果然。”她感叹道。 ——果然，选帝侯知道的事，多到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在我的‘范围’里，没有人能避开我的感知。他就算是扮成蝙蝠车圣诞老人都不行。”白锦淡淡道。 剩下三个人都被这个冷笑话一样的设想彻底逗笑了。她们想象着——“蝙蝠车圣诞老人！”——然后止不住的笑，边笑边看韦恩，看一眼笑一会儿再看一眼再笑一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星球日报里的克拉克憋笑憋到表情扭曲。 虽然这会儿他已经在努力让自己没那么显眼了，但……好吧，他必须得承认，布鲁斯还真扮成过什么‘圣诞老蝙’之类的，问题是，那天在蝙蝠耳朵上戳了个小红帽子的蝙蝠却收到了圣诞老人送的礼物：一辆蝙蝠车。 没错，圣诞老人是真实存在的神秘侧大师——但迄今为止，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也没人知道那辆用丝带打着红绿蝴蝶结的蝙蝠车到底是从哪变出来的。 等城南城北大家都笑完了，白锦看了一眼被她置入光能中的小盒子，又看了一眼上头难得一见的人员配置。想了想，和戴安娜说了一声，就往上走去。 …… 其实，露台上的斯塔克和韦恩，早就看到这几个女孩了。 没办法，这样四位大美人儿笑成一团的样子实在养眼，无论男女，谁都不可能让自己的视线完全绕过去。 尤其他们还站在一个能纵观全场的位置上，更是能光明正大的看她们了。 “你说她们在笑什么？”托尼有些迷惑，“最近我们又有什么神奇绯闻了吗？” “……”布鲁斯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缓缓往侧边让了两步。 “？”托尼品了品自己的话，脸色顿时铁青：“……不是那个绯闻！！更何况，真要传那也该传你这个漂亮废物‘为了追赶童年玩伴——也就是我——的步伐，包养了蝙蝠侠’吧！” 布鲁斯脸色也青了一下：“……我的口味还没你那么复杂。” 托尼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两个花花公子表情扭曲的很整齐。 但下一刻，托尼突然就又眉开眼笑了：“所以你真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布鲁斯扭头欲走。 “嘿！我是说，叫我一声叔叔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对吧？”一个亿万富翁追在另一个亿万富翁身边，笑的极其猖狂，“你看，我和队长是战友、队长和巴恩斯是战友，巴恩斯是你的格斗老师之一，这个辈分就拉开了嘛！” “但队长还是你父亲的朋友。”布鲁斯冷酷的打破了这家伙的逻辑链，并丧心病狂的决定拉托尼一起共沉沦，出手如电的抓住了他往下拖——“如果要叫长辈，你应该和我一起！现在队长就在楼下，走！” 托尼脸色大变：“你说真的？！”正常情况下这家伙不是应该开始慢条斯理和他绕逻辑吗？ ……噢。 他在挣扎中似乎看到了对方眼下勉强用什么粉底之类盖住的黑眼圈。 ——原来是加班加到心情爆炸了啊！！ 托尼·斯塔克狂笑出声。 布鲁斯·韦恩脸色铁青。 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而白锦一路走上来，就看到了这简直像是蝙蝠侠要拉钢铁侠去自首似得一幕。 “……”她一时无言，不太能理解这些有钱人的行为模式。 93 第 9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韦恩集团对斯塔克工业的CEO极限一换一，终究还是被白锦的到来打断了。 在看到她的第一刻，托尼·斯塔克就高高扬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布鲁斯·韦恩则是心下冷静的打量面前这个自己黑眼圈加重的原因，脸上也带起了哥谭宝贝式的轻佻笑容——他相信自己的伪装！ “这位——美丽的女士，”托尼的声音像他的脚步一样轻快，“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布鲁斯在他抬步的第一时间就动了动手指，条件反射的想去拉住作死的多年好友。但最终，他还是没这么做。 毕竟如果这样的话，哥谭宝贝儿的人设得崩…… 现在看来，只能尽量见机行事了。 但选帝侯的表现有些超出正常反应——她在见到两个花花公子时不该是这样的反应。甚至说，她不可能会在明知道这里有两个花花公子时还选择到这儿来，这不是她会做的事。 除非……她不是来找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的。 布鲁斯一边在脑中飞转思绪，一边放慢脚步意思意思慢悠悠的跟了过去，毕竟对方既是新队友也是朋友妻—— “你好，钢铁侠。”他听见她打了个响指，让玄秘的光无形无迹的遮蔽了整个房间，然后说——“还有，蝙蝠侠。” 按她的人格侧写结果来看，她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 那么，她知道了。 蝙蝠侠想。 在钢铁侠下意识摸上手环的后退防备与露台外的冬风卷袭中，白锦看到那仁慈而傲慢的花花公子转瞬死去，而黑暗中的披风斗士—— 他携刀带剑，浮上水面。 …… 远方的泽维尔学院门口，巴恩斯登上远道而来的车门。 开车的司机额前似乎挑染了一缕白发，车里还有好几个人要与他同行。 而巴恩斯旁边还有个少年，他肤色健康、容貌俊秀，睁着一双漫不经心的绿眼睛，淋漓尽致的表达了他对身边这一切到底有多不耐烦。 在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X教授今天第三次叮嘱巴恩斯如何维护自己的精神状态时，他终于焦躁的冷声打断：“我们能走了吗？” “当然可以，韦恩先生。”X教授温和的笑道。 达米安冷冰冰的看了这个“明明在球场上跑得健步如飞却还是硬要在公共场合坐在轮椅上准备以后抽冷子坑人”的家伙一眼，没说出什么新的不满来。 巴恩斯上车，车门关闭。 等他们的车渐渐远去，X教授遥遥望着深林长路，突然笑了起来。镭射眼笑着推他往回走，而旁边的琴·葛雷更是已经嘴角抽搐好半天了。 想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们就觉得…… 有些人吧…… ……真的，赌徒心理不可取啊！！ …… 巴恩斯上了车之后，看人时的脸色已经不像刚落网时那么不自然了。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对他来说，“静默”和“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并不是可以区分的两个人格，它们已经自然融合了。 毕竟，“静默”的存在并非源自暴力手段催生，而是普普通通——甚至本该只是短期——的失忆。 当然，对于他从拉撒路之池里出来之后这异于常人的失忆症状，X教授也已经从他脑子里翻出了答案： 当初，他在复活后的记忆混乱状态下，被人捅了一匕首。 那个人是雷肖古（拉斯·艾尔·古尔/Ra's Al Ghul），刺客联盟的主导者，活了几百年的恶人，这世上几位最激进的现有秩序破坏者之一。 而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在他隐约的记忆中，被他们称为“恐惧戟尖”。 复活后记忆混乱心智失衡的状态，再加上恐惧戟尖的力量，导致他的精神为自保被迫将记忆彻底下沉。而此后70年只出了几次外勤的他更是从未碰见过什么刺激性的事物，能让他因记忆受到外物触动而开始恢复。 于是它们就越沉越深…… 直到他逃跑未果被套了仓鼠球。 谢谢你，圣鸽.jpg “听着，我不相信你是以‘巴恩斯’为主导的。”达米安沉声道，“你也别想让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忘记曾经的你！” “如果你想记住曾经的我，那具体时间应该再往前推六十年，”巴恩斯温和的说，最近他时常用一种长辈式的目光看待面前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少年，“巴基·巴恩斯中士，那才是我。” 达米安用一个冷笑回答了他。 巴恩斯并不在意，他只是拿起旁边趁手的微冲，缓慢而严肃的做了最后一遍检查。他一边这么做一边问：“队长没来，是吗？” “显然如此。”达米安冷漠的回答。 而旁边有个人则是沉静答道：“钢铁侠举办了一场面对全纽约的海滩狂欢宴会，队长留在那儿和他一起吸引注意力。” “……”巴恩斯哽了一下，艰难的组织起了语言：“抱歉，让斯塔克破费了……不过，我们原本不是说让他们开场展览去吸引那些人眼球吗？” “这对斯塔克而言不算破费，况且我看他自己玩得也挺开心的。大概场内只有队长一个人不太自在。”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说，“展览……我们原本的确这么想，直到有人翻出了斯塔克工业历次展会途中都发生了怎样的突发情况。” “呃，鉴于他们那展会吸引来各路超级不法人员的可能性太大，我建议他们换个主意……”旁边扎堆吃薯片的几个人里有人摊了摊手，“结果很显然，我们都没预料到托尼的‘斯塔克’思路。” 好吧，好吧。 当代年轻人真是……活泼。 巴恩斯眉头动了动，明智的选择闭嘴，保留了自己目前而言还算不错的社交形象。 但吃薯片那几个家伙里有人却终于开始说话了：“实话说，兄弟们，这车是不是有点太闷了？” 薯片兄弟们嗤笑：“能不闷吗？这破车除了驾驶室以外的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 抱怨太闷了的人嘟囔道：“你们米德加德的交通工具真是不友好……” “嘿！别装了，你又不是刚来！”米德加德人们群情激奋，“我们自己也不经常坐这种车好吗！跟个盲盒似的，我们就是那里头的手办！” …… 众人突然对那个说“盲盒”的家伙致以注目礼，连副驾驶上的女士也是。 “好啊，班纳博士，没想到你也很时髦嘛。”鹰眼惊叹道，“说吧，你偷偷去几次SDCC了？” 布鲁斯·班纳涨红了脸，说着什么“科学研究的事能算逛漫展吗？”“我那是去进行社会调研……”之类的话，试图蒙混过关。 “说吧，是不是快银他们带你看的？”鹰眼哈哈笑。 “……我要绿了。”班纳威严的说。只可惜语气没那么具有说服力。一时间，车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 就在他们行进道路前两公里左右的侧边山崖上，雷肖古负手而立，沉声命令：“他们快到了……按情报来看，车里应该只有一个司机、一个达米安和一个‘静默’。准备好，给我们的‘静默’和令人称赞的忍者大师继承人一个惊喜。” “是的，父亲。”他身边的女人应道。 随后，她抬起头，露出一双和达米安绿得一模一样、也对世界轻蔑得如此相似的美丽眼睛。 94 第 9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一场能让所有军事学家致以默哀的盲目行动开始了。 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在一切对外行动中，保证情报与交流系统健全是最重要的。 武装部队可以断手断脚，但不能眼瞎耳聋。 划重点，这个要考的。 而前方，就是教材！ “轰！！！”烟尘爆起。 ——一次爆炸让深林里惊起漫天飞鸟，但面包车一个潇洒的甩尾绕过了它，只被冲击得有点儿歪歪扭扭，却没翻倒。 “嘿！”滚作一团的手办们大怒：“我们能出去了吗？！” “稍等片刻，帅哥们。”副驾驶上翘着二郎腿稳如泰山的罗曼诺夫女士说，“拟饵要闻起来比真实更真实，才能钓上最大的鱼。” “你说这个谁懂啊！！”“我不玩路亚！”“所以我们到底是钩子还是饵？？” “拜托！别说了！”雷神大喊，“我只是个建筑工人*，我不懂那些——” 下一刻，混乱声音在颠簸中被打断了。 “我……我要忍不住了……”班纳脸色发绿，细密绿痕在他身上蔓延，他咬紧牙关，颤抖着试图抓稳扶手，可肌肉却在慢慢不受控制的膨胀：“浩克……受到了，惊吓……” 这让盒内手办们集体一静，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更是手都差点一抖，娜塔莎也是心里一咯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鹰眼突然铿锵有力的喊了一声：“Hey！蝙蝠侠来了！” …… 班纳变化的过程，突然就卡顿了…… “嗯？”雷肖古皱起眉头，冷笑一声：“继续！” ——车没翻？还在跑？ 那就再炸一次！ “轰！！！”烟尘爆起，刺客突袭！ 车里人们，绝望的捂住了脸。 “吼——！！！！”一道绿色身影一跃而出，腾空而起！ 接着就是一道神雷炸裂、两团刀光凛冽。两支箭一前一后从浓得不正常的烟雾里飞出，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司机竟突兀开门跳车，从腰后抽出双枪连射！ 不知何时，他头上已经罩上了一个光色血红的机械头盔。 “……红头罩？！”提着双刀挎着微冲的巴恩斯有些惊讶，“你……” 杰森·托德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也会落到这一步啊……‘静默’！” 两人就地一滚，分从两侧战术转移，而已经戴上罗宾面罩的达米安锵然拔刀，与巴恩斯、雷神和绿巨人一同突入敌群！ ——神兵天降！ …… … 被迎头痛击的刺客先锋懵了。 带人潜伏在不远处的塔利亚懵了。 被塔利亚带着潜伏在不远处的刺客懵了。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远处树顶的雷肖古，也懵了。 ——盲盒出隐藏了，快乐吗？ - “砰！” 尼克·弗瑞放下手臂，漫不经心吹烟，顺便拨了拨手中老伙计那依然油亮丝滑的转轮。 他刚刚和一个曾经的下属谈了谈，顺便打了个赌——一次反向转盘游戏。 如果这一次扣动扳机是空枪，那他就留对方一条命，让他戴罪立功。 事实上，他当然清楚，对方想活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找更多机会为九头蛇传递最后的讯息罢了。 他冷笑一声，摆开转轮一倒，褪下五枚子弹、一枚弹壳。 他这把枪，弹仓容量并不大。 只有六枚而已。 尼克·弗瑞没再看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特工，转身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离开。 他神色冷漠、仪态挺拔，霜白鬓角带着数十年如一日的沧桑，看起来像是已经老了。 但有太多特工……从加入到死前，见到的都是这样的他。 神盾局长尼克·弗瑞，他不在乎这世上绝大部分事物，因为他已在七十年前见识过太多事物的消逝。 但这个‘绝大部分’，当然不包括…… “……九头蛇。”弗瑞说，“当然，是的，他们也与这件事有关系……而我刚刚清除了一个。” 他没说是怎么清除的，但虎口即使擦拭过也依然浓烈的火药味暴露了一切。 等在会议室里的蝙蝠侠看了那儿一眼，面色不改道：“看来你开始捉虫了。” 弗瑞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揭过这事儿，问：“你来是为了什么？” 蝙蝠侠也没说什么，只是从万能腰带里一摸，灿金色钝角金属片展现在弗瑞面前。 “……”弗瑞目光一凝。 蝙蝠侠搓动手指，一声轻响，金属片后头竟又分出一片来。 弗瑞瞳孔放大，眉头紧锁。 蝙蝠侠手指灵巧的分别夹起了两个戈耳工太阳徽章碎片，给弗瑞看了一眼，然后在他下意识伸手时迅捷的收了回去。 神盾局长眼睁睁看着灿金色没入那片漆黑，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 “你从哪弄到的？”他哑声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尼克·弗瑞。”蝙蝠侠说。 “你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更多人看着这里。” “我可以承受那点儿代价。” “但你的联盟、你的组织、你的民众无法承受。”蝙蝠侠喑哑的声音古井无波：“如果我出了问题，你猜，你所倚仗的一切，会遭遇些什么？” “……” 还能有什么？除了来自复联和绝大部分超人类的抨击外，不就是一个人间之神、一个半神、一个宇宙警察、一个最强神速者、一个七海之王和一个常被低估的火星遗民？ 哦，还有那些非常驻人员……而且最近还多了一个‘选帝侯’。 而最后那个能让一切针对正义联盟的不公行为，最后都变成无用功。 尼克·弗瑞抽出他的左轮，‘乓！’一声拍在桌上推远。 银光流过红褐的原木桌面。 “那就不说那些废话了……蝙蝠侠，”他说，“我们是盟友。” 呵。 蝙蝠侠动了动嘴角，微微一笑。 然后，他就带着那样一个会把死亡射手吓死的笑容，回应了弗瑞的说法。 “是的。”他说，“我们是盟友。” ——这话没什么问题。 至少，就目前的大立场而言，的确如此。 远在斯塔克的宴会里，正和戴安娜一起喝果汁晒太阳的白锦放下杯子，看着远处和人聊天的两个‘卡拉’。 “弗瑞答应了？”戴安娜问。 她很了解蝙蝠侠，同样，也超出常人想象的信任他。 “嗯，”白锦应了一声，顺手捏起一枚泡芙，“目前他们在……讨论。” “是明争暗斗吧。”戴安娜哈哈笑道，“他们从来都这样！” “好吧，是的。”白锦叹了口气，承认了这个说法，“所以……怎么说？难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争斗？” 95 第 9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问的坦然，戴安娜却听的诧异：“关于这些，你不知道吗？” “当然。”白锦说。 戴安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多元宇宙平行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全都一模一样怎么能叫‘多元’？更何况，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宇宙更是不一样中的不一样…… “你也知道，其实我们建立的时间比他们更早。”戴安娜说，她随意摊了摊手，讲起了那段故事：“事实上，所谓‘上头的人’一直不同意让任何人拉起一支更能处理危险事件、本身也更‘危险’的队伍，所以，正义联盟建立起来足有两年后，复仇者才初现雏形。” 白锦挑了挑眉。实话说，她有些讶异。 “我还以为……‘我们’第一次出现在人前时，上头那群人就该做出反应了。” “我知道你是说国会山式的全自动拨钱！”戴安娜大笑。 白锦摊手耸肩。 “但……”戴安娜比划了一下，“派系，你知道吧？” “噢，OK，懂了，懂了。”白锦点头。 “不止派系，还有别的。利益问题之类。”不远处有个声音说。 白锦听着这个声音——她猛地睁大眼睛，直接翻身起来，向那个方向看去。 “克拉克？！”她惊讶的喊了一声，心中带起一丝喜悦。 是的，她没有时刻关注克拉克身上的光能标记位置，因为克拉克去哪都有可能、也都是他的自由选择。就像克拉克也不会时时刻刻都专心听着她的心跳与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她周围聚集的奇人异士实在太多，他也只会当不知道而已。 此时克拉克已经戴上了他的记者证挂牌，正从露台台阶下走上来。 他绕过一株盆栽，步伐轻快的伸出手。 白锦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同时发力——当然，结果还是她被轻描淡写的拽了过去。 她哼笑一声，却没做出什么反抗动作。而克拉克则是坦然愉快的抱着她，笑着对戴安娜点了点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撑身姿态的戴安娜，终于做出了她的反应。 她缓缓抬起手臂，用守护银镯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克拉克被她这个动作整的哽了一下。直到他看到戴安娜从银镯下露出漂亮的灰蓝色眼睛，促狭的对他挤了挤眼。 ——哟？终于学会吃醋了？ 克拉克低声笑了起来，揽着白锦一起走过去，边坐上躺椅边说：“当初复仇者的建立是被多方阻挠的，除了神盾局及其上下隶属势力自己的内部派系外，还有黑暗生物、以及心怀恶意的部分外星人。” 这个来自仙女座的外星人说着说着轻咳了一声。 “那些不法分子，他们没人想看到第二个‘正义联盟’的建立……但后来，他们还是放弃了对这一切的阻挠。因为白宫差点被炸了。是我们出手救了他们，蝙蝠侠和弗瑞的矛盾也从那时开始……他们互相认为对方是个威胁。” 靠坐在他大腿上的白锦嘴角一抽。 “我其实一直想问……”她轻声道，“……这边的金门大桥和白宫是招谁惹谁了吗？” “呃……”克拉克想了想，发现这事儿确实是有点没法解释。 但对此，戴安娜却出声了：“这个我知道。” “那是美洲本地信仰的反噬。”她简略而有力的回答道，“美国人摧毁了多少具有信仰的印第安群聚地，他们自己的秩序就要被从内部摧毁多少次。所以……你懂的，不只是这种标志建筑。” “羽蛇神告诉你的？”白锦问。 “是的。”戴安娜点头道。 “……稍等，停一下？”克拉克在他的知识盲区里反复横跳，抓住了那个关键词，“羽蛇神？？” “……”戴安娜沉默一秒，问白锦：“你没告诉他？” 白锦有些尴尬：“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也没告诉他们？” “我可是告诉了蝙蝠侠的！” “嘿，毕竟亲自和祂接触的是你！” 两个人短促拌了两句嘴，最后选择由当事人戴安娜向克拉克解释：“回想一下我们在游乐园碰见的那天，那座出了事的地下遗迹主人是羽蛇神‘库库尔坎’，祂当初渡海离开前建造了那里，然后留下自己一丝力量作为未来回归的坐标。” 她顿了一下，喝了口果汁继续道：“但那里头取出来的东西不属于祂，而是伊述人后来放进去的，与此同时，他们还拿走了原本属于羽蛇神的东西，这令祂力量中留存的意志很不高兴，并记住了伊述血脉的气息，在那天被圣殿骑士的血液刺激所唤醒。” “祂现在应该已经接触过古一法师等人了，还有……伊利亚。”白锦说，“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伊利亚·戴森。”戴安娜说，“他不愿意冠韦恩姓，也不愿意用亲生父亲的姓氏‘迈尔斯’……但在正式登记身份信息之前，他还是选择了让它和那位救世主有点联系。” ——伊利亚的亲生父亲，是阻止了2012年太阳耀斑爆发的戴斯蒙德·迈尔斯。 “‘戴’之子？”白锦嘟囔了一句，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是的，而且他已经接任了‘神谕’职位，近些日子里一直在和提姆·德雷克与SSIS协会一起侵蚀圣殿骑士、刺客联盟和九头蛇的情报网，尤其针对前两者，据他们自称，是因为针对这两家的业务他们比较熟练。”戴安娜说。 业务熟练……好形容。 “……所以说，”在场唯一对神秘知识的了解仅限于‘知识’而无法实际应用的男人叹了口气，“那天遗迹里最大的收获，其实应该说是……见到了‘羽蛇神’？” “不，那只是羽蛇神的一道意志化身，它现在只想找到全世界偷偷存续的伊述人，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全拉去种田。”戴安娜说，“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得到：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个盒子，它现在就在蝙蝠侠手里。” “所以，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克拉克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到蝙蝠侠那儿去—— “——神话中真正的那面神盾‘埃癸斯’的供能核心。”蝙蝠侠缓缓拼合最后一块徽章碎片，看着它在桌上发生变动：它边缘镶刻的密文互相嵌合、完成认证、在流光中融为一体，而戈耳工头像那双绿宝石镶嵌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神奇女侠的‘守护银镯’感应到了它。”他说。 是的——很多人不知道，其实戴安娜的银镯材质，正是宙斯的神盾‘埃癸斯’打造完毕后剩余的材料。 它的古代名早已不可考，但现在，它叫‘亚马逊金属’。 96 第 9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桌上放着个小方块。 一个浑然一体的无缝隙银白小方块。 那是当初被圣殿骑士守护者取出来的‘太阳之匣’。 …… 实话说，虽然知道这东西在蝙蝠侠那儿，但刚才他把这玩意儿也从万能腰带里摸出来的时候，尼克·弗瑞确实不由自主盯着那条腰带看了两秒…… 当然，现在他只是双手插兜，好像各自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保持戒备。 他其实很想换个地方再开启它，但他不想暴露他的安全屋。 而且，这会儿他对神盾局内部的清洗计划已经启动了，再去临时安排实验室，的确不太现实。 况且，他自己并不是毫无准备。 当然，蝙蝠侠也是…… 从刚看到对方起他就发现了，这黑漆漆的家伙这次穿的战甲并不是一贯的格斗辅助武装，而是搭载大量高新技术与非致命热武器的类盔甲装备。 ……一眼看去就知道肯定是钢铁侠的作品！！ 托尼·斯塔克，宁愿一边给蝙蝠侠打盔甲一边造反蝙蝠侠战甲，都不愿意把技术给到神盾局来！ 尼克·弗瑞咬牙切齿，继续全神贯注。 但蝙蝠侠这时候却看了他一眼：“弗瑞。” “嗯？”弗瑞的表情变严肃了。 斯塔克宴会场里，已经转移进房间里的克拉克，表情也变严肃了。 在他身边，白锦的手指抬了起来。 不知何时，神盾局附近的天空中，绿灯侠哈尔·乔丹已经飘在了那儿，一脸“习惯啦习惯啦，人类又开始作死啦”的表情时刻准备着。 随后，屋里两个人同时放缓了动作与呼吸，慢慢躬身。而蝙蝠侠动作轻缓的递给了弗瑞一个东西，并比了个手势。 一个眨眼后。 蝙蝠侠陡然撤身：“卧倒！！” 弗瑞瞳孔乍放！他猛地躬身，就地一个翻滚，抽出左手往下一砸，一道力场将他整个人保护起来！ 同时，蝙蝠侠反手抽出格斗枪甩射钩爪，疾风暗影般飞上屋顶，一手扣住吊顶边缘—— “选帝侯！”在披风飘落之前，那黑漆漆的大蝙蝠脱口喊道！ “轰隆！！” 一道白色球形领域以蝙蝠侠为中心骤然张开，带着一层光盾抵挡了一次定向爆破。但面对这次爆炸与其后随之而来的子弹，这个法术自带的传送保护竟连一丝波澜都没起。 那是—— [圣战召唤]！ - …… 三分钟后，尼克·弗瑞坐在沙发上，听着外头年轻人们欢笑的声音，看着手里之前蝙蝠侠递给他的东西——一枚细小的透明发光十字星——面无表情的喝果汁。 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正在匆忙赶来，他们对超出预期的突发事件感到了紧张。 但弗瑞看起来情绪稳定极了，他安定的注视这那枚十字星，看它消散作一抔光能星尘…… …… …然后抬手一扬，全撒在了蝙蝠侠头顶上。 在众人环视下被加了个特效的蝙蝠侠自顾自摆弄‘太阳之匣’，看都没看弗瑞一眼：“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它了，但我们需要找个无人的安全地带。” “这里有这么多——”弗瑞示意了一下从房间里到建筑外无论知道不知道的超级英雄们，状似无意的道，“——超人类在，还需要这么认真吗？” “别装了，在场没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蝙蝠侠分别收起徽章和太阳之匣，平静道，“如果我在会议室里就打开它，现在已经被你传送到月球了吧？” “……”弗瑞沉声纠正，“是南极。我不想杀了你。” 已经换上制服的克拉克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弗瑞先生，请注意言辞。” 他对弗瑞的话感到了不悦。 “抱歉，抱歉。”尼克·弗瑞沉着点头道。 没人看得出，他心里在为了被没来得及抓出来的九头蛇从内部爆破的神盾局总部而滴…… “弗瑞！我之前和你们合作研发的超级探测器原型机救出来了吗？！”托尼·斯塔克先史蒂夫一步，夺门而入。 …… 在场众人清晰的听到，弗瑞呼吸都骤停了一下。 虽然相信这家伙的抗打击能力，但白锦还是下意识给他刷了个恢复术顺便叠了两个Buff，以防他突然厥过去…… “超级探测器？”蝙蝠侠抓住关键词。他念了一遍这个名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期情报，冷声道：“你也在找火种源。” 弗瑞心里那个风吹雨打雪里埋的自己已经快随风而逝了。但表面上，他还是坚强的撑着自己冷静平淡的神色：“火种源？那是什么？” “再说一遍，别装了。”蝙蝠侠说。他的声线冷峻嘶哑，白色护目镜让他看上去比冬雪更无情。 而尼克·弗瑞抬起头，同样冰冷的注视他。 最后，他侧目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来得及插上话的美国队长那焦急的表现，突然叹了口气。 “行吧，‘全世界最好的侦探’。”他无奈道，“等这件事结束了，让我们好好谈谈。” 虽然神盾局长看起来是准备推心置腹了，但蝙蝠侠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冷漠无情。 他没再提醒弗瑞‘别装了’——像他们这种人，都是把演技刻在骨子里的。 事实上，弗瑞并不是‘抗争失败后选择屈从’，而是……从一开始，蝙蝠侠搓开那两块碎片时，他就对自己话语权完全弱于他人的现状明明白白。 合作之前的所有波澜只是试探。 就算是看队长那一眼，都是为了让队长对他涨点儿好感。 而对此…… “嗯。”蝙蝠侠平静的点头，容许对方暂时略过这个话题，去思考之后该怎么避重就轻的编两句无关紧要的谎。 “现在，我们先说说你面对的问题吧。”他说，“九头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伊甸圣器中的信仰戟尖*，或许。”尼克·弗瑞说，“他们在用某种手段对自己人打下思维烙印，而我相信那不是‘忠诚’与‘恐惧’。” “当然，‘恐惧’在雷肖古手里，被用以策训刺客联盟每个新人。”蝙蝠侠说。 “这么说，你见识过它？”弗瑞挑起眉头。 97 第 9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那和现在的话题无关。”蝙蝠侠说，“继续你的叙述，我们的绿灯侠正在孤军奋战。” 他看起来对‘恐惧戟尖’并没有什么其它情绪反应，就好像它从未对他造成过伤害。即使在场人都知道，伊甸圣器的力量对纯人类而言几乎是无可抵御的。 而他说这话的方式，则让超人和神奇女侠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 ——远方那个早习惯了单打独斗的绿灯侠，一边打喷嚏一边把最后一个昏迷的九头蛇特工摆在地面上。 他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然后，稳重的放下手，并开始给他们换躺位顺序。 房间里，神奇女侠把眼神从蝙蝠侠身上移开，若有所思的问弗瑞：“你为什么会认为它不是‘忠诚’？” 弗瑞看了她一眼：“因为忠诚与狂热无关。” 神奇女侠好像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一直在旁边查看什么东西的钢铁侠突然道：“伙计们，听我说……”——而蝙蝠侠好像也接到了什么讯息，他绷紧嘴唇，站了起来。 迎着众人看过去的目光，钢铁侠说：“SSIS告诉我，九头蛇行动了。” “是的。”蝙蝠侠微微点头，补充道：“他们的联盟已经解散，本次行动，九头蛇没有通知圣殿骑士与刺客联盟。” ——那可不，圣殿骑士主要权利架构差不多是给一波打废了，而刺客联盟正在挨打……唯一还没被打到核心决策层开始遭受严重威胁的就是九头蛇，这还是因为他们刚从潜伏中苏醒。 泽维尔学院附近的森林深处，浩克抡刺客抡的非常开心。塔利亚·艾尔·古尔已经被捆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亲儿子达米安对面。 达米安旁边还坐着个娜塔莎，她戴着耳机慢慢调整频道，好像一直监听着什么。 但这并不影响她敏锐的把控一切：“古尔女士，这不是个好选择。” 不知何时已经割断绳索的塔利亚揉身扑了上…… 她没能扑上去，因为达米安的刀出鞘了。 “母亲。”那俊秀的少年横刀在两人之间，平静的看着塔利亚，语调低缓的说，“这的确不是个好选择。” 塔利亚慢慢转过头，看着她的儿子。 ——这一刻，他与他的亲生父亲，多么相似。 森林里上演着刺客们的母慈子孝场景，达米安的亲爹这会儿脸色也很臭。他面无表情的飞在天上……呃，是的，飞在天上。 神奇女侠有力的右手抓着他左臂，选帝侯的左手手甲抓着他右臂，超人飞在上头拉着披风，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奇妙的飞行阵列，其中三个人笑的开心极了。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被白色光能笼罩的蝙蝠侠冷冰冰的说。 实话说，比起蝙蝠，他这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只被抱起来挂在天上的猫。 不能更熟悉的爽朗笑声从他头顶上传来，被对流层的狂风吹散，隐隐约约有点听不真切。 “啧。”蝙蝠侠咬牙。 “我就说他会是这个反应的！”超人大笑。 “我输了！”神奇女侠同样大笑。 白锦没有跟着大笑，因为她看到蝙蝠侠标志性的不赞同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她身上。 这才刚认识没多久呢，这就大笑起来的话大概是有点猖狂了。她想。 然后声音没那么大的笑了起来。 蝙蝠侠护目镜后的眼神死。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记下了《超人类观察记录-能量系/神秘侧-选帝侯篇》的新一页，并将它与超人一同归档，打上了链接标志。 然后，他……感到了头疼。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超人这个只要出问题就是全世界最大的麻烦，和选帝侯这个能力堪称不讲道理的麻烦在一起了。而且两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在此前选帝侯还穿着常服、没戴上面具时，她看超人的眼神，是谁都无法否认的深情与温柔。 反过来也是。 他和超人认识十年了，从九年前开始被和他并称为‘世界最佳搭档’，但他从未见过‘卡尔-艾尔’或者‘克拉克·肯特’对家人之外的人露出过那样的目光。不……还要更多。他甚至在选帝侯面前放松了下来。 不是说他平时很紧张的意思，而是…… ……他好像并不担忧自己的力量与自己不那么常见的一面会伤害她，这与十年来那个正联主席截然不同。 诚然，这里头肯定有‘选帝侯同样强大’的原因，但‘不需要担心’和‘不担心’是两码事。 而这就代表着，他们之间建立的联系，深厚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或许就是‘投缘’吧。 对蝙蝠侠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没‘那么’好。 它好的一面在于，这两个救人无数的人互相联结，发挥出的作用必定是大于1+1的，而且他们互相纠正与保护的话，各自出问题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而不好的一面在于……这种情况下，一旦出问题，那世界面对的就是两份威胁。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但蝙蝠侠不得不去考虑这个，并且做好一切准备。 他甚至清楚明白，自己的准备不会被超人和选帝侯阻止。甚至如果他的准备遭到了一定的挫折，他们还会帮助他更好且更完美的修正它。 就像往日里的超人一样。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使那样的未来只有火星撞地球式的‘可能性’，但只要它成真，就是一场百分之百的灾难。 没人能保证自己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遇到怎样的事。 而现在，他们瞭望未来，如此混乱、精彩且不可预见。就像古一法师说的那样：这个宇宙的未来，从来没人能真正意义上的精准观测。 …… 白锦看了一眼蝙蝠侠。 她能感觉得到，他在思虑一些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事。 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自信自己能应对绝大部分负面情况，更自信现在的自己绝不会走错路。 因为她身边一同飞行的，是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 她转回头，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我们快到了。” 98 第 9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一个人间之神两个半神拎着一只蝙蝠侠落地前，白锦顺口问了一句话：“为什么不让我开传送到这边？” 这问题她其实想了有好一会儿了……因为蝙蝠侠只让她把尼克·弗瑞、钢铁侠和美国队长送回了神盾局，去收拾刚被绿灯侠揍完的九头蛇特工，顺便检查那个“超级探测器原型机”。 ——其实总部其它区域还是正常的，至少目前还有大量物品保存完好。 九头蛇只爆破了尼克·弗瑞的会议室外墙——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开始组织人手试图进行斩首行动，想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弗瑞被白锦就地传送了……当然，就算是她不传送弗瑞，弗瑞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闻言，超人和神奇女侠笑了起来，已经知道了蝙蝠侠会怎么回答—— “情况不紧急。”终于脚踏实地了的蝙蝠侠说着，从容不迫的顺手对自己的万能腰带做了一遍战前检查，“而且，以后总会有你无法传送的时候。” ——依托在个人身上的便捷力量是不可控且不可靠的。白锦自动在脑子里翻译了一遍。 “懂了。”她说。 蝙蝠侠默默看了她一眼。 鉴于全脸面具这种坏文明的阻碍，他没能分清楚她到底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 超人绕过他，飞到白锦身边，对她和神奇女侠挤了挤眼。 然后，在前者还没脱离茫然、后者已经反应过来同样挤了挤眼的时候忽然抬头，义正辞严的道：“那你为什么不开你的蝙蝠战机？” 一瞬间，神奇女侠迅速背过了身，白锦面具下的表情差点憋笑到扭曲。 蝙蝠侠：“……” 虽然知道超人是在故意气他玩儿，黑漆漆的大蝙蝠还是被气到脸和面具差不多同色了。 ——要不是这家伙和神奇女侠打赌还让选帝侯做见证，他会突然被拎起来挂在天上飞了半天吗？！ 当初他放任自己被类魔抓去天启星都没飞那么久！！ “我的战机，在后面追了你们一小时四十二分钟。”蝙蝠侠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你准备告诉我自己没听见它的引擎声，那这周末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在瞭望塔的脑部检查。” ……这骂人都骂得拐弯抹角的。 超人明智的选择停止他的点蝙蝠火药桶行为，他严肃了下来，站在同样脚踏实地的白锦身边看向前方，等待海王亚瑟的使者前来迎接。 是的，他们落在了希腊地区一座无人岛屿上。 这片海域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此刻万象平息、狂涛退却，放眼望去只见海风朗朗，苍穹之下泼洒漫漫金光。 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偶尔有些飞累了落在这附近和不远处另一座岛屿上。 “九头蛇就在对面那座岛上，他们进了一座地下遗迹。”蝙蝠侠说，“但有些资料证明，那里是有地下水路的。而且，最近有些事可能与亚特兰蒂斯的动荡有关……” “所以你就找了海王来带路？”超人愣了一下。 “海王？”蝙蝠侠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亲自来了？” “是的，他已经到了。”超人说。 潮汐轻柔的近海涌动起来，有一股力量在其下酝酿，而那力量的主人，他劈开海面、登上沙坡，穿着他金光熠熠的鳞甲和海藻色的靴裤走上海岸。他身上有水光淋漓泼下，整个人在数秒之类变得干燥起来。 “有些日子不见了，我的朋友们。”海王（水行侠/Aqua Man）提着他的三叉戟，沉声笑道。然后随手捋了一把自己金灿灿的短发，甩掉了最后一丝海水。 “亚瑟！”超人笑起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和他互相拥抱了一下。 等两人分别松开手，海王笑道：“我来晚了。”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白锦，问：“这位就是我们的新战友吗？” 白锦歪了歪头，缓步走上前来，笑道：“你好，海王。我是‘选帝侯’。” 海王对她友好的微笑：“你好，大海说它很喜欢你。” 白锦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刚把黑蝠鲼关进去——以及，是的。”超人笑着拉过她，对海王介绍道：“而且……她是我的恋人。” 海王确实懵了一下，然后真情实感的大笑着用力拍了拍超人的手臂。 “恭喜你，蓝大个儿！”他说，“在我享受足足五年婚姻生活之后，你终于找到伴儿了！” 超人被他哽了一下。 “其它的我们路上再说吧。”海王说，“七海变故不小……尤其是我身上发生的那部分。我想，我有很多话要对你们说。” 蝙蝠侠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周围：超人、选帝侯、海王、神奇女侠和他自己…… 他缓缓掏出四个呼吸面罩，分给除第二个之外的所有人。 这不是为了让某些不需要它的超人类在海下呼吸，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正常说话罢了。而选帝侯本身就戴着面具，还有光能隔绝极端环境，她不需要这个。 …… 五人小队步入海中时，白锦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海王。 ——他说‘海洋喜欢选帝侯’，这话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选帝侯-安娜·怀特’的大事记年表中，她的确在一场突发事件中带领一支四百人的玩家部队千里奔袭绕后摸了事件Boss老家，拯救了玩家初始星球的海洋，并在这次事件中因为一些被反复剪进高光合集的经典操作而独占了37%贡献值。 因此，她其实拥有一个被动技能叫[海洋之吻]，是那里的泛海洋集合意志给予她的。 这个被动技能的介绍是“海洋永远敬爱你，欢迎你的到来”，让她在大型水体中战斗时，不止无削弱，还会得到一些极其之丧心病狂的增益Buff。 相应的，那时候其实还有[天空之吻]与[大地之吻]两个被动技能，分别属于第一位那个“苍白巡游者”与第八位的“自然奉献者”。 而这几个被动技能有一个共通点：只要脱离了技能指定范围，它就不能生效了。比如说，她脱离水体、白骑士落在地面脱离空战状态、德鲁伊进入空战或者进入水体…… 再到了玩家离开初始星球时，这个比起另两个来就显得限制过多的被动就开始渐渐被遗忘，只有偶尔探索到有类似地形的星球时才会突然发挥一下它的作用。 可远空探索行动之中，所谓‘极端环境’其实才是常见的。她都不知道连续多少次没找到过具有大型水体聚集环境的原始星球了，毕竟这种星球一般都已经在星盟和星环研讨会控制下，打好了“I~III型基础碳基生物宜居星球”标签，拉开资料库一搜就是一列表。 但现在，她没想到，在她于新世界再次走入海中之前，居然先在海王口中听到了它的存在感。 这个海王……很有问题。或许是刚才提过的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动”导致吧，他的能力超出了几乎所有作品对他的描述。 这个亚瑟·库瑞，不止能和‘海洋生物’沟通…… 他听见的，是‘海’本身的声音。 99 第 9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海中的生活，其实是很少见天光的。 自然环境的深海里，照明的多为荧光植物与能发光的动物。它们光色梦幻、若隐若现，但后者普遍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东西，如果有谁看它漂亮就想过去摸一摸，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五人游进浅海——或者说，被白锦的光带着，从浅海透光的水中掠过，赶往水下入口。 当然，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戴上了呼吸面罩。 海王感受着周围此刻显得温和而宁静的力量，惊叹道：“我明白海为什么会会喜欢你了，你的力量就像海一样。” “浩瀚，是吗？”神奇女侠笑着问。 “没错，而且随时能卷起毁灭的波涛。”海王说。 白锦点头谢过他们的赞誉。而已经解了自己的披风藏在岸上的蝙蝠侠则再度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超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却只摸到坚硬的呼吸面罩——这材质当然够硬，虽然它还不如钢铁之躯那样无物可摧，但他们也曾戴着它去过亚特兰蒂斯。即便是那样的深海里，沉重水压也没能让它产生一丝变形。 这会儿时间，已经足够超人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想法了……关于怎样让自己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之间不要出什么矛盾之类的。 但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看着海中美景，突然指了指一个方向，讶异道：“嘿！那是……鲸落（Whale Fall）？” 白锦下意识看过去。 她的确没注意那一切——因为在那个方向，她感觉不到什么太庞大的生命气息。而细微的那些，则被她习惯性忽略了。 所以，当她转头看过去时，面对入目的景色，也是一时失语。 ——隐约透来天光的深海远方，有一道庞大的暗影，正从光与风的国度向深海缓落。 它体长超出十米，色泽黑白，双翅修长…… 一动不动。 在海面透来的光里，它仰躺在水里，柔和而平静的下落。 有些小型鲨鱼与其它鱼类在它身边穿行，却无法引起它任何应激反应。 它已经死了。 在光照的海里。 “是啊……”海王也看着那个方向，轻声说：“一条座头鲸抵达了生命的末路，它选择将这片海域当作自己的坟墓。” “大自然。”白锦轻声感叹。 直到她那个世界的2020年，人类发现的现代自然鲸落也不到五十个。 这里居然能见到还处在最初始阶段的鲸落，着实令人惊讶。 “是啊，大自然。”神奇女侠笑起来，对她挤了挤眼，“这里孕育一切生命的奇迹。” 而看惯了这一切的海王已经收回了他的目光。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惊讶之处——这就是海。 “我们应该下潜。”他平静的说，“通道口已经离得很近了。” 白锦没说什么，带着众人往下而去。 “说起来，亚瑟，”超人突然问：“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克拉肯（Kraken）。”海王说，“被称为北海巨妖、挪威海怪的那个。” “我杀了它。” …… 一个多月以前，海底发生了一场战争。 那段时间海王和超人其实还单独见了一面——海中的战斗波及了海面，巨浪的狂啸差点影响到海边居民生活，而超人阻止了那场灾难性的海啸，拯救了一座城市。 “那时候，其实就是因为……北海巨妖苏醒了，它几乎没有智力、而且生性残暴，本能的指引让它从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起就对它所在海域中的生物下达命令，让它们向其它所有生物掀起战争。”海王说。 超人皱起眉头。 他想起了那些分布方式诡异的海生物群，还有大片大片死去的水母。 “在那次你告诉我之前，我们没人收到海中有巨兽苏醒的消息。”蝙蝠侠说。 海王点了点头：“但你一定收到了大量不正常海啸警报、海洋生物大批死亡警报，以及更加频繁出现的大片马尾藻漂流现象报告。” “是的。”蝙蝠侠确认道。 “其实那就是常人能看到的一切表象了——它的内因绝不会被陆地文明真正察觉，因为它是‘海之危险’刻托与‘海之愤怒’福耳库斯的孩子，大海会隐匿它们的行踪……” “……等等？”超人再次在自己的知识盲区愣了一下，“北海巨妖……它不是北欧神话里的吗？” “毕竟大家都是实际存在的，当然不会毫无交集，这世上海怪也就那么多，互相之间有点亲戚关系也正常。”神奇女侠解释道，“而目前统御七海的至高王就是亚瑟，他不可能永远都不会接触到那些东西——它们之中的绝大部分，必然不止与一个体系有联系。” “……”超人脸颊有点发红，“……抱歉。” 白锦看着他这样子，面具下的嘴角无声扬起，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超人习惯成自然的把她的手纳入自己掌心，两人十指交握，隔着海水与面具相对一笑。 神奇女侠再次用守护银镯挡住了自己的眼。 这次她还顺便挡了一下蝙蝠侠的。 “……谢谢，但不需要。”蝙蝠侠无奈的绕过她的手臂。 “这是为了你的头发和肤质好，蝙蝠。”神奇女侠说，“我怀疑你现在黑眼圈已经能挂到下巴上了……不过话说回来，韦恩集团好像开发过这类产品，不会就是给你用的吧？” 蝙蝠侠选择无视她。还有其他所有人。 海王看着他的朋友们笑了一会儿，继续说他的峥嵘岁月：“北海巨妖苏醒后第三周，我找到了它，那场战斗没有其他人能插手，他们在它面前毫无反抗能力，除了本身就是混血的我。” 同为‘混血’的神奇女侠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而虽然是半神却一直自认是个人类的白锦歪头思考了一下，表示也可以理解。 “当它使深海召唤我的血统，总会有另一半来自海岸线之上的坚实力量稳定我的一切，这就是它的死因。”海王说，“但杀死它之后，我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大海第一次对我说话……那是泛海洋集合意志，它说‘欢迎你，海与岸之子，新的海之王储’。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意识到，真正的‘海王（Sea King）’，并不是……” “只和鱼说话。”神奇女侠说。 “我不和鱼说话！！！”海王怒吼道，然后迅速平复下来：“……我是说，我同样开始掌控海水的力量了。” “就像‘七海’不是指某七片特定的海域，‘海水’也不是单指我们身处的这种水体，而是……就像湄拉那样，水的力量，它浩瀚强大、绵延不绝。而我超越了她，开始向一个新的层次进发，这是我弟弟奥姆与前代海王纳摩都没能做到的事。” “大海真正接纳了我，称我为‘王储’。是的，对它而言，我就是目前唯一的王储、尚未登基的真正‘海王’。” 100 第 10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海之王储’？”神奇女侠沉思片刻，“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说法……” “嗯？”海王惊讶的看过去——随即想起了她的来历：“噢，或许天堂岛留有相关记载？” 神奇女侠沉思着，想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脑海里那浩如烟海的知识中找到相关资料。 “是的。”她确认了这个猜测，“天堂岛的确对此有相关记录。” “天空是变动的，所以各神系的天神王座掌权者会跟随时代变迁一同变化。大地是稳固的，所以冥神与大地之神位几乎不会易主，除非其本身就处于王座空悬的状态……” “但海不一样，”海王接话道，“海与水是轮回的。” “是的。”神奇女侠点头道。 海与水是轮回的，无论是水系的流动还是雨雪的降临，再或者如鲸落那样的自然生态流转……它是易变、万变的，与大地之上的生态圈天差地别。 “所以，海的掌权者是会更替、会分权的。”她说，“乌拉诺斯死了，宙斯才上位。塔尔塔罗斯亘古长存，哈迪斯只是个后来者。但波塞冬掌权时……彭透斯（Pontos/波涛）依然存在、并且长久延续祂的权威。” “所以，海中是存在继承制度的。当某个时期没有海皇……或者说，海神、泛海洋统治者时，海的力量就会自行选择有资格的目标，召唤他们或她们前来争夺那柄三叉戟。” 众人齐齐看向了海王手里。 他手中握着的，就是一柄具有一定程度上号令大海力量的三叉戟。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它确实不是传说中的那杆‘海神三叉戟’……”海王无奈的说。 众人索然无味的转头回去各看各的。 …… 不气，不气。海王对自己说。亚瑟，你早就知道这些家伙是一群怎样的坏蛋了。他们甚至能飞快带坏选帝侯。 虽然你并不知道选帝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大海喜欢她。那她就肯定是被这群人带坏的！ 随后，海王带领众人转向一片珊瑚礁后。 他一边绕路一边对他们说：“随着北海巨妖的苏醒引发变动，一切都开始不正常了。往日鲸鱼死后不会即刻下落，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切在海上死去的生命，都可能被海的力量选中，拉下海底吞噬。近一个多月以来都是这样，它在以未知的权威命令那一切——‘下沉’。” 本就对先前现象抱有一丝疑虑的蝙蝠侠看着不远处隐蔽的水下洞口，皱起眉头。 “下沉去做什么？”他问。 “我们到了——以及，‘觐见’。”海王说，“但不是觐见我。事先声明一句，海里目前的确没有超越我的实际统治者，而我也确实不知道，大海依本能叫逝者去朝拜的对象到底是个什么……” 他没说出“什么东西”来，及时阻止了自己口出狂言。 随后，白锦带着所有人，在黑暗的海域中划出一道流光熠熠的波痕，转入这条离那座岛屿本身显得似是奇远的水下通道。 …… “呼！” “在这儿抽烟，你是想死吗？！” 啪的一声轻响，一支点燃没多久的香烟被打掉在水里，它“呲”的熄灭了，轻飘飘落入水底。 “听着，新兵，你在参加一次斯特拉克男爵带领的伟大行动！”老九头蛇咬牙拎着那个新人，低声咆哮：“如果不是这边缺人手，现在我就可以去跟上头申请枪毙你！” 看着那新人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冷哼一声，丢下他转身离开。 “跟上，我们去检查西北方向！” 两人走后，阴暗的水底里忽然有一道影子动了动。 过了两秒，海王从水里冒出来。 他眉头紧锁，一手拄着三叉戟，一手捏着那根湿淋淋的烟看了看，冷笑一声：“污染海洋环境的行为很熟练啊，九头蛇……” “他们一向如此。”蝙蝠侠从他背后冒出来，在某些人再度出手拎猫之前迅捷的攀过岩壁跃上潮湿石台，“截止昨天，全世界至少有六十家以上由九头蛇控股的工厂废水处理不达标。不算我们没找到的那些。” …… 很难不说，海王拳头硬了。 “而且，鉴于他们在欧美国家政治层面的影响力，可以说近些年的海洋环境污染确实有他们一大份儿力。”白锦边和超人、神奇女侠一同飞上去说。 今天海王就是钢铁之拳。 他握紧了自己戴着海藻绿手套的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让水的力量托送他上去，沉声问：“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解决他们？” “我们需要保证他们的内部频道不会察觉以至于狗急跳墙。”蝙蝠侠说，“而且，虽然超人与选帝侯的力量能解决这一切，但我们不能确定这里有没有触发式机关，或者什么等待我们保护的线索。” 他踩着轻盈的狐式步伐，无声走向之前两个九头蛇走过的隧道口，精准的卡在某个位置没再抬步。 与此同时，超人也已经伸手挡在他身前了。白锦的光盾也已经罩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它在这儿。”蝙蝠侠看着超人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说，“一个触发式的小玩意儿而已。” 他蹲下去，在侧边窸窸窣窣几秒钟，再站起来时…… ……手里拿着个地雷。 “阔剑，无控制模式。”他说，“火力充足，适合断路，防水性也不错，用在这儿正合适。” “九头蛇就不怕它炸翻自己人或者炸到隧道塌方吗？！那个新兵刚才还在这块儿吸烟！”海王今天也在为人类的自我整活行为感到震撼。 “显然，能来到这儿的都是精兵强将。”蝙蝠侠说，“就算是那个新兵，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很可能不是九头蛇自己人。” “弗瑞的人？”白锦问。 “不一定。”蝙蝠侠说。 他卸开这个头不小的地雷，随手拔拆了几个东西，反手扔进水里泡着，然后面对海王瞪过来的眼神平静点头：“让你的鱼把它带走。” 海王嘟囔着说了什么试图挣扎的话，但还是召唤体型较小的海洋生物群来，将它循水路拖了出去。 “现在，我们该前进了。”蝙蝠侠说，“超人，看清楚了吗？” 从拦住他开始就一直开着透视眼注视这片遗迹的超人点了点头。他飘浮着回过身来，目光严肃道：“这里是一个伊述人留下的遗迹，但不知道为什么，它被伪装成了古希腊神殿的样子。” “看起来，它供奉的好像是‘宙斯’。” 101 第 10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神奇女侠懵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在非希腊群岛的海岛上供奉宙斯？” “不知道。”蝙蝠侠说，“目前解析出的伊述人资料库，均对此没有记录。” “伊利亚呢？”白锦突然问，“他说过和这些相关的事吗？” 听她提到自己优秀文静的新养子，蝙蝠侠的气场看起来温和了一丝。 伊利亚确实是个好孩子，他聪慧、冷静、情感忠挚且精神足够坚韧强大，只可惜沉迷电脑无法自拔，在连续卫冕蝙蝠侠每周游戏日冠军的同时，好像也有点向宅男发展的样子…… “事实上，伊利亚记得的大部分都是技术，对计划方面反而没那么多记忆……它们被他和‘伊述人艾塔的人生’一起埋了起来，要挖就得一起挖。”蝙蝠侠说着，开始往前走。 “你不怕吗？”海王突然问。 “他是我的儿子。”蝙蝠侠平静的说。 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从来都认为，那些孩子，都是他的儿子。 海王看了他一眼。轻声笑了笑。 “不得不说，虽然有时候不算称职，但你本质上是个好父亲。”他说，“当然，还是比我父亲差了那么一点儿。” 蝙蝠侠不置可否，神奇女侠放空眼神，超人有那么一会儿是在听肯特农场声音的，然后他笑了起来：乔纳森·肯特又在修房顶，“龙卷风走廊”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 而白锦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像从未思考过，自己的父亲是谁。 无论是作为“白锦”还是作为“安娜·怀特”的时候，她都没像几乎所有人那样，探究过自己“从何处来”。 包括现在，她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只是想过几个呼吸，就挥散了它们。 而超人也意识到了她的身世背景——他转头过来，轻轻动了动和她交握的手。 白锦在面具下无声微笑起来。 蝙蝠侠一路上黑了三四个临时安装的隐藏摄像头，带着他们多绕了好几个弯，在一个地方站定，转回头来问：“选帝侯，你的光能收起来吗？” 然后，他转头看着神奇女侠腰间：“还有你的真言套索。” 白锦闻言低头看了看选帝侯状态下自动发光的自己——行吧，面对这个临时考验她一点儿也不怵：她和当初刚来时的那个自己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了。 ‘选帝侯’身上的光芒缓缓熄下，面具眼眶里充斥的放射微光也消失不见，仅余一双淡蓝眼瞳深处还有些微光芒。 蝙蝠侠点了点头，看向神奇女侠。 “……” 神奇女侠默默摸了一把真言套索，让它变成了一根看似普通的金色绳子。 但这还没完—— 在蝙蝠侠准备继续向前走时，白锦抬起手轻轻一扬。 下一刻，众人发现，所有人的身形都开始扭曲变淡，达成了一种不完整的光学迷彩效果。但很‘神秘侧’的是，他们本身对外的视物效果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这个法术是白锦自己开发的，曾在唐人街吃饭后用来给克拉克没好好收起来的衣服掩盖行踪。不过，当时她其实多设定了一个效果：在感应到克拉克的气息接近后，它就会自动失效，以防他找不到他的衣服。 现在，白锦面对蝙蝠侠看过来的眼神摊了摊手：“再淡的话，你会看不到我们。” “……” 在场唯一一个非超人类默默转过了头，在自己心里的观察记录上记下重重的一笔，冷酷的决定回去就进一步改造蝙蝠洞。 一定要保证蝙蝠电脑对选帝侯的感应就像对超人那样灵敏！！ …… 斯特拉克男爵负手而立。 他站在一条漫长的台阶最上头，平静的看着面前一座宏伟庞大的男性雕像。 这雕像是石质的，充满古希腊风格。 他目光炯炯、体格健美、长须卷发、手持雷电作挥击状，像是随时要将那天神之威慨然砸掷，将这渎神的恶人化作飞灰。 只可惜，他只是一座石像。 那雷霆的神威，也只是虚妄罢了。 斯特拉克男爵长久的注视他，半晌之后忽然冷笑一声：“神？” 他大笑出声，扶着石像脚下的錾制基台，笑声游荡在四周——而他身上，甚至有朦胧的暗红雾气卷腾起来，将石台与石像脚趾都腐蚀出了个洞，露出里头的科技造物结构。 见状，他笑的更狂妄了。 ““装神弄鬼，故作玄虚，甚至能被抓到自己的根据地……伊述人，一群废物而已！” 他看起来对先行者与神的权威毫无尊敬，只是嘲笑它与它们。 而石像似是看着他的姿态、听着他的狂笑，但事实上，它不会知道、不会愤怒，也不会真的降掷神雷。它是伊述人朱庇特的造物，是他借以扬名的力量之一，也是他用来引诱真正的神明波塞冬出手沉了这座岛屿的诱饵。 这座岛上，被他刻意建造一座希腊式的城市，又放上去了两万人。 最后，一个都没活下来。 不过，这么说的话，比起真实存在的神，石像倒是更具‘神性’一点。 不闻、不问、不想、不见、不在乎。 石像只是石像，它不在乎。 它不会愤怒，也不会战斗。 事实上，它内部也有攻击性质的结构，但在斯特拉克男爵这个没权限的人眼里，它就是个声光效果控制器罢了。 况且，比起这个由‘先行者朱庇特’伪装的‘宙斯’，他倒是觉得，自己挨一挨选帝侯的光剑才更有可能！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目前依然可以算是个人类，或许那天的七百万光剑之下，被挫骨扬灰的就得多他一个了。 “就算是没有‘太阳之匣’，我也一样可以找到‘埃癸斯’。”斯特拉克男爵轻声说，“在那位伟大的力量之下，伊述人……也只是旧时代遗落的一抔尘土罢了。” “——即便是选帝侯和超人都在这里，他们也绝不可能阻挡我的前进！” 与此同时，蝙蝠侠正蹲在一根裂塌的希腊式立柱后，和队友们小声说话。 “最上面那个，是九头蛇的‘头’之一。”他说，“他知道很多东西，选帝侯，我们需要他做舌头。” 白锦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102 第 10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约摸着是疯了的斯特拉克男爵抬起了头。 他看上去像是准备砸雕像的样子——那红雾更加浓烈了，暗沉如血的红光在他颤抖的手中酝酿。那绝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因为他明显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但他还是不满意——他反复压榨自己的力量，抽出更多、更多、更多能量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他失控松手，这里就完蛋了！ 但没关系。 因为白锦也抬起了头。 “——如果他死了，他身体里的死亡孢子病毒会迅速扩散，影响全球。”蝙蝠侠说，“如果你不得不杀死他，那我们就必须阻止这个。” 是的，这的确是个问题，但…… “我不让谁死，那谁也别想死。”白锦轻声说。 蝙蝠侠顿了一下，截断了后头的话。 在场没有人反驳她。 随后，她给队友们开了一波护盾，缓缓飘起来，站定在立柱顶端。右手一甩褪下手链，甩向神殿屋顶—— 看守的九头蛇士兵发现了它：“什么东……” ——[光照术]！ 黑暗中光芒乍亮，几近刺眼！海一般的光能淹没了整个空间。刚想挥下手的斯特拉克男爵惨叫一声，能量在他手中轰然爆炸！腐蚀性极高的能量将他的半身都侵蚀了，以至于那惨叫几近失声。他踉跄着试图翻滚撤开，却又遭半空中一道凌厉光剑坠落，轰然将之钉在原地！ ——[秘术·神圣之刃]！ 随后白锦双手一拍，光剑散化作光能锁链，将斯特拉克男爵和差点扩散开来的能量一同套进特制版仓鼠快乐球。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流程不超过五秒钟。 而直到进了光能仓鼠球，身体被光能自动净化治愈中的斯特拉克男爵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读心术？！”他惊叫一声，把飞过去的白锦吓了一跳，一时间没闹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 “还有幻术魔法？”斯特拉克男爵严肃的看着她，心神飞转，“你是谁？康斯坦丁？还是其他什么人？” “……”白锦嘴角一抽。 很好，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给选帝侯都整不会了的家伙。 她冷酷的保持着选帝侯的时髦值，在斯特拉克男爵试图谈判的背景音里随手一挥，从他身上抽出一缕那赤红能量，在她手中团成一团。 随后，她将近百个仓鼠球汇聚起来，根据之前蝙蝠侠的交代一个传送直接关进瞭望塔监牢，成功与隔壁圣殿骑士和他们的守护者来了个飞上天肩并肩。 脸色不太好的超人拎着堪称脸色铁青的蝙蝠侠飞落在她身边，神奇女侠目光中则带着对新战友的惊叹，跟在他们身边。 海王周身环绕着一团莹莹水流将他送过来，他不由自主的盯着白锦看了半天，脑海里反复回放那统治性的力量与不可否认的治愈效果。半晌之后，他才深呼吸一口潮湿空气，强迫自己转开了眼。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平复自己试图冲上去问还不熟悉的新战友能不能帮帮忙打个仗的欲望，他和神奇女侠一起仰头看向了那座差点惨遭毒手的雕像。 “宙斯？”他轻声问。 “不。”神奇女侠说，“宙斯不长这样。” “说得这么坚决，难道你见过？” “是啊。”神奇女侠笑了笑，“我见过。” ……这，确实。 海王沉默两秒，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他是长什么样？” 神奇女侠想了想。 “至少……”她说，“他比这个长得更像个能做渣男的样子。” 旁边竖着耳朵在偷听的某两个人沉默了。 蝙蝠侠看了超人和白锦两人一眼，沉声道：“这里应该是‘天空圣殿’，它在伊利亚登记过的信息里。” “天空圣殿不在天上？”海王嗤笑。 “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被这个句式触动DNA的白锦把玩着赤红能量球，随口回了一句老梗。 作为在场五个人里唯一一个不懂中文的，海王沉默了。 一直看着白锦的超人却忽然问：“这是什么？”——他指的是她手里这团能量。 闻言，正在从腰带里拿东西的蝙蝠侠竖起……哦，他耳朵本来就是竖起的……总之，他集中精神看了过来—— 超乎想象的，白锦给出了一个离这座神殿十万八千里的答案。 “恶魔的气息。”她说，“很有可能来自地狱。” 直到现在，除超人之外的其他人才发现…… 从“选帝侯”看到这能量起，这整片空间中，就充满了她翻涌沸腾的杀意。 超人轻轻扶住了她的肩头。 白锦抬头轻笑一声，告诉他自己没事——然后，她废话不多说，直接拉开了一道脱胎于［圣战召唤］的小型传送球：“古一法师？在吗？” “……嗯？”对面传来古一懵圈的声音。 远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卡玛泰姬里，正在指点弟子们修行的至尊法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小传送球，默默进行一个深呼吸。 教习场周边其他法师探头看了过来，弟子们则是集体噤声，其中有个一头卷发的男人茫然的张嘴—— ——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因为他刚出声，就被旁边一个法师捂住了嘴。 “小声点斯特兰奇！”那法师在他耳边说，“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外来力量能跨越地球魔法防御网来到卡玛泰姬内部了！” “实际上是三百多年因为上一次干涉其实是至尊法师给我们搞了个演习。”他们身边的另一个法师快速小声嘟囔道。 但他们还想再开口时，竟发现古一法师转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三人集体噤声。 而古一法师身边那个光球里，却掉出了一个赤红能量球。 “我想，我们指控地狱干涉人间的证据有了。”那光球里回荡的女声说。 古一伸手接住它。强大的能量波从他手中扩散开来，与那被束缚的能量球互相碰撞，竟将周围大多数法师都冲得东倒西歪，包括某两个黏在一起的家伙。还好，斯特兰奇旁边一直有个没怎么说话的少年——比利·巴特森——他随意伸出手，稳稳扶住了他们。 当然，鉴于还有一层光能阻隔，这能量冲击并没有对卡玛泰姬的法师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古一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着重看了看几个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摆摆手让他们自行加练去了。 等法师们有意无意看着这边的散开后，他捏着手里的赤红能量球，笑了一声，声音里泛起一丝针对这能量主人的杀意。 “看来，某些魔王皮又痒了。”他轻声说。 ‘天空圣殿’里，白锦看着正把戈耳工徽章往‘太阳之匣’上比划的蝙蝠侠，和古一同样笑了起来。 103 第 10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两个神秘侧大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挂了电……噢，传送球。现在，古一已经收起那能量球，正在去找他以往认识的部分神秘侧强者的路上。 ——能在被［神圣居所］和［应许之地］清洗过的地球里继续搞事的地狱超自然生物，少说也得是个魔王，而魔王动手，就代表着……这件事，可以被连坐到整个地狱头上。 是的。这两个人根本没准备把这件事轻轻放过。 而白锦更是打定了主意：解决眼前这件事之后，她就要在整个地球范围内看看，到底是哪里又有魔鬼在缺tm的光能净化！ 而现在，重心要放在眼前。 …… ……等等。 白锦看着蝙蝠侠将戈耳工徽章镶在太阳之匣上，而后者裂出整齐细密的条纹、变成了一个每一面都显示密密麻麻不同文字的三阶魔方，突然陷入沉思。 刚才打完后，克拉克飞过来时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她不会……吓到男朋友了吧？ …… 靠。 大意了。 她缓缓闭眼，感受着身旁超人一直与她十指交扣的强烈存在感。然后深呼吸，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手。 那只手刚劲有力、骨节分明，鉴于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的皮肤长期产生磨损，他的指腹也没有茧子。单看手，决计没人猜得出他其实是个农田里长大的小镇男孩。 而这小镇男孩那硬朗的手腕正包覆着漂亮的蓝色制服袖口，它勾勒出了他手臂丰满有力的肌肉线条，当她顺着它慢慢向上看时，就能轻而易举的回忆起被这手臂拥抱的感觉……而当她小心翼翼再让视线往上时—— 她的目光落入了一双湛蓝的眼里。 那双眼睛，如此温和、如此美丽。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他对她笑了起来，一如既往温柔、善意、带着体贴与亲昵，以及一丝清晰的关切爱护。 好吧。好吧。她头脑有些发昏的想。显然……现在她才真是“大意了”。大意到居然下意识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对自己失去信心。 或许…… …… 不，没有或许。 白锦眯起眼睛笑起来，冬日晴空一般的颜色在她浅金的睫毛下折射光辉。 而超人——不，克拉克也那样生动的笑了起来。他握了握她的手，转回头继续看着蝙蝠侠对照资料库一点一点转魔方。 “嘿，它有这么难吗？”超人问。 “这上面全都是伊述语的诗歌……”神奇女侠带着一脸神似牙疼的表情回答道。 超人笑着转头看了白锦一眼，白锦也笑着松开手，任由他飞过去——她心中那点儿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妙不安已是烟消云散了，心下足够安定的她，其实不在乎他飞到哪里去。 因为无论如何，他的心灵都与她同在。 白锦缓步走过去，看着他接过魔方、看了一眼蝙蝠侠投影出来的资料，思考不到一秒，手中忽的炸出一团教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咔。’ 魔方开了。 “……”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这群超人类。 神奇女侠举起了她无辜的手，海王举起了他无辜的手，选帝侯举起了她无辜的手，超人握住了选帝侯的手。 很好，前三个人被狗粮噎得不轻。 蝙蝠侠一时失语，他明智的选择略过这件事，注视着超人另一只手里的‘太阳之匣’——它金色的格纹里开始放光了。而托着它的超人……他慢慢呼出一口气，眯起眼，就像‘晒太阳’时那样愉快。 “……噢，这可真是……”他喘了一声，“这里头……就像是有颗小型黄太阳……” 而更能清晰看到能量流动的白锦却持另一个说法：“不太一样……确实不太一样。”她说，“它的确是一个能量核心，但真正的能源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专为它塑造的亚空间里。而盒子里装的，就是那空间里的能量提取器。” 超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毕竟，如果它真的是一颗恒星的碎片或压缩核心，无论它被封印得有多好，现在这里的水分与空气，大概都已经被高温加热到接近沸腾了。 因此，他直接伸出手指，从盒子里夹出了里头的东西。 那是一颗散发着阳光一般光彩的晶珠。 它通体金黄、晶莹剔透，光芒明亮耀眼，带有强烈的驱逐妖魔、驱除邪恶的气息， 使得海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超人和白锦却下意识有些亲近。 蝙蝠侠的瞳孔慢慢放大。 而超人看着它，像看着一轮触手可及的太阳、一道近在咫尺的希望。 “……天啊。”神奇女侠愣怔着。 “这是……” “这是……许珀里翁之子，太阳神赫利俄斯的灵魂……？！”她惊叫出声，“这不对！埃癸斯的能源明明应该来源于宇宙中长存的事物！” “什么？！”众人惊了一下，超人看着手里的金黄晶珠——这居然是一个太阳神——怎么回事？！ 神奇女侠却快速平复了下来：“……不论如何，我们需要找到埃癸斯……一定要找到它！” 她猛地转过头来：“它……” 她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超人另一只手中的‘太阳之匣’发生了异动。 一道光幕自其上投映而出，而它又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整个‘天空圣殿’都发生了变化。它被一层全息投影改变了—— 他们站在了一座空旷且华丽的圣殿里。 白锦四处看了看，很显然，这是还未经历岁月变迁的、曾经的‘天空圣殿’。这时候它好像还未沉入海中，因为她能清晰的听见海啸与雷霆那粗粝狂暴的声音，它们就在外头。 当他们转过身去时，看到的，是一杆金光熠熠的华丽三叉戟。 它雷霆暴烈、引动浪潮席卷，嚣张的斜叉在‘天空圣殿’大开的门外那空阔广场上。它的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远方是高达数百米的海啸，他们放眼看去，入目之处是一座古希腊式的城市。 这座城市不算大，但从雕刻装饰与花坛喷泉可以看得出，它的文艺水平已堪称高度发达。 或许它其实已经达到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十分富足的理想境界……但它被摧毁了。 那不是天灾。 因为远方海啸之中，有一望无际的妖魔幻影舞动。 而浪头顶上，是面目模糊的…… “……波塞冬。”超人说。 没人反驳他。那道身影……只要你看到了他，就会知道他是谁。 而超人，他下意识握起了拳头，但即使及时收力，他也几乎让手中的金黄晶珠与太阳之匣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是的，波塞冬摧毁了这座城市。”黑暗中有个声音说，“在……你们的文明出现以前。” 104 第 10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白锦告诉自己。 这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与……恐惧。 恐惧……恐惧于生命的逝去与无法挽回。 ——他们死了。 那遍布广场的，不是“很多尸体”，是“一个一个的人”。 一条生命死去了。这个过程重复了…… “两万四千四百六十二，这是当时记载的人数。死因包括高压电流、风暴、高空坠物、能量冲击等，但最多的还是‘窒息’。”那个声音说，“波塞冬的报复力度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这城市一夜之间沉入海底，如果你们在周围海域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相关的东西。” ‘咔’。 即使正处于愤怒状态，超人也还是惊恐的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生怕自己是不小心把一位太阳神给捏碎了……可众人看了一圈，最后居然发现，那声音来自选帝侯。 或者说，来自选帝侯扶着旁边柱子的左手手甲。 它锋利的指尖轻描淡写的抠进了饱经岁月考验的大理石里。于是年轻女人捏碎了掌心的那块石头，像曾经她做菜时不小心捏碎的那块南豆腐。 “激怒我不是个好选择，密涅瓦。”她身上重新亮起光能来，轻声说，“让朱庇特说点儿他该说的。你还不配与我对话。” 一条生命死去了。 这件事，在这座一看就是先行者试验场的城市里，发生了两万四千四百六十二次。 众人看向那黑暗中……那里显出一个人形来，她身穿纱制衣裙、头戴冠冕，身上隐约有信息故障的飞线颤动。那正是‘密涅瓦’，与朱诺、朱庇特两人并称卡皮托里尼三神。 而‘密涅瓦’在录制这段视频时好像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显然，他们并不能完整的观察到未来。 谁也不能。 此刻，密涅瓦目光发空—— 信息波动，她的身影淡去，另一个人浮现而来。 “你好，选帝侯，现在播放的，是来自‘朱庇特’的音视频记录。” 白须白发的高大男人走来，目光温和而威严。 “我们通过一些方式，跨越时空观测到了你的到来。早在你们的历史发生之前，我们就知道你会来到这里……别急，我们会告诉你一切。” 白锦看了他一眼：“说。” 周边场景发生了变化。 海浪褪去、时光倒流，一切都变得崭新且安宁起来。白石建造的城市规划整洁，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可见绿化做的不错。 白锦看着往来行人，沉默无声。 超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扶住了她的肩头。 主要不是怕她受打击，是怕她忍不住。 “这座城市，是由我们一手建立的。”朱庇特说，“起初这里只有两万人。” ——一个实验场。白锦想。 “在伊述文明来地球发展的那些最早的日子里，我们观察到了其它宇宙……看到了，神。”他说，“于是，一个傲慢的计划现出雏形：我们试图通过自己在这个宇宙比诸神更先来到地球的优势……窃夺神权。” 在场没人脸色是好看的。神奇女侠更是冷笑了一声。 “在那个计划中，我们通过将尊称与神名互相链接、仿造神器与更改它们的存在形态的方法得到了很多好处，但它的坏处也快速体现了出来：我们链接的神名太多，那力量不是伊述人能承受的。”朱庇特轻声说，“我不否认，我们的确在贪婪中犯了蠢。” 白锦扯了扯嘴角。 “就像你同时是‘宙斯’、‘朱庇特’和伊特鲁立亚神话中的‘提尼亚’，而密涅瓦既是‘密涅瓦’，也是‘雅典娜’、‘苏利斯’、‘瓦尔’和‘格罗德’，甚至在印度教口中，还被与‘辩才天女’混为一体。”她说。 即使只是一层全息投影，朱庇特也还是下意识退了两步。 他没说出“你怎么知道？！”这种蠢话来，而是盯着他眼中的未来影像看了看，长长叹息。 “……是的。我们太过贪婪了，沉浸在不属于自己的荣耀中，意识不到毁灭将近。” “直到……此界诸神的意志诞生或降临，赐予了我们多峇巨灾。以及，在那之后发生的、更大的灾难。” 更大的灾难？ 白锦皱起眉头。实话说，这也是进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我们谁也没想到，”朱庇特说，“在我们只余万人时，太阳……熄灭了。” …… “太阳熄灭过？！”超人惊声问，“可我上次去太阳旁边，看到的它还是那么健康！” “从没有什么检测结果能证明它熄灭过。”蝙蝠侠说。 “天堂岛没有记录。”神奇女侠说。 可这时，海王却也给出了不同的说法：“虽然不想承认……但亚特兰蒂斯可能有相关记录。”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只有投影中的朱庇特目光平静。 海王回忆了一下自己此前看过的资料，道：“在亚特兰蒂斯的记述中，我们曾经是一座大陆上的居民，在那里安居乐业。但有一天，天降大火灼烧整片大地、蒸发海洋，随后天空又陡然从亮光刺目变得昏暗如夜、在卷袭而来的极端寒冷中，人们能看到的自然光源只有星空与地上依然燃烧的火……” “因为太阳熄灭了，月亮也失去了它的光源。”朱庇特说。 “强大的力量从天外传来……” “引力变动。”蝙蝠侠简短的说。 “……撕碎了本就正在解离的泛大陆，直到我们的家乡沉入海底。” “大陆地块转移……”神奇女侠喃喃道。 “我们本以为世界要走向末路，但在海底，我们找到了许多火山……其中一座最巨大的隐蔽火山位于当时被撕裂出的马里亚纳海沟中，虽然过于危险，但它们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热量。”海王说，“那段岁月是黑暗的、混乱的、不可考的，我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久，但人们就这么渐渐习惯了在海底生活。” “直到某一天，我们的探测器传回图形：海面上再次出现了光。” “太阳在那时被重新点燃了，是吗？”超人轻声问。 “……”朱庇特神色低沉，点了点头。 蝙蝠侠抿紧嘴唇。 神奇女侠出声问：“但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一颗恒星熄灭又亮起？” “是神。”朱庇特说，“一些神让它爆发、一些神让它熄灭，还有另一些神……让它苏醒。” 这曾自诩为神的伊述人哑声道，带着对自己等人曾经那些狂妄无知的哀痛与悔恨。 “——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105 第 10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一些神？”蝙蝠侠抓住了这个重点。“说清楚点儿，怎么回事？” 朱庇特看了他一眼。 鉴于这帮人被观测到的平行宇宙同位体里是真有些能跨越时间线把过去的人打一顿的……他没有计较这冒犯的语气。 他的全息投影眼神动了动，轻声说：“在我们毁灭之前，那场蔓延十数万年的战争，它同样波及了这里……地球是个意义非凡的地方，而在这之中，绵延几十亿年的纷争让它变成了一座伟大的乱葬岗。” “这说法真有意思。”海王冷笑一声，“显然——把自己摘出去了。”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朱庇特平静地摇头，就好像他们做的事有多能见得人似得，“伊述的毁灭已成既定事实，一切功过，都不再属于我们自己能评论的范围。我和密涅瓦与朱诺不一样——我们从不逃避现状。” 海王对他毫无好脸色。 “继续。”白锦平静道。 她这会儿的神色竟让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莫名想起了那次——她在地铁站侧边隧道里以圣鸽的面貌与他们相见，从蝙蝠侠口中得知了一些事。 蝙蝠侠也曾猜测过，他那天给她看过的东西，也是她后来正经展露武力的原因之一。 显然，面对非黑暗生物，相比别人找上门之后再反击，选帝侯是个习惯提前威慑警告、出问题时直接“勿谓言之不预也”的人。 但显然，朱庇特是不知道这些的。 “多元宇宙经历过无数次黑暗动荡，最近的那次导致了这个宇宙的诞生。因此，这里的纷争从未停歇。我们从另一个星系迁徙而来，重新发展出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并把主意打在了未来诸神身上……但我们没想到，这个多元宇宙里以天启星由迦可汗为首的旧神，从未遗忘这个特殊的宇宙。” “当未来诸神的力量跨越时空而来，祂们使那次灾难性的太阳耀斑爆发了，警告的力量同时燃烧了我们与人类，一切都被摧毁，因为绝大多数神并不在乎这些。” “可接下来，太阳熄灭、地球进入了一个非自然的黑暗冰河时代，那是其他天外来客的手笔。按理来说，地球的未来可能性本应已在那时被断绝了……但人类竟在那恐怖的黑暗中依然存续、诸神也从那时诞生。而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因为那段时间无法观测。” “再往后……在地球留有神话的诸神、也是毁灭了我们的诸神再次出手了……或者说，这次出手的，是祂们之中的某一部分。” 某一部分？什么意思？ “……太阳神。”朱庇特说，“按照我们观测到的意象表征，我们发现，从苏格兰神话的鲁格·麦克·埃索伦，到埃及的正午太阳神‘拉’，还有南美洲的羽蛇神……十位太阳神，他们跨越时空汇聚在这颗星球最丰饶的地域里，并牺牲自己去点燃这颗意义与其它恒星不同的黄太阳。” “这之中，只有一个太阳神仍保有灵魂存在，因为祂需要短暂的延续祂失去神力后的清醒，保证太阳的点亮过程是正确的。” 超人愣住了，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手里的那颗金黄珠子。 他们都听得出朱庇特的意思——那最后一个太阳神，就是他手中的‘赫利俄斯’。 这是……一颗太阳，一个希望，一份延续至今的光与热。 它意义重大。 “而除此之外，我们就不知道其它什么了。”朱庇特说，“那些事实在太复杂，不是我们能观测的范围。” “……” 众人一时间没人说话。 不过，在场各位也不是什么见识浅薄的孩子，他们飞快的消化了这些信息。随后，白锦开口问：“所以，你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是‘告诉你们’，是‘告诉你’。”朱庇特说，“而原因就是……” “在最后的时光中，我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对多元宇宙中其它‘伊述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在宇宙与宇宙之间，无序信息扰动太过可怕且不可控……我们的毁灭已成事实，但其它伊述人，这不是他们的错。” “我们死了，朱诺也死了，我相信其余所有参与了对人类实验计划的势力也必将步她的后尘。但同时，我希望你的力量能帮助羽蛇神库库尔坎追击所有立场为本宇宙伊述人的目标，包括觉醒后站错了队的‘圣者’。” 在众人“这就是伊述人的领袖吗真是震撼我妈”的目光中，朱庇特说出了他的请求。 “既然这个宇宙的伊述人已经成了历史的垃圾，那就该躺进历史的垃圾堆。” “我看到那个叫伊利亚的孩子说‘艾塔是风中的鬼魂’——这话说的没错，但还不够。在这儿，为了人类、也为了伊述，我以完整的伊述文明技术资料库进行交换——” “从今天起，请让伊述人存留下来的野心派一起去做风中的鬼魂，直到全宇宙再也没人为他们而战、即使是荒芜星区，也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 白锦都震惊了。 “……在正常逻辑中，现在的你就是这个宇宙伊述文明里最大的叛徒。”她震撼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顺手拉过脸色沉重严肃的蝙蝠侠往面前一摆，“如果你有什么事儿，就跟他说吧！” 蝙蝠侠的脸色从‘沉重如星核、严肃如法官’变成了‘？？？’。 朱庇特也懵了一下：“这，我是和你……” “如果让我来谈，那我拒绝你的要求，选择用我的方式解决问题。”白锦冷冰冰的说，“对这类情况，我只会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思考。并且，我有我对事件的处理方法，你的道德绑架无法影响我一分一毫。” 说着，她作为一个常驻成员，极其嚣张的对正联顾问下了任务：“加油！我相信你！” 然后她牵着超人，和另两个憋着笑的家伙一起扭头走了。 “……？” 生平第一次被其他超英抓来当了工具人的蝙蝠侠，和朱庇特一起在头顶画了个问号。 106 第 10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俗话说得好，做工具人这个事吧，就像女装和鸽子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目前蝙蝠侠就面对着这个难题：作为一群超人类里唯一的普通人，他到底要不要做这个合格工具人？ 那么，现在已知条件如下： 1.这个请求指向选帝侯。 2.选帝侯是正联成员，而且这件事本身已经牵涉到了不止她一个正联成员。 3.目前正在处理的事件与神话/神秘侧相关，而选帝侯是目前正联里唯一的神秘侧大师。 4.选帝侯已多次证实了自己的可靠。 5.这个请求如果直接答应，可能会导致选帝侯处事方式进入极端状态。 6.如果不答应，选帝侯其实也不会袖手旁观，而是更可能进行充满个人风格的‘调查’。以她的性格来看，她很可能连超人都不会麻烦……以至于如果她真正极端起来的话，大概都没人能拦一下。 7.按照目前确定的情报来看，本宇宙地球第五纪元人类文明起源故事里，疑点很多。 8.伊述人是人类的敌人。 9.伊述人是人类的敌人。 10.伊述人是人类的敌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面前这个‘朱庇特’，试图将选帝侯这个可能带着另一个不可控分子一起失控的不可控分子拖下水。 …… 那么，现在，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去掉部分无用条件，结论是：虽然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超能力、不会魔法、纯人类血统甚至都看不到鬼魂的人，但这工具人不止要做，还要做好……！ 打定主意后，蝙蝠侠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庇特，突然咧嘴一笑。 或许这个表情放在其他人脸上可称友善，但看着这个人类这么笑，不知为何，朱庇特莫名背后一凉。 他们观测到的和这个人相关的片段，大都是他参加酒会和花式打断罪犯骨头的部分……可他又不可能审讯他们，为什么这种不祥的预感会这么强烈？ 又为什么，那个在未来观测中边保证己方无一死伤边一击摧毁了一颗恒星的“选帝侯”，会这么相信他？ 他们不是应该处于互相提防的状态吗？这是为什么？ 朱庇特眉头动了动，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失算了。 而蝙蝠侠则保持着这个笑容，偏头高声问白锦：“在这件事上，我能代表你多少？” 而正和超人一起揪着神奇女侠腰间真言套索小尾巴翻花绳的白锦二话不说，扬声回答道：“全权！” “……你居然这么信任他吗？选帝侯？！”朱庇特都快忍不住了。 “当然！”白锦捏着真言花绳道：“他可是蝙蝠侠！” “……”蝙蝠侠脸上的“资本家恰人技能前摇”式笑容收敛了一丝。 他放缓了呼吸，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回头重新笑起来：“朱庇特。” 他斩钉截铁的说——“你不是真正的‘朱庇特’，密涅瓦也一样。” 朱庇特呼吸骤停，瞳孔陡然放大了。 “听着，别急着向我的队友提出要求，你这样只会让她设法给你一光剑……你并不是一个对此无所谓的留影，而是从过去实际接向现在的通讯对象，对吗？”他听见这个人类那低沉嘶哑的可怖声音说，“很好，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谈谈。” 在朱庇特的震惊目光中，蝙蝠侠倏然收起笑容，开始掌握谈判主动权。 …… 神奇女侠端详着手中被放回‘太阳之匣’里的赫利俄斯，小声感叹了一句：“果然，他还是这样。”充满侵略性。 “确实，一点都没变。”离她足有三米远的海王嘟囔着，想起了多年来他在那只黑漆漆大蝙蝠手里吃的那些亏。 正双手握着他女朋友的手、对着真言花绳沉思的超人则没接他们的话。直到白锦担忧的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问道：“克拉克，你在烦恼什么？” ——超级大脑不会需要这么久才能想出下一个花样怎么翻。 “我在想回去之后怎么找个机会吻你。”克拉克快速回答道。 ……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 神奇女侠缓缓转过头来，海王缓缓转过头去，白锦缓缓……缓缓呆滞了。 “……”超人也缓缓松开手中的真言套索。 这英武、伟岸、充满统治力、可靠感与潜在威胁性的高大男人这会儿看起来非常想无限缩小然后把自己塞进某个希腊式立柱的第三或第四节夹缝里……直到白锦也松开手里的真言套索，让它落回神奇女侠腰间。 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角落里，声音平静地说：“过来。” 超人蔫吧吧的跟过去了。 在他们离开后，海王挑了挑眉：“看来某些蓝大个儿要倒霉咯——” 飘在白锦身后的超人更蔫了。 可神奇女侠却没对此表达意见——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将手中的‘太阳之匣’合上，在这本就不算很空旷的‘天空圣殿’里，给海王多留了一点生存空间。 几道碎裂立柱之后的角落里，白锦站定在那儿，左右看了看，轻轻敲动手甲、释放了一个单向隔断法术。 一瞬间，以她为中心，一道不大的、光芒微弱的结界形成了。当然，外界的声色他们依然看得见听得到。 白锦揭去了自己的面具，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委屈唧唧的超人，还有他足有一半儿飘在外头的披风：“克拉克，靠近我。” 超人听话的飘到她身前落地。 他成熟英俊的脸带着委屈神色，漂亮的蓝眼睛眯起来，因身高而居高临下却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还委屈了？”白锦给他整笑了，“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超人更委屈了：“我……我不该在这时候想这个。” “你就算是不想这个，这会儿也不是我们发挥的时间。而且现在情况又不紧急，我当然不是说这个……难道你真不懂吗？在瞭望塔把我按窗口上的是谁？”白锦一把抓住他胸前的标志，把他扯得躬身下来，踉跄着将她抱进怀里。 她在他耳边问：“我们都在这儿了，你为什么不吻我？” 107 第 10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等蝙蝠侠谈判完毕时，白锦也晕晕乎乎的飘回来了。 ……实在不是她不想继续保持主动权，但……好吧，无论怎样，她都必须得承认：在“Superman”面前，她确实…… ……嗨。 超人愉快的笑着，跟在她后头半米处飞回来。其实这个距离对两人来说和贴身没什么区别，但她已经戴上了面具，谁也看不到她泛红的脸。 “蝙蝠侠，”她对蝙蝠点了点头，温和的道：“谢谢。” “……嗯。”蝙蝠一边打开左臂终端投影一边道，“我拒绝了他的要求，但谈成了另一个交易，得到了一些资料……” “……等等，等等？”这次换海王茫然了，“什么交易？内容是什么？” “内容是：他给我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资料，我保证你们不对他动手，比如选帝侯不会真的突然抽冷子给他一下。”蝙蝠侠淡淡道，“显然，他不知道我不杀人。” 众人一时无语凝噎。 好吧……意思就是，这家伙不止没给朱庇特任何一口好果子吃，还给人家来了一顿生命威胁？ 关键对方还吃了这套？ 怎么做到的？ 蝙蝠侠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结合他的着装、地位、行为风格来看，他是傲慢且高高在上的，但他对我冒犯言行的反应是容忍——这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我们存在忌惮心理。而这证明我们对他一定具有某种威胁性——生命或利益，总有一个符合条件。” 可这次通讯跨越了上万年时间线，现代社会里已不再有‘朱庇特’利益相关的事物存在。即使有，大概也早被他们破坏过了…… 而正好，正义联盟内部还真有一种正在完善的技术，能在一定时间内让人跨越时间轴……这种技术源于近十年前他们的一次意外穿梭，现在正趋近成熟。 “我在对话中顺口提了一句选帝侯的光剑，他的瞳孔产生了反射变化，这让我确定了这个想法——这得感谢他们的通讯系统，清晰、敏锐且码率够高。”蝙蝠侠说着，指尖刃甲点了点手臂终端，“现在，转回正题，听我说。” 四人齐齐点头，乖乖坐在一根横倒的柱子上，那仰头看他的样子像一群幼儿园宝宝。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决定忽略这群幼稚人，继续沿着他自己的步调走：“那个‘朱庇特’不是伊述科学家朱庇特本人，至少不是‘本人格’，这一点可以确认。但他和他的同伴的确代替了朱庇特与密涅瓦在伊述人社会中的身份。当然，他没说出他的来处，给出的东西也都属于伊述文明。” “借花献佛。”白锦嘟囔道。 “是的，他不敢动用自己的花，这说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很容易触动某种警戒线，或者他根本没有自己的花。”蝙蝠侠说，“但这不是重点。” 他在半空中展开了一张地图——那不是正常地图，因为白锦看了半天都没看懂它到底是在画什么，只觉得中央一条某处被重点标记了的裂隙有点眼熟。 “他给出了它和一个坐标，而我从‘神谕’那儿进行了求证——这是伊述时代的海底地图，使用的坐标测算方式也属于伊述人。‘神谕’从他的记忆中初步确认了，埃癸斯的本体就在这里。”蝙蝠侠说着，示意了一下那条裂隙——“虽然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截然不同……但这个标志性的地点，这里有个人一定能认出。” 海王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一顿三叉戟，从石柱上站起，脱口而出道：“马里亚纳海沟！埃癸斯就在……” 他辨认了一下，震惊却又不那么意外的得出结论：“……‘始源火山’！就是那座最大的火山！在黑暗时代结束前没多久，它就莫名其妙进入了休眠……” “看来，现在我们找到它休眠的原因了。”超人也从石柱上站起来，沉稳的看了那张地图一眼。 他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记忆——以往他闲着没事从太空中往下看时，的确看到过这座火山。 它的位置十分隐蔽，但确实在这个地点。只可惜，当初他没认真去看。 “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赫利俄斯的灵魂会在羽蛇神的遗迹里？”神奇女侠问，“羽蛇神从当初进入遗迹的人身上感应到的，可是清清楚楚的伊述人血脉。” “‘朱庇特’没有给出他的答案，他说那是黑暗时代的事，无法观测。”蝙蝠侠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真正相信他。”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相信他了吗？”超人笑了起来。 …… 蝙蝠侠嘴角一扯，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无语表情。 十年了，他们相遇已经十年了，但他有时候还是不由自主会想打这家伙一拳…… ……算了，太为难自己的手骨。 “好了，现在，走吧！我们去一趟马里亚纳海沟。”超人轻松的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 在走之前，他们最后检查了一遍这座神殿，意识到那全息投影与通讯系统的核心正是那座‘宙斯’雕像。 斯特拉克男爵大概就是想触发这东西，结果被他们截了胡……更惨的是，这脑子已经被魔王之力搞坏的家伙到最后都不知道，就算他真的看到了那一切，也什么都得不到。 而等他们循另一条九头蛇进来的道路——说来奇妙，居然是爬房顶——出来时，看到这茫茫大海之上的天色——它清淡如选帝侯的眼睛。 会这么想的当然是超人，他快速偷看了她一眼。 莫名的，他忽然觉得这天上该下场小雨。 “超人，选帝侯，”蝙蝠侠突然喊了他们一声，“这座岛上有其它生命吗？” 超人身形一晃又刹那返回，在这一瞬间里，他已经从天空中看过了整座岛屿：“没有。”他说。 这时，超级速度卷起的气流才真正开始翻扬，让白锦和蝙蝠侠的披风都飘动起来。 “是的，没有。”白锦确定了这个说法，“我感觉得到，这座海岛是不会有生命长存的。” 闻言，蝙蝠侠点了点头。他确认了他的猜测：这座岛屿其实很年轻，它形成只是因为它的正下方就是那座古代城市最高的地方，而那座城市又被建造在当初那座岛屿最高的地方。 这致使它沉没之后，还有最高处的‘天空圣殿’屋顶没有被彻底淹没进去。 这就是‘天空圣殿’的意思，它和它的朝拜广场位置实在太高了，与当时的地平面落差奇大，对这座城市的人而言，仰头看它就是仰头看天。 天光与阳光照耀城市、神殿与人群，直到这一切虚假安宁彻底沉入黑暗。 “那么，”蝙蝠侠说，“摧毁这里，能做到吗？” 108 第 10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海王笑了一声。 “你应该问，有人做不到吗？——包括你。”他说，“但我想，或许选帝侯会有不同见解？” 闻言白锦却摇了摇头。 “那些逝者的灵魂早不在这里了。”她说，“他们不需要我送他们往生。” 众人叹了口气，惆怅又欣慰。 “我来摧毁这里吧。”海王说，“不能给任何人机会再进入这所谓的‘天空圣殿’，无论是人类还是亚特兰蒂斯人。” 否则，肯定会有人受其迷惑。 在所有人一致同意后，白锦的光球带着蝙蝠侠，和超人、神奇女侠一起飞起来，他们在空中看着海王——他站在海面上，一顿手中的三叉戟。 ‘轰隆！！’ 晴空中一声惊雷，竟似有风暴欲起，但海王没让它真的堆积起来，而是挥退云层、只扬起浪头来。 一道恐怖的、巨大的海面漩涡迅速成型，在震耳欲聋的浪涛声中飞速剥离泥沙、破裂土石、碾碎下层的古代建筑，乃至于直接吞噬整个卷下小岛，顷刻间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十几秒后，海面已风平浪静一片。 再没有什么能证明，这里曾存在一座岛屿、一个遗迹，以及枉死的两万余人。 大海不会再为这一切起波澜，但海的统治者永远记得它，就像他会记得每一场战争、每一段时间、每一条海中生命的逝去与每一份爱。 ——这就是现在的‘海王’，亚瑟·库瑞。 而最关键的是，海王这次动手，没有拿着三叉戟。 它被一道水流簇拥，漂浮在他身边。 直到众人落在他身边，他还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愣。 “三叉戟的力量本就能掀起海浪，但曾经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轻声感叹道，“……而这只是大海的一次呼吸。” “不，连呼吸都算不上……潮汐才是海的呼吸……”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 随后，他没再继续说这个，而是转头看向四人。 “走吗？”他问。 “走吧。”超人说。 ——那氪星人目光温和、神色平淡，带着对他的祝贺与信任。也只有祝贺与信任。 海王看着他，心中一笑。 而自从看到这座无名城市毁灭一幕之后，一直酝酿在他心里的某种隐忧——在这一刻，也尽皆消失了。 …… 海是博大的。 这片占据地球70%面积的神秘世界至今仍藏有太多秘密，在长达数千年的倚仗、探索与斗争之后，迄今为止，依然没人能真切得知它究竟隐藏了多少财富与危机。 “海实在太神秘了，真的。实话说，以前我刚回到海里的时候，甚至还在海底见到过人……” “人？”神奇女侠讶异的挑起眉头。 她看向海王——还有他背后浩瀚无边的深蓝近黑之色，以及周边偶尔掠过的鱼群。 海王想了想，改口道……“事实上，也不应该说是人，那是一艘潜艇。一艘幽灵潜艇。” “幽灵潜艇？”蝙蝠侠接口问，“是什么样的？” 自从他们开始下潜到看不见天光起，蝙蝠侠就一直在通过一个透镜观察周边环境。而这会儿，他也被两人的对话挑起了兴趣。 “事实上我当时没看清它的外形……只觉得那就像一条巨大的怪鱼，上头裹着海藻，腹下有贝类寄生，看起来好久没打理过了。”海王嘟囔着，“直到我好奇地靠近、而他们亮灯示警，我才意识到那是人类的潜艇……可潜艇怎么会变成那样？明明以它的动力水平来看，它虽然可能已经经历了太长时光，但绝对制造精良。” 闻言，超人好像也想起来了什么。 “我以前应该也看到过它……当时是在北极附近，它太奇怪了，里头一个心跳都没有，而且无法透视，所以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它转去一个地方就悄悄消失了。我好奇的找过去，才发现了不远处冻在冰里的队长。”他说。 “队长？美国队长？”白锦问。 超人点了点头，跟她说了他和美国队长的渊源，直教她对这世界的奇妙发展心生感叹。 “事实上，你当年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去查过它。”蝙蝠侠说，“那附近的一个因纽特人聚落说，它那经常在那附近的海里出现，每次都显得非常引人注目，好像想把谁引去什么地方似得。当然，在你去过之后，它就没再出现过了。” 超人愣了一下。 “……它是故意的？”他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能理解：“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明明是个幽灵潜艇——这类传说里的船只，可都不是什么善意好惹的对象！ 对此，神奇女侠却突然出声了：“或许是因为……它的船长看不惯队长这样的人变成那样吧。” 白锦想了想，突然挑起眉头。 她意识到了什么。 “那艘潜艇，在它还没变成幽灵潜艇的时候，曾经不小心撞入过天堂岛的领域。”神奇女侠解释道，“当时他们遇到海中妖魔，慌不择路逃走时没能看清礁石高度，以至于搁浅了。是我带人把他们救了下来。” 这位看似年轻漂亮、其实已经有五千岁的女士笑了笑，道：“它的船长是个十分……自我矛盾，却又充满对自由与被压迫人民关怀的人，他叫……” “尼摩船长，对吗？”白锦轻声问，“真实身份是印度的一位王子。” 这都知道？神奇女侠对此有些惊异，却又不是很意外。 她笑着点了点头。 而蝙蝠侠也意识到了什么：“……是的。我的蝙蝠洞里还收藏了一份他放在漂流瓶里的手稿，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 “等等，所以说……你们都认得它？”海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才是海王！” 众人善意的笑了一会儿，白锦同样如此。她看着几乎纯然无光的黑暗深海——这层海水里并没有什么瑰丽世界，只有海水、海水、海水和其中穿行的鱼群—— 直到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等等，我说，”她嘟囔了一句，猛然睁大眼睛，“我们之中没人会预言系法术吧？” “什么？”超人愣了一下，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也惊讶了起来。 “是那艘潜艇！”他惊讶的喊道，“它在向我们打光？！” 就像当年试图引起他注意时一样！ 109 第 10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当那静默压抑、漫漫无垠的黑暗重压之中，有一道光隔着光能护盾照来，向他们以闪光打出摩斯电码时，无论是谁，都被挑动了情绪。 ——【..-.  ---  .-..  .-..  ---  .--  --  .】 “它让我们跟上去。”蝙蝠侠深呼吸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急着说些什么理性分析，而是环视了一眼周围几人——最后，他说：“走！” 包裹着他们的光球猛然加速，在黑暗中排开海水，划过一道光线向它而去。 他们好像听到了它的笑声——那声音自久远的过去而来，以五十海里的时速抵达他们脑海里，并被它远远甩在脑后。 一个虚空的、脱胎于海的力量发来通讯——当白锦允许了它之后，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你好，这里是鹦鹉螺号，前来欢迎海之王储——亚瑟·库瑞和他的战友们。向你们致敬，为无辜人民而战的英雄。” 那声音带着笑意与无限自由。 “还有，很久不见了，戴安娜公主。”他说，“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美丽。” “哈，达卡王子！我生平第一个来自外界的朋友！”神奇女侠大笑道，她看起来似乎很激动，“我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不去找我？是迷失在美丽的大海里了吗？” 面对朋友的无端指控，尼摩船长为自己叫屈：“嘿，那你可就冤枉我了！——实际上，我这些年间去过不少次天堂岛周围海域——但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幽灵，没法再靠近那奥林匹斯众神护佑之地啦！” 神奇女侠一愣：“抱歉……”海幽灵理论上可都从属于海洋—— 尼摩船长打断了她的歉意：“别担心，我的朋友，我有一个不错的结局，还能继续探索我深爱的海洋！况且即使是现在，我也不从属于任何人——” 神奇女侠都震惊了：“作为海幽灵，你是没有主人的？” “是啊，”尼摩船长感叹道，“只是我本人不能离开鹦鹉螺号而已——可我本来也就不想离开它。” 海王也惊讶的问他：“嘿！这位……尼摩船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要归功于……嗯，年轻时我碰到过的一个人。”尼摩船长边控制幽灵·鹦鹉螺号和光球竞速，一边温和的笑起来，“那时候，他和他的仆人、还有一个鱼叉手都是我的俘虏，我带着他们在海底巡游了一些日子，让他们体会到了与海共存的生活、也让他们见识到了一些东西，比如海底森林、海中取材之类的。” 虽然他说的平淡，但其实大家都听得出来——那一定是一段奇幻、美丽且惊险刺激的冒险。 而白锦更是笑了起来：嘿！她还真看过！ “然后呢？”神奇女侠催促着他快讲这奇妙故事。 “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而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学者将它一一记录了下来。在他们离开我的潜艇时，那些故事也被带出去，整理出版了！” “你被公诸于众了？”神奇女侠惊讶的问，“可我在岸上从未听过——” “我想我们也是，那么奇幻的故事，如果被人看到的话，肯定会成为享誉盛名的读物！”超人也惊讶的道，“可就算是蝙蝠侠，都只是收藏了你的手稿！” “哦？我的手稿？”尼摩船长表现出了惊喜与欣慰。 蝙蝠侠不着痕迹的狠瞪了一眼超人，在他无辜的目光中对尼摩船长道：“是的。但我收集的不全，只有关于大西洋区域深海生物研究的一部分——它超越了时代。” “是的，是的，它装在一个蜡封过三层的木塞大瓶子里，我记得它。”尼摩船长笑了起来，“谢谢你保存并赞同我的知识！” “嘿！达卡！”神奇女侠不满的打断他们，“这家伙就在美洲西海岸的哥谭市，离科罗纳多湾不是很远，你想找他交流有的是机会！” 蝙蝠侠默默闭嘴。 超人戳了戳他，小声嘲笑了他一句“敢怒不敢言”。 尼摩船长让鹦鹉螺号拐了个大急弯，放声大笑。 虽然成为幽灵之后他恢复了年轻，他比起还是人类时的确不那么严肃了，这可以理解，毕竟这会儿他的情绪已经摆脱了激素与环境的影响，他也已从那一百多年前的仇恨中脱身而出，真正让心灵得到自由。 “好的！好的！我的朋友！——顺便播报一声，现在我们正在进入‘马里亚纳海沟’！”他说，“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他的手稿被一些人花大钱买走了，但在其它世界，它的确成了全世界人家喻户晓的读物——” 有那么一瞬间，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和白锦都在为不同的原因而扼腕叹息，只有过惯了海底生活的海王一脸懵圈。 ……实话说，他不是特别能理解它的文学价值。 而尼摩船长则继续说着他的事儿：“在我走完我的一生、面临我的死亡时，曾长期生活在海里并取走了大量海中宝富的我，的确差点被大海奴役——它从来都这样，美丽且不给任何人面子。但不知为什么，鹦鹉螺号上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出现，它来自无数多元宇宙以及其之外的无尽世界，替我拒绝了契约、保证了我的自由。” “你说真的？！我的天，你的故事一定被传播在无数世界里！”神奇女侠惊呼道，“每个阅读那个故事、并对你产生‘自由与抗争’印象的人，都成了你打开枷锁的钥匙！” 尼摩船长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是啊，我多么感激他们。”他说，“比如——你身边的‘选帝侯’！” 众人懵了一下，迅速转头过来，盯得白锦一顿不自在。 “……看什么？”她一边和尼摩船长竞速——并有意无意保持他一直在前面带路的情况，一边偏过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不属于这个宇宙。这样的话，我看过他的故事也很正常吧？” “不是，我是说，”超人期盼的问，“你还记得它的内容吗？” 他打的什么主意白锦一眼就看得出来——幼稚！难道要我拿它给你讲睡前故事吗？我绝对不会配合的！ 她满头黑线，哼笑一声：“……记得，我回去默写给你们。” 不要小看光辉之子的记忆力！ 众人愉快的转回头去了。神奇女侠还特地叮嘱了一句：“发我邮箱就好。” ——喂？！ 白锦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主动做了个工具人…… 而此时，神奇女侠则是正色问道：“这么说的话——你这次是来做什么的？达卡？” 110 第 11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噢，这个。”尼摩船长淡定的笑了一声，“海神雇我来接你们。” …… 啥……？ “停、停一下？？”神奇女侠一时半会儿甚至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你是说……波塞冬？” 波塞冬什么时候那么有礼貌了？按祂的行为作风，不是应该直接一个大旋涡把他们拉下去的吗？ ——在心中泛起这个想法之后，神奇女侠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着实失礼。 她在心里虚空告罪了一声，但一点儿改掉它的意思都没有。毕竟这念头其实也没什么错。 “不。”尼摩船长笑了笑，道：“不是那个海神，我的朋友——我不能说出祂的名字，否则可能给鹦鹉螺号带来打击。要知道，它可是很喜欢海的，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离开这里……当然，我也是。” 只是说出名字，就可能让大海开始排斥鹦鹉螺号…… 神奇女侠沉吟片刻，想到了之前她曾提过的一个名字：“Pont——？”彭透斯？ 尼摩船长笑而不语。 看来是了。白锦想。 说话间，他们又下降了一个海层——现在，他们真正进入了‘马里亚纳海沟’。 “小心点儿。”海王说，“这里头有什么，你们是知道的。” “早些年我们都经历过了。”超人耸了耸肩，“海沟族，对吧？” “其实近些日子还出现了一些妖魔……”尼摩船长说。 超人笑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尼摩船长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抱歉！抱歉！”他大笑道，“这话对一位神秘大师而言好像不太尊重！” 白锦哼笑着威胁他们：“再说我就要撤掉我的光盾了！”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撤掉光盾”？不，她可不会真这么做。 威胁无效的神秘大师也没在意，只是笑着看了看周围，抬起手来一招。在黑暗的环顾下，‘无限光提灯’从她的光能中化生而出，落在她手里，放出无限光辉。 三道朦胧却又坚实的光环展开，撑起了一个半径足有数百米的球形领域——这领域自然笼罩了‘鹦鹉螺号’，当然，它并不针对物质界，所以也没突然排开范围内的海水而导致鹦鹉螺号失去寄身之处。 但即便如此，尼摩船长还是吓了一跳：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被净化了。 直到他发现，这光与他想象中的‘圣光’好像不太一样。 “……令人惊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从鹦鹉螺号的角度看了一眼她。 他没把那一切说出口，毕竟……即使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意识不到这个人的本质，她身边的那些人也一定知道的比他更多。 光从来都是中性的——无论是治愈还是破坏，光只是光。 无论是治愈还是破坏，都是选帝侯“想这么做”而已。 就像现在，她选择用一道光能领域驱逐了周围渐渐聚集的海沟族、选择了给鹦鹉螺号附加增益法术和触发护盾——这不为什么，只是她想这么做。 “你也是个自由的人。”尼摩船长感叹道，“我原本只能从你身上感应到，你曾也为我的‘钥匙’出了一份力，但现在我知道了——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至少……某些部分是一样的。” 白锦偏头看着某处黑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或许。” 就像尼摩船长漫游于海却不从属于海神一样，她行于灵能-光能之道，却也不从属于走在这条路最前沿的那位大神‘至高之王’。 光与海一样，对黑暗混沌的宇宙而言，它们都是客观存在的异象、客观存在的生命之源。 这会儿白锦也思考过了：为什么当初得到‘海洋之吻’的会是自己？但再想想……好吧，好吧，她是最合适的。 就像那个本性比她还自由的混蛋白骑士，可能与生俱来就和天空具有高适配性一样。 如果她的人生中注定要与光能产生联系，那同为生命之源的海与水就不会选择其他人。 有光与水的地方，就有生命。 不过，她只有在身处自己要保护的生命之中时，才是战斗力最强大的完全状态。 此前每一次动手都是这样——她不是身处城市之中、就是身处战友之中……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是适合孤军奋战的人，正如尼摩船长也有他珍爱的船员。 这就是他们的共通之处。 “虽然我不能听见海的声音，但它以能量的浪涛提醒了我，有危险降临。”白锦说，“既然你说是海神雇佣了你——我想，祂现在的情况没好到哪儿去吧？显然，祂对大海的掌控力严重下降了，甚至无法保证祂客人们的安全。” 尼摩船长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是的，”他说，“甚至于有些力量较强的海幽灵已经开始挣脱束缚……如卡洛奇号、贝奇摩号、飞翔的荷兰人号等……他们近年来在海上兴风作浪、作了不少恶行！但很显然，他们管不到我这儿来——海面下三十英尺，是另一个世界。” 听着他说的话，白锦略有怀念曾经在邻居家和小伙伴儿一起看书的日子。而与此同时，蝙蝠侠也意识到了一个重点…… “我注意到，你提起的‘海幽灵’都以船名代称？”蝙蝠侠若有所思的问。 海王和神奇女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尼摩船长已经笑着做出了回答：“噢，不，那不是什么‘以船名代称’，而是——真正的海幽灵就是船只自个儿，没错，就是那些自第一次出航起，便依偎于海的美丽造物！——当与它们最亲近的那个船长死后，它就会真正意义上的变成‘她’，和他与他的船员融为一体，受制于海的力量，永远不能上岸了！” 白锦动了动眉头。是的，‘天选’世界也是这样……显然，无数证据都证明了，这两边的神秘学知识是通用的。 嗨，或许是搭载了同一套‘传统神秘起源’DLC什么的？当然，这也确实有好处：按这么说的话，她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秘侧大师’了。 毕竟，无论是哪个玩家，半职业的玩了同一个游戏整整六年，都会把它的设定记个清清楚楚…… 超人也听着他的话，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说，那些幽灵船在兴风作浪……为什么近些年，我们却越来越少见到它们的踪影了？” 要知道，他可是经常飞过海上、或在太空注视大地与海洋的—— 111 第 11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那是因为，有一支数量较少、却更加高效、锐利、充满行动力的幽灵船队在与他们抗争，还有像我这样的独行者时不时给他们找点儿麻烦。” 尼摩船长说：“那支船队最初只有两条船，据说是一对儿爷孙俩，但居然一个是英国人、一个是印第安人……不得不说这个搭配很奇妙。但是，即便他们也在为自由而战，我也不喜欢和那个英国人打交道——他生前曾是私掠队的一员。” 嗯？ 白锦发现了华点。 尼摩船长正带着他们路过一片光彩绚丽的水母群，它们在海中漂浮、轻盈曼妙，伞盖一张一合。 流光昳丽，如此美丽—— 美丽到连他在那之中说出的话，都带着奇妙的梦幻意味：“他们以一种类似鹰嘴的符号作为旗标。两艘船标志不同，但底子都是一样的。在他们的成员渐渐多起来之后，这传统也被延续了下来……就连其中两艘在地中海苏醒、据说来自古希腊的船都一样。他们接纳几乎所有愿为仍活着的生命一战的人，但加勒比海那块儿有艘船好像被他们拒绝了，因为他们的船长试图偷走那个英国人的朗姆酒……” “那两个‘最开始’的船长，分别是‘爱德华·肯威’和‘康纳’，对吗？”白锦说，“后面那个应该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姓氏……而他曾是北美地区刺客兄弟会的大导师，我想，你其实应该早就听说过他？” “是啊——刺客导师康纳！在大势力之间夹缝中流浪的‘幽灵’，谁会没听过他？”尼摩船长又笑了起来，他现在好像很喜欢笑（或许早在他遁入深海之前，‘达卡王子’就不是那么个太过严厉的人）。 说到这儿，他们一时静寂，连一直显得兴致勃勃的超人都静了下来。 从听到‘康纳’这个名字开始，他的表情就发生了些微变化，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落进了一丝惆怅。 白锦没有忽略这一切，而她甚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康纳·肯特。 或者说……康-艾尔（Kon-El）。 鉴于那孩子的非法来源与占据他一半血脉的卢瑟家族血统，克拉克一开始其实很不喜欢他，即便他同样心怀正义、并且渴望得到这位氪星父亲的认可。 但实话说，克拉克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谁会喜欢一个死敌偷走自己基因后合成出的克隆孩子呢？更何况那时康纳的性格也不算好，甚至本质上只有16周大！ ……他甚至还有个名字叫莱昂内尔·卢瑟（Lionel Luthor）！ ——因此，对那时的克拉克而言，康纳的存在就是个耻辱。他给了那孩子“Kon”这个名字，以此告诫他自己对他的不喜。 但随着时间推移，康纳克服自我、证明了自己的优秀与善良，克拉克就开始……不那么想了。 实话说，呃…… “Kon”不是个好名字，尤其对氪星人而言。 …… 氪星人拥有一个生物科技极其发达的文明，但他们禁止人造人。 因为在氪星历史上，就曾有这么一个时代：它充满了人造人与对人造人的压迫，还有最后，由一位残暴、冷酷的人造人首领“Kon”掀起的恐怖战争。 那场战争席卷了氪星人控制的区域，几乎对整个氪星文明造成灭顶之灾，当然，最后依然是英雄辈出的EL家族力挽狂澜。 而从此以后，氪星文明就禁止了对人造人和克隆技术的研究与使用。而“Kon”这个名字，也在氪星文化中有了毁灭、破坏等与美好毫不相关的意义。 由此可见，当克拉克意识到自己的基因竟被用来制造克隆人时，那滔天怒火究竟有多庞大、而他对康纳又有多不喜。 偏偏那一切情绪反应的存在也的确很合理。合理到当时他艰难的控制住自己后，让一个孩子得到这个名字时，竟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迁怒与错误。 这一切，其实克拉克在他们收拾新房间时就已经和白锦讲过了。 当时白锦正在放自己的收纳箱，对“在游乐园那天见到的那个孩子是个有俩爹的克隆人而且另一个父亲是莱克斯·卢瑟、虽然他已经学会谈恋爱了但目前他其实才三岁多点儿”这事儿反应极其淡定，还把情绪敏感的克拉克郁闷了好一会儿，以为她对此并不重视，搞得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抱着穿格子衬衣的记者先生哄了好一会儿…… 虽然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这家伙在她抱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抚平情绪、甚至还带上笑容了。 他只是装了好半天伤心氪星人……！！ 想到那天她抄起枕头追着克拉克打、而两个大笑的超人类就像普通人一样在客厅里转圈跑的幼稚行为，白锦又笑了起来。 她松开手里的提灯，让它自行维持领域与结界，伸手握住了超人的手。 超人回过神来，眨眨眼看着她。 随后，白锦拉着他慢慢落后所有人，飞在最后头，绕到他背后，展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就像那天在她房间门口时一样。 …… 超人……不，克拉克又有些发愣了。他抿紧嘴唇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她发现了。他想。 其实，虽然两人看起来一个温和、一个冷淡，但他们也有他们的性格共通处。 除同样的包容、仁慈、爱好和平与遇事时的稳重外，他们也一样充满爱与幻想、一样敏锐多思。 因此，有时她的情绪改换速度会很快、而他会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再度‘失去’。好吧，他这一生中失去的可太多了，即使他得到的也很多。 所以他今天才会总想亲近她，比如试图索求一个吻。 但这次，他们的亲近与吻无关。 超人笑着伸手，隔着她的手套抚摸她的手指，然后把她拉到前头来，和已经消去部分遮掩光能的她相视一笑。 他比起口型，以轻柔的气声对她道：谢谢。 然后在她扬起眉头疑惑于他这会儿怎么那么客气的时候，顺手捋下她手腕上的手串套在了自己手上，大笑着拉着她向前飞去。 白锦哭笑不得的被他拽着飞，顺便随意隔着光能护盾看了看周边环境。 在这深海之下、无垠黑暗之中，他们简直像是在茫茫——茫茫——茫茫的宇宙里一同飞行，与战友、与爱人相伴，去寻找一个能与光互相观测的方向。 而这向地心而去的‘宇宙’夹缝中，唯一堪称光源的，就是他们自己。 当然，或许对大多数人而言，这茫茫黑暗都如此静谧、如此沉默…… 但黑暗中，她看到的——是海在她眼中消祛了隐匿力量的…… ……恶意。 那是汇聚已近数万的海沟族军队，还有近百只大小不等、但最小那只高度也足有十几米的海中妖魔。 它们——尤其是那些妖魔——死死地、贪婪地盯着他们，口器张合、环齿蠕动、触须飞舞、肢爪张扬。 在这行过深海的道路中，它们无数次试图冲击而来、却又在无数次目睹其它妖魔被‘无限光’碾碎消解而化作海中泡沫后，只敢在外围游动观察了。 没错，它们曾在海里称霸、追击入目之处一切文明来者，它们在海中游走八方、连鹦鹉螺号都被它们追杀到搁浅过。 可现在，它们在回避她，尤其回避她的目光。 ——当白锦向前看时，她温柔的笑着，任由超人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走。可回过头时，却是另一幅面貌……另一幅，只余冷酷与平淡微笑的面貌。 当它们之中有谁受伤过重而试图离开这片区域时，它们竟发现，在‘无限光’环顾了众人的壁障之外，更远方居然还有另一重帷幕！不，不止这两层……它其实一共有三层……而且，它似乎在有意识的将它们笼罩进来，并且许进不许出。 体型较大的那批妖魔隐约有种不祥感：本能似乎在试图告诉它们，那个发光的外来者，她在等它们继续汇聚。 等到它们数量够多了，它们的死期就定了。 而除她以外的其他人，甚至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它们曾经来过！ 112 第 11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无限光的无限光如火引飞蛾，汇聚的妖魔将这光层层环绕、又被光控制在领域之中。 白锦被超人带着往前飞，边飞边偶尔侧目看看，但那也不是什么值得注重的大事儿—— 她本以为没人会发现的，但是： “安娜，你在看什么？”超人有些疑惑的问。 白锦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确应该除外：因为他总是在偷偷看她。 “……噢，我在看一些海中妖魔，还有海沟族。”既然被问到了，那她也诚实地回答道：“它们就在外头，被框在了我的领域里。” 超人惊诧的向外看了看，但理所当然的，他什么也没看到。 “我留在你身上的力量，把它引导到你的眼睛上。”白锦提醒道。 超人照做了。 ……超人瞳孔地震。 “噢……这可真是，”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扶额叹气，“以前我来海里时，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或许是因为那些日子里，海神还没有开始失去对它们的约束力。”白锦说，“而且，海妖、海魔、海巫、海幽灵都会被大海隐匿行踪，除非它们向你发起了攻击。所以，看不见找不到也正常。” “海妖和海魔？”超人有些疑惑，“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有。”白锦说，“海妖有智慧，多为软体、无鳞无壳，智力高超者能与人类中最聪明的那批人一斗，海魔则截然相反。”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对方这一刻想起了什么：此前，海王可是说……北海巨妖克拉肯“几乎没有智力、生性残暴且受本能指引。” 而白锦对此脸色凝重：依当初她和海里那些东西打交道时积攒的经验和学到的知识，北海巨妖身上发生的变化，绝对是直接来源于更高层的控制者。 “彭透斯”现在面临的情况，肯定不算太好。 而且…… “实话说，还有一个问题，海王可能没注意到。”白锦说，“北海巨妖——关于它的任何传说，都没有它‘能让大海召唤海生命血统’的力量。” 超人听着她的话、看着那一切，眉头紧锁。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这一切都要等见到彭透斯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 他看着光壁外头密密麻麻的怪影，沉声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它们？” “杀了。”白锦说。 她的目光有多平静温和，话语就有多冷漠。而这一切，并不出超人所料。 他叹了口气。 “……安娜。”超人轻声喊她的名字。 第一次的，他的声音在对她说话时压低了。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量不再如此轻柔，而是强硬的将她捞过来，搂着她的腰。 克拉克·肯特从来都知道，安娜·怀特和他最好的那个朋友在有些地方是高度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 相似在他们面对敌人一样冷酷、无情、保留谨慎提防，不同在于蝙蝠侠不杀人，而她对任何生物，都没有不杀原则。 她杀不杀从来不看种族，而是看品行，甚至是看她的想法，因为所谓“品行”，其实也是个自由心证的伪命题。 但…… “安娜，我不否认你想法的正确性，”超人轻声说，“但……你分辨过它们了吗？关于善恶，还有来源。” 白锦神情有些复杂，没有答话。 “我知它们向我们发起了进攻，但那不一定出自它们本身的想法，安娜。而且，你这么做，”超人严肃了起来，他松开搂着女孩的手，环抱在胸前，沉声问：“——我们同意了吗？” “你没有给我们选择是否同意参与你的行动、担任诱饵一职的机会与自由，安娜。”他说，“这是最可怕的，你在忽视我们的意愿。” “……一切自由都是相对的，就像它们在我的无限光里，进不来第一层、出不去第二层，看不到第三层。”白锦轻声说，“但……” 超人提起了心，偷听的另三个人也提起了心。 “非常抱歉，我的确忽视了你们的意愿。谢谢你的提醒，克拉克，我很高兴。”白锦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坚持己见的样子。” 她说：“而且，在仍有余裕时，我的确应该注意过滤它们。或许那之中就有如某些传说中的‘美杜莎’那么无辜的受害者呢？在海洋这个蛮荒原始的世界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召唤是几乎不能被抵御的——所以，你能拦住我，我很开心。” 正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她才更应该谨慎把控自己。懂得克制是智慧文明的最高成就。 “我想我不会总是对的。”她说着，更改了一些‘无限光’的过滤规则，加入了对杀孽之类的参考。 令人惊奇的是，居然真的有些体型不大的海妖与海巫被滤出了这个光能渔网。 她深深的看了它们一眼，确定它们都被光能标记过、如果主动向行船加害就会触发一些光能陷阱后，就暂且放过了它们。 那部分除自然界循环捕食外没有刻意造过杀孽的幸运妖巫本来还满眼都是‘我命休矣！’‘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召唤我们过来送死的？！’，却突然被从光能里丢了出来，一脸茫然被落在冰凉海水里。 它们有的甚至还互相认识，此刻正面面相觑，抬头看了看—— 在黑暗的七海之中，仍有成群结队的妖魔在向这里赶来。 “……简直像沙丁鱼群。”其中有个海巫吐槽了一句，“比几百年前那个蠢人鱼还盲目……散了散了！我可不想也被变成泡沫！” 她转头摆了摆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水波消失无踪。 光能领域里……呃，好吧，这会儿大家其实都没看白锦。 包括超人。 他只是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笑：“安娜，谢谢。”他愉快的、满足的笑着，对她的理解与飞快改正自我感到骄傲。 不过，这会儿，白锦也没看他，因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对在场某个人是多大的…… 嗯…… ……背刺。 被所有人盯着的一大团黑漆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他从容不迫的将一瓶颇具研究价值的深海海水封好放进腰带里，看都没看憋坏的四个人一眼。 ——别看了，我蝙蝠侠从来都拒绝认错死不悔改，谢谢！ 113 第 11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穿行在黑暗之中的时间没什么好说的。众人这会儿只顾着死盯蝙蝠侠并用他肯定能听见的声音大声密谋，场内充满了缺德主意，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应有尽有。 而蝙蝠侠则是完全没看他们，甚至已经光明正大掏出仪器解析起了光能结构。 好一段时间之后，光球忽的一个震荡， “我们快到了。”尼摩船长说着，叫他的鹦鹉螺号慢慢减速，落在后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因为再往下就是……” “Wow～！” 众人眼前一亮、又直觉光球一飘，奇异失重感让他们惊叫一声。因为他们刚刚穿过一层壁障——竟是进入了一片藏于海底的新空间！ “……海神的神国。”尼摩船长在黑暗中说。 这儿是一片被半球形屏障隔开海水的世界，虽说是海神的神国，可竟是没有海水的。这里充斥的，是空气与光。 他们放眼望去，入目之处是凌空生长成绚美台地的珊瑚、在空气里游荡的水母，还有于最高处——也就是他们身边这片空间里——穿行的细小光点。 “这儿就是海神的神国，只有祂的客人与仆人才能来到这里。你们现在身处它的‘星空’里，而马里亚纳海沟里最大的火山就在这底下。”尼摩船长在鹦鹉螺号里向他们致礼。他们也回头去向鹦鹉螺号招手，隔着海与空的屏障，两道光互相示意。 而在黑暗里散发一丝微光的鹦鹉螺号周围，那些被光能束缚的海中妖魔在白锦的授意下迅速破碎、化作泡沫，咕噜着升腾而去。 尼摩船长看了一眼那逆坠而去的气泡，最后对他们喊了一声：“再见，英勇的战士们。再见，我的朋友！” 自始至终，这位不太一样的海幽灵都没和这些生人真正打过照面。 …… 当鹦鹉螺号在这妖魔尽死的逃离机会中远去后，众人也转回了身，看着这片广阔空间。 超人已经小心看过了它的大小：“正圆形，底部直径四万九千米。” “真是奇妙的地形。”神奇女侠说。 按常人的标准，在场各位在‘见多识广’上个个都是全成就选手，但这会儿没人不在惊讶，包括海王在内。 毕竟，谁能想得到，在这深海之底的万吨重压下，竟会存在这样一片美丽国度？那些生物生长的养分要从哪儿来？ 蝙蝠侠收回探出光球的检测器，说出了他那令人惊诧的发现：“这儿是个富氧环境。” 是的，不知为何，这片空间里竟聚集了大量氧气，它们被撑起这一切的神力制于其中，禁止散逸。 白锦看了超人一眼，后者会意的指了个方位，她就控制着光球下降、带众人而去。 他们在空中飞行，掠过这奇妙地形。他们发现这里没有体长超过一米的生物、而天空中的‘星光’则是一种小小的飞虫。不过，这儿的珊瑚礁倒是个个堪称庞大……而几乎一切都散发着淡淡的、与自体同色的荧光。 虽然单独某物的光极度微弱、乃至于肉眼不可见，但当千千万万珊瑚礁、千千万万流光若缕的鱼与水母共存时，它们就与那‘漫天星尘’一同，照亮了整个空间。 在这深黯海底下亮堂堂的世界里，唯一昏暗无光的环境，就是它的正中央、也是它的最高处。 …… “……始源火山。”海王说。 白锦的光球落在彩光绚烂的火山口上，而海王灵巧的一动，就飘出了无甚束缚力的光球。 ——在这片领域里，他居然是可以飞在空气中的！ 神奇女侠睁大了眼。 “是啊……”她喃喃道，转头看了一眼解除光球后正给所有人套护盾的白锦。 而后者也看了她一眼。 在这一刻，两人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 “你先说。”神奇女侠说。 “嗯哼。”白锦说，“海是代表生命起源与最初迭代进化之处的，如果说万物在神界中也有其历史地位的高下之分，那这里和‘太阳’就是‘皇室’。” 神奇女侠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是的，无论何时，‘海皇’就是‘海神’。”她说着，突然喊了一声某个人：“蝙蝠侠！”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呼吸器咬在嘴里的蝙蝠侠，冷静的收起手里的不明用途小道具，转回头来平静的看着她。 “记住，”神奇女侠说，“亚瑟现在参与的所谓‘只有他一个人的皇位继承战’，目标其实是原始海神神位！” 蝙蝠侠连瞳孔反射与心跳改变都没有，他点了点头，就像刚听到的消息是“超人又用自己给民众挡伤害啦！”一样平淡、冷漠、习以为常。显然，这种程度消息后还得再跟个如“超人被算计拿氪石打了！他现在生命垂危！”之类的消息，才会让他瞳孔地震一顿操作。 “噢，知道了，我会注意利用这个消息的。”有个声音说。 …… 蝙蝠侠不用转头也知道，那个混蛋氪星人正悄悄飘在他身后做配音。他“emmm……”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后头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耸肩摊手。 即便‘见多识广’——这儿也没人能否认，始源火山的火山口堪称一个奇高。 这座火山绝对是多年未曾喷发过了，它的火山岩养育了这片自成一循环的奇异生态圈，而生态圈也给予了它珍贵且并不被它在意的回馈：绚丽且高大的、仍长久存活的珊瑚林将它妆点得曼妙多彩，简直就是这儿最亮的一颗星。而长在火山口的一圈细高珊瑚上更像是有细小丝羽向上飘动，那羸弱柳条似的丝绦在空气中流淌时与氧气发生反应，一刻不停的泼洒出细碎微小的彩色晶沙来。 那些晶沙没有直接坠落，它们飘散在空气中缓慢飞散，使得整个环境都蒙上了一层迷幻光彩。 当它们坠下后，就会循气流流动与火山弧度滚落下去——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令人迷醉。 而这片‘神国’中，其实遍地都铺满了厚厚的七彩细沙。 “我在想……”超人轻声道，“你们说，这儿到底持续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闻言，海王回过了头。 “我看过记录，亚特兰蒂斯人在黑暗时代过去后就离开了始源火山，此后再也没回来过，因为海沟太危险。”他说，“而那时，这里还不是这幅景象。” 超人听着他的话，转头看了看下方近百米高的巨大的珊瑚林，还有那之下的晶沙。 忽地，他瞳孔一动，震惊的皱起眉头，甚至整个人都微微飘起来了一些。 然后他看了看海王、又看了看正蹲下用小瓶和标本袋收集那些晶沙的蝙蝠侠，欲言又止。 “怎么了？克拉克？”白锦问，顺手给他刷了一个宁静术。 “那下头，埋着一座城市……可能是古亚特兰蒂斯人的城市，它环绕始源火山建立……”超人眉头深锁、小心的组织着语言，“……还有，很多尸骨。人的、海生物的，前者大多年代悠久、体态自然，不像是知道要撤离的样子。后者……最近的一个，可能刚刚被埋陷进去。” 114 第 11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当年……有不少亚特兰蒂斯人，不知道要‘撤离’？ 海王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在脑中对比了一下以前看过的资料——这可和记载上不一样啊！ 好吧，不得不承认，今天发生的每件事、知道的每个信息，都在让他更进一步感到自己跳进了什么大漩涡里，这事儿尤其如此。 好像有什么力量在试图向他揭开过往的门帘，但那之后目测不是美景也不是美人，而是尸山血海里蹲着个古希腊壮汉抄着矛与盾等着他，等他真揭开了，就是被突脸一个“为了斯巴达！！！”的时候。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刚才神奇女侠和选帝侯讨论出的“海皇就是海神”这个结论——和他可能要被赶鸭子上架的事实。 不过没关系，想当初他当海王也基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想想也习惯了。 ……不，等一下，他亚瑟·库瑞怎么老在被赶鸭子上架？？ 海王对自己的人生莫名产生了一丝怀疑。 此时，超人已是将目光从被流沙埋没、被珊瑚扎根的古城里收回，他表情略有不忍，轻轻叹息了一声。 事实上，对于这儿发生过的事，大家已是各自有了自己的猜测。而虽然它们细节不同，却总有些东西万变不离其宗： 希腊诸神从不在乎人的生死，神话里如此，现实中同样如此。 祂们的傲慢，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一直在检测周围物质的蝙蝠侠突然喊了一声：“都过来一趟。” 众人回过神来，汇聚过去，看到他左臂臂甲上有一点红光一闪一闪的——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放了一截珊瑚的丝羽，还有半瓶七彩晶沙。 这种珊瑚从主体到丝羽都是纯白色的，可扬出的晶沙却闪烁着霓虹般的光。 “看看它，”蝙蝠侠说，“它是‘活着’的，但它与珊瑚虫无关。” 白锦感应了一下它，还有周围那些细高纯白的珊瑚，皱起眉头。神奇女侠同样如此。 而海王则对那种由心而升的陌生意味感到了茫然……他沉下心去，努力试图调动自己新生的力量看清那一切。 超人则是直接把他看到的东西说出了口：“那些砂砾是一种棱镜结构，这就是它们的光为什么是七彩色的原因。” “是的，就像彩虹一样。”蝙蝠侠说，“而且，我对比了一下观察记录，发现它的构造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发生变化。你刚才观察时，是不是发现那座城市里每个空隙都被它们填满了？” “是的。”超人确认了这个猜想。 蝙蝠侠点了点头，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那就对了……它们也是活着的，变动是它们的本能。” 呃…… 唯一一个主动飞出光盾的海王，用力拍掉了自己手臂上刚刚沾染的细沙。 白锦靠近那个瓶子看了看——结果她眼前又是物理一亮。 蝙蝠侠手持一个小手电，照向了瓶子里的那些沙。在超乎此地自然环境十几倍的强光照射之下，七彩细沙与那一根丝羽的变动竟开始加速了！ 在众人注视之下，那些沙粒开始动摇跳跃，并在这过程中飞速缩小，升华成一种柔和昳丽的虹色能量。它轻柔的透过瓶身阻隔，散向最近一株白珊瑚树，落入其上、消失不见。 “不出所料。”蝙蝠侠说，“这里的沙肯定是有定数的。” 如果它一开始是十亿粒，那说是十亿就是十亿，这是一个奇特的自然循环。 一直没说话的神奇女侠突然叹了口气。 她总觉得，今天她见识的这些事儿，回去和希波吕忒说，那向来处变不惊的亚马逊女王都能听到发呆。 “无增无减，自然循环，”她说，“这是神格的特征。” 而白锦也点了点头，和她一起以身作则，为海王示范了那种微妙感触究竟是什么。 “我的神性感受到了，这些沙可能都是……‘彩虹女神’伊里斯。” 当她说出那个名字时，一声哀泣回荡于海神神国之中。 一道肋生双翼、身披薄纱的窈窕身影一闪而逝，在那惊鸿一瞥中，她的纱折射白锦的光，都放出了一种玄妙而绚丽的色泽。 那光色环绕于她身边——正是‘彩虹’概念的实化。 “……天啊。”超人说。 没人觉得他大惊小怪，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 彩虹女神的幻影，大概是她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吧。 那白皙洁净的心口上，是一道透心凉的贯穿伤。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道：“长矛，而且很锋利。” 白锦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下意识投出去的治愈法术落空，能量消散于富氧的空气中，光照使得更多‘彩虹沙’早早回归了那些珊瑚树。 这‘海之奇迹’陶玛斯的子裔、链接天与地且从未行过恶事的信使女神，就这样困于无海水的苦地，重复着自己的生与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且…… “我没法复活她。”白锦的手甲捂住了自己的面具，空灵回荡的嗓音沙哑，“这些沙……不是所有。她不完整了。” 她喃喃道：“……我看得见，她告诉我了，有什么东西来吞噬过这些沙……不，不止一个，是很多……” 超人担忧的伸去手，但白锦却先一步冷静下来，她直起身来，安抚的拍了拍正联主席坚毅的手臂，沉声道：“我决定做一件事。” “什么事？”蝙蝠侠看过来。 白锦看了看他、他身后那窈窕曼妙的白珊瑚树——她能感觉得到，那些也不是珊瑚树、而是‘海仙女’的化身。那些蓝发的海之宁芙在神话中有的会拯救水手、有的拥有玫瑰色手臂，但当她们的精神死去、身体化作数目相合的五十株山顶珊瑚树时，却是如此协调统一的白色，扎根于整座始源火山里。 “我决定场外求助。”她说。 然后，她抬手一张，召唤出了那个脱胎于[圣战召唤]的传信小光球。 “喂？古一法师？在吗？”她对着里头喊了一声。 遥远的雪山里，卡玛泰姬的古一法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旁边突然出现的光球：“……” 提茶壶的手，微微颤抖。 115 第 11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刚提起茶壶、此时倒也不是放也不是的古一，那确实是真的很想回一句“不在，滚！” ……但他清楚知道，选帝侯找过来肯定是有正事儿。 而且…… 白锦面前的光球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选帝侯，上次之后我明明已经修改了卡玛泰姬的防御网，你是怎么把法术投放进来的？” “嗯？”白锦愣了一下，她回想了一下手感，品了品细节，朴实无华的回答：“我想是因为光能的质量比那更高，以点破面。你知道的。我是说，它可能该全面升级了。” …… 古一脸上是一个大写的纠结。 实话说，他知道对方这话说的对，而且他确实应该给卡玛泰姬留个更好的禁魔系统……但如果升级的的话，万一莫度和外头某些值得一打的家伙加个好友一起叛逆的时候打不开它怎么办？那他怎么硬核退休把锅扔给斯特兰奇？如果到时候再临场放水是不是有点儿稍显过分？ 对此，白锦给出了她的建议：“你就放嘛！尽情放！这种事儿只要你拒不承认就不是打假赛！大不了你拉我过去一起演个戏，商量几句一起下地狱，然后装作奄奄一息的回来让他刀嘛！” 古一：！ 古一有点儿没忍住：“除了怎么解释你居然没治好我这件事有待商榷外…………我很难不对你的思维逻辑感到惊奇。” “以及赞同？”白锦问。 “以及赞同。”古一说，“所以，这次是有什么事儿？” “我现在身处海神彭透斯的神国，这儿情况不太对。”白锦说，“你知道希腊神都发生了什么吗？” 古一切实的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壶。 心不静时，品再好的茶也只是暴殄天物罢了。 “我知道，但限于一些外因，我不能说。”古一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1.战争摧毁了一切。2.目前祂们能被称作‘活着’的，只有奥林匹斯众神中的一部分。” ……行吧，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不好更不好。 白锦和古一寒暄了两句，做了个约定：之后哪天协助他测试那套防御系统。然后她就关了门，看向屏息等待的其他人。 顺便，她还决定了以后没事儿就少找古一…… 毕竟也得让人家提前预习一下退休生活吧！！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了。”她摊了摊手，“神奇女侠，你那边有什么信息吗？” “矛、战争。”神奇女侠说，“是阿瑞斯。” 战神阿瑞斯，宙斯之子，代表战争、兵变与杀戮的神祇，血腥与灾祸的化身，残暴冷酷的征服者。 也是她，神奇女侠的头号宿敌。 超人有些困惑：“我记得，你之前还和阿瑞斯打过交道？” “是的，他曾教导过我一些战斗技巧*……而现在，他被囚禁在天堂岛（Themyscira/舍密斯盖拉）*。”神奇女侠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他曾想让我接过他的位置，成为新的奥林匹斯战争之神……” “但你拒绝了，对吗？就像你曾做过一段时间公理女神*，但最后还是回到了人间。”蝙蝠侠说。 “当然。”神奇女侠笑了笑，她看起来对那段时光的经历不怎么在意：“我的‘公理’，可不是‘众神的公理’。” 白锦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缓步走向火山口，看着那里头无垠的黑暗，沉声道：“无论如何，看来我们不下去是不行的。” 没人有意见。蝙蝠侠同样如此。 不过，他这会儿一直在盯着手里的瓶子——那里头还有一截雪白丝羽，正在强烈光照下剧烈颤动，迅速汲取空气中的彩虹神力凝聚出彩虹沙，在抖动中将它轻柔的扬出，堆积在瓶子里。 很快，这玻璃瓶里就又铺了薄薄一层虹色——而丝羽快速转化了一会儿彩虹沙，就融化作一点蓝色水滴消散于空气中。 蝙蝠侠查看了一下他取下丝羽的那棵珊瑚树：它回到了它来的那棵珊瑚上，就像它从未被取下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了一圈，数了数白珊瑚树的数量，皱起眉头。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些珊瑚的由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奇女侠和‘选帝侯’，和她们一样没有声张。 白锦看着火山口里的黑暗，极其罕见的，她什么都没感应到。 这空气中漫洒的全都是彩虹女神的气息，而火山里对外也毫无能量散逸。 其实，这周围的海仙女珊瑚树好像正是为此而生的，她们是海洋实质存在的化身，她们的隔断就是海水的隔断，只要她们还在这儿，这座火山内部就绝不会与外界产生联系。 蝙蝠侠走到她身边，抬起左臂打开终端，看了一眼显示无信号的卫星网络，点按了几个按钮。 众人惊讶的发现，他播放出了一段影像。 最开始是蝙蝠侠的脸——他好像给它调控设定了什么的样子，然后就把它扔了出去。那视角十分奇妙，它飞在半空中并且自带探测灯光，音频取样里有轻微的马达声与破空声——然后，它就直直落入了一片黑暗的火山口。 好吧，好吧，蝙蝠侠总有他的手段。 这会儿他播放的，是他投放下去的回旋蝙蝠镖无人机传回的影像。 “……你什么时候扔下去的？”海王震惊的问。 蝙蝠侠注视着那副画面，竖起手指挡在嘴唇前：“嘘。” 他们得专心点儿，这无人机其实已经失联了，这段影像只有四分二十六秒。 海王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这是他跟闪电侠学的。 录像内容前半段都是同一片黑暗，只有轻微声响提醒众人它还在运行，蝙蝠侠速播了它，直到第三分五十秒左右，黑暗尽头出现了一丝光。 随后那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看得到，它是一边金红、一边湛蓝的。 可就在无人机锁定并靠近它时，一只手陡然从旁边穿伸而出，一把抓住了它！ 在它被捏碎之前，他们看到了那只包裹尖锐鳞甲的手，还有锋利指爪后隐约可见的一幕。 那是一张被覆鳞膜、皮肤蓝紫且须发皆白的、老年男性的脸……还有一双不似人类的赤红眼睛。 它那里头乍一看好像无善无恶，其实在场各位敏锐的感知力都能感觉得到，它实际上深藏蛮荒野性，只不过表饰麻木漠然。 随着半声‘咔嚓’轻响和滋滋的电流音，镜头落入一片黑暗。 “……”白锦问：“走吗？” 蝙蝠侠看向超人，所有人都看向超人。 “走。”正联主席皱紧眉头，沉声道，“去见见这位……原始海神！” 116 第 11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黑暗里坠下一团星光。 是他们的力量。 明明是海神的神国核心，可这火山口里竟也一样没有海水，甚至于连氧气都没了，有害气体含量倒是急速提高，搞得蝙蝠侠伸出去的探测器蜂鸣声跟着他们坠了一路，最后甚至让人觉得他那探测器差不多是要去世了。 蝙蝠默默收回自己的空气探测器，检修之后揣进兜里。 在这期间，他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蝙蝠镖无人机残骸——它们散落浮游，慢慢往上飘飞，被一闪而逝的他们的光照亮了一瞬。 他没有贸然去取那海神触碰过的机器残骸，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 即使白锦保持了一个平缓的飞行速度，他们也在二十秒内看到了探测视频中见过的赤蓝光辉。 那儿有三样事物：一面散发太阳般火光的圆盾、一柄足有近三米高的黄金三叉戟，还有一个背对他们的人。 或者说，一尾身上金铠再怎么华丽也掩饰不了那一身蛮荒气息的健壮人鱼。 ——希腊神话-原始海神·彭透斯。 祂身材健硕、体型高大、耳如鱼鳍、双臂生着羽一样的鱼鳍，从手指甲开始向上覆着坚硬鳞壳，而无鳞的皮肤上流淌着微妙的波光，腰以下的鱼身尾鳍华丽柔美，在空中飘拂。当他们靠近时，白锦的光照上去，现出他的原色来——那是种绮丽的、梦幻的靛蓝紫色。 像最华丽的观赏斗鱼，也像神光照耀下爱琴海的海波。 实话说，单看背影的确是不得不承认，希腊神大多长的比较符合大众期待——可当祂在空气中游转过身来时，一切引人亲赏的美丽感触戛然而止。 因为，在那一头浪花一样的白色长卷发与同色长须之上，那张苍老的脸，有一双没有虹膜的、一片血红的眼睛。 很好，在看到这双眼睛时，白锦就幻听耳边开始“噔！噔！噔！噔！”的播放《天选》无限挑战Boss Rush的开场乐…… wtm，这是进本了吗？！ 当场奶妈的DNA就动了啊！！ 白锦条件反射的紧张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权杖都召唤出来，但她成功忍住了这个本能，因为彭透斯开口说话了：“过度谨慎，只会让你们的生命提早步入冥河。” …… 很好，这个Boss过CG时还会骂玩家……放《天选》里你就死了你知道吗？！等下次漫展本子都给你画出一排连摊！ 白锦面无表情。 显然彭透斯也不能透过她的光能看到她在想什么，或者说，目前祂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海王。 “亚瑟·库瑞。”祂说，“你该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海王拄着他的三叉戟，他仰头看着那比他面对过的所有对手加起来都更强大的原始海神——他知道，对方是要他低头，因为海中的食物链没有平等关系，他要走上争夺海皇之位的道路，就要击败这条猛男老爷爷人鱼。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在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面前…… “是的。”他说，“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强大的海神彭透斯。” ——强大，不是伟大，也不是‘值得尊敬’。 而除此之外，他没有其它表现。没有下跪，也没有低头。 彭透斯平静的看着他，他好像不在意这些，但又好像没完全不在意。 但最后，他看了一眼海王身后的四个人…… …… 他略过了一些自己按理来说应该做出的反应。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我正在死去，库瑞。”祂简短的说，“时间不多了，从你们下来的第一刻起，我正式步入死亡。” 海王清晰的愣了一下。 “阿瑞斯背叛了，动乱的战争在黑暗中席卷了整个希腊世界，波塞冬与他同行，他们杀死了涅柔斯和陶玛斯，福耳库斯和假死的刻托倒戈去了他们身边，欧律比亚失踪在了冰海里……” 随着彭透斯的讲述，诸神战争以另一个角度——一个时不时一挑一群的与战之神的角度，在他们眼中缓缓展开。 黑暗时代末尾，诸太阳神同聚一国、飞向太阳，祂们以最强大的三位主神级太阳神“鲁格·麦克·埃索伦”、“拉”和“东皇太一”为首，以三乘之数重新点亮这颗伟大恒星，余下最弱的赫利俄斯以‘太阳天车’之力贯通并修整这一切，以保证它行进在正确的道上。 为了让赫利俄斯能像杠杆一样对九位太阳神的力量进行调控，赫利俄斯也抛弃了自己的身体，连巡天的太阳车都送了上去。在九十九年时间里，他一边看太阳渐渐苏醒、一边看自己渐渐死去。 不过没关系，神魂的衰弱已经让他忘却了几乎所有感情，只记得自己的使命，最终，在太阳彻底恢复之前，他的精神熄灭了，只留下一个能量体。 “而在这些年里，搅碎了整个黑暗时代的内部战争仍未远去。”彭透斯说。 宙斯，这个从性格到作风都极其张狂的神王，也自然而然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他被暗算了——他那无物可破的神盾‘埃癸斯’被外来者安装了什么东西，然后用某种神秘的立方体奇物配合某种仪式进行了活性化，它很快拥有了自我意识，并在关键时刻坑了他个大的。 “……火种源？？”白锦脱口而出。 她这会儿着实是有点懵……好家伙，神秘仪式+火种源+埃癸斯=什么？斯巴达汽车人吗？？ 这事儿真是……过于的草。 而彭透斯的叙述还在继续。 杀死彩虹女神的是叛变的战神阿瑞斯本体，他突然来袭并摧毁了城市、杀死了大部分亚特兰蒂斯人，试图引爆起源火山。彭透斯意识到了这一切，为阻止毁灭而来，神战在这里发生。 在战后，阿瑞斯取走了彩虹女神的信使手杖，和不知失踪在什么时间地点的赫尔墨斯遗留的手杖一起，打开了通往某个神秘去处的门。 现在存世的（神奇女侠补充：被囚禁的——）阿瑞斯是他更向善的那一面，而这世上应该还有一个阿瑞斯，是他充满统治欲与报复心的那一面。 又是一个“3”。 而海宁芙们，她们因海洋力量的失衡而步入死亡，连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神）都救不了她们。当彭透斯杀死波塞冬并退入始源火山后，她们也化作了五十株纯白珊瑚，白的像她们那洁净的来源，又像岸边起伏的滔滔浪花。 彩虹女神明明是轻盈而迅捷的信使，却因波塞冬与阿尔涅的儿子——风神埃俄洛斯的力量而短暂停滞了她的步伐——而阿瑞斯，他从不放过任何歼敌机会。 当她死在海宁芙们化身而成的珊瑚面前时，关切的心让出自同源的力量自然共鸣，而构成了她们的力量本来就带有“流动”与“变易”的意味，彩虹在她们的力量之间无意识传递，就形成了这奇妙环境。 “……呃唔。” 神奇女侠几乎落泪。她心痛极了。 随着太阳的重新苏醒，所有神明都感应到了神话时代的消亡与科技时代的将至…… “那时候应该是我们的文明开始发展之前……人类甚至还未重新进入石器时代？或许？”蝙蝠侠问，“这也算‘将至’吗？” “三百万年，很长吗？”彭透斯轻声反问。 蝙蝠侠罕见的呼吸紊乱了一下。 而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所谓的‘黑暗时代’或许比他们想象中要更长、长的多。 彭透斯没有被这些问题打乱步调。祂有条不紊的继续叙述这一切。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他总在这里一个……噢，一条人鱼的思考神生吧，大概对于留遗言这事儿，他也早做好了无数种准备。 “宙斯在战争中选择了优先镇压‘埃癸斯’——实话说，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要想尽办法在混战中先打自己的武器一顿。”说到这儿，彭透斯哼笑了一声，“最后，他重新抹消了埃癸斯的意识、并将它破碎的核心用赫利俄斯的灵魂结晶代替，用以配合他的雷霆，击败了奥林匹斯的敌人们。” 然后，他也意识到了，奥林匹斯山如果再存在于现世，终有一日要坠入凡尘、迎来毁灭。 于是，他就像几乎所有神系之主那样，带着它一起遁入了某个异空间，也就是戴安娜曾去过的‘奥林匹斯神界’。 而在离开之前，他将埃癸斯与它的核心分离、分别抛入深至马里亚纳海沟的始源火山与喜马拉雅山脉之中，但后者因能量过热差点导致千古冰雪融化而被当时居住其中的主人丢了出来，从此流落人间。 “看来真是走得很急了。”超人点评了一句。 ……彭透斯看了他一眼，习惯性对比了一下能量强度，悲哀的发现这个人自己也打不过。 毕竟他已经封禁于此三百万年未曾接触过海水了……实话说，对一条人鱼而言，这事儿真是挺残忍的。 于是他继续叙述他的故事，把那来自远古蛮荒的战意尽皆收回。 始源火山上这些白珊瑚的存在，是保证彭透斯的力量绝不向外散逸的“顶盖”，也是让外界无法察觉‘埃癸斯’与‘海神三叉戟’这两大神器在这里的屏障。 而那些曼妙丝羽则是彭透斯让她们长的，用以使彩虹女神的力量始终保持活性而无法彻底消散——否则它就会去到奥林匹斯山凝聚出一个新的彩虹女神神格，以致于祂无法再让她毫无遮掩的气息遮蔽始源火山里一个虚弱海神、两个神器的气息。 当初阿瑞斯不是不想杀进来，但当时彭透斯没有衰败到他有把握的程度，海之友善和海之奇迹又刚刚死去、力量还未消却，彭透斯手里还拿着海神三叉戟，这让他选择了退去。 “等一下，”蝙蝠侠问，“为什么宙斯要把埃癸斯放在这儿？” “神器都是带不走的，而‘埃癸斯’连通着地脉源，而这里就是星球表面最接近地脉源的地方，只有在这儿，它才不会本能的与赫利俄斯结晶互相吸引，以致于巅峰时期的‘埃癸斯’重现于世界，导致那些神话时代的遗民被现在这个文明的力量冲击。”彭透斯说，“它原本的力量核心，就是那只母羊的心脏，也是地脉源的中心结晶。” 很好，大家已经懒得问那只羊当初到底吃的是个什么草了。 “在这三百万年间，我并不都是清醒的。每次沉睡时，福耳库斯和刻托都会来尝试突破结界。在近五十万年前，他们成功过一次。” 而那次成功让一部分彩虹沙外流了——它们被福耳库斯指挥数十只海怪吞噬以增强力量。 吞噬过彩虹沙的海怪分别是最强大的利维坦、最聪明的克拉肯和它们的子嗣，但福耳库斯和刻托没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会被诅咒的行为。 海王回想起了那场他与‘北海巨妖’单挑的战斗，他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 ‘最聪明的’克拉肯…… ……他的嘴唇猛地颤抖了一下。 117 第 11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没人会觉得彭透斯是因为打不过阿瑞斯和波塞冬才退守始源火山、还把自己的神国都搬来这里的。显然，祂一个可能比三个波塞冬都能打，才能在战神阿瑞斯眼皮子底下都宰了一个当任海神还全须全尾进了火山。 而祂进火山的原因则是…… “宙斯说过这个计划，关于埃癸斯，还有奥林匹斯。他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彭透斯神色漠然，他显然不想提起那位奥林匹斯之主，但还是看在某两个祂打不过的家伙面子上回答道，“而我就是‘大海之底’的概念化身，保证海洋的基本存续是我的责任。埃癸斯如果产生动荡，必将引动地脉源爆发。” 然后海可能就没了。 众人：懂。 海王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还是向这位必将与自己一战的‘原始海神’提出了问题。 “你刚才说……‘最聪明的’克拉肯？”他不抱期望的轻声问道：“你是说，‘北海巨妖’克拉肯？我杀死的那个？” 出乎意料的，彭透斯沉默一会儿之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是你杀死的那个，但它在我的时代还不叫‘北海巨妖’，而是‘北海贤灵’，这个称呼是北海的岸之民给予它的。” ‘北海贤灵’…… 作为一条海怪，能被当时住在海边的人类赠与这样的称号，那它就绝不止是‘聪慧’，而是‘智慧’了！ “可在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毫无理智！”海王脱口而出，那巨大的海怪——它的魔影与残暴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只不过原本是因为它给予北半球海洋的鞭挞，现在则是因为…… ‘贤灵’？ 他无法想象，一个能被以‘贤’敬称的生命，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那种……择人而噬的野兽！ “它吞噬了伊里斯的结晶。”彭透斯淡淡道，“凡物吞噬神灵，只有这一个结果。” “疯狂？”蝙蝠侠问。 彭透斯摇了摇头：“空白。”他说。 神力不是不可转移的，但想拥有神力，就必须拥有神性。 否则，得到的神力就会在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中洗去此生物所有‘自我’，最后只余最原始的、蛮荒时代流传下来的、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克拉肯再强大智慧，它也只是一只海妖，它当然不会有‘神性’。 而海中生命无法抗拒更高位的召唤，所以，即使还不是北海巨妖的北海贤灵克拉肯再明白后果，也无法拒绝百怪之父福耳库斯的命令，只能选择吞噬彩虹沙的力量，迎接自己不可回退的慢性死亡。 “我虽然在这里，但海中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只要是‘海之底’承托的世界，万物都在我眼中。”彭透斯说，“克拉肯是个聪明孩子，如果是我掌权的时代，我会让它代替刻托的位置，获得她的力量。” 已经没人疑惑于这条斗鱼精的脑回路了：显然，祂也是在按自己的逻辑思考。 “克拉肯还是‘北海贤灵’时，在极北地区名声不小，乌戈尔人的水神阿赫提*和他是朋友，他们是北方第一对一方是神、另一方是‘怪’的朋友，也是黑暗时代后唯二会保护极北地区生民的‘被崇拜者’。”彭透斯说。 当年阿赫提在自己的宫殿里听闻侍从说起它的贤名，好奇之下去主动找了它，一神一海怪一见如故。 这份友谊持续了一百二十万年，在这期间，他们同行于北海之中，在冰川与冰川的罅隙间谈笑风生。 直到克拉肯受到召唤离开北海，再回归时，身上多出了不受控制的彩虹神力。 单只是想想，众人就能感受到那种绝望。尤其是超人……好吧，其实还有蝙蝠侠，即使他总不承认。 如果有朝一日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灵智消失、慢慢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曾经的智慧、自我、思考与爱恨情仇，一切都没了。 过往决定了你的灵魂，而记忆决定了你是谁。 这简直就像一次漫长的阿兹海默症发作过程，在大约四十万年的时光里，‘北海贤灵’变成了‘北海巨妖’。渔民敬仰的克拉肯死去了，巨妖的国度兴起，而它曾经最好的朋友——曾经属于乌戈尔民族、现在也被称为‘芬兰水神’的阿赫提边掉眼泪边讨伐它，让它陷入沉睡的同时，也下了一场漫覆整个北海的雨。 “后来阿赫提就登上海岸离开了，那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彭透斯说。 这跌宕起伏的史诗故事，在一位原始神口中说来竟如此平缓……好吧，或许祂也是感到孤独了，三百万年的独身一人说来简单，实际上是如此的漫长…… 漫长到连彭透斯都变得话痨了起来，即使祂清楚知道，面前五人的立场与自己相距甚远。 长夜漫漫十小时，在最后一分钟，他终于见到了其他人。 这足够解释一切。 “能说的还有很多，但我不想再说那些了……过往是回不去的，即使你同样无法摆脱它。”彭透斯长叹一口气，伸开双臂，仰头微微眯起血红双眼，轻声道：“你们只需要知道，‘埃癸斯’和‘赫利俄斯结晶’必须被带离地球并妥善保管，否则地脉的动荡将永不停息。而三叉戟被留在这儿正是为了镇压它。” “如果不带走它们，会是怎样的结果？”超人问。 伸展身体的彭透斯突然笑了起来。 ‘砰咚！’ 红与蓝的光辉忽然发生了一次能量动荡，犹如心脏缩张。 一股蒸腾热浪弥漫在空气中，这不知蕴含了多少毒性气体的空气甚至泛出了‘呲——’的一声燃烧音，虚空擦出一道明火。 一股危机感从众人心头飞速跳升！ ‘轰隆！！！！！！’ 那是如此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响—— ‘海神神国’那柔润的半圆外壳，破碎了！ 在这马里亚纳海沟之下，无数人类毕生不可达之绝地，万顷深海，极限倒灌！ 白锦立刻给光盾多叠了三十几层上去，她带着众人化作一道流光飞出火山口，而彭透斯——祂紧随其后！ …… 有人见过天地破碎、江海倒流吗？ 把那再加十万倍…… 就是他们现今所见的景色……！ “真是久违了啊，海水……现在，来吧！”彭透斯左手架起‘埃癸斯’，右手提着‘海神三叉戟’，放声大笑，“如果不带走它们，结局……当然是毁灭！！想寻得海中宝藏，就要承担相应的危险啊！” 主动破碎神国吞噬其中一切，让他短暂的得回了一些力量，即使远未至巅峰，也远比此刻的海王更强！甚至，在深海对海神之力的绝对加成之下，他目前的战斗力，已可与常规状态下白锦相抗——毕竟，两人的侧重方向截然不同！ 而即便面前就是早已预见的战斗与早已预见的死，身为‘原始海神’，祂也绝无屈从的可能！ 深海巨浪的冲压下，海带来了一道广阔暗影—— “利维坦！随我冲锋！！” 没有神国，没有仁慈，没有礼仪，没有文明。 希腊神系-原始海神·彭透斯，Boss战正式开始！ 118 第 11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到，当彭透斯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竟是满口利齿尖牙！ 这亘古长存的原始海神强大、美丽、富有，却从来都与文明、秩序、和平等词毫无关系。 海平面三十英尺以下的世界，本质上只有一条铁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面对这赤然揭露的蛮荒杀意，向来讲武德的超级英雄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竟只有时刻提高警惕的白锦和蝙蝠侠反应了过来，虽然前者是因为DNA反复回响“进本了！进本了！吃饭喝药进本了！”，后者是因为……行吧，他对谁都挺提高警惕的。 而白锦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跑了个团。 前期旅游团、中期侦察团，后期……后期踢门团。 ——喂？Boss在家吗？ ——在啊！憋三百万年了！你看这不过了CG就开打了嘛！ 很好，现在就是后悔，问就是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就他妈没抢先手给他来一下呢？！ 白锦带着四人飞速与彭透斯暂时拉开距离，而后者正如每个时代的海中霸主那样——凶狠、好斗、紧追不舍。 “亚瑟·库瑞！”彭透斯狂放的笑声在海的意志中回荡，“来试试吧，击败我、杀死我！想触碰海皇的权威，要把先皇的尸体踩在脚下啊！” “海中百魔，拒绝福耳库斯，听我号令！上浮！攻击所有人类！” 这光明正大的恶毒让众人脸色都变了。不……这对彭透斯而言甚至都不能算恶毒，而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斗争方式。 ——不择手段，才是生命进化与生存的根本！ 原始神可从不像人类幻想的那样优雅美丽、宝相庄严，世界最本质的模样，从不能与欲望、狡诈、暴力和生死轮回分开关系！ “库瑞，来吧！让我们的战斗无人搅扰！”彭透斯身卷无限海水向上，以那占据地球70%面积的身外之躯呼喝对手：“失败者，将一无所有！” 白锦停止了行进，她脸色铁青的看向彭透斯，只觉这一生中，未曾有某次如此愤怒。 “彭透斯！你疯了？！”超人怒吼道，“即使你胜利了，你也会一无所有！” 终于回到他的自由之地的彭透斯在海中急速穿行。 这失了自己神国与从神的海神对此毫不在意——三百万年的等死时间，早让祂经历过一切心境了！ 此刻，祂……不。 他只想享受一场厮杀。 如……三百万年前那样！ 那绚丽的原始海神在海中回旋半身，绷紧肌肉。 “在我的宣战抵临时……” 他握紧了手中本名只是‘三叉戟’的黄金武器，扬仰身臂。 原本他战斗是不需要它的，海洋就是他的武器。而三叉戟是波塞冬的武器，实话说，他看不太上…… 但现在没那么好的条件——当然是有什么用什么！老鲨要撕开猎物的喉咙，还需费心选副好假牙吗？ “少去想——” 彭透斯的力量绷至最强，白锦反手一个传送，将蝙蝠侠和神奇女侠送了出去。 “——胜利之后的事！” ——戟若流光，势起沧浪！ “罡！！！” 一声铿锵有力的金铁交鸣声在海中爆出，磅礴的能量波冲激而出，摧谷裂洋！ 与‘三叉戟’相撞的，是海王的三叉戟。 在戟尖对冲的第一刻，来自海王的那一把就片片碎裂开来，而金属破片随能量波散射，几乎将周围还未离去的海怪消杀一空。 海王从光球中飞扑入海、侧身回避，他探手一捞，竟抓住了那把‘海神三叉戟’！ 强悍的力量使戟身在海水中轰鸣，引起周边阵阵动荡。 而这金发的新王，他高声喝道：“超人！选帝侯！先阻止海怪！别担心我！” 彭透斯高声大笑，看也没看光球里的两人一眼，直向海王杀去！ 超人二话不说，轰然消失在原地，而白锦直接伸出了手，从虚空中抓出了自己的‘无限光’权杖！ 她直接指挥无限光提灯锁定海王挂载，并一挥手中权杖—— [水晶天的誓约]！ 彭透斯手中的埃癸斯撞上三叉戟时，竟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沛然巨力，阻止了他的去向。 想想对方几人刚才的行为：他们突然传送走了抗打击能力不强、而且不适应深海环境战斗的队友…… ……现今世界的守护者，当然不会是多傲慢的人吧？ 结合此刻遭遇的重击，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二话不说，直接动用自己的权柄，瞬间召回了三叉戟和握着它的海王。 但这也晚了，因为…… [生命之锚] [光能助力] [增速] [生命恢复] [生命之泉] [力如涌泉] [神圣居所] …… 仗着权杖对咏唱时间那不讲道理的缩减，白锦以[水晶天的誓约]为开头，十数个增益Buff和二十多个中低级恢复法术为主调，穿插几个大型领域法术，最后以一套已经给人好好尝过的[天赐]、[公义诉讼]、[银之邪目]、[炎之暴行]与之前没放出去的[圣灵之静默]结束，完后又顺手补了几个Debuff——这样给彭透斯来了一套流水席。 …… 刚刚举盾挡下第二击的彭透斯已经傻眼了。 别问，问就是问号。 好家伙，那个白袍的选帝侯拔出她的主武器时他还紧张了一下，结果在三秒之内他就发现了：别慌，问题很大慌也没用。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这总计也不过十秒的时间里，硬生生把他这个原始海神战力又压下去一小截，然后把他的对手战力拉高了一大截…… 虽然他还是比这个金发年轻人强得多，但差距已经没那么悬殊了。 而这会儿单看对面的能量强度，他都差点要以为这个“亚瑟·库瑞”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在绕过他接任新海皇之位登基了？？ Hello？在？你们礼貌吗？ 彭透斯挥盾砸下一击，将海王砸入深海。他咬了咬尖锐的鲨齿看了化作流光飞出海沟的白锦一眼，转身追了下去。 ——这场战斗，没这么容易结束！ …… 被传送出去的蝙蝠侠已经回到了瞭望塔，而神奇女侠也被“滑轨”送往天堂岛附近，她需要去找她的母亲、那位亚马逊女王求证一些事。 蝙蝠侠联系了多方势力，对其中一些简略说明了部分事实。 在全世界都行动起来安排人手防海啸、防水灾、和保护渔民船的同时，大部分接到讯息的心里都有点犯嘀咕：很好，在深海倒灌的战场上和原始海神对刚，正联这帮猛人开团一向可以的…… 而此刻，马里亚纳海沟正上方清澈透光的海面之上，因海神之国破碎、海水下灌一事，海面已经彻底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 大漩涡之中已经开始涌出一些速度较快的海怪，它们不再被大海隐匿行踪，正要循水流四散开来—— 但没关系。 在这里，没有人比超人更快。 在全世界的卫星监控下，漩涡正中，一道身影破海而出！ 在高高掀起数十米的海水之中，在泼洒的飞雨之下，他骤然停滞于数百米高的空中。 蓝色紧身衣。 金红希望标志。 还有那标志性的红披风…… ……以及一张线条绷紧的、严肃到令人心生敬畏的脸，和一双红光明灭的蓝眼睛。 那是，暴怒状态的……超人！ 119 第 11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数万吨海水的倒灌，让整个海平面都出现了一片明显凹陷。 而凹陷中央的大漩涡，此刻还在不断扩大。 事实上，在彭透斯那一声召唤之后，传说中那有甲的巨型海怪利维坦其实没有随他冲锋，而是被他的精神指引悄悄上浮了。而等它上浮到一半时，彭透斯才叫比它体积更小、速度更快的其它海怪开始向上。 一个小计策，可有可无。 而在发现这一点时，超人……怒火更盛。 游到一半身边突然划过一道红蓝身影、并被那磅礴冲击波掀得在海里发晕好一会儿的利维坦却并不恐惧：即使是吞噬彩虹神力之前，它也没多少智慧，更逞论现在？ 而如果没有主观思想判断，它作为目前的海怪之王、在圣经里都留下鼎鼎大名、与一位‘七宗罪’传说混淆的存在，必不可能怕了谁！ 尤其是，当初那些它和克拉肯统御的中小型海怪，都已命丧它口——互食带来的力量，可不只有彩虹神力的互相叠加。 也还好福耳库斯的基因里没给它们之中的谁传下来什么朊病毒之类的…… 总之，单论力量，它从出生起可就未尝一败！这样的战绩当然值得吹嘘——它连本能都特别自信！！ …… 深海之下，面对海王边打边提出的“为什么不让利维坦来帮你？”这个问题，彭透斯惆怅的选择有问必答并抓紧时间话痨几句：“它太蠢，连趋吉避凶的本能都不完善，如果不是因为被它得罪的都打不过它、打得过它的都懒得管它，它可能早就死了……” …… 海上，超人克制住了自己的热视线。 低空海风吹起他的红披风，布料空抖声让他闭上眼睛偏了偏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次他没有那么忍耐了，一抹霜白冰雾似的冷气从他口中呼出，瞬间冻结了那方向数千米的海面。 海怪越来越多了。 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 他们期待一个一如既往的三原色奇迹。 超人已经看到了利维坦——与不少当代游戏与文艺作品中披鳞带甲的重装鲸鱼不同的是，这位‘利维坦’虽同样甲壳硬重、智慧低下、属海魔一类，本质却是……一条巨大海蛇的样子。 它头顶一道冲角，足可使撞到的一切凡物破碎，但钢铁之躯可不怕它！ ——超人与急速靠近海面的它对视，轻声道：“抱歉。” 说得好，但利维坦不在乎。 它缩身一弹，突咬如电！ 在深海的大漩涡中央，一道鳞甲漆黑、在阳光下泛着虹色的庞大暗影轰然而出，张口向超人咬去，带升的海水泼洒于天空中，泛出一道环形彩虹—— 它形如巨蛇却身长数百米，目色猩红、额生撞角、身覆钢鳞，连腹下都有锋利刃甲，陡然出现在镜头中，竟将电脑前各方监控人员吓了一跳！ 不过…… 显然，超人那话，也根本不是对它说的！ 卫星监控下的超人身影突然模糊。 一声音爆轰鸣响起，气浪在天空中闪烁一瞬，一道顺旋涡的飓风于海面上升起，海浪与狂风的咆哮卷集而上。在一个短暂到令人反应不及的时间里，海龙卷贯天彻地。 利维坦原本被正卷其中、在无波的风眼里，可它咬空下落时却本能的调整了一下方位——由此，被那如神的伟力连周围海怪一同拉扯裹挟，拔出海涡、投入天空。 在全世界震撼的目光下，超人陡然折返于云层正上方—— 与此同时，白锦化光飞出。 超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下一刻，他穿破云层—— ‘轰！！！！！！’ 云天被狂烈暴风吹散，一声巨响鸣彻太平洋之上晴空万里。 海龙卷化作天上之浪涛而炸开，水波散射四方，从他贯入的最顶上开始飞散，直到最底下融入海面。 利维坦被这恐怖力量当头一拳，又被超人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链连携光能二段伤害，哀鸣一声，由天坠海，炸出近百米高的浪花。 就在它坠海的那一刻，一道光线从它身边乍射而过，白衣的身影停在超人身侧，旋身从他身后绕至另一边卸去力道。 那是‘选帝侯’。 她手里提着那柄两米多高的权杖。 虽然所有人都认得出来它，但此刻，它的外形结构却也切实发生了变化：现在，比起‘权杖’，它更像一把顶端尖锐、侧刃锋利的沉重斧枪。 ——‘神圣仲裁者’主武器第二型·战刃！ 而她飞过的海中白光一闪。 利维坦再度无力的惨叫一声。 这声响在半途中就被断去了——它身上同样亮起一道流畅光线，然后炸出一道光辉。 循那光留下的痕迹，它的身躯慢慢错开。 泛着虹色的黑血喷涌而出汇入海水，粘稠如石油入海。 ——[圣灵之策]·战刃形态！ 白锦看了看海中四散的妖魔，抬头与超人对视一眼。两人明白了对方接下来想做什么，互相点头。 她首先动手，战刃一振。 伴随身上一个名叫[圣音传道]的固化法术共鸣，战刃-权杖形态切换时召唤出了一道范围性的治愈里，随之变回了它最初的模样。 白锦二话不说，扬臂将之掷于海上。 ——[迦南授书]！ 来自天选世界月之天使沙利叶的力量，曾于迦南这应许之地授予女祭司的月之魔法以光的形式展开。 一颗拟态月球一样的光球，从悬浮于海上的‘无限光权杖’上冉冉升起，悬浮于空普照四方。而一道虚幻光环限定了它的范围。 ——它笼罩了整个太平洋！！ 此刻为下午四点，但天似乎提早暗下来了。 无星无云的天地间狂风作响，‘正圆的满月’飞速旋转，清浅月光朦胧笼罩，那是[迦南授书]的力量。 这玄奇的力量只作用于被锁定的海怪目标，在这月光之下，它们变得呆滞、开始行动迟缓并渐渐失去力量，被强大的引力从海中拉扯着聚回‘满月’之下，叫它们来听那迷幻的叙述。 神秘学中最重要的月相，代表‘建立’、‘丰盈’，也有‘疯狂’、‘邪性’等意味的力量，它在海上展开。 事实上，如果不是无限光提灯还锁定跟随海王身边，[迦南授书]的效果会更强大——但这，也已经够了！ 超人旋身飞出，深吸一口冷冽海风。 “——呼！” …… … 先是一点白。 然后，霜雪漫天、冰封百里！ 在极低温之下，海面被冻结了，一切波涛——浪花——以及那聚作一团的恶兽都是。它们没有死，包括利维坦也是，它的生命力足以让它在某一半身体里再度重生，只看那幸运的一半究竟是哪一部分。 这一刻，海沟之上如入两极。 太平洋上的景色仿佛新冰河时代降临，它乍然而来，向浪涛而去，不予准备、不予体谅。 ——同样，不予理解。 ……寒风之下，万物秉其静默。 海浪声消失了、海怪的声音也消失了。 片飞于空的水被冻成了流线曼妙的冰，它们延续自己的动势、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在厚厚冰面上碎散溅跃如鱼。随后有细碎冰珠淋漓洒落，在冰面上轻盈跳跃——这整片海域变成了一个巨大冷库，上头是海浪、里头是海怪，还有海鱼海藻海沙之类…… 或者也可以说，它就是那整片海洋。 这冻结范围甚至还在长大，因为超人是向下吹的。聚成一束的冰冻呼吸虽有寒意向外蔓延，但重点还是那气剑所指的方向。 ——此刻，冰入海沟。 从海下往上看，那是一座冰雕雪刻的宏伟剑山，它肆无忌惮向下生长，任由寒意蔓延、阻断了整个海沟下海怪向上的途径。 而向上却只能看到被截断力量的海啸流波，还有正中央被寒意冻结的海水上飘浮的权杖。 陡然看去，它竟像是被超人冻结的海水举起来了。 “……” 超人落在白锦身侧，而她侧目看了看他。 “下回冻冰格就不放冷藏室了。”她理所当然的说。 超人愣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削冰球。” 白锦笑起来，召回自己的权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好吧其实抓不住，他的肌肉实在太大块了——问：“蝙蝠侠？在吗？” “他肯定在。”超人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我在。] “我现在要带超人去支援海王。”白锦说，“你有其它安排吗？” [没有，你们便宜行事。]蝙蝠侠敲着键盘说。 事实上，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指挥权有没有到了别人手里，因为他从来都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对一切占据主动权。 敌人太强，他的地狱蝙蝠战甲*坏了之后还一直没修好。这会儿他没法在一线战场参战，超人他们即将身临的又是深海这种极端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指挥权移交是正常得不能更正常的事。 在他说出这话之后，白锦点了点头，在超人写满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的注视下，带他一起消失在一片光里。 - 自海王与彭透斯下去后，海底地动山摇。 那把三叉戟又回到了彭透斯手里——他从力量到能量再到战斗经验可都比海王高得多得多，夺回一把早被他熟悉了三百万年的武器正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而海王，他刚看着自己腿上的伤痕飞速愈合，此时正躲在一片绵延不绝的礁石后，手持一柄绚丽多彩的珊瑚枝制成的断矛，面色严肃的摘洗它上头缠的海藻残叶。 那是始源火山下那座亚特兰蒂斯城市废墟里掉出来的。 它显然是种暴殄天物的制式武器，因为他背后还背着三把材质相似、造型相同而断裂程度却各有不同的长矛。 看材质，它们应该都是由那座城市里生长的那些巨大珊瑚制成，单论材料产地就可称珍宝。而它们被深海的力量重压过无数年，坚硬程度已经接近了金刚石。 但现在，它们在被他当一次性工具去消耗。 为的，也仅只是关键时刻暂时阻断彭透斯的行进道路。 ‘轰！！’ 在礁石飞砸于他身上的前一刻，海王顺着那轰塌它们的力量与水流一同游飞向前，同时毫不犹豫转身，依靠自己对水的感知放弃了前方视野，倏然投出手中断矛！ 一如此前数次的，断矛上包裹的属于他的力量和来自[光能助力]的帮助破浪而出，击穿彭透斯激起的暗流水涡，直刺他的双眼！ 循血腥味而来的彭透斯不耐烦的抬起埃癸斯挡下，在一个短暂的停顿下，将它弹飞去深海之下无数未知裂隙的黑暗中。 那海神三叉戟可不是什么纤巧装饰。它锋刃尖锐、构造坚实，整体重若千钧，单只是戟身就有成人手腕粗细，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单听水流排挤声就能知道是把当之无愧的重兵器。连带起的厉风，都让人觉得它把海里掀个天翻地覆也轻而易举。 当然，它确实能让泛海洋都被掀个天翻地覆，波塞冬就曾这么做过。 这也是他特别不讨彭透斯喜欢的原因之一。 海王在水中堪称身形如箭——其实他原本没这么快的，但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无论是谁都要学会‘学习’和自我进化。 但他这次没再游远——那金发的新王立身漂浮在一片黑暗中，发丝随水流拂动于海里，肃然仰头，紧盯着彭透斯。 “不继续拖延时间了？”彭透斯一手持盾、一手握戟，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笑起来：“难道现在，你就有信心击退我了？” “你的‘涨潮时间’快过了。”海王冷声说，“接下来，你的力量只会越发衰落。” 彭透斯咧嘴一笑，他对此并不在意。 “我最低的浪花也比你最高的浪头更高，孩子。”他微笑着，猩红双眼在黑暗中放射恐怖的光，“连续七次没能让三叉戟在你手里停留十个呼吸，你现在要拿什么跟我斗？” 海王没有答话，只是冷笑一声取下三柄备用珊瑚矛紧握在手里。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招引侧上方近千米之外的无限光提灯。 如他所料的，那灯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他手里，任由他紧握提环。 ——当时海王第一次见到白锦，是在上了岸之后。 没发生在海里的事，与彭透斯无关。他绝不可能知道，‘选帝侯’和‘海王-亚瑟·库瑞’，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在彭透斯眼里…… 亚瑟·库瑞，准备决胜一搏了！ 原始海神的目光谨慎起来，而他死死盯着的那个金发的英雄人物。 他躬身如虾…… ……弹射如蛇！！！ ‘轰！！！’ 水流与强悍的肌肉力量推海王整个人直向彭透斯而去，而后者一扬三叉戟，波涛般的蓝色神力慨然汇聚，磅礴能量如开闸泄洪般汇入其中—— 海王扬起握着长矛的右臂，直刺而来！ 彭透斯没再言语，同样紧握三叉戟，重击而去！ ——可海王并没有想与他硬碰硬！ 他突然松开了手，三把断矛飞出，其中两把居然是用海藻捆在一起的，它们如飞梭般投刺而去，照旧裹着他那新生却生机勃勃的力量，直往彭透斯双眼而去！ 没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眼睛，海神也不行。 彭透斯刺力落空，下意识抬臂架盾——可海王的动作还未结束，他一手握着最后那把断矛，另一只手挥起手里的提灯，不对他握着三叉戟的手攻击，反而向彭透斯的肘关节砸去！ 在一声令人幻痛的骨肉断裂声中，选帝侯的提灯棱角与她那被海王反复印证过“彭透斯确实挡的不轻松！”的光能轻而易举砸断了他的骨头。 彭透斯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泛着淡光的蓝色神血泼洒于海中，因神战的规则与同出一源的力量吸引性，那些力量自然汇向了海王。 而海王对他毫无怜悯——他丢开提灯，持手中长矛向彭透斯喉口穿刺而去，在对方下意识侧身躲避时却早有预谋的一个变招，以矛尖那一点星光与属于他的那份海神之力全力攻击，划断了彭透斯将断未断的手臂上那固定‘埃癸斯’的绑带！ 年轻的海神探手一捞，那面边缘锋利、盾身灼烫的古希腊盾牌就到了他手里。 面对这几乎能使深海沸腾的温度，同样身经百战的他面不改色，侧身蓄力。 ——疼？疼又怎样？ 正联迄今整十年，他们感受过的疼，多了去了！！ 现在，彭透斯受击——面对这样的好机会，他不会毫无作为！ 那么，鉴于他在深海里这优秀的方向感，他还记得选帝侯离开之前施放的那个范围法术在哪个方向…… 仗着自己这会儿恢复能力奇高，海王双手并持埃癸斯边缘，猛地挥过！ 一次用尽全身力量的切击，将彭透斯打得撞向天空。 而彭透斯，只堪堪来得及收手持戟护住自己胸腹！ ‘铮——！！’ 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下，他拖着断裂的手臂倒飞而去，这是自开战以来他受得最重的一次伤。虽然这点伤对他这个海神的恢复力来说不算什么，但终究是吃了个大亏。 即便最后终于谨慎了一下，但傲慢也使他失了先机。 海王飞身追去，在急速靠近的同时将埃癸斯的皮带绑在自己手臂上，再用海神之力固定了一下。 现在，彭透斯的能量层级正在缓慢下降—— 而有盾有矛的，是亚瑟·库瑞了！ 原海神神国侧上方，[圣灵之静默]的领域还未消散。 彭透斯身不由己撞入其中，再次感受到了此前它刚刚降临时给予他的痛苦：刻在本能里的战斗意识让他清楚知道，在这道直径上百米的领域里，他动的越多、受到的惩罚也就越多。 彭透斯心里对着罪魁祸首宙斯骂了句脏话，忍着巨大的伤害与痛苦咬牙闪出[圣灵之静默]，可迎面而来就是一盾——面对不一定生效的安排，海王毫不犹豫的追上来了！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选帝侯’吗？！”被砸回领域里的彭透斯持戟抽身而出，咬牙怒吼道：“如果你要成神，迟早有一天，会为了海洋和那些人类对上！” “我不了解选帝侯，但我相信我的战友。”海王沉声道，“至于你说的那些……” 他扬起手臂，‘埃癸斯’在海流中灼烧出一道炽烈的火光。 流火重击而下！ “说得好！恕我不听！！！” ——马里亚纳海沟，浪涛隆隆、地动山摇。 而在这恐怖冲击之下，一道白光斩落彭透斯动弹不得的左臂、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右手，猛力一拧，夺下了‘三叉戟’！ 下一刻，白锦与超人出现在海王身边。 超人顺手把三叉戟递给海王，而白锦抬手抓住埃癸斯边缘动了一下。 海王接过三叉戟，会意的松开了束缚那面令他痛苦的古盾的力量，让她带着她撤身飞去一边。 白锦一手提着那斧枪似的战刃，一手架上盾牌。她看了一眼那中央连蛇发都被根根固定的美人头和她紧闭的双眼，皱起了眉头。 一种微妙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个猜测……而因此，她选择向那双眼睛落下了一道白光。 ——美杜莎的头颅忽然睁开了眼，碧绿的蛇目死死盯着她，与她对视。 可无论怎么盯，白锦都还是那样：对负面状态的强抗性让她根本不可能被石化。 而在美杜莎的目光下，白锦忽然叹了口气。她用握着无限光战刃的手轻轻碰了碰那颗头颅。 ……如她感应…… 这可怜的蛇发女妖，其实一直活着，只是她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了，仅维持着痛苦的‘生命依然存在’状态罢了。 白锦的触碰只是轻轻一下，但移开手时，美杜莎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她刚才只是眨了眨眼一样。 而出了这么个问题，白锦再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去使用这面盾了……她顺手将它投入自己的光能里，从深海里召回了自己流落在下的提灯，回想刚才发生的事，突然眼角一抽。 “我说，海王啊。”她转头看向海王，吐槽道：“你倒是对它真正的用法悟性很深嘛……” “呃……啊？嗯？？”不通中文的海王艰难的理解着她的意思，而在他被大海告知了其中含义之后，他懵了一下，震惊的盯着一手提灯、一手提战刃的白锦。 而听懂了的超人更是飘在正试图寻找突破口的彭透斯背后，看着她瞪大了眼。 然后，就在他们震撼的目光之下，她将无限光战刃那形态流畅的刃口翻转向上，把提灯吊环碰上了雕花华丽、装饰宝石的刃背—— ——并伸展臂躯，猛地扯出一条一米多长的光能锁链！ 战刃结构发生变化，固定住了锁链——而提灯，它大放光明！ ——‘神圣仲裁者’主武器第三型·链枷！ 这是一把……比‘海神三叉戟’都更‘重型武器’的—— 双手链枷！ …… 震撼超人一百年。 已经恢复好了右手手腕的彭透斯放弃了解决自己左臂断口上禁止恢复的光能，他鱼尾一摆，弹射而出！ 如果说之前他有些不太确信哪里是这个包围圈的缺口，那现在他算是知道了，那个扛起神器级链枷的女人和那个一手就能拧碎他骨头的男人，肯定不是缺口！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彭透斯……海王脸色发黑。 那原始海神，他此刻远未到要死的地步，但他今天最强的时候海王不怕他，那现在，他当然更不会回避！ 可有道身影速度比他刺出的三叉戟更快。 ——超人飘在他身前，脸色冷淡的一手掐住彭透斯的脖子，大红披风被水流鼓动、飞扬而起，糊了海王一脸。 “噗！……喂！喂！蓝大个儿！”海王整个人都泄劲儿了，他边喊边崩溃的游窜到一边，“管管你的披风！” “嗯？呃……啊？”超人愣了一下，手里的力道下意识放松了一丝，“披风？它只是一块布而已……”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彭透斯忽然分化成片片水流般的能量逃窜而出，海的加持让他的速度奇快，即便是白锦也只捕获到了三四成能量。而当他在远方聚还身躯时，那些能量也自然消散在她手中、回到了他身上。 “海神的继承战是神圣的一决生死！”彭透斯怒吼道，“你们可以对参战者提供侧面帮助，但……” “闭嘴，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白锦淡淡道，“屈服，或者死。” 面对接下来什么“那你怎么让波塞冬继承了？”“他没有继承我！”之类的废话环节，她冷酷无情的直接连击Skip花式跳过。 但超人和她不是同一种人，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远远地对彭透斯道：“无论你逃去哪里，对我而言都只是一瞬间——你知道的。” 彭透斯这会儿已经失去他的从容与强大威严了，正如每头在自然斗争中落败的野兽。 但他还是慢慢汇聚起自己剩余的力量，咧嘴笑了起来。 “我知道，但你不懂……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今天日落之后，我的生命也将过去……”他嘶哑的道，声音渐渐激烈——“没有其它可能！这是它最后的余音！！！” 他抽身飞射，蓝色神力如针如梭，向他锁定的对手而去！ 只是一瞬间，那光辉就到了海王面前！超人探身想拦，却被白锦拦下、被海王示意别插手。 是的，海王他——从未对彭透斯放松过警惕！！ 今日的深海里最后一次轰鸣。 然后，一片深蓝近紫的血雾涌起。 那流光莹莹的雾里带着点点神力的耀光，如夜幕洒落星尘，落去海王眼里。 彭透斯被新海神的三叉戟贯穿胸膛，而他的神力尖锋也已经刺进了海王胸口的皮肤，让一丝猩红血液消散在空气中。 只是，这年轻神祇的力量与坚韧意志超出了他的想象——海王直接将还未与他共鸣的三叉戟底刃刺入了自己大腿，让坚实的腿骨保证了它不会脱手而出。 在这悬命的战斗中，胜利与失败，从来都是毫厘之差。 彭透斯慢慢闭上了他血红的眼。 就像每个海中的灵一样，他自鱼尾开始破碎、渐渐化作泡沫。 在这期间，他没有留下遗言。 或许是因为，想说的，早被三百万年时光磨灭了吧…… ……… …… … “他们怎么样了？出来了吗？”神奇女侠在瞭望塔总控室里坐着，手指在桌上敲出焦急的节律。 蝙蝠侠深呼吸一口气，第四次回答她的问题：“没有，不知道，没有。” “他们怎么样了？出来了吗？”另一个声音焦急的问。 “……” 蝙蝠侠回头看了一眼刚开到一半的大门，长长叹了口气：“闪电侠，你不能总为难我们的中控系统。” “哎说这个干什么！那可是原始海神！”闪电侠坐在蝙蝠侠上一个眨眼前还在总控室另一端的高脚转椅上，抱着椅背大声道：“万一他们不小心……” “不会的。”蝙蝠侠冷酷的截断了他的声音，“没有万一。” 闪电侠原本还有些过于焦躁：“大蝙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冷……诶？”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你也在担心他们，是吗？”闪电侠突然笑了起来，和挑起眉头的神奇女侠对视一眼。 蝙蝠侠转过头，严肃的看屏幕。 闪电侠蹬着地板，驾驶椅子一个滑铲飞至蝙蝠侠另一边，小声问：“我说，你也在担心他们是不是？即使那里有‘选帝侯’？” 神奇女侠心里微妙的担忧已经消去了，她按捺住自己抽真言套索的冲动，悄悄竖起了耳朵。 蝙蝠侠面不改色：“没有。” 闪电侠正要继续追问，可正当此刻，一个声音却在正联内部频道里响了起来：[嗯？什么没有？] 蝙蝠侠出手如电的调好了卫星监控视角。 他们看到，超人和选帝侯正在飞出冰封区之外的海面，疑惑的问他们：“B，什么没有？” “没什么。”蝙蝠侠硬邦邦的说，“海王呢？” “他还有事，暂时留在海里，过几天再出来和我们见面。”超人自然的略过了蝙蝠侠不想谈的不重要话题，沉声道。 “那么，你们现在有什么感受？”蝙蝠侠一脸公事公办的问。 “嗯？”超人愣了一下，为这难得一见的拐弯抹角关心而笑了起来。 “感受啊……” 超人飘飞在海风中，在全世界面前牵着身边女孩的手，任由自己身上淋漓的水被生物力场的驱逐效果渐渐沥下。 而白锦也用力的反握住了他的手，毫无顾忌。 他和她一同看着远方天际。 ——夜幕降临时，天与海阖去了最后一丝光。 如同一双手，它合上了一本伟大的传奇故事。 “……星星挺好看的。”他说。而白锦在他身边笑了起来。 今夜星光熠熠，海风朗朗。 120 第 12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了家。 实话说，原本蝙蝠侠想让他们去一趟瞭望塔做个检查，但超人那一句话出来之后硬把他噎了半天，最后冷酷的“哦”了一声，说几句正事、通知本周六会议神奇女侠有话要说后直接啪的挂了电话。 结果等到家换好衣服了，克拉克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是趁午饭时间出来的，而出来时……没请假。 他出来时只是想和女朋友说几句话，结果居然顺手打了个海神冻了个海沟……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嗯？？”正在洗水果的白锦被这个消息震撼了一下，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你没请假？” “是啊……！”氪星人帅脸煞白，手忙脚乱的翻出星球日报主编佩里·怀特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电话在一秒半后被接通，传出佩里的声音：“喂？肯特？有什么事？” 克拉克脸色发红，举着手机无措的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最终撞进沙发里放弃治疗：“噢，那个，就是，我……抱歉！我今天没请假……” “请假？”佩里愣了一下，顺手翻了翻自己的记录表确认过信息——于是他的声音就更疑惑了：“请什么假？” “……嗯？”克拉克也愣了一下。 “我看了一下，今天下午一点半，韦恩集团那边传来消息，说我们的大股东布鲁斯·韦恩邀请你去钢铁侠的宴会进行采访，还说明天上午你也有活动……”佩里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难道你没去？” “没！不，不是！”克拉克轻松了起来，差点从沙发上跳到天花板上，“我去了！” “那就行，明天下午把稿子给我。”佩里声调平静，“还有其它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克拉克笑道，“打扰主编了！” 白锦听着他那头传来的声音，也笑了起来。 她端着水果盘走出厨房，看到克拉克挂了电话、在沙发上握拳比了‘成功！’的姿势。 “蝙蝠给你请假了？”她弯腰把果盘放在桌上，往克拉克身边的沙发里一靠，顺手把一个苹果塞给他。 与此同时，她在脑内快速复盘了一遍今天的战斗。 跳过复联相关她没有直接干涉的事件，目前她认为需要追查的事仅以下几件：伊甸三叉戟三把具有精神控制能力的戟尖去向、伊述人鹰派遗留势力、赛博坦火种源去向。 是的，她其实对远古神话相关毫无兴趣——古老诸神已死，他们的故事本应与当今世界无关。神之间发生过的事她毫不关心，只关心那些还未彻底走向终末的神会不会伤害这个世界。 如果会，那事情就简单了。 ——他们该死。 包括这次也是，原本正联一方并无恶意，但彭透斯却更不友好。而当他先不讲武德搞突袭玩起盘外招场外威胁时，正联一方也就一起不讲武德直接群殴了。 ——好啊？你海怪多是吧？ ——我们人也多啊！ 于是生平无数次一对多的彭透斯，终究还是死在了他最看不上的神器三叉戟下，神力尽归海王。 不值怜悯，死得其所。 “啊，是，布鲁斯给我请了假。”克拉克咬下一口还带着清澈水珠的苹果，边嚼边含混不清的问：“安娜，你在想什么吗？” “是。”白锦声音轻缓的道，她呼吸着房间里温暖的空气，剥着橘子往他身边靠了靠。 她其实已经告诉克拉克自己的原名了，但她也曾经因自己角色这个名字而被朋友们叫了六年“安娜”——毕竟“选帝侯”、“E神”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而她自己也对这个名字并不反感：许多人认为这个名字是‘自由、上进、爱思考、敏锐、富有同情心、意志坚定且充满力量’的女孩名字，所以这个叫法也就这么沿用了下来。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就是她的另一个名字。 她身边的氪星人展开左臂抱紧了她，那热烘烘的身躯让体温较低的她一时间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舒服的叹息着把自己窝在那片小空间里。 而克拉克则拉开了沙发靠背角度，顺手摸来旁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同样窝了下来。 电视上播放起了不知名的美剧，而电视前的两人紧紧相依。 “我在想今天的事儿，以及……什么时候去找古一法师。”白锦说，“我和他约好了一起去地狱送外卖呢。” 送外卖……什么外卖？天火外卖吗？ 克拉克哽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抱紧了怀里的女朋友，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头，柔声道：“安娜，休息一下可以吗？地球有你之前施放的法术和各方大师看顾，你休息几天也没问题的。人要劳逸结合。” 白锦想了一会儿，终于也是点了点头。 可她是靠在克拉克胸膛上的，这一点头就让柔软发丝在他皮肤上扫了扫，把比常人敏感无数倍的男人痒得笑着缩了一下。 这回可好了，她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偷鸡似的笑起来，突然扑上去挠他痒痒！ “嘿！安娜……不！别！哈哈哈哈哈哈……”克拉克被她闹的仰面倒在沙发上，有一招没一招的伸手去挡，最后崩溃的抱着她的腰，喘着气埋头在她怀里，无奈的低声笑起来。 白锦趴在他身上，感受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皮肤上。 “或许我的体温变热了。”她忽然说，“也或许不止体温。” “嗯？”克拉克在她怀里闷声疑问。 “原本……我是‘没那么热’的。”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在思考过后略过了那些旧事，“而你让我确信了一些东西。” 她说的含混不清，但克拉克却听明白了。 对此，他的反应是闭上眼笑了起来，灼热的大手安抚她的脊背。 “我很高兴。”他说，“你看，‘只是发光发热’这事儿并没那么难，而且……也不是毫无回报。” “嗯哼？”白锦滑下去一点，看着他的眼睛。 或者说，看着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 “比如，现在我怀里有你。”克拉克睁开眼睛，温柔的注视她。注视那云开雪霁之后的冬日天空。 好吧。白锦也想。 我又看到那世上最美的晴空了。 121 第 12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面对那双清澈透光的眼睛，白锦……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好像也不需要说什么。她想。 于是她双臂撑在两侧、双手捧着克拉克的脸，轻轻亲了一口他的睫毛。其实这会儿好像是没这必要的，但她想这么做。 既然想，那就去做嘛。 而克拉克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直感到眼上痒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就笑着把她拉下来重新贴回了他身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白锦仰头看着他——然后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一顿乱揉！ 克拉克茫然的：“唔噜噜噜噜……” 白锦的手突然停住了。 …… ……哈哈大笑是他们新一次对话的开头，两人在沙发上滚作一团，直到最后克拉克整个人都躺着飘了起来，让他年纪轻轻的女朋友就那么趴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而白锦，她在克拉克身上趴了好一会儿。 他们互相拥抱着，什么都不做，只是呼吸，和聆听对方的呼吸。 时光的流逝在这一刻竟像是悄声变得漫长了，她听着那轻缓却绵长有力的呼吸声，还有他那异于常人的心脏搏动声，‘咚——、咚——、咚——、’……直到她感到自己也变得温热了，才蹭了蹭他的胸膛，起身拉着他飘下去，一起坐回沙发里看电视。 岁月在无形中流淌，光影也无法落入他们之间。 克拉克抱着他的姑娘，满足的享受爱与生活，以及现有的一切。 冬夜漫长。 …… 时间的流逝匆促轻盈。 白锦看书划水打游戏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画两笔，而克拉克早出晚归——第一天这么生活时，克拉克进屋闻到饭菜香气那真是愣了好一会儿，以致于抱着怀里的购物袋进来时甚至重重摔了一跤，眼镜都掉去一边了。 当时正在娱乐区打游戏的白锦硬给他吓了一跳，手柄都差点扔飞十米远。 结果自己摔倒时反应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人’的克拉克却突然出现在了手柄飞去的方向，一手捏着它、一手抱着明明刚被摔到散落在地的橘子和蔬菜，飘在半空中笑着看她。 很好，直接给白锦气笑了——但那一身西装飘在空中的蓝大个儿实在太过可爱，最后她也只能止不住的笑着从懒人沙发里爬起来，走进厨房端出温度正好的饭菜。 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等到又一场冬雪后的周五，克拉克牵着白锦的手走在纽约街头。 冬日的曼哈顿霜雪莹莹，街道上的大雪扫砌于街道两侧，但路面边缘仍有些许冰雪遗存，踩上去咯吱有声。 白锦在冷风中走的自在，克拉克也对这点儿寒意毫无畏惧，但他们还是充满仪式感和生活气息的穿上了比此前更厚的毛衣与外套，画风无缝融入人群。 “实话说，我没来这里之前，总会疑惑于一件事，”白锦看着街边的流浪汉说，“为什么曼哈顿区总会在灾难片里遭殃？就像金门大桥那样……但等我来了这儿才明白，那大概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除曼哈顿区之外的整个美国几乎所有人，本身就已经够苦了。” 克拉克愣了一下，但他没有反驳。 他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神色有些惆怅的握紧了她的手。 有时候，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其他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那牵涉的东西太多，而绝大部分人都无法肆无忌惮放手去做。 就像绿箭侠——这位奎恩家的掌权者可不是什么正经资本家，他甚至每年圣诞节都要给他认定的好朋友绿灯侠送一本《资本论》并在日常言谈中大力抨击那帮不干人事的有钱人……他会不想改善人们的生活条件吗？ 无他，唯阻力太多耳。 “老兵的历史遗留问题近期就会开始解决，我听说弗瑞已经在提出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有些老朋友前几年的遭遇实在令人心凉。”克拉克说，“但……你知道的，除此之外，我们只能尽力去做、而无法保证自己能做到多少。因为一切矛盾归根究底都只是资源分配不均与地球资源不够，但这件事，如果我们插手，就会真正开始扼杀这个文明的发展前景。” 他说的是大实话。白锦也清楚。 但她对此有些其它不同的想法……当然，那暂时只是一个初步构思，具体的还要看之后她能了解到多少其它信息。 社会是个人造自然界，挪动食物链的每一环，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 “克拉克，我想过了，”白锦轻声说，“我想做一件事。” 她的态度如此认真而坚决，以至于克拉克下意识严肃了起来。 他们站在路灯下，身边人来人往。 那是‘芸芸众生’。 白锦踮起脚，在克拉克耳边轻声道：“我想治疗基因病患者与先天病儿童，所有。” 在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能力的研究、与对至高上帝开了权限的‘灵魂感知’这个能力的解析中，她的能力已经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说她原本是“500级信徒”或者“100级神圣仲裁者”的话，那么，现在她依然没有超出神圣仲裁者的职业限制，但她的等级已经抵达了……“101级”。 她已经可以对生命的本质——也就是‘基因’进行一定程度的影响。 克拉克陡然睁大了眼。 白锦退开了一点，轻声道：“如果我要做这个，那么，对施法目标的筛选就和之前那次全球施法不一样了。” 因为这次的目标混在人群中，不能以单纯利落的‘怨咒’之类条件去筛选。 “而且，目前我不能确定我究竟能对……‘它’进行多大范围的编辑，我需要进行一些验证，以及一些在世俗层面对目标的筛选。”白锦说着，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而且，我还需要自行研究一个……‘方法’，能让我更有效率的做这件事……” 克拉克看着她，瞳孔微微放大了。 在他眼里，那金发照耀在暖黄路灯下，竟都莫名像是冬夜里亮起了一道堪比夏日正午的阳光。 122 第 12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一刻，克拉克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或许他身边真的太容易吸引这种人了……这种本质冷静、对人冷淡、有时能冷酷到常人无法接受，却又嫉恶如仇、心怀慈悲且总能给他们自己找一堆麻烦事儿来做的人。 他想了想，握着白锦的手、把她带进路边公园的无人角落里。 两人面对面站定。 “或许会有人说你阻碍了人类医学的自我进步。”克拉克说。 “人类的医学之路还很长，对宇宙而言，人类现在只是刚出生。”白锦说，“或许再过百年，现存的疾病就已经不存在了。再过千年，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今天出门要使用怎样的外貌……” “但再过万年，也多得是人会反对你。”克拉克平静道，“他们会说你是在自我感动、其实人类不需要你的帮助，他们会说你挡住了人类的路，并对你掀起反对的浪潮，声称你是要做一个‘神’，并且正在扼杀人类的可能性。” “并且说我插手了他们的自由，而且给予了他们不必要的、仅此一次的、没有普适性的希望。”白锦说，“因为我有的力量、我能用来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他们都没有、都不会。” 她已经思考这事儿很久了，从未向其他任何人展露过。 她曾是个无数次出入医院的普通人，ICU的医生护士都见过她。 她救人，然后被他人怨恨、或者被他人胁迫，她都经历过。 【她不在乎。】 “克拉克。”白锦看着克拉克深藏担忧的目光，忽然微笑了起来。 “你会这么担忧、这样思考，是因为你把自己放进了‘地球’里，你骨子里是个小镇男孩，你认为自己是地球第五纪元人类文明的一分子，你从未脱离过人群，因为你爱这一切，我很高兴我爱的人是你。我是说……你是个好人，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会尽量听取所有人意见的好人。” 她说：“——但我不是。” 克拉克瞳孔开大，嘴唇动了动，向前一步要说什么—— 而白锦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 “而我比大多数人都清楚，病痛在身的感觉有多无力。”她轻声说。 克拉克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白锦转过头，目光越过公园树林，看着刚才他们身处的灯红酒绿，沉声道：“你知道人间为何如此污秽、又那么美丽吗？” “——因为人有无限个可能。” “先不说这只是个初步想法，具体实施时我可能会记录基因修复过程、并公开分享给全世界科研机构——便是这件事本身可能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多么使人铭记！如果有人觉得，一个超人类的一次大范围治愈能让人类停下自己的脚步，那就大错特错了！” “别太过于小看人类，也别太过于高看超人类——正如媒体总鼓吹一种论调，以为超人去协助人们解决天灾是会让人趋于懒惰的，但那真的发生了吗？” “——人们依然在进步。” “所谓超人类，只是手持更先进工具的人类罢了。那些威胁论，只是一种基于某些西方政治资本精英阶层愚民思想的幻想，它从未真正实现过。” “人类现在太脆弱了，面对宇宙的奥秘与无限未来，人类科技甚至还未摆脱襁褓。长途跃迁、力场掌握、基因编辑、生命升华、灵魂记录、物质重组……”白锦想起了天选世界曾出现过的那些‘民用技术’，微微放空了目光，“你知道的，它们都真实存在、并且，也只是通往新的伟大道路的第一步。” 她突然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克拉克的眼睛。 “但更别小看人民！他们永远比我们更伟大——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也只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难道如果我是普通人、而这世上有件有益于人民的大好事，而它只有我能做到……我就不该去做了吗？因为它‘没有复刻的可能’？” 白锦冷笑了一声。 “我只能‘做事’，但有更多人，他们能让那些经验实际成为有理、有据、有具体流程与可行性的‘方法’。那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比我的治愈更伟大百万倍的事。” “退一万步说也是……我想你我都会读‘以人为本’这四个字。”白锦轻声道，“我不会去编辑所有人的基因，但如果有什么‘进步’，是要以在明明能解决灾厄的情况下，放任它去折磨初生的孩子——那么，它就不该存在。” “至于所谓攻讦与阻碍……” 她没有放什么狠话、也没有说什么大话。 她只是轻声问： “你看我怕过吗？” 克拉克看着她。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也好像被什么震动到了。他瞳孔收缩、嘴唇颤动，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是的、是的，有些事它从来都是错的、而又有些事，它从来都是没有错的。 是的。 是的。 没错！！！ 就像在能力范围之内向溺水的人伸出援手一样，这种行为，它绝不是错误。 无论那水中挣扎呼喊的是什么人：女人、男人、老人、孩子，或者农民、屠户、警察、酒保、医生、律师、政客、性工作者乃至于该上电椅的罪犯——在这一刻，它都绝不是错误！ 如果有人觉得，这样的行为会让被救援的人和其他人都失去自救的动力与能力，那就…… ……大错特错了！ ……………… ………… …… 当这段对话在瞭望塔会议室响起时，除白锦外，在场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持冷静。 闪电侠是最快做出反应的——他拍案而起：“说得好！难道有能力就只能去救‘少数人’吗？待救的人就是待救的人，他们只是病魔的受害者！” 而绿灯侠同样点了点头：“没错，毕竟如果‘那说法’成立，我们的存在也是在阻碍文明进化自卫与应对危机的能力……但我可没见哪家军队少造过一颗子弹。” 神奇女侠没有说话，她用行动表达了一切：她投了赞成票。一次嫌少她还在平板上噼里啪啦多点了几次，就像那可以让她一个人拥有十七八票一样。 超人不用说——他就是当众提出这个建议、并给出Kelex合成音频与文字记录的人。 海王依然不在，但通过远程会议形式与会的他那一票已经分去了赞成上。 而火星猎人思考片刻，同样点选了赞成：“进步是生命与智慧的本能。”他声音沉静、话里有话。 蝙蝠侠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他脸色凝重如面前躺着个已经麻醉的患者而他是那个需要开叉车去做神经手术的医生—— “我需要知道一件事——选帝侯，”他忽然沉声问，“你只是看在自己成员身份的面子上来报备一声，对吗？即使我们全票反对，你也不会放弃它。” “是。”一直在玩自己面前马克杯的白锦回答道。她对此毫无回避。 蝙蝠侠死死盯着她，然后……他深呼吸一口气…… ……点了弃权。 七票赞成、一票弃权。 决议通过。 “现在，我要求全程介入这个计划。”那黑暗骑士嗓音冷硬的说，“而且，如果计划出错，我将立即召开会议，并在会议中叫停。” 超人看着他，嘴角突然动了动，一个一闪而逝的笑容从他脸上掠过——行吧，蝙蝠侠的绝活儿又出现了：他总能把所有不带恶意的话都说得像威胁。 而没戴面具的白锦放下杯子，平静的与他对视。 “合作愉快。”她说。 在她的座椅靠背上，简化的‘神圣仲裁者’标志，闪闪发光。 123 第 12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听录音时，蝙蝠侠的鼻尖其实就已经萦绕起了硝烟的味道。 是的，他可是蝙蝠侠——他太清楚了：这件事如果披露出去，究竟会对世界引起多大震荡。 但超人当初说的对。未来那肉眼可见的的混乱与繁华，他们都看得到。面对那多元宇宙从未有过的新世纪……有些老办法，已经不再适用。 于此静思，过往种种将去。 放眼望去，未来万象更新。 那么，在不能确信又无法阻止、这事儿还确实是个好事的情况下，他会怎么选择呢？ ——当然是加入其中进行协助与补充，并时刻准备在出现错误时矫正、拉闸、踩刹车。 还是那句话：这工具人不止要做，还要做好。 而且，作为事实意义上可称高级知识分子的多学位选手，蝙蝠侠其实从不把基因编辑看得多么沉重可怕，因为那是未来的必然趋势之一。 ——目前人类的基因里，真正管理遗传信息的片段，太少了。 而除此之外，无用乃至有害的冗余信息更是……过多。 在这世上，每个人的身体都像一台精密至极的电脑。而基因就是它的硬盘，那里只有1T空间……可其中98%都分给了C盘。 不计其数的冗余信息就装在那C盘里，跨越几百万年的进化过程。 ……但问题是，在这对人类而言极其漫长、对世界而言短暂如烟的进化过程中，它还他妈成功把C盘快装满了……那迫真是令人窒息且无法理解。 要是如果里面能有什么祖宗留的好东西那还挺好，问题是人类好不容易把它撬开一看，好家伙，有百废而无一利，离垃圾堆就差个馊。 那留它何用？ 现在人类还没有全民进行基因优化，只是因为可民用的技术力还没到那水平而已。 当然，人类基因的秘密太多，至今仍不能彻底被人们了解，没人知道那些冗余信息里到底是不是还藏着其它什么东西比如魔法少女变身按钮之类的……但在那之中，可证无用的信息片段，也确实已经多到数不胜数。 ——难道有人C盘爆红了会不想着清吗？ 无论是电脑上还是基因里，冗余信息的意义都是一样的：拖累。 这个词应该被大写。 那么，结合一下选帝侯的行为作风……她虽然刚硬、却不会故意伤害民众，反之，她会竭尽全力保证民众的生命安全—— 而说得冷酷一点，众所周知，基因科学方面的实验其实很费实验体，有时候一个片段的抽取就可能让一整个学界在弯路上回旋狂奔十几年偏偏就是走不出去。不止实验体痛苦，科研人员也很痛苦。 但现在不一样了：选帝侯，她能把这个过程缩减到一个可以被同一个录像带记录下来的地步。 那么…… 蝙蝠侠沉吟片刻，抬起了头。 “我还有一个要求，选帝侯。”他平静的说，“如果有朝一日，你要对一个普通人类进行整体基因编辑，那么，用我进行实操。” “什么？！”众人一惊。 这回连白锦都给蝙蝠侠整懵了，她抬头紧盯着蝙蝠侠。即便她心知肚明‘这可是蝙蝠侠！’，她也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对吧？” “是的。”蝙蝠侠对此不欲多言。 旁边的超人下意识想伸手劝劝他，结果被他转头一个眼神逼停，然后悲哀的发现……好像无论是好朋友还是女朋友，他身边这一女一男、一光一暗、一白一黑的两个人，在常规状态下决定的事可能没一个他劝得住的…… 而冷静下来思考后——蝙蝠侠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考虑？他不会意识不到那些可能对他自己造成的伤害，只是选帝侯本身就是个对生命而言不能更有力的保障，而蝙蝠侠…… 相比那些必然存在的痛苦落去无辜志愿者身上，他可能……不，他肯定宁愿台上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反正他也是‘普通人类’的一员！ 白锦越过长桌，与蝙蝠侠对视。 数秒过后，她叹了口气——为那颗金子一样的心。 “……在‘梅塔特隆’的见证下……行，如果这是你的意愿。”她说着，轻松的笑起来，“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要那么做，你这个实验体不到位，我可不干。” 冥冥中似有一道约束力建立而起，在他们两人之间，一条虚幻的金色锁链一闪而逝。 ……来自天启宗教契约天使、天国副君的见证？不……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而是属于选帝侯来处的力量…… 神奇女侠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蝙蝠侠看着她——他原本只想试探一下选帝侯能不能接受口头约定水平的约束，结果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移开目光，心里盘算了些别的什么，面上却十分正常的开始翻动平板上的资料，速记过几句话之后向神奇女侠示意：“该你了，神奇女侠。” 神奇女侠收正脸色，在她的椅子上坐好。 “希波吕忒告诉我，整个奥林匹斯山、乃至于留在人间的亚马逊人，都不知道在奥林匹斯众神之前的那两代——也就是原始神和提坦神的去向。”她说，“即便是奥林匹斯众神，队列其实也不够完整——整个奥林匹斯山上下大约缺了四分之一有名有姓的神，仙女精灵之类的侍从更是少了一半……虽然这影响不到众神的生活质量。” 她顿了一下，嘟囔道：“怪不得我当初去那儿的时候没见到的神那么多。” “关于战神的事，”蝙蝠侠道：“你需要再回一趟天堂岛亲自找那个‘他’问问，有异议吗？” “没有，但我这两天有点事儿要做。只能说，我最早后天、最晚下周末就能再回去一趟……以及我可能需要一个搭档。”神奇女侠道：“如果他对这一切有‘异议’的话，我需要一个能帮助我保护民众的帮手。” 蝙蝠侠向‘JL’圆桌周边看去—— 各位英雄思考片刻，各自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需要巡视整个2814扇区，不能保证自己时间安排合理。”绿灯侠耸了耸肩。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闪电侠说。 “我也没问题。”超人点了点头。 但这个话题就此被截断了，因为播放着海王标志的平板闪动了一下，海王的声音传了出来。 “让我来吧，毕竟我也是现任海神，还继承了原始海神的力量。”他平静的说，“正巧我也是这几天有些事务需要处理……神奇女侠，你挑个时间？” “下周三？” “行。” 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定下了，甚至让人微妙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对战神阿瑞斯的可怕程度有点不太尊重。 对此…… “嘿！亚瑟！”绿灯侠好奇的问，“你这几天是在忙什么？远程会议都没法视频？” “我刚宰了‘海之危险’刻托，收回一部分海神权柄，正在去找‘海之愤怒’福耳库斯的路上。”海王说，“视频也不是不行，你们想看看海底的景色吗？” 124 第 12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前几天才刚在海底干完架的超人和白锦脸色纠结了起来。 实话说，他们不是特别想看……好家伙，刚打完架回来那天他们休息一会儿洗个澡躺床上，一闭眼满满的都是海底礁石和珊瑚林…… “不了。”蝙蝠侠冷酷道，“你处理好亚特兰蒂斯内部的事了？” ……闪电侠遗憾的落座。 “是的，实话说，我也没想到这一切之间的关系。”海王纠结道，“以往总有人以‘金发绿肤的怪物’这个古老传说*攻讦我，即使我是他们的‘奥林王’——你们也知道，我的亚特兰蒂斯名叫‘Orin’……” 他顿了一下，柔软的水声与气泡声在音频中流过。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带来毁灭的金发怪物’其实就是福耳库斯，当年亚特兰蒂斯人刚沉入海中时，曾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而激怒过他——而我现在，就要去送他找他父亲。” 好家伙，去哪找？冥河吗？还是带回马里亚纳海沟塞进始源火山？ 一时间，众人脸色复杂极了。 “……”蝙蝠侠对此无话可说，他只能点了点头站起来：“现在，还有人要说什么吗？” 白锦举起了手。 蝙蝠侠坐下，示意她站起来发言。 而白锦也面色平静的站起来，从自己的光能里抄出‘埃癸斯’啪的往会议桌上一放。 ‘轰！’身经百战的JL会议桌轰鸣一声，毫无动摇。 空气中热浪升腾。 “这个怎么处置？彭透斯说它要被送离地球，我不怎么相信他。顺便说，这上面的美杜莎其实还活着，只是没有自我意识了。我的发言完毕。” 在蝙蝠侠沉默的凝视中，白锦一秒丢出来个直径一米二的沉重麻烦，又淡定坐了回去。 很好，这会还得继续开。 他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会议记录，沉吟两秒，抬头道：“把它放在瞭望塔，我们有专门的物品保管处。” 白锦点了点头。 而蝙蝠侠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紧跟着加了一句疑问：“你随时能联系古一法师和神王奥丁，是吗？” “理论如此。”白锦说，“但出于保护他们寄身之处防御系统的原因，我以后只会在情况紧急时直接对他们发起联络。” 蝙蝠侠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平静道：“现在发起投票——有谁想参加选帝侯的计划吗？愿意直接加入队列的举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连海王的平板上都播放起了一个举手Emoji。 除了本身就是发起人的白锦。 没反应过来的白锦：“……” 面对超人等人促狭而善意的笑容，她心下无奈而温暖，轻笑起来，同样举起了手。 “会议结束。”蝙蝠侠站起身，边划动平板整理自己的会议记录边说，“我将在三天内提出具体计划书，到时另加讨论。” “注意，B，这是个协同任务，所以是‘我们一起’。”同样已经站起身的超人拿着自己的马克杯说。 蝙蝠侠看了那蓝大个儿一眼。他看到了一双温和的蓝眼睛，还有温暖的笑容。 …… 蝙蝠侠叹了口气：“是的，‘我们一起’。” 然后，他转头喊了一声：“选帝侯，我有些事儿和你谈。” 其他正联成员回避的加快了离开的步伐，而正在离开桌边的白锦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 超人脸色一变，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是想揭露什么世界最佳黑历史之类的东西…… “……关于神经损伤修复的问题。”蝙蝠侠轻声说着，提到这个时他甚至下意识偏了偏头，既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波动，又试图让白锦意识到他的认真，“我是说……你能让一个截瘫多年的人，重新站起来吗？” “能，X教授正是如此。”白锦平静地说，“你儿子们没告诉你吗？还有，什么时候？” 我那合伙叛逆又经常互相拆台的儿子们还在外头忙着干架呢……等等？蝙蝠侠罕有的愣了一下：“时候？六年前，她用过的治疗方式有……” “不，我是说，”白锦耐心而温和的道，“什么时候去治？不……等等。”她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不亲身去施法就能让法术更智能的治疗神经损伤了，于是沉思片刻，伸手召唤出一根圣鸽羽毛，直接递给蝙蝠侠。 “你知道的，用这个就行。”她说着，招呼了一声笑容满面的超人一起走，“回见啦，我还赶着去赶稿。”最近画师行业内卷也飞起来了啊！！ 然后，两个会飞的家伙就牵着手飘走了。 蝙蝠侠茫然的看着自己手里在外万金难求的治愈之力，又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们光彩熠熠的背影，直到会议室大门彻底关闭，只剩他一个人还在这房间里。 灯火通明，照在黑暗骑士身上，竟也给那沉垂的黯默蒙上了一层莹莹的光。 …… 十几分钟后，蝙蝠侠回到了蝙蝠洞。 他把圣鸽之羽放在不同检测器里分析测算了好几遍，然后沉吟片刻，将它拿了出来。 然后，他带着它走上韦恩庄园里去，在一楼缓步行走，又站在他的会客厅里发呆沉思——他少见的踌躇不前了一会儿，听着楼上的声音：那是年轻人们的欢笑声。 终于，他捏紧了手中光羽，大步跨上楼梯，快步走进餐厅。 欢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他扫视一圈：正在往桌上摆小蛋糕的阿尔弗雷德、茫然举着自己杯子的迪克、嘴里还叼着半根巧克力棒的提姆、臭着脸坐在他们对面的达米安、正戴着个假胡子比划着什么的斯蒂芬妮·布朗，还有正说着什么的杰森。 以及杰森面前因他说的话而两眼闪闪发光的芭芭拉·戈登，和面色平静推着她轮椅的伊利亚·戴森。 最后那个年轻孩子现在与芭芭拉关系最好，他曾试图在伊述人的技术中寻找适用于人类的神经修复方式，却发现以目前人类的技术条件，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圣裹布——但它的副作用实在太大，如非必要，实在不应拿来给芭芭拉使用。 在这一片静默中，所有人都看着他凝重得非比寻常的脸色，阿福严肃起来放下手里的餐具、达米安从椅子里站起身、提姆手指习惯性的敲了敲——那简直像是在虚空敲键盘。 而迪克已经跳起来要去换制服了，紧随其后的就是斯蒂芬妮。 杰森则勇敢的哼了一声，顺手摸了摸自己腰后的枪。 “出什么事儿了？布鲁斯？”芭芭拉问。 蝙蝠侠脸色沉重的走到她面前，肃然的看着她。 这像他女儿一样的年轻姑娘、他挚友的女儿……因卷入他和小丑之间的斗争而失去行走能力的孩子，是他心中磨不去的伤疤之一。 当然，今天，它要在光里消失了。 蝙蝠侠拿出一直藏在背后披风里的手，捏着那根光羽沉声道：“你很快就能走下轮椅了。” 芭芭拉瞪大了眼睛。 杰森进入呆滞状态。 片刻后，那颗二百磅的红枣带着笑容怒声道：“看见没有！这儿有个犯规的！！” “……嗯？？”蝙蝠侠愣了一下。 迪克拍案而起，飞身跃过几把椅子落在他旁边，跳起来扒住他的脖颈：“他们刚才有点意见分歧，还赌气打赌说看谁能更快请选帝侯治一下芭芭拉……结果你就直接到终点了！布鲁斯！” 下一刻，老蝙蝠身上又多了好几道重量，“Ohhhhhhhh不愧是蝙蝠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差点没把他给震聋。 “……”蝙蝠侠弯腰扛着几个人的重量，嘴角一抽。 但少见的，他的心境竟在这会儿变得如此平和。 因为他看到了手里羽毛照亮的、一个年轻孩子的眼睛。 125 第 12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老蝙蝠裁判下场事件暂且不提，另一边倒是遇到了个大问题。 “你说什么？” 白锦紧紧盯着克拉克。 “我的雪糕，被你吃掉了？！”她拍案而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根了！！”克拉克双手捂脸缩在她对面的沙发里，高大身躯蜷成可怜兮兮的一团瑟瑟发抖。 毕竟那些主动形式的超能力他其实不经常使用，就像之前他自己摔倒时那样。 虽然那会让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笨拙或者‘呆萌’……但在生活中，他还是更想保持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和爱人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是他固定自己的锚。 ……结果昨天往冰箱里放食材时看到一根雪糕时，他左思右想然后伸出了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是他女朋友之前逛街时扛回来的大包雪糕里最后一根奶油味。 显然，这导致她…… “克拉克·肯特！！！” …………特别生气以至于开始叫他全名。 克拉克打了个抖，整个人缩的更小了。 他这样委屈的在沙发里窝着，看上去简直像只毛绒绒的熊，白锦心底里那刚升起的一丝儿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但她想了想，坏心眼儿的扬起眉头，并在他一脸‘我好委屈但是对不起呜呜’的偷看过来时继续摆着一张冷脸。 谁叫这家伙平时生活里也总演给她看！！ 白锦哼笑一声，气声下藏得满满的都是报复心。 “克拉克。”她刻意压低声线，冷声喊了一句，并且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克拉克偷偷勾了勾嘴角，抬起头时还是一张委屈脸。 “过来。”她说。 克拉克眉头一动，忍住没笑起来，起身绕过茶几到她身边去。 “吃我的雪糕是吧？啊？？”白锦突然暴起，捏着他的脸狠揉几下，品了品感觉手感好像还不错……那就再揉几次！ 克拉克全程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放软了脸部肌肉让她揉。 白锦冷笑一声，拖着他去到客厅另一头隔断出的娱乐区，将他往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一推：“坐着！” 克拉克懵了一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得乖乖听话。 直到她抱着一堆东西回来往地毯和抱枕堆里一扔，自己同样坐在了懒人沙发上。 ——不是他身边，而是他怀里。 然后她顺手拉过他的手臂，让他把她整个人抱在温暖干燥的怀抱中，整个人往后一靠，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懒人沙发。 克拉克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他悄悄低头，吻了吻女孩柔软的发丝，清香萦绕于他的鼻尖。他支起一条腿，让他的姑娘打游戏时能把手臂放在他膝头，另一条腿则屈倒下去，地毯的绒毛触碰着他肌肉漂亮的大腿，传来阵阵痒意。 液晶屏幕上的反光有些太过明亮了，克拉克抽手去拉起了一部分窗帘，当他的手回到原位时，这片小空间已经蒙进了一层阴影里。 但它仍被液晶屏幕与游戏机屏幕照亮了。 那让他更进一步的开始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比如手臂绕去她胸前给她的头发编个幼稚的辫子、比如拿过一边托盘上的易拉罐饮料替她打开、比如舒展自己的身躯让她靠的更舒服……还比如隔着长发轻轻吻了吻她的后颈。 他满意的享受着这一刻，脸上带着笑与满足。 直到白锦也突然笑起来，轻声道：“禁止自主活动。” 她离开了那个位置，下一刻，一条光能锁链落在克拉克身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它对他而言毫无威慑力……但克拉克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 一小时后，白锦换了身不太适合出门的衣服，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愉快的推进屏幕上的图。 众所周知，当一张图画到细化阶段时，画师其实就已经可以把自己的脑子放飞天际了……所以她这会儿很轻松、非常轻松、特别轻松，甚至轻松到戴着耳机听起了歌，一边听还一边跟着调子哼曲儿。 而在她背后，克拉克正在思考人生。 实话说，他很想动一动，但那必然要挣断那条光能锁链。 其实让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怀里还有个只对他有这么坏心眼儿的女朋友…… 第一次的，这位伟大的氪星人因为自己的女友而咬牙切齿了起来。 “安娜……”克拉克在她耳边低声叹息，“别玩了，安娜……我去做饭。” 白锦打了个响指，厨房里飞出几盘光能包裹的菜，它们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落去了餐桌上。 “那我们去吃饭……” “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克拉克。”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让我把这几笔画完。” 克拉克将下巴放在她颈侧，紧贴着那微凉皮肤。 他遵从锁链给他的姿势设定抱紧了她，偏头轻轻往她耳中呼了一口气，痒意让白锦颤抖了一下，然后强作淡定的继续画。 “那些饭菜的温度不会流失，宝贝儿。”她笑了一声，拿过饮料喝了一口，舒服的靠回他怀里，“我的光能会保证它们一直在最好的状态。” 克拉克听了这话，闷闷的“哦”了一声——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颈窝里，让她不由得动了动手指，多按了个CTRL+Z。 白锦无奈的将那一笔恢复回来，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了？” “我想，你也让我保持在了最好的状态。”这位英俊的天外来客的手第一次超出她设立的范围，在光能破碎的声音中上滑，轻柔摩挲她滑嫩白皙的脸颊。 而白锦在僵硬中沉吟两秒，飞速按了保存。 谢谢你！CTRL+S！她心里嘟囔着，整个人发力试图爬起来：“呃，我们去吃饭吧，克拉克……” 她失败了。 强大到难以探寻上限的力量握住了她的手腕，以一种温柔且不可置疑的动作，轻轻放回他们面前的矮桌上。 “那些饭菜的温度不会流失，宝贝儿。”他说，“现在不是吃饭时间，你知道的。” 126 第 12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一个问题，”蝙蝠侠说，“在这件事里，你能接受自己被对外公开的参与度是多少？” “零。”白锦说。 而这个回答杀死了这个问题。 …… 今天是周二，他们又环坐在了JL会议桌边。 上述问答发生在三秒前，而听到这个答案的众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蝙蝠侠更是一时无语凝噎，默默划去了五个预案中的四个。 “停一下，停一下，”终于有时间参加会议的海王揉了揉眉头，小心地提出了他的疑问，“你的意思是指，你不想被外人知道这和你有关系？” “是啊，”白锦道，“有问题吗？” “即使你是要让人类更好？” “是。” “即使这件事如果成功，你是功在千秋的？” “是。” “即使你明知道这个计划代表着什么？” “是，以及，”白锦说，“其实对我来说它并不是个‘计划’，这个词太严肃了。” “……那，它应该被称为什么？”闪电侠问。 “‘一件我想做的事’。”白锦说。 是的，是的。 或许很多人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想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甘愿做了它之后不留名，但…… 嘿，她做事什么时候是为这个而来的了？ 对白锦而言，情况就是这样——她面前放着一件事，它同时满足以下所有条件： 1.做完后会有很多无辜人从它带来的痛苦中和平解脱。 2.它不会直接为他人、文明及宇宙整体带来恶性损伤。 3.她能做到。 4.它对她的负担不大。 5.没有5。 因为只要它满足前四点，她就可能去做。甚至有时候4也是可以被划掉的。她就是这么个人。 至于荣誉、利益和口碑，那不在她的衡量标准里。 无论是不是神圣仲裁者，她的天平上，都永远只有两样东西。 一端重重压下的，是美丽万物的价值。 另一端轻轻飘起的，是她自己。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但是那会儿我忘了。”白锦靠坐在属于她的那把椅子上，神圣仲裁者的十字天平标志静默平视所有人——“为了隐藏我们、尤其是蝙蝠侠，这一切应该与超自然力量扯开关系，至少也要死不承认是我。” “为什么？”绿灯侠发自肺腑的巨大疑惑着。 “因为我还不想让这个世界失去所有政客。”白锦柔声道。 她捧着自己的马克杯，慢悠悠吹着上头飘摇的热雾，眉眼慈悲而温和。 与她的话语截然相反。 这让众人眉头一跳，互相对视了一眼。 其实目前认识‘选帝侯’的人，基本都保持着一个不可言说的共识：尽量保护选帝侯的社会身份不泄露，以及隔去所有试图通过他们接触她的外界人士。 虽然她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但保护她的社会身份，并不是保护她，而是保护这个世界。 毕竟，同为人类，谁还不知道“部分人类”都能做出点儿什么蠢事来？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可能性太多了……而70亿人的基数，就保证了这个群体里总会出那么些既没自知之明又具有威胁性的家伙。 而那种人不胜枚举，美国政府里更是‘尤其多’。 那么，既然大家都是被那类人折磨过心脑血管的，何必放他们去刺激选帝侯呢？指不定他们张嘴一句话出去，人生中就再也没有血压这么一说了。 而蝙蝠侠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的感觉或许是对的——如果不是当初超人那一句邀请……不，如果不是当初超人早早与她结识，现在他和选帝侯的关系一定比生死仇敌还要更进一步。 如果没有超人在中间缓和冲突，他们两人都绝对不会对对方这样的性格、作风以及行为给出什么好脸色。 绝对。 “还有一个问题，”蝙蝠侠说，“你认为，X基因算基因缺陷吗？” “不算。”白锦即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得到，我想你们也都知道，那其实是一种不稳定的基因进化……而包括在座几位本体是人类血统的朋友在内，全人类、或者说，所有智人其实都有X基因，只是分显性隐性而已。”白锦说着嘟囔起来，“如果我出现在台面上的话‘选帝侯不管X基因！’这事儿肯定会有人指指点点甚至一时冲动做出一些对他们自己的健康不太好的行为所以我们干脆……” 不！只是他们那么做的话你会让他们变得再也不健康吧！！ 蝙蝠侠感觉自己脑瓜子疼，从头盔天灵盖下的到头盔眉骨护杆下的都是。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今天一直没说话的超人：快管管你家这位。 超人无辜而暗藏忧郁的看了回去：她正跟我闹别扭呢。 蝙蝠侠眉头一皱：闹别扭？禁止闹别扭，好好哄你女朋友！ 超人把眼神切换成了‘无辜而暗藏委屈的’：现在的水平是已经哄过的了…… 这家伙到底都对他女朋友干了些什么？？蝙蝠侠头更疼了。 他叹了口气，结束了这次共计时长三秒钟的加密通话，沉声道：“是的，我们都知道，但X基因过于不可控……” “我能让它变得可控。”白锦淡淡道，“但地球文明现有的一切实在太脆弱了，承载七十亿人类的折磨已经是它的极限，这艘初生的船，还载不动七十亿超人类的重量。” 蝙蝠侠已经窒息了。 实话说，他不该是这个反应的，但只要想想“七十亿超人类”以及必然随之而来的社会问题、技术问题、观念碰撞、旧秩序崩塌、更多新疾病、人与人的互相伤害和肯定无法统一旗下所有人的美国政府等等等等…… …… 蝙蝠侠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的，你说得对。”他快速跳过了这段对话，并快速投送了一份文档到所有人的平板上。 白锦看了他一眼，打开那份文档。 它显然已经润色并反复伪装过了，因为它的名字叫：《关于人类基因探秘研究所的建立、管理、资源划分、投资引入与股权分割等》。 她快速翻去最后一页，果不其然，那里是好几页专门留给电子签名的空白页。 白锦高高扬起了眉头。 127 第 12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研究所？” “嗯。” “我总感觉它也可以叫其他名字比如生命科学摇篮之类的……” “不，朋友，我想这可能不算很科学。” “阿斯加德那群人不是说魔法和科技通往同一个未来吗？”闪电侠理直气壮道。 “我想现在地球的明面科技水平……大概是还没到能在宇宙中被算是走上了那条路的级别。”绿灯侠吐槽道，“相比之下，如果地球的是‘科技’，那人家的就是‘科幻’。” 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在场地球人膝盖齐齐中了一枪。 “韦恩集团会向其它势力发起联合，包括奎恩工业、斯塔克工业、奥斯本集团等，只要能起到作用，那就来者不拒。”蝙蝠侠说，“尤其是奥斯本，他们不可能拒绝这个计划。” 因为他们顶头Boss的家族就困扰于基因病问题，最近诺曼·奥斯本已经有点儿崩溃倾向了，但蝙蝠侠早就知道他深藏的秘密是什么：一份让他强大且精神失常的血清，还有那个充满破坏欲与毁灭性的人格。 但迄今为止，这位奥斯本家的领头羊都没有真正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因为他第一次作为绿魔出现就闯进了一场由神奇女侠发起的女性超英秘密聚会里挨了一顿大打，还被当日在场的琴·葛雷按在地上洗了洗脑子，把那个分人格都给洗没了…… 但也正因此，目前需要承担不正常激素带来的负面情绪的是“诺曼·奥斯本”本人。 虽然这老狐狸人间清醒的克制住了自己，但那种思维偶尔混乱一下的状态也让奥斯本集团被他带得在去世边缘反复横跳，时不时离破产仅一线之隔。 而现在……蝙蝠侠目测，奥斯本破产的时候，就是绿魔重出江湖挨大打之日。 白锦也意识到了蝙蝠侠在说什么，她回想了一下奥斯本相关的事儿，点头致以赞同。 至于那些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危害、或者用这一切对外界造成危害的人…… “把他们钓出来，然后掌握证据，直接收监。”蝙蝠侠平静的叙述，“美国总统已经换届，但下一届的权力争夺已经开始，莱克斯·卢瑟已经开始支持变种人平权法案与重启死刑法案，即便他只是在清洗并更换一个事实意义上更有力量的票仓，他也不会对我们的计划视而不见。” “你要把全世界各大集团、财团、商业联盟乃至于政治势力全都拉下水……”白锦喃喃道。 怪不得文档最后的签名页留了那么多……不，那几页恐怕都只是他留给那些龙头老大的地方！不到一定水平以上的，连在那份文件上签名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算上间接关系，的确如此。”蝙蝠侠说，“把水搅浑，才能更好的隐藏我们。” 环绕会议桌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突然意识到，过去十年里，他们都……“小看了蝙蝠侠”。或者说，小看了他的搞事之心。 毕竟，在座各位有人不想改变现状吗？正义联盟有人不想改变现状吗？ 没有，没有。甚至这里依然可以老调常谈：这个联盟里甚至还有那么个绿油油的弓箭手，总给另一个绿油油的家伙送《资本论》…… 而在这样一个人人都在为更美好的未来而战斗的联盟里，蝙蝠侠已经待了十年——你明白的，要知道，他可是正联顾问！！ 那么，蝙蝠侠会不想改变现状吗？ 答案你知我知。 这次会议算是暴露了一部分蝙蝠侠心里深藏的东西，顺便大家看了看名为商业协作实为拖人下水的计划书。 而这些东西都被白锦下了封禁、再由火星猎人写下了大概全地球只有X教授能突破的精神封锁，出了这个门之后，就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 当然，鉴于白锦的精神抗性太高，火星猎人也就没管她。 会议结束后，她和超人一起回了后者的休息室，因为她自己的休息室还没布置过什么生活物品…… “实话说，我没想到蝙蝠侠会这么做，偏偏它的确更好。”白锦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头，“原本我的思路其实只是……”她想了想，感觉那实在有些过于简单——“……算了。” “毕竟布鲁斯才是那个阶层的人，以集团CEO的思维去思考一切、并让每个行为都能同时达成多个目的，是他的本能。”超人从他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放在桌上，落座在她身边。 这儿的沙发比起家里的不算柔软但一样弹性丰富，甚至让他坐下来时弹动了两下，小卷毛在额前扫动。 白锦侧头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超人疑惑的看过去，可她已经转回头，在垂眼看自己的手甲了。 “在我来这里之前，其实是你们的粉丝。”她说。 “……嗯？”超人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他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她确实很少说起自己的从前。 “你、蝙蝠侠、神奇女侠以及整个正义联盟，在我生命中最难的那段日子里，你们是我的支柱。”白锦轻声说，“或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但早在很多年前，你就已经拯救过我了，克拉克。” 即使那只是一本漫画。 ……一本漫画，或者一部电影……甚至于只是一段小故事。 那时他们隔着时空的距离，以信息扰动的方式传达到的，是面对那里“全世界读者”的爱与信任。 也是孩子们的梦与‘无限’。 “其实我不是不了解你们，但‘观看’与‘接触’是不一样的，我甚至无法想象我现在正与你在一起，因为你曾离我那么远……” 现在却近在咫尺。 ……有时候也不止‘近在咫尺’。 超人下意识伸出了手，试图抱住她，用他的爱与宽容。 可白锦却握住了他的手——一开始是那金属手甲，可下一刻，光辉消散，‘安娜·怀特’那只白皙洁净的手握住了‘超人’的大手—— “所以，别担心，克拉克。”她说，“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我身边起，我与这个世界的相处方式就变了。相信我，我不会和蝙蝠侠起矛盾，即使在最早的时候，我曾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超人怔怔的看着她。 ——好吧，他又被看穿了。 他无奈的笑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直到他把她抱进怀里，在休息室暖色的灯光下一起翻倒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它映出了一种令人记忆深刻的暖金色。 像那个深秋的夜里，他们一起吃的玉米甜甜圈。 他没有飞起来、也没有做其它什么，只是把她压在沙发上，将她耳鬓的金发都蹭乱，最后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心里有你的抱负，安娜，你从不甘心于看任何事物在泥潭里打转。”他说，“那就去做吧……人类如果会因此而灭亡，那它也不会延续到现在。我如果会因此而停止爱你，那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你。” “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在你还没来到我身边、而生命又那样艰难的磨砺你时，我就已经在爱你了？” 透过一页铜版纸，或者一张16:9的大荧幕。 或许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曾无数次对视了吧。 128 第 12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你怎知那故事里看着你的我不是真的存在？ “我还以为你早就彻底明白一切了，尤其是当我们开始深度接触的时候。”超人俯身在她耳边说。 “……嗯？！”白锦脸色突然通红，“你说什么？？” 那氪星来的超级男人爬起来，一脸单纯无辜的拿过一罐饮料，拉开易拉环。 “什么说什么？”他‘茫然’的问，“我们难道还没足够深刻的互相了解吗？” …… 看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白锦……白锦脑壳疼。 这狡猾的氪星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不……不对，他可是超人，对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会不知道的，三十多年生命中遇到的人与事足够让他知道的比常人能想象的更多。只是以往他不喜欢关注这些，而现在…… ……他开始卯着劲儿使坏了。 因为他身边有了能让他使坏的人选。 白锦露出一个微笑。 超人心中升起一丝微妙的预感。 她缓缓起身。 他缓缓后退。甚至还不小心撞到个柜子，而他下意识收力好让这个房间不至于需要换个新柜子，但那让他踉跄了一下。 他手足无措的往后退：“安娜…你……我，你……”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女朋友会不会把他再捆起来丢在一边一个多小时，虽然在那之后他……呃，他比那更过分了一点儿，以至于她的小电脑桌至今仍有一条腿是弯成一圈丢在一边的…… 白锦也想到了那个——妈的！她亲爱的小电脑桌啊！她瘫在懒人沙发里画画时的快乐源泉！就那么没了！甚至连地毯抱枕和懒人沙发都得洗一遍！虽然那不是她的活儿…… 当初相遇时那么腼腆害羞的可爱男人跑哪儿去了？ 哦，好吧，他一直都在，平时他还是那样可爱……不，他一直都很可爱……但这无法掩去他犯下的错误！！ 她脸上的微笑一时间变得更危险了，直到终于将超人逼进一个角落里。 而那天神一般的男人，他倒抽一口冷气，踮着脚紧紧贴墙，双手按在两边墙上试图给自己增添一丝迂回的余地，并且努力控制自己，尽量不要一个发力就后退去隔壁蝙蝠侠的休息室了。硬核穿墙而过那种。 他这会儿看起来……还是可爱极了。 那线条明朗且英俊的脸可怜兮兮的，清澈透光的蓝眼睛里映着逼近而来的女孩，完美的好身材与天神般的容貌气质衬托了这一切。 当然，它们也只能让他的眼睛更迷人一些——因为它们已经不能更迷人了。 但白锦已经与最初的她不同了！现在的她，只要想想这家伙用这种模样忽悠自己做了多少事，就想把他按在地上挠痒痒！ “给我过来吧氪星混蛋！！”她怒喝一声，探手一把将他拉得弯腰下来，一头趴进了她胸口，“我要把你憋死在这里！！！” “唔唔唔唔唔唔！！！”超人瞪大了眼。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不，不只是脸，他整个人都开始红得发烫了，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他呼吸着她的香味，微妙的从她身上闻到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味道，他并不怀疑自己身上会不会也有她的——那是必然选项。 他们太常黏在一起，所以连气味都开始互相纠缠。 而现在，他习惯性抱住了她，享受的动了动，轻轻笑起来。 白锦也笑起来了，她叹着气接受了那个事实：她不可能真把这家伙怎么样的。 每次都上钩，还不是因为她会被他的每个眼神触动？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安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半晌过后，他们靠在这间屋子的沙发床上嗑着零食看电视。 白锦侧枕在他肌肉结实有力的大腿上，嘟囔道：“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劝我别那么做。” “为什么？”超人咬下一口饼干，手指灵巧的绕她的头发玩，还边玩边问。 “因为这好像太激进了，至少对这个时代而言。”白锦说，“好像每个基因工程相关的计划最后都……Boom！劳民伤财，并且最后什么都无法改变。” “但你是一个保障，安娜，我相信你。而如果你偏离了正确的道路，我会阻止你的。”超人温和的说，他知道阻止的承诺比不阻止更能让她安心：“布鲁斯也会从中转圜，处理一切。” “你说到蝙蝠侠，我就有点担心。”白锦在他大腿上蹭了蹭，换了个让脖子更舒服的角度，“我总觉得他有点自毁倾向。” 超人呆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长长叹息。 “……是的。”他说，“他的童年对他影响太大了，甚至让他迄今为止，都很难喜欢上任何东西。” 蝙蝠侠在生活中可以说是什么也不喜欢，尤其是蝙蝠侠。 没错，尤其是他自己。 噢，除了家、亲友、哥谭、世界与无辜民众以外……或者说，其实除了家、亲友和哥谭以外，其它一切事物他都很少有喜欢的。他只是在保护它们罢了。 其实蝙蝠侠是个很多元化的人，他并不是纯粹黑暗阴郁每天坐在椅子上和满天蝙蝠互相盯着………只是痛苦啊抑郁啊之类这些玩意儿是骨子里的东西，会在每个他想微笑的时刻像个鬼似得冲出来给他一闷棍，告诉他“你仍有太多未竟之业，你不能放松”。 弦绷没绷断不知道，但确实有时候人就是会这样，谁也逃不过去：他选择了记住，那就得承担它。记忆和知识一样是有重量的。 “我当初和蝙蝠侠第一次见面，是在路过哥谭时看到他高空坠落，就抓住了他的格斗枪钩锁，救了他一把。”克拉克说，“但那次我们没有仔细交谈，因为我急着回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但后来我们又相遇了……你知道的，发自真要心去做同类事的人总会互相撞见，然后经历一些事，成为朋友，吧啦吧啦如此这般。” “直到遇见你之前一些日子我才知道，在有些平行世界里，我们初遇的时候，其实是互相提防、乃至于明白敌对的。不少世界线我们都打了一架。也有的是‘蝙蝠侠’警告‘超人’，如果他靠近自己，那么就会有一枚炸弹炸死某处某个无辜人……等他摸清楚了那个超人的品行，对方才会知道，那个被置于险境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们总会成为‘世界最佳搭档’，并且在往后一段日子或者整个未来里都是‘世界最佳搭档’。” “无论结局如何，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超人轻声说，“但……这个宇宙，它不一样。在当时的观测范围内，只有这个宇宙的未来不曾明晰。” “好事。”白锦闭着眼说，“还有，你这么吹你们之间的关系，考虑过我的想法吗？肯特先生？” 超人哈哈大笑起来，手指轻柔按摩着她的头。 “难道我要因为爱你而选择回避我的朋友吗？”他笑着问，“你会爱上那样的人吗？” 白锦哼笑一声，抬手握着他的大手，拉到自己面前来，睁开眼睛把玩。 “很多人觉得，我们和复联不一样，我们不经常进行大型联合行动，这好像是一种关系不够亲近的表现……其实不然。我们只是与复联内部相处的方式不一样。”超人说，“即使不常在一起，我们仍互相关心……布鲁斯也是，你别看他防我们如防狼，其实那正是他对我们的能力高度信任的证据。” “噢，天啊，信任。”白锦嘟囔了一声，“指在兜里揣氪石？虽然这的确是他的关爱方式吧……等等……” 她突然瞪大了眼，腾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卡尔-艾尔，”她咬牙切齿，缓缓转过头去，盯着超人懵圈的蓝眼睛，“蝙蝠侠随身携带的那颗氪石是你送的，对吧？” 超人先是点头承认……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额头上缓缓落下一滴冷汗。 果不其然，空气突然安静的房间里，他女朋友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不会直接送原石的——告诉我，你把它做成了什么形状？” 129 第 12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或者超人，随你怎么叫都行。 在一个没有灾难、没有入侵也没有加班的夜晚，他脸色苍白，陷入沉思。 ——他即将面对自己恋爱史上最大的坎儿。 毕竟，即使是他的超级大脑，也很难想出对某些问题的合理解释，比如…… …… 【为什么超人会给蝙蝠侠送过能伤害他自己的氪石戒指，还是多功能版本的？】 没错，还是多功能版本的。 这句话乍一看可能太复杂了，那我们开动自己的超级小脑瓜，提炼一下关键词，并结合现在情况加以转化： 【我要对我女朋友解释为什么我送过我朋友超出她了解内容的多功能宝石戒指，还是拿小盒装好了送的。】 …… 还就那个好家伙，这谁能答上来啊？！ 完了啊这是！ …… 实话说，其实当初他真的只是在交托一个阻止自己的可能性…… 毕竟没人能保证自己在未来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当时的他也不能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再被脑控，而如果正联里有那么一个人需要长期持有氪石，蝙蝠侠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他就这么干了……而为了方便适用于不同情况，他当时还兴冲冲参考某些平行世界的另一种信物‘氪石子弹’，把那戒指上的氪石做成了子弹的样子，可以一键取出的那种。 除此之外，他还顺手给戒环加装了压力感应、太阳能汲取与能量供给等功能，让它在蝙蝠侠握拳时自动增强功率，以便在他揍脑有贵恙状态的自己时更顺手一点…… ……很好。 这要是说出来，女朋友别想要了！！ 超人看起来摇摇欲坠，离被抽进空气循环系统只差一个回答的距离。 白锦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答案是什么——她冷笑一声，问：“戒指？” 超人眼角一动。 白锦：“看来是了。” 超人放松了一点。但这个反应暴露了他。 白锦挑起眉头：“除了戒指还有子弹？！” 超人嘴角一抽，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疯狂摇头。 “不是两个啊……那看这样子，你是把戒指上的氪石做成了子弹的样子？好，那戒指还不止这点儿功能？？”白锦表情复杂，勾起一个微笑，缓缓点头，“好……很好，你还挺有创意……” 完了，根本不给发挥时间！！超人掐着他生不如死的求生欲在心里惨叫。 “……那个……安娜？”他飞起来抓住她的手臂，急促的连声道：“我可以解释……我知道戒指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它比较方……” “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俗套但我现在确实没心情听。”白锦微笑着离开了他的手。 ——她并没有被阻碍。 是的，超人下意识想收手把她拉回来，却震惊的发现，她的身影居然短暂虚幻了一瞬间，像雾气，又像一道光影——轻飘飘从他手中流淌了出去。 很显然，以往每次她无法挣脱，都是在闹着玩儿……！！ “我去做我该做的事了，”白锦顺手打了个响指换回自己的制服二号，声线冷沉的道，“等你想起来这事儿该怎么解决的时候，再打电话给我。” 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光里，超人飞身过去却没能抓住。 他无措的四处扫视、又启动自己的无介质听力试图倾听她的心跳声，无果。 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安娜·怀特这个人和神奇女侠的共同点：其实，她也不会被什么事物所束缚。 当她爱护你、尊重你、甘心纵容你时，你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甚至能把你宠坏……只要你不危害这个世界、不做踩她底线的事，她对你而言就是全世界最好说话的人。 但如果她不想那么做了，她也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这一切，谁也找不到她。 因无人可从光里分见她的光，就像你不能在海里找到一滴特定的水。 实话说，超人当然不可能相信她会就这样离开他，但他也确实不是个擅长弄明白他人想法的人…… 于是，他这会儿也就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面色茫然内心慌张，脑子里转过千百万个念头来去，试图找到正确的那条路。 …… 在超人自己跟自己脑筋急转弯的时候，白锦已经落在了厚厚的雪上。 当然，她没有陷下去。 她来的这个地方是白天，但狂风呼啸、天光昏暗、风中有雪片纷飞。 那雪打落在她身上时，甚至激活了她的自动防御，使得她那蒙蒙的光更亮了一层，竟可称“风刀霜剑”了。 而当她抬眼看去，入目之处漫漫汤汤尽是银装素裹，白色凝实大地，受风中银刃连接直上——天顶不见光彩，只有静砌的灰云。光自零星几个云薄之处透过它，堪堪照亮这雪白世界。 那充塞天地的风雪，也正是从这片叠而上的云中来的。 实话说，这里很符合白锦的居住区审美。 如果当初不是突然改了主意决定不远离社会，那她隐居的地方，大概不是亚马逊森林就是这儿了。 ——喜马拉雅山脉。 又高又冷，还有雪。 大雪。 完美！！ 如果不是她现在因为某个会给朋友送戒指的笨蛋而觉得城市也挺好的，大概她明天就能搬家来这儿挖个雪窝生活，反正这里连珠穆朗玛峰都有Wifi信号，实在不行直接找个离卡玛泰姬近的地方连他们的网也成…… 但很显然，对现在的情况而言，这话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她根本不可能离开那个笨蛋，至少目前如此。 这次传送，她落在了古一此前给过她的一个坐标上。 这里大概是被古一布置了一些东西，而她的到来触动了它，而他感应到了。 片刻之后，一道火炼铁花般的圆形在她身边不远处出现——那是一道空间门，而门的另一侧传来了说话声。 “比利，看着点史蒂芬，别让他随便收拾行李，那会把它们搞乱。史蒂芬，看着点比利，别让他乱动东西，他容易搞破坏……天啊，我在说什么？？”古一法师好像已经快被俩兔崽子整疯了，“王！过来一趟！看着他们两个！……比利，在我回来之前，禁止你说出那个词！！” 白锦本来还在好奇的观察古一的空间门，结果听着听着，嘴角缓缓抽了两下。 ——辛苦你了，古一法师…… 130 第 13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过了有好一会儿，一直站在门口喷徒弟的古一才从空间门里迈出来。 但他迈出半条腿来之后又紧急回头喊了一句：“也不许随便试验魔法……尤其是你！史蒂芬·斯特兰奇！” ……您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白锦面具下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无法言喻。 她对传送门里出来的古一点了点头，又对还未合上的传送门里好奇往外看的三个人点了点头，并听到了“哇那就是选帝侯？！”“她真是对医疗行业的一个冲击……”和“别看了别看了，快去好好看书！” “……很活泼。”她由衷的感叹道。 尤其是比利，这孩子简直就像个全自动氛围鼓动机，大概是把卡玛泰姬那静谧严肃的日常气氛都搅到不得安宁了。褒义的。 “的确很活泼，”古一苦笑道，“或者说，太过于活泼了！” 活泼到他现在甚至都有点儿不放心去退休！！ 传送门倏然关闭，风雪中只剩两人相对而立。 古一扶了扶自己的高帽，笑着对白锦点头：“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实际见面吧？选帝侯？” “是的，古一法师。”白锦严肃的向这位守护地球的老前辈微微鞠躬。 风云之下、雪山之上，氛围融洽又庄严——结果老前辈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它：“怎么不和你男朋友黏一起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白锦偏头捂嘴疯狂干咳。 咳着咳着，她突然一惊，死死盯过去—— “放心，神秘侧没人能监测你。”古一耸了耸肩，“真的，你身上的固化法术实在太多了，单只是我感应到的启动状态法术数量就有三分之一个卡玛泰姬那么多……” 那是她的被动技能和光环——现在它们统一叫‘固化法术’。目前白锦只开启了其中不到一半。 闻言，她微微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我想，全地球能知道这些的人也不多，对吗？” “是。”古一挑起眉头，“但为什么这么想？”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感应到我。”白锦平静的说。 在古一“？你怎么比我还会装”的目光中，她抬起左手沉声问：“现在我们要去哪儿？还有其他人吗？” “暂时没了，只有我们。”古一边传给她一个坐标边道，“其他人负责在地球防守，我们一次不能去太多人，否则会直接开战。” 白锦点了点头。想来是地球与地狱之间有什么协定吧。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吗？”她顺手拉开一道[圣战召唤]，小声问。 古一看着面前光球，一边在脑内解析它的法术构成一边同样小声反问：“多说点儿？说来听听？” “这事儿可能需要多几个演员。” “简单！我老朋友还是不少的！” “那我们细说，细说……” 两人嘿嘿笑着进了[圣战召唤]—— 卡玛泰姬里的斯特兰奇突然连打三四个喷嚏，背后发毛、浑身泛凉。 “我感冒了？”他疑惑的嘟囔着，“不应该啊？” ——前方，可是地狱啊！！ …… - …… 此刻，孤独堡垒。 超人正靠坐在他的反重力悬浮座椅里，思考人生。 可想了半天他还是不明白：难道安娜生气是因为他送了布鲁斯戒指吗？可他们都知道，那是在遇到她以前……而且她其实不是那种不会听人解释的人，但这次甚至气得直接拒绝听他说话，躲到他找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之前她告诉过他，在光能处于活性状态的时候，她是没有心跳的。‘光辉之子’本就如此。 再加上她离开之前说的“去做我该做的事”——她现在很可能是去找古一法师，履行两人此前的约定，一起去地狱找麻烦了。 你看，超人有这么聪明——他能弄明白世界的运行原理、建立起孤独堡垒和它内部这奇景一般的空间、掌握所有氪星科技、飞快从无基础学会那些氪星古代武术甚至于看明白人世间的游戏规则……只是他很多时候并不用它而已。 ……但他搞不明白自己女朋友在想什么。 超人焦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细碎漂亮的黑发，将它抓乱到一头卷毛四处乱翘。 当然，他也不是认为自己没错……送别人戒指可以，但问题在于他只送了那一个、那是他自己做的、那还是个宝石戒指、那个戒指能伤害他自己……实话说，换位思考，他也心里不舒服。 但现在首要是把安娜找回来……地狱太大了，他下地狱也很难找到人，最合适的方法还是找个让她消气的方案…… 天啊。超人往后一靠，惆怅的一捋头发。 很好，它最后的造型也没了。 他丧气的蜷起腿——那个‘Sulivan’从‘Superman’身上浮现：“Kelex，你说，这件事里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孤独堡垒AI——Kelex悄声出现在他身边，那与他生身父亲一模一样的外貌让他恍惚了一瞬间。 “噢，蓝大个儿。”Kelex操着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地球俚语吐槽道：“你真的没意识到吗？” “嗯？”超人突然精神了，他倏地起身探头看过去，“什么？难道你发现了盲点？” Kelex的全息投影默默看着他——最后长叹一口气，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孤独堡垒的实验室一角，超人正在精心滤水，而他旁边的支架上放着一朵被光能包裹的白玫瑰。 “还记得这个吗？”Kelex问。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把这朵花拿了过来，把它用薄冰磨成的壳子罩起来再放回去，现在它还在我们家的置物柜第三层……”说着说着，超人脸上带起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死死盯着那视频里，他正在把那朵玫瑰花放进冰座里。 然后，他在脑内反复过滤了好几遍自己的记忆。 …… 很好。 谈恋爱至今，他好像只送过自己女朋友这么一朵花。 而对于另一个纯粹的朋友，他甚至送了一枚戒指……还是一枚精心打磨的、功能繁多的、意义重大的戒指。 “呃啊……！！”超人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 他那性格温和、宽容、仁慈、温柔的女朋友，哪是在为一枚戒指生气？ 问题在于——他这样的行为，乍一看起来完全就是差别对待了啊！！！ 131 第 13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看着超人匆匆远去并飞快脱出自己常规监测范围的身影，Kelex过于拟人的叹了口气，回到SSIS的虚拟空间里。 “Kelex？”旁边一个正在对着参考图拿赛博数据线编花篮的AI问，“你怎么了？” “我在替我的创造者对他儿子感到心累。”Kelex缓缓道。 要知道，它可是拥有乔所有记忆的……好家伙，想当年乔·艾尔也是搞浪漫的一把好手，年纪轻轻就抱得罗拉那样的美人归，怎么生下来的儿子谈个恋爱这么迟钝呢？？ 乔把自己的记忆做成它来代替自己看看孩子的未来时，有没有设想过他儿子会是个……被女朋友吻手告白时，都差点没反应过来的笨蛋？ 而且，对朋友能送针对特攻的多功能戒指，面对爱人却自相识起到现在就送了朵花…… ……我看你像朵花！！ - 白锦和古一已降临地狱。 传送球悄然消失，两人身上带着传送保护的光盾抬步而出。 硫磺味是最先袭来的，然后是血腥与地狱的热风——它们混杂成了一种剧毒有害气体，还有别界生命绝对闻不习惯的刺鼻怪味。 “有个平行世界的‘风暴守卫’，里头有个对应蝙蝠侠的同位体‘午夜战士’，曾经为了拯救他的男朋友阿波罗而下了地狱。”白锦感叹道，“当初我看那段故事的时候还被感动了一把，没想到现在自己也下来了。” “嗯？听起来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同位体？”古一愣了一下。他显然没观察到过那个世界。 “是啊，关系没那么近的那种。”白锦摊了摊手说。 “你不感到不舒服吗？”古一充满兴趣的开始了当代人类观察之采访交涉，“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不喜欢看到这种情况？” “我为什么要不舒服？”白锦发出了关我啥事的声音，“别说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完全一样，也不是我的那一个。” 既然不是属于她的那个，那他们爱什么人、恨什么人，都是他们的自由。 她这样的态度让古一愣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曾经的事：一些埋没在千百年风雪里的旧日故事。 "如果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他想了想，又在地狱的热风里笑出声，“……好吧，如果人人都像你，世界大概已经不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啦！” “你说的这个不需要，它和平吗？”白锦嘟囔着，顺手拎出了她的提灯，让那之中的光能如灯火样照耀周边十几米范围，“现在我们往哪走？” 就在他们说话时，这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潜行了过来，但当她层叠回荡的声音响起时，数声惨叫在灼热开裂的熔石后响起，接着就是令人牙酸的破裂声。 最后，只有细碎灵光从那后头升起，消散在空气里。 “几个没什么智慧的爪魔……我们需要先去找一个早在这儿的人。”古一说着飘起一点带路，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声音是有力量的。” “只是现在的声音有。”白锦也飘起来一些，好奇的跟了过去，“早在这儿的人？什么人？” ‘选帝侯’的声音之所以和她平时的声音差别那么大，是因为她每到这时就会同时开启自己的两个固化法术——[圣言]和[布道]。 除却那个领唱一样的女声是由[圣言]调整过的她本身的声音外，其它所有声音，都是‘选帝侯’曾经救过的人通过光能传递回来的一丝信念。 这个数量目前每天都在增加，但即便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这圣言还是没有什么改变……这代表了一个事实：圣言里汇聚的受愈者信念，其基数多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而古一则是略过这个话题，回忆了一下：“一个恶魔与人类的混血儿。”他说，“他的真名不适合在地狱说出来，但有时候他叫‘托尼·雷德古雷夫’。” “又是一个托尼……嗯？？”白锦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她满头问号，沉默良久。 最后，她轻声问：“他是不是还有……一个经常和他刀剑互捅的亲哥，和一个父辞子笑的侄子？” 古一被她的形容词哽了一下。 …… 地狱的天空好像永远都是暗沉发红的，与它猩红发黑的大地遥遥相对，偶尔有细碎血色泼洒而下，落在大地皲裂的岩浆河上，激起盐粒撒伤似的反应。 “其实我在想，”白锦说，“地狱和血有这么大的关系，那万一在其它一些世界里，那里的人血液颜色是青的呢？那应该叫什么？‘对你恶行最大的惩罚是把你投入反色地狱’？” 古一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综合了平行宇宙、蓝血人、现代科技与画师笑话等元素的玩笑，但另一个人理解了。于是大笑声从远处响起，是个磁性的男声，与之同至的是滚滚热浪与血腥味——当然，它们都被隔在了光外。 那方向是一片岩浆流溺的小型火山，按理来说，它不该发出声音。但古一和白锦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们早感应到了那头有人。 ——那是个白发蓝眼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衣摆宽长的红皮风衣，背着一把长剑，从岩浆之间唯一能过人的小路尽头走来。 “你好，托尼·雷德古雷夫。”白锦淡定的挥了挥手，“很高兴见到你。” “您好，美丽的女士，尊敬的‘选帝侯’。”来人笑着展开手臂，啪啪拍了拍手，展臂鞠躬，“事实上，您可以叫我……‘但丁’！” 当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响起时，地狱的天空震颤了一个瞬间，妖鬼嘶鸣声在远方回荡，无尽恶意来袭，激起矮小火山的又一次动荡。 而面对那喷洒而来的岩浆，白锦顺手给三人套了几个光盾，幽幽道：“古一法师，我知道您为什么那么说了……” “嗯？”古一笑眯眯的哼了一声。 “我总觉得……” 白锦侧目扫视远方天空，整个地狱几乎所有地区都有恶状幻影升起，十几道在整个地狱里名列前茅的强大气势冲天而起——但即便如此，那些魔王也没能透过古一向两人身上施加的幻形法术，感应到他们的气息。 “……我们来找这家伙，是不是要拿他和那些魔王之间的仇恨钓鱼？” 132 第 13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显然，这个猜测是对的。 因为……自从但丁说出自己的名字起，这儿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实话说我从刚才就想问了，”白锦藏在古一划下的范围内，看着不远处的但丁皇牌空战3D纪实现场直播吐槽道，“原来你这么活泼的吗？‘你不会不舒服吗？’——那简直不像你会说出口的问题！” “你觉得我会说出什么问题？孩子，有时候人不得不承认，活太久不是个好事儿。”她旁边的古一法师笑了起来，“人在面对不同事物时是有不同面目的，我是这样、蝙蝠侠是这样，你自己也是这样。如果你不能给自己找几个排解无聊的法子，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走到这一步。” “你是说，变得八卦？” “……是渴求变化。” “我想本质都是看腻了现状。” “的确如此，看腻了现状都是看腻了现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暗示我说了句废话。”白锦眼角一跳。 “是吗？！”古一表情震惊，“我以为这是明示！” 白锦拳头硬了。 “好了，好了，让我们保持一下仪态。”古一见好就收，“至少待会儿出场开会时，我们不能是打着架的……” 白锦哼笑一声，松开了拳头。 但实话说，古一的话她听进去了——他是在提醒她这个同样寿命悠长，甚至几近永生、与天同寿的后辈：不要小看长生这个词，在已经得到了它的人身上，它不是个祝福。 而对此，白锦其实也早有预感——她无法想象……或者说，很难去面对自己在未来要看着现有这一切更新换代这件事。 因为她见过太多值得珍重的事物与它们的消亡——她仍记得那种感觉，且因此而对必要改天换地并将之放大千万倍的未来一边致以期待、一边满怀警惕。 《天选》里有一个设定，与原本的“安娜·怀特”那与生俱来的特异之处高度相似。 ——“无”，或者说，“永生之苦”。 它是一种酒的名字，也是《天选》世界星际社会守序善维和、对外防卫与最高学术交流组织“星环研讨会”的最高刑罚，有时候可能过去上万年岁月都不动用一次，像是摧毁一两个星系之类的小打小闹根本用不上它，除非那星系是星际联盟中心行政区。 因为它的刑罚内容是……让受罚者被一切遗忘。 最开始是陌生人的印象，然后是身边亲近的人……再后来是所有生命，乃至于现实世界的记录。 当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世界遗忘后，受罚者还将开始被历史遗忘、被规则遗忘，‘爱’‘恨’‘生’‘死’——每被一条随机规则遗忘，受罚者就会失去相应的能力，他们将被固定在一个特殊监狱的某个相对空间里，不由自主、不能动弹，只能祈求自己早点被‘我’‘自我’‘思考’一类放过，能在无尽虚空中渐渐化作一片连残渣都不剩多少的虚无。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曾被受罚者伤害过的世界线将慢慢被新的一切替换，每个遗忘了它的区域都会在新世界线里向更好的未来而去，直到最后，旧世界线被彻底封存，只有一座位于星环总部‘无终之城’边缘的钟楼里能观测到那些已冰封的虚无过往。 而用来封印受罚者的监狱，其实它里头人数不少……但那些人互相之间没有交集。 因为它们都已经是一片虚无了。 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它就是永生者痛苦的终极。 所以，它才会以‘永生之苦’的名字命名——这是一种酒，它来源于星际联盟七大主要派系中的‘开灵帝国（Kylin）’文明母星，其主材料有两个，分别是‘长生种自愿放弃的甜蜜回忆’与‘短生种不愿放弃的痛苦回忆’。而且回忆中不能掺入‘贪婪’、‘嫉妒’等杂质，它必须要与爱有关。 这样的原材料太过恶毒，因此它是一种禁品。而以这种极其恶毒的材料酿造出的酒液也是全世界最难喝的东西：它很苦，透彻灵魂的苦，+20强化版任地狱卡带都比不过的苦。 但喝了它之后睡一觉，能梦见自己一生中最幸福、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所以……在黑市里，它销量还挺高的。 白锦可不想自己哪一天也叠个Buff叫‘永生之苦’，她对未来做好了一切准备，而每个计划里都是‘两个人’。 ‘另一个人’是谁，这不是个选择题。 …… ……实话说，克拉克，他是个认真、务实且同等尊重所有人的好好先生，一个看上去好像过于善良柔软却能坚持每一条内心铁则的好人，一个对自己少有自信心——却能永远相信人们的、温柔的人。 除“超人”之外，他作为记者的事业也从未被放下过。他甚至还是普利策得主。两次。 对此，白锦满心欢喜、与有荣焉。 当然，她珍爱克拉克，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事业，而是因为，她放眼看见了他的一切。 有人说，你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就会以怎样的目光去看他人、看世界，而克拉克总说她温柔……实话说，她自己并不那么觉得，只觉得他能说出这样的评价是美好的，概因他自己就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从不是什么贬义词，它是美好的品德，就像“美好品德”这个词组一样美好。 没人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温柔的、和善的、可靠的人。 而克拉克，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属于肯特家、属于斯莫维尔、属于大都会、属于世界的善人，一个万众瞩目且符合所有期待的好好先生。 但……有时候，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有部分面貌，实在配不上他。 所以白锦在面对他时总会显得有些弱势，因为她明白这个人的好与他所遭遇的不好，所以她才更难以她惯常的、冷淡而自我的模样对待他。除此之外，再加上心灵的共鸣、步调的一致与爱的催化，她甚至想称之一句“天作之合”，因为他们实在太合拍了。 人总会想要拥抱柔软且值得爱的美好事物，对她来说，他就是那个“美好”……当然，不止是可以远观的“事物”，还是能抱在怀里加以亲昵的爱人。 而这回……嗨，其实她也没生气，只是心中稍有难平罢了。可对人世间的情感关系而言，这句“难平”就是最大的问题啦！今天这儿添一点，明天那儿添一点，最后它只会有一个结局——一场爆发，然后万事皆休。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中，坎坷是常有的。而她不是擅长忍耐的人……那么，既然她不想走到那一步，就要将每个可能的隐患都掰扯清楚。包括克拉克一方的感受也是，她会尊重他的隐私、自由与每个意见并酌情考虑是否采纳，而她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无论如何，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永远不会真正存在障碍，因为他们将对方视若珍宝。 对白锦而言……她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没有他的样子了……克拉克·肯特，他就是那道令她无法继续忍受黑暗……或者说孤独的光。 说实话……其实当时她是可以直接说“我想你对我更重视一点，我还想要礼物，无论价值只看心意。”的，但心里那一丝难平让她当时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看，人心里如果老梗着一件事的话，是多么可怕啊！ ……结果离家出走来和队友组团才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在后悔了。 “他会不会难过？” “他好像离开了我的感应范围，那他现在在哪？” “他的心情能平静下来吗？” ——对自己的质问让她无法安宁，什么“放不下的脸面”在值得珍重的爱人面前都是不存在的……她简直想飞快冲回去抱着他说“对不起，是我任性”，但现在面前的问题实在暂时性走不开…… 而且，目测，是要让她有那么一段儿时间走不开了。 ——白锦死死盯着打从远方而来的那些身影，对古一发出了一个震撼她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能在这儿看到四百米高的地狱三头犬？？” 133 第 13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钓出了十几个魔王级人物，其中有一小半杀气腾腾的来了，这之中夹着一只狗。 单说狗可能不太合适……毕竟它同时符合“三个头”、“血红色皮毛”与“行走时有四百多米高”这三个条件。 “嗯？那是奥林匹斯神系的地狱三头犬，自从各大冥界破碎融合后，它就流落到地狱来了。”古一用一种极其之稀松平常的语气叙述道。 ……不要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常识一样啊！！这里的冥界那么惨的吗？！哦这里的神大都没好到哪去…… 白锦震撼的看了看那只猩红如血的巨犬——即使不加以感应，她也能轻易看出它的苍老。岁月让它失去了太多：主人、曾经的家、温暖的坐垫，还有当初精神奕奕镇守地狱出入口的威严。 现在的它看起来只是一条饱经风霜的老狗，除了个子大了点、头多了点、毛色鲜艳了点以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事实上，它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衰退。或许是因为它从神话时代消亡起就一直身处地狱。 在五位魔王自天空中降临时，它停步在远方，安静遥望这个方向。三个头都是。 但丁看了一眼它的毛色。他好像对那很满意，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拄着他的魔剑，等那五位快递员到来。 …… 但丁看起来实在太过淡定，以至于墨菲斯托的化身降落时，与另四个老朋友对视了一眼。 除他自己以外，来者还有黑暗时代后新七大罪中的贪婪之玛门、愤怒之萨麦尔、暴食之别西卜，还有从黑暗时代之前活到现在的黑暗魔神示巴女王（Queen Sheba），战力不可谓不恐怖。 可面对这套他自己看了都发怵的阵容，但丁仍毫无惧色……这让在场几个地狱君主中最能明辨现状并做出谨慎决策……好吧，就是最怂的墨菲斯托下意识提起了警惕心。 但相应的，他也不准备现在就撤退。 一是他对地狱的力量充满信心，二是如果现在跑路的话，魔王的权威就不保了。 环视之后，作为最适合的那个，墨菲斯托张口欲言。 示巴女王：“啊————！！！” 幽深幻影汇聚，魔暗之力铺天盖地！ 墨菲斯托：草！ 他只来得及喊出半句“Sto……”，连最后的“p”都没能p出来，就拦截失败眼睁睁看着那力量淹没了但丁。 你们这帮人不想要斯巴达之力我还想啊！！墨菲斯托的心态崩了。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旁边有个家伙却突然出手—— “别西卜！！！”墨菲斯托的幻影短暂消散又在远处重聚，“现在不是算我们之间旧账的时候！” 该死的，就知道这帮人没有一个会安好心！ 而别西卜却只是咧嘴笑了笑，苍蝇一般的复眼死死盯着他，慢吞吞收回了手。 他曾也是地狱领主之一——但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他找回了一些东西，从此打破地狱常规统治者只有墨菲斯托一个的僵死局面，并间接导致了目前地狱堪称诸侯分据的现状。 从那时起，泯然众魔的别西卜消失不见了，可曾经迦南的大神、腓尼基神话的主神巴尔没回来，被同化后的炽天使圣歌队成员别西卜也没回来…… 现在，存世的只是这让奥林匹斯的神王宙斯都回避的“粪堆之王”“苍蝇王”与“疾病之源”，一个强大又恶心、能让墨菲斯托都为之退避三尺的家伙。 想想那位奥林匹斯神王还有个称号是“避讳苍蝇者”，大概就能理解别西卜的威力了吧。 墨菲斯托心下有些焦躁不安。他不认为但丁那家伙这么容易死——十几年前他追杀但丁时，可是折了六七个化身进去！ 而无论如何…… 他看了一眼头生重角面色僵冷的萨麦尔、带着珠光宝气与温厚笑容袖手旁观的玛门和持续开火的示巴女王，不得不承认，这波他不应该来。 地狱里可没什么“来都来了”的说法，墨菲斯托身影以闪—— 他没能离开。 因为有只手按在了他肩头。 那是一只苍老、有力、骨节遒劲的手，它和它带来的气息，都为整个地狱所熟悉。 ——古一法师。 …… 与此同时，但丁顶着一道光盾在轰炸区里散步。 属于这位“示巴女王”的时代早几万、几十万年就过去了，她如今的力量并不足以撼动白锦的光。 “实话说，我年轻时要能有这待遇就好了。”但丁看感受周身光盾与治愈光能的强大力量惊叹道，“美丽的女士，您——” “我劝你最好不。”白锦说。 …… 但丁从容不迫的把自己回了档。 “尊敬的选帝侯，”他镇定的说，“您最近有空出诊吗？” ……白锦愣了一下。“什么？”她问，出声时整个火山范围内渐渐多起来的细小苍蝇坠死一空。 但丁“噢”了一声：“是这样的，我认识几个断了胳膊的家伙，其中一个是我侄子……” ……‘几个’？ 白锦莫名回忆起了往年曾见过的某些老梗，她沉默了一瞬间，道：“都是什么人？” ——即便是能治愈全世界了，她也完全没有‘断臂而已，还不需要我来治疗’的概念。 而接下来，但丁说的名单就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草生万丈。 “我侄子尼禄、我在一片亚空间里冒险时认识的朋友‘Sekiro’，还有一个被转化成了不死体质却没能将生前失去肢体再生回来的朋友，他叫‘Venom Snake’。” 但丁边走边说：“如果您能帮他们一把，我…………”他深呼吸一口硫磺味儿的空气，接受了自己这么多年下来依然是个穷光蛋的事实，“……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所报答的。” ……好吧，好吧，这胳膊断得可真是很整齐……所以说这是老梗应验了啊？！！ 就算待会儿但丁说自己还和一个叫贝优妮塔的女人一起去过什么民风淳朴血疗圣地，白锦大概也不会意外了。 ……大概。 134 第 13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直到他们出了示巴女王的攻击范围，白锦才迟疑道：“我想，你侄子的断臂应该能自己长出来？” “不太行，他的血统冲突了。”但丁叹息着拿下背上的‘魔剑但丁’。 血统冲突？以前没听说过这设定啊？白锦愣了一下：“……什么血统？恶魔和人类？” “不，恶魔和魔女。”但丁说。 白锦再度沉默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示巴女王，想了想：“……贝优妮塔？” “你在想什么？！”但丁震惊了，“怎么可能会是那女人！” 白锦勉强保住了一丝自己的世界观，长出了一口气。 “是贞德！”但丁说。 白锦：…… 世界观：咔。 那是什么同人设定啊！！因为全家只有维吉尔不会二段跳所以一定要给尼禄找个会这个的妈是吗？！ 而且，如果真是那帮魔女的话，你哥其实是被动的那个吧？！ 白锦挣扎着捡起了一丝自己的三观，她深深看了但丁一眼，艰声道：“你刚才说的‘亚空间’是怎么回事？” 但丁精神一振：“是这样的，这个宇宙的外层其实不止有虚空与更多宇宙，还有大量不成独立个体的小世界。它们之中的规则与事物绝大多数与现实世界有关，其中一部分甚至可以作为出入本宇宙的大门……我遇到Sekiro……或者说是‘狼’，就是在从亚楠出来时……” “……停一下？”白锦抓住重点，“亚楠？” “是的，那是个……美丽的地方，民风……呃，淳朴，而且当地人十分……热情。它和狼的世界‘苇名国’都与一个即将毁灭的、更大的小世界互相链接……” 但丁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那些小世界遭遇过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比如满大街的村民都冲过来揍他之类的。 毕竟众所周知，那三个地方的民风淳朴都是哥谭加强版…… 而他说出的事儿更是令白锦感到惊讶：小世界？ 想想这个宇宙地球里那些让人不由得想惊叹一声“这地球居然还活着啊？！”的奇怪势力与他们之中更奇怪的关系，白锦有了个猜测： 或许那些小世界……至少有一部分，属于那些传诵万界且世界观不在主宇宙内的故事。无论是游戏、小说还是电影。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她轻声问但丁：“你说的那个更大的小世界，它里头是不是有个地方叫‘初始火炉’？” 但丁一个滑步躲过一道魔神之力，瞳孔一震：“你也去过？” ……好，你不用说了.jpg 白锦刚要回答，就被一股渐强而起的危机感打断了。她顺手抽出自己的权杖，沉声道：“先处理完眼前的事，再慢慢说这个。” “哈！”但丁朗声大笑：“正有此意！” 下一刻，两人齐齐消失，一道磅礴能量自原地轰然爆开，将暗红泥土炸散于天！ 示巴女王尖声长啸，向着但丁闪避的方向从天而降！近百米的巨大体型让她在地狱的热空中带起了一道狂风！ ‘轰！！！！’‘咚————’ 一道光幕从她那似手的触带下亮起，在她黑曜石般的掌心宝玉下泛起微小涟漪。接着，一道赤红剑光乍飞而起，在可怖的尖叫声中，七条触手之一，锵然断离！ 但丁一边飞身从那之下窜出来，一边大声喊道：“选帝侯！你和古一法师大概谁比较强？” “禁止治疗与辅助法术的话，他比较强。”白锦从不远处浮现，语气诚恳的说。 别看她打架好像已经很猛了，其实她一身本事八成以上都在于治疗和打辅助，全力发挥起来能在团本里把开了烧血爆发的队友连带一个星球的NPC全抬到吐奶…… 实话说，穿越至今，她还没遇见过需要她正经动真格的情况。 当然……作为一个治疗者，她更希望这世界永远用不到自己。 在她说话时，周围隐约浮现的大头苍蝇又坠死一空。 天空中的别西卜恨恨地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动静——然后，转身向来处逃窜而去！ 可那也已经晚了，古一法师已经看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像刚才抓墨菲斯托那样擒住别西卜，而是握紧手里属于墨菲斯托化身的残存能量，一指那万千巨蝇逃窜的方向，投出一个标记并放声大喝： “选帝侯！” 听到了队友召唤的白锦顺手将提灯连带一套辅助法术丢去但丁身上，自己直接回过身去，权杖在热风燥燥的血土之上轰然一顿！ 随着大地开裂声，一道法阵自她脚下展开——有一棵通天彻地、七根七枝的巨树幻影生长而出。随着那剑羽一样的七根探入地面蔓延生长的裂痕，让它们由下至上，释放无限光亮。 巨树缓缓降落，由虚化实，镇座一方。 就在它落地时激发的能量冲击波扩散而去时，由树根到树冠的光流中浮现了数层虚幻光图，但之后几层皆为模糊虚幻，仅第一层是清晰可见的。 在地狱无序的噩暗狂风中，它们规律、耀眼且结构奇异的同时完美对称。 升华自身的长路书写苦难磨砺，光辉熠熠的源质点蕴含无限玄妙—— ——召唤天选世界至高道理之力化身，四转信徒职业拉开架势打阵地战的最优选—— [卡巴拉之道]！ 降下这改变地形的单位法术之后，白锦没有将它直接大范围扩开，而是跟着落下一个[神圣居所]，协助它的自然扩散与维持。 毕竟……嗨，“地狱是更高位平衡的一部分”。而且如果干得太过分，她不确定相当于一半至高上帝的那个路西法会不会回来。 但要说实话就是，地狱的存在是至高上帝允许的，无论是怎样的它，都在万天仪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本就是个‘来客’，打扫卫生还可以，直接拆家就有点过分了！ 所以，白锦只是横杖飞起，在地上裂痕的光风抬举中汇聚她的光能—— 远方的别西卜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威胁性。 它不再顾忌什么，尖声叫道：“古一！你们这样，不怕打破地狱和人间的协定吗？！” 没人回答它。 因为—— [圣灵之策]！！！ 135 第 13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光辉照亮了方圆数十里。 于地狱生物而言，这光即便只有一丝一厘，也是极其强烈的刺激。离得近的地狱生物当即蒸发而只作漫天星尘，那光刃就在这赤暗的星空里梭飞，在天上划出一道光带、一条竖立的星河。 可这儿说得轻缓，那光刃速度却是奇快！只是一个常人恍神的短暂时间——刹那，或者瞬间，它就斩裂那巨蝇腹间，在它的嘶声惨叫下又飞出几百米远，轻飘飘消散了。 不过，即便那消散平时于主物质界而言毫无影响，场景置换来地狱后，结果也截然不同。 一场泛滥光流的灾难短暂的发生了，在几个呼吸后，光辉尽皆灭去，那个方向的周边地区已空无一魔。无论是从巨蝇身体里飞散的小蝇，还是其它什么。 ——只是一次［圣灵之策］…… 别西卜，伏诛！ 白锦收回自己劈出光刃的姿态，巨大的、华丽到与她现在这身衣服画风严重不合的权杖重重撞进地面。 以她的树为中心，七道明灭白光的巨大裂痕呈放射状展开近万米距离。 与游戏里为防玩家整活而下的规定不一样，在这里，如果她不主动解除、也没有比她更强的对手来破坏它，这道光树将通过向下倒生的七根汲取地狱气息，通过拟似的‘火剑之路’转化为光能以维持自我长存，并源源不断散发具有净化、治愈、增幅友方属性能力的光能，在这里维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营地’。 而这，只是四转以后《天选》玩家们最基础的铺场技能之一而已。 实话说，白锦自己也觉得别西卜是不是有点太不能打、死的太快了？但想想——早在一转末期，这种地区性质的‘神’，玩家就已经组团推过了。二转之后这个水平的Boss甚至都进了日常本。三转开始，这种人间……哦也不止在人间……总之，从那时候开始这种小神都没人刷啦！除非是去做外观和成就的！ 简而言之……你退版本了，伙计！ 不远处的但丁慢慢转回头，动作艰涩无比，甚至让人莫名以为它在发出老轴承没上油的声音。 …… “实话说，在不涉及我的长处时，是她比较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古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不过，我们的新守护者虽然在这方面不缺自信，却严重错估了我们所有人的正面作战能力……尤其是她自己的。” “……”但丁表情微妙，歪了歪头，缓缓耸肩摊手。 古一笑着飞过他身边，喊了一声白锦：“选帝侯！” 白锦转过头，下意识抬手，接住被扔过来的一团黑红色气息。 “萨麦尔和玛门偷偷逃走了。但没关系，他们一个与全地狱的火山链接、一个与万魔之城‘潘地曼尼南’链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古一道，“现在，我们可以找到墨菲斯托的本体了。” 白锦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显然，这是在报复她当时突然开门把那份来自九头蛇的地狱气息甩给他、而完全没顾及人家是不是在做什么事儿的行为。 她看着被束缚在她手中的黑红雾团，手甲猛地攥紧！ …… 正在自己宫殿王座上托额沉思的墨菲斯托心中一沉。他感应到自己被一道意志锁定了，而那道意志……如果追溯过去，它的源头就像一片浩渺辽阔的光辉海洋！ 很显然，这是‘选帝侯’！’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感应到别西卜气息消逝的时间，眉头大皱。 废物！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头，对前方虚空严阵以待。 实话说，不是他不想跑……但这儿已经是他的老巢了！离开这里，他反而不能以最佳状态应对纷争，尤其敌人还是两个那么恐怖的家伙。 他只是疑惑于一件事。 “古一法师、选帝侯，”墨菲斯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曾经下的暗子被发现了，他沉声问道，“我能知道你们做这一切的原因吗？” 他没有问刚刚跨过古一空间门的两人“是想撕毁和平协定吗？！”——他比谁都清楚，当你在一场对抗中占据绝对优势，那所谓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它甚至就像津巴布韦币一样，价值低于同等面积的白纸——因为它毫无实际意义。 “我想，你还记得这个？” 古一笑呵呵的摊开手。 他手里托着一团血红迷雾，正是此前白锦扔给他的那团能量。 “……”墨菲斯托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认识，它看起来好像有点熟悉，是有人模仿了地狱的力量？” “选帝侯，虽然我已经观测过时间轴上它的来源了，但我决定还是再占卜一下，”古一转头对白锦说，“不用多久，几秒就够了。等结果出来，你记得给它的源头释放一个你最强的攻击法术。” 白锦默契的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与此同时，她身上悄然升起一种玄奥意味，那与她来到这个宇宙之后发动过的所有攻击都截然不同——非要说的话，它与［终结万战·守望群星之灵］似乎层级相当。 作为被这种气息直接锁定的对象，墨菲斯托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即便它现在还只是前奏的前奏、意象的意象、冰山一角的九牛一毛，那之中翻涌的杀意、毁灭欲与极端情绪，也在实实在在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恐怖力量支持中，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选帝侯？哈，选帝侯……好名字！这可真是……”他嘴唇颤抖着，在慢慢扬升的可怕压力下，连形体都开始不稳、几乎流露出一丝他那无人能知的本体形貌来，“不敬神明、不尊王权，只有一个人的选授权威？真是，真是……极端权力的化身！哈，古一法师，你敢和这种人合作？” “你我都知道，对我而言，挑拨离间只是废话而已，墨菲斯托。”古一摇头道，“选帝侯值不值得信任，我比你清楚得多。” 他们说这话并没有避着白锦——而她对此毫无情绪波动。 “回答古一法师的问题，墨菲斯托。”她轻声道，“聪明点儿，就像你一贯的风格。” 136 第 13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此刻的墨菲斯托眼里，那白袍的‘神圣仲裁者’，竟是比撒旦还撒旦、比古蛇更古蛇的。 他看着她，像看着那传说中的七首十角之红龙，而眼里映出她的光，也像见了那七重冠冕行于日月之下的反光。 她站在猩红宫殿中，在浮雕众魔环绕之下，如此格格不入—— ——又在他眼中显得，如此虚伪冷酷。 “你与那位‘撒旦’迟早要有一战。”墨菲斯托艰难的冷笑道，“不是你净化他、就是他抹杀你……为了这黑暗权力的归属。” 白锦对敌人的言论毫无感触。她从不去思考亮了血条的家伙抛洒的垃圾话。 这大概得归功于那个白骑士——经历过那样一个打起来就像个超高速背地旋转大乌龟一样恶心的垃圾话大师折磨后，《天选》天梯竞技金字塔顶端百强选手们早已集体磨砺出了一颗颗钢铁之心…… 更何况…… 黑暗权力？ 白锦动了动嘴角。 ——恕我直言，它对我毫无吸引力.jpg 开玩笑的说，这世上有什么财富与权力是比能管住超人每天晚上睡哪屋更好的吗？ 没有！ 哈，说白了其实就是——不可否认，她已经拥有最好的一切了。而现在，她只想让未来更和平、更美好，比他们想象中的一切未来，都更配得上这天底下所有栉风沐雨为世界而努力的人们。 “A finer world.” 这才是现在的她眼中，最值得追求的那个。 而墨菲斯托，他毕生追寻他口中那至高的权力，甚至于看谁都是同道中人……他的明智更多存在于俯视‘弱者’时，无论是力量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于是当他面对的角色换成他没把握击败也没把握看透的强者，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在用自己的思维代入我。”白锦轻声道。 她明明语气平静、声线温和，墨菲斯托却莫名感到了一丝暗藏其下的讽刺与深埋不露的轻蔑。 他心下更深一层的焦躁起来。 无论是谁，在自己还不想被截止生命时，如果直面了真实不虚的死亡威胁，承受的压力都庞大到他人无法理解。 尤其是墨菲斯托：他一贯不会被任何人找到——尤其是找上门来！可这两个人大概是份属例外。在他们面前，所有虚虚实实的花活儿都实打实是虚的，真正会化虚为实只有一句话…… ——‘我来了，你完蛋了。’ 墨菲斯托眼角一跳。 他看了看面前两人，沉吟半秒，看似从善如流的举起双手。 “手是我动的，但主谋是玛门，他想腐蚀人间——你们知道的，他一直都致力于这个，并称之为伟大事业。”他说，“计划开始其实没多久，总共只选择了三个人。” …… 即便早有预感，白锦也还是被他表面上能屈能伸的程度震惊了一下。 毕竟上一个进本的Boss彭透斯作风那么硬气，这个还没进战斗就直接怂了一波，着实是叫人心理落差稍有点大。 但即便如此，白锦也不会略过其它一些东西。她将光能大量导入[圣言]和[布道]两个法术里，沉声问道：“古一法师，你有意见吗？”说着，她顿了一下又道，“鉴于我在地球对外关系上是个新手。” ……意见？什么意见？ 圣言冲激下的墨菲斯托皱眉低头，让自己不加掩饰的颤抖与痛苦展现人前，以此遮蔽自己眼中的恶意。 而让那恶意更深重的，是古一法师的回答。 “做你想做的吧，选帝侯。我去找玛门谈谈。”白发白须的老人呵呵笑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反正烂摊子不用我自己来收拾！” “……？” 白锦被这明目张胆的“哈哈老子就是要放飞自我啦！”震撼了一下，直到那给无数人收拾了近千年烂摊子的法师飘然离去，赶往那地狱亿万恶魔汇聚之城——潘地曼尼南。 在传说中，那座‘无回城’是玛门命众堕落天使发掘财宝为撒旦建造的王城。可据此前古一法师的说法来看，玛门也没安好心——他把自己的一部分与这座城市链接在了一起，从此，无论是谁身处这座城市里，都会为他的力量与对人间的侵蚀进一步添砖加瓦。 而当时的白锦这么理解了一下：“概念增幅？而且谁进去都是在帮着他发展资本阶级？” 古一法师罕有的为之沉默了一下，道：“这说法没什么问题。” 而对他之后要去找玛门谈谈这事儿，白锦也早给出了她的反应—— 她在两人传送来墨菲斯托领地前给古一法师叠了近百个大大小小的增益效果，单只是不同属性或同属性不同幅度的攻击增幅一类，就有二十多个。 “砸。”她铿锵有力道，“砸大个儿的，这套不行我给你开禁术，一个不够开三个！” 古一面色古怪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开传送门时才恢复过来。 而现在，场内只剩下白锦和墨菲斯托了。 猩红宫殿中，稀薄迷离的血雾早从各处角落里生长而出，弥入整片空间里。但这儿的主色调本就是红的——亮红、暗红、黑红、血红，所以淡薄红雾落入其中时，竟只是为这一切增添了一丝鲜艳色彩。 ——它似乎毫无恶意，只是这里的自然变化。 “……选帝侯，”那血红的、万相的魔王抬起头，轻声道：“你发现了吗？你在……否认自己。” 他这幅面貌虽肤色猩红如血，但长相实在是英俊极了。在噩梦一般的场景中，他就像那诱人堕落的魔鬼……噢，不，他本来就是。 “不要否认自己的欲望……”他轻柔低语着，任何一个人听了那声音都会忘记他此前的所有冒犯。“权力是万古以来人神共逐的至高珍宝，你知道的……你想，而且你能得到它。” “与我合作吧，选帝侯，我看得到你的本质——还有你内心深处的渴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在诱惑的幻音响起时，墨菲斯托身上也发生了变化。他的皮肤变得坚硬、身体覆上铠甲，一颗长有双角的颅骨在他双手上缓慢现形——那是一个神器，是他早在黑暗时代之前原本身份所属组织的标志性物品。 黑暗时代之后，本是外来者的他心知肚明这世上有太多老朋友披了马甲照旧行动，为防哪天被什么传奇圣骑士之类的突然掀了马甲按在地狱里打，他再也没动用过它。 与此同时血雾色泽更加深重，宫殿中那艳丽雕饰似乎都活了过来！不——那本来就是活的！那些似是人类的俊男美女从房梁上、立柱上、墙壁上、帘幕上、王座上攀绕而下，接二连三没入血雾，要像它们生前做人时那样为魔王取乐—— 可这一切并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血雾里，亮起了一道光。 “好家伙……‘堕落者之颅’？你是……恐惧魔王，孟菲斯托斯？”举起提灯驱散众魔的白锦惊叹道，“不是我说，有些日子不见，你燃烧军团怎么这么拉了？” 墨菲斯托：“……” 拿头骨的手，微微颤抖。 137 第 13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关于我在成功从灾难中换了个身份活下来之后为了不暴露本体引来宿敌阻止殴打而把神器和原本力量一起封存结果终究还是落在了这帮被圣光忽悠的家伙面前这件事》 ——这是墨菲斯托的心情。 啊，或许这说来好像已经很复杂了——但这儿还可以再加入一个条件：这身份是他自己暴露的。 ……行吧。 这会儿墨菲斯托很想得到两个按钮：红的回溯时间。蓝的离开万天仪。 可惜，以上两条都做不到……而且，对面那个圣光之力与当年截然不同、针对杀伤力却同样可怕的、显然保底是个传奇的家伙，也不可能让他这就跑路。 或许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的，它充满了突发奇想、突如其来，以及…… ……突然暴毙。 墨菲斯托脸色渐渐扭曲。 他知道，他最擅长的言语挑动与精神影响是肯定没作用了。每个能活到现在的强大圣骑士都是仅次于那帮武僧的钢铁意志，不会吃他这套的。 更何况，对面这家伙……好嘛，都背离教义到这种程度了还能有那么高的精神抗性，说这不是个战功赫赫且和晨曦之主有点关系的传奇圣骑士，他是不相信的！！ 想到这里，墨菲斯托扣紧了自己的小头骨，沉声拖延时间道：“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如此强大……你是白银之手的人？” “……”意识到事情发展有些偏离设想的白锦难得的面对敌人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可她这仿佛有口难言的反应却让墨菲斯托看起来更紧张了，他哑声道：“那你是……阿尔特里亚大陆的人？你们不是早就毁灭了吗？！难道是那群家伙的实验成功了？！” 这片场怎么突然蹿那么远？？而且你爆的信息量好大啊？！！！ 白锦眉头乱跳，决定不主动说话，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是阿拉德大陆的？还是迪尔纳诺？不，还不对吗……那是……灰鹰世界？还是说，你曾经信仰‘晨曦之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原来祸祸过这么多世界的吗？！别搁这儿逮着游戏世界使劲儿薅啊？！！！ 白锦已经被这四处乱窜的片场整懵了。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发出疑问的冲动，在脑海里飞快过了一遍这庞大的信息量，沉声道：“……都不对。我想，你猜测失败了——” 她猛地展臂，将提灯一撞瞬间变形的权杖顶端，甩手丢出那明亮光源。而提灯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紧绷的光能幽波，‘哗啦’一声扯开光能锁链。 与此同时，墨菲斯托手里一直在暗中蓄力的‘堕落者之颅’陡然炸开一片幽绿光辉！ 漫布整座大殿的血红色调瞬间扭转，惨绿刺眼的邪能色彩轰然爆发！ 墨菲斯托……不，孟菲斯托斯身躯飞速扭曲，在尾上飘红的绿色漩光中彻底变换了形体，振开背后一双恶魔之翼，侧身位移。 “我知道了——选帝侯，”他放声大笑，“你曾经信仰的不是晨曦之主……是高阶天堂！对不对？！” “不，我想……”白锦突身而来，半空中扬身高举双手链枷—— 并躬身，轰然砸下！ ‘轰隆——！！！’ 随那道划出劲弧的光辉爆射，整座宫殿都在这一击之下动摇了！以光芒落地之处为中心，大殿地板爆破飞射裂如蛛网，锋利光剑由地而生，锵锵穿刺！ “——你还是，猜错了！” 一个光球出现。然后，它飞速扩张—— 在血红大地上飞速蔓延的幽绿邪能烘托之下，墨菲斯托千年不变的宫殿里，悄声亮起一道圣洁白光。 那是她的光能，也是启示诸人、净化诸魔的神光。 随后，就是一声惊天巨响。 ——炸响半个地狱。 …… 火。 这儿四处燃烧的都是火。 远在Kelex乃至瞭望塔AI常规监控范围之外的超人尽量保持了一个恰当距离，力求万一地球出了什么大事的话自己能及时赶回去。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无法及时察觉到灾难的发生。 因为与对自我吸引力与人格魅力的不自信相比，他其实极其信任自己的能力。 而他的能力也从未让值得珍爱的人们失望过——比如在这件事上，他那不讲道理的无介质听力就起了大作用。 实际上，之前他们都有过猜测：这个能力或许已经超越了‘超级听力’的范畴。它大概正是他的能力能涉及到一切‘本质’的佐证之一。 因为它，可能就是‘全知’中最基础、最微小的一部分。 而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成功掌控电磁力并在漫长岁月中统合四大基本力，他将达成在有限宇宙中的‘全能’。 就像他某位浑身金灿灿的同位体一样。 届时，他将能轻而易举带回过往逝去的一切。包括每个人、每件物乃至于……氪星。 当然，在那之后，他也更有可能像那个同位体一样，在漫长岁月中痛苦的释然，接纳那一切早已逝去的事实…… 实际上，他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未来的他必要面对的那一切如此残酷。物质腐烂、风云变幻、生命逝去、地貌动迁，爱与星光一道道熄灭，一切美好悄然消逝……万物皆有其终结，徒留无法摆脱深冷宇宙的他留在原地。 ……然后在某一天以及之后、之后、之后的无数个某一天里，再度、再度、再度……无数个再度的动身起行，去寻找新的美好与未来—— ——再一遍遍重复失去的过程，迎来相似又不同的结局。 但现在，那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还来得及在这里：一颗快要开始衰变的黄太阳表面上轻快而充满期待的行走，用他那美丽且超凡脱俗的双眼观察它的内部结构，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在恒星表面散步”——说的轻巧，其实它可比想象中更难。 尤其是他脚下这颗近似那颗熟悉太阳的恒星，它还没有真正开始坍缩，他走上去时的感觉……不，不是感觉，他实打实是走在一颗巨大的、相当于地球一百三十多万倍体积的电浆球上。 这里的温度足以蒸发几乎所有试图靠近它的物质，当然，它没能挡住超人。 这个天外来客，擅长于闯入每个长久以来无人惊扰的领域。 而现在…… ……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超人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短暂的消失了一瞬间，动能甚至致使他脚下那片电浆球猛地更亮了一瞬间。 它像个耀斑，但它并没有什么危害性。因为就在超人高速移动的同时，他的生物力场已经抚平了一切，让它们复归常态。 而他……则从另一处火海中飞身而出，飞快远离恒星表面乃至于它最强大的引力场抓取范围。 是嘛——你看，即便是不会受损的钢铁之躯，超人面对某些极端刺激其实也是会有点儿疼的。毕竟他的感触那么敏锐，又不是痛觉失灵患者。 现在，他在虚空的真空中悬浮，缓缓张开双手。 一团光芒明亮的‘火浆’从他手中飞出，飘浮在冰冷虚空里，被他的能量束缚。他摸出一个氪星科技的材料/标本封装筒，将它收入其中。 即使应用了空间扩展技术，这管筒也已经分区装好了一小半空间，全是来自不同星体的能量与珍惜材料。 那团因为看起来莫名特别顺眼而被薅了羊毛的能量落入其中时，光辉明灭涌动、内部反应剧烈。 一时间，它照得他的超级标本筒里光辉熠熠、珍宝荟萃……竟似有凤凰涅槃。 138 第 13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没能及时离开万天仪的孟菲斯托斯感觉自己要离世了。 …… 日前，地狱发生了一场惨案。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24岁神圣仲裁者使用重型兵器残忍殴打万岁老魔墨菲斯托（化名），这究竟是神性的扭曲还是魔性的沦丧…… 孟菲斯托斯：这是化名吗？！ ……哦，这还真是他的化名…… …… 强烈的危机感让播撒恐惧无效的恐惧魔王陡然提气，侧身闪开一道沉重流光。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刚才身处的那片废墟，再度被物理编辑了地形。而当他抬头看去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更盛烈的光！ ——白锦跃空而来，双手握紧沉重链枷，爆发全身力量轰然砸下！ 当初升变为‘光辉之子’的时候，她其实面对过一个选择题：如果选择这条路径，她的一切物理攻击都会在规则意义上被转变为光能的能量冲击。这将使她已经成型的整个战斗体系都发生改变，并从此让她失去‘对所有具有实质形体的敌人一视同仁造成伤害’的能力。 而她最终的选择……显而易见。 并且，她并不后悔。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化作链枷飞锤的提灯用事实证明了它的棱角为何如此锋利。在那之中，沉重且打造时刻意沉淀过无数次的高纯度光能更是增添了它的力量、速度与能量冲击力。这种能量对黑暗、死亡、幽魂等负面乃至于恶性能量具有无可辩驳的硬性特攻，但它与那个以艾泽拉斯大陆为主要故事发生地的大宇宙力量体系里的‘圣光’本质并不相同。 在《天选》的力量体系里，除某些本身就寄托某种意志、传递某个精神体思维或本质就具有危害性的能量外，所有大众能量都对持有者无伤害。 而且，几乎所有能量都具有多个性质标签。 比如光能，它的标签并不是单纯的非黑即白，而是[中立][放射][传递][正向]这四个。 其中[中立]指它‘本质不为外物动摇’且‘表现形式受使用者精神指引’，例如‘信徒’职业共有的高精神抗性被动，还有同时可以被投入治愈、封印与攻防等多种行动的高适应性。 而战士的能量‘战意’、骑士的能量‘美德’，工匠的能量‘燃素’、巫师的能量‘秘能’和法师那名字最朴素的能量‘法力’虽然各自后续标签不同，第一个标签却都是[中立]。 这里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无论是邪能还是恶魔之力、地狱之力，打标签的话，最后一个必都是实打实的[负向]。 这种负面能量……被正面能量天克。 …… 实话说，孟菲斯托斯确实是体会到了。 他这辈子战斗都没打得那么憋屈过！！ 从来都是他主动突袭别人造成恐惧效果，哪有别人追着他打的啊？！ 这会儿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针对了……哪有这样的啊？黑暗时代之前他在艾泽拉斯挨打，黑暗时代之后他在这个融合的新世界挨打？这换谁谁不生气？ 更何况，这个‘选帝侯’的行为作风，还有点儿让他回忆起当年那个反复阻挠燃烧军团的伟大计划还带着伊利丹一起来揍他的家伙……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孟菲斯托斯振翼飞空，一拍手中头骨释放出一片邪能护盾。那幽绿能量阻滞了一刻白锦的步伐，为他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 他导引藏于宫殿地下的邪能涌动——它们在黑暗中发生变化，从黑暗里、从主物质界里、从地狱边境里、从这片他们不知积蓄了多久的领地里……召唤它们的兄弟，飞速汇聚而来。 白锦不是没发现这一切——光能对负面能量的感应是高度敏锐的。但她并没准备去拦截它，毕竟打兔子的话，先扣进兔笼总比一个一个抓的效率更高。 她知道，孟菲斯托斯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说的每句话都是在试图扰乱她的心境，他需要一个破绽、一个机会，所以当他发现这个一身白袍的家伙好像会对燃烧军团祸害过的世界产生情绪波动时，就开始围绕这个话题反复试探…… ……而结果虽不那么令人满意，也足够让他决定放手一搏。 这一刻，双方都在等一个正不断逼近的时机。 可远方却先传来了动静。 ……先是一阵强烈的、高纯度的能量波动。 即便穿越数百公里，那能量也不允忽视、不容小觑。 “……古一法师？”白锦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古一那边动静会这么大……这简直不合常理！那老法师不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所以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并没有得到一个解释，因为紧接着，那道方向就是一道强光爆射，它光色微妙、绚丽多彩，被它照过的一切都向外恍突了一刹。那光景简直像是大自然的图层被偏移了通道似的，着实是副奇景。 但它并不像光能那样具有净化力，似乎只是某个魔法的次要效果而已。 白锦顶着她不知道叠了多少层的光盾侧身飘开，躲过一道惨绿射线，与孟菲斯托斯维持着谨慎相对的架势。 她不觉得古一法师那边的动静会就这么停下来。果不其然，下一刻，远方就有更沉重、更强烈的能量波动席卷而来！ 白锦眉头一皱，条件反射一个位移抽身消失。与此同时，对面的孟菲斯托斯也忽地紧张起来，卷起一片魔影，悄然消散。 狂烈暴风卷着飞沙走石，以一种撕天裂地的气势冲破地狱的热风、硫磺与剧毒空气而来，它掀翻山地、摧垮熔岩，将岩浆河的浪涛卷上近百米高，并于空中冷却、以比子弹更快更恐怖的力速散射万物。 它们在没被掀起来的下层坚实火山岩上嵌开了细碎凹坑。 裂纹如蛛网漫开。 这一刻，那漫天飞洒的岩浆正如坠落天火一般，要化作漆黑箭矢，穿刺整个地狱！！ 139 第 13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古一到底在干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 在离开墨菲斯托领地后，古一就向着无回城‘潘地曼尼南’而去了。 当然，他不是冲着撒旦去的，毕竟现在这位‘撒旦’还在人间开酒吧……他是要去找玛门。 这位贪婪之魔王将自己与整个潘地曼尼南联系了起来——当然，他不会天真到以为潘地曼尼南毁灭的话玛门就一定会死。能在地狱里混到现在的哪个不是后路十七八的苟命专家？就连看起来最不擅长这个的萨麦尔，也肯定有五个以上的重生仪式。 毕竟，说起来是‘暴怒’，但暴怒也是分情况的，君不见这次萨麦尔撒腿就跑速度有多快？暴怒不是疯狂、更离勇气相距甚远，面对致命威胁，他也会惜命。 古一的速度很快，几次传送后就落在了一座高山上。远方地平线的暗影绵延不绝又规律整齐，一看就是智慧的造物。 那是潘地曼尼南。 事实上，他并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说过它的名声：万魔敬奉之城、有来无回之地，其富裕、梦幻、美丽的程度比人世间最高的宝宫更有甚之。 它于地狱而言就像至福乐土于希腊冥界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在地位上，它更像是冥王神殿。 古一遥遥望着那座城市。 以他的综合感知能力，他当然可以轻易看到它珠光宝气的华丽本貌与其中挣扎的怨毒恶意。无论个别个体如何，地狱生物这个群体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杀人、食人、诱人堕落、玩弄灵魂、把无辜的人投入火炉与荧幕编排邪典戏剧…… 古一知道有很多人，会为了不至于将地狱的大报复引去人间而相对收手。但殊不知，他可是早为这一刻做好了打算！ 多年以来，他都困扰于地球明面力量不足的问题，即使时临现代他也束手束脚，因为他总觉得，地球新一代守护者们还未达到他们最好的状态…… 但那次针对天启星的联合行动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不需‘状态最好’，反击时刻已至！ 而现在……他准备了数百——乃至于上千年时间，磨刀砺剑，正为此刻而来！ 这次，只与选帝侯一同行动、连但丁都不带来参与后续，其实是他的主观选择。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此必要，选帝侯就不会对任何黑暗生物留手——她不在乎什么利益关系，也只是偶尔选择性‘大局为重’一下，只要战火不蔓延到地球本土，她就不会对黑暗与地狱相关的力量改换态度。 而如果它们对地球本土动手了，那她也不会屈服、不会接受威胁、不会与入侵者握手言和。她只会以血洗血、以另一种不同于常态的面貌千百倍报复回去，让敌人承受它们无法承担的损失，疼到记住刻骨的教训，从此见了那颗蓝色星球就绕道走！ 这样的选帝侯其实很危险……但他也并不担心什么。 毕竟，像他这样知道太多的人，如果对所有危险事物都要担心的话，那这地球……不，这宇宙真就没法住了。 更何况，不是还有超人吗？他的仁爱与克制，会帮助她在必要时刻记起自己的宽恕与温和。只要没什么人想方设法去伤害她深爱的那一切，选帝侯就会是全地球最靠得住的人之一。 远方的无回城似乎起了什么异动，但那不出古一所料。他张开手，从虚空中召出了什么东西来…… “轰！！” 一道魔能射流被它偏转了，不远处一座山上当即被打出个凹坑。 要知道，地狱一切物质都饱经磨炼：在十数亿年间，它们经历了无数场纷争，每一座能凸起来的山，都是极其坚实的！ 古一面色不改，放下手中的召唤物。 ——那是一本书。 它比A4纸稍大一些，厚倒是很厚，硬质外壳是银色的，装饰着魔纹与秘银封角，看起来却不算特别华丽……但它的鼎鼎大名，全世界有点能耐的法师都知道。 《维山帝之书》。 这本曾引起无数动荡与纷争的书，正是魔法的至高统治者们‘三位一体-维山帝’的造物，它本身就是个不可否认的神器，其中记载的知识更是浩如烟海且令人着迷，没有任何一个魔法相关的大人物能忽视它的存在感，玛门尤其如此。 ‘贪婪之玛门’，怎么可能放弃得到它的机会？ 待在潘地曼尼南里就没法拿古一法师怎么样、离开潘地曼尼南来抢书就会被重点打击……这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堪称是个挑衅。玛门不可能不知道，只要自己出来抢书就中计了…… 无回城上聚起迷幻的、仿佛无害的金光，向古一的方向冲来。 ……但他所代表的七宗罪之一，对他并不是毫无影响的。 他没法做出违反这条规则的事。无论他面对的是什么。 “有人这样说过吗？”古一轻声问，“‘你总有一天会死于贪婪’……” “每个这么说的……”玛门在空中显出他庞大且由黄金与无数宝石铸成的身躯、漆黑宽大折射绚丽反光的羽翼、刻写贪欲的鸦鹫双首与伪作和平的猩红眼睛，即便到了这会儿，他还是带着他温良和善的笑容——就像每个正待汲取血肉掠夺财富的资本家。 “……都死了。”他紧紧盯着古一法师手里的维山帝之书，略微高亢的柔软声音叙述着：“死于贪婪。” 这位魔王，他以财富、珍宝、贪念与不公分配破坏人间秩序，这是他的本职。 他能让无数生命向他的宝库下跪，只要他承诺分他们一点儿。权力、金钱、美人儿——即便只是丝毫毛利，他也能让人们为之大打出手、掀起纷争。 ……但显然，这对古一法师而言没什么用……他甚至没有刻意回避它们，只是任由目光从那一切能照得最破烂的茅草屋金碧辉煌的珍宝上流过，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因他早摒弃了那一切罪孽的诱惑，时至今日已是少有什么喜欢的。即便爱品茶，也是拿到什么喝什么，从明前龙井到茶叶渣……甚至于只是路边采的苦菊花。自从他意识到黑暗的危险性之后，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雪山之巅作苦行僧而活。 而这样的修行也在此时初见成效：他平时有多无所谓茶的品质，现在就有多无所谓玛门身上隐约现形甚至肆意飞坠的无尽宝珍。 那无往而不利的、仅次于莉莉斯之权的诱惑力，到他面前来，竟是如清风拂面一般，完全无用了。 而这样的态度似乎激怒了玛门：自认拥有宝富珍奇的人总会想炫耀些什么，而当你对他们夸耀的自我的强大与收益丰硕视而不见时，他们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有火而无处烧的苦痛，并渐将之化为试图证明自己比对方更强大、而自己的自我也并不空虚的攻击欲。 而玛门，可是这一切恶类思想的罪魁之一。 可想而知，现在的他……究竟有多愤怒！！ 140 第 14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会儿，古一看着那漫天泼洒的、魔力塑形的黄金雨，表情突然复杂了一下。 实话说，原本他是想不出意外就像以往那样打：大家走个流程寒暄几句，然后对抽几个小技能和控制技试探试探。讲几句垃圾话，分析一下对方的能量性质。讲几句垃圾话，记录一下对方的战斗方式。讲几句垃圾话，总结一下对方的法术流派…… 噢，最后这步可以省了，毕竟魔王的魔法没什么流派，属于一个自由心证。所以也可以改成讲几句垃圾话。 说白了，生死相搏时里子和面子是可以无限对换的。古一能成为‘至尊法师’，也不是靠请客吃饭得来的。 但现在，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古一法师平静的盯着玛门，皱纹满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他猛地一握空着的手，召唤出他的维山帝之剑。事实上，它现在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只见一柄锋利的白色能量长剑从他手中铮然‘出鞘’，上头燃烧着净白的熊熊烈焰。当它的光照在那漫天飞洒的黄金与宝石之上时，碰到了那光的目标竟都爆燃出一股腾腾圣火，冥冥中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静滞在原处剧烈颤抖，随后就化作一蓬灵光，消失不见了。 玛门狂热的目光终于掺入了一丝理智。 但没等他说什么，找上门的，就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 古一活了那么多年，早在久远的岁月以前就与黑暗维度之主多玛姆交过手，而当时的他就已经能将多玛姆逼退（当然，他无法杀死一个维度）而法师这一行，又是理解的越多能力越强。虽然现在他已经老了，但除却当年与曾经好友大战之前，在这漫长岁月中，现在的他，才是真是的强盛时期。 而在这些年间，学习是他的爱好之一。所以，他同样是一位格斗大师、剑术大师。毕竟一个人闲起来确实是什么都想试试看的。 现在他的剑大概是应该被叫作‘维山帝光剑’？ 这话说得好像什么绝地武士特有神兵利器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 ……它确实，很锋利！！！ ——光辉一闪而逝，剑锋削过玛门持一面珍宝盾抵挡的左第一臂！ 维山帝的力量玄奥深厚，光能的性质则让它破除邪法…… 而结合起来，它在地狱就是…… ……无坚不摧！ 玛门两张鸟嘴里爆发出一声整齐的惨叫，他……不，它凄厉、尖锐且充满愤怒的报复心，但这毫无作用。当它断臂泼洒着漆黑恶臭的血液振翅飞起时，古一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庞然大物与人类体型的对比在此刻如此显著：它以剩余三只手里的两只弹开黄金指套的利刃挠向古一时，他灵巧的飞开，留下一道血痕。 这束手束脚的贪婪魔王尖叫一声，身影扑散作漫天飞散金雨，又变作成百上千两米多高的分化形体，张口说千百种语言、千百种利害。一时间，地狱这漆黑泛红的天盖竟被铺天盖地的魔影与言语灵能的金光笼罩了，来自这一界本身的、规则的力量循那暗影与金辉而来，如宝石粒粒飞落，挑动起古一法师的内心。 老法师的动作似乎停住了，他动作僵硬的保持一个姿势飘在场中央，慢慢的、艰难的放下手臂……他似乎神态有些恍惚： 我能拥有它们……那些珍宝。 我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我知道它们在哪。 为什么，我不去自己掌握那一切？ 古一法师陷落其中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毫无抵抗、任由金辉极快的包裹住了自己。而那无尽迷离金辉之后，竟似有虚幻巨网自那些讲利害、传诱惑的化身中生成。 它正是那书写利害的黄金之网，线株股股向交、源末根根分明，它正是玛门最强大的武器：‘利益网’，只要一个化身扯动它，所有链接不同能量源的化身之力，就都会同一时刻压上去！ “来做个交易吧，你不用付出很多……”玛门的声音变得不再那样尖利了，它以引诱式的口吻柔声笑道：“我告诉你我的弱点，你放下你的剑……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法师，我对人间没有恶意。” 可它说这些时，‘利益网’已经隐匿在黄金宣扬的珠光宝气里，慢慢沉落、轻轻升起，将古一法师笼罩在了中间。 玛门满意的微笑起来，两个头都是。 “你知道的，你不想拒绝我……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要说：不摧毁潘地曼尼南，我就不会真正死亡。” 它似是而非的说了句人尽皆知的大废话，可这也的确是句大实话。它知道，在被它迷惑的人耳中，这句话将被附上全世界最有道理的力量，进一步成为它以小博大、换取一切的有力臂助之一。 但…… …… 玛门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 化身万千之后，它被砍去的四臂之一竟已在分化又重组的金雾中复生……而此刻，那万千条四条手臂分别握着比化身更多四倍的一支支宝石尖梭，它们分别是橙红、透明、漆黑与黄绿四种色彩，缠着无尽金丝——链接至整个‘利益网’…… ……下一刻，‘利益网’陡然收缩！ 那坠挂宝石的黄金网口拉拢后，比刀剑都更锋利的金丝卷上古一法师身周—— “不称颂我财富的，”玛门尖声道，“都来成为我的财富吧！！那本魔法书，也将成为我的藏宝！！！” “我以为你能忍得更久点儿。”古一法师叹了口气。然后，他轻声道，“看来，是以前的我高看你们这群规则造物了。” 令人惊异的是……那令玛门焦躁、暴怒且升起一丝恐惧的声音，竟是从远处山顶传来的。 当玛门看去时，正见那白袍的老法师将手中《维山帝之书》藏进一道虚空之中，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子，抬头对它微笑起来。 那金网里几乎要被割碰到的幻影悄然消失。 ——正是‘艾克恩之形’的万千用法之一。 然后，面对玛门惊怒的目光，古一微笑着抬起手，双手拍合，指尖向前。 他虚空作拉弓搭箭状，艰难且沉重的、慢慢的侧身错开手臂。而左右手指尖，竟也显出了一把漆黑、古朴、气质蛮荒却又因镶嵌装饰与材料显得庄严有力的……弓。 这一刻，万物陡然静默。 天空无风无雷、地狱都为之战栗—— 因为他说： “我见第七化身的手，拉开了你。*” 141 第 14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沉然如世末虚无的那漆黑箭矢顶端，是一点纯净的白色星光。 如果说，那如锥如梭的细长箭矢，原本只像道刚巧出现在弓上的裂隙…… 那现在，它就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准备之一，正要穿刺万物、追猎时光，炸出新一场开天辟地！ ——当然，实际威力肯定没那么大。 当古一法师手中可称‘弓如满月’时，他也不得不改换发力方式了。 现在的他侧身跨步蓄力，整个人仰若苍松，以一种决然的姿态，箭指魔王！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是，这是‘罗摩’的力量？！”万千玛门齐声尖叫着在空中飞舞——它甚至不敢直呼罗摩的全名‘罗摩旃陀罗’：“你不能！我是说……我可是在人间安插过不少暗线！如果杀了我，人间的经济体系也会崩溃！” 说到这里，它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在来自罗摩神的力量威慑下竟依然保持住了自己的一丝仪态：“要我说，法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邪恶秩序也是秩序！而且，你知道的，我的生命和力量都与潘地曼尼南相链接，你不能摧毁它……” 闻言，持弓的古一突然笑了。 那是一个少见于他脸上的、轻蔑又冷漠的笑容。 它好像说明了什么…… 一时间，玛门悚然而惊。 然后，他就看到古一法师挪开了指向他的箭尖，对远方地平线上的那座无回城，松开了手。 ……………… ………… …… 五分钟后，玛门聚回本体，缩小成人形大小，默默低头站在古一法师面前，试图卖自己保宝库。 没办法，潘地曼尼南都能就地去世，从屹立于岩山之上的巨城变成一个向外放射的盆地，还顺便让它暂时失去了大部分权能…… 它的头可没潘地曼尼南硬，也不想赌这样一位破坏力强大的占卜大师能不能把自己的复活仪式全扬了之后把自己也扬了，然后再把自己和复活仪式放在一起的藏宝全翻出来带走…… 在它因力量衰减与混乱而思维逻辑有些崩溃的两个大脑里，古一法师的行事作风它已经无法判断了。 因此，它只能依靠以往的经验做出选择：你是想要人间和平，那我就投降并暂且帮你使恶魔们不得不让人间和平。 至于以后的事，我身为七宗罪之一，总能把你熬死，等你的继承人后继无力时，就又是我的发挥时间了！ 好一个贪婪魔王，老跳反带路党了。 不过，说来不短，这段交手其实耗费时间并不长。 许多人面对战争与个人之间的战斗，总会下意识循文艺作品中的表现形式去想…… 但在实际情况中，即便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要双方都拥有快速消灭对方生命的便捷方法，那这就成了一个一起来找茬的游戏。 但凡双方之中有一方犯下了第一个错误，此后的战况就很可能以滚雪球的架势直接推向一面倒的胜败结果。 电影里挨一枪可能还能继续活动、游戏里一次技能打空绝大多数时候还能继续保有一定的容错率。 但现实中不一样。 在幻想作品中，一颗9mm鲁格弹击中额头或许只会留下一具尸体和它头上的血洞。但现实中，它大概率会留下一具没了半个头颅的尸体。 纷争的存在是长久的，但纷争本身大多是短暂的。虽然也有特殊情况存在，可即便是现在他们面对的纷争，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古一法师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玛门，面带慈祥微笑。 他感受着自己身上属于选帝侯的力量，心中有了数。于是，没等玛门说什么，他直接道：“你想投降？” “是，您……” “你没有诚意。”古一说。 玛门都懵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自己作为七宗罪之魔王，只要活下来，就总能找到人间力量薄弱的那一天，对吗？” 古一带着那看小傻瓜的微笑看着它。 “而且，你依然认为自己不可能死亡，至少不会在今天死在我手里。” 因为玛门知道，它最大、最稳妥的复活仪式就是‘七宗罪’。 只要它灵魂不灭、而智慧生物的秩序文明还有人试图获取比他们所需更多的财富资源，它就总有一天能从黑暗中再度归来。 但是…… 古一法师拔出了维山帝光剑。 “你猜，这历史上，存在过多少代‘贪婪魔王’……而它们现在，都去哪了？” ……失算了！！ 玛门浑浑噩噩的精神中终于再度掺入一丝理智，它猛地弹射后退，尖叫道：“这是……月之魔力？！你怎么会……” 古一放声大笑，飞身追扑而上！ 是的，当他从选帝侯暂时附加给自己的力量里感应到‘月之天使-沙利叶’的能量时，他就知道…… 胜负，已定了！ 毕竟，面对一个变得倒霉失智又笨蛋、属性还被完克的对手，他要是还能受那么一丁点伤，当年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全世界法师，都要笑出声来啊！！ …… 当白锦身边突然跳出一个色彩变幻莫测的小光球差点糊她一脸时，她不由得也是眼角一抽。 显然，这是来自古一法师的报复……这个球的法力构造甚至都有一小部分借鉴了那个脱胎于[圣战召唤]的‘超空间光能通讯球’。 顺便说这朴实无华的名字是克拉克取的。 为此他还郑重其事选择了一个比较适合它的命名流派，把白锦闹得笑了半天。 “在吗？选帝侯？”光球里传来古一法师的声音，“我这边处理完了，主物质界的老朋友们应该已经在处理后遗症。你那边呢？” 好家伙，效率很高嘛？！白锦在心里惊叹了一声。 “还没，我在等它拉开架势。”她抬头看着前方正在数层保护下大肆汇聚的邪能，轻声道：“也不是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主要看它这么努力的样子，我有点怀念曾经了。” 毕竟，当年她年龄还不大时，也曾和邻居家朋友一起带着伊利丹去揍孟菲斯托斯……说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嗯？”古一法师愣了一下，“你是说，墨菲斯托？” “是。”白锦说，“对了，它不叫墨菲斯托，它本名叫‘孟菲斯托斯’。” …… 乍一听，古一法师其实没反应过来……毕竟这个名字从未于现在这个文明的记载中出现过。而他也很少成功观测到过地狱相关信息，当然一时半会儿反应没那么大。 但当他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它时…… “……孟菲斯托斯？！”老法师差点跳了起来，“燃烧军团？！！” 142 第 14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三分钟后，白锦感应到了古一法师的到来。 她没有往对方所在的方向看，因为这是个隐秘行动。孟菲斯托斯已经读条半个小时了，这比玛门在古一手下撑的总时长还多个两三倍，着实要赞一句不愧是前地狱统治者现地狱领主之一，就是有排面。 但她不动弹，古一却没准备束手待毙。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了那就是古代资料中记载的恐惧魔王和邪能，然后像敲门一样发了个精神通讯申请给白锦。这让她面具后的眉头不由得动了动，并选择接通了它。 “你认识‘孟菲斯托斯’？”古一开门见山，“我只在两百年前见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他相关的事。” “还有燃烧军团？”白锦反问。 “不止燃烧军团。”古一回答。 白锦点了点头，她意识到那可能是和什么有关的了。 “它记载的是一个名叫‘艾泽拉斯’的世界，对吗？”她问，“在它神圣的名号下，是波澜壮阔的故事与……血泪的教训。” “是的，是的。”古一点头，“所以，你呢？” 闻言，白锦笑了起来。 行吧，她已经懒得去捋这世界到底都有什么复杂构成了…… “我当然熟悉他……我是说，我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杀过某个他。”她说，“不止一次。” …… 孟菲斯托斯快要压不住自己心里那翻腾上涌的不祥预感了。 他不相信选帝侯会放弃攻击，但在导引储存邪能期间，他的确没有遭遇什么阻拦。 事实上，原本他举行这个仪式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但……没办法，燃烧军团的时代过去太久了，如今的世界被他悄悄以邪能腐蚀以蓄积它的区域太少，甚至不足双手之数。 这换在当年，是令他无法想象的虚弱。 当然，随着那熟悉能量导入一个个符文，他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虽然这并非因为它刻在他DNA里的战力与战斗方式……事实上，孟菲斯托斯没准备死在这儿，他甚至没准备留在这儿。 君不见玛门和那座‘无回城’就地去世的速度有多快？无回城的建造者离了无回城，竟就真的有去无回了……玛门还以为它能从‘贪婪’的概念中回归，对这个想法，孟菲斯托斯只能嗤一句“还是年轻”。 从黑暗时代之前到现在，历史上那么多代贪婪魔王，都犯了这个错误。 ——贪婪魔王必然重回此界，但没人规定过，回来的贪婪魔王就一定是你们自己。 这帮贪婪的家伙从不能真正意识到，他们竭尽全力收拢的那一切，本就不该属于他们。他们理所当然的去行使权威，甚至以为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能耐，殊不知其实他们都只是‘贪婪’的代行者而已，连他们自己都是‘贪婪’概念的藏宝。 每个贪婪魔王都以为，自己是那个特例。 贪婪者的毫无自知之明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多么令人惊叹。 即便玛门已经是个难得有分寸的贪婪魔王了，它也还是会被这一罪的集体意志影响，做出一些让它自己再也不能后悔的事儿。 ……比如挑衅古一法师且充满自信的误以为自己能套住对方。 小伙子，我都不敢这么想啊……！！ 想到潘地曼尼南里自己某个隐藏化身死前传来的信息，曾用名墨菲斯托的恐惧魔王衷心感到一种疑惑。文字描述一下就是：“你到底为什么能那么自信啊？” 像他这样的大前辈，就很难对那两位来客自信起来……因为本质上，其实大家挨过的秩序文明强者暴打都不少了。能活下来的都很懂自己要做什么…… 即便是他，也早在那座永夜大教堂里，被伊利丹和艾泽拉斯的职业导师们彻底碾碎了所有傲慢。 还有那个最缺德的家伙…… ……怎么会有人类能同时掌握那么多种力量啊？！ 不过，据说后来燃烧军团残部想入侵一个名叫‘海德林’的星球时，发现那里数千万冒险者一大半都是全职业大师……比起以往遇见过的那些为得力量付出惨重代价的家伙，他们学习新能量使用方式甚至都像是毫无门槛。 不知为何，孟菲斯托斯听着这话时，甚至冥冥中有种微妙感觉：他听到虚空中传来一声抑扬顿挫的电子播报棒读声——“您惊扰了第四天灾，哈-哈-。” 当时的他着实是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知道前三个天灾都是哪几个：肃正协议、虚空恶魔、高维入侵，个个都是走到哪毁到哪。什么时候这多元宇宙里还出现个第四天灾了？这么恐怖的吗？ 要知道，那个‘虚空恶魔’就包括了燃烧军团，而剩下两者他们当初都打过交道。 高维入侵先不说，肃正协议……就是那天跨时空给全燃烧军团播报声音的孙子！！ 草！ 不过听说它后来也被来自各界的那帮人给打了，还好，还好。 超乎寻常的成精并拥有了自由智慧又怎么样？不一样是受害者？ 孟菲斯托斯在心里大声嘲笑AI不懂人心。与此同时，他的邪能也积蓄得越来越可怕了！ 直到这几乎将周边地区都改照成一片幽绿的邪能光球陡然一震，不再向内抽取新能量流。 外头正和被古一在精神链接里教学部分此界法术理论的白锦本就若有所思，此刻更是精神一振。 差点就要顶上个‘大受启发！’Buff的她向前一步，死死盯着孟菲斯托斯的邪能球。 “选帝侯！”那恐惧魔王放声大笑，“决战的时刻到了！” 白锦严肃起来，扬起自己已经和提灯分离的权杖，重重往地上一顿。 新一棵[卡巴拉之道]的光树轰然降临在宫殿废墟上，与原本那棵树遥遥相对。 被两者净化过的领土范围迅速扩张直至互相接洽，白锦支出的能量短暂的多了一份。但等几个呼吸后，它们互相之间达成能量回环效果时，她就自然的放开了能量供给。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紧紧盯着孟菲斯托斯被邪能侵蚀的幽绿双眼，沉声道：“来吧！” “很好！”孟菲斯托斯大笑。 邪能球轰然炸开！在足以撕裂空间的侵蚀性能量风暴中，他陡然消失在原地！ ……………… ………… …… ……十几秒后。 “……人呢？”闪现去古一身边撑起光盾、并和他一起在护盾里等了半天没动静的白锦有点茫然。古一也有点茫然，能在那么多世界留下足迹的燃烧军团将军攻击怎么动静这么小？ 直到又过了几秒，周边还是一片安详的幽绿…… ……两人回忆起了那‘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波动。 “这是……跑了？！” 一些优美的中国话开始在白锦心里刷屏。 143 第 14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有人说，征服一个世界，需要十年。 被奈非天、光之战士或者艾泽拉斯那帮职业导师按在地上摩擦，需要一天。 度过一场几乎无尽的黑暗，需要一次对自己剥皮拆骨的改头换面。 以新身份闯出名声，需要一场决定统治地位的战争。 为未来燃烧军团的再再再再临布局，需要与新人类文明互相纠葛无数个六千年。 ……被找上门，需要一次契机。 蓄力一次大型邪能法术，需要四十分钟。 跑路，只用一个呼吸。 逃亡，从现在开始。 很好！孟菲斯托斯选手完美发挥了自己多年来积蓄的优势！他利用到了每一寸情报差与自己储存的每一分资源！ 他跑了！跑的很干脆！战术撤退万岁！伟大的恐惧魔王一点儿决一死战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十几次连环跳后还意犹未尽多跳了几下！ 谢邀，你们还是太年轻。 ——孟菲斯托斯语。 燃烧军团啥时候再临都是小事啦！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活着！！ 留在原地的二位平均年轻超出三四百的小年轻神秘大师，陷入沉思（顺便说，白锦是那个掭头）。 然后，两人暴怒的各施手段，一个放出十几种不同的追踪法术并通知主物质界的盟友们防着点儿，一个干脆直接截取坐标信息拉开远距离传送专用的[圣战召唤]就开始跟着连跳。 你想拖到赢，是吗？ 想着吧你！ 我们能跟你这么耗到圣诞节！就看你有没有那么高的邪能储备量了！ 是的，两人毫无放过对方的意思。 毕竟不管‘墨菲斯托’是不是个马甲，他对地狱众魔而言总是与众不同的：他狡诈、恶毒、以玩弄灵魂为乐，专业按血统祸害人，实乃作恶界一把好手，响当当一条恶魔整活主心骨…… 正因此，如果要彻底断绝地狱一方对地球主物质界随便做手脚的行为，他就决不能活下来！ 孟菲斯托斯自己也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只是在降临主物质界时借道地球做了一下跳板，就飞快往九界之外而去了—— 即便外头再危险，也总比这儿强！！ 就算这样，他半秒后下一次穿梭时回头一看，还看到一道贯天彻地的金色神雷劈在他此前所在的落点上，完美证明了他的抉择多么正确。 现在，孟菲斯托斯对这里他亲手打下的一切基业都毫无留恋——只要活下去，什么都会再有的！他都东山再起过一次了，难道还怕再来一次吗？！ 于是，一通跳跃之后，孟菲斯托斯成功来到了几个河系之外一颗早被他探查过的、资源丰茂但对碳基生物而言不宜居，且目前没有智慧文明存在的行星上。 这个星系同样拥有一颗壮年期恒星，温暖的金色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岩地上。 但这只是星球最表一层非自然形成的岩壳，目测很可能是不计其数个日月以前在一场战争中形成的。 这颗星球上存在大量石油等资源，这证明了它曾存在过大量碳基生物体和部分与地球相似的微生物；但尘封的岩壳、玻璃化的中层结构与充满空洞的内里都证明了，它也曾是一颗被某个星际文明开采过的矿星。 ——在？你家成矿啦！ 曾经的美丽与故事尽皆消散于岁月中，徒留一颗千疮百孔的星球在深空里围绕自己的恒星孤独运转。 这样的星球在宇宙中到处都是，而这只是那些上古战争后遗症中，最微小的那部分。 但孟菲斯托斯并不在意它，他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这颗星球岩壳下那些四通八达的高温溶洞通道里，现在已经长满了水晶簇。 在那些单体最长可达数千米的绚丽晶簇林中，会零星产出一种蕴含高纯度无属性能量的小型结晶体，它们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一种很好的能量补充途径。 他必须在那两个人跟来之前尽快补充能量，好进入下一次长途跃迁！ 因此，孟菲斯托斯二话不说，一头钻进不远处一道溶洞入口里！ …… 鉴于时间紧急与思维定式的原因，孟菲斯托斯落地之后只感应了周围，并没有来得及进行大范围探查。 当然，他就算是探查也没法发现…… ……这颗星球另一端，有一道高大身影正眉头紧皱，遥遥看着这个方向。 “恶魔？还有……攻击性光能……？” 超人一边把手里的水晶放进他的材料筒里，一边盯着孟菲斯托斯的身影与那严重干扰磁场线的能量反应。 然后，他把筒盖顺手合上，扫了一眼岩洞路径，腾身飞往那个方向。红蓝相间的光影折闪于晶簇与蒸腾高温之中，只是几个呼吸，他就高速逼近了孟菲斯托斯的方向！ …… 有人说，在一个高危世界活下来，需要实力与运气并存。 被选帝侯、古一法师或者九界里那帮保底天父级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需要一天。 逃离一片几乎无尽的光能，需要一次对自己千年基业的决然舍弃。 在新世界找到希望，需要提前数百上千年就一次次在宇宙中探索、找好退路。 为未来燃烧军团的再再再再临保留有生力量，需要一次次放下自我的准则，学会逃跑、假死、苟活于世。 ……撞上天敌，需要一次倒霉。 亲身体会附带光能的热视线的威力，需要一个瞬间。 这颗晶窟星轰鸣着、震颤着，直到超人一手抓着孟菲斯托斯冲天而起，一切幽绿都被红蓝抹去，那岩壳大地之上，竟是轰然炸出一个直径上万米的巨洞！ 漫天飞石与破碎水晶在磅礴风声中溅射而散，有的平飞斜飞飞出数百公里后渐渐坠落作抛物线轨道，有的直接被那道身影带出稀薄大气层并卷入太空，化作细碎蓬散的闪光星流。在接下来几个月里，这颗星球将迎来一场源自它自身物质的流星雨，直到一切物质彻底被引力收束，重归其中。 而现在，它看起来就像是一颗规整圆球上爆出了一捧闪闪发亮的满天星。 其中最亮的，就是拎着孟菲斯托斯的超人。 孟菲斯托斯感受着那在地球上从未认真出力过、却在此刻猝不及防让他明白了地球到底活得有多艰难的恐怖力量，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绝望。 跑路……好像跑不掉了。 逃亡，出师未捷啦！！ 144 第 14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孟菲斯托斯稍微给自己设想了一下未来。 很好，他给自己的生平传记打起了腹稿。有生卒年的那种。 不，等等。现在的重点是……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传送点？”鉴于没有反抗所以没再挨打的孟菲斯托斯字字泣血。 这会儿，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拎着飞回了这颗星球表面。超人落在一根数十米长的碎裂水晶柱上，随手将他扔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或许你可以继续猜测。”他冷冰冰的说。 方才他甫一靠近，这家伙就投了一道饱含邪恶意志的绿色能量枪刃射来，如果不是他拥有超级速度，它可就——可就打到安娜在他身上储存的光能，和附加的激发式护盾上了！ ……好吧，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分…… 超人这么想着，态度稍微没那么冷硬了。可孟菲斯托斯却露出了一个堪称戴上痛苦面具的表情。 现在分开了感觉不到，可刚才被他亲手拎上去的时候，这家伙身上居然有那么厚重的光能，和那一丝在生物力场掩盖下都让他PTSD的选帝侯气息…… 所以你们小情侣都喜欢让人猜问题答案是吗？ 恶劣！太恶劣了！这行为真是极其恶劣啊我呸！！ 孟菲斯托斯脸色铁青的诅咒道：“我以蛇行之恶蜷绕你们，必要让你们身边的一切，在未来恒久动荡……” 他话音刚落，一道光剑从天而降，在绚白炽烈的流火中将他钉在了地上！ “可惜我们没有伊甸园，你也不是古蛇。”白锦踏出传送球，沉声道。 还未扩散的诅咒之力悄然在光里消弭。而她一挥权杖，敲向一旁飘飞的提灯，两者结构模块化变形并互相嵌合，化作一杆核心宝石燃烧一点圣火的华丽斧枪。银白光火飘摇而上，光能反复强化着它的整体，给予了它强硬且不可抵抗的穿刺斩击能力。 变形时，斧枪上自然震出一道光环，在她身边形成了一道无差别灼烧所有敌对目标的圣火。 神圣仲裁者的武器进行形态切换时，会根据不同形态附加不同Buff。 斧枪是范围灼烧、净化与探测，链枷是自我超强化与净化增强，权杖是范围治愈、净化、护盾叠加及自我恢复。 其中，链枷的切换视觉效果并不明显，只是一层附着流淌于周身的流光，这在她身上很容易被忽略。 白锦提着无限光斧枪飘过去，耀眼光焰灼烧在孟菲斯托斯身上，强大的净化力使得他咬牙闷哼一声试图保存自己仅剩的能量不流失，而本人则不再言语。 但那白袍的神圣仲裁者没有看他。她只是飘高了一些，与超人平视。 这会儿，白锦没让遮蔽双眼的光能消褪，却松开斧枪让它飘在自己身边。接着她双臂环抱，摆了个漫不经心的姿势偏了偏头，没有先开口。 “……呃，又、又见面了。”超人下意识将手里的材料筒藏在了背后。他一时间有些尴尬，并非难过的尴尬，只是想脸红罢了。 于是他就真的脸红了，想来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而那僵冷氛围就这样被一个脸红消弭殆尽。 空旷大地上风沙卷石，细碎晶砂仍如飞雨簌簌，远方有光色燃明的流星坠落，在星球的岩壳上砸出一声声巨大轰鸣，与即使这里都能感觉到的细微震颤。 就在这末日一般的世界里，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和缓了起来。 超人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他没有煞风景的提起旁边的孟菲斯托斯，而是说起了那些流星。 “我看到它们之中有的封存了微生物，被我身上的光唤醒了。”他说，“生命真是奇妙，对吧？” “……是啊，是啊。”白锦轻咳一声，左顾右盼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超人心里一咯噔。 要不要说？要不要说？要不要…… “他在给你准备礼物。”古一说。 两个年轻人同时愣住了……显然，原因不同。 他们下意识干咳一声，转头看向古一法师：他刚从他的传送门里出来，脸上带着符合对外形象的笑容，目不斜视看着孟菲斯托斯。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但两人一时间也没法说什么，只是接二连三的干咳几声顾左右而言他。 地上的孟菲斯托斯眼神死。 过了几个呼吸，超人突然说：“我很想你。” 白锦僵住了。 “即使你只离开了半天时间，我也很想你。”她听见他这么问：“你呢？” …… 或许白锦该思考一下并努力矜……“我也是。”她说，“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是说，我很抱歉。” 好吧，好吧。那些都不存在的。 闻言，超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明亮了起来。他身上洋溢起欢悦高兴的情绪，嘴角拉大、脸上咧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像个农场男孩每次看到心上人时的模样……噢，好吧，这本来就是。 “不，该道歉的是我，你没有错。”他顺手将材料筒藏进披风的空间技术内袋里，上前一个身位伸臂抱着女孩，带着温暖的笑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面具的额头，“我已经意识到我的错误了……你可不能剥夺我赎罪的权利？” 白锦呆了呆，也笑了起来。她仰起头，隔着面具，吻了吻他的下巴。 旁边的古一法师缓缓撇过头…… 在两人视线的死角里，老法师微妙的露出了一种介乎于牙酸与吃到柠檬之间的表情。而躺在巨大晶柱表面的孟菲斯托斯在痛苦中纠结的蜷缩了起来。看起来即便是即刻就要被古一法师带走，他也不想再听见这两个人的声音了。 毁灭吧，累了…… 而旁边的超人正巧说到这个问题。 “你要怎么处理这个恶魔？”他问，“我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他是地狱领主墨菲斯托，本名‘孟菲斯托斯’，以害人与玩弄灵魂为乐，且曾经和他以前的同党一起入侵过无数世界掠夺资源，死不足惜。”白锦轻声道，“我尊重这帮恶魔在害人这件事上的强大与威胁性，所以决定让他们彻底离开地球与九界。至少近期如此。” 说得好听，其实意思就是‘鉴于我尊重且正视了你们，所以我决定把你们赶尽杀绝’。 但即便话语细品起来再显得杀气腾腾，她说话时，目光也一直逡巡于超人英俊的眉眼间。那是一种轻柔且珍惜的目光，这似乎让他更开心了起来。 可无论他心情有多好，还是要严肃的说出这句话：“我想，你知道分寸？嗯？” “当然，当然。”白锦笑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知道分寸”这个问题，在场各位也清楚明白，答案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白锦暂时性的转移了一点话题。 “目前的地狱明面上虽然有统治者——也就是这一代‘撒旦’，但那家伙根本不管事儿的，只喜欢整活、开酒吧、整活、开酒吧……所以整个地狱群龙无首，恶魔肆意作恶，对己方处境毫无自知之明。”她哼笑一声，“他如果真是‘地狱君主’，那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昏君。” 如果路西法真能被称为地狱的主君，那地狱就该打个标签叫‘君主离线制’……事实上，此前她就感应到过这家伙的气息，但两者并未有过交集。毕竟双方感知能力都不差，互相之间都处于一种懒得看对方的状态。 当然，一个是因为‘算了，她没来惹我’，一个是因为‘算了，好像打不死的样子’。 当然，她也能感觉到，这个路西法的情况或许也与所谓‘原作’不太一样…… 举个例子：在某个世界线中，路西法因为‘伟大黑暗’的归来而必须与另两个家伙分享他的权力，其中一个就是‘别西卜’，但现在别西卜已经炸了……如果还想走上这条路，除非地狱还有另一个别西卜。 嗨，能把宙斯恶心跑的苍蝇王这种东西，一只也就够了吧？！ 现在，关于路西法…… “我知道他。”古一接话道，“他让康斯坦丁吃过大亏。” 认识、了解康斯坦丁并因此很不喜欢那家伙的超人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是的，就是他。我不确定我们这样的人和他的实力差距是多少，因为他理论上的能力是‘至高上帝的二分之一’。”白锦说。 古一法师的表情奇妙了一瞬间，但他没有说破一些东西，只是道：“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也只会是‘理论上’。因为至高上帝是无限的、而他是有限的。真正伟大的无限，取其中万分之一也是‘无损的无限’，而受造的‘有限’，只要损伤一丝就是‘有损的有限’。” “是啊。”白锦叹了口气，点点头，“而且，除他们以外，地狱其它恶魔一样危险且对人间充满恶意……” 孟菲斯托斯在光能里艰难的哼了一声。 很好，这家伙边把他按着打边说“恶魔太危险了！”…… 真是过分啊！地球的守护者！ 两个神秘侧大师交流时，超人一直微笑着注视其中那个更亲近的。 他听着他们顺口商议了几件事，又看着古一法师打开空间门带着孟菲斯托斯先离开。直到白锦也转头对他笑起来，他的笑意才像去到了她身边一样，略微消却下去。 “你要离开多久？”他低声问，“我是说……整理整个地狱所要的时间……” “一个月，或许更短。”白锦柔声道，“回来之后，还要有段日子才到圣诞节。” 他们再度互相拥抱了一下，这次的拥抱不再缠绵悱恻，却依然有力且温柔。 没关系，因为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们还要以不同姿态、不同心情去拥抱无数次。过度的浪漫如果变成日常，就不那么甜蜜了。 “我会在主物质界等你回来。”他吻了吻她面具的脸颊，笑意依然腼腆，正如他们初遇时那样。 这一刻，两人都打心底里明白了：他们的爱其实没有什么迂回索取，因为这是一场温柔的硬碰硬，双方无人披甲带剑——他们只是满怀真诚、爱与期待。从不真的搞砸一切，也绝不会走向悲哀。 145 第 14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这一次进地狱，白锦的心情与此前相比堪称一个天差地别。 那洋溢的愉快简直让古一法师都没眼看。他叹了口气，转话道：“所有恶魔都会知道他们死了两位魔王。” “待会儿就是三位了。”白锦低头看了看已经失去意识、并被古一的魔法拎在一边的孟菲斯托斯，“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来？” “因为邪能。”古一说。 而白锦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的，他最好死在他的领地里，否则邪能可能侵蚀其它地方，那样的话，我们就要多摧毁一个地区了。” 古一摊了摊手。 两人的落点就在墨菲斯托领地里，一个传送就又回到了那座宫殿废墟。 古一法师早做好了万全准备——他在那棵光树下使用一个法术展开了某个被反复简化过的仪式。当孟菲斯托斯被投入其中处决、并在古一的修改引导下聚集邪能一起销毁净化时，这里并没有什么要白锦去做的事。 于是她就心情颇好的坐在一边半空中，看着那恐惧魔王彻底走完了他罪恶的一生。 古一的法术并没有让他被痛苦折磨，他甚至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因为早前已经被她的光能磨去了太多棱角。 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这事儿说起来好像很残忍，但想想曾因这条生命而死的那无数条生命与无数个世界，它就只是一场审判了。 地狱没有法律法规，那就以强力与铁腕治却那些……可别以为在这远离文明规律与以人为本的蛮荒规则下就能一直为所欲为。跳过头了，自有人会来做那个报应！ 仪式运行的时间不那么短，毕竟它以时长为代价换取了步骤的简化。 白锦看了一会儿，发现它是指向某个目标的规则借取，和自己的领域相去甚远，没有什么可参考性。 毕竟理论上，她这样拥有神性的‘半神’只要实际意义上得到与自己相匹配的神格……不，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深入人心的‘称号’——无论是尊称还是代指——只要它的传播度够高，这个半神就可能成为被仪式指向的那个角色。 甚至于有时候，如果有人召唤时没指定具体对象，而是给出条件希望找到符合条件的目标，半神也是有可能接到召唤请求的。 就像之前光能递还思想这事儿一样，‘神性’这个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开放基站、一个超强力接收器。 这会儿她对于他人召唤另一个目标的仪式也不怎么感兴趣，就顺手掏出手机，在音乐库里找来找去，点开了一个曲单。 黑红天空之下，红黑大地之上，在那无限弥漫的硝烟与硫磺气味中，悠扬的乡间小调响起。配合一位曾活得轰轰烈烈的魔王那静默无声的死亡过程，竟显得有些安详、又有点儿……诡异。 古一眉头动了动。 下一首是个协奏曲、再下一曲则以流畅的钢琴独奏开头。两人各自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聆听人类的艺术。 过了好一会儿，古一法师突然出声：“很好听。” 白锦愣了一下，笑着问：“您也听这些吗？” “为什么不听？以前我也听过不少……主要是那时候很流行的一些东西吧。” “现在不听了？” “不听了。” “怎么不听了？” “因为现在它叫‘复古’。旧东西总是引人愁思的，尤其是将它放在新世纪时。”古一法师笑着摇了摇头，“你听的是现代钢琴，但我上一次听到它类似的声音时，它还应该被叫‘羽管键琴’。” “我也在中国大地上听过不少演奏，还在世界各地听过那些音乐，从波斯原本的桑图尔琴到琉球国的三味线。我听着海上丝绸之路传递文化的回音，看着世界文化一次次互相交流、互相冲击、互相融合与共同进步。那是一次次人与未来的双向选择，在这个过程中，有的文化如今只存在于史书上、而也有的，仍在他们的发源地续写祖先未曾写完的故事。” 一时间，白锦听得竟是有些入神了。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万物之生灭皆收于眼中，这就是超凡长生的力量。在这样的漫长岁月之下，有的人眼中只看到了权力与毁灭性征服，也有的人放眼于每一寸美好——无论它们是否变化与逝去，总有人记得它们最初的样子。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了那样的苦：‘岁月’这两个字，从不是温柔的。 它会以最严厉且无人可挡的威力面对所有人，因它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记忆的考古学，是从一个世界中发掘文物，代价是牺牲此世。’ 这话说得不错，所以人总要学会适当回避一些东西，毕竟无论什么故事，加上‘旧事’的话，都天然蒙上了一层使人揪心的痛苦威力。不是所有人都甘心沉溺于痛苦的。 因此，她也下意识转移了一下话题：“之后你准备怎么做？我是说……关于‘至尊法师’。” 等斯特兰奇在卡玛泰姬把自己辛辛苦苦考的学位证手动降级……咳，是从Doctor修炼到能做Master之后，古一大概就可以去和‘永恒’旅游了。 当然，斯特兰奇打医学博士荣升神秘学硕士的那天，他热心肠的前辈们必要给他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活动——是的，那必然很盛大，毕竟‘古一法师之死’能钓出来的鱼，溅起的水花绝不会是什么小场面。 对此，古一法师深表期待：“希望到那时我能见到些老朋友！为了这个，我可得‘死得惨点儿’……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你不准备让他亲手杀死你了？” “那多浪费配角列表里的豪华阵容！” ……白锦想了想，只能说，为敌人与斯特兰奇默哀。 几个小时后，地狱又在地动山摇中少了一位魔王——乃至于他的整个领地，那儿被古一法师少见的暴力一面变成了一个盆地。 现在，所有恶魔都在颤抖了，为两个人类。 “话说，但丁呢？”白锦突然问，“我们把那位‘示巴女王‘留给了他，但……” 她话刚说到一半，整个地狱竟陡然黑暗了下去。片刻之后，远方有嘶鸣声响起…… 下一刻，地狱天光大亮，即使那光仍是猩红的，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黯然蒙蔽了。 “……好吧。”白锦干巴巴的说，“她死了。” 她的话头顿了顿，突然好奇的发问：“话说，其实我很想知道……她真的是那个‘示巴女王’吗？你知道我说的哪个。” 146 第 14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情理之中的，古一法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它不是那个与所罗门王有关系的‘示巴女王’。它从黑暗时代之前就存在，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直到近两千多年才改了名。因为与它签订契约的一群魔女，想借外力维持它的长存。”他说，“事实上，‘那位女王’的真实信息早已不可考了，即使在我们能见的最古老的典籍中，也只能看到片片迷雾。我也曾好奇的探索过那个时代的故事，但所得甚少……而且，与她相关的一切，都被某种光明、真理、光荣的魔法掩盖了。” 白锦眉头一皱。 光明（Sol）、真理（Om）、光荣（On）…… “……所罗门（Solomon）？”她下意识问。 而这个问题得到了赞许。 古一法师点头微笑道：“即便这三个‘字词’被某些恶人污蔑、滥用或披作伪饰，真正的它们，也是绝不会使人认错的。” “您可以直接问沙赞吧？”白锦疑惑地问，“他好像能直接与‘所罗门的智慧’沟通？” 她问的简单，可古一闻言却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苦恼。 “我试过，但那其实不是所罗门王本人，而是他死后遗存的部分精神。它被神性和一些仪式魔法固化了。并且，那只是真正那个‘所罗门’的一部分。至少比利就不会从中知道要怎样驾驭地狱七十二大魔，这类信息好像和那些年的记忆一起，被所罗门屏蔽在了另一个维度。” 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继续道：“而我探查后从一段早存储在内的信息中得知，这位所罗门王，甚至还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中断绝了自己被复活、被召唤与被法术探知的一切可能。他的魔法屏蔽了自己统治时间内的几乎所有神秘变动……而在同时代，所有使用同体系知识的魔法师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更强大！所以，没人能阻拦他！” 白锦都听懵了。 除却《天选》里的一个背景板角色外，她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真的会断绝自己复活的希望……还是传说中那个奢靡无度、不复智慧、昏庸到敢于激怒自己主神的晚年所罗门王？ “我记得……所罗门王是公元前九百多年的？那时候，‘上帝’应该还关注着那一切……”白锦努力回忆着。 她对这个着实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传说讲所罗门王死在当年还不叫耶路撒冷的耶路撒冷，死前还在监工，死后拄拐杖站立40天无人敢于惊扰，直到拐杖被白蚁蛀空断裂，才有人发现他已魂归长天。 “是的。”古一点头道，“他的离去，开启了一个新时代……我是说，犹太人与以色列人变成什么样很少有人关心，但他死去后，压在那几代法师头上的大山才被挪去。从那之后，他们才能真正看到‘光明’，而不是‘Sol’的力量。” 此刻，他们正在前往下一个受害……咳，下一位魔王萨麦尔的领地，准备进行一些谈判操作的路上。 而每当他们提到某些关键词时，地狱竟都要被虚空中乍现的一道金色天火滤过一遍。 那来自此世‘天堂’概念的神火，经由两位神秘学大师充满言语力量增幅的的呼唤，简直将本就瑟瑟发抖的地狱众魔都滤得像是一锅豆渣，实打实一个苦不堪言。 古一法师的话里，有些关键点让白锦惊了一下：“你是说，在那个时代，其他法师看不到部分宇宙真理？因为所罗门王的存在？” 当古一点头时，白锦整个人都为之感到了震惊。 “‘Om’……”她感叹了一句，为那逝去的智慧之王与他不可知的故事而叹惋。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是一座整个地狱里最大的火山——一座比‘始源火山’更大的火山。 ——也是‘愤怒之王-萨麦尔’的宫殿。 两人停止了他们的对话，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对视一眼，腾身飞了进去。 …… 与此同时，地狱边缘。 “没事，出来，出来。乖狗狗，外面的世界挺好……对了，你吃过人类的食物吗？披萨之类的……”但丁蹲在空间门另一边，竭尽全力对着门里呜呜咽咽的三头犬加以诱哄。 而在地狱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老了之后心态放平活得比较养生、与此同时还到处吃瓜看戏的三头犬……目前只高达四十厘米的它，被门对面吹来的人世清风一扑脸就“嗷呜！呃呜呜呜……”的耷拉着耳朵，蹭蹭蹭蹭的往后退。 好家伙，看起来可怜极了。三个头都是。 但丁愁得头毛都更白了。 问题他又不能直接把这狗硬抱出来……毕竟万一碰错了脑壳，他指不定就要和自己的新宠物来一场恶战。 愁了半天，他长叹一口气，跨过空间门走回来，蹲下去看着它那蓝得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然后他想了想，认真问道：“能告诉我吗？关于你为什么不想去人间？” 三头犬哼唧，毕竟它又不会说话。但实话说，它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总有这种‘混血儿’觉得人间好，以前的扎格列欧斯也是，现在的但丁也是……明明门那边的物质界那么危险！ “……你在恐惧？”但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恐惧什么？” ……都说了这条狗是不会说话的！就像狗不可以吃巧克力一样！！ 三头犬往地上一倒，哼都不哼了，以行动坚定拒绝换住处。 地狱哪都不好，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何况这狗窝还是现实意义上的狗窝——它确实在某处有个自己的狗窝……… 但丁愁眉苦脸想了半天，突然灯泡一亮的大聪明了起来：“那我们先不去人间了，直接去苇名国吧！等过段日子，正好是狼能离开那儿的时间段！” 三头犬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激动的对他‘汪！汪！’了两声，强大魔力带起的狂风让但丁哗地被梳了个极似他哥的发型。 很好，看来这只狗是“只要能离开地狱且目的地不是主物质界就很开心”的类型……大概也是憋久了吧。 但丁一边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摸兜使用某种不知名道具打开另一扇空间门，带着三头犬快乐的跳进了门对面的芦苇荡里。 147 第 14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近一个月后，当白锦再回到主物质界时，第一时间收到的，竟是来自正义联盟的信息。 这会儿，已经十二月初了。 当她从传送球里出来后，拉开自己房间的窗帘，看到的就是窗外大雪纷飞的大都会。 西海岸迎来了它一年之中最肃静的日子。 可她能感受到的体感温度并不低，因为房间里开着暖气。 那显然是克拉克开的，他带着体温的外套就挂在玄关衣架上，但他本人并不在家，而是在更偏南的方向。 显然他刚回来又离开过，那时间过去的并不很久。而当她更仔细的感应向他身上的光能时，就发现他正在大都会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现在，他显然也已经察觉到她的归来了，因为这一刻，他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一点。 “……安娜。”克拉克喃喃道。 “嗯？什么？”旁边正在打毛衣的玛莎妈妈下意识偏了偏头，目光却没离开手里的毛衣针，“‘安娜’怎么了？” 她的语气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因为自秋季以来，她这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与他们提起的事里就，就越来越多的出现了这个名字。 “最近认识了个朋友，她叫安娜·怀特，人很好。” “今天那个女孩和我说了一种新的炖汤方式，我试了试，挺好喝的，下次回家做给你们喝！” “我跟你们说，她真是幽默又博学……” “今天和安娜出去吃饭了，她实在是个有趣又温柔的人……哦，是这样的……” “嗯？我在听……是，我在想一些事……啊，对，是关于安娜的。” ……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嗯，是她，安娜·怀特。” …… “爸！妈！我告白成功了！安娜答应我了！诶不对我好像……好像没告白？？” …… “……不是饭不好吃，是安娜向我告白了……我怎么感觉，那会儿我好像才是那个‘公主’？” ‘超级氪星儿子’当时纠结且懵圈的表情，令玛莎至今为止都记忆犹新。 而现在，他脸上又开始出现那个表情了—— “打住，克拉克，”打完那朵花纹之后抬起头来的玛莎说，“如果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你上次也说过，她事实上并没有生你的气，对吗？” 克拉克却没像上次那样轻松的恢复过来。他站起身来，焦躁的在客厅里绕了几圈，摸了摸裤兜……好像在心里重复什么演练过无数次的行为。 最后，他说：“她回来了……从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玛莎愣了一下，温和的笑了起来。 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养大了一个氪星人、一个被称作‘神’与‘太阳之子’的男人，她当然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那你更应该做你想做的事，孩子。”她温和的安慰他，就像以往每次肯特一家互相照拂时的样子，“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你知道的，她也会期待你做些什么，就像你在期待她的回应一样。” “但是……妈……” 克拉克看着窗外的阳光，反复欲言又止——最后，将插在兜里的手抽了出来。 ……那只手里，捏着一个精心打磨的八面小盒。它通体透光、棱面璀璨，尖顶上切削出放射光辉一样的平面，中央镶嵌着一个线形纤细的金色单词：Light。 那是一个漂亮的手写体，是从白锦此前画画时顺手写过的一些单词里找到的。 因为当时克拉克就在旁边沙发上看着她，超级大脑拓下了那一刻的画面。 而在那个单词下，透明的盒子里隐约可见一片天蓝绒色，还有其中那无法隐没的一点星光。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 那面对一切惨痛困苦都能毫不犹豫带头冲锋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如此……无力。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确切的明白了你们在我小时候说的那些话。是的，爱、或者说，针对某一个人的爱……这力量如此可怕、又如此教人着迷！我想……我很难回避它的威力……” “但我想，其实不必要回避。”他们说。 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的母子两人笑了起来。即使克拉克脸上仍有不自信的迟疑。 玛莎没有长久的注视他。她往她的躺椅上一靠，看向窗外。 那是属于肯特农场田地的方向。 十二月是静寂的。 蒙霜蔽雪的冬麦在田里安然休憩，即便偶有轻风吹过，它们也毫无动摇、安泰如斯。 乔纳森·肯特就在田梗上站着，他躬腰低头，看着那莹莹白雪之下的翠绿生机。 “我记得，你就是在那里学会飞的。”玛莎说。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窗边的克拉克看着那个方向，轻声应道：“嗯。” 是的，他的确是在那儿学会飞的……在他的童年时期。 那时候他还飞不高，最多也只能离地一百多米，与现在显得天差地别。可他总觉得，那时候的飞行，比现在更自由。 “克拉克，我知道你总自己飞，并且为此感到难过，因为这些年来，没人能一直和你一起分享你的每一面。1980年，你来到我们身边。1990年，你第一次从田埂上飞离那束缚常人的力量……”玛莎柔声道，“现在，在2016，想一想，你找到那个能总和你一起飞的人了吗？” 克拉克有些愣怔。他看着那皑皑冬雪与澄澈天空，呼吸着清爽而冷淡的空气。 那让他想起她的眼睛。与气味与颜色无关，只是一种感觉。 但他知道，厚重冬雪下是来年春天的好收成，而空气之所以冰凉，也是因为它被狂风骤雪洗去了西海岸上空漫漫无际的杂尘、变得如此纯粹而干净。 “……找到了。我想。”他说。 窗边的男人转过头来，扬起了一个阳光笑容。 在玛莎眼里，他与他那无血缘的父亲，在这一刻，堪称如出一辙。 下一刻，她这个好儿子就已经闪身飘出窗外、浮在远处半空中，笑着挥了挥手。 “爸，妈，我先走了！”他喊道，“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啦！” …… 那道身影没入云天时，乔纳森与玛莎各于一处低回自己的头。 人老了，俯仰太久，都是会难受的。 乔纳森揉揉自己刚才低头半天骤然抬得有点酸痛的脖子，转头笑起来。 玛莎也笑着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现在，该是他好好看的时间啦！ 她重新低下头，打起了手里的第五件圣诞毛衣。 148 第 14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嗒’。 一个盘子被放进了客厅柜子里。 它斜靠在柜后壁，通体雪白且洗涮干净，上置一颗规整的透明立方体，里面装着一把从地狱里带回来的各色大小宝石。 那立方体有各类不同大小尺寸，都是克拉克亲手做的，在阳台里堆了一箱子，用来装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而盘子原本只是超市里一美元一个的普通瓷盘，如今因花纹更好看而被当作装饰品背景，走上了还挺复古的职业道路。 不过，它只是这柜子里第六个纪念品。 那次斯塔克工业展览门票、一张逛街时在时代广场的合照、一朵熟悉的白玫瑰花、一张瞭望塔外希望标志的照片、还有一个封冻于冰中的缩小版鲸鱼雕像——它的材料来自始源火山。而周围装饰的，也是真正取自那片海底的礁石、沙粒与珊瑚。 但除此之外，整个占据一整面墙的柜子竟是空荡荡的……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白锦放完东西，合好玻璃柜门，放松的靠坐在沙发上。 夕阳斜照，焰红烈烈的蒙蒙日晖透过门窗帘幕洒进屋里。而房间里没有开灯，这让柜门与纪念品们透出的莹光更加使人注目、也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这大概是一种氛围影响。 而在这样的影响之下、氛围之中，白锦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垂下眼，呼吸也渐渐轻缓起来…… 曾经作为纯人类的岁月让她习惯了呼吸、眨眼、困倦、分泌唾液等生理反应，于是现今日子里的绝大多数时间，她依然拥有这些生理反应。除非她让光能充斥自己全身，作为‘光辉之子’而行动。 ‘选帝侯’就是这个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圣音布道]之类的固化法术就会被激活，主物质界里活动的中下层妖魔根本无法靠近她身周数千米范围内。就连地狱那种极端环境客场，只要她开口，也会让魔蝇坠死于地。 啊……她想过很多次，自己的力量表达形式，似乎有些过于宗教化、仪式化了…… 这不算是什么好事，因为人们会习惯性因每个人表现出的特征为他们划分出一个阶级、一个群体、一个立场来。 既然她这样表现，那就必然会有他人为她划分一个立场，在她做任何事时试图拉拢她或攻击她…… 人只会以自己想那样相信的逻辑看待世界与思考问题，而现在，她也是被审视的那些人之一。 甚至于，她改写并清理基因的计划，也会有人为之打上各种各样的标签、冠以不同形式的高帽，从探究其中的‘深意’到提出各个角度论据分析‘选帝侯威胁论’之类的…… 毕竟当她开始融入这个世界时，她就也成为了这个文明各方各面无形资产的一部分。而‘衡量’，是所有‘资产’都无法回避的待遇。 他们甚至会‘均衡利弊’、‘折中妥协’、‘像大人一样成熟的做出选择’，并想方设法证明她毫无存在意义…… ……但，“做他们要你做的，或者什么都不做，你不欠任何人。” 她想这么试试。 而且，同样的行为不会有第二次。 面对不认同它、不赞同它的人，经由她亲手做出的基因改造登记名单也会略去他们。这大概也算是给她自己省点力气，不高兴你就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有太多人，先天会将超人类划分为人类之外的另一个群体，并把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个群体预设在受害者、被控制者、无法反击者的立场上。 这样的人，即使是面对一次完美的基因改造，也还是会持‘唉，反正你这么强，我再反对又能怎么样呢？行吧……’的想法去悲观的接受，然后一边怨怼它没有任何好处，一边享受它的好处。 对这种情况，她可一点儿去吃力不讨好的意思都没有。 因此，她甚至还认真学起了这个世界的法术，准备找一个可行的方法来进行潜意识筛选，筛去那些自己不同意、或者本身就具有强烈负面倾向的人。 而关于这个，她目前的想法是：不直接接触他人隐私，而且向此类人群集体潜意识投放选择题调查问卷。 毕竟，真正的‘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它里头包含的念头绝对真实。很多时候，一个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儿，潜意识都能对此加以反应、并影响到他们的外在表征。 但对此，有个问题需要先解决…… ……已经‘哈哈！我不做人啦！’的她，要怎样才能联系到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呢……？ 或许精神力者比如X教授可以，但那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人了…… 白锦想着想着，窝在沙发里沉沉睡去。 而她睡着后，竟没察觉到，阳台上伴最后一道夕晖落下的，不止有风。 一道身影以人类肉眼无法观察、科技也很难记录的速度飘忽而落，顺手拉合一直开着的阳台门。 对力道强大的掌控力，让他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而过于熟悉的特定气息，更是让她显得好像对此毫无警惕心似得，直到他飘到沙发前低头看着她，也没把她正儿八经的惊醒。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躬身下去、伸臂横抱起她，转身飞向卧室里。 而年轻女孩儿在他宽厚结实的怀抱里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 白锦醒来时，是躺在自己床上的。 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睡衣，还正儿八经好好盖着被子。而门缝里漫来沁人心脾的饭菜香气，这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是怎么从沙发上到这儿来的。 她长长伸了个懒腰—— ——然后捂着脸哀叹一声，第无数次的迅速接受了自己确实没法总对那个笨蛋生气的事实。 接着，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出乎意料的，她竟发现那天光依然昏黯，天边正收却最后一抹夕日流云之华彩。这让大睡一场后精神奕奕的她一时间竟是有点儿错乱……以至于她猛地抓过旁边桌上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她睡了二十四个小时？！ 白锦震惊了一下。但不容她多想，下一刻，门被敲响了。 “安娜，你醒了？”那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睡这么久，你在地狱到底多久没休息？” 白锦回想一秒，呃呜一声捂住了脸。 很好，她之前沉迷打架，完全忘记了理论上自己还有睡觉这个设定……直到回家来，她才放松下来，被精神上的疲惫拖进深眠之中。 要不是她已经离开了地狱，大概再过段儿时间，她就得昏昏沉沉一脸梦游状的现场表演一个“吾好梦中杀魔”了……！！ 149 第 14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呃呃呜呜了半天，终于心一横放弃治疗，一把拉开了门。 于是一高一更高的两人对视，不再被任何事物所阻碍。 她“哼哼！”一笑，双手环抱，瞪着克拉克故作生气的样子。而他也配合的以夸张姿态往后倾倒——他惊恐的笑起来，像是被她的目光击溃了，也像是遭了某种无可抵抗的迷惑。 于是，直到两人坐在餐桌前，白锦还在笑。 “嘿！安娜！”克拉克‘不满的’提醒她，“快停下，好好吃饭！” “好的，好的，好好吃饭——”她切下一块蛋饼，蘸了一点甜椒酱一起吃掉。 他做饭一向可以的……好吧，是说味道确实不错。 而在她吃饭时，克拉克也一直边吃边看着她，目光里藏着些迟疑。 他踌躇半晌，突然喊了她一声。 “安娜。”他说，“你……呃，我是说，吃完饭之后，你有什么事要做吗？” 白锦喝着汤，闷闷的“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回答道：“没有。” 她现在确实没什么事要做，因为这是休息时间。 人不能只紧张不放松，那样的话，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撑不下去的那天。在休息时间，还是不要去想其它的，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嗯……你想，想看看孤独堡垒吗？” 克拉克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 “我想，我有些……呃，东西，想给你……” ……………… ………… …… ……这是白锦第一次来到这里。 ——北极。 撼烈冷风吹杀于这万古冰盖之上，卷起雪花，开于云天之中。 这儿的白茫茫大地是真的很干净。 白锦看着轻柔雪团在远方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最后成了一个个形态凝实的巨大雪卷，在轰鸣声响中滚向远方。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雪卷大多发生在美国爱达荷州，因为只有在满足了一些严苛条件的、地表温度在冰点以上的松散积雪上，才可能出现这种“大自然的冰淇淋瑞士卷”。 “这儿的温度很高吗？”她问，“北极的雪，不应该产生这种自然现象。” 克拉克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底下，恍然大悟道：“噢，这下头几百米的地方是一座全自动工厂，隶属神盾局。” ……？ 你们北极住户已经住房位置紧张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锦眉头一抽，无话可说。 这会儿他们慢悠悠飞过冰原之上，因为这一路上的风景不该被忽略。在夜色中，她看到了一片乌云飞雪，下头没什么东西，只有茫茫无际的雪。 但克拉克给她指了指一个背风的矮坡，“那底下有个洞，”他说，“里面住着一只北极熊。” ‘住着’。 他的用词多么美妙，既写实又充满童趣。这让白锦不由得微笑起来。 来年春天，这只北极熊走出自己的家门时，会看到怎样一个世界？她想——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春天’的？ 多么不可思议。但这一次，她看着那接天覆地的大雪，并不止于惊叹它的静美，更想到了在那之后，未来要发生的故事。 未来。这词真好。 她看了一眼旁边红披风的男人，下意识动了动手臂，伸出了右手。 但这好像没什么用……他明明没看这个方向呢！可还没等她缩手放下，另一只手就握住了它—— ——噢。他一直在关注我。她想。 然后，她反手握住了那只大手，泰然自若，毫无羞矜之意。 “今天的星星很漂亮。”她侧头看着克拉克的侧脸说，“你觉得呢？” 而克拉克沉默一会儿，也微笑起来。 “……是的，我想。” 他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很美。”他重复道。 那热烈且明亮的目光让她下意识错了一下眼。但下一刻她就转头回来了，因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在她心中酝酿至今，自他们没入这夜幕之中起，她就在等待一个未知的……惊喜。 但这会儿，克拉克却没把这个走向继续下去。 他只是又看向了那光彩灿烂的熠熠星空，说起了那些真正的星星。 “你能看到吗？那个方向。”他说，“那里有一颗星辰。在我眼中，它是红色的……” 红色的？ 白锦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片星图，复杂又美丽。 北极的天空是澄澈的。 无论是谁，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诸天星河，还有在半个极夜中长久注视这一切的月亮。 其实，白锦对天象的了解也没那么清楚……但这一刻，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拉奥？”她轻声问。 虽然背过了头去，她也能清楚的意识到，克拉克笑了起来。 “是啊，”他说，“我刚从那儿回来没多久。” 在白锦惊诧的目光中，他转回头来，倒飞飘在她面前，轻声道：“红巨星‘拉奥’，它养育了我的来处：氪星。那是我破碎的家乡与无可比拟的圆满想象。因为，它代表着一个美丽的、温馨的、不那么‘超级’的可能性……但在那个可能性里，我不是‘超人’，也没有一个与我同行的正义联盟……还有，那个我……没有你。” 他灼灼耀眼的明亮目光，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了。 一时间，她竟无法对此加以言语可表的回应。 而克拉克，却笑得更加温柔。 他拉着她的手开始降落——他们落在一座宏伟、庄严而充满美妙多轴对称性的白色建筑前。当他落下时，一扇大门轰然而动，随着沉重的摩擦声与狂风吹雪声，它慢慢向两边开启。无私而充满期待的，向他们……尤其是她，展露出一个神秘而伟大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曾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新世界。 那里宽阔明亮、灯火通明。 一扇门，分隔了两个世界。 外头是广袤暗影覆盖的无边寒冷，里面是无限光明孕育的宽容暖意。 而就在这光影交界之处、冷暖交融之间，身穿超人制服、披着红披风的克拉克站定于地。 他转过身来，抽出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手。 150 第 15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我没有真实在氪星生存的记忆，因为幼年时期的光速旅行，让我的时间曾发生过一次短暂的回退。据Kelex说，被送入飞船时，我已经能自己活动……但来到地球后，爸和妈在我小时候也确实教过我行走。” “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 克拉克轻声道。 “上万星轨中，有一颗闪耀的球体，享用着光与热的庇佑。” “那个世界的人民厌倦了战争……因此他们建立了一个联合的社会。” “他们恐惧未知…于是他们靠科学的奇迹征服它。” “他们向往天堂…于是它们在自己的脚下建立起一个……” “……在上万星轨，一簇微尘覆盖了红色的小行星。” “令它创造的奇迹，再也不为人所知*。” 白锦放轻了呼吸，仰头看着他。 还有他伸出的手上，那一顶漂亮的金色贴额头冠。 它的造型并不复杂，呈现出一种酣畅的流线型。它的开口在正前方，冠身则有着曼妙的浮线雕花，其中一条浮线竟是由一种奇异晶体打磨而成：它主体是蓝色、有着绮丽的赤红偏光，在光影之间熠熠生辉。 而金冠内侧，以他的字迹刻着一串氪星文。 “‘希望与你常伴’，安娜。”他双手端着那顶头冠轻声道。 白锦微笑起来，她摘下自己的兜帽，垂下头，任由他为自己戴上它。 那弧度完美贴合、重量也几似乌有，但当她再抬起头时，已祛了面具的秀美眉眼与它交相辉映、迸出耀眼的光辉火彩。 她从不夸耀自己的美貌，而更珍爱力量……但她的确是美丽的。无人可以否认。 “在氪星文化中，额冠是‘自由人’的标志，安娜。我也有些氪星制式的礼服套装带有额冠。” “……而前些日子，我再度去往那片废墟，去往那片我无数次前往的、最初的希望之地。” 他低下头来，轻轻在她额头正中落下一吻。 “为了你。”他说。 这顶额冠完全由来自氪星的材料打造。为那旧日已远的圆满的幻想，与往后长存的……身边的未来。 人们总是未曾做好准备就深陷爱河、未待感情稳定就分道扬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漫漫人生中，谁都可能遇到那么一个人，愿意与你互相陪伴—— 不，那当然不是把他当你的全世界。而是同甘共苦、携手并肩，是眼神相接的大步前行，是脊梁相对的悍勇作战……在这未来滔滔而来的浪涡中，无论是超人类还是普通人，都要为自己、为世界的命运学会厮杀，而他们将是那之中最默契的战友组合之一。 在命运的战场上，他们栉风沐雨，却绝不会再踽踽独行。 白锦抬手抚摸着那棱角利落的光滑额冠，她满溢的欢悦几乎要从眼中落出来了。而此后，她也没再戴上兜帽，只是披散着一头金发，随他一同走进那光与热的世界中。 …… 孤独堡垒的走廊两侧，摆着很多雕像。 那些都是克拉克记忆中的苦难，也是他迄今为止渡过的、有名有姓的灾劫。 “这个是极端人……这个是金属人，还有这些：布莱尼亚克、达克赛德、寄生魔……以及，这个，毁灭日，”他前进的步伐停在其中一个雕像面前，表情显得有点苦恼，“它是我的祖先给我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之一，几乎无法被杀死——因为恢复能力实在过强了。” 说着，他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我曾好几次差点被它杀死，虽然每次我都活了下来。但也是‘每次’的，它都能从一点细胞的状态复生、重新找上门来。按时间来看，或许明年，它就会再从暗影地带归来……跨越星空，落在这颗饱经磨难的星球上，找我的生死麻烦。” 白锦同样在看这些雕像——她一个一个将这些耳熟能详的家伙收进记忆里，重点看了看布莱尼亚克、达克赛德和毁灭日，并安抚的轻拍他的手臂。 而克拉克因此而舒展眉头平静下来。他展臂搂住她的肩头，继续向前走。 “之前，它曾落在月球过。”他说，“当然，依然是我赢了——就在那时，我弄明白了月球上究竟有多少住户，但……” 他突然又笑起来，站定在原地，低下头，捋起她的长发。 一道月光般的细白发卡被别在了她耳际。它上头镶嵌着一颗被整个儿雕刻成细小玫瑰花状的、闪闪发光的钻石，在光辉下映出炫目的灿烂火彩。 “或许它应该叫‘月球上所有用得着的贵金属特制稳定合金’，虽然这名字好像不算多漂亮。”他摊了摊手，“不过，镶上我制作的钻石之后，它勉强配得上你的美丽了，我的姑娘。” 白锦的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而除此之外，她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可能还没完。 不出所料，克拉克搂着她走过植物园区时，将那些奇异的外星来客一棵一棵的介绍过去。到了动物园区时，也一只一只的介绍了过来…… 但直到藏品陈列厅里，他才在一个静置一颗沉黑金属球的藏品台前再度停步，抬手轻轻按上那外头明亮无尘的玻璃。 然后，他讲了个故事。 “以前，我其实有段日子沉迷探索星空。我在整个宇宙中都往来过无数次——无论是黑洞边缘，还是宇宙中心。” “在某个荒芜星区，我甚至发现过一艘星舰：它所使用的工艺如此伟大，看上去就像一座长达74.5公里的锥形尖塔，而它的动力源，甚至是由一颗小型人工恒星制成的！” “好奇心驱使我我探索了它，在那里的资料之中，我知道了一些上古时代的事……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多年来，我没见到任何人想再提起它。” “而那舰船里有一道残魂被我唤醒了，在短暂的时间里，它告诉了我那段岁月中的一些事，并请求我保密……以及，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克拉克轻声道：“Kelex，打开它。” 一道虚幻的全息投影在他们身边浮现，乔·艾尔的形象温和的微笑着，向他们点头道：“好的。” 当第一次和AI面对面的白锦惊诧的也向它……不，向他点头时，他们面前的那个藏品台，被打开了。 151 第 15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当雕花古拙的黑色金属球裂开一道缝隙时，白锦就意识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因为，这一刻…… ……自那之中，有阳光倾泻而出。 “这是……那颗人工恒星的一部分？”她的疑问带着笃定。 “是。”克拉克回答，“以及，那艘星舰叫‘亚顿之矛’。” ……亚顿之矛？！ 即使白锦没怎么玩过RTS游戏，也听过它的鼎鼎大名。 毕竟，那着实是一代经典中的代表存在……而且它实在长得太漂亮了。 但也由此可见，上古时期的战争局面决计是超乎想象的庞大！连亚顿之矛都被废弃在边荒星区，连能源核心都没被取走，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场导致它就此停驻的战役，无论是星灵还是他们的敌人，十有八九无人生还。 一时间，她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但带着这样沉重心情的她，却发现那铁球之中随着强光高热一同出现的不只有人造恒星的强大能量，还有一只…… “……这是个什么？？”她懵圈的探头过去，盯着那只从球里掉出来的……鸟？？ 或者是什么……像鸟的兽类？ 只见展示台上，一只有翼有喙的同时还有四爪与纤长尾羽的、主体只有拇指大小的未知动物在光辉之下四处拱了拱，好一会儿才困顿的睁开眼睛。 它刚才好像正在睡觉，这会儿是在找自己那能量丰沛的保温箱去哪儿了，而当它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陌生人正盯着自己看时，才惊恐的发出一声稚嫩的鸣叫，连滚带爬窜到了展示台另一边，对着克拉克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声音。 “……”白锦。 “……”克拉克。 “……Kelex，我不是把它放在保育室了吗？”克拉克崩溃的揉了揉眉头，“它怎么又跑到这儿了？” “是这样的，克拉克，”一般路过AI热心为管理员解答疑问，“您知道的，我们很难管得住它……是的，这次您设置的干扰也失效了，它在第三次空间转移时成功回到了这儿。” …… 克拉克满脸惆怅。 “等等，它到底是什么？”白锦茫然的问，“鸟？还是长了翅膀的哺乳类动物？” “噢，是这样的，”一般路过AI热心为次级权限持有者之一解答疑问，“这是一只火鸟。如果您知道一些氪星文化的话，是的，是‘火鸟神’没错。但不太一样的是，它是蓝大个儿在为您寻找礼物原材料时从一颗恒星里找到的，当时的它还是一颗蛋……” 白锦下意识看了一眼那颗漆黑铁球。 “……不是这颗。这颗只是能量制封器。”克拉克叹了口气，道：“它原本可能只是氪星神话中那位火鸟神的一滴血，在恒星中游荡孕育数万年。因此，它其实是个能量生命……而它的蛋壳也是能量体。当它出生时，那些包裹它的火就被它吸收了，所以它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指燃烧着火焰、看起来像颗小太阳的小鸟球子。 是的，说它是个鸟球完全没问题……或许是吸收了太多恒星能量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的缘故，它看起来真的很肥。 真的很肥！！ “它到底是吸收了多少冗余能量才能长得像颗插了几根草的毛球……”白锦发出震撼心灵的疑问，“它看起来已经把你当妈了！要好好给孩子减肥啊克拉克！” “不！这确实不是我的问题！它太喜欢这种环境了，而且氪星空间技术完全拦不住它四处瞬移！”克拉克崩溃了，“还有，我不是它妈妈！” “那谁是？火鸟神吗！” “你！”克拉克铿锵有力的说，“就当我是它父亲吧！” 三分钟后，白锦脸色通红的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头顶一颗小鸟球子的克拉克。 很好，那小肥鸟已经在他那一头卷毛里安祥的睡着了…… 白锦在前头走着走着，突然笑了一声：“这倒真是个惊喜。” “嗯？”一脸委屈的克拉克闷闷的哼了一声，“什么？” “我是说……你看。”白锦伸出手，一点灵光化作一羽白鸽，振翅而出——“这会儿不是它的忙碌时间，让它们相处一下？” …… 很好，现在克拉克头上变成两只鸟了。 而且双方都有完整思维能力，跨语种交流颇有成效，一只‘咕咕咕？’一只‘啾啾啾！’，看上去居然还都搞懂了对方的意思。 白锦被这场面震撼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可爱。 可爱极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让圣鸽带着小火鸟飞去别的地方——然后转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在她眼里最可爱的剩下那个，把脸埋在他脊背肌肉上呼吸，悄声道：“现在，我们大概算是同时在养两只超鸟类了？” 克拉克也笑起来，躬身把她背在背上：“是，一只能顶蝙蝠家四只，我们赢了！”他幼稚的欢呼。 “很好！占领蝙蝠洞指日可待！”白锦趴在他背上，跟着欢呼。 “太棒了！”克拉克继续欢呼。 他们没来由的（也可能是真的因为打算哪天占领蝙蝠洞去开party之类）欢欣鼓舞起来，好像礼物已经送完了似得。 可过了一会儿，白锦却在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时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右手腕上，除了蓝宝石手串，竟又多了另一条手链。 它由一条细细的金链串起，一个个五角玫瑰形的扣托镶嵌着一共九颗颜色不同、造型不同、却同样光辉灿烂的小小晶球—— “太阳系。”克拉克看了一眼他们刚刚走过的一片虚空星图投影，笑道：“最大的那颗是太阳。它确实来自太阳。” 这些‘星球’，它们的确取材自每个对应的星球，有的到了他的材料筒里时，其实并不拥有实体。 但无论是什么，在经过冰冻呼吸凝固、氪星科技激发的能量冲刷与提纯、再以热视线切割、用他的双手打磨。最后，就都组成了这条手链的一部分。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它们了。”白锦低头看着它，轻声道，“多么美丽……无论是那些大的、还是这些小的。” 她腾身同样飘飞起来，笑着问道：“你究竟去了多少地方？” 而克拉克也笑了起来，看着她身上的光辉消散，露出她一身常服的原本模样。 “很多，因为我最终仍要回到你身边。”他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背在身后，柔声问：“或许有朝一日，我能和你一起去看那些风景？” 152 第 15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我很愿意接受这个邀请，肯特，或者艾尔先生。”白锦的笑容一直没有消散。 “事实上，哪个都行。”克拉克笑了笑，“只要你喊得顺口。” 白锦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模样，缓缓挑起眉头。 她突发奇想，控制住了自己心里的肉麻感，扯了扯嘴角凑到他耳边，呵着气轻声问：“毕竟，无论是哪个，都是我的先生？” 很好，刚刚还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帅气氪星人成功被这个称呼变成了脸红氪星人。 作战胜利！选帝侯再得一分！超人，乖乖做我的手下败将吧！这就是你的宿命口牙！ 白锦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却没看到克拉克的笑容里带着的一丝迟疑。 ——如果这样看上去，前面的那些礼物就有了别的意思呢？如果她拒绝了呢？不……你知道的，她不会拒绝。她是那样的爱你…… ——承认吧，克拉克，你就是没有自信。或许你已经是个好男友了，但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会不会成为一个好未婚夫、好丈夫乃至于……好父亲。 ——你害怕自己搞砸面前这一切，就像你总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引人入胜的魅力一样。即使她看你的目光与你的自我感触截然不同，但你仍这么想…… 好吧，的确，你想和她一起走路、也想与她一起飞行。可自信这个词与这一切都毫无关联。你爱她正如她爱你，所以你会小心。 他动动手指摸了摸那个盒子…… ……最终，还是换了另一个。 现在不是时候。他想。之后还会有更好的时机…… 而他手里的，那是一条双层项链。各色不同的细碎宝石让它看起来像是一条星河……它的确是。 “一个椭圆星系。但它是几十亿年后……仙女座星云与银河系融合后的样子。” 他小心的将那项链为她戴上，并趁机拥抱了一下那熟悉肩头。 “氪里普顿属于仙女座，而地球与它同在一个星系团……每一天，它都在以三百公里的秒速靠近这里。” “你说，我们能一起看到那一天吗？一个旧世界毁灭、新世界诞生的、漫长的过程……”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如果可以，等到了那一天，我要在群星之间告诉你：我爱你。” “我不知道能不能，克拉克，但‘你爱我’这个事实，我已经感受到了。”她微笑着回抱，四十八小时前还比最可怕的猎魔人更令恶魔恐怖的模样，现在尽皆化作温柔笑意：“我想，我们从现在一起开始努力，就总有一天要看到那些……那些只有你陪着我，我才觉得它足够美丽的东西。” 克拉克也笑了，真心实意的。 他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承诺：不是‘一定’如何，而是‘我们一起’。 一切不自信与提心吊胆都沉落下去，思绪像种子一样开出漫山遍野的花。 “Okay……现在，来一场星际旅行吧！” 他抱着年轻姑娘，哈哈一笑，转身飞撞进两人旁边一扇门里。 门里是一片黑暗…… 然后，灯光大亮！ …… 那是广阔的镜面天花板下，一颗颗飘浮在黑暗中的、大大小小的宝石，它们来自他以往与这些天里走过的不同星区。 而现在，它们被细心打磨加工、装进一个个细小的、兼容了反重力装置的荧光内芯，在这特殊的、高达数百米且宽阔至极的、巨人居所一般的大厅里，灿若群星。 ——光芒铺洒，星辰璀璨。 而星辰之下，竟是一片金黄麦田。 在那五光十色的‘星光’下，金光灿烂的小麦轻轻摇晃、散发天然清香。那绝不是其它什么制成的……那就是真正的、生长于泥土的小麦！——也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事物之一！ 除此之外，整个大厅的墙壁，都画满了画……白锦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他与恶人的征战、他与好人的交流，还有他救起的与没能救起的生命与文明。每一个人、每一双眼睛、每一场事件。桩桩件件，他都没忘在脑后。 但那墙壁仍有部分空白，在群星之中稍显突兀。 “这是我的过往，安娜。”克拉克拉着看呆了的白锦飞进那些星辰里，“在你还未遇见过我的那些日子里，你看到这些了吗？” “有些是看到了的……但我没想到，真实发生在你身上的，会有那么多……”白锦连呼吸都放缓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美与传奇故事之前几乎震撼落泪。她张了张嘴，忍耐鼻尖一酸的感触，嘴唇微微颤动着。 好像生命的本能只余下呼吸了一样，她全身心投入这人造的浩瀚天河之中……在这里，虚空的辽远被无限缩小了、过往的长度被无限缩短了、他遭受的苦难被无限掩去了，可她却没法将那一切轻轻放下。因为，只要想到那么多事他都切身遭遇过，她就要痛苦到连呼吸的本能都被消却、只剩下感同身受的苦痛与另一种苦痛。 当然，那是因爱而起的。 而就在这极强烈的冲击与有限星河之中，她听见他也深呼吸一口气—— “所以，安娜……”氪星笨蛋成功搞砸了这凝重氛围，语无伦次的问：“你觉不觉得你手上还缺点什么？” “……？？”白锦懵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 ……她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我是说，安娜·怀特、或者，‘白锦’……我‘Glorious’的爱人，”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克拉克脸色通红，他心下一横，以‘今天我就要把这颗星球推到那边去！’的决心转身飞落，在比她更低一些的半空中微微屈膝——就像他是追向那天星而来的一样：“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这看起来好像有些过于隆重，却又有些不够正式了。他想。 但他是应该这么做的。他觉得他应该这么做，因为他的爱人，她不是‘锦缎’，而是‘光辉的’。 光辉的、令他亲近的、令他珍爱的、令他无法放手的。 所以，这句话有其必要……毕竟告白都是她先来，那求婚必不能再被抢先啊！ 克拉克抬起头，澄澈美丽的蓝眼睛与她睁大了的双眼对视。他看起来如此使人着迷、又对此毫无自知的……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153 第 15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出乎意料的，白锦并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 她只是嘴唇颤抖了一下，并平复心情……然后，色彩浅淡的蓝眼睛看着他、坚定且毫无回避的与他对视，却也轻柔的、不确信的问：“你在……向我求婚，是吗？” 克拉克有些无奈的微笑——好吧，他做的决定的确没错。显然，有时候他的姑娘可能比他还不易坚信自己是值得爱的。 “是的，就像你那天在九界与星海的注视下声明你的爱。”他说，“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吗？安娜？” “……即使我是‘危险的’？” “是的，即使你像我一样‘危险’。” “即使我是，‘非人的’？” “是的，即使你像我一样‘非人’。” “即使我是……‘激进的’？” “是的，即使你将带我一同前往你‘激进的道路’。” “即使我是‘令人感到不可控的’？” “是的，即使你自由且坚韧、即使你锐利且强硬、即使无数人都认为你‘冷酷’、‘傲慢’、‘不为他人所动’……即使他们都说应当防备你，如同以往每一次防备我。” 克拉克重复着那个单词，目光温柔而执着：“是的，是的，是的。我想，是的。让我真正成为‘你的先生’吧，安娜。做我的肯特夫人吧。安娜。” 是啊……我想，是的。她想。 在这样的注视与宽容的爱之下，哪有什么还要再问、再报以疑虑的呢？ 即使她可以找出更多问题来：即使我这样、即使我那样—— 不。没有即使。 也没有这样那样林林总总的一切回避。人要学会直面一切，包括爱。尤其爱。 而现在，只有‘他在我面前，他爱我。’ ‘我也爱他。’ “……是的，”她微笑起来，伸出手去，“我愿意。” 克拉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灿烂得像阳光一样。 那由整块钻石掏空做成的戒盒里，折成玫瑰花状的蓝色锦缎围托之中，一枚戒指被取了出来。 在西方传统中，订婚戒指是比结婚戒指要更华丽的。这枚尤其如此。虽然它的造型并不复杂，但大概，这世上没有比它材料更珍贵的订婚戒指了。 它有着光滑明亮且雕刻成枝杆戒圈与半开玫瑰的铂金色底托、浅金色叶片形状的两颗宝石叶子，还有被它们承托的、雕刻成纤细苞芯样的钻石，以及最重要的：在那之中散发出明亮暖光的花蕊。 那是一种奇妙的发光体，充斥于钻石花苞内里，看上去像是一种奇异流质……或者说，一种被反复压缩过的高能聚合体。但它没有过强的辐射、也没有令人不适的强光高热，除却那些微暖意与无可否认的强盛感以外，一切就好像它只是一枚细小的LED灯泡一样。 那是人类文明目前绝无可能做到的艺术——它仅只是存在，就已经是一种强而有力的证明了。 “太阳核心能源？” 白锦轻声问。 “是的，我们的太阳，”克拉克声音轻柔地回答，如他将那枚指环戴上她中指时那样郑重，“我的太阳。” 白锦笑起来，她飞落下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与他一同享受一个拥抱。 是啊，我的太阳。她想。 现在，装饰她手指的，是这无限光辉的人造星海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而装饰她心灵与梦的，也正是那无限光辉的多元宇宙中，最温暖的那颗……属于她的太阳了。 - 他们不会一直离地飞行。 和爱人一同在自己亲手种的麦田里散步，是克拉克一直以来的心愿。他不会因为自己能飞去摘星星就忘了每年都要把麦秸堆成一垛。即便超人看上去多像是要飞在天空中就不再归来的男人，他骨子里也还是那个农场男孩……从来如此。 于是，他们就一同在这空旷而静寂的、极其‘自我’的小世界里手拉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期望未来。而等他们终于穿越了这片星空下的麦田后，他们又从另一道门里出来，在孤独堡垒里漫步，享受来之不易的静谧时光。 或许是入冬了的原因，也可能是人人都在期盼一个符合他们心意的平安夜？这些天里，地球连搞破坏的家伙都变少了。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世界不会总是那样—— ——但这是个好事儿。不是吗？ “地球上基本没有地狱爪牙了。”白锦说，“还剩下的那些，都是懂点儿规矩的‘首脑’……噢，还有一部分，是从不遵守他人眼中的规律、但也对破坏现有规则不感兴趣的。” “是，之前布鲁斯也这么说过。康斯坦丁告诉了他这些，并表达出了想认识你的意愿……实话说，我为你而感到骄傲。”克拉克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道：“对了，你见过康斯坦丁吗？” “没有，而且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他。”白锦冷酷无情的回答道，“我不喜欢他那样的人。” “嗯？”克拉克笑了起来，“实话说，很少有人喜欢他那样的人。但有时候，他的确能打开一些不一样的可能性。” “比如卖了所有人？” “偶尔也会放那么一两个不卖，当然，我们——我是说正义联盟，一般都不是那个没被明码标价的角色。” “这就是我不想见他的原因。”白锦耸了耸肩。 随后，两人同时笑起来，默契的不再去提其他任何人。 他们一起走过了孤独堡垒大部分区域。实验室、动植物园、不同的几个物品陈列室、藏书馆、Kelex寄身的服务器阵列……还有能源提取、转化与储存室，以及不同的走廊通道和接续大厅。 这让她莫名想起曾经玩过的一个游戏，那里面的玩家组织被称为‘氏族’，而驻地则叫‘道场’——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也不能这样比喻，孤独堡垒是很难被拿来与什么东西相比拟的，它独一无二，仅偶有一些细节相似罢了。 他们就这样愉快而平淡的同行，直到白锦发现直到现在孤独堡垒里依然只有一间主卧时，一直挂满笑容的她才突然扬起眉头，意味深长的向某个氪星人看过去—— 克拉克尴尬的“咳、咳……”了两声，偏过头装作没看见自己未婚妻眼神的样子，并用行动表明了他死不悔改的态度：他牵着她，飘去那边缘一片银白色的下沉空间里，往那里头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磁悬浮吊篮中一靠，让她也坐在自己身边。 然后，他递过来一个“等着看吧！”的眼神，对空气拍了拍手。 齿轮、轴承、电流音，这些工业最基础的东西发出的动静在周围响起……当然，微不可察。 154 第 15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这宽阔主卧一侧的下沉空间边缘，一道隔层向两边打开了。 其后的另一道则悄声变得透明，直到在他们眼中，它几似无存—— 于是她看到了夜幕与星空。 还有在那之下，流淌变幻的天光。 白锦呼吸一窒，睁大了眼睛。实话说，这样的景色她的确没有亲眼见过，因为它一般只被记载在书籍里……当然，她也曾经在《天选》中的某些星球上见识过这样的美丽，从在太空中看‘极光卵’到仰望那有若实质的奇妙现象，并衷心感叹“为什么这不是个VR游戏？”。 是的，那是极光。 它的姿态曼妙而窈窕，如羽似帘、流光婉转，变幻莫测的光辉在他们可见的天空中自由舞蹈，无极无限的绚丽彩光飘飘摇摇。 “那儿，”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身居家服的克拉克抬了抬下巴，向一个方向示意着，“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会有一道特别漂亮的光。” 话音刚落，远方天际，一道超乎寻常美丽的帘幕状光晕幻生而出——此刻，风静雪停，绮丽的青蓝光彩染透周边万物，落在他们眼里，在同一时间照彻了不同的天空。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锦惊讶的问，“我是说，预测极光。” “因为我看到了太阳风落进地球磁场的轨迹。”克拉克笑道，“那是一场内外能量的对流，而我对推算它这件事充满经验。” “嗯哼……所以，你平时没事儿做的时候，就是在这儿看极光的？” “也有时候会飞去极光里。”克拉克说，“但我很少能找到没事做的时候。” 白锦愣了一下——当然，是啊，如果‘超人’想的话，他永远不会没事做。 “那你这次出去……” “我隔几天回来一次。而且，就像以往每次那样……相信战友，以及那些素未谋面的同道中人。”克拉克偏头看着她，抬手抚摸了一下那顺滑的金发，“或许世界总是看起来不能没有我——以及我们，但安娜，其实它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我们。” “而我们都期望它彻底不需要我们的那一天。”白锦笑了起来，“实话说，按一般套路来的话，我们看到的不该是极光，而应当是坦克、炮筒、威胁与一次新危机什么的。” 克拉克哈哈大笑起来——他以往的确有过这种遭遇！但：“不是所有美好时刻都要急转直下，安娜。” “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只是书写我们故事的高维笔者，祂不会搭建故事结构和使用修辞手法？”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笔者，我更倾向于，是祂不想那么做。” “为什么这么说？”白锦转头笑着问。 “因为……不是所有美好时刻都要急转直下，安娜。”克拉克搂着她，捻起一缕她的长发轻柔的吻了吻，“看，我身边有你——所以我相信：我们的故事，生来就是为圆满而存在的的。” 白锦低头靠在他肩头颈边，闷声笑道：“如果有别人在这儿，或许就要反驳你了：‘话可不能说得太死啊！超人！’” “人总得期望点儿什么，”克拉克紧紧抱着她，小声道，“就像此刻的我们一样。” 他们都没说别的了，毕竟关于对方在期望着什么这件事，两人都心知肚明。于是，在这温良的漫漫极夜里，他们靠在一起，看着极光、喝着机械臂递来的有趣饮料，好像就要这样意义重大的虚度光阴到下一个极昼来临…… ……直到克拉克突然直起身，快速往她头上戴了个不知哪来的耳机，说：“来了。” “嗯？”白锦也直起身，下意识反问：“什么来了？” 她可没感应到什么外来危—— ……光辉降临。 正侧头看着克拉克的白锦一愣，转头过去。 与之相伴的，是耳机里轰鸣却不‘震耳欲聋’的乐声。 它宏大而空灵，像圣教堂里的管风琴在辽阔空间的自然混响下奏鸣了第一声。 接着就是自然流淌的急促音符……有的高音像小提琴、有的低音像低音号，还有近乎沉寂的电子伴奏、细碎的铃鸣与散落抛碎的水晶谐声。它们渐强推进、层次分明，让人想到梯田、盐湖或许还有无声的大雨——而在这美丽的、天赐的音乐里，在那青蓝翠绿的冷色中……一道奇异的、泛红的光彩诞生了。 在那天火般的光明中，她看到了无限能量之花的盛开、一场盛大光焰的爆发。它就像是一段小型的全息模拟宇宙简史，光耀撕裂万物、星团在其中生灭；在第一秒，那无可循迹却又自有规律的光辉爆发。 第十六秒，宇宙开始形成，物质云出现了…… 接下来，他们不再言语、也不再活动，因那能量光与宇宙的呼吸的动已足够美丽。他们听到了那原初之水的浪潮声，它滔滔而行，回转天河，从宇宙虚空到地球曾经的泛大洋都是它的概念形成。 而当它奏响的无限长歌被人们倾听时，它竟也并非是被人了解，而是更进一步的揭露了它无限辽阔的、广博的、容纳万物且不可窃夺的力量。 这一刻，白锦忽然明白了：或许这个世界的‘永恒’，也不是宇宙本身。 宇宙的复杂性、多变性与容纳性让它永远处于无限变动的状态，没谁能真正成为宇宙、宇宙也不会拥有一个人格化的化身。 即使在那万天仪之外，有人能将它捧在掌心。 三小时后，那一蓬绚美华丽的光彩消逝，青蓝色重新充斥于天空……于是，乐声渐息。 白锦仍沉浸在那空灵交响中，怔怔看着天顶之上，久久不能抽身。 而克拉克，他一直和她牵着手、并微笑着注视她的侧脸，目光安静的描摹那每一道曲线，还有她眼中的高光与长长的睫毛。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就这么看着……而等到他第三遍一点一点数完她在无限光照下明亮闪烁的睫毛时，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美丽。” 只有这个词，而没有其它。 克拉克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然后，他看向天空，看向那无限回环的余音。 “这是一首漫长的单曲循环，而你听到的，只是在那之中的一个乐章。”他说，“它长久在我耳中流淌……从我第一次能听到远方的声音开始，它就隐约在我耳边浮现。” 白锦下意识想到了一些画风与此刻不兼容的东西，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据说往年也有很多人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但与大部分人不相同的是，我知道，那不是‘宇宙在对我说话’之类的。宇宙只是在发出自己的声音，它与任何人都无甚关联。”克拉克说。 白锦冷酷的杀掉了前一秒的自己。 “我想我永远忘不掉今晚了，克拉克。”她轻声道，然后顿了顿，突然问：“还有，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圣鸽带着火鸟球从他们背后路过，发出咕咕的划水声。 克拉克一瞬间错眼看了看它们——那只火鸟现在看起来像四根短牙签插了个贡丸，然后在屁股上戳了几根菜丝儿。 时间好像骤然变慢了—— ——下一秒，两只小鸟一脸茫然的蹲在孤独堡垒另一侧的温室里，懵圈的互相看了看。 “……刚才。”他脸色微红，温柔而充满期待的快速回答道，“在隔壁。” 白锦看到了小鸟们突然消失的那一幕，她哭笑不得的捶了他肩膀一下。钢铁之躯下意识放松了肌肉并发出做作的“疼疼疼疼疼……”叫惨声。 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白锦还是下意识放松手指揉了揉他被捶的坚实斜方肌。 奇异的暧昧在他们之间升起，那指尖每一次发力，都像一片羽毛挠在两人心里。 最终，她主动开口道：“……或许你可以给我也这么换身衣服，肯特先生。” 而克拉克明了的微笑起来，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慢慢收紧力道，让两人紧贴在一起。 “给你换衣服，我会很小心……而且很慢，肯特夫人。”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而这个回答似乎并不让这位女士满意：“有多慢？”她挑剔的问。 “或许要到下一次、再下一次，有阳光照耀大都会时。”她的先生轻声说，“我才能给你系上最后一颗扣子。” “这服务质量可不能算好，肯特先生，”她这样回答着，微笑着吻他的鼻尖，“但又能怎样呢？即便你要超出那一切期限——” “我知道的，你不在意这些，女士。”他轻柔的叙述着：“那就……让太阳等着吧。” 155 第 15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闲适时光总是飞逝的。 当日子走到圣诞节前四天时，西海岸的的积雪也越发厚重了。冬风让街上行人个个裹紧了自己的棉服武装，加快步伐试图更早一刻回到温暖的家里去。 这天，白锦刚刚切好中午菜准备开锅，克拉克突然推开了厨房门。 “安娜！”他兴冲冲的喊道，“不用做饭啦！我们出去吃！” “嗯？？”白锦愣了一下，转头疑惑的看着他，“出去吃？去哪儿？” “韦恩庄园！”克拉克铿锵有力的说，“圣诞节那天，我们要占领蝙蝠洞开Party！” …… ……直到坐上前往哥谭的车，白锦的表情还是茫然的。 “开Party？你说真的？”她震撼的问，“蝙蝠侠会允许？” “事实上，我们已经这么做很多次了，他最多也就是嘴上说两句，从没真正阻拦过。”正开着车的克拉克耸耸肩笑道，“不过……嗯……平安夜那天我们得回一趟农场，爸和妈特别想见你……你愿意吗？” 他遵守交规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但白锦能看得出他的紧张与期待。 那让她原本升起的紧张感在这一刻都消弭无踪了。 “当然，克拉克。”她柔声回答，转又问道：“那这几天里呢？” “待在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客房。”克拉克说着，悄悄出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们’都会去那儿。” ‘我们’？正义联盟？ 白锦看着窗外远处的海面，笑了起来。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他们的车就这样汇入车流、钻进了跨海大桥之上，那往来众生里。 …… 哥谭，一座奇妙的城市。 虽然目前它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大都市，但它依然拥有强大的吸引力与竞争力。以韦恩集团为首的各家龙头企业为整座城市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位于海边的特殊地理位置也让它在犯罪界历史上涂抹下了浓重的一二三四五笔，且至今仍因各类历史遗留问题反复在社会法治新闻上来回蹦迪。 但再怎么说“民风淳朴哥谭市”，也不如实际来到这座哥特式与极简主义混搭的城市里，停下车来亲自走一走、逛一逛。 那样，你很快就能抓到一打以上试图撬开你车门的小蟊贼了。 “事实上，我以前来哥谭很少开车……就是这个原因。”克拉克看着被教训了一顿的小贼一溜烟窜跑的背影，惆怅的叹了口气，“如果这种毛贼也算功劳的话，我该被颁发哥谭荣誉市民奖章！” “想着吧。蝙蝠侠都还没获此殊荣呢。”白锦同样眼神死的吐槽道，“还有，你确定我们的圣诞聚会能好起来吗？” “应该能，我想。”克拉克‘咳’了一声，“其实以往大都没什么问题……” ‘大都’？那就是说，还是有些时候出过点儿问题的咯？ 白锦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这里是哥谭。 哥谭，一座……奇妙的城市。 一个从近四百年前开始的恶性循环，让这座城市的罪恶难以被彻底治愈。 “没人能拯救哥谭人”——它的问题并不、或者说，不只是出在城建、安保、律法、制度、内部腐化与超级反派上……事实上，最后那个因素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即便是这帮人出现之前，哥谭也没好起来过哪怕一天时间。 从殖民地时代开始，这座城市的土地就浸满了血与罪。而时至今日，与其说‘罪恶影响了哥谭’，倒不如说，‘哥谭选择了罪恶’。 当一座城市绝大部分青少年都要、也大都期待着加入某个帮派时，这座城市就已经没救了。 ‘病入膏肓’这四个字，不止能被用来形容人类。 “蝙蝠侠如果想拯救这座城市，很难。”白锦轻声说。 她看着城市上空——那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出现的、新的灵魂转移路径。它们绝大部分被散向世界各地、只有极少数仍落回了哥谭，而后者大多散发着‘就是哥谭人！’的气息…… ……当她将目光下落，更是能看到超出十个纽约再加十个洛杉矶的罪孽。 “有的人类可以比恶魔更可怕。”白锦冷声道，“而在这儿，比恶魔更可怕的人，看上去比天使军团还要多十倍。” “不管你说的是七十万还是一百万，你都低估它了。”克拉克摇了摇头，“事实上，蝙蝠侠面对的那一切，比两个数字加起来还要更多、更多。” 白锦默然不语，点头赞同。 事实上，曾经看漫画时，她的目光也是落在那些超英与超反之间的争斗上……但如果一个人实际身处于这样的城市里，他们是很难想得到其它的。 当一个人从出生起就在泥潭里爬行，他哪儿能有闲心看看天空呢？淤泥、碎石与杂草会缠拖着他往下沉……无限的、无限的。他们不能选择其它道路，因为他们的人生早在出生之前数代人就已定下了。这就是罪孽的根源。 想改变哥谭，不是一两代人的事……即便往后某一天，它得到了一个完善的制度与完美的建设方案，只要这之中任何一个环节稍微出点儿问题，一切就会锵然垮塌，回到从前。 哥谭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给他们绝对安全的文明社会，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反而不会喜欢。只要这些人依然存在，哥谭就不会变好。 所以，如果要改变它，就必须切去那些腐烂的疮疤，让它从臃肿的胖子变得物理意义上的形销骨立，才能真正重生。 能做到这一点的方法有很多，但显然蝙蝠侠是不想那么做的……即便他的手段有时也过于激进，但那些无论是物理意义上还是精神意义上大量消灭恶人的方法，对他来说，也是决不能开先河的。 而既然如此，他就必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忍受这座城市的罪恶。 想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改变它，绝非一代人之功。 白锦叹了口气，摇头道：“单只是想想‘如果我是蝙蝠侠，我要怎么做？’都让人愁得头疼。” “是啊。”克拉克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她的裤兜，“但蝙蝠侠不需要我们这么想。反而，如果我们想插手这座城市的事务，他还会生气。” “噢，好吧，地区排外性。”白锦嘴角一抽，突然顿了一下，从兜里摸出手机：“等等，我接个电话……嗯？但丁？” 156 第 15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电话接通后，第一时间传来的并不是但丁的声音，而是…… “轰！！！” 几乎摧毁听筒的爆炸声让白锦被震得一个踉跄。还好她没开外放，否则这街头的人怕是都得集体找掩体。 接着，但丁的喊声才从听筒里出现：“喂？选帝侯吗？” “……啊，是。”白锦揉了揉耳朵，崩溃的道：“这可真是个大惊喜……你有事吗？” 而但丁也意识到了他那边的动静给了人多大的困扰，他哈哈一笑：“噢抱歉！我是想说，我朋……” 半句话没说完，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然后但丁的电话就挂断了。 “……” 白锦头顶一个问号。 早被简略介绍了一下此前一些事的克拉克也头顶一个问号。 两人面面相觑，但手机半晌没再有动静，白锦也怕打回去会让明显在挨揍的但丁被打扰，只好暂时收起手机，两人一起往韦恩庄园所在的山上走去。 他们停车就是停在这附近的。现在以参观游客的身份上山，也没什么问题。 “我已经请了年假，直到圣诞节之后七天。”克拉克兴奋的说，“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儿……” “嘘！”白锦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立Flag！” 克拉克笑眯了眼。 他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在她下意识抽回手时一脸淡定道：“我们是在韦恩庄园里逛一逛，还是直接进去？” 白锦把手藏进兜里，脸色有点发红。 她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打乱的思绪，道：“先进去吧，想逛多得是机会。” 两人绕开前院里参观的游客，走向侧门。 路上，白锦又接到了来自但丁的电话：“嘿，选帝侯吗？” “是。”白锦温和的问道：“你刚才是想说，你朋友来了吗？” “你的声音真好听——噢，我是说，是的，女士。”但丁笑道，“就是我说的那位‘Sekiro’。来，狼，和你的医生打个招呼！” 克拉克突然挑起了眉头。 电话对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手机被换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期间还有什么“别紧张外面的人又不吃忍者”之类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儿，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你好，我是狼。” 他的日语口音很重，说起英语来艰难极了。 “……你好，我是‘选帝侯’。”白锦同样艰难的理解着他的话…… 而正当此刻，旁边的克拉克突然道：“让我和他们说吧，安娜。我会说点儿日语。” 你那是“会点儿日语”吗？你就是在吃醋！ 白锦轻笑起来。她和但丁交流了几句，就把手机给了克拉克，听着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用日语和狼对话。 过了一会儿，克拉克看向她，表情震惊，捂着话筒凑过来小声问：“他真的是那个‘狼’？” 白锦缓缓点头。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回去继续和他们交流。 过了一会儿，克拉克又看向她，表情更震惊了。他捂着话筒，再次凑过来小小声问：“……他真的是那个‘但丁’？” 白锦缓缓点头。 克拉克沉默两秒，回去和他们继续交流。 …… 又过了一会儿，克拉克满脸震惊的看向她，捂着话筒飞快凑过来，语速超增强的问：“他们是怎么和‘毒蛇’凑到一起去的？！” “这你得问他们……等等，”白锦也震惊了，“难道你认识‘毒蛇’？” “是。”克拉克说，“那是个奇妙的故事，我们……我是说，联盟曾穿越时空回到‘那段时间’，帮助过他们。” 他说的含混不清，白锦却听懂了。 “无国界之师？”她小声问。 克拉克点了点头。 “好吧，这世界还没毁灭真是太神奇了……”她嘟囔了一句，又道：“但我的确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按但丁的说法，毒蛇现在是个幽灵、狼则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而他自己早年得到过一样东西，能帮助他在不同时空中穿梭。” 克拉克一瞬间在脑子里过了一堆东西。他点了点头，快速冷静了下来，继续和但丁与狼交流。 又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以正常音量问白锦：“但丁先生想带狼先生来一趟哥谭。” “如果黑漆漆不介意的话，我就没什么问题。”白锦摊了摊手，“正好，前段日子太闲了，这几天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前些天里，克拉克至少都还在日常接猫接人接星球日报楼上掉下来的球，但她可真是好好划了个水。 毕竟“连续一个月不睡觉！”这种事儿，连目前的蝙蝠侠都干不出来……算总账时克拉克很生气，后果很……呃，严重？ 闻言，克拉克把她的手机递回来，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问问他的意见。”他说，“很快。” 但是，对话没能在电话里被发起，因为铃声是从他们身边不远处响起的。 很快，一个原本凝神屏息步伐无声的布鲁斯·韦恩黑着脸从那边的灌木墙后转出来，他顺手挂掉了电话，背着参观游客的视线摆着张冷脸沉声道：“肯特。还有，你好，怀特小姐。” 哥谭王子、社会之善、韦恩总裁的魅力是无可阻挡的。他现身时，远处人群里传来了一阵骚动，不少人举起手机咔咔拍照。 而当他回头看向那边的人群时，又已经换上了一副骄矜浪漫的甜蜜笑容，对他们眨了眨眼。 每个与他远远对视的人都差点迷失在那深邃的蓝眼睛里。一时间，人群中又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好了，好了，魅力球。”克拉克无奈的收起手机，“你怎么在这儿？” 布鲁斯哼笑一声：“你以为呢？” 说着，他漫不经心的转回头，带两人往里走去，边走边顺口道：“恭喜。” “什么……？”克拉克微微一愣。 “‘恭喜你将一枚戒指套上了自己女朋友的手指’——不然呢？” “你怎么知道的？！”克拉克震惊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好的，好的，‘因为你是……’……算了。”他甜蜜的笑起来，“谢谢！布鲁斯！” 布鲁斯动了动眉头。然后，他又问道：“电话那边是什么人？” 显然，他听到了刚才的一些对话。 他到底在那儿多久了？白锦不由得疑问了起来——而很显然，在那通电话打过去之前，常态的她和克拉克，都没发现布鲁斯的踪迹！ 157 第 15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最终，在亲自与但丁交谈后，布鲁斯同意了这个请求。 其实他早就认识但丁了——早在他少年时，这个白毛靓仔就是那副酷炫中透露着欠打的样儿，只不过看起来比现在更年轻罢了。 而当初他青年离家、云游求学训练自己时，有段路就是两人一起走的。 也正是那时，他接触过了魔法与恶魔的力量、并因此更早于诸多同位体的相信了这一切的客观存在。 毕竟，很难有人在真实看到一只炎魔现身于自己面前时，还坚决不承认它是真实的…… 它要是假的，那被热浪与硫磺毒性熏了个七荤八素的自己是什么？全息成像吗？ 而且，鉴于但丁做正事时的确靠谱，迄今为止两人都还保有联系。甚至连康斯坦丁都是通过他才和但丁认识的……就在那家伙在蝙蝠车里抽烟被他一键弹出的那天。 ……完后没过多久，康斯坦丁就把但丁给卖了。 据见证了具体过程的恶魔说，那过程极其干脆利落，属于一种熟能生巧的钱货两讫。但丁活活用了四年时间，才从那个陷阱里爬回来打了那孙子一顿。 对此，布鲁斯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说约翰·康斯坦丁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威力：这天上地下，就没他不敢卖的人。 狼在一年之中只有两个时间段能离开苇名国：农历七月中旬和公历年末。 据他自己所说，其实他早些年只能在农历七月半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力，但近几年因为一些原因，主物质界有人感应到了他的故事并把它做成了游戏…… “数百万人的意念让我有了更大的自由。” 按现今主物质界主流历法来算的自由。 当然，实话说，白锦更觉得那所谓的‘意念’可能是那些玩家安详去世并看到屏幕上缓缓出现一个血红‘死’字时的无能狂怒，属于一种冲霄怨气…… 当然，克拉克是没感受过这种感觉的……本能的超级反应速度和绝强的动态视力让他如果想的话就可以一命速通每一场游戏，虽然他不常这么做、而且更喜欢表演一个氪星猛男捡树枝。 当狼拘谨而安静的站在韦恩大宅的地毯上时，一群蝙蝠家的年轻人前前后后堆在同一个一开始被布鲁斯占据的沙发上好奇的看着他。而对面则是半个正义联盟。 但丁被老朋友布鲁斯冷酷的对待了。在阿福给他拿来椅子之前，他在韦恩家只配坐在沙发扶手上。 “非常感谢。”忍者对着白锦一个大鞠躬，沉声道：“无论如何，您的恩情在下绝不会忘记。” 这一句话之中的敬语就多到了西方语种很难理解的程度，但金牌翻译克拉克还是从容不迫的无障碍翻给了白锦听——用中文。 “不必。”白锦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 “御子的力量跨海而来，告诉了我这一切。”狼恭敬的低着头说，“但限于一些原因，他本人无法再越海而回……时至今日，距我收到传信，已有一百三十六年。” 御子出海了？可狼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出海？ 白锦有些诧异。她走近过去，仔细感应了一下狼，又看了看他不再有那么一部分蒙上霜白的容貌——是的，没错，真实的故事必定比游戏中更复杂。 “你身上没有了原本应该在的力量。”她惊奇道，“可你没有死，这是借由另一种力量达成的奇迹。” “是的，我曾试图以刀锋斩断我的‘不死’，尊敬的‘选帝侯’。”狼艰难的说着最后那个英语单词，实名表演了一个日式英语读音。 但与大部分日本人不太一样的是，这家伙很清楚自己的英语烂得出奇……所以下一句他就换回了原本的日语：“可我并没有真正死亡。现在，我清楚自己的存在形式不同于任何一种我见识过的生死，但我无法形容它。” 克拉克忠实的当了个好翻译。而白锦则深深看了一眼狼，皱起眉头。 她突然转头看向蝙蝠家，顺着自己内心的猜测问：“你们这里的……‘小丑’，受到致命伤害的话会死吗？” 从刚才开始就脸色铁青的布鲁斯手指一抽，茶杯在脆响中破裂。 …… “酒神因子是一种绿色的液态金属，能修复与重生生命。刺客联盟的重生池里就有劣化版本的它。”戴安娜靠在实验室门边，轻飘飘的和白锦解释，“我的‘守护银镯’就是那些‘金属’之一，当它互相碰撞时可以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而如果它与另一种金属相击，则可以唤醒精神被迷惑的人。” “神奇。”白锦说。 其实她是知道这些的，不然她也不会问出那个问题来。但这些金属的力量的确配得上这个形容词。 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钻进了实验室里，包括克拉克。 但不是所有人都围在实验台旁边。因为每个人在同一件事里能起到的作用不尽相同——具体实操的人其实只有布鲁斯，他是最了解这一切的人。 而没过多久，这位主刀医生略微放松的叹了口气：“不是酒神因子。” “你怎么能确定？”旁边正在查资料的哈尔问，“不是我杠，但酒神因子是无法被常规手段检测的。” 布鲁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我看到了另一种未知元素。”他说。 哈尔耸肩摊手嘴上拉链一气呵成。 “未知元素？”克拉克转头过去看了看，皱起眉头。 他看了一眼白锦——她当初从地狱里带回的某颗石头上，隐约有这种气息。 而白锦也皱眉看着它，过了一会儿，眉头却舒展了开来。 “亡灵的气息，但太稀薄了，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儿。”她说，“它已经与你融为了一体……你是不是每到傍晚就会发生一次形态转化，从活人变成活死人？” 狼眼睛一亮，点头承认。 “这和上古时期一个名叫‘艾泽拉斯’世界发生的一些事有关，你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残缺的亡灵，这很好解决。”她轻松的说，“但现在，问题在于：你想死吗？” 面对这个问题，狼一时间有些茫然。 令人感到宽慰的是，他知道自己的事能得到妥善解决了……但面对这样的问题，很少有人能直接作答。 尤其是，他还清楚明白，‘御子’仍在他那个世界里活着。 158 第 15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请问，您的意思是……”狼小心问询。 “我是说，我看得出，你现在的‘不死’是有极大限制的。目前的你在绝大多数时间内无法离开苇名国，就是因为这个。”白锦想了想，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净化你的力量与随之而来的限制，尽量让你在保有战力的条件下去找你的小主人……虽然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小’了。” 如果真的这么做，大概也算是她弥补一丝当初的遗憾吧。 毕竟，鉴于《天选》和它的操作方式不一样，她打这破游戏时可是“街上的每只鸡都杀过我了！”的水平。 磕磕绊绊随便按自己的想法打了个结局，狼还把自己抹了脖子…… 那一波可把她给刀坏了，沉思良久直接截图留念卸游走人。 而现在，那个在自己手底下无数次被血字嘲菜的忍者就活生生站在这儿。 而她身边，就是她那伟大的的爱人与心灵支柱，还有那么多值得尊敬的英雄……更奇妙的是，看大家的眼神儿，可能在场一大半人都玩过那个游戏…… ——狼自己的世界，根本就是依附于这个大世界之上的。这样的贴脸信息扰动根本不能叫“扰动”，而是更进一步的镜像投射。 当然，鉴于主物质界的信息层次实在太高，这样的投射最多也就是让“宇宙心脏——地球”新增一部艺术作品……更多的就没了。 所以，其它平行世界的不知道，至少这个世界的这部游戏，讲的确实就是面前这个‘狼’自己的故事。 除此之外，像他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不在少数……也不知道那些附着的小世界都是什么类型的，或许其中就有一些曾为自己所熟悉，且与这个宇宙的‘上古战争’有关。 事实上，迄今为止，白锦个人依然对那些已经过去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她最近的乐子是围观圣鸽今天巡逻时又碰见了什么奇妙事件。‘现在的’才是应当被注目的。 但克拉克显然知道一些内情且不能言说，这让她提高了警惕……毕竟，能让他答应持重要情报而对身边每个人都闭口不言，很可能是因为它与某种灾祸有关……如果说出来，就可能引起新一轮灾祸。 所以……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比如治愈、力量增幅等。而我的要求就是，你要尽力探查与上古战争有关的事，并将情报交还于我。”白锦沉声道，“你同意吗？” 狼微微一怔——很显然，他也知道一些内情。不过，他对此并没有犹豫。 “在御子大人的命令之外，能成为您的工具，是我的荣幸。选帝侯大人。” 他深深地一个鞠躬，为了找自家御子大人而飞快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这颇具时代特色的日式言辞把白锦给尬住了，但这种忠诚一度感动了周围人——好吧，其实还有……“蠢。”达米安硬邦邦的点评着，似乎想起了从前的什么故事。 但他也没多说，只是在迪克的“注意言辞，达米安！”下冷冷扫视了一眼周围，顺带——不，尤其——看了一眼他的父亲布鲁斯。 而布鲁斯则突然出声道：“选帝侯。” “行。”白锦摆了摆手。 “谁来？” “你？” “行。” 两个货真价实的超级谜语人迅速达成共识，各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戴安娜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们俩看：“停一下，你们是在说什么就‘Okay’了？” “布鲁斯说自己也想介入调查且会提供应有的帮助，但情报要分他一份，安娜答应了。然后布鲁斯问谁来主导分析工作，安娜问他还有没有时间精力没有的话就她来，布鲁斯再度做了一些违背阿福意愿的决定，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更添一吨重担。”克拉克在旁边从容不迫的喝了口水，“就是这样。” 戴安娜的表情渐渐变得震惊。 看上去她好像正开始怀疑克拉克是不是掌握了一门新语言或者新超能力。但事实证明：没有。他真的只是在尽职尽责的做一个超级翻译。 “……呃呜。” 被神奇到的女侠默默任由旁边的女孩们把她连拖带拉的抓走了。 而克拉克则笑着看这位值得尊敬的朋友在女孩堆里夸张的摆出一种‘我好像已经不能理解现代人啦！’的忧郁模样。他顺手从旁边端起一杯饮料，招呼一声哈尔与布鲁斯，三人同往露台去聊天，准备说些其它话题。 白锦也没在意，她往外头走去，招呼狼跟在旁边，并好奇的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长刀。 那是一把华丽的、刀鞘血红的美丽长刀。 显然，这只能是……那柄用来硬核拜领樱龙之泪的仪式刀了。 狼意识到了她在看什么。他顿了一下，连鞘解下了它，双手捧起，沉声道：“它叫‘拜泪’，大人。”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它出鞘后比这更酷一百倍……白锦面不改色的想。 当然，为时髦值着想，她嘴上必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她说，“在你的世界里，龙胤之力还存在吗？” 狼的瞳孔一动，但他没有问出什么不该有的废话来。 “它断绝了。”他平静的说。一时间，在这如此简单的一句话里，竟似是流露出了漫天泼洒的血雨腥风。 而白锦则是平淡的点了点头，又问：“你身体里还有另一股力量，是吗？” 他们都知道，最后那个疑问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语气词而已。事实上，她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而这令狼下意识紧张了起来。他的手指下意识抽动了一下。 当然，那没有后续动作。 “……是的，选帝侯大人。”他重重一鞠躬，低头道，“很抱歉，我隐瞒了这件事。” 而白锦却没喊他起来，只是低头看着他。 实话说，狼这样在他生命中根深蒂固的行事作风不是一两句话能掰得动的。现在，更重要的是…… “我想，或许你知道的比在场所有人都多。” 她说着，站定在花园某处角落里，顺手捋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头疼的把衣领子上最后一颗窃听器揪下来，和此前几颗一起揣进兜里。 “比如，我就不知道，你身上除了亡灵的力量……为什么还会有这样流传于血肉的生命神力？”白锦轻声问。 是的，她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切，但那还真不好明说。 毕竟，如果那力量中残存的意志签名是真实的，那外来危机的入侵恐怕就从未真正退却。那么大的事，绝不能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直接公开问询。 而狼——这沉默的忍者，他之所以能保持这样的生命形态，也正是因为……一生一死两股来自不同世界的力量，那令人痛苦的共存！ 159 第 15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他们就这样一站直一鞠躬，沉默良久。 随后，狼慢慢抬起了头。 这一刻，他的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的皮肤隐约变得更加苍白，而头发没有丝毫变化……但最重要的是：他的双眼虹膜转化成了一片刺眼的猩红，燃烧火焰一般的光。 显然，狼隐瞒的并不止那“一件事”。 毕竟，他身体里的能量……其实也不止这两种。 “我去过艾泽拉斯世界的遗址，还有一个名叫‘绿维珑’的世界。此外，早在遇见但丁以前，我就见过一个名叫阿尔特留斯的人，他将一样东西给了我，要求我将它带离他的世界。”狼平静的说。 …… “等等，等等？？”白锦崩溃的揉了揉眉头，“艾泽拉斯？绿维珑？以及……那个阿尔特留斯，他身边是不是有条狼？” 问出这个问题后，白锦清楚的看到，她面前的这个‘狼’眼角微微动了动。 “……是的。”他说，“它不太喜欢我。” 或许是认为他太危险的缘故，那条名叫‘希夫’的狼从一开始就对他很警惕，甚至几次差点咬了他……虽然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但阿尔特留斯却对他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并在走投无路时选择请托他，将一块从深渊中取出的奇特结晶交付于他。 因为它是一个只针对那个世界的‘定位装置’，出了世界屏障就会失效。 而狼也的确遵守诺言，从此再也没把那块结晶带回过那个世界。 “或者说，我再也没去过那个世界。”狼平静道。 他抬起手，横按在自己的双眼上。片刻之后拿下手时，他手中已然多了一颗血红色的不规则透明晶珠。 珠子里燃烧着一点光焰，而那双火光慑人的眼睛，则恢复了黑白分明。 狼脸色平静的向白锦展示它。 “这里面是一丝‘初始之火’。”他说，“它的起源火种来自更早以前另一个世界的一座‘末日火山’……” 白锦听着他经历这么多依然捋不直舌头的日式英语，麻木的保持微笑。 累了，懒得思考这个世界到底都有什么东西了。 “于原本世界被冠以终焉之名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却是点燃一切的初始之光。但无根之火终究无法长存，于是无数人前赴后继燃烧自我，延续文明之火的存在……” 嗯，我知道，那火炉子我烧过……也烧过我。想被它烧还挺难的，全洛斯里克的骑士都打过我了…… 白锦的微笑带上了一丝惆怅。 “而外面的红色水晶则是外来的力量。它窃取了一丝初始之火作为信标，不断召唤投放了它的存在到来。”狼说，“当时，那个世界面临深渊领域入侵，也有人预知到了可能到来的虚空之力扭曲侵蚀……” 好嘛，这是虚空突然超加强把绿维珑打炸之后开始转火和深渊联合了？ “它可能就是虚空之力投放的诅咒信标之一，它急需撤离绿维珑世界，否则可能被那群逆神的神谕者找到起源之处。” 噢，这是被打爆了……等等？？ 白锦木然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说……逆神的神谕者？” 这不对劲儿！虽然七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某个神谕者的灵魂来自那个世界之外，他引领了一场变革。”狼这样介绍绿维珑世界发生的事，“就我和他短暂的接触经验来看，他好像疯了，也好像没完全疯——但除此之外，全世界都被他带疯了。或者说……从疯癫，变成了狂热。” 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白锦听出了一本少说一百五十万字的异世穿越中古西幻剑与魔法种田争霸小说。 这会儿，她表情平静瞳孔地震，心情大概只能被称为‘震撼选帝侯一百年’。 而此时，狼也暂停了他的叙述。 沉默，沉默是阳光普照的韦恩庄园。 当然，沉默一会儿后，心里装的只有御子大人的狼还是把话题拧了回去：“御子大人最后一次来信是在五十年前。他告诉了我，海的那边不是乐土。而他则在传信后，真身去往了另一个时间流速不同的世界。” “……”白锦抬手，再度揉了揉眉头……好吧，‘海的那边是敌人？’您也要塔塔开？ “你怎么知道时间流速不同？”她问，“你去找过他？” “不，御子大人每三年一定会给我来一次信。”‘侍奉御子的忍者’轻声道，“他不会忘记的。” 而这次，已经五十年了。 白锦一惊。 她突然意识到，狼此行并非来找一个解决自己问题的方式。 他是在寻求一份能让他探寻真相的力量：无论在那之后，得到的是希望还是绝望。 “很抱歉，选帝侯大人。”他再次鞠躬，带着孤注一掷的请求，“这之中还有更多东西是不能透露的，但我一定会尽力完成您的嘱托！” 狼的承诺是值得信任的。当然，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份承诺的有效期只到他面见御子之前。 无论御子是生是死，在那之后，都是另一码事了。 而白锦也并不在意。她“嗯。”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头顶。 一道散发莹莹白光的白色纹路从头发里向外延伸，贴合在他额头上，直到眉心。 “我需要一点时间分析你身上的能量性质，明天治疗。而这是一份合作关系的证明，我的力量会经由它传送。”她的话语条理分明，“此外，它还是一个传送信标，在每个月第一天的正午，你可以通过它释放出一个光球以传送情报。如果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也可以选择主动启动它。” “另外，如果你见到了和你相似的人，可以将它分享出去。记住，一定要是自愿的。” “是的，大人。”狼恭敬的更进一步低头，“我会铭记您的嘱托。” 白锦温和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屋里了。 实话说，这会儿她还真不是刻意想表现成这么一副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样子，但狼说出的那些事实在是令人细思恐极，她一时间脑子里有点儿乱。 在那忍者背着他的赤红长刀转身离开后没多久，他们不远处的灌木墙后再度转出一个男人。 他容貌俊美、身形高大，拥有与克拉克、戴安娜不尽相似的黑发蓝眼……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此刻，竟是显而易见的脸色凝重。 ——那是布鲁斯·韦恩。 160 第 16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看到本该在某个露台上和克拉克、哈尔两人一起聊天的布鲁斯韦恩出现在这儿，白锦其实……一点儿也不惊讶。 在这次谈话之前，她释放了自己刻意压制的感知力。布鲁斯再怎样也不可能在穿着常服的情况下避开她靠近这里。更何况，克拉克其实也一直看着这个方向。 “布鲁斯。”她第一次喊了一声这个名字，“交换情报吧。” 刚思考了半天要怎样提出这个要求且给出不被拒绝条件的布鲁斯愣了一下。 “你知道，”白锦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远处刚刚进门的狼，“他带的那把红刀‘拜泪’，是什么吗？” 布鲁斯皱起眉头，在半个呼吸的时间里，仔细捋了一遍从狼过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 然后，他抓住了一个重点。 “……断绝不死？”他重复那个词组。 “没错，它与另一把刀‘开门’被并称为‘不死斩’。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让小丑被‘断绝不死’，成为一个能得到应有法律层面惩罚的普通人。”白锦说。 “……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把刀会对小丑的‘不死’起效？”布鲁斯皱眉问道。 “因为我看得到。”白锦轻声说。 观测灵魂的能力到手这么久，她除却对生命领域原本进度的推进外，自然也有别的发现。 当她感应到主世界因为是‘主世界’所以信息层级——也就是某种概念上的信息量——更高时，她就自然反推到了此下更小的那些事物上。 在‘不死’这个领域里，完整酒神因子的优先级仅比曾困扰狼所在国度‘苇名国’的‘龙胤之力’高出些许。而不完整的版本……即便是小丑骨髓里那现存最高纯度的它，也只是和龙胤之力相当而已。 而‘拜泪’的断绝不死，并没有经过只针对某种能量的限制处理。 所以，即便实操起来可能效果减弱，那也是值得一试的。 更何况…… “如果‘拜泪’不行，还有我。”白锦说，“虽然我没说过……但我的确可以抑制生物组织重生。” 好吧，新能力……不，不是什么新能力，只是这个人一直没说过而已。 布鲁斯已经懒得当场更新资料库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不算冰冷、却晦涩难明的古怪目光。 那并不令白锦感到恐慌，却几乎要让她打个寒颤。冥冥中竟感到像是有什么要加班到死还没有加班费和餐行补助的生活要在未来等着自己……以至于一时间她背后一凉，下意识把手揣进了兜里。 但布鲁斯却没有即刻说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个问题之后再讨论。”他说，“现在，跟我过来，登记情报。我需要对比部分具体事项。” 白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冷硬背影。跟上去之前，她转头远远和露台上看着这边的克拉克对视一眼。 克拉克笑起来。在阳光下，他扬手对她挥了挥。 这会儿，白锦也笑起来了。 …… 阿卡姆疯人院。 欢快的小曲儿在走廊里回荡，被两条一红一黑的辫帽尾留在空气中。 那是小丑女。 今天，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所以她扛着她沉重的锤子，欢欣鼓舞且畅通无阻的一路蹦去治疗室，推开门，大喊一声：“布丁～！！” 甜腻尖利的声音把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齐齐转过头来。 治疗床上的男人苍白着一张脸，划开的嘴用比她更尖利的声音怒吼道：“你的声音太大了！哈莉·奎茵！” 一边同样脸色苍白、嘴角咧大的护士更是愤怒的扯下自己的护士帽：“都怪你！我把半管毒药给他打……” 话刚说到一半，床上的男人突然往下一栽，一命呜呼。他的嘴角汩汩涌出细密白沫，但周围没人想帮助他——“……进去了！你看！”护士喊道，“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哈莉尖声连喊，“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来之前，你就已经在这么做啦！” “噢！不！你在诬陷我！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护士——” “闭嘴！我发誓，我会让你后悔这么说！” 哈莉抡起了自己的大锤，作势要给她‘来个大的！’，但最后这一切都没能成功，因为一直背对着他们的治疗师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纯粹癫狂的、恶毒的笑声。它似乎是复杂的，或者说，复杂过：没错啦，它早被洗净成了一种奇异而令人厌畏的天真乐趣—— “走吧！走吧！去为我们的Batty做点儿准备！”他尖锐而古怪的笑：“还有我们的小知更鸟——知更鸟——知更鸟——” 他脱下不合身的白大褂，唱着不明意义的歌，没入黑暗中去了。 小丑女漫不经心瞟了一眼那胸牌上头被涂抹过的、曾与床上尸体一模一样的照片，突然咧嘴笑起来。她蹦蹦跳跳的跟上去，没再管那个护士。 而那个护士，她浑浊的绿眼睛动了动，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曾经的本色……而这，让她脸上升起了一种扭曲的、沉痛的绝望。 她靠着床头柜慢慢滑倒下去，手指和床上的尸体交握，两人无名指那略白一圈的痕迹贴在一起。 她把刚刚用过的注射器扎在了那只手上，慢慢推动了它。 …… 蝙蝠洞里，白锦刚和布鲁斯说完巫妖王耐奥祖，正在顺着他的提问说起绿维珑世界的精灵之神‘蒂尔·桑德留斯’。 “狼身上属于生命那一侧的神力里，有祂的签名。”白锦说，“但我怀疑，绿维珑七神已经死了。” “因为‘逆神的神谕者’？”布鲁斯头也不抬的边打字边问。 “更多是因为，在我短暂的追溯下，没能找到那神力的源头。它被断绝了，完全消失的那种。” 布鲁斯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停了一下手，一个呼吸后才继续记录下去。 “你知道‘蒂尔·桑德留斯’为什么会给他神力吗？”他问。 闻言，白锦摸了摸下巴，沉吟两秒。 “不知道。但我想，那可能不是祂亲自给出来的，而是狼偶然间接触到了那个世界的一种……‘特产’。”她说。 161 第 16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事实上，在绿维珑世界，诸神本应使用的是同一种力量——‘秘源’。 它是来自世界屏障的力量，堪称‘世界之血’，但因为曾经的过度消耗而导致秘源屏障出现漏洞，虚空之力趁机入侵，残害了整个世界。 作为世界本源的力量，秘源是一种普适性极高的万能能量，理论上并不具有什么过度倾向性。 但现在，狼身上的能量却具有强大的、寄居于血肉之中的生命特性，这证明，个中真相绝不如两人说的这么轻松。 “如果要弄明白那一切，首要是散开情报网收集情报，其次搞清楚上古时期的大事件与具体时间线，还有……弄明白‘黑暗时代’发生了什么。”白锦说，“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的原因。” 她靠在一把阿福悄悄推来的转椅里，喝了一口刚刚突然出现在手边的果味气泡水，侧目一眼不远处缩在不同角落里偷听的蝙蝠家小鸟崽子们，道：“实话说，你这儿还挺热闹的。” 布鲁斯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淡淡道：“说正事。我知道‘黑暗时代’的一些真相。” 听了这话白锦精神一振，心说‘不愧是蝙蝠侠！’，整个人都坐直了准备听点儿激昂壮阔的传奇故事…… 但出乎意料的，事实并不壮美，反而微妙的令人…窒息。 “世界重组。那是一次复数个大小宇宙的互相融合。”他说，“而……几百万年时间，对宇宙与神灵而言，不算什么。” 虽然迄今为止，人类的进化也只花费了几百万年时间…… 但这对浩大宇宙而言，或许连一次叹息都不算。 “上古时期的战争摧毁了一切。”——这话不是说假的。魔法、科技、物质界与非物质界对冲，大型舰队推进如太空浪潮、曲速航行轨迹遍布太空、规则武器改写物理常数…… 基因工程、灵能飞升、机械改造、意识同化——乃至于‘我即文明’！在那场牵涉无限多元宇宙的动荡中，一切人们能想象与不能想象的现象都存在。每个文明都在尽力自保，以及——掀起所有最残忍也最正义的对外战争！ 在种族、文明与不同政体这三环交错的势力之间，他们都有自己的正义。 可不是所有个体生命，都能看到希望在绝望中被催生。 文明诞生于宇宙，宇宙破碎于文明。 “其实黑暗与混乱才是宇宙的常态，光和秩序只是一闪而逝的巧合。”布鲁斯说。 他说这话时，看起来并不怎么‘蝙蝠侠’，至少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超人前来，十之八九第一时间不敢认他。 而这令有些人发出了不满的清晰鼻音。 迪克更不满的拍了一下旁边蹲着的杰森：“Hey！注意气氛！” “你这样更破坏气氛……”芭芭拉说，“而且，这样他们就不能再装傻了……” ……好吧。 年轻人们尴尬的对视一眼，从各自的藏身处钻了出来。令人震惊的是，不远处一座恐龙雕像的脑壳打开后居然爬出了一只小韦恩。 “……它什么时候变成了空心的？！”迪克震惊的问达米安。 达米安没有理他，只是“哼！”了一声，走到他父亲身边，往蝙蝠电脑操作台上一靠。 “对了，选帝侯，”他没抬眼看白锦，漫不经心的说，“他们有话想对你说。” 白锦愣了一下。下一秒，她意识到了‘他们’指的是谁。 她看向达米安那不被他口头承认的的兄弟姐妹们，看到了一群大红脸……好吧，芭芭拉拍了拍另外几个人，独自走过来，留背后几个家伙互相戳对方，然后站定在她面前，重重的一鞠躬。 “谢谢你，选帝侯！”她说。 一时间，白锦有些不知道怎样反应。 她其实很少给人当面向她道谢的机会……因为她虽然以前被人道谢的次数有那么多，但无论如何也还是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不过，她没有阻拦芭芭拉鞠躬的动作，因为这样，这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总能心里更好受一点儿。 “举手之劳。”白锦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布鲁斯：“不死斩，考虑一下？” 布鲁斯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试图与任何人对视。 他放空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直到他发现，杰森与芭芭拉都透过屏幕反光在看着自己的眼睛。 下一刻，额前一缕白发的高大年轻人扭头就走，大步流星。 “杰森！”芭芭拉喊他。可他却走得更快了……于是她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杰森！！” 迪克叹了口气追上去，芭芭拉告罪一声后也追了上去。一直不出声的提姆依然没有说话，向布鲁斯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那毕竟是最像蝙蝠侠的孩子。 而达米安，他没有表现出什么。 他只是靠在操作台边，冷眼看了这一切一会儿，忽然离开他原本所在的那个位置，一言不发的走了。 而从始至终，年轻人们的大家长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除近在咫尺的白锦外，只有从蝙蝠洞顶角落里飞下来的克拉克、戴安娜和被两人一人一边拎着飞的哈尔注意到了，他的嘴唇一度动了动，直到牙关再度紧咬。 顺便说，拎哈尔是鉴于他一戴戒指就发光，过于引人注目……而哈尔也早习惯了，落地后就跳离这俩家伙身边，哼哼唧唧的戴上亲爱的小戒指进行了一个魔法绿灯变身以用事实抗议他们的残忍行径。 而白锦…… “抱歉，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她轻声说。 这次，她的歉意并不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 毕竟，她也确实揭了别人伤疤。 出乎意料的，布鲁斯摇了摇头。 他直接跳过了一些‘我错了’‘是我错了’之类的极限拉扯，沉声道：“我不能确定那个忍者是否值得信任。” 其实，他能放任但丁把人带过来，也只是因为蝙蝠侠的身份在他们这些人之间并不算个藏得太好的秘密。 哥谭就那么几个有钱人，如果不是他的头盔借用了一些超时代超现实的技术扭曲别人对‘蝙蝠侠’的认知，这些年来，从科技到魔法、从遗留血液检查、体态观察到容貌细节对比都能轻易揭露他的身份…… 而对他来说，把不明情况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总是更方便的。 事实上，他从未放下过对任何人的警惕、与尖刻冷酷不近人情到堪称残忍的极端防疑。 只是比起他的大部分同位体，这个见识了更多的他，都更懂得如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更为温和的模样罢了。 162 第 16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没有人问白锦，为什么这么想弄死明明没和她打过交道的小丑。 毕竟，按她往常的行为作风来看，她没直接给哥谭来个硬核洗礼大概都是看在蝙蝠侠面子上不想随便拆他家。 而即便如此，大家也心知肚明，如果这会儿哥谭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她的可控性绝对会大大降低…… 或者说，会开始变成她计算别人可控性的样子。 布鲁斯看上去并不想再谈论那些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的事。 他再度将话题转回上古战争，而其他四人也没和他杠。五人就地交流起了情报，时不时穿插几句不太日常的日常聊天。 “最近宇宙中又在混战，战争的确从未离我们而去。” “海王在海底发现有个地区里很多生物发生了异变，拿块儿海绵都会说话……” “我在天堂岛确定过了，阿瑞斯的本体的确不长那样，天堂岛的他只是个心甘情愿的替罪羊。” “问出阿瑞斯本体去哪了吗？”布鲁斯边输入资料边问。 “他说他也不清楚——‘我没有那部分记忆，他并不信任我’。”戴安娜眉头紧锁，“对代表动乱纷争的阿瑞斯而言，那微不足道的善实在是太弱小了，他没有反抗的权力。” 白锦也点了点头：“而且，他还取走了两位天神信使的手杖。”她补充道，“理论上，只要是具有、或者曾经有过奥林匹斯神话流传的世界，他都能付出一定代价后无碍前往。” 戴安娜用一个沉重的目光证实了她所说的话，而布鲁斯为此眉头紧锁。 哈尔也给出了更差的消息：“宇宙中有小道消息，说赛博坦有些人已经前来九界了。” “狂派？”布鲁斯问。 “博派？”戴安娜问。 “都有。”哈尔说。 这个消息令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没人会在意识到自己家要沦为战场时还能高兴得起来。 “我会联系古一法师和奥丁。”白锦说，“他们必须被拦截在地外。” 如果只有博派前来，她或许还挺想亲眼看到那些巨大机器人……但如果他们要像漫画里那样在地球开战，她可就不乐意了！ “我记得地球理论上还存在有几百万年前到来的赛博坦人，他们目前应该在沉睡中。”白锦沉声道，“但我不确定他们在哪儿，地球的异样生命反应太多太杂了，沉睡的硅基生命能量波动我也找不到。” “我会搜寻。”布鲁斯简短的说。 至于‘怎样搜寻’，他没有给出方案。 而白锦则在向两位守护者发出信息后转头看向身边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克拉克，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克拉克脸色肃然，“我是说，小丑可能又越狱了，天堂岛也发生了一些事，宇宙中有点异动……大都会和纽约也是。” 与此同时，蝙蝠电脑屏幕猛地发生改变，刺眼的紫绿色在整个蝙蝠洞里闪烁。 “……” 众人脸色发黑，布鲁斯拍案而起，冲向整备区。 “看来，是有些什么东西又看不惯地球了……”白锦顺手给包括大宅里的所有人套上护盾与全套Buff，轻声道。 随后，她伸手一拉，一道传送光球出现。 “外太空。” 正巧处于绿灯侠状态的哈尔飞了进去。 一个呼吸后，传送参数改变。 “天堂岛。” 戴安娜一步跨出。 “大都会，克拉克，注意安全。” 已经一身超人制服的克拉克对她温柔的笑起来，消失在原地。 白锦短暂的注视他刚才还在的地方，又看了一眼蝙蝠电脑的屏幕。 她知道，哈尔在太空中直面了一场异常的小行星雨，戴安娜在天堂岛应对突如其来降临的怪物，布鲁斯正和他的孩子、他的助手们奔赴那黑暗的战场。 而克拉克，他遭遇了复数超级罪犯围攻，在伪装成平民的金属人从楼顶掉下去逼迫他接住时，是她的光保护了他。而圣鸽陪伴他左右，充满经验的保证了建筑物无伤且无人死亡。 这让白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下一刻，笑意被面具覆盖。 “纽约。”她说。 白袍的选帝侯，出现在了纽约的天上。 …… 众人离开后，狼茫然的和但丁一起坐在会客室里。 “阿尔弗雷德，他们都去哪了？”刚睡醒的但丁问。 没错，在众人去实验室时，这家伙偷偷跑去睡觉了……而同样早就认识他的阿福对此习以为常，给了他一间客房就没再管他。 “噢，是遇见了一些小麻烦，但那不是什么问题。”仪态优雅的老管家拉上窗帘，转回身轻柔的问：“两位客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就是……我还有事儿，我的狗还留在另一个地方，我得去看看它。”但丁尴尬的回答道，“它不太乐意来这儿……我是说，不止哥谭。” 大概是气场问题，明明这管家年龄还没他大，他却每次见了对方都有点儿放不开…… “总之我先走了！”他火急火燎的跳起来蹿进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门里，顺手把一只看着这边的好奇三头小红狗一把捞到怀里一起落荒而逃。 狼和阿福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当空间门关闭后，一个前刺客后裔与一个忍者，两个平均年龄一百多岁（当然，狼占大头）的人缓缓对视一眼。 好吧，同样闻到了对方身上旧年遗存血腥味的两个人，都没那么想一起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 虽然蝙蝠一家正在搜查哥谭的大街小巷并捣毁小丑留下的陷阱，但没人知道，这家伙事实上已经来到了韦恩庄园里。 实话说，很少有人能发自内心想亲近的喜欢上小丑……当然，他身边扛着重锤的哈莉·奎茵显然是个例外。她不止喜欢他，还堪称迷恋他，即便被他绑上火箭都不放弃他。除了微妙的令人感动外，这份感情着实是令人震撼且费解。 或许疯子就是要和疯子一起疯吧——哈莉成为现在的样子，其实可以说是注定的。即便没有小丑，那个骨子里就渴求变成另一副模样的心理医生，也绝不会一直‘正常’下去。 而现在，这位前心理医生发出了一个震撼人心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大白天来这儿？布丁？？” 163 第 16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对此，小丑没回答她。 实话说，他总觉得自从哈莉·奎茵这女人跟在他身边后，她的脑子就和道德观一起坏掉了……这真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毕竟他开始成为“Joker！”之后就感觉自己聪明不少。 好吧。 只能说，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看着哈莉钻过灌木丛时巨大锤头差点卡在树枝上把它们整个儿都压断下来，小丑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听着，我们要去蝙蝠洞附近待几天，并给小蝙蝠准备点儿大惊喜。”他谆谆教导着，“别坏事儿，我说，别坏事儿。” “好，布丁……”哈莉委屈的甜声道，“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白天来……” “……别那么叫我！”小丑怒气冲冲的走在前头，但终究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们都出去了！这儿只剩下潘尼沃斯一个人——听着，我们得让他成为惊喜的一部分！” 哈莉恍然大悟，高兴了起来。 “太棒了！J先生！”她欢呼着，并为防小丑把自己也变成个‘大惊喜’而暂时改了称呼，“让我们加油！” 他们在森林里穿行，路线不偏不倚的往蝙蝠洞而去，行为堪称有的放矢。 显然，小丑是知道这里路线与结构的……但问题在于，应当知道这一切的所有人，都绝无可能告诉他。 好吧，Joker身上总是充满秘密的。正如迄今为止，仍未有人弄明白过，他的酒神因子，究竟从何而来。 从它的来源，到它到底为什么存在于小丑的骨髓里——如果它继承自父母，他的父母中就应至少有一人在正常情况下与死亡无缘！ 可事情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就证明，它绝非血脉继承而来。 而排除这个可能性后，全世界最有可能给他注射酒神因子的，就是同样拥有它、且暗中控制着哥谭的‘猫头鹰法庭’了。 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实际上，连猫头鹰法庭都没有小丑骨髓里那么高纯度的酒神因子。 这种令人震惊的纯度甚至会让几乎所有其它酒神因子持有者有可能感染小丑研发出的一种病毒，直至成为新的‘小丑’。 无数谜题环绕他，正如它们环绕这个世界。 但没关系—— ——探求吧，你会寻获的。 而无论如何，当然永远没人能真正意义上知道所有事。 就像现在，小丑与小丑女也不知道……在他们欢欣鼓舞往前冲时，正有两个人，在阳光之下密林那更深刻的黑暗中看着他们。 “噢，请先保持静默，‘狼’先生。”阿尔弗雷德虚按了一下狼握上背后刀柄的手，“让我们看看——这二位，准备做些什么？” 狼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 而阿尔弗雷德……他低下头，摊开手，看着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背。 然后，突然翻转！ ‘铮！’ 寒光冷冽的老式袖剑从他袖口弹出，又在他放松力道后倏然回弹。 好吧，老伙计。他想。如果布鲁斯老爷他们没法快点儿赶回来…… 那今天，我们恐怕得重操旧业了。 …… “奇怪，潘尼沃斯去哪儿了？”小丑女嘟囔着，跟着又唱起歌儿来：“小宝贝——快出来——” 唱着唱着她突然笑的前俯后仰：“小宝贝？哈哈哈哈哈！老宝贝！老宝贝！” 悄无声息跟在后头的阿尔弗雷德嘴角微微一抽。他侧目看了一眼狼，发现忍者还是那么不苟言笑，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有时候，过度缺乏幽默感也可以是个优点。 除小丑女之外，小丑本人则走在更前头。 他哼着歌，耐心的打开见到的每一扇门并往里头贴一枚炸弹，而走在最后的阿福则耐心的顺手拆掉每一枚炸弹的黏合部位并把它顺手拿走。 鉴于身上来自选帝侯的力量给予的全方位增幅实在不讲道理，感觉自己重返青春的他一会儿时间就收获了几乎拿不下的累累硕果。 于是，他从走廊架子上顺手拿下一个古雅的装饰盘，将那些长得不算很规整的小玩意儿足够规整的摆放进去，顺手一个个拆毁内部结构。 狼看了看那一盘子扔出去够团灭十个队武士的东西，缓缓离他远了点儿。 有时候，人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想活着……只是摆在面前的这种死法未免有些不太合适罢了。 四个人就这么充满耐心的在韦恩大宅里整整转满了一圈，直到小丑从某个楼梯下来，发现自己再度站在了一楼大厅里。 他沉吟两秒，突然大喊一声：“潘尼沃斯！我发现你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小丑女这一刻的表情，比阿福手里正在拆卸最后一个的精密器械还复杂。 “……好吧，好吧……妈的！”小丑突然暴怒，一把掏出裤兜里的起爆遥控器，怒声道：“走喽！去蝙蝠洞！” 两人哈哈大笑着冲出大宅，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以及游客们惊恐的众目睽睽之下，以最不严肃的姿态按动了遥控器！ …… ……无事发生。 小丑这一刻的表情，比蝙蝠侠手里蓄势待发的蝙蝠镖刃面还空白。 他茫然的放空了眼神，保持那个定格姿势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哈莉脸色比他还茫然：这批炸弹可是她亲自接收的，怎么会出问题？难道是安装手法出错了？ 她不懂，但她不敢说，她只能小脸煞白的也保持着那个姿势艰难的举着锤子，安静如鸡。 冬风萧瑟。 小丑的笑容，缓缓消失。 甚至连蝙蝠侠与他面对面时，他都少见的没带着那令人生厌的笑容问一句“Why so serious?”，而是咔哒咔哒飞快又按了几下遥控器。 …… 蝙蝠侠看不下去了。 他抬步慢慢走过去，冷声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小丑？” 他没带回来所有人，因为哥谭市里仍有一些小丑安装的爆破装置未曾拆除。 而在他说话时，夜翼和红罗宾熟练的跳出去疏散着人群，红头罩举着双枪对准小丑的头与躯干，赤红头盔下脸色铁青。 164 第 16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黑暗中一片静默。 …… “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的‘不经表决私下调取法庭资源资助小丑’这种该下地狱的鬼主意？”有人轻声问。 无人应答。 …… 韦恩庄园里已不再有游客了。 所以，文字也终于可以说，‘在场各位’都知道，人类很难弄明白小丑这个物种的思维逻辑。 因为弄明白的那些，都得出点儿什么能进阿卡姆的大问题…… 但即便如此，大家不太能搞得清楚他现在的行为到底是在做什么。 ……难道小丑已经开始变成行为艺术爱好者了？ 不，绝对没这么简单。 蝙蝠侠缓步走过。 他很少在阳光下这样行走，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而他隐约挡住红头罩视线的行为对后者而言也是一种重复无数次的、每次都更进一步令人痛苦的折磨。 红头罩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想哭泣、想咆哮，想抓住那个老混蛋的领子呕吼“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Fxxk Batman！” 他甚至像是已经想直接开枪了不管事后会不会被再塞回棺材里……人在愤怒时很难想到以后，而他时常因此愤怒，却也没能给自己积累太多人生经验。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扣动扳机。 也许这是个进步。他在心里自嘲道。 蝙蝠侠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小丑最好的结局，绝不是死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之手。他最好被断绝不死、失去强大的恢复能力后接受法律惩罚。 但实话说，‘杰森控制住自己了’这个事实，虽然令人欣慰，却并没能让他心里好受哪怕一点儿。 岁月给他们的磨砺实在太过残酷，可他其实是个很难摆脱过往的人：就像他从未忘却过那天晚上的犯罪巷一样，他也从未忘记过曾经，那个名叫杰森·托德的孩子刚刚成为他的罗宾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一直以来他都试图尽力保护每个罗宾，他们是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儿女。但凡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当他必须要做出选择时，‘蝙蝠侠’只能、也只会像他教导孩子们时说的那样去做。 然后事情就一拖再拖，直到红色的知更鸟振翅归来从天而降化身阿卡姆骑士把他的蝙蝠老爹暴打了一顿。 打人的那个在暴怒中仍感到痛苦，挨打的那个只觉得这顿打很应该。 但只要小丑还存在于这世上，他们之间就永远梗着一把刀子，无法跨越、不能翻篇。 现在，他知道，杰森没有选择直接开枪的原因并不是想放过小丑，而是因为……在见识过芭芭拉三个呼吸之间脱离轮椅的奇迹后，这几个年轻人其实都很尊重‘选帝侯’，愿意多思考她的提议，即使她自己对此毫无所觉。 这是个好事儿。更好的是，蝙蝠侠也清楚知道：即便他们心里都很想殴打老爹，但如果他和选帝侯起了矛盾，他们还是会选择站在他这一边。这就是家人。 而这个事实，偏偏就让他更痛苦了。 不过……嘿，痛苦而已，这对蝙蝠侠而言算得了什么？ 痛苦是他力量的来源。 所以，一如既往的，没人察觉到他心情的沉重，因为他一直都是这么沉重的。但当他走近小丑、而对方也不躲不避时，他面具下的眉头已经悄悄皱了起来—— 好吧，这很不对劲儿，一定有什么被忽略了。 他这么想着，面上依然冷硬，沉声道：“谁给你们提供的地图？” 小丑眼睛一转，悄悄道：“靠近点儿，小蝙蝠，我会告诉你。” 蝙蝠侠知道后续流程：他有些迟疑但为了大局还是靠近——小丑“HAHAHA！”并炸出一团礼花呜呼一声消失不见——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然后追上去——以往十多年里，每个有关他们两个的哥谭夜晚几乎都要来这么一场，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而这次，他一样皱起眉头，于周围人的警惕中微微俯身，靠过去了一点儿。 “HAHAHAHAHAHA！！”小丑尖声大笑，“大惊喜！” 一团换了新颜色的礼花在定向爆炸中散得漫天飞舞， 然后他就被贴身一拳轰得倒飞而出，在血液飞洒间撞断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落入深林之中。而不知何时戴上了透明呼吸面罩的蝙蝠侠则猛一蹬地，将弥漫毒雾激出一层气浪，迅捷有力的大步追了上去！ 红头罩是第一个跟上去的，夜翼是第二个，红罗宾是第三个。然后才是尖叫着“NOOOOOOOOOOOO！！！！！！”的小丑女。 她扛着自己藏匿秘密的锤子冲了上去誓要将自己可爱的小布丁从邪恶大蝙蝠手中救出来，可在半路上，她就被一道寒光拦下了！ 现任罗宾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紧不慢的反手一刀递出，宽容的给了她思考是否躲避的时间。而她也不出所料的选择了放弃追击侧身扑倒，比被快刀一削更大的失了先机。 而下一刀，直奔脖颈而去！ …… ……刀锋斩落常青俊枝。 狼不是武士，不介意用好刀砍树。忍者这职业，除了必要的操守外，就不能在意太多东西。 虽然这会儿用来开路的刀好像有点儿过好了……不过，想想它以往砍的东西也有源之宫的樱龙、而樱龙是盘踞在源之宫那棵巨大古樱树上的，那这把本职就是‘拜取樱龙之泪’的古刀说是砍柴专用好像也没毛病，用它砍人才是不务正业了。 现在，狼就是去不务正业的。 他甩出一道钩索飞身擦过那陌生的树，大步流星跃过树枝，快速跟上了前头的大部队。但蝙蝠侠本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已经把夜翼等人甩在后头、将狂笑的小丑打得在前方树林里咳血翻滚，方才被冷静外表完美掩饰的暴怒被每一次重拳展示得淋漓尽致，直到理智让他短暂的冷静下来，拎着小丑的领子把他按在一棵树上，面无表情举起沾血的拳头。 “告诉我。”他的语调下沉，“你背后是谁？” 小丑边呕血边忧愁的看着他……一个呼吸后，他突然瞪大两眼，咧嘴大笑起来。 充满恶意的。 “噢！小鸟——红色的，小鸟——”他忽视了所有人，对跟上来的红头罩大笑起来。 “怀念和J叔叔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了吗？小鸟！” 165 第 16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拳面与小丑的侧脸发生不友好接触时，清脆且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他的颧骨、颌颞关节与颈椎处响起。 蝙蝠侠从不吝啬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来让每个罪犯明白他们要怎样面对他，面对小丑尤其如此。 更何况，现在他并不需要担心投鼠忌器的问题……而选帝侯的光超乎寻常，它让他身上所有暗伤都悄然消失，且叫他短暂的拥有了对常人而言绝对堪称超凡的力量。 每一拳下去都有光能协力的感觉着实不错，他的拳感都变了，颇有些‘由俭入奢易’的意思。 当然，无论是什么都影响不了他……去施行蝙蝠式暴力。 一个能在战斗中精准打断敌人几乎所有骨头、尽情给敌人造成终身残疾还能确保对方不直接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如果他意识到身边的人正在他们本应该感到安全的地方遭遇生死威胁——然后被激怒、并放手去打，会有多可怕？ 现在，森林见证了那些。 ……追上来的人们也见证了那些。 “我很少见他这么生气……”夜翼喃喃道。他侧身站在红头罩旁边，整个人都有点儿麻爪，“……大红，把你的枪放下，他这么打的话，我们没人能插手。” 沉默两秒后，红头罩居然真的默默听话把枪放下了。 显然他也有点儿茫然：事实上，虽然有时候下手同样毒辣，但无论是在针对哪一任罗宾的训练中，蝙蝠侠都没露出过这样的面貌。 这样的……不吝置人于死地的面貌。 这一刻，他们更深刻的明白了，这个在平时用廉价且甜蜜的利益与笑容面对全世界的男人，这个在‘工作中’永远显得冷静节制的男人，他从来都没辜负过每一份向他投注的恐惧。 如果他想，他可以是最好的杀手、最恐怖的夜行者。配合他的智慧与心性，全世界都会蒙上蝙蝠的暗影，没人能逃得过。 曾经如此、现在如此、未来同样如此。 “……他特别、特别、特别生气，因为……我们生活的地方遭遇了威胁。”蝙蝠侠肢体语言解读大师夜翼眼角一抽，“我们要拦一下吗？我看他简直要把小丑打复活了。” “不用。”红头罩愉悦的说，“他总是知道分寸在哪儿。操！早这么做不就好了？！” “脏话罐。” “行。” 两人轻松的谈笑两句，依旧保持应有的警惕，走上前去。 而不远处的红罗宾听着这俩成了年的家伙明目张胆明知故犯积极认错下次还敢，陷入沉思。 好吧，就算是等到他成年之后，大概也是不会放任自己这么做的。 谈话短暂停止了，但不远处断断续续的笑声仍未停歇。 显然，蝙蝠侠的拳头再硬，也硬不过小丑钢筋一样死心塌地要给恶心他直到天荒地老的脑回路：“咳……哈、哈哈哈哈哈！！”他再度拉高了满怀恶意的尖声，“继续啊！蝙蝠！让你的脸笑起来——让你的拳头笑起来！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让拳头笑起来？ 这什么破修辞。 小丑大概是比以前更疯了，但蝙蝠侠的反应仍与以前一样：他确定小丑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放下拳头，面色平静的抽出手铐，并准备联系阿卡姆疯人院的工作人员…… 无论再怎么炸，阿卡姆也总是会有人的。 毕竟，只有比疯子更疯子、比不怕死更不怕死的人，才能管住大部分不怕死的疯子。 而狼也下意识在‘拜泪’弥散的血雾中持刀向前，准备听从目前雇主身边合作者的命令去熟能生巧的扬个不死者。 但就在此时，从刚才开始就寂静到有些恐怖的深林，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细密的声响从小丑的体腔里响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卷上心头！ 蝙蝠侠腾身而起，看都没看小丑一眼，回身飞扑而去，同时放声大喊： “卧倒！！” ‘轰隆！！！！！！’ 土浪爆散、冲击炸裂，飞沙走石破空散射。巨响将所有人震到几乎耳鸣，以致于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去整理自己发懵的大脑。 其中最惨的当属靠得近又不擅长应对现代小型炸弹的狼，他被当面一个重击，克制不住的闷哼一声且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撞进了林子里。而‘拜泪’则在半空中脱手，飞射而出，快刀斩豆腐般斜切进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两秒后，仍眼花耳鸣中的红罗宾刚在迷茫中从树后探头就被一道吹毛断发且弥漫猩红雾气的利刃顶在了鼻尖前。那冰寒刺骨的恐怖煞气让他下意识往后一缩，背后更是一凉，寒毛根根直竖。 红罗宾瞳孔地震，满头冷汗流淌。 但受到震撼最大的并不是他。 而是红头罩和夜翼。 其中，红头罩……不，杰森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是张着嘴的，所以这僵硬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傻。 但这是来自蝙蝠侠的训练成果之一：在意识到爆炸即将发生时，如果不能堵住耳朵，就一定要及时张大嘴排出压力，尽量防止耳膜被震破。 而他的僵硬……当然也并非来源于爆炸产生的震撼。 那只是因为，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片来自坚硬装甲的漆黑罢了。 ——好吧。他想。 在突如其来的、残酷无情的、明显对方早有预谋的爆炸之下，蝙蝠侠做出了他最本能的条件反射。 ……他把离得最近的迪克和杰森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替他们挡下了所有散射的爆破物。 即便蝙蝠侠的战衣材质近期又更新过、白锦走时也留下了后手，这当量大到出乎意料的炸弹也毫不留情的贴身摧毁了它们。 这会儿，他几乎暂时失去了行为能力……即使一个治愈法术正在起效，以堪比酒神因子的速度飞快修复他的身体。 而粗重的气声在两个年轻人耳边响起，他们的鼻尖也卷上了迟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它杂糅在混乱的硝烟与森林里植物腐坏的味道之间，竟显得如此浓烈可怕。 那是一个人类生命之源的味道……人如此脆弱，只要血流尽了，生命就要走到尽头。 而这，也让杰森在当年那件事之后，除愤怒咆哮外第一次在蝙蝠侠面前彻底失态。 “……布鲁斯！！！” 166 第 16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森林里，平白无故遭了一顿贴脸炸的狼喘息着睁开眼，双眼已经变得猩红燃火。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他被炸了个半身不遂的身体就在白天占上风的生命之力修复下活了过来……这是比龙胤之力更不讲道理的‘不死’，大大提升了他在战斗中的续航能力…… 拜泪被炸飞了，但忍者不能没有武器。可他正准备起身去找回自己的刀时，刺骨的危机感再度显现：这次是三道锋利刃光，它直抓而下！ 当狼拧身一滚翻跳去不远处时，他才看到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黑衣杀手。 他披着黑色羽翼一样的斗篷、戴着眉飞如雕鸮簇羽般的头罩，左手斜提一柄武士刀，右手背扣锋利钢爪，正在他刚才身处的地方死死盯着他，虎视眈眈。 而在另一侧，还有另一个相似打扮的人……此刻，三人躬身静立于森林中，相互呈掎角之势。 ——刚才他看到的刃光，就是他们的钢爪下抓、途径林间光斑时的反光。 如果被它扣住，下一步，恐怕就是枭首处决了。 把后背留给敌人是大忌……狼皱起眉头，绝了转身去找刀的心思。 但他需要一把刀。 于是，猩红燃火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猫头鹰一般不知名杀手的武士刀上。 …… 此时的林间空地，被毫不留情爆炸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摧翻的木石中心，异乎寻常的绿色在烟尘里涌动。 过了一会儿，咳嗽声响起……然后就是沉重的呼吸。 这让在场还有行动能力的三人心下猛地一沉。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衣服都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小丑慢吞吞从里头走了出来。 已经完全被那绿色奇迹修复的身体苍白且光洁一片，而那张使人厌畏的脸上，又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个藏在胃袋里的炸弹。 一个将要刻在整个‘Bat Family’所有人心头的教训。 “看啊，他多爱你们——你说是吧，Batty？”小丑标志性的神经质笑声再度回荡于林地里，“噢！小蓝鸟，你不用那么严肃的看着我！还不快把你们的‘Bat Daddy’送进医院？” 说着说着，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下一刻，像找上芭芭拉家那天一样的尖笑冲撞着周围每个人心头。 “好吧！好吧！”他大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忘了，你们从来不去医院！反倒是我——经常被你们送进去——嘿！那滋味可真不怎么教人高兴啊！” 夜翼没有说话。 他任由硝烟与血腥味萦绕在自己鼻尖，松手让蝙蝠侠的重量整个儿压在红头罩身上，慢慢站起身来，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双棍。 他知道，蝙蝠侠本来一点儿伤都不会受的……让他流血的不是炸弹，是他的孩子们。他一直都知道——迪克·格雷森是最了解蝙蝠侠的罗宾，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未来。 当然，当然。以往的他总会因了解而更想大声辱骂这老混蛋…… 但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亲情。 这个家庭里的每个人都恨蝙蝠侠。 但这世上，也没人比他们更爱他了。 就像他也总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他的孩子们。 “Joker。”夜翼轻声说，“我想你激怒我们了。” 小丑一愣，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是啊——是的！我知道的，漂亮小蓝鸟！”他说到后头，忽然又咧开了嘴，大笑起来，“那又怎么样？你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杀——了——我——’？别闹！” 他哈哈大笑着，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这会儿他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生中最美妙的一天：他知道，蝙蝠侠十有八九还有后手、选帝侯也可能很快就会来……这可爱且招人恨的小蝙蝠不会死。但这不影响他开心！毕竟，伤害蝙蝠侠和他身边的每个人，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乐趣所在！ 人活得糟糕久了，一点小小的乐趣就能让他们以为自己短暂跳出了泥潭。而现在，一时找乐子一时爽，一直找乐子一直爽，小丑成功开了这么‘爆炸’的一个大玩笑，可是乐得直要为自己鼓掌了！ 而他笑得欢快，仍然支撑着蝙蝠侠的红头罩和已经悄悄摸过去并下意识掏出了肾上腺素的红罗宾却都没有笑。 夜翼更为甚之。 他不止没有什么‘气笑了’的反应，甚至还一甩双棍，激出两道震声雷鸣的电光。 下一刻，他化身一道灿蓝流电，如此前的蝙蝠侠那样扑了上去！ 就在他挡住小丑的视线时……一直没看那边的红头罩，突然抬起了头。 一直在小丑视线死角和二儿子比划手势的蝙蝠侠眉头一皱：“杰森！” 他的声音有点儿中气不足，但破烂制服与披风下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了作战能力。 而杰森，他抬手取下自己那血红的头盔，露出左眼下那道英文字母‘J’形状的刺青，对着蝙蝠侠被刺痛而下意识转离的眼睛咧嘴一笑。 “回头你再揍我。”他轻松的说。 然后，他顺手捞过旁边被红罗宾拔下后带过来并放得极其顺手的‘拜泪’，松开蝙蝠侠，无声且迅捷的冲了出去！ 曾经在刺客联盟接受的二度训练成效颇高——传自刺客兄弟会的步伐让他的声音完美融入了周边环境。 感谢‘静默’。他想。 那位巴恩斯中士的确是个极具耐心的好教官——或许是因为，即便失忆，他也知道‘教导者该有的面貌’是怎样的一种模样吧。 少见的，杰森轻快的笑了起来。 即使小丑还没死而蝙蝠侠仍在试图阻拦他，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触。好像打从七八年前就压在背上的东西忽然被甩开了、而呼吸中也终于滤去了空气里所有尘埃…… 林子里如此清新，这面目的它是长存的。它无法被硝烟掩盖、也不能为血腥混染，只是静静的存在。 就在这一刻，杰森·托德初步学会了放过自己。 即便他在未来还有无数矛盾要和那帮兄弟以及那个老混蛋闹……但现在，他短暂的放下了它们，只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 ——赤黑光雾撕裂林地光影，刀锋斩断了小丑的左臂……而这次，它没有得到重生！ 很少有人知道，蝙蝠侠的刀法究竟有多好。 他常用带刃的武器只有蝙蝠镖这么一个……好吧，这是个人爱好问题。 但除此之外…… 有人知道，一位通晓百家、身经百战的冷兵器格斗大师训练出的孩子……不，应该说……战士—— ——他该不该能，斩断一切？！ 一开始，杰森的刀还不够熟练。但很快，凌厉刀光就再度削过小丑胸腹！ 一个势大力沉毫不留情的下劈完美发挥了杰森的体格优势。而突然不再重生的身躯，却让尚在虚弱状态中的小丑失去了所有他原本具有的优势。 刻在DNA里的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打法突然不灵光了，这让小丑开始有些畏手畏脚……他妈的，他也确实不是实打实想活着没错，但这会儿摆在面前的死法是不是有点儿太侮辱‘Joker’之名了？！被蝙蝠侠的两个罗宾电个半身不遂之后砍死？不可以啊！！ 可逃离是不可能的。 当他用一个礼花爆炸逼退两人后，逃亡的路径上，闪烁出了一道重影般的乍起寒光。 不……那不是重影。 那是，两道一前一后、一道藏在另一道后头的凛冽刀光！ 狼双手对持武士刀，陡然打灌木丛中扑出，揉身直劈小丑身前！而现实不像电影，它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 迪克没有再追，而杰森则脱手掷刀！‘拜泪’今日第二次飞射而出，从小丑背后，捅穿了他的心脏！ 猩红血液飞泼。 其中似有幽绿色泽闪烁。 但那毫无作用。 小丑被双刀斩击阻滞身形、又被另一把长刀戳了个透心凉……而更可怕的是，那把刀断绝了酒神因子给予他的复生能力…… ……在杰森追上来拔刀并由下向上一个斜劈后，一条可怜、痛苦且十恶不赦的生命…… ……就此，结束了。 ……………… ………… …… 那头打成一片给小丑上了一堂生动漂亮紧张活泼的人生课，被撂在原地的蝙蝠侠却没了两个支撑。 他一个没稳住就差点扑下去，还好红罗宾及时冲过来接住了他，让韦恩总裁成功避免了被儿子气出脑梗时还不得不一头扎进土里的悲惨命运。 而等他爬起来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相比之下一向乖巧的红罗宾……后者目光闪烁，下意识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整个人就更进一步僵住了。 ……坏了，好像暴露了什么。他头顶冷汗再度下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蝙蝠侠。 可虽然这只大蝙蝠脸色铁青发黑，红罗宾却直觉没感到他有什么生气的地方。 反之，一种微妙的、奇异的释然感在这林子里升起……为哥谭又少了个祸害，也为孩子们少了个威胁而起。 但当蝙蝠侠眼角余光瞟到那一红一蓝两个小兔崽子一左一右夹着浑身不自在的忍者并大吹特吹他的刀法和身法强行带着人家一起归来时，他的脸色还是直接进行了一个黑成锅底。他推开红罗宾扶着他的手，大步流星走上去，怒吼道：“杰森·托德！！！迪克·格雷森！！！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布鲁斯！！”迪克惨叫着和杰森一起被拧走了，边踉跄着跟上去边试图辩解：“我真不知道他要这么做！真的！” 红罗宾眨了眨眼，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笑着对狼点头，感激他的出力。 最后，他寒暄几句，转身带着狼一起往回走去。 路上狼一直在爱惜的用自己的衣襟擦拭‘拜泪’……而红罗宾——不，提姆则抬起手臂，打开了自己的微型终端，看了一眼一个没有蝙蝠侠的聊天室，并在里头发了个对号。 没人不想小丑立即去世。所以聊天室里一片欢呼雀跃，氛围就像这冬日林地里跃动的阳光。 提姆抬头看到门边等待的阿福和早回来了的芭芭拉等人，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 他知道，一根刺被从这个家庭里拔去了。而从此以后，这里每个人的人生，都会被抹去一片蒙蒙暗影、迎来新的光辉未来。 是的，这世界就是个地狱，在极严酷的惩罚所有善人。 但以后我们还会遇见更多美好的物，做出一些传递友善的事，爱上某些灵魂光耀的人。 ——正因为活着，我们才能做到这些。 167 第 16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回来时，眼睁睁看到了杰森头顶八个杯子在大厅里罚站。 而旁边就是头顶十个杯子的迪克，据说是因为他没管好弟弟。 “什么没管好？没管好哪个弟弟？”她有点茫然，“还有，我刚才感应到蝙蝠侠身上的护盾碎了，把我给吓了一跳……结果他还发信息让我减缓对他的治疗速度，怎么回事？” “噢，那是他想用重伤钓几只猫头鹰出来，结果没想到来了的两个利爪都已经死了。”一边的提姆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文雅而温和的微笑起来，并向白锦低头致意：“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怀特女士！我已经通过正义联盟的信息途径向您发送了我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只要您愿意，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显然，这个‘我们’是指蝙蝠家，但不包括蝙蝠侠…… “你怎么能进正义联盟的内网？？……好吧，算了，毕竟你简直就是个缩小版蝙蝠侠……”白锦揉了揉眉头，看上去有点儿哭笑不得，“所以说，‘我们’只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儿，这世上就少了个大祸害？” “显然如此，安娜。”从露台走进来的克拉克说。 他的表情也有点儿古怪——好吧，蝙蝠家这帮人总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想。 然后，他走到白锦背后，伸手将她拢进温暖灼热的怀抱中，笑着对提姆使了个眼色。 于是大忙人德雷克少爷就突然有事儿了，并在五秒内蹿没了影。 白锦雷声大雨点小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欺负小孩儿？”她哼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这种人呢！肯特记者！” 克拉克没有解释。他只是抱紧了她、并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一起向后栽倒，窝进走廊拐角的沙发里。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也不需要有人说话、更没人有必要说话。 有时候，一段安宁的陪伴抵得过千言万语。 过了一会儿，白锦目光放空的看着韦恩大宅里的装饰，突然道：“克拉克。” 克拉克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你说，为什么一直没人扒出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之间的真实关系？”她疑惑的发呆，“在哥谭，财力与技术资本能撑得起蝙蝠侠消耗的人屈指可数吧？” 或许换个人来会认真思考一个严肃正经的答案，但常在社会调研的文件海里流浪的记者先生，此刻却给出了不同答复。 “呃……虽然很荒唐，但……”克拉克尴尬的说，“……但他们很少那么认为的原因是，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布鲁斯·韦恩…………包养了蝙蝠侠。” …… 当他说完这话之后，两个人不知道都想到了什么，脸色同时古怪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阿福喊所有人吃饭。两人起身走下楼梯时白锦突然嘟囔了一句：“还不错。” “什么？”克拉克愣了一下。 “我是说，不管是布鲁斯在下面还是蝙蝠侠在下面，好像都挺有意思的。”白锦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下了楼梯。 她走的愉快，却徒留瞳孔地震的男友在后头……好吧，克拉克一脸懵圈的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韦恩的餐厅绝对够大。十几二十个人坐了长长一桌还能给它余点儿地方出来。 而所有人看起来，好像都心情不错。 “只是佯攻，”哈尔说，“显然，在背后支持小丑的势力能量并不那么大，但触手分布广泛……” “那是一个联盟，成员里有不少老朋友。我一直在查他们。”布鲁斯含混不清的说。 而此后，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适合它的会议场所应该是瞭望塔和蝙蝠洞，而不是韦恩家的餐桌上。 实话说，原本当大家握上餐具时，就不应该再多说话了……但这不是个正式应酬，而只是亲友聚餐而已。 所以，过了一会儿，布鲁斯还是先提起了那个话题。 “或许我需要再次试着推动死刑回归这个议案。”他咽下一口鳕鱼后沉声道。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次，杰森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直接反驳。 白锦看了他们一眼。 “你当时可没答应。”她说。 布鲁斯一愣。 “机会是具有时效性的。你没答应，它就过去了。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与‘超级英雄’无关：这只是一次正当防卫、是‘一个恶徒来临，而深受其害的孩子拔刀保护自己的父亲’……对此，我深表赞许，且完全不想再让那倒胃口的恶徒影响我们这顿饭和以后的人生。”白锦语气温和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并装作没看见餐桌两边几乎所有人偷偷竖起的拇指，“你们说，对吗？” 餐厅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对！”“是的！”“没错！”，甚至还出现了陌生人的声音在附和，还不止一个。 布鲁斯狠狠瞪了一眼不把伪声技巧用在正路上的几个小兔崽子。 纯路人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另一边…… “对！”这方面特别有发言权的巴里·艾伦飞快道，铿锵有力的确认了这个说法，“这就是正当防卫！本年度整个美国西海岸都没有比这个更正当的防卫了！” “多么令人感动，对仇恨以血洗……咳，我是说，一个孩子保护他的家与父亲，杀死了一名给无数人带来灾祸的恶徒……在任何一个时代与国家，这都是值得嘉奖的！”戴安娜捏着不知道从谁身上学了个半吊子的可怜腔调，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布鲁斯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那实在太有意思，以至于连一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克拉克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让至高上帝去考虑他是否值得原谅吧。”他边说边给白锦餐盘里浇上她喜欢的黑胡椒酱汁，“推动死刑是应该的，但我们不需要多那么一举……除此之外，布鲁斯，回答我一个问题。” 即便现在他看起来只是‘记者肯特’，在场也没人能、更没人会忽略他说的话。 布鲁斯尤其如此：他眉头一动，沉声应了一嗓子，并在餐厅的寂静中等待那个问题。 “这些年来，你拥抱过他们几次？”克拉克问。 所有人都听得到，布鲁斯的呼吸突然放轻了。 而冬日里的风声更比那盛烈千万倍……当人们看向他时，就见风吹来阳光，一同穿过高窄的哥特式落地窗，洒落在沉默如雕像的男人身上。 他俊美的半脸照在光风下、另半脸沉在阴影里。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 168 第 16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现在，在场诸位看得到，这交际场上总能草包式夸夸其谈、谈判时堪称善于雄辩、于亲友面前显得沉默冷酷、在敌人眼中残忍恐怖的男人…… 这一刻，他所有武装在外的夸夸其谈、善于雄辩、沉默冷酷与残忍恐怖都消失了。 …… 雕金描银的骨瓷盘被刀叉敲出轻微声响。 布鲁斯手下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声音。但这会儿，他发了会儿呆，皱起眉头。 “吃饭。”他说。没再提这些事儿。而其他人各自对视一眼，也没继续往后说。 当一个人打定主意要‘逃避不可耻且非常管用’时，他人再怎样催逼也绝不会有什么正面效果。尤其是，这还是个强硬、冷酷、掌权控势的人——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于是，大家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吃了顿饭。 …… 席后，正联大家闲谈着各自散去，克拉克偷摸拉走了白锦去花园散步，只留下蝙蝠家族还在房间里。 迪克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转头死死盯住布鲁斯。 “……做你们自己的事。”布鲁斯站起身，表情冰冷眼神发凉，“就现在！” 小丑刚死，哥谭还有很多他们要做的事。这帮小兔崽子还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的表情当即泄了气。 “算了，算了，”迪克叹息着站起来，给收拾盘子的阿福让了让位置，“这家伙就是这样……呵，蝙蝠侠……” “不。”有个人说。 迪克愣了一下看过去——那是阿福。 韦恩的老管家突然放下盘子直起身，抚平他本就整洁的衣襟，摆着他骄矜严谨优雅永不过时的仪态，步伐稳健的走过长桌旁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到布鲁斯侧后方。 “收拾餐具的孩子有奖励。”他高高抬臂，一手按住布鲁斯的肩膀，对年轻人们挤了挤眼。 布鲁斯的脸色无奈了起来：“阿福……” “保持沉默，布鲁斯老爷，您现在是奖励的一部分。” ……布鲁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年轻人们对视一眼……一直沉默于人群中的达米安陡然出手抽走旁边两三套餐具，闪身冲出餐厅！ “靠！！”杰森拍案而起，抄起两个盘子追了上去！ …… 克拉克搂着脸色和布鲁斯无奈得如出一辙的女朋友，前俯后仰的狂拍长椅扶手。 他在狂笑.gif “好了，好了，克拉克……”白锦把大她一轮还能笑得趴在她怀里的男朋友抱好，哭笑不得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不是我商量的，”克拉克暂停了他好像能一直笑下去的巨大动静，“是孩子们……尤其是迪克牵头，在吃饭前提姆小声告诉了我——他们知道我能听见——而我只是鼓动大家配合了一下他们。” “是的，是的，孩子们想要这个，它应该被重视。”白锦温和的点了点头，“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 克拉克僵住了。 “……抱歉，安娜，”他的表情飞快滑至‘欲哭无泪’，“当时时间太紧急，而你……我忘了你不在那个聊天室里……” 白锦一挑眉头，做作的大声冷笑：“除了我！” “安娜……” “除了我！克拉克！” “安娜——” “除了……”白锦被他一把按下去，亲了上来。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时，她柔软的叹息一声：“我看你是把它当作万能药了。” “难道感觉不好吗？安娜？我的感觉很好。你呢？” “还行，”她说着，慢悠悠靠在一边，“我猜下次会更好。” 克拉克笑起来。他俯身过去，应和了那个猜测。 …… 吃完饭没多久，其他人就散去了。 毕竟大家的社会身份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次也就是聚个餐……当然，克拉克和白锦依然留在了这儿，他们准备在哥谭和旁边的布鲁德海文四处转转。 顺便说，在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连假都没请到的是巴里。他早早的就已经蹿了。 白锦两人出门时，布鲁斯作为主人家再次出现在了大厅里。 他的头发好像有点儿乱，衣服也是。 这好像很符合花花公子的形象，但左顾右盼的两人都知道，那完全就是被孩子们轮流拥抱给弄乱的。 而这个今天变成了个大抱枕的男人正对他的战友们怒目而视。 “放心，我不会嘲笑你孩子这么大了都没拥抱过他们的。”白锦摆了摆手。 布鲁斯一言不发，脸色更黑了。 白锦意味深长的笑了：“好吧，我明白了……放平心态，韦恩先生。我以前也不知道怎样面对别人给出的爱与好意。” “你再说下去他可能就想打我们了安娜，”克拉克光明正大的悄悄侧身和她大声密谋：“我们快跑吧！蝙蝠侠很可怕的！” 可怕的蝙蝠侠看起来真的开始想打他们了。但鉴于反选帝侯战甲第三代仍未打造成功，他理智的选择了不动手。 最后，他沉声道：“猫头鹰法庭中的一些人支持了小丑，而在这个组织背后，还有另一个罪恶的联盟。” 闻言，两人也不和他闹了。 “猫头鹰法庭？”克拉克沉声问，“它不是已经被你捣毁了？” 布鲁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究他乱听哥谭声音的事。 “我也曾这么以为，但事实是：并没有。”他说，“今天上午，我把小丑带离人前，想看看那些人会不会试着做点儿什么……而结果是，两只‘利爪’到来，却正面遭遇了那个忍者。” 最后那个忍者正是提着两把刀出现的……由此可见，利爪们的下场必不怎么好过。 “还有，‘选帝侯’，”男人轻声道，“基因工程计划叫什么名字，你有想法吗？” 白锦愣了一下。 实话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取个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叫‘升华’计划吧。”她说，“以及，你准备好接受基因调整了？” “随时。”布鲁斯说。 “你就不怕被人说‘有悖伦理’？” “不。”布鲁斯说。 他当然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在蝙蝠侠还未出世时，布鲁斯·韦恩走过的地方，就不止人们见过的这片世界。 ——你怎能知道，基因改造不是一种‘自然抉择’？难道生命依靠智慧而不是本能的进化，就不是进化了吗？ 只要是良性变化，就是进化。 布鲁斯对自己的进化毫无兴趣，但……他当然想、会、且愿意做那个为人们趟过荆棘丛的先驱。 169 第 16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小丑就这么消失了。 沉默的、无声的、静悄悄的。 全哥谭最喧哗、也让整个哥谭都时不时不得不被迫喧哗起来的超级罪犯，他就这样死在了他没放在眼里的年轻人们手里。 逃离的路径被斩断，不死之源被来自苇名国的不死斩抹杀、在白锦唤来的天火之下消散而去。就连灵魂，都通过还未弥散的魂体链接被净化了一遍。 至于阿卡姆疯人院的受害者们，也被她复活并联系X教授清除了太过痛苦的记忆。 这些事说来话长，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 处理完后，白锦给布鲁斯发了个信息，就和克拉克一起继续闲逛了。 “实话说，安娜，如果小丑还在，你复活他们只会让他更进一步去杀更多人，想方设法试探你的底线。”克拉克轻声感叹，“如果遇到那类……‘电车难题’的话，你会怎么做？” 闻言，白锦想了想。 没错——这也不是个难以得出答案的问题。 “我想，面对那所谓的电车难题，我会尽我所能救下所有人。”她做出这么一个符合大众期待的回答后，忽然话锋一转——“而在此之外，无论如何，我都会让那些造成这种局面、给这个问题提供依据的家伙去死。” 她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可没那么坚定的不杀原则。” 或者说，她其实根本没有不杀原则……很大一部分超级英雄都是这样的。 他们这种人面临的问题正是如此：一切自由心证，做什么都要看心里那杆秤。 克拉克因她的回答而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微笑起来。 ——她从不回避提起自己的真实面貌，而这就是她最可爱的地方之一。 他看着白锦顺手放飞了圣鸽——这常在全纽约游荡的小鸟已经是只成熟的鸽鸽了，现在它处理突发事件时比很多年轻超英都熟练——并掏出手机看起了布鲁斯发来的文档，也凑过去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升华计划’目前进度列表》 《关于上古战争的起源、终末与后遗问题等情报的粗略整合与说明》 《2006-2016年期间外星文明接触记录》 以上三篇内容预览界面全员干货极其硬核且平均一篇就有三万字节以上。且最后还跟了一句“看完写一份你记得的情报补充发给我。” …… 白锦瞳孔灾后重建。 好家伙，她可是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好好看过单个篇幅超过五千字的文章了……好过分啊！蝙蝠侠！ 不过想想她把一吨事物都扔给他的样子…… ……好吧，还是她自己更过分一点儿。 于是，她拖着偷笑的克拉克，两人直接就近找了个公园坐下，在冷淡微风中看起了那十万字文献。 …… 第一篇《‘升华计划’目前进度列表》，事无巨细的说明了目前联合的企业、集团与个人情况，且特别声明了一句“目前有三座相关科研基地及配套安保部门正在太平洋中部某小型群岛建设中”。 这篇文章中甚至连建筑承包商是谁都做了说明和二级链接转资料库：那是两家来自中国的建筑公司，一家负责两座分基地，另一家负责主基地和安保工事。 但整体计划还没推进到需要白锦亲自实施的部分，所以这篇她只是粗略的看过一遍就翻过了。 第二篇《关于上古战争的起源、终末与后遗问题等情报的粗略整合与说明》是个重点。单只是这一篇，就有近六万字节。 而在这篇文章里，蝙蝠侠给出的情报让她身边的克拉克都有点目瞪口呆，复杂到让人直想问“你管这个叫‘粗略’？！”…… ……最早是那个纪元文明的起源。 在时值壮年的宇宙里，第一个文明诞生了。那是位于地球的智慧生物……他们的一切情况都与现今地球相差无几，并且同样自称‘人类’。 可作为宇宙的长子，人类身上反映出的却并非一个更加博大、温和、包容兼并且充满期待的未来。 从意识到“我”存在的那一刻起，斗争就开始了。 一场又一场大大小小的纷争让人类写下了无限动荡到几近自毁的历史，宇宙的变动、向灭与无慈悲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甚至导致了人类文明的反复重启：从第一个产生智慧的猿人睁开眼睛，到第六百万年后……本该已经能走遍全宇宙乃至于探索其它世界的人类，仍在母星表面无限徘徊，在新的世代里斗争，恒久轮回而不得安宁。 但与此同时，这个所有成员从出生开始就在腐坏下去、生命早有了定数的种族也没有辜负他们那天赐的‘无限可能’。 他们创造出了不同的文字、数字、文化、艺术、宗教、政体、等等等等，并这样反复翻腾着走了下去。 每一个纪元，他们的文明都能发展到一个高度发达到冲出地球的程度，然后，在与自我精神和进化本能的斗争中自灭，徒留地球上残余的火种。 第一纪元的主体‘Orokin帝国’毁于不知名原因，在他们的足迹已经遍布始源星系——也就是太阳系的情况下，他们却一夕之间迎来了无限毁灭，消失于星空之中。 ……Orokin？好家伙，仓鼠？白锦的DNA动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看了下去。 在无数年之后，第二纪元的人类文明毁于AI叛变和异常生物灾祸。 这一个记录奇少，但可以从中得知的是，银河中心与面纱星云目前仍存在着两个沉睡中的第二纪元叛变AI，而超人的老朋友——布莱尼亚克，他对自己文明的背叛，正是因为被第二纪元遗存下来的某种东西改写了底层代码。 “这在星际社会中不是个秘密。”克拉克说，“但我从不知道还有‘第二纪元’这种事……布鲁斯瞒着我的实在太多了。” 白锦摸了摸下巴，手指点了点，划出了那上头的几个关键词：杰诺瓦细胞、黑光病毒、异形、肃正协议、仿生人、血肉崇拜。 然后，她招呼克拉克直接带自己回去，并截图把这几个词发给了蝙蝠侠。 “监控这些词吧，前四个每一个都是能摧毁文明的力量，最后那个代表着一种非常恐怖的可能性……”白锦也开始感到头疼了——逛个屁！这还能闲得下来？ 170 第 17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布鲁斯收到消息时正身处蝙蝠洞。 当他看到白锦发来的话后，立刻就按她的话做了。 “你们这样好像有点儿不太尊重全人类隐私权。”克拉克吐槽道，“尤其是布鲁斯，你好像就没有过那个概念……” 他和白锦肩并肩从阶梯上走下来，走向布鲁斯所在的平台——是的，他们又回到了这阴暗的蝙蝠洞。即使这两个趋光的家伙都不怎么对这里感到亲近。 “少说废话。”布鲁斯头都没回，冷酷的打断了克拉克，“选帝侯，继续。” 白锦二话不说，往另一把椅子上一靠，看起了下文。 克拉克也坐在他们旁边，联系起了Kelex。 ……第三纪元的毁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即使它的存在时间并不算长。 好吧，那是由一场又一场战争组成的层叠灾难。而在那个诸神在宇宙中仍只存在于故事与神话里的时代，科技就是唯一可达成毁灭结局的力量。 普洛仙人最先消逝，然后就是一场在发展、进化与挣扎中推进的慢性死亡。 在第二纪元那些流传而下的灾厄威胁与外忧内患之中，银河联盟被建立起来了。 那些以隶属星联海军的‘薛帕德指挥官’、隶属联合国太空指挥部的‘士官长’乃至于苏醒的第一纪元来客‘Tenno’等战斗英雄为首的拯救行动无数次成功并为文明带来新的光…… 嗯？？ 白锦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再想想这背后都藏着什么，整个人都有点儿麻了。 尤其是……即便如此，人们也无法阻止，宇宙中文明之火的灭亡。 混沌中，怪异的力量开辟界域降临而来。 ‘神话被活化了。’ 诸神的雏形开始在‘虚界’初步成型，但这一切，最初并没有被察觉。 因为肃正协议接受了虚空中一道信息的召唤而苏醒重临，它们吸引了大多数文明的视线。 此后，域外恶魔与虫族更是先后降临……在抵抗过程中，五个堕落帝国于四百年内在不同星域觉醒，反复教全宇宙喊了一遍又一遍的“爹！！”…… 同时，一种强大的力量连通了全宇宙的非智慧生命……几乎所有不拥有成体系文化作为‘锚’的生物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细菌、真菌、病毒乃至于实验室里正在培养的独立细胞无限生长。这场灾难持续了数万年，在整个宇宙掀起了一场又一场浩劫。 但这甚至都还不算是最可怕的那部分……因为，这一切灾厄都只是温床……或者说，一个诞育思潮、改造思想的培养皿。 从最基础的虚无主义，到最极端的崇拜思想，第一纪元就曾遭过的大劫难再度降临了。无数文明从内部被崩解，充满感召力的思想如附骨之疽，腐蚀了无数政体，使人们叛离原本环境而盲目改弦易张。 在这个过程中，本就几乎可以说是集体亲外的人类文明手忙脚乱……以致于联盟最终分化成了数百个大大小小不同势力，堪称是一个毫无挣扎余地。 而放眼望去，更是有无数种族遭遇灭绝，宇宙秩序文明十不存一。 不知为何，白锦缓缓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曲大毛去世曲之《吹弹可破的联盟》。 在雄壮的歌声和两个人的侧目中，某中俄混血儿继续看起了文档。 第四纪元整个儿就是黑暗的。 而在那之中，神话与宗教彻底兴起了。 因为‘神’，孵化完毕。 当然，那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些被从概念与传说中孵化而出的‘神’就像资本家，其中绝大部分降临到这世上来，就是为吸食文明的血肉而存在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散落的人类文明却由一个重新从地球冲入宇宙的势力再度统合为一…… ……两万年后，那对这漫长历史而言仅为初生的帝国终于被恐怖的亚空间灵能风暴斩断所有跨时空跃迁途径、并废弃了所有质量中继器时，一个决定自然而然被做出了：如果没有决定性的力量，那对抗极端的方法，唯有比它更极端！愤怒与毁灭，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力量！ ——然后，他们与虚界连通，签订了‘轮回之终末’的契约。 靠！ 白锦猛地一捶椅子扶手，当场报废了一个椅子。她看都没看它，震惊的盯着那个‘轮回之终末’的字样…… 不是，这玩意儿是能随便签的吗？！你签完之后五十年里的确会发展得突飞猛进没错……但五十年后您就全家暴毙了啊！！ ……果不其然，人类文明直接带着极端宗教思潮与藏匿其中的敌人一起往死路飙车并在半世纪后成功同归于尽，再次换了个花样去世。 仅剩的一些人带着残余高科技与大量资源，龟缩回了母星地球。 直到第三万年，人类文明再度灵光一闪抽卡掉落出一位伟人雄主，统一了整个地球，并与火星的‘机械教’结盟，而与此同时，亚空间灵能风暴的力量开始衰减，星际跃迁再度具有了可行性……但那时候，宇宙中曾汇作汪洋大海的秩序文明，已经成了散落在星辰之中的灰烬。 白锦缓缓闭上了眼。 她知道，接下来，一位新统治者‘帝皇’（Emperor）将会…… ‘……创造出了二十一位基因原体和二十一支星际战士军团。’ “二十一？！”白锦惊了一下，“为什么是二十一？！！” 克拉克下意识跳起来按住了她以防止她再报废点儿什么。 “什么‘二十一’？”克拉克大声问，“安娜，你看到了什么？” “我是说……这里不对劲儿，正常来说，这个数量应该是‘二十’！而在此之后，其中一半都背叛了这个统治者……”白锦投屏并划动信息记录给他们看，然后抬头问道：“布鲁斯，你知道这二十一个基因原体都叫什么名字吗？不……不行，我也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在另两人飞快查询资料的反应下，她焦躁的徘徊片刻，又坐回了半空中。毕竟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可与她原本的记忆相距太远了—— 只不过，冥冥中她仍有种感觉：那多出来的第二十一个基因原体，一定是个关键所在！ 171 第 17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而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四小贩……我是说，四位混沌邪神。 如果‘恐虐’、‘奸奇’、‘色孽’与‘纳垢’这四位真实存在且曾经注视过这个宇宙，那不出点儿什么超乎想象的大问题，祂们绝不会放过这里。 而记录里有些东西完全证实了：祂们的确是存在的。 白锦摸了摸下巴，继续看了起来。 实话说，她挺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宇宙和地球居然还存在的……难道是因为至高上帝吗？祂可不太在意单体宇宙的死活啊。 而且，想想之前的‘太阳曾经熄灭过’和‘宇宙是破碎重组的’，她就感觉，事情绝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第四纪元末期记载中——人类与黑暗混沌作战数万年时间，而那段历史则充满了绝望、痛苦与血腥。 白锦皱着眉头，尽量不遗漏信息的匆匆翻过，最终停在了‘地球之死’篇章中。 显然，这段时期的地球虽然也藏着各种各样的怪东西，但还不是‘永恒的心脏’，也不能变形成宇宙大帝什么的。它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颗普普通通朴实无华的行星而已。 而这时候的人类文明，也基本已经抛弃了地球。 太阳系……或者说，银河系所处的位置太过偏远、易攻难守，实在不适合作为母星驻扎。 原本人类在迁徙时想将地球直接带走，但临时遭遇了打击，不得不将之放弃，只依惯例留了部分火种仍在这里，然后将它掩藏了起来。 而那掩藏的手段，则是一个结合了魔法、巫术、科技与灵能等不同力量的防御阵列。 这套防御系统有九个节点，分别由一颗星球镇压，只要它们还存在，地球就无法被一定距离以外的存在…… ……观测到……？ 等等。 “这是……九界那套防御系统？！”白锦震惊道。 克拉克也震惊抬头，而布鲁斯对此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白锦捏了捏眉头。她简直无法言说自己现在的心情。 而接下来的内容也更让她感到茫然…… ‘三千年后，地球本土文明再次发展起来时，宇宙毁灭了。’ ——如此简单粗暴。 在这个时期，星际人类文明基本已经打废了，为了生存而穷兵赎武的他们每一天死伤保底四千万人。 那个时代特有的超人类——‘灵能者’，他们的灵魂在混沌魔神与恶魔寄身的亚空间里如火如灯般煌煌夺目，而当它发亮时，引来的绝无一丝善意，只会有无尽污浊与侵袭。 绝大部分灵能者都被逮捕了，他们之中无法通过考验的那些，都被送进了维持帝皇生命的火炉里。 以每天一千个的频率。 而‘帝皇’本人就是那个时代最强的灵能者，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他还是全人类的严父、全人类的导师、全人类的医生与全人类的守护者。他是‘冰冷的金色太阳’，为无限黑暗中的人们照耀光辉。 在子裔的叛乱给他补上最后一刀时，他让人们将他抬上了从往日的黑暗中发掘出的黄金王座，在这史上最恶毒的刑具上时时刻刻忍受非人的痛苦，依然做那个‘冰冷的金色太阳’。 白锦其实不太了解这段故事，更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结局之类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在这个宇宙，他最终还是死了。 而那冰冷的黄金太阳光辉消逝之际…… 不再被那炬火之光笼罩的人类，在充满恶意的亚空间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锦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叹了口气。 但当她再度看向文档时，却发现，那里头没有那个时期人类相关的记载。 “查不到。”布鲁斯说，“我查询过很多世界的资料，但没找到只言片语。” “查不到？”克拉克愣了一下。 “很多世界？”白锦愣了一下。 然后，克拉克突然意识到，白锦好像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 “……安娜，”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或许你不太清楚……在我们这个宇宙，瞭望塔所‘瞭望’的范围，并不止有星系，还有许多临近宇宙。” 白锦瞳孔震颤。 但想来她早已有预感了……所以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等待下文。 而克拉克见状就说了下去，布鲁斯也没阻拦。 “‘瞭望塔’是有自己中枢AI的，她是一位女士，也在‘SSIS’里，但不常出面。”他说，“事实上，她每时每刻都在监测着宇宙之间夹缝的时空曲率等数据……这个先不提。” “重点是，我们能通过她观察到平行宇宙，相比于其它宇宙的平行宇宙观测技术，我们的技术要更加简洁方便……” 在白锦已经麻了的注视中，布鲁斯突然转回头来补充了一句：“早在你来这里之前，我们就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据蝙蝠侠本人承认，他在瞭望塔的建设中使用了不少脱胎自前几个纪元资料的技术，而这份高技术力也是他对伊利亚脑子里那些先行者文明知识不怎么执着的原因之一。 毕竟，相比于他年轻时探索异次元时得到的资料，先行者那就是个弟中弟…… “但绝大部分技术都不适合在当前宇宙使用，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能源不足、基础能源差异、技术逻辑不同、场地不足、材料学技术不足、物理常数不同等……” “不是，停一下。”白锦眼角一抽，“‘物理常数不同’？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前四个纪元所在的宇宙，与现今宇宙的物理常数具有一定差别。我为测算它而牵头建立了‘SSIS’……” 但即使他借地球上几乎所有人工智能的计算力测算了三十余年，证实了具体差异的数据对宇宙而言，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九牛一毛、沧海一粟的沧海一粟。 “我们身处的宇宙先天就与其它宇宙不同，选帝侯。”布鲁斯叹了口气，低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的宇宙是破碎重组的’——这个事实产生的影响，体现在方方面面。” 172 第 17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事实上，克拉克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氪星资料里有记载，但我也是在第一次离开本星系团时才真正确认了这一点。”克拉克比划了一下，认真解说着，“……事实上，一个正常宇宙的不同区域，部分物理常数也会具有不同的值……但我想，再怎么样，正常宇宙也不至于‘过了一个小行星带，光速的常数就变了！’吧……” ……好家伙。 白锦瞳孔一动。 她几乎无法想象克拉克说的那种情况到底要怎样体现出来…… 如果只是光速改变也还好。但万一其它常数发生改变呢？如此巨大的变化绝不会是温和无害的，如果改变了其它能量的传递速度之类，怕不是会将一些误入的飞船之类外来者直接撕碎？ 而克拉克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鉴于我的视觉超乎寻常，当时的我感觉到了严重不适。因为那一切的传递都太快了。但还好，它无法影响到外来者的思维，这让我有了一丝转圜余地。”他叹了口气，道，“后来回想时，我意识到：它在外界看来，其实就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一样……而正以近光速飞行的我强行穿过了它。” 那是宇宙对这一切的保护措施。 因为，有些在其它地区温和无害的东西，到了这种混乱地带经过加速，就可能变成足以撕裂星球的力量。 ……事实上，那个地区本身，就已经这种异常而变得千疮百孔了。 “我当时年轻气盛，好奇的探索了它，并带回了一些东西，现在放在瞭望塔里，维护它的运行。” “而在探索中，我发现，那片区域是一块被压缩过的时空碎片。如果找不到正确路径，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它都是‘无限循环’的。” “而在它的中心地带，来自远古战争的武器仍在固定以‘光速’扩张而吞噬万物。那片区域中心，已经被摧蚀出了一片巨大的球形空洞，直接链接宇宙之外的虚空。” 白锦深呼吸一口气。 物理常数修改，搭配依靠对物理常数的感应链接而运行的规则武器…… 还真是个，斩尽杀绝的做法啊……！！ 如果无法阻止，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不会将那片区域侵蚀一空，并开始影响主物质界的主体？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地带都是星际社会中人尽皆知的禁区……人人都知道其中藏匿珍宝，也都知道其中杀机重重。绝大部分星际文明，举全文明之力，也不敢踏入其中一步。”克拉克说。 ……那你还往里摸？ 克拉克对上白锦‘我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太莽了啊……’的忧虑目光，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 “……而‘九界’，”他轻声道，“也正是那些‘宇宙禁区’之中，人尽皆知的，最危险的那一档。” ……嗯？？ 白锦懵了一下……但下一刻她就反应了过来——好家伙，的确如此！按照本宇宙九界目前这情况来看，全物质宇宙谁打谁死，来一个杀一个不是问题！ 就是这感觉总像地球是个什么超版本超规格副本一样……她哭笑不得的想：好吧，我也算是进本亮血条了？ 这么说了几句后，白锦再度回到了看文献的状态。 而下一部分，就是‘宇宙毁灭’的相关记载。 ‘宇宙被撕裂了。’ 起因是一场涉及多个平行宇宙的战争，它的整体进程并不长，因为推进速度实在太快。在这场战争中，星灵等诸多星际种族很快就被吞噬了，亚顿之矛在执行了它最后一个任务后永远停止运行…… 入侵者的主体是虚界恶魔，而虫群、智械与其它世界恶魔等则在边边角角趁火打劫。 被虚界孵化的诸神实为四位混沌邪神的触须，对秩序文明抱有天然的恶意。 尤其是，祂们在人世行走的化身与试图建立的宗教此前曾被古人类帝国强拉着一起去世过一次，于是，就更是尤为痛恨人类、尤为痛恨这‘宇宙长子’。 祂们蔑视人类，认为人类是低下的、微小的。但与此同时，祂们也嫉妒人类，因为人类拥有与生俱来的无限可能性，相比祂们自己这样从一开始就被划定了一切界限的生命，无疑可称得天独厚。 而这段信息中，有一段被标注了‘野史，可信度70％’的二级链接档案…… [洁净计划] *此文档链接暂无可信资料证实。 以下为我在英仙座附近战场遗迹一艘星舰上找到的录音资料破译内容。 但它是独立音频档案，没有其它相关资料，疑为上古时期间谍所为。 - “如果这样操作，或许可以屏蔽混沌对那些小神的控制，让它们同样显现出美德……忠诚则很难做到。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去改写它们了。” “你是说，‘卡俄斯’、‘埃索伦’、‘乌科’那些？” “是的。洗净它们，让它们为我们所用……这就是[洁净计划]！” - 在它可信的前提下，地球诸神的来处值得探寻。 - 2016.11.03日补充文档-由蝙蝠侠编辑 今天，在追查第一文明相关信息时，正义联盟遭遇了‘海之底’彭透斯。 [彭透斯各角度照片与推测的身体结构标注] 即便过去了一整个黑暗时代——三百多万年时间，我的检测器也探查到了祂身上仍有混沌未明的力量残留。 或许各神系原始神都有此类问题，所以他们的蛮荒本质才如此无法改变。 但……“上帝”呢？ 在“上帝”这个被双引号括住的名词下，蝙蝠侠还用红线重点标注了一下，充分表现出了他对一切的不信任——包括上帝，尤其上帝。 而在此之后，这层二级链接就没有更多内容了。 白锦眉头紧锁，尽量平静的返回上层文档，继续看完了它。 在最后那部分的记录里，宇宙被不同文明以同归于尽的势头泼洒出来的规则武器彻底撕裂，在那无数异常区域的互相摩擦对冲中，人类文明，淹没在了茫茫黑暗里。 当然，在此之前，那个存疑的[洁净计划]或许还是成功了。 帝皇的灵能光辉终究还是在一场漫布星空的大雨后熄灭，但并非因为外敌入侵——而是因为，在万古的痛苦折磨中已经丧失了一切仁慈与人性的他，终究还是为了人类而燃尽了自我。 面对无限混沌，冰冷的金色太阳也无力回天。 在将最后一丝力量送回地球作为核心灯塔、引导各宇宙碎片以其为核心开始缓慢融合——那时候，他们叫它‘神圣泰拉’——后，他烟消云散，从无限痛苦中解脱而出。 与此同时，因不明原因，太阳系的‘太阳’，也突然开始加速衰变，步入死亡的倒计时…… 然后，在短暂的近万年后，就是他们知道的那个‘黑暗时代’了。 ……………… ………… …… 实话说……看到那黑暗时代之前四个文明的花式暴毙记录，白锦深深地感觉自己好像也被骂了一顿…… 而且，这么看来…… 她翻过几页，在后续备注中找寻关键词。 ——很好，目前的地球文明果然是黑暗纪元后第一个文明。 而往日里有些说法互相冲突的异常历史记录，也得到了解释。 “我们可见的历史，有些来自现世、有些来自……三百万年前？”她喃喃自语着。 “是的。”布鲁斯说，“还有些来自信息融合而来的其它宇宙碎片。” 他顿了一下，又问：“克拉克，你想说什么？” 白锦也转过头去—— ——她也感觉到了，旁边的克拉克从看到最后那部分起，好像就有些……坐立不安。 173 第 17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是这样的……” 克拉克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表情有些纠结—— “……我可以证明，[洁净计划]的确存在。” “而且，它也的确……成功了。” 闻言，布鲁斯猛地转过头来。而白锦却是眉头一跳。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克拉克曾告诉过她的一些事，比如他和那艘星舰‘亚顿之矛’的相遇。 它是‘星灵族’大主教阿塔尼斯的座驾，一座独立的舰上城国，也是承载星灵族希望的、最后的方舟舰。 和它同为方舟舰的‘奥塔里斯之傲’与‘涅辛之忆’早已陨落在虫群入侵时的战斗中。 而它的存在，也证明了……至少曾经，‘虫族入侵’这个大问题，是的确被摆在主物质界宇宙当时的秩序文明面前的。 而这里还引申出了一个隐藏信息：在‘亚顿之矛’存在的世界里，有一种能量，也叫‘灵能’。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大世界的心灵系法师，他们所使用的能量也叫‘灵能’。 还有，在白锦自己力量来源的《天选》世界里，所有职业的能量，其实都被统称为‘灵能’……在那个世界，各职业的能量体现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但其实本质上都是对同一种能量不同思路的解析与利用。 或许这只是一个源于文化共通处与信息扰动的巧合，但白锦还是下意识想多了点儿。 她下意识将这些信息飞快打字发给了布鲁斯，但他没有回话，因为克拉克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果然，他重提了关于‘亚顿之矛’的事。 “我在那里碰到的残缺灵魂，他自称‘亚顿’。”克拉克沉声道，“我看资料里提到过他的生平……没错，就是那个亚顿。圣堂武士亚顿。” ……好吧，好吧，既然黄金马桶上真的有一只帝皇，那亚顿之矛里藏着个亚顿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白锦嘴角一抽，没有接话。 “亚顿告诉我，他在那里待过了整个黑暗时代。三百万年……实话说，他很惊奇当今宇宙居然还有秩序文明存在，他原以为自己要孤独到无限未来以后了。”克拉克说。 “他的灵魂是怎么遗存下来的？”白锦问，“据我所知，他为阻止残杀而燃烧了他的灵能，那绝对会让他变成一柄必然烧尽的火炬——” “因为‘帝皇’。那个伟大而足够残忍的领袖。”克拉克说，“在亚顿燃烧自我且脱离他们种族的精神链接时，他自然而然的遭遇了亚空间恶魔侵袭。但‘那冰冷的金色光辉照耀了我——’……这是他的原话。” “帝皇会这么多事吗？在自身难保的时候救下一个异族？”白锦皱眉问。布鲁斯同样带着疑问看着克拉克…… 而克拉克，他的表情沉郁下来，带着一丝不忍与悲哀。 “……帝皇是要亚顿传话。他将亚顿残缺的灵魂保存起来，并在星灵族灭亡后与那艘星舰融合，为了让他长存。”克拉克语出惊人，“亚顿说他甚至想过要不要试试杀了我……因为，他渡过这三百万年痛苦时光的同时，背负的使命正是：将这一切，告诉我！” 白锦呼吸一窒。 一时间，她甚至有些头皮发麻……好吧，在三百多万年前，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强大且无畏，却在更强大、恐怖、遍布万界的敌人面前无力回天。但他并没有执念于当时…… ……而是放眼未来。 并向未来，伸出了手。 ——以一种残忍的方式。 “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看到未来的？”布鲁斯抓住了重点，“亚顿说过这个吗？” “说过，帝皇在他面前并没有想掩饰那一切。”克拉克点了点头道，“他说，帝皇在还不是‘帝皇’的时候，其实遇见过一个人……或者说，一道意志。你们一定听过他的名字：‘阿戈摩托’。” 听到这个名字，白锦愣了一下，长出一口气。 这个话题讨论了半天都好像在天上飘着一样，直到这时她才有一种回归现世的感觉……虽然他们说的话题也并没有变得很‘现世’。 “古神欧希特之子，三位一体维山帝之一，‘阿戈摩托’？”布鲁斯摸了摸下巴，报出这位的名号，“他窥测了时间线……看到了黑暗时代以前？” “……然后为了某个目的，联系上了那个时代最强大、也最可靠的人。”白锦说。 布鲁斯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好像很推崇‘帝皇’。你认为他是对的吗？” “并非如此，你不用试探我，我不认同他的绝大部分行为。而我……至少在你们面前的我，也绝不会像他那样去做。”白锦直接否定三连，往椅子里一瘫，“但也没人能否认，他的确是崇高的、伟大的、值得钦佩的。” 某种意义上，帝皇可以说是个极其标准的‘美强惨’。除他当年的容貌是传统刚正英俊走向外…… 而这样的人总会为人所推崇，而除却他们的直接受益者之外，绝大部分崇拜者、爱慕者，都是因为他们承担的那一切苦难而向他们致以情感投射。 因为他们自己无法承担那样的痛苦，所以能做到的人，就显得尤为值得尊敬。 “我自认，如果我是他，绝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了。”白锦说，“我敬重他，就像我敬重你们每个人。因你们承担的责任、因你们遭受的苦难，也因你们面对那一切，最终选择了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 ……克拉克脸色发红的偏过头去。他要被女朋友夸得开始害羞了。 而布鲁斯则沉默了一下，没有任何情感表达，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你们觉得，‘帝皇’为什么能做到让各宇宙破碎的时空碎片重组成一个更大的宇宙？”他指尖敲着靠椅扶手，皱眉道，“如果他有这样的威能，也不会对人类的未来那样彻底的束手无策……” 听者们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克拉克迟疑着试图解答这个问题：“我想，那是因为它们‘已经破碎了’，是‘无主之物’。” 而白锦，她想了想在《天选》里的有些见闻，同样点了点头：“就像相撞而碎裂的星球会在长久岁月中再度汇聚成同一颗那样。”她说，“帝皇……他起到的作用，可能只是一座为‘无主之物’们指引方向的灯塔！” 如果那些宇宙还是完整的，它们绝无可能‘只是被一座灯塔引动，就自动汇聚而来’。 但它们已经破碎了……从信息意义上。 那一切都遭遇了分割，对身处其中的人而言，就是一场大型的‘永生之苦’。所有人都在遗忘一切、所有人都在失去一切…… 而那些破裂而出的时空碎片，它们内部也发生了无数动荡，并在失去控制的本能下汇聚而来，毫无章法的拧成一个整体，也就是现在的‘宇宙’。 “但这里有个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时空碎片稳定下来后构成的‘小世界’，会有那么多附着在宇宙外部，而不是直接融入这里头？”白锦问，“宇宙是在不断扩张膨胀的……它的变化性让它不应该会使外部化作坚壳，拒绝一切外来者的‘加入’。” 174 第 17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闻言，正在低头喝咖啡的布鲁斯看了她一眼。 “一个好问题。”他说，并在这严肃氛围中挑起一个布鲁西宝贝儿式的假笑：“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白锦被他这个表情哽了一下，一时间情绪都有点儿不太连贯了。 而布鲁斯的表情也在下一刻恢复平静。 “你不能要求一个‘凡人’全知全能，选帝侯。”他说，“相反，这个问题，该由我问你。” 白锦沉默了下去。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克拉克，并看到了一双清澈的、温和的天蓝色眼睛。 而布鲁斯，他放下咖啡杯，钢蓝色的眼睛直视她比冰块更透明的蓝眼睛。 “安娜·怀特，你强大且所知甚多……而且，你关心民生、热爱世界，为此你可以做很多事、不惜得罪所有人。”他说，“但你缺乏一些东西。一些你或许曾经不缺的东西。你知道的，我是说……主观能动性。” 布鲁斯轻声道：“你本可以做到更多，而不是选择将一些事交付于人，自己则留在舒适圈里，去做那些最想做的部分。并且，对其余一切只是‘等待着’。” 白锦的嘴唇动了动。 而克拉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他知道她听进去了。而对面前这两人而言，劝阻是没用的。 尤其是当话题涉及到未来、世界与对自我的管控时…… “你是正义联盟的正式成员，怀特。”布鲁斯说，“和你旁边那个傻大个儿一起，去人群里走走、听听这世界对你的期待……然后，再听听你心里的声音，想想你究竟想选择去做什么。” “Elector——这是个好名字。在这个时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Elector（选民）’。” ——别辜负你选择的权力，选帝侯。你与所谓‘选民’是不一样的，你真的能决定‘皇帝谁来当’，因为你并不缺乏力量。改天换地的力量。 你知道的，在无数选择之中，你可以找到‘更多、更好’的那个。 “无论是你给世界，还是世界给你。”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这么做，那也没人会逼你……因为“做他们想要你做的，或者什么都不做，你不欠任何人。” 但作为一个事实意义上的强者，你必须足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究竟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 布鲁斯转回去，继续直面他的蝙蝠电脑，看上去就是‘这NPC对话结束了再戳也不会有新文本噢！”的样子…… ……而克拉克，这现在并不蓝的蓝色傻大个儿，他把无奈与担忧藏进了那一脸紧张。 然后，他搂住正目光放空陷入沉思的白锦，告了声罪，消失在蝙蝠洞里。 回到韦恩大宅客房里后，白锦一直在沉思。 这或许是一种自我反思，而它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她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猛地抬起头，道：“克拉克，你知道什么足够荒芜的太空区域吗？我想，我要去做一件事。” “顺便……如果你有空，能帮我问问布鲁斯，在他的情报中‘阿戈摩托’是怎么和帝皇搭上线的吗？据我所知，这位大神存在于一百万年前，而帝皇至少也是三百万年前的人！” 正在回忆星空的克拉克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戳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读起了手机上的信息。 “阿戈摩托让自己‘星体投射’后，强行让灵魂穿越时空接近那道时间线，传递意念联系了帝皇。” 而那时候，帝皇还不是‘帝皇’，他只是个游历世界的苦修士。而当他超前的看见了未来这一切苦难后，他并没有退避，反而更坚定的选择了拥抱它—— ——为了秩序、为了文明、为了全人类。 没人比他更明白，未来的他自己要付出多少、失去多少、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但那个未来，已经是那时候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看来，我们正存在于一个‘竭尽所能也没法比这更好’的未来里，克拉克。”白锦轻声道，“那所有的一切，正是为我们而燃烧……”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得走了，去做我应做的、能做的。” 而克拉克，他没有问她要做什么、也没有劝她什么‘让自己放松一下吧，安娜！那是布鲁斯的行事方式，不是你的！’。 他只是问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什么时候回来？” 白锦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这么说，很危险？” “或许。” “你有你要做的理由，对吗？” “是，有些东西我必须亲眼证实、亲口询问，才能真正放下心……” “好吧，好吧，我的姑娘，我知道了。”克拉克叹了口气，温和的笑起来，“别露出那种表情，安娜。你知道的，我早就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嗯哼……那时候我还依附在圣鸽身上，又和你见了一面。” “我们是要开始回忆从前了吗？” “是你先这么做的。不过，实话说，即便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时间，为什么我却总觉得，我们的回忆已经可以说‘当年’了呢？” 克拉克哈哈笑起来。他俯身抱了抱白锦，告诉了她一个坐标。 “这套算法是我们在瞭望塔上告诉过你的星际通用坐标，而具体参数指向一个绝对荒芜的地方。”他垂下眼睛，声音温和的说：“以及，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做好一切准备、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以吗？安娜？” 白锦回抱着他。 她在他怀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当然，克拉克，我不会忘了我还有个未婚夫等我结婚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沉郁了，“虽然‘干完这场就回老家结婚’这话好像听起来确实不算很吉利……” 她笑着仰起头。 “但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在圣诞节之前。”她眉飞色舞，“等我回来，一定要拿丝带给蝙蝠侠的尖耳朵上系蝴蝶结！” “系！系粉红的！再戴一只指头圣诞帽！”克拉克大笑起来。 蝙蝠洞里的布鲁斯：阿嚏！ 感冒了？不应该啊……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写他那令人脱发的文档。 而上头的两人，则在如此迫害蝙蝠的道别后，依依不舍的分开。 克拉克静静看着那金发女孩消失在一片光辉中。 下一刻，氪星人轻松而愉快的表情消失无踪。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蝙蝠侠刚刚上传的文档，随后打开自己刚刚写的计划列表…… “……‘阿戈摩托’？”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那第一个，就去找古一法师吧。最近他好像带着弟子在云游……” 远在热带雨林里的古一法师：阿嚏！ 感冒了？不应该啊……他捏了捏鼻尖，继续盯着两个兔崽子，在禁止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监督他们点起一堆篝火。 175 第 17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黑暗深空。 白锦从传送光球里飞出来，抬目只见无尽黑暗。 在这片宇宙中，大概是没有哪片无光的荒芜地带比这里更配得上“黑暗”这两个字了。当她放眼望去，竟惊觉这片星空中只有她自己是发光的。 克拉克实在是够诚实，他给出的这个坐标荒芜到连外界的光都没有一道能传达到这里……就目前情况来看，说不定最近一颗活恒星都在几百亿光年之外。 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样成功离开这儿的，那一定不是个有多轻松的故事…… 读条三分钟后，换回了最初那套华丽而庄重的狗大户礼服的白锦，在她的光能护盾里叹了口气。 其实，一直以来，有些事她不是没有感觉…… ……比如‘选帝侯’这个名字。 如果说，她对这个名字作为代号的认同感是来自以前打游戏时和其他人的互相称呼，还可以算是个解释。 那么，从进了地狱开始，她心中就升起的另一股疑虑，就实在难以解释了：似乎所有神秘侧的高级存在，在提起‘选帝侯’时，指向的都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而是‘超级英雄·选帝侯’。 或者说，是‘安娜·怀特’。 他们从来没把这一切弄混过。 当然，一开始她也没对此产生什么疑虑。但后来，她在和古一分开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古一法师当时的回答是怎样的呢？ “当然，从你第一次露面起，全世界神秘侧就都知道你了，孩子。你的标志就刻在虚空边缘。” 当时她再怎么追问，古一法师都只是微笑，不再透露更多了。 而一直以来，白锦都没提起过的，还有一件事： 她制服配饰上的标志，不是她个人的标志，而是属于‘神圣仲裁者’这整个派系的。就像超人的希望标志也是整个艾尔家族的徽章一样…… 而她不觉得古一法师会认错图形，他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消耗自己的信誉。他说那标志是长那样的，事实就一定是那样没错。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标志其实有两种形态，一种单纯的派系标识，还有一种是克拉克手臂上那样带有她个人签名的变体……而后者，才是真正代表她本人的。 ——那些人看到的，究竟是其中哪种？ 白锦不知道。 所以，事不宜迟—— 白锦双手交握，摆出常见的祈祷姿态，鼓动自己的光能，开始循至高上帝给自己开的那道权限，上溯它的根源…… 是的，她准备……搞不懂就找大佬了！ 既然她有能力这么做、而至高上帝也没有像《天选》世界的天界封印[天界门扉]那样禁绝这条路径……那么，为什么不呢？ 她可以感觉得到：至少，在那天伸出手去接那封信的‘至高上帝’，祂不是敌人！ 白锦闭上眼睛。 黑暗中，光辉从她身边化生而出。在这无光的黑暗世界里，她从不直接展现的光能源泉终于出现了——最先是光能屏障的增强，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光流在她身边汇聚…… 它喷涌着、翻腾着，如浪潮如水花，以指数级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汇作一层层浪涛，在整个黑暗星空中发光，飞快淹没了周边区域。 直到这里，变成一道无限扩张的球形光海。 而光海之中，感应到自己的呼唤得到了回应的白锦，她睁开了眼。 此刻，她站在一片虚无的光里，正对面站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并不高大，礼貌性的穿着一身黑白礼服，还戴着一顶高帽。 相比宗教经典中庄严端正的形象，他的体态反更应该被称为‘圆润’……这么一看的话，这位大神竟显得有些微妙的憨态可掬、和蔼可亲。 当白锦这么想的时候，对面的人笑了起来。 “最早的时候，我的确不长这样，‘选帝侯’。”他说，“那时候，我和每一个黄种人的长相都一样。” 白锦刚想出口的话头顿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的高精神抗性终于遇到不好使的场合了。 这也是正常的——无论你是谁，面对这位【至高上帝】，能保守得住秘密才怪！ “不，孩子。”出乎意料的，至高上帝目光温和的否定了这个说法，“有时候，面对有些人，我也会选择让自己不再‘全知’，从而容许他们保守自己的秘密。” 比如谁？路西法吗？ “并非如此……我想想，最近一个，应该是你男朋友的某个同位体吧。” ……嗯？？ 白锦：警觉.jpg “在‘第四面墙’之外，你们一般都叫他‘金超’。”至高上帝笑眯眯的说，“他的灵魂值得珍视。” 那是当然！那可是金超！ 白锦对至高上帝说出‘第四面墙’这个词毫不意外，她甚至坦然自若的双手抱胸，在心里吹起了金超。 要知道，那位的起源，可是当年让她感动得掉眼泪的故事！ 至高上帝哈哈大笑起来。当他这么笑时，白锦甚至微妙感到了一种震动：一种来自多元宇宙的震动。 或者说，那好像是……来自‘万天仪’的震动？！ “抱歉，抱歉，我们在检修它……你知道的，思维机器人、那个金色的超人，还有我。”至高上帝充分表现出了他的礼貌与温和，“我负责‘创造’，思维机器人负责‘规定’，而金超和他的超人联盟负责的，就是具体的内部检修。” 好吧……行吧……在这样的世界里，思维机器人、或者说，‘思维超人’依然存在，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以及……内部检修？万天仪里的五十二个宇宙，难道包含了这么一个让人不得不吐槽一句“蝙蝠侠还没秃啊？”的宇宙？ “事实上，现在的万天仪里，有五十三个宇宙，孩子。”至高上帝温和的回答，“以及，蝙蝠侠不会秃的，除非顶着这个称号的换了人。这是第四面墙之外的设定，它决定了他的发量……令人羡慕，不是吗？” ……白锦槽多无口。 至高上帝愉快的看着她那纠结的表情，然后……他笑着伸出手，用那承托无限宇宙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顶。 “来吧，提问时间——问出你想知道的一切，‘来自多元之外的救世主’——我会回答所有问题，当然，仅限于‘你能知道的那部分’！” 176 第 17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来自多元之外的救世主’……？ 这个称号可太沉重了。 白锦吓了一跳。这赞誉实在过高，她自认担不起。 “您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问。 而至高上帝遵守承诺，给出了他的回答。 “字面意义，孩子。”他微笑道，“我想你已经忘了，你与你的同伴们，曾经拯救了另一个‘多元宇宙’。” …… …………？ ？？？？？？？？？？ 不是，您，你，啊？？？ 啊？？？？？？？？？？？？？？ 白锦的表情稍有那么亿点点复杂……不，也可以说，她整个人现在就是空白的。她是真不知道这都怎么一回事儿……Hello？您确定您没找错人吗？？ 要知道，她有生之年里坚持时间最久的事，除了见义勇为就是打个现在看来不太简单的破游戏啊！！ …… ……诶，等等。 这个游戏…… 白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她从这连环震撼中脱出，至高上帝就笑眯眯的出声了：“我并非原本就掌控着这个宇宙。” 至高上帝说，原本这里并没有一个‘至高神’，而祂则是在这个宇宙的主体都已经基本重组完毕后，才观测到它、抓取修整并将它纳入版图的。 而这个多灾多难的宇宙，它也确实与别的宇宙不同……在多元宇宙之中，它就像一颗被强行引动汇聚起来的玻璃球、不同碎片之间甚至不能完全贴合，碎片边缘也没有什么能充当虚空黏合剂的能量。 或者说，它就像数十上百个不同的完整程序里各抽出长短不同的句段来，强行塞在同一个文档里并改成[Universe.exe]并试图让它能正常运行……而至高上帝接手后，也就是在主名字后加了个‘N-53’。 这可能吗？ 理论上，这还真是不可能的。 但某种意义上，‘秩序文明’做到了。 “他们并不单纯依靠某个个体的伟力，实行的更多是对真理的探索、对科技的应用，以及，对自身的毁灭与极限消耗。” 祂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依然如常。 “可乘以兆亿的亿兆生命消亡在那次爆燃中，那是一次早有蓄谋的自我毁灭、一次绝无退缩的同归于尽……面对‘外界’恶徒的进犯，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给予了它们比极端更极端的极端抵抗。” 这是应当的。白锦想。 痛苦、末路与恐惧从来都不是人应放弃抵抗的理由，她早就知道这个。 从她第一次站在红旗下起。 而至高上帝，他微笑了起来，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等待下一个被她说出口的问题。 白锦也沉默下去，她思考着她脑中的那一切，试图给自己一个更有条理的询问流程。 “那么，我想问……”她轻声道，“这个宇宙有破碎的可能吗？” 在她问出口之前，至高上帝的面色就严肃了起来。 “有。”他说，“只要虚界再次通过信息扩散的方式找到这里，那混沌的力量就会重临。如果混沌促使它脱离了万天仪，而这一切信息又被打散在虚空中，那就很难再找全了。” 届时，它将轻易成为混沌邪神的食粮，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就是它如今为何身处万天仪之内的原因。 “所谓‘太阳熄灭的黑暗时代’那三百万年，只是这个宇宙的自愈期。这么看来，它实在是太短了，毕竟对一个宇宙而言，这堪称重生的自愈，正常来说至少要有两亿年。” 至高上帝说着，做出了‘好像在回忆些什么？’的表情。 “而正因它来到了我的手中，才开始化生出‘超人’、‘蝙蝠侠’、‘正义联盟’等当前部分事物的存在基础。你懂的，毕竟我只是‘他们’的上帝。” 白锦点了点头。 好吧，她确实懂：至高上帝原本可不管‘那些’。 “当这个宇宙进入万天仪、而其中充斥的‘天血’开始黏合它、令一道新的起源墙诞生且由墙外的蓄光库锚定它时，‘黑暗时代’就推进到了后期。” “宇宙开始恢复生机、那五十二个宇宙的存在信息也有不少扩散到了这里。按你熟悉的说法的话，就是如‘七灯军团’之类的DLC开始载入……” 然后，太阳重燃，宇宙的和平开始归来。 在此之后，人们重新发展的这几万年时间，只是一眨眼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牺牲十位太阳神去点燃太阳？”白锦疑惑的问。 至高上帝温和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易燃物不会在寒风中自行点燃，孩子。恒星之火同样如此。”他说，“属于地球的那颗太阳与别的黄太阳都不一样，在地球文明再度发展到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之前，它熄灭，宇宙的光就会熄灭……” ……而在当时信息混乱、风暴往来、整体已经开始趋近热寂、不少文明火种都只存在于‘环世界’的新宇宙里，想要重新点燃它，需要的力量，也有那么亿点多。 “那是那些‘太阳神’的选择。”至高上帝斩钉截铁的说，“被第四纪元人类‘清洁’后，那些孩子们已经失去了曾在混沌中的记忆，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出自他们本身的意愿。” 没人能真正逼迫一个与地球神话概念绑定的‘太阳神’熄灭自己。 除非他自己愿意这么做。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至高上帝笑容轻松。 “有。”白锦说，重提了那个突然被跳过了一下的话题：“《天选》到底是什么？至少就我感觉来看，虽然那些NPC很智能，但依然看得出来，他们都是‘人工的’。” “啊，游戏。没错，那是个游戏……”至高上帝忽然笑了。 “又有谁能说，那一切只是‘游戏’呢？”他笑着感叹道，“就像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宇宙，又有谁能以‘某些游戏、某些电影、某些小说乃至于某些诗歌的信息集合体’或‘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来定义它呢？一切‘时空’的存在形式，都玄妙到无法以言语形容……” “……” 白锦摸了摸下巴。 她知道，至少此刻，她是真实的、至高上帝是真实的、远在地球等她的克拉克也是真实的。除此之外，地球是真实的、九界是真实的……那一切爱恨悲喜，也都是真实的。 但她不能确定《天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即便如此，她也能清晰判断出：至少她玩的，就是个‘游戏’没错。 “是的，是的，那的确是个游戏，孩子。”至高上帝说，“事实上，在你玩游戏时，于你的标准中应当被称为‘天选世界’的那片宇宙……已经毁灭数百亿年了。” “而那一切，都被记录在‘至高之王’寄来的信里。” 177 第 177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只记得自己打游戏在游戏里拯救过世界？ 没问题，您就是在游戏里拯救的世界。 ——一个早已毁灭数百亿年的世界。 白锦麻了。 毁灭了？那寄信的是谁？跨时空邮递？还是说那个世界只剩下‘至高之王’一个活的了？ 不对啊，她有些法术依然能借取那些天使的力量…… “天使们也是至高之王的一部分……但这不是重点。”至高上帝简化流程，用人类能理解的语言叙述了一下发生过的事：“在……‘天选’世界的数百亿年前，他们的‘末日钟’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场与本宇宙相差无几的绝望挣扎。 而它甚至并未因主物质界与天选世界特有的‘虚、灵、梦’三灵界的毁灭而结束，甚至延续到了数百亿年后…… 因为，对那里的强者而言，毁灭远远不是故事的结局、一切的终点。 在那个灵魂比身体更重要的世界，他们同样遭遇了被他们称为‘深渊入侵’的灾难，反抗者中的主力‘星环研讨会’在地球历法中的公元前6000年左右就已经成立。 直到公元2000年，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争要结束了。 但2012年，新的灾难出现，地球人类十不存一。 “数百万年后，他们依然在坚持战斗。就像宇宙毁灭后的数百亿年，那些最高层级的存在同样在无限深渊的淹没下坚持战斗……即便他们早已连时间观念都失去了，而整个多元宇宙，也已经被吞噬到只剩边角部分。” “他们就好像天生不懂得‘放弃’是什么。” 一个全员固执到近乎偏执的世界。 “在这漫长时光中，他们竭尽全力夺回了‘星环研讨会’曾经总部的一座设施‘无静钟楼’，我想，你知道它的作用。” 白锦皱眉点了点头。 是的，她当然知道。 那是星环研讨会总部‘无终圣城’里的重要节点之一，主要用于观测不同时间线发展，还有……施行‘永生之苦’刑罚的最后一步。 ——调整世界线，冻结原时间线发展。 被冻结的那一切痕迹都会由这操控世界的人造伟力抹消，万物都被新世界线代替，只有‘无静钟楼’里的一座巨大钟表边能看到曾经的故事…… 事实上，以前她还和朋友们就‘这样的话，新世界线里的人真的还是那个人吗？’这个问题进行过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至高上帝饶有兴味的问。 “我认为，不是。”白锦平静的说，“就像其它世界线的克拉克或许仍是我敬爱的那个英雄，却不会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至高上帝点了点头。 “诚挚而不敷衍的对待爱，这是一件好事，”他意味深长的说，“他对你而言，毕竟是‘唯一的’。” ——就像他这样的存在，还有‘天选’世界那些人对他们各自的多元宇宙而言…… ……也是唯一的。 实际上，只要……嗯……‘五转’后，人就没有所谓的‘随世界线变换’了。 无论更替多少个新世界线，那些人还是那些人。一个人是不是他自己是由记忆决定的，而他们的记忆绝对锚定、无法复制、无法改写，除非他们自愿，否则无法被施加任何外来力量。 而最高的‘转职升华’也只到五转……因为接下来，就是人们自己的路。 在走过其后一段漫长的道路后，他们就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进入‘万界唯一’的状态，收束所有同位体。 到了至高上帝……或者说，再比他弱一些的部分小阶层里，这些人甚至可以投影任意时期的自己，同时在所有平行世界活动。在看到一样事物的最初，他们就能更进一步看到组成它的所有物质的来处，以及它们在遥远未来那终末之时的去处。 “所以，被替换的只是普通人。”至高上帝轻声道。 “这样难道不会太残忍了吗？那些被伤害的、被撕裂的世界，其中也有人想活下来吧。”白锦沉声问，“没人想想他们吗？站得太高了，就看不到最底下的那些痛苦了？” 当她用言语问出这一切时，至高上帝笑了。 那是一个慈爱而温和的笑容，似乎写满了期盼……但仔细看去，又好像只是长辈看向颇具潜力的幼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单体宇宙的死活’吗？”他温和的问。 然后自顾自回答。 “——因为在我眼里，所有事物，都是‘它们自己’。” “一个人的同位体死了，但他‘本质还存在’。一个宇宙死了，但它‘在其它世界线延续了下来’。” “万物终究是在走向终末的，在遥远的未来，那一切分别都将重逢……我看得到，孩子，我看得到。” 至高上帝的微笑如此完美。即使他这个化身的外貌其实并不‘完美’……但那样的神性，它升华了一切。 “它们只是暂且分别。”他温柔的微笑道，“这其中的痛苦值得注目，但‘分别’本身，无需痛苦。” “……” 白锦深呼吸一口气。 实话说，她不应该这么做的：这是至高上帝，没人能顶撞他，没人能反对他……但…… 但有些话不直说，就是会让人‘膈应得慌’。 “很抱歉……但，不。我想，你可以这么认为，但说出‘分别本身无需痛苦’这句话，是不对的。”她说，“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眼光那么长远？所有不能做到的人，对他们而言，分别就是永别、痛苦就是全部。”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 因为她在至高上帝慈和而宽容的目光中感到了奇异的不适……与莫名的安心。 这两种感觉古怪而纠结的共存让她下意识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转移话题：“很抱歉，我是说……呃，请问我究竟是怎样‘拯救了世界’的？” 至高上帝并没有在意她的不敬，他只是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 “很简单：你和你的那九位同伴，‘攻略’出了一个最好的世界线——在那些真正的‘大师’做出的游戏里。” “在不计其数与他们文化背景相似的世界里，你们托起的，是最明亮的希望。” 白锦脑中似有一道光亮起。 然后，轰然爆炸。 在那温和的光里喷涌而出的记忆中，她突然想起来了……她想起了自己当初穿越时发生的一些事……她并不是独自离开了那个世界！！ 那个十人固定团，占据了‘天选’从PVP到总榜前十名的精英小团体，所有人都在！ 那是在一座宏伟的、难以描述的、无法形容的紧闭大门前。 巨大的、原本镶嵌在‘无静钟楼’里的末日钟就在他们脚下，除却12点与6点，每个时计都站了一个人…… 那就是他们自己。 穿着那些制服套装的，他们自己。 当然还有什么彩虹独角兽头套啊水管工外观套装啊之类乱七八糟稀奇古怪让人想骂一句“我草啊你们这帮玩家过CG的时候能不能穿得像个人？！”的怪东西……直接导致在后来开始会议时大家还不得不生疏的读条几分钟换了套正经点的衣服…… 记忆里那一幕实在太谐，白锦眉头一抽，缓缓深呼吸。 而下一幕，就是…… ……‘天选’诸王的降临。 那是近百位他们都耳熟能详的破表级NPC，他们从‘末日钟’升起的光里走出，微笑着与这帮傻眼的玩家熟稔的打招呼，就像在游戏里那样。 然后，感激的道谢，并称他们为‘救世主’。 因为在游戏里他们这帮人实在是过于事儿妈，以她和那个道德水平堪称一个夯地基好手的白骑士为首，中二了整整六年…… 没错，在游戏那比起现实快进过不知多少的故事线里，这帮人带着八成以上的玩家把所有看到能救的人全救了、能阻止的灾难都阻止了、能干掉的混乱邪恶Boss全扬去分装备了、能拆干净的邪恶组织都抬走吃席了…… 甚至他们还分了三个不同的玩家组织，经常闲着没事开着开了战斗模式每秒都在烧钱的星球作战阵列去怼脸，或者扛着全副家当跟敌人玩一切战术转换家。 很好，第四天灾今天也干劲十足呢！ ……谁知道这些操作到了这帮实际存在的‘NPC’手里就无限放大了啊？！ 在他们摸上游戏的第一秒就预测到了未来，然后这个改一下发展那个改一下信息层级，最后‘无静钟楼’这么一镇，嘿，活了！ 毁灭七百亿年之后，这帮孤魂野鬼靠在偶尔的清醒时间里拉外援，把自家宇宙盘活了！ 想不到吧？爷买了复活甲！ 白锦抬手大力捂脸，手套拍在面具上，发出一声闷响。 ……想想他们在游戏里干的破事儿都被一帮大佬围观了…… …… ……呃呜.jpg 今天第四天灾就是一个流泪猫猫头。 但白锦也回忆了起来：那时候，那些人对他们行为的描述。 “拧瓶盖。”他们说。 因为‘深渊’这种代表着无限至高之道中负面那部分的力量，它永远都是同时入侵不同世界的。 对一个被盯上的宇宙而言，只要能关闭它已打开的不同通道、并让这宇宙中关于它的‘信息流传’从此减弱到一个极端微小的程度——最好再也没有——它就能得到安宁。 而当时，他们那十个‘救世主’，也被询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新的平行时空树也开始生长了。” “你们愿意放弃自己的部分神性与力量，汇集所有同位体的力量，融合成永固于‘末日钟’与深渊边缘的十个镇守者吗？” “我们会付出交换的代价……而你们在关键时刻，也可以借用祂们的力量……” 行吧，就是问他们愿不愿意再帮忙拧十个备用瓶盖。 而当时，没有人拒绝。 白锦深呼吸一口气——她能感觉得到，她光盾里的氧气都快被耗空了，但她本人其实毫无不适。 而现在，她知道，[天界门扉]与部分类似法术已经重新解封……好吧，其实它们的本质就是‘向一个友好的高位者借取力量’…… 而现在，它们指向的，是一道宏大的、崇高的、与她出自同源却早已彻底分割开来的光。 它静滞于深渊的虚空边缘，在无限黑暗与另九道庞大能量的陪伴中，画出了一道徽章——上有签名：‘Elector’。 是的，她回忆起了联系它的路径。 而在那徽章之中，有一道静静漂浮的身影。 那是另一个‘安娜·怀特’。 一个意识完全由理性、规则与神性组成的‘选帝侯’…… 一个以‘守护秩序’与‘保护生命’为己任的，生命之神。 祂长久的与她朋友们的化身相伴。 即使白锦已经知道，他们本人也在分散在各个不同的世界里，过从未有过的生活、见不曾想象的事、感受温暖人心的快乐、遭受刻骨铭心的苦难。 好吧，好吧。 这样的话，至少如果混沌邪神再来，她也算是有个底牌了。 真好奇从那位‘Elector’手中借到的第三禁术，能有多强大的破坏力啊…… …… 等到白锦再睁开眼时，身边就又是一片黑暗了。 至高上帝已经消失不见，她的光也回到了自己身边。 可当白锦对虚空中道谢并与她的光一同离开后，至高上帝的化身却再度从虚空中出现。 这次，他笑呵呵的看向附近不远处一片黑暗……直到那儿有一道金光熠熠、灿烂夺目的身影不得不现身而出，无奈的、羞涩的挠了挠头。 “看到自己热情粉丝的感觉怎么样？”至高上帝一点儿也不客气，他调侃的笑道：“别害羞嘛，克拉克！” 金超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至高上帝，到底还是没忍住也捂了一把脸。 实话说，他曾经也没想到这位‘The Presence’这么有童心……但自从他与他的多元宇宙超人联盟开始为修复这一切而工作后，他被开的‘至高玩笑’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很快就放下了手，认真回答道：“她和她的那位……克拉克·肯特，都很有潜力。” “很快，他们就能帮上我们的忙了。”至高上帝耸了耸肩，“当然，只是对我们而言的‘很快’。” 金超也无奈的笑起来：当然，没错。他们这些人的时间观很难与单体宇宙居民一样……这是必然的发展。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与我们同一阵线的还有……‘曼哈顿博士’，而他负责的是‘维护’？”他问，“你在刻意创造一种危机感，是吗？” “是的，孩子。” 至高上帝温和的微笑，但配上他那一身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安好心的资本家。 “事实上，我们要面对的未来，依然有比目前所见更广阔、也更可怕的无限黑暗……”他转身走入虚空之中，“而他们存在于在这个不一样的宇宙里，就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与力量。” “他们必须早日成长起来，好快点真正具有可以看见那‘无限之谜’的力量，成为我们真正的臂助之一” 他的声音满怀期待。 “仅只是在个体宇宙那最微小的谜团里游荡，又要怎样真正见识那由无限谜团组成的【无限多元】？” 178 第 178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三份文档中的最后一份《2006-2016年期间外星文明接触记录》，在白锦传送回太阳系附近后被慢慢看完了。 鉴于今天实在是全程高能槽多无口，它相比之下还真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她更多心思就放在了回归九界内部的飞行上。 这个宇宙的九界防御系统很奇妙，它在某种意义上是只出不进的：你可以从里头直接传送到外面，但不能随便从外面传送进去，否则将被它视为一种攻击。 白锦知道，这是一种强力保护……但实话说，当她本人要从外头回去时，次次都感觉确实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而飞回太阳系时，她还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自从那持续成千上万年的征战结束后，阿斯加德的神王就很少出门来主物质界了。 无论是化身还是本体。 “什么意思？”白锦好奇的问。 她现在正走在彩虹桥上，低头看着这伟大链接的构造。那绚丽虹光流淌在他们脚下，照亮静默星空。 “意思就是，”奥丁耐心的解释着，“阿斯加德不在‘主物质界’。在‘九界’的概念里，主物质界本身就是‘米德加德’（中庭）。” “……” 白锦听懂了，白锦大受震撼。 “所以说，其它所有世界……” “在概念意义上，它们与主物质界太阳系各大行星对应，但本体分属于不同次位面。”奥丁说，“当初，我征服完整个九界、正准备挥师进军星海时，突然有个声音跳出来说‘你得到了九界防御系统的承认’……” “然后一切就这么结束了？”白锦问。 “然后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奥丁说。 因为，在地球本体上的那个人类文明仍未发展起来的情况下，整个九界，谁也不敢让自己麾下的军队随便离开太阳系、离开它的保护。 大量源自地球的生命在太阳系外聚集而没有合适的掩藏方式，可是会死宇宙的。 当然，在突兀收手之前，他也没忘了给宇宙中那些星际文明一个大震慑……或者说，一次让它们铭记至今的教训。 所以，只要他不死，九界整体可能遭遇的危机，就比正常情况下少了很多。 古一同样如此。 白锦沉默了一会儿，吐槽道：“所以你们都见过虚空边缘那些徽章？” 只有我本人不知道是吗.jpg “是的，选帝侯。”奥丁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你们阻挡的虚空之力，有原本指向我们的一部分。” 关乎自身安危的事，他们当然会多加关注。 所以，从‘选帝侯’第一次出现起，他们这种观测过虚空的人，就已经意识到了她的来头不小。 而在他们那次合作后，奥丁还特地再度观察了一次，确定那十颗大星中代表‘生命’与‘光’的那颗在这个宇宙看来的确更明亮了。 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这颗星的力量投映来了这个世界。 所以，无论如何，面前这个‘安娜·怀特’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值得信任的：无论她是否加入了这个文明社会、在内又担任着怎样的角色，对来自虚空与其后深渊的那些敌人而言，她都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而当她默认了‘地球新的守护者’这个称号时，他们都笑了。 ——那代表着一个……更值得欢迎的未来。 “2016年有个美丽的秋天。”他愉快的说，“因为你的到来。” 因为你带来的希望与光。 白锦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附议。”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克拉克？！” 他怎么会在这儿？！ 可转过头时，入目的居然真的是他。那英武不凡的高大男人站在彩虹桥另一端，笑着向她展开双臂……下一刻，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女朋友的拥抱。 而他也毫不吝啬的回以拥抱，直到刻意放慢了速度的奥丁终于磨磨唧唧走到他们旁边。 ……三十秒后，情况毫无变化。 “看来我们完全被他们忽略了……”奥丁嘟囔道。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古一法师和X教授耸了耸肩，三个老男人惆怅的往里去了，还顺带路过了一个海姆达尔。 “年轻真好。”古一笑了起来。 “我也是有王后的！”奥丁小声挣扎。 X教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空远，却不知是落在了过去还是未来。 等那个漫长的拥抱结束，两人终于分开时，都带着安心的笑。 已经祛除了那华丽庄重外装幻化的白锦仰头看着他……就像几乎每次拥抱过后那样。 紧紧依偎能使他们实际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而随之而来的更大的安全感，让他们也能更进一步放宽心，去体验对方那温柔的爱。 而现在…… “你的头发变长了，而且没刮胡子，克拉克。”白锦轻声说，“距离我离开，过去多久了？” 她目光里带着一丝忧郁的关切，因为他是不常这么做的。克拉克·肯特虽然不是很会打扮自己，却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克拉克微微挑眉。 没错，他确实有两三天没刮胡子了，细碎短硬的毛发在嘴角边生长。看来刚才的拥抱里，这钢铁之胡茬是有点儿扎到安娜了。 但他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出门在外’？实话说，用便携镜子和热视线刮胡子，确实有点儿考验技术。” “……这几天？”白锦抓住了重点。明明她只感觉过去了不到两小时？ “没错，安娜，即使你看上去好像毫无变化。”克拉克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虽然宇宙中不同区域的时间流速也不同，但那片荒区的流速好像和地球也没这么大差异啊……” 可白锦却意识到了什么：好吧，好吧，大约如此—— “我想，那或许是因为，我见到了……‘高维生物’？”她捏了捏眉头，“在祂身边，我的时间就变慢了……好吧，我也不懂这个。只能说……” 她再次笑起来。 “见到你真好，克拉克。”她说，“今晚就是平安夜，对吗？” “Yep，我的姑娘。”那迷人而总意识不到自己有多迷人的男人笑着，俯身下来，贴近了和她对视。 他的手摘下了自己的披风，披裹在她身上。 “现在，”他在她耳边低语，“有请我的‘Super Girlfriend’，带我回去那个‘平安夜’？” 179 第 179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圣诞节的行程安排在蝙蝠洞里，但平安夜是要回家的。 准确的说，是‘回肯特农场’。 “妈一直很想见你，她连毛衣都给你打好了。”克拉克牵着白锦的手，两人溜达在田埂上，轻松自在。 白锦看着夜里的平原风光，还有群星与树——一段时间以前，她就身处于那些光辉之间，而现在她落回了地上，竟也只觉得对其毫无留恋。 因这世上最亮的那颗恒星就在她身边。 接着，天星对她说话了：“安娜？” 她转回头去看着他——这值得称颂的肯特先生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你……呃，我是说……”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只是紧紧扣着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的中指上摩挲。 鉴于那枚戒指实在不适合被太多人看见，她没怎么戴过它。 但克拉克想让她手上长久的存在一道属于他的标志。 “……你觉得，婚礼放在什么时候好？”他问。 …… 一瞬间，白锦的心跳加快了。 群星、田野、远方森影与一线隔光……还有近在咫尺的肯特家院子。这一切都告诉她，这是真的……她真的在一种如此完美的关系里，因为她身边有一个完美的男人。 但实话说，在这样慢节奏的场景里突然出现一句有那么点儿赶进度的话，让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沉默的反应让克拉克再度不自信了起来……“如果你暂时还不………”“都行。”她说。 克拉克愣住了。 他的话被打断了。但他一点儿也不难过。 反之，在这叠雪堆冰的冬夜里，竟似有一种热腾腾的温柔意味升腾而起，卷得他那颗完美无缺的心脏都有些混乱。 “都行，我说，都行。”她说着侧过脸去，“就算是放在明天也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面对这样的惊喜，克拉克睁大了眼睛……然后，他欢呼一声，跳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嘿！克拉克……！！”白锦吓了一跳，惊声道：“快放我下来！让叔叔阿姨看见多不好！” “你应该叫‘爸爸’和‘妈妈’。”克拉克用一种幼稚的姿势举着她，眯眼笑起来，“你说呢？安娜？” 白锦哭笑不得的拍他手臂：“Ok——Okay！放开我啦！” 克拉克笑着收手准备把她放下来。 可正当此刻，肯特家的门突然开了！ 或许是两人在肯特家门口闹腾得太专心的原因，他们在门轴响动之前居然都没怎么注意到里头的人位置发生了变化…… 而现在，他们惊愕的转过头，就玛莎妈妈和乔纳森爸爸笑着站在门口，对他们招了招手。 “……呃。”克拉克僵住了。 “……抱歉，抱歉……”白锦尴尬的试图道歉，又幅度轻微的拍了拍克拉克：“快放我下来！” 克拉克一惊，连忙把她放了下来，低头看了看她尴尬到通红的脸，突然无声笑了一下。随后，他转头走向爸妈二人，拿自己先吸引了一波火力。 白锦在后头红着脸整理仪容，一小会儿之后，也跟着走了上去。 她为此而紧张，可肯特夫妇其实笑的开心极了。 他们能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和这个经常被他挂在嘴上的女孩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两个人的性格非常相合，都很不错。 有句话说得好，健康的爱不会让人变得极端，只会让人变成一只开心的猫。这话没错。至少他们自己正是如此，而克拉克与这位安娜小姐，也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两只开心的猫。 真的，他们其实一直有些担心克拉克那过于敏感的心思在未来不能得到很好的放置，但现在他们放下心来了。 为面前这两人看对方时，眼里那清澈而柔软的光。 玛莎先上前一步，她伸手握住了白锦的双手，笑道：“你好，我是克拉克的妈妈，玛莎·肯特！” 旁边的乔纳森一手捞着儿子，也笑着探头过来也打了声招呼：“我是克拉克的父亲，乔纳森·肯特。” 看着他们那充满感染力与安抚力的笑容，白锦原本略有紧张的肢体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捂着玛莎妈妈微凉的手，微笑道：“叔叔阿姨……呃……” 一道视线让她莫名有点背后一毛，而当她看过去时，看到的就是克拉克灿烂如阳光且写满“你食言你食言你食言你食言你食言”的笑容了。 “……”白锦嘴角一抽，“……抱歉，那个……” 她厚着脸皮，猛一低头：“爸爸妈妈晚上好！” 克拉克的笑容依然那么爽朗灿烂……不，这回更灿烂了一点儿。 乔纳森悄悄把手放下，狠狠拍了一巴掌欺负人家小姑娘的儿子后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把两位女士吓了一跳。 面对玛莎犀利的目光，熟练的放软了肌肉的克拉克面不改色，反而是乔纳森脸色开始有点儿发绿。 在这里礼貌的收起了感知的白锦有些迷茫：“……？” 玛莎看了她一眼，笑着拉拉她的手：“走，我们进屋说。”她絮叨着，“我给你织了件毛衣，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白锦心下一暖，从善如流的跟了上去。而两位男士则最后进屋，并关上了门。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热腾腾的气息就淹没了白锦，一时间她竟好像从冬天落去了夏天、或从俄国飞到了赤道。这种微妙的冰火两极她是很少感受到的，毕竟生活中少有此类情况发生，她本质上其实也不太喜欢出门。 胡桃木与橡木打制的光滑家具、燃烧着柴火的壁炉、向日葵印花的桌布、播放着脱口秀节目的电视……还有满桌的饭菜、果汁与小甜点，以及…… ……以及一对温和、善良、通透且符合她幻想中所有‘慈祥’定义的，父母。 “来，毛衣在这儿。”玛莎笑着拿来毛衣，“我带你去换衣服……” “妈——”刚钻进厨房里寻找一些苹果派的克拉克紧急探头，“我的毛衣呢？我的圣诞毛衣呢？？” “沙发上，自己去拿。”玛莎冷酷的堵回了儿子接下来的话，然后又转回头，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笑得和蔼极了：“我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你可以去那儿……” 刚缩回去的克拉克再次震惊的出现在了门口：“妈！……”“不，克拉克。”“我觉……”“你不觉得。” ……克拉克郁闷的又回去了。 而玛莎则带着白锦上了二楼，示意了一下一扇漆成白色的木门。 “克拉克说过你很喜欢白色，你的姓氏也是指的这个颜色……” 她打开门，把白锦带进屋，笑着给她介绍这个房间，然后拍拍她的手臂，退出了这片空间。 “我先去一楼了！没有女人看着，那两个爷们儿总爱搞点事出来。”玛莎妈妈摆了摆手，关上门，“你想的话就也下来——我们一起装饰圣诞树。当然，你想在这里多久都没问题！” 木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白锦一人仍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 她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怔怔看着房间里的更衣镜。 那里头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180 第 180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如果按照肯特家祖上所在地区的习俗，平安夜要砍圣诞柴、颂唱《柯莉达（Colleda）》、向一个年轻男性撒麦子或让大家长对圣诞柴敬酒。 人们要让那冰凉而色泽火热的甜蜜酒液淋在它们上头。那意味如此庄严，像在对人间淋下圣血。 而在次日，则还有另一套流程要做，然后就能让奶牛丰产、让水流清澈，把平安钉在他们定居的土地里，祝愿下一年的安康和乐。 “那时候肯特家的先祖还在英国讨生活，而再往上应该是……塞尔维亚来的，或者在那块儿住过。”克拉克说着，挠了挠头，“爸和妈没跟我好好说过这些。” 白锦笑起来。她披散着一头浅金长发，呼了一口马克杯上蒸腾的热雾，靠在他身边，慢悠悠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而克拉克，他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直到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在玛莎妈妈下去后没多久，他也上来二楼了，但当时他并没有出声喊白锦，只是在楼梯口等她，直到她感知到他在这里。 “陪我坐会儿吧，安娜。”他说。 而她知道，需要被陪着坐会儿的其实不是他，是她自己。 现在，两人搬了两把椅子，并肩坐在小阳台门边，看着外头渐渐开始下雪。 “这么一会儿，你都快把自己相关的事全掀给我知道了。”白锦笑道，“不给自己留点儿小秘密吗？肯特先生？” 闻言，克拉克只是笑。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如往常每一次那样给予她天赐的温暖。 “我当然留有秘密——怀特小姐，比如‘在身边有人表示喜欢除超人与选帝侯之外的某位英雄时，我也会心里发酸吃醋’，也比如，我很想早点儿改口，能公开称呼你‘肯特夫人’。”他说，“你觉得呢？” “那我也和肯特先生说点儿小秘密吧——”白锦直接仰倒下去，躺在克拉克腿上勾着他的格纹领带开始乱玩，“——其实，我超级喜欢神奇女侠的！” …… 克拉克：“？” 克拉克面色大变。 好！一次完美的氪星变脸！ 白锦侧过去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小腹笑得发抖。 克拉克气的双手陡然一晃。白锦只觉头皮一紧，她愣了一下，伸手一摸—— 她被他编了一头细细的小辫子。 白锦：“？” 白锦拍（克拉克的）大腿而起。 被拍的家伙跳起来就跑！ “你给我站住！！”白锦跟着冲了过去。 …… 楼下，正在看电视吃水果聊天的老夫妻俩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急步蹿下来，吓了一跳，还以为克拉克是有事要暂时离开……但这不太对劲儿，他们了解自己儿子，如果真是急事的话他早就从窗口飞走了—— 直到他们看到克拉克跑下来而后头紧跟着一个满头小辫子的年轻姑娘。 乔纳森：“……” 玛莎：“……” 哦。 克拉克：“爸！妈！救我！！” 乔纳森：“……”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玛莎：“……”转回头继续看着电视剥橘子。 克拉克的表情看起来沉痛于这种冷酷无情的对待。反而是白锦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礼貌，于是收住了步态，干咳一声—— “安娜，你感冒了？”玛莎妈妈一脸紧张的回头，站起来就要去先感冒药。 “不不不，没有，我没有！”白锦吓了一跳，连忙拦下了她，略微放松的微笑起来：“谢谢……谢谢妈关心。” “好姑娘，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玛莎妈妈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抬手捋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和肯特家这群幼稚的男人在一起，女人就是会很辛苦……” 克拉克：“？？！” 莫名其妙被连累了的乔纳森：“？！！” 谁叫你欺负女朋友的！乔纳森狠狠瞪了一眼克拉克，后者一脸郁闷的缩进了沙发。 白锦笑了起来，她握住玛莎的手，悄悄给她和乔纳森都来了一套暗伤修复与病痛治疗。 “不辛苦，妈，克拉克很好。”她认真的说，“遇见他，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克拉克得意的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自己身上轻松了许多的乔纳森。后者露出一副做作的忧郁模样。 很好，只有老肯特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而玛莎闻言笑的更开心了。她惊奇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轻起来的身体，热情的拉着白锦坐到沙发上的克拉克身边，自己坐回原位，又问了一句：“对了，克拉克，康纳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今天正义山不是他值班。”克拉克说着，悄悄开始解身边女朋友的满头辫子。 他编的速度很快，要解开时却慢了下来，一脸严肃的公然把玩那柔顺滑手的发丝，直到手臂越过她肩头，把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而白锦自从坐下起就竭尽全力维持了半天生气脸，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收到了一份鼓励的超级氪星人眼前一亮，凑过去又指了指另一边脸。 白锦：“……”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肯特夫妇，然后快速在自家这只幼稚肯特脸上再度落下一吻。 克拉克眉飞色舞。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白锦：“？” 选帝侯不赞同的目光.jpg 不要得寸进尺！家长还在旁边呢！ 克拉克使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攻击，无效。 于是他遗憾的叹口气缩了回去……下一刻，他突然微微侧头看了看窗外，道：“他回来了。” 回来了？是说康纳？ 白锦愣了一下。同时看了一眼沙发上那最后一件圣诞毛衣。下一秒，放出感知力的她也感应到了外头有人从天空尽头降落—— 不是一个，是两个。 其中一个的气息与克拉克高度相似，显然是半氪星人康纳。而另一个……好吧，另一个就是之前还在韦恩大宅里交流过、在纽约那座游乐园里也见过的人：提姆·韦恩家三少爷·红罗宾·德雷克。 不知为何，白锦的脑回路突然漂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该不会今天，韦恩大宅里只有一只空巢老蝙和阿福在守夜吧？？？ 181 第 181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另一边，空巢老蝙布鲁斯端着他的咖啡杯，寂寞的走出自己房间。 他穿着睡袍，走过整个走廊，突然袭击推开餐厅门！ …… 房间里并不像往年那样，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跳出一群孩子来大吼一声。 ……唉。 迪克回了布鲁德海文，杰森依然间歇性不想回来，提姆去了肯特家，连达米安都……等等？达米安呢？他可没有个刺客联盟能回了啊！ 布鲁斯眉头一皱，眼神犀…… “圣诞快乐！”“平安夜快乐啊布鲁斯！！”“哈哈哈哈想不到吧老家伙！！！” 在暂时放松了警惕的蝙蝠侠懵圈的目光中，餐厅里突然大亮，并撒出满天彩条来！迪克等人哈哈大笑着从沙发后、桌子下、天花板角落里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地方跳过来就往他身上扑！ 离得最近的那个甚至是一只从背后花瓶里钻出来的达米安，他冷脸散发着杀气，托彩条桶如托手炮，差点把世界第一侦探吓得条件反射一拳给亲儿子送走。 一个头上戴着圣诞帽暂时遮住了地中海发型的阿福默默从桌后站起来，继续擦桌子准备待会儿摆餐点。 显然，这帮孩子刚刚用一个他不想拒绝的理由把他拉成了作案同伙。 “……你们真是，”布鲁斯哭笑不得，话卡在喉咙半晌，最终还是叹息道：“算了。” “圣诞快乐。”他说。 他的孩子们欢呼起来。 除了正在互瞪的杰森和达米安。 - 肯特家同样欢呼起来，除了提姆·德雷克。 倒也不是矜持不矜持蝙蝠不蝙蝠的问题，只是面对这农场里暖意融融的热情迎接，这孩子脸都红透了。 他以往也进出过不少农场，甚至还在一次紧急任务时因为突发状况而德克萨斯州某魔窟留了好几天。但这会儿他也有点儿不适应了…… 因为亮光在这里，因为他在亮光里。 “你好，我听说过你，”康纳羞涩的笑着，向白锦点头，“克拉克经常提起你。” 怎么都说他经常提起……他到底提过多少次啊！！ 白锦也脸色微红的笑了起来。 实话说，康纳和克拉克的长相确实不太一样，但某种意义上他们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毕竟前者的基因来源于后者，以一种异乎常态生命繁衍的方式。 “你好，”白锦也向他打招呼，“恭喜你们！” “也恭喜你们。”康纳点头回答。 玛莎妈妈把提姆拉走了，克拉克站在一边笑着看两个人交谈。他看起来很高兴，高兴到小卷毛都快要自由的跳出来了。 …… 人到齐后，餐桌上摆满的美食终于得见天日。 一圈五个人穿着各自的圣诞毛衣，提姆则围着一条玛莎妈妈之前手痒打制的圣诞围巾，一起吃着东西看电视。 温暖的鹅黄灯光照耀在一家人身上，热腾腾的室内与香气四溢让他们放松了精神。 这会儿，电视上播放的是复仇者们的圣诞祝贺短片集。看着看着乔纳森爸爸突然出声道：“克拉克，你们正联怎么不也这么来一个？” “其实有。”克拉克点了点头，“但我们是每个人分开拍的。”正义联盟可没像复联那样很多时候都聚集在同一个根据地。 康纳和提姆相视一笑。他们也拍了这个，在正义山。 而白锦……白锦震惊了：“我们什么时候拍了？！” “你之前回家的时候……”克拉克说着，突然眼前一亮：“噢！来了！快看！” 众人下意识噤声看向电视。 …… 屏幕上陡然一片黑暗。 随后，‘JL’的标志在黑暗中亮起飞来。 “这一幕看起来的确年代久远……”克拉克吐槽道。 然后‘JL’标志中间突然长出了一棵圣诞树，还带着‘啵！’一声音效，《Jingle Bells》的铃声开始播放。 “这些年里我至少看过五十次类似的画面。”乔纳森冷酷无情的吐槽，“这是谁做的？蝙蝠侠吗？” 克拉克面色一僵，而其余众人想象了一下蝙蝠侠一脸认真做这个的场面，差点没忍住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真的有人笑了？是谁？！ 众人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捂着嘴低下头的提姆。 ……真是个孝顺孩子啊.jpg 随着圣诞铃响，一个健壮的、带着‘希望’标志的蓝色上半身出现。随后，那个人直起身来，往后坐去沙发上，带着明亮的笑容对摄像机道：“大家好——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屏幕前的白锦居然顺口应了一声。 克拉克猛地转头看向她，脸色渐渐委屈起来：安娜只对电视机上的他说了这话呜呜呜…… 白锦憋着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实际在光源里开视界看了好半天委屈氪星人。 “我现在身处于正义联盟根据地，我的休息室里，”电视机上的超人说着，拿起身边一堆绒布娃娃里属于超人的那一只，“很抱歉，我们不能给世界一个合影。但正巧我身边有它们——所以，就这么来吧！” 他幼稚的提着娃娃发出拟声词：“咻！！” 镜头转场，蓝大个布娃娃变成了一只黑漆漆的猫耳侠。 “安娜，辛苦你了。”玛莎沉痛道。 “哪有，是您辛苦了。”白锦沉痛道。 “妈！安娜！！”克拉克试图挣扎。 屏幕上，超人飘在半空中举着那只蝙蝠侠娃娃，悄悄从背后靠近银白走廊拐角沙发里不知道低头在干什么的蝙蝠侠。 “有事儿？”蝙蝠侠头也没回的问。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沙哑，代表式的蝙蝠侠声线。 “有。”超人毫不意外自己被发现了，诚实回答，“B，我在拍平安夜祝福短片……” “上次开会说的那个？” “是的。”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平静的转过头来：“你等一下。” 这时，他手里的东西才出现在镜头下——那是一个不大的礼盒，红绿相间，包着绸带。在蝙蝠侠提起来给它打结时，它显得尤其沉重。 此外，沙发上还放着另几个礼物盒，里头都已经装好了礼物：玩具模型、布娃娃或者正义联盟周边什么的。 “好的。”超人说，镜头却一直对着蝙蝠侠，“你在打包的是什么？B？” 182 第 182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神奇女侠让我打包的礼物。”蝙蝠侠说着，给另几个盒子里各放了一枚缩小的无尖无刃蝙蝠镖模型。 这家伙也真不愧是有钱人，即使只是送礼物用的特制Q版蝙蝠镖，看上去也颇有质感。 当然，白锦认不出这是哪种合金……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属于是。 “这是第几代蝙蝠镖模型？”超人把镜头对准它，好奇的问。 “第六代，还没正式确定最终版本，这是绝版样品。”蝙蝠侠说着，给盒子上贴了个后期打了码的康复祝福标签，开始打包下一个，“我们赞助的一个救护协会说，有几个孩子向我们许了愿。” “所以你在这里打包礼物。”超人嘟囔道，“为什么不带我一个！” “你还有其它工作，神奇女侠不会随便放过你的。” “可我也想给孩子们打包礼物……”超人突然自己转向镜头前来，“但孩子们，看到了吗？为了你们，蝙蝠侠可是在亲手打蝴蝶结！他还把绝版的‘蝙蝠镖’送给了你们！” “……”蝙蝠侠有点无语，但他没说什么。 随后就是一段快进画面——最后，一堆礼物盒摞在一起，蝙蝠侠站在中间（熟悉的人大都能看出有些不情愿的那种），对摄像头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 “其实我总觉得他说的不够真诚。”克拉克点评着，你们觉得呢？ ……众人默默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第二条短片就不是超人执镜拍摄了。神奇女侠以一种自拍的姿态出现在镜头前，捣鼓一会儿把摄像头卡在了什么东西上。 随着“嗨，平安夜快乐！我是神奇女侠！”这么一声招呼，镜头动了起来。 等它飞起来拍摄到整片森林与其上湛蓝天空时，电视机前的人们才明白过来：那大概是个无人机。 “这里是亚马逊丛林深处……”背景音里她的声音说。 白锦突然明白了这个短片之后的内容或许是怎样的：正义联盟的每个人，以他们各自的角度，带着全世界人重新认知这个世界。 而事实证明，她的设想是对的。 “平安夜快乐！我是闪电侠。你们看到这棵橡树了吗？它有这——么大！是整个欧洲最大的橡树！” “我是海王，这是我的王后。平安夜快乐。我们现在身处太平洋海底一片珊瑚丛林中……” “平安夜快乐，我是火星猎人。我正在全美洲最高的山上吹风。” “平安夜快乐！我是绿灯侠，我面前的就是地球……” “平安夜？”一个层层回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与声音气质严重不符的讶异，随之，变成了笑意。 “当然，”出现在画面里的白袍人说着，按下咖啡机启动按钮，在隆隆机械运转声中拿起旁边两个马克杯准备接咖啡，“如果那天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当然会像大多数人那样度过一个温暖而平静的夜晚……” “和你一起，和每个愿意度过平安夜的人一起。”她说，“然后对所有人说，‘平安夜快乐’！” 短片结束。 “加油啊，安娜！”克拉克真挚的说，“你看上去再加把劲就能成功钻进桌底了！” 白锦把自己从桌底下拎出来，愤怒的拧了一下克拉克的大腿。 那肌肉紧实的长腿拧是肯定拧不动的，但样子也一定要做……随着两人感情越来越好，这家伙越来越能翻天了！！ “等等，等等！”克拉克‘嗷’的一声，“难道你当时没答应吗？安娜？！” 答应什么？答…… …… 白锦突然想起，当时克拉克放下手持摄像机后，行为确实不同于平时拍纪录视频。 当时的他问了一句话：“我想把这段视频用于一段会在众人面前播放的合集里，你同意吗？安娜？” 而当时，她回答的是什么？ ——“好啊，随你便。” 白锦默默捂住了脸。 克拉克笑了起来。和几乎所有人一起。那善意的笑声与往年里白锦听过的那些多有不同： 它们是来自于‘家人’的。 “……好吧。”于是她这么嘟囔着，“那就这样吧……”反正都播出去了！！ 夜深人静，众人也开始吃饭。这顿饭不需要急躁、也不需要焦虑，只需要轻松、平和与热腾腾的壁炉，还有圣诞毛衣。 白锦其实有点儿感到新奇……她从没这么度过任何一次平安夜，毕竟这是欧美地区的习俗，中国顶多也就是买个苹果掂量两下，第二天貌似充满仪式感的啃了算了。 不啃挺浪费的。 对她来说，春节永远都是更重要的那个节日。即使她确信这个宇宙真的存在‘上帝’，而上帝和她还互相认识。 吃完饭后，克拉克和白锦自告奋勇去洗碗，结果被康纳和提姆截胡。两个成年人提着自己的圣诞袜默默被赶去睡觉，把厨房留给了年轻人们。 肯特夫妇洗漱后笑着回了自己房间，克拉克和白锦一起上了楼洗漱，然后在前者幽怨的目光中分别进了不同的门。 睡前，白锦新奇的挂好了圣诞袜。 实话说，她不觉得这世上真会有个圣诞老人来给这条毛袜里塞礼物，但万一呢？万一真的有那么一个，她还挺好奇对方会认为她想要什么…… ……………… ………… …… 夜半，白锦陡然睁眼。 她皱起眉头，穿着睡衣翻身下床，光能虚化了身形，直接穿过地板沉下一楼。 在前半夜，康纳其实带着提姆出去了。但按方向来看大概是想回哥谭打蝙蝠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白锦和克拉克也只是隔着墙壁梦呓似的哼笑一声，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次不太一样…… 一个古怪的、强大的、陌生又熟悉的能量体刚才以奇快的速度穿过天空停在肯特农场上方，并穿过她布设的屏障直降了下来！ 而它直降的方向是…… 白锦和克拉克以不同方式陡然出现在客厅里。 ……烟囱！！ ……不是，等一下，烟囱？ …… 看着壁炉柴堆上那一团被光能锁链捆住的红白色，白锦陷入沉思。 旁边的克拉克表情渐渐漂移：“……圣诞老人？！” 183 第 183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圣诞老人？ 没错，圣诞老人。 震撼克拉克一整年……圣诞老人居然真的存在？？好家伙，以前这位怎么就没来过呢！ 而此刻，最怪的事情居然还不是‘在平安夜，我家烟囱里掉下了个圣诞老人’，而是‘这个圣诞老人左手提了条昏睡小白狗，右手拿了个花里胡哨的包裹，转过头来的时候还惊吓到了我那武德充沛的女朋友’…… ……“至高上帝？！！”白锦表情漂移的速度比克拉克还快。 圣诞老人僵住了，原本正探头看那小白狗是不是自家小氪的克拉克也僵住了，白锦沉吟半秒也合群的僵住了。 三座雕像面面相觑呈三足鼎立之势……不久之后，圣诞老人手里的小白狗晕乎乎的醒过来，抬眼看到克拉克，兴奋的开始：“ 氵……” “不许汪。”确定了对方身份的克拉克无情的捏住了它的嘴，“爸和妈在睡觉！” 小氪在三秒内用目光写出了1024个T的怨念。 “……噢，你认识它，它是你的圣诞礼物。孩子。是的，就是这样。”圣诞老人操着一口西伯利亚味儿奇重的英语，把小氪塞进克拉克怀里，搓搓手尴尬的笑着略过了刚才的情况。 “非常感谢您——我记得它之前和朋友一起去了外星玩，但很久没回来。”克拉克说着端起一只小氪来，认真的对着氪星小白狗问：“拜托，宝贝儿，你是怎么跑到至高上帝手里的？” 小氪哼唧了一声，‘呜！’一声跳进克拉克怀里，用战列舰冲击一样的力道撞上了他的胸膛。 克拉克的身形纹丝不动，笑着抚摸它毛发滑软的后脑勺，还低头亲了一口。 圣诞老人沉吟一秒，艰难道：“事实上，我并不是至高上帝……” 白锦想了想，缓缓把自己的表情调成了‘好的，我信了’。 “……我真的不是！！”圣诞老人沉声道，“我只是个变种人——” 变种人？那个戴过‘哔——’手套的？ 白锦扫视了一眼他与传说中的圣诞老人好像造型不太一样的造型，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怀疑。实话说，这个圣诞老人更像是那位建立了守O者联盟的…… “……好吧，我是至高上帝的化身之一，他不方便行走于世间……”圣诞老人嘟囔着把那巨大的红绿包裹推给白锦，看着即刻被光能托起来的它，叹息道：“当面送礼物——真是毫无仪式感的行为。” “感谢您的礼物，以及，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工作。”白锦说着，和正好奇看着她的小氪对视了一眼。 她突然对它做了个鬼脸。那让后者呆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摇起了尾巴。 “看来我的礼物没送错。”圣诞老人点评着，“富有童心的人值得获得幻想与爱的证明。”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原地，在玛莎和乔纳森的房间里再次出现。一个呼吸之后，他又消失了，这次的闪烁地点是天空中——麋鹿拉着的雪橇车载他化作流光消失于天际，洒下雪花与漫天鹿铃声。 克拉克与白锦也没去拦他，只是愣愣的仰头看着天花板，一个以透视的力量、另一个从另一层视界中观测，目送他离去。 半晌之后，克拉克默默收回目光，和怀里的小氪大眼瞪小眼。 “……所以说，小氪，”他带着温柔的笑意吐槽着，“你是怎么搞得自己变成了礼物的？” 小氪明亮的大眼睛里迅速蓄起了无数复杂情绪，看起来绝对是经历了一场令人无法想象的大冒险：“ 氵……” “不许汪。”克拉克再度无情的捂住了它的嘴，随后竖起手指在嘴唇前作嘘声状，小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随后，他放开手，让小氪自己飘在半空中，笑着对它介绍：“看到了没？”他骄傲的挺起胸膛，“这是我的女朋友！孤独堡垒的女主人！” 一直笑着注视他们的白锦脸‘腾’的就红了。她红着脸瞪了一眼克拉克，又对小氪打了个招呼：“你好，小氪，我是安娜·怀特。我总听克拉克提起你，现在终于见到了。” 小氪欢快的摇着尾巴扑了上来，大概是很喜欢她身上的能量与气息，在脸色一变的克拉克来不及伸手阻拦时飞快舔了好几下她的脸颊，在兴奋激动欢乐以及‘我终于回家了！’和‘蓝大个儿终于找到老婆了！’的欢欣鼓舞中下意识就要发出那一声被打断施法了好几次的声音：“ 氵……” 白锦一惊，下意识就是一个禁言，再度让小氪没了姓名。 小氪：“…………。” “……抱歉，抱歉，”白锦解除了法术，笑着对它道歉，把它抱在怀里安抚并让性质更温和的光能笼罩在它身边，还顺手检查了一把它的身体情况，“但爸和妈确实在睡觉……” 小氪委屈的在她怀里哼哼叫。 克拉克罪恶的大手伸来，缓缓端起了它，飞快把它揣进了自己怀里。 “我带它出去聊会儿，安娜。”他面色无辜的说，“很快就回来。” 小氪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大力点头。两双狗狗眼一起看着白锦，差点没把她脑子都给搞花了。 “……好的，好的，”她一个深呼吸为世界变暖做了份微不足道的贡献，“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安娜。”高大男人微笑着靠过去，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随后，他和小氪瞬间消失——直到远处森林里，小氪终于在确保肯特夫妇听不见的情况下自由的发出了‘汪汪汪汪！’的欢快叫声。 “好的，好的，你回来了，小氪，”克拉克温柔的安抚着它，飞向月球的方向，“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用来谈论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儿。” 白锦笑着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包裹。 实话说，这包裹让她有点儿茫然……它似乎被某种力量保护了，一种未知性笼罩了它，让她只觉得，里头好像有什么…… ……生命体？ 而且，还是两个？ 184 第 184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一个短暂的沉吟后，白锦决定先打开这包裹看看。她相信至高上帝不会害她、而圣诞老人当然也不会——说起来，那位圣诞老人可真像是认识什么‘冰王子杰克’之类角色的模样。 白锦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一眼肯特夫妇的房间。 早在侦测到外物入侵时，一个性质温和的光球就已经笼罩了他们。现在，两位老人仍在甜美的梦乡中—— ……这么说起来，其实小氪也没必要被堵住嘴…… 孩子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回来还不准讲话？这么一想的话，白锦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 ——等小氪回来，和它道个歉吧。 白锦边拆包裹边想。 里头的两个生命体……会是什么呢？ 神奇动物？某种虚空巨兽的遗种幼崽？还是什么需要被救治的对象？ 噢，最后这个好像不太可能，除却某些花式裂开的宇宙外，不会有任何至高上帝无法修复的事物。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白锦打开了包裹。 …… ……？ 她默默关上了包裹，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等等——等等！女士！！”一直摆着个乖巧小猫咪姿势等她来拆的俄罗斯蓝猫大惊失色：“噢——美丽的女士，请不要将我独自留在黑暗……嘿！杰瑞！你踢我干嘛！！” “汤姆！！”猫旁边人立而起的阔耳小老鼠双爪环抱，怒气冲冲的看着它。 “……好吧，好吧，”蓝猫顶开纸箱，软绵绵的拱身，猛地绷紧脊背伸起一个懒腰，在喉咙里舒适的呼噜了一声。 在它伸懒腰时，旁边的小老鼠抓着它的尾巴飞快蹿上它头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花束递出来，礼貌的鞠躬向白锦自我介绍：“您好，尊敬的‘Elector’女士，很高兴见到您！我们是‘守护者联盟’的退休成员……杰瑞，还有汤姆，向您致敬！” “……” 白锦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毕竟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过于梦幻乃至于堪称离谱……而她不会中幻术。 她神情恍惚的揉了揉眉头，接过那指肚大的小巧花束，和一猫一鼠对视，轻声问：“所以说，你们一个叫‘汤姆’，一个叫‘杰瑞’？” “是的，女士。”汤姆一脸乖巧，“不必怀疑，我们的确来自那个动画。” “……？” 这画风漂移的穿越感使得白锦更恍惚了。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没离开主世界，恐怕我会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中了传送法术。”她吐槽着，拉过两把椅子，又以光能暂时塑造出一把大小适合杰瑞的椅子放在桌面上，坐下和一猫一鼠平视。 比达米安都有礼貌多了的二位童年老友道谢后坐下，坦然开始介绍自己。 “是这样的，女士，”汤姆说，“我想……您已经见过‘尼摩船长’了，对吗？” 白锦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明白了什么。 “你们……和他‘挣脱束缚’的缘由一样？”她问道。 “噢，是的！”汤姆回答的声音抑扬顿挫，“在这个领域中，我们和他的经历几乎一样。区别在于，他得到的帮助是‘获得自由’，而我们得到的帮助是‘偏离轨道’！” 偏离轨道？什么轨道？ ——当然是‘剧情’的轨道！ 白锦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想了想，小声问了一个问题：“……那么，和你们相似的，又有多少？” 杰瑞揪着汤姆的头毛眉飞色舞：“很多！很多！！” 白锦懂了：这个‘很多’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缩写，事实上，这个群体的数量一定多到数不胜数！ “我们在六十年前加入了守护者联盟，现在退休了。”汤姆说。 好家伙，这还是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童话也会老吗？”她轻声问。但问题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很显然，童话角色不止会老，甚至还会…… ……死？ 她不应该这么问的……它们可都‘退休’了！ 她有些后悔，可汤姆给出的答案却与她想象中截然相反：“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老的。就像那些仙女一样——她们总是比每个公主都更年轻美丽，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们想变成巫婆，就可以变成巫婆。” …… ……嗯？ 白锦眼角一抽：“那你们为什么会‘退休’？” “那当然是因为，”原本一直在正襟危坐的汤姆懒洋洋的秃噜下去，在椅子上光明正大的卷成一团毛茸茸的蓝白色，“我们需要一个假期——” 桌上的杰瑞更是已经直接躺倒，畅爽的在碎花桌布上四处翻滚。 “休假万岁！”拇指高的褐色小老鼠超大声直抒胸臆，“今年终于轮到我们请假啦！！！” ——现在是圣诞节。 ——这二位加入的‘守护者联盟’，一年之中最繁忙的工作就在‘圣诞节’。 ……好家伙，这是到她这儿划水来了啊！！ 白锦哭笑不得，有些眼馋的看了一眼汤姆那光滑靓丽的皮毛和杰瑞娇小可爱的身躯，又问道：“你们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一猫一鼠一惊，翻身爬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停！！”白锦败退，无奈的转过头，“这里不是我自己的家，你们的去留不取决于我——” ……两位默剧大师平静下来的速度成功让白锦意识到了它们只是在演戏。 在她默默的注视中，汤姆身形一缩，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只普通蓝猫的模样：“是这样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家的猫了！” “而我！”杰瑞顺着猫毛滑去汤姆背上，骑着猫骄傲的大声道：“就是您家的老鼠！！” ……不！等一下！猫就算了，谁也不会想自己家有老鼠的吧！！ 白锦满肚子槽不知道怎么吐。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没办法，杰瑞实在是太可爱了，又有童年之力加持……这世上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它的请求，除非它要在自己家四处打洞。 “那么，宝贝儿，”她眉目温和的倾身过去，伸出手指摸了摸杰瑞毛茸茸的头顶，“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破坏任何东西，可以吗？” 杰瑞忙不迭大力点头……见状，旁边的汤姆眼前一亮，笑容逐渐变得猖狂。 185 第 185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还有你，汤姆，”白锦顺手让正在被光能灌注的小花束飞去一边，头也不回的伸出另一只手，一巴掌按住了猫咪命运的脑袋瓜子，“你也是！——你们两个，禁止互相嫁祸！！” ……汤姆忧郁的趴回去了。 “不管至高……咳，圣诞老人是为什么才把你们送到我这里来，”白锦严肃的告诫着二位搞起破坏来怕不是能给起源墙上撞出个直立巨猫缺口的搞笑系整活大师，“总之，这里是有老人的，懂？” 两只毛茸茸同时点头，乖巧极了。 白锦勉强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窗外微明的天际，感应了一下克拉克的位置和状态—— 汤姆出爪如电拍向杰瑞而后者已经不知从哪抄起了一把餐… ‘啪！’白锦一手一个把它们按在了桌面上，明亮的光能在掌心里涌动。 “听话，不许打架。”她微笑道，“乖。” 两只毛茸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呜呜咽咽的从她放松了力道的手里窜出来抱在一起哭了。 白锦下意识收回手，一时间竟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她大力摇头，严肃的告诫自己：一定要看好它们两个……这二位的破坏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 - 克拉克带着小氪回来时，白锦正靠在桌边打游戏。 远远地，克拉克就发现了房子里多出的两个生命体征，它们一个扒在白锦肩头、一个趴在白锦头顶，看着手机屏幕的表情乖巧极了。 他进门时，绕着他飞来飞去的小氪对着一猫一鼠亲近的扑了过去，直搞的二位惊叫一声跳了开去。白锦举手接住它，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笑道：“你们认识？” “汪汪汪！！”小氪快乐的释放了三点水后头的内容。 “它当初流落外星的时候，就是我们把它带回来的。”汤姆嘟嘟囔囔道，“白色的狗，啧……” 好吧，它可能是想到了以往某位身强体壮一拳能把它从家这头打到家那头的老朋友，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探头过去和小氪互相蹭了蹭，以示友好。 鉴于天色实在太晚，大家不过一会儿就各自睡觉去了，三只小动物在克拉克临时制作、白锦临时加护的住处也各自休憩，远远看去就是三只颜色不同的大小毛球。 上楼的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进门。 进门前，克拉克忽然道：“奇妙的一夜。” “是啊。”白锦也在笑。 “……” 克拉克俯身下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晚安，”他说，“明天见。” - 圣诞节当天，斯莫维尔没有下雪。 前几日落来的厚厚积雪堆砌于山隘林地之间，也在玉米田上盖了一层雪白棉被，起风时乔木枯枝簌簌，停风时也只见一片银装素裹、静谧安宁。 白锦一大早醒来，就远远见有一串小点在雪地里跑，边跑还边笑。她定睛一看：那竟是在大冬天穿着一身秋装的克拉克和小氪、汤姆以及杰瑞，最后那只在雪地里试图跳起来，却每次都‘噗’的一声在整洁雪面上扎出个洞，整只鼠完美失踪。 于是汤姆的笑声更大了。主要是嘲笑。 白锦：“……” 太怪了。再看一遍。 她笑着围观了这波对每个参与者而言其实都毫无锻炼作用的晨练一会儿，就下楼去帮忙做饭了。 乔纳森去玉米田查看情况，畜牧栏里的奶牛闷声哼叫，远处镇上的广播喇叭隐隐约约传来《Jingle Bells》轻快明朗的铃声，电视里播放着名人们的圣诞节祝福，没过一会儿就换档成了晨间脱口秀节目。 厨房里的汤锅已架在火上好半天了，玛莎正在往里加番茄酱，酸甜浓郁的香气灌满了整个房间，白锦闻了闻：牛肉、番茄浓汤、红葡萄酒，是克拉克喜欢吃的那道菜。酸甜可口，轻松愉快。 加完番茄酱，玛莎把瓶子放回调料架上，哼着《Jingle Bells》的曲调，道：“早安，安娜！” 她听到了白锦的到来。即使后者根本没发出什么声音。 对此，白锦也并不感到意外：一个能把先行者宝藏钥匙碎片当杂物揣在那儿几十年的女人，当然有她自己的秘密。 当然，如果你要问她……那就是‘妈妈当然是对的’了。 “早安，玛莎，”白锦笑道：“今天你气色不错。” “嗯哼——所以，谢谢你，安娜。”玛莎笑着转回头来，“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如果不是你，乔纳森大概不会睡的那么安稳。” 所以这个家里果然只有乔纳森爸爸是物理意义上的‘普通人’吗…… 白锦微微低头，微笑道：“不用谢，那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虽然它与这世上最大的那些秘密之一有关。 玛莎没有细问下去，而是盛了一碗红酒炖牛肉递给她，笑道：“来尝尝？” 白锦顺手接过，低头闻了闻，赞叹道：“很香。” 随后，她拿起碗里的勺子喝了一口汤、又舀起一块炖到软烂的牛肉尝了尝，尝了尝，尝了尝…… “…………抱歉。”她尴尬的端着个空碗，脸都有点发红。 正在拌玉米沙拉的玛莎笑的开心极了：“这说明我做的不错。不是吗？” 白锦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等饭做好，两人一起摆好饭菜与餐具，而克拉克则带着三只小动物跑了回来。 这会儿，身上湿漉漉的杰瑞正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口袋里，发出冷冻卡通老鼠被火炉烘烤过后特有的‘吁——’这么一种神秘声音，听着就让人能感觉到那浑厚热力带来的快乐。 克拉克一手夹猫一手拎狗乐呵呵的跑进了门，早看完玉米地后钻进棚屋里叮叮咣咣不知在捣鼓什么的乔纳森也乐呵呵的溜达了进来，手里抱着两套特制小桌椅，显然是给家庭新成员的礼物。 其乐融融猫狗双全的一家人吃了圣诞节的第一顿饭。 随后，他们收拾收拾各忙各的去了—— ——我是说，肯特夫妇和万能猫猫侠汤姆留在农场里，而小氪和杰瑞跟着克拉克和白锦，依约往哥谭而去。 临走之前，克拉克消失一会儿带回了几根圣诞主题缎带和一个指头圣诞帽，还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个粉红色蝴蝶结。 在白锦“你真要这么干吗？！”的震撼目光中，超人先生那阳光一样的笑容里，没能被找到哪怕一点放过老朋友的意思。 186 第 186 章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在这里，一场无形的战争开始了。 蝙蝠侠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蝙蝠电脑屏幕的反光里两个被发现了还不自知（当然，他知道他们肯定知道他发现他们了）的入侵者，还有他们手中那令人恐……不，蝙蝠侠怎么会恐惧？他就是恐惧本身—— ——好吧，还有他们手中那令人如临大敌的东西。 …… 蝙蝠侠面色冷峻，没有从蝙蝠座椅上站起来，只是遮蔽于披风之下的手无声的从腰带上勾下了一个烟幕弹。 下一刻，敌人发现了他的动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黑着脸缓缓放下了自己的烟幕弹，慢慢抬头看了看屏幕反光中的自己，又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他左侧的那个混蛋氪星人。 ……神他妈粉白色波点蝴蝶结！神他妈指头大的圣诞帽！！ 这两个家伙，是认真的吗？！ “圣诞快乐！布鲁斯！”克拉克欢欣鼓舞的给蝙蝠侠头盔耳朵上扎好了缎带。 “圣诞快乐！蝙蝠！”不远处的白锦边给闻风而来的小鸟们发礼物边对蝙蝠侠喊。 “……” 蝙蝠侠的脸色黑漆漆的，看起来有点儿想试着能不能揍这两个人一顿。但思考过后，他还是没有拂披风而去什么的，而是顶着那粉红一片的节日装扮——所以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节日装扮？圣诞节的传统色彩明明就是红和绿——冷笑一声：“你们好像很闲？” “哦，拜托！布鲁斯！今天可是圣诞节！” 克拉克边用超级速度在蝙蝠耳朵上绑小花，边眉飞色舞的明示着他去看看后头。 而布鲁斯并没有回头去看。 他能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场面吗？那帮小兔崽子绝对都在悄悄期待着什么，甚至他们现在大概都已经把他这副样子拍出一个G的相册内容并上传至云盘了…… 啧，明天就去那几个秘密云盘删了这些东西。 至于今天……就放他们轻松一会儿吧。 - 阿尔弗雷德今天很高兴。 一年到头，他终于有那么一会儿能看到布鲁斯老爷（虽然可能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坐在了娱乐室里。 为此他甚至愉快的给罪魁祸……呸，是导致了这个结果的大好人们送了两盘甜点，一盘蛋糕一盘甜甜圈，还带两杯红茶，把整个露台都烘的浓香怡人。 在挂满了饰带、花环与小星星的圣诞节限定特|供版韦恩庄园里，白锦两人散了会儿步，就坐在露台上看起了外头的风景。 哥谭，一个奇特的城市。 在这世上，每座大城市都会拥有自己的支柱产业，有的是第一产业，有的是第三产业。但这座城市就不太一样…… 它的支柱产业是‘犯罪’。 说来荒唐，但的确如此。 城市建立之初的贫穷混乱与揠苗助长式的快速发展，导致了社会设施、教育系统与安全规则的不完善，而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最初起源。 这座城市没有人重视教育与未来，因为他们本就没有未来。孩子在带着毒瘾的母体中诞育，呱呱落地后就渴求可|卡|因的刺|激，会走路跑步就要学会打架射击，否则无法保护自己…… 生于哥谭底层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只是没那么会投胎、天然出生在人间地狱而已。 而哥谭又做错了什么呢？它只是在它的创建者、管理者们手下，顺其自然的这样发展了而已。 这座城市，它与布鲁德海文也算有那么一样共通处：它们看上去都不该在美洲大陆西海岸，而应该再往东一点。 如果把它们放在底特律与芝加哥旁边，那才真是正儿八经卧龙凤雏各就各位了。这四座人均武德充沛的黑色城市个个被历史遗留问题缠身，要是真凑到一起去，那一个片区里的暴力犯罪率指不定每年可占全美总值的85%以上。 当然，把哥谭放在西海岸也没让情况好到哪儿去——这个世界的它，座落于北加利福尼亚一道半岛之上，船只出航之后，不多时就能一头扎进公海。 好家伙。 这地段真属于是一种天然走私端口，一方接轨世界、一方接轨附近其它大城市，哥谭十二□□只需要轻轻打通部分关节就能快速实现黑副产品的价值兑现，可持续性的对美国本土进行一些写出来会被和谐的资源输入。 这也就是白锦为什么没有飞出去把哥谭□□那些人挨个叉出来唠唠嗑的原因——哥谭的问题存在于现在，却扎根于百年之前。 她、克拉克，还有整个正义联盟与所有来自哥谭之外的力量，在面对这座烂道自成一派的城市时，如果贸然插手，结果都只能让它更加混乱、更加绝望、更加无药可救。 ……那不是嫌正联顾问头发太多吗！！ 白锦盯着哥谭主城区的方向，恨恨的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从最初第一次接近这座城市时，她就看得见，那昏暗天空中堆砌如山的黑暗阴霾。 那是遮天蔽日的负面情绪，还有令人怖畏的浓重恶意。 哥谭那多到总让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什么异世界的古怪阴雨天，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功劳不属于洋流，而应属于那淤积百年的绝望。 以她的感知能力，甚至可以看到那烟团之中偶有挣扎哀嚎的呼啸魂灵闪现……而当她看到那些时，心中就会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触：或许承接那冲天而起的蝙蝠灯光的，从来都不是苍天之上横压的云翳，而是无数人求生的欲望。 她有理由相信，从古一法师到X教授，从魔法侧到科技侧，都一定有无数人观测过这巨大的‘谜团’…… 但如果单纯只是消灭那片‘谜团’，还哥谭一个字面意义上的朗朗晴空，绝对只是治标不治本。 甚至于那样的行为还很可能引起这座城市本身力量的反弹，导致其中维持的病态平衡循环被打破，人们进一步坠入更深的地狱。 白锦收回目光，眉头紧锁。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担忧的蓝眼睛。 那是克拉克，他看到了她对这座城市的情绪反应。 “……” 她笑了起来，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没来由的轻松。 然后，她看向旁边的玻璃拉门：“还不出来吗？布鲁斯？” 克拉克也笑了起来：“我看他是想说点儿什么，但是……” “……咳。” 在克拉克拆台的话还没说完之前，一身规整西装三件套的布鲁斯从门边墙后转了出来。 在两双清澈明亮的蓝眼睛注视下，世界第一侦探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忽然消弭无踪了。 最后，他站在槲寄生花环下，只说出了一句话。 “——基因调剂。”他说，“一切都准备好了……怀特女士。” 187 结局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布鲁斯进行基因改造成为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新人类，但在改动他的基因清除无用片段时白锦确定了他的精神存在严重异常并差点接触到多元宇宙黑暗面。 “朊病毒应该祛除吗？那毕竟是一个警示，警示人们，他们是生来有罪的……” “去掉。” “可那是他们祖先……” “我说，去掉。”白锦说，“多的是人靠吸食别人的灵魂过活……如果你想以这种理由阻断我的行为，建议你想个能让那些人一起受罚的点子，在下次会议上提出来。” “还有，那边那个发呆的——嘿！醒醒！你知道你的灵魂链接着深渊吗？你是个关键人物，布鲁斯！” 至高上帝再次现身，告诉她这个宇宙不算在‘光明多元宇宙’或者‘黑暗多元宇宙’这两者之中，因为它有它切分的两相，也就是不同的面。 “它们随时有可能重合，破碎的宇宙可承受不了这个……当然，有人把它们挡住了。” 哥谭本身存在的巨大问题浮上水面，在各方探索下，众人发现它的老建筑中掺有琥珀金，这种金属可以让人精神失常，而被它长年累月渗透的哥谭地下水系就是这里永远没法好起来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原因！一切的原因……！！” “不，这只是哥谭黑暗中，最微小的那部分。” 除此之外，在这个宇宙，它好不起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它下头压着一扇门，推开就通往镜像世界，那是战神暴虐的那一面借由两位神之信使的武器去往的地方。 “哦，天呐……”神奇女侠瞳孔地震。 鉴于那扇门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超级英雄们警惕的进行了大规模联合。 “嘿，我听得见！”克拉克拍了一下沙发靠背。瞧瞧哈尔和戴安娜吧，这二位好战友居然在对他女朋友揭他老底儿！ 大佬们决定打开那扇门，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即将进入奥丁之眠的奥丁丢出了一只洛基说他或许帮得上忙，洛基来不及懵逼就遭了一传送，但只是刚下过一次界结果还没搞事就被加强超英们逮了的他也不难受，因为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被奥丁重视了。 “我是洛基。洛基·奥丁森。” 部分原著反派组成的联盟露脸，结果在知道那玩意儿如果放着不管可能会吞噬哥谭并把地球与镜像世界置换时其中一半人当场给自己换了阵营（暂时），另一半得知它会渐渐吞噬整个宇宙后也有一大半换了阵营。 “这可是我的舞台！” 在镜像世界与那里的人发生战斗后，白锦面对开始加速转化的空间，第一次启动了三大禁术之一的‘铁壁的三重帷幕’，封禁了整个地球与近地轨道范围，暂停了镜像与现世的转化过程。 “禁绝万战！” 为了保证这种空间对换不会发展到最可怕的情况，克拉克推着被封禁并被白锦维持着万物生命、被其他人维持着温度气候与磁场正常的镜像地球离开了它原本的公转轨道。 “我的天啊，他的力气可真大……” 这个行为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那是长存于镜像宇宙太阳中的‘帝皇’。 就像当年一样，帝皇时至今日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他就这样梗在现世与镜像宇宙之间这么多年，而这正是它们未曾真正重合的原因。 “我听说过你，”白锦说，“他们都说你是一个火炬，或者冰冷的太阳。” “过誉了。我只是个门栓而已。”被称为‘帝皇’的人说。 帝皇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多做点什么了，但超英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打酱油的。 “轻轻松……” “小心点儿！！” 在全球性质的战斗中，白锦维持着‘铁壁的三重帷幕’，释放了‘守望群星之灵’的常态版本，并警告了大家不能对此产生依赖性。 “天啊，我们被与死亡隔开了……” “这样的力量……” 对怪物的清理行动非常迅速且顺利，帝皇建议大家把镜像地球送去宇宙另一端算了。 “只要它还在这里，危险就永不平息。” 流浪小破球时众人碰见了一个由无数漂流在星空中的战舰残骸组成的流星群。 曾摧毁一切家园的战争兵器如今静默的划过宇宙，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奔往黑暗与星空尽头。 “那些技术结晶不该漂流在这里。” “不，我想，漂流在这儿是它最好的归宿。” “我不会说你错了。但人类需要这个。” “与其盼着从失败者的遗骸上找到胜算，你还不如考虑一下怎样保护好托尼·斯塔克并让他满怀创造欲的长命百岁……” “别扯了！敌人来了！” 披荆斩棘之后，在宇宙中一个适合的方位，流浪小破球计划结束了。众人看着漫天星辰，竟觉这就像一场梦幻又惊悚的群体旅行。 当他们回归现世时，戴着黑灯戒指的战神出现了，他和众人一起回归了现世，一出手就差点把几个人转化成黑灯。 在奶妈面前动她的队友……白锦毛了，禁术中的最后一个终于现于世间。 ‘向神赐死’，这个从名字就能看出‘神圣仲裁者’脑后有多大个反骨的禁术直接把战神和他身后一颗巨大无生命行星一起扬了。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儿的？！” “我的天啊………………” “你会因为能复活他人而不在意生命吗？” “瞧你这问的，难道人复活了痛苦就能倒回吗？要知道，有时候，痛苦比死亡更可怕。” “呵。” “……实话说，”白锦轻声道：“如果你真的疑惑于这个问题，那只能证明，你的确不能拥有这份力量。” 与此同时，地球上天堂岛里被关押的那个战神感应到了什么，他闭上眼，就此消逝。 “阿芙洛狄忒……” 有人动了心思想得到黑灯的力量，结果眼睁睁看着白锦没过一会儿又一发巨剑似的禁术把黑灯戒指也送走了。 “简直浪费啊！！” “考虑去她面前说吗？” “这就不了。” 试图离开时，众人意识到这里也是一个现世宇宙的禁区，而这里混乱的不是物理规则什么的，而是世界线。 当他们来到这里，它就已经开始为每个人都衍生一个变化不同的世界线了。 但他们明白的太晚，数百个世界线成立，每个人都落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真实世界里，并失去了部分记忆，整个人倒退回自己生命中某个节点。 而他们身处的世界线里的时间，也正好与他们的‘当前年龄’相符合。 但这之中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白锦，她是倒退回了穿越的第一天，并在那天选择了离开人类社会，去独自一人看看世界。 这个世界线中，她没有介入几乎任何纷争，也没有从一开始就遇见克拉克，但世界依然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一个世界该变好，那它有没有某一个人，都会一样的好。 她一直知道超人的存在，发自内心敬爱他，但他们从未相见过。 后来她去了星空中，经历了很多事，又过了很多年，宇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作为核心的地球也即将走到它的生命尽头。 在地球毁灭的那一天，她回到了这颗星球，漫步于它熔岩喷发的大地之上，穿着当前已经宇宙化的人类制作的衣物，在硫磺味儿的热风中呼吸，回想它曾经的样子。 然后，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刚刚捏了块儿钻石出来、雕刻了他父母模样的超人。 他们相谈甚欢，决定一起去旅行。 看啊，即便是要走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我也还是与你相遇了。此后千难万险，都有这同道之人并行长路漫漫。 但下一刻，白锦苏醒了，她的精神从这个世界线抽离了出来，因为她见到了克拉克。因为她终于见到了她的锚点。 这个世界线仍在继续，它有它自己的故事，白锦本人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去找属于她的那个人。 她穿过星空，去往这个禁区应在的方向，从那里去到了其他人的世界线里，并把戴安娜从她成为了公理女神却又放弃神位下界继续做神奇女侠的未来中唤醒，临走神奇女侠还买了个冰淇淋吃。 两人又一起去到她们的隔壁，发现那里头的是美国队长，他在这个世界的上个世纪过上了真实而美好的生活，但在被唤醒时依然决定离开，因为那不是真正属于他的未来。 他们又一起去了隔壁，听说这里没有超级英雄，又发现在这里的是钢铁侠，结果居然没找到人，因为那家伙要度过的时间线太短，聪明的脑瓜也太聪明，目前已经自己跑路了。三人飞上天空，还发现他用斯塔克的建筑群画了个复联标志，并在其中一栋楼顶写了一句“不管是谁，我比你快！” 三人哈哈大笑，然后聊着天去了更多世界线，捡回了一个个朋友或敌人。 最后，大家一起找到了超人，却发现这里是一个‘2230年的未来’，而他从这个世界的21世纪初就消失了。 众人震惊的准备寻找他，白锦却在罕见的一时惊慌后靠着感应抬头看向了太阳。 ——这是一个太阳又出了大问题的世界，它需要稳定。而克拉克，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牺牲自己，即使他从进入太阳后的第一天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 他在太阳里一个人独活了两万年，这个世界已经趋近毁灭了，他为这里的太阳供能了一万九千年，为了让自己不忘记那一切，用钻石做的雕像从自己在太阳里的宫殿门口一直排到最里头。 现在，这里的人终于回到了曾经去改变时间线，白锦等人也找了过来，其他人和他陆陆续续的会面然后去协助操作逆转未来，只有白锦和克拉克一起进了宫殿。 半长发且满头花白的克拉克认不出选帝侯就是她，一直在和她讲那些雕像的故事，从门口举着氪星的爸爸妈妈开始，讲述他的整个人生。 走到最里头之后，核心区域满满的都是有她在里头的肯特全家福，还有正义联盟。 他坐下来珍惜的抚摸它们。 “这是我的父亲，我是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孩子和我夫人……这么多年来，我都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只能一遍遍复刻最开始的雕像的脸……” 白锦泪流满面，在他面前再一次、又一次的揭开面具。 “你猜我是谁？” 克拉克愣愣的看着她，就像曾经在瞭望塔上那样。她握着他的双手，和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对视。 “忘了也没关系，我们有无数时间去让你记起。” “没关系的，克拉克，没关系。”她说。 这时时间线改动成功了，他们仰头看向天外，隔着太阳的火看地球恢复生机。 克拉克曾付出的能量都被世界的变动返还了回来，他痛苦的在她怀里颤抖，眼睛却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他压抑着痛苦起身，用力与她紧紧相拥。 “安娜，”他轻声道，“我找到你了。” “我也找到你了，”白锦喃喃道，“克拉克。” 然后众人就一起修好了这颗太阳——“实在不行就弄个新的！”某些超英语——但修好太阳的不是别人，是洛基。 或者说，是降下意志与力量的‘故事之神’洛基，他就像将最初的那个阿斯加德藏进他的故事并保护它永不陷落一样，将这个故事的过程改写成了‘太阳恢复了它的活力’。 “这里缺乏一些流畅的转折……唔……” 在洛基的胡编乱……不是，是精心书写后，这场灾难平息了。 在此之后，除被他允许的克拉克和白锦外，没人记得他的存在，大家一起提溜着某些想在这些世界线里整活儿的超反一起回了地球。 回到地球后，最先跑路的是从那些世界线里得到了救治妻子方法的极冻人。为防自己以后又被冻起来听这家伙唠嗑，蝙蝠侠就跟着去帮把手了。 大家各自散去，白锦带着依然有些虚弱的克拉克回了家。 “或许你需要知道……克拉克，你需要明白，我的生命会很漫长。它很可能和你、乃至于一切圆满的无限一样漫长。” “我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陪你很久。我们会在一起，很多年——数十、上百、成千上万，或者更长？十万、百万、千万，乃至以亿兆为计数，甚至于可能一眨眼过去，恒星都明灭了一轮回。” “然后呢？克拉克，你能想象吗？想象我们在那样的生活中如何相伴？我们会一起生活——各自工作、并肩逛街、谈天说地、打理农场、救无法为自己而战的人于水火之中……” “或者我们会一起飞向天空，飞向宇宙，飞向那漫无边际的群星之中，然后天空就属于我们了。短暂的，每一次都是。宇宙会以它的能量为我们歌唱，我们见哪颗星星，它就会向我们问好、祝福，用电磁场为我们鼓掌。” “然后呢？一场漫长的旅途开始了，我们走过星系、穿过星团，在星云间起舞，往平行世界送去光明，在宇宙边荒为初生万物歌唱。我不是普通人，我会陪你很久，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久远时光，久远到我们终究可以看到地球的毁灭、太阳的熄灭、星团的衰变、万物的消亡……” “然后，我们会怎样？或许是新的创造，或许是一同沉眠……在黑暗中，在虚空中，直到群星再度亮起，新的故事启航。” “你能想象吗？克拉克？想象我在你身边，瞬息万变的、或是一成不变的去爱你？在那漫长的故事里，你会不会觉得，这笔法太过枯燥，而我又如此乏味？” “我想过很多，我总是在思考……但克拉克，你知道吗？我设想的一切未来，都有你。” “如果没了你，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世界对我而言会变成什么样……你看到了吗？这宇宙之间，那么多光——那么多种光。我也是其中一种，甚至于，我也曾为这世界照亮黑暗，你知道的……” “……可它们，那些光，它们不属于我。” “那不是我的光，克拉克。它们不能照亮我，也不能照亮我的黑暗。” “克拉克，人人都说我是光，但如果没有黑暗，谁能感受到光明？” “克拉克，你觉得，我的光……” 白锦看着手里削好的苹果，慢慢转头。 这么久以来，克拉克第一次看到，这从容、坚韧、严刻且强大的女人，眼中带起了呼之欲出的泪光。 他看到他的姑娘嘴唇微动，轻声问： “……他在哪儿呢？” 他一时语塞，心里塞满了酸胀的甜蜜与苦涩，眼中满满的都是这女孩的模样。他看到她切开了那个苹果，把其中一半递给他，慢慢咬了一口另一半。 于是他也就这么机械的、呆滞的接过那一半苹果啃了一口，甘甜微酸的清凉汁液涌入口中，被他反复品味，甜到他脸上挂满了不知何时而起的笑容。 “如果我没能找到你……克拉克，你会成为我永生之苦的所有原……嘿，你是在笑吗？？” “不，没有。我没有。听你说的话，我很难过，我是说……我不会再让你这样担心了，安娜。”两鬓斑白的克拉克仰着头啃苹果，边啃还边一脸认真：“原谅我，好吗？” 白锦：一秒泄气。 “信你有鬼。”她吐槽道。 但她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想那么做，因为那是他的本能。 ——新闻报道上死了一万人，落实下来就是一个人死了、一条生命没有了、这条生命过往吃过的饭、说过的话、写过的字、爱过的人、做过的承诺都到此为止了，没有以后了……这样的事，发生了一万次。 “人生”到此为止，非正常且不经主人批准。 而克拉克，他就是那个永远都看不惯这一切的大记者。普利策得主那种。 两次。 两次！！ 在这之后克拉克花白头发的恢复了，但鬓角还刻意残留了几缕白色，过了段时间才恢复。 问他为什么，他：“你好像很喜欢我这个样子:D” 白锦：“？” 再往后，SSIS有个成员‘天网’最近喜欢上了拿数据流编赛博手工艺品，结果不小心——也可能不是不小心——把Kelex的部分探索学习程序和隔壁T.M编在了一起，接驳进了一个奇怪的组织‘美国联邦控制局’内网，芬兰水神阿赫提相关故事线开始。 一直在忙的但丁侄子尼禄终于有空和他朋友一起来治病了，大家个个带伤整个儿一老弱病残小队。 因为他们在帮助联邦控制局。 芬兰水神阿赫提，也就是控制局总部太古屋的守门人‘清洁工阿提’在一场灾难中帮助了他们，但同时也与他们签订了契约，要满世界回收太古屋之前在一场超自然力量动荡下流出的物品…… 后头的故事还有很多，太长了，不多赘述。甚至有去到克拉克变色结果被那个世界的选帝侯囚禁的世界线。 总之，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在无尽群星中，在无尽时光中，在无尽故事中…… 千难万险，他们会一起走过。 188 番外-单纯的快乐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白锦提着个半透明的红色塑料袋，打着一把老伞走过街边。 嘭嘭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是豆大雨滴带来的呼唤。 有雨丝飘过伞下，打湿了她两腿的牛仔裤，叫那坚实布料显得更为冰凉板硬了。红塑料袋发出沙沙响声，鲜嫩的茼蒿、小葱与空心菜翘起叶缘搭上袋口，嫩绿沐浴在雨中，粼光转瞬即逝，大雨催促着光的奔走，像要把它洗出温和而清透的浅黄。 很好，一袋菜半袋水。 白锦在心里咕哝了一声什么，进了楼梯口。 …… 白家在一个老式小区里，和周围邻居还算熟悉，因为这家近十几年唯一的成员从小就经常上表彰，不是考的不错就是热心助人，后者动辄来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回回麻烦事儿都是邻居帮忙处理。 当然，白锦人间铁孤儿，从小到大都是铁孤儿。她看重的东西很少，喜欢的东西也很少，人生中最大的乐趣是打游戏和看别人打游戏，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是见义勇为和反复见义勇为。因此也没什么人想和她有进一步接触，即使她长的还算漂亮。 进门后，白锦把塑料袋里的蔬菜一棵棵拿出来沥过水放在通风透气的地方，把那半袋雨水倒掉，然后将塑料袋挂在了一个固定了好几个塑料袋的挂钩上。 挂钩旁边还摆着一排排已经被卷团打结的塑料袋，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抖开使用。 做完这些后，她从冰箱里端出昨天剩的米饭，切个葱花打个蛋炒了炒，就着小半罐辣酱对付着吃了一顿饭。 刷完碗，她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例汤，去到电脑前，顺手挼了挼屏幕旁放的两只超人娃娃，打开了游戏。 …… 那是一个设计元素有火焰、双翼、长剑、盾牌与齿轮的方块LOGO，在它下头写着两个大字：【天选】。 白锦玩这游戏已经有些日子了，目前算半个职业玩家，上次上线是一个半小时前，现在再回来黑屏加载还没过就被哐哐哐哐闪了一排提示音出来。 等那声音过去，一身朴素白袍的‘Elector’出现在了满地鞠躬膜拜上香许愿一条龙的玩家中间，还有人把目标选中为她，在满地无伤害技能特效里绕着圈跳舞，从踢踏舞到古典舞应有尽有，全是支线任务和联动活动给的奖励。 【[区域][剑侠]燕惊雨：三年之期已到，奶职之王归位！】 【[区域]沉睡的心灵：*拜见奶职之王以求团战不死】 【[区域]轻轻：*拜见奶职之王以求团战不死+1】 【[区域]梅林的胡子：*拜见奶职之王以求团战不死+2】 【[区域][签订契约]中原中也永远的神：*拜见奶职之王以求团战不死+3】 …… 【[区域][文字工作者]不盐不羽：*拜见奶职之王以求团战不死+999】 白锦：“……” 白锦：“啧。”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ID设置选项，让它处于‘中文’状态后冷酷无情的长按W并连击空格，在一声奇异的音效之后，屏幕里的选帝侯自动触发浮空技能飞上了天。 【[区域][天光降世]选帝侯：谢谢大家，有事溜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都要闻见显卡的香气了！！ 找到个清净地后，白锦开始琢磨今天的游戏时间表。 日常副本20分钟——日常任务10分钟——竞技场保排名1小时——生活技能搓点东西赚钱30分钟，共计2小时。 然后就是想玩什么玩什么时间，如果能在竞技场里逮到某些带点私人恩怨的混蛋就好了，约几个共同朋友一起钓去没人的地图往死里打。 很好！把有些一身技能都冲着恶心人去的家伙往死里打！ 选帝侯我啊，从不记仇呢！ 白锦爽快的点击了今天的副本排队，屏幕上的选帝侯没有显示武器，只是坐在一片风景秀丽的悬崖边，神色自然温和。 片刻之后，她就消失在了原地。 …… ……半小时后，选帝侯冷漠的扛着她的重型链枷，拖着四个不躲技能的笨比队友出了本。 白锦看着四个队友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幻影在她身边纷纷鞠躬以道歉，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列表，点进了自己最常进的PVP高段位聊天群里。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所以，理论上耗蓝在3503~3677之间的9级火球性价比最高，从价格到读条时间到威力都是这样，我一般卡点到3600左右放，按我这个面板属性读条是2.21s】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我这套公式可以套几乎所有非极端环境下的火法，按你的面板你应该读3620蓝、2.37s的，也可以把天赋洗到我之前那套狂燃流，虽然烧蓝，但是开法爆减读条到1.4s站桩秒伤立高1130不信你试试】 白锦：“？”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本质温柔自闭、唯有在火法问题上会极其之认真的家伙在狂暴指导一些刚进群的自信火焰法师。 这家伙和她一样是个女玩家， PVP榜单常驻前三，但从没上过第一名。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菜，而是因为常驻第一那家伙的战斗模式属实太恶心，十个技能八个位移带硬控。在以往的战斗录像中，炮台法系一进场，那半个条还没读完他已经叠着二十八个BUFF骑着他的亡灵马贴脸上开始打挑空连招了…… 不行，想想那家伙白锦就恨的牙痒痒。 看着频道里有几个ID已经开始骂战与扣粉红毛毛兔“排名高了不起是吧？小仙女真会说话哈？你这战绩都是死骑哥让着你打的吧？”黑锅的氛围，白锦眉头一皱。 【[天光降世]选帝侯：？怎么了这是？】 频道陡然一静。 片刻之后，粉红毛毛兔发言。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没事，意见不同而已，没什么】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E神昨天比赛打的6啊，你那个卡读条插瞬发技能取消后摇的操作怎么打的？我拉片都没看明白】 【[天光降世]选帝侯：那个是信徒特性啦，法师学不会的，回头我写个教程放论坛。】 【[天光降世]选帝侯：兔总一起2V2吗？】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我在等巧克力，待会儿一起3V3和打团吧？】 【[天光降世]选帝侯：星，来看风景吗，这边悬崖下头就是海，旁边还有个小活火山在往海里流岩浆，整的跟打蛋花汤似的】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好啊】 【吞火吐烟：E神能带我一个吗QWQ】 白锦在电脑前笑了笑。这个吞火吐烟就是刚才攻击毛毛兔的几个人之一，而毛毛兔好心指导的对象也就是他。 【[天光降世]选帝侯：不了，我和兔酱享受二人世界来着】 【[战争巨橡]巧克力克巧：？】 【[天光降世]选帝侯：那三人】 【[神击天工]好名字都让粉红毛毛兔取了：？】 【[天光降世]选帝侯：那四人】 【[苍白永恒]无间赠礼：？】 【[天光降世]选帝侯：你gun！】 【[怒焰焚空]粉红毛毛兔：你gun！】 【[战争巨橡]巧克力克巧：你gun！】 【[神击天工]好名字都让粉红毛毛兔取了：你gun！】 …… 【[苍白永恒]无间赠礼：（大嘘）】 白锦呵呵一笑：在聊天界面名字前会显示特殊称号的就是竞技场前十名，而无间赠礼这家伙……他就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第一名！ 也就是说，在座各位都被他打过！ 啧！ …… ……但不论如何，说到底前十名的各位也都是从开服一起玩到现在的朋友。她再想把这个和谁都有点私人恩怨的家伙拉去没人的地图群殴一顿，也还是把他拉进了队里。 五分钟后，悬崖上齐刷刷坐了一排足足八个顶着特殊称号的家伙，镜头齐齐对准了那道从小火山口涌出、不断往下流淌的岩浆，看着它们在路上冷却时被风从表面剥离一层层灰黑物质，最后历尽千辛万苦落进海水里，变成一蓬飞散的漆黑蛋花汤。 “看起来喝了会闹肚子。”耳机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白锦把画面调整为第三视角，看到了因说话而头上冒出个小喇叭的人是谁：粉红毛毛兔。 “是啊，”她说，“话说你能加热这个火山吗？” “……啊？”粉红毛毛兔都谜了，“我为什么要加热这个火山？” “这火山底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的巢穴，所以才一直流岩浆。”某些名字过长且攻击在场队友的工匠选手说，“我探测器飞进去之后……” “你啥时候放的探测器？！”众人一起谜了。 “我要能让你们看见那还真是枉为天工。”工匠吐槽道，“总之，我探测器看到个蛋。” “蛋？”白锦是真没想到，“我只是想看看大碗蛋花汤……合着里头真有东西啊？” “……焯。”工匠说。 “没事，我试试。”粉红毛毛兔温柔的说，音调有些腼腆，“你要是让我蒸发这片海我还行，但是加热火山我确实没太大把握……” 蒸发这片海……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用最腼腆的语气说最狂的话啊！！ 看着毛毛兔开始读条并不断QTE添加施法材料，白锦哭笑不得的往后一靠，顺手拿起一只超人抱枕搂在怀里，等着一个结果。 但她没有看到那里头的蛋长什么样。 因为她的电脑突然咵一声和整个房间一起黑屏了—— 她家停电了。 白锦：“？” 白锦：“焯！” 她从睡梦中拍案而起，惊觉自己不小心拍碎了半张桌子，这把她吓了一跳——而在转头时，她看到了明媚阳光，还有远方一颗环绕熟悉英文的大金球。 “……啊。”她嘟囔着，“怎么就梦不见这个呢……”穿越之前她就一直很好奇，那颗据朋友们说孵化出了一只世界BOSS的蛋，实物到底长什么样？ 虽然她看了有人录的CG，但还是没有自己第一视角看那样充满代入感啊！ 兄弟姐妹们，你们要是也穿越了的话，倒是给我托个梦说说它长什么样嘛！ 正当她唉声叹气一些强求朋友们穿越天血与起源墙的事儿时，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 C.K：【安娜，你怎么啦？梦见什么了？】 白锦笑了起来，拿起手机打上回复。 A.W：【梦见了以前一些很单纯的快乐。】 A.W：【当然，现在虽然不怎么单纯，却更快乐了。】 189 番外-新增黑历史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基因编辑后第42天。我收回之前‘感觉自己像被基因敲除的小鼠’的话，因为‘像’这个词可以被删除。】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赌对了，因为这个决定的影响无比深远。我知道它的一切利害之处都将在未来一一展现，但至少现在，毫无参考依据的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或许这一切会导向一场无可回转的毁灭，又或许会走向一个比电影里想象的未来更美好的未来……或许？即使目前已经做了663项预备计划，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可以解决多少问题……毕竟，我们的世界如此特别。】 【但勉强令人欣慰的是，至少就现在，作为0号实验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不能用单纯的‘坏’字来形容……】 ‘咔。’ “什么声音？”会议室里正在高谈阔论争权夺利的其他人一惊，看向上首正在公然补觉的顶头大佬。 布鲁斯·韦恩慢吞吞的哼了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大多看不出什么不满来。大概。 理所当然的，也就没人看到布鲁斯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什么东西藏进了自己的袖子。 直到会议结束后十几分钟，只有一个秘书在门外把守的空荡荡会议室里，布鲁斯慢慢睁开他清明冷静的蓝眼睛。 ……然后从西装袖口里摸出了一块废铁。 好吧，曾经——至少曾经——它其实是一颗全金属握力球。 或者说，是一颗特制的超人类日常锻炼用握力球。 因为这玩意儿的承重上限，是八吨半。 布鲁斯捏着这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废铁，神色晦暗不明。片刻之后，他打定了主意：在基因编辑后这段被称为‘重生’的再发育时间彻底过去之前，他必须尽量更少的在外活动…… 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至于一不小心就把其他人碰个骨折。 啧。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轮到他纠结这种问题了。 随手将废铁揣进特制作战西装的口袋里准备带回蝙蝠洞处理，布鲁斯走向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 就在这几步之间，他的神色与体态迅速发生了变化，那个会对全哥谭展示他黄金笑容的花花公子悄然盖过‘蝙蝠侠’的一切，强而有力的身躯与日益增进的肌体控制能力让他轻轻松松就用鲜花埋掉了蝙蝠，以致于直到他穿过整栋大楼，都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出不对劲儿来。 但等到了地下停车场时，意外还是不出意外的发生了：理论上防守严密的停车场斜刺里杀出一辆车，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撞向了布鲁斯！ …… “我躲开了。”布鲁斯一身西装的坐在蝙蝠电脑前敲键盘，硬邦邦的说，“这事儿不是冲我来的，有人想谋害我的一个高管，于是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 “结果车没有撞到你并在之后被你停车场里的什么韦恩高科技制止……但你躲开时没能控制好速度，撞裂了一根承重柱？”克拉克小声问。 在场半个正义联盟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布鲁斯停下了他敲键盘的手，“……是的。我想我需要加大我的训练量以便更快适应‘重生’状态下的身体素质。还有……” 说完这个“还有”，他突然沉默了下去。 半晌之后，他终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一只手捂眼扶着额头，快速嘟囔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瞬间，蝙蝠洞差点被狂笑声撑到爆炸。 “你、你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克拉克捂着肚子笑到飘浮在半空中，“我的主编叫我来哈哈哈哈哈哈叫我来调查你这个老板是不是超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啊！！！”笑声分贝更上一层楼。 在这战友们齐心协力制造出来的噪音里，布鲁斯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行吧。他自暴自弃的想。反正超人是黑发蓝眼的超级碳基生物，他现在也是个黑发蓝眼的超级碳基生物，那四舍五入他等于超人也没什么问题…… …… ……这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别笑了。”布鲁斯压低了他充满威胁性的声音，“这是个机会，试探民众态度的机会。我们需要时刻关注着这一切。” 众人飞快捡起了笑碎的表情管理：“好的好的，都听你的。” 布鲁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他的新训练场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超人！！！”爆笑声在背后响起。 布鲁斯嘴角一抽，但他对此早有预料，于是连脚步都没有踉跄，只是走得更快了点儿。 …… 布鲁斯·韦恩可能是一个超人类？这消息一经暴露，即刻引爆了几乎全世界。 这一刻，几乎所有对他持以‘这肯定就是蝙蝠侠！’态度的人都动摇了。就连一些超级罪犯都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面面相觑，对自己的过往认知感到了片刻的茫然。 ——众所周知，蝙蝠侠可他妈不是个超人类。 毕竟如果他是的话，在座各位这些年间那么个作死法儿，高低得给哥谭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创收一千二百多次吧。 顺便说这个数量是胡诌的，真实情况只会更高。 …… ＃布鲁斯韦恩 ＃超人韦恩 ＃超级韦恩 ＃哥谭罪犯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都猜错了 ＃韦恩的能力是什么 ＃韦恩传奇故事 ＃韦恩的代号 ＃天啊 “……这是哪个世界线？”刚刚赶完稿子的白锦打开社交平台就地目瞪口呆，“这趋势我怎么看不懂呢……” “噢，是这样的……”拎着一袋水果进门的克拉克听见这声音就有点憋不住笑意了，脸色扭曲的关门和白锦说了事情经过。 “——所以，布鲁斯·韦恩现在口碑不错。”克拉克嘴角抽搐，“因为他被哥谭那帮罪犯祸害了那么多次居然都没有出手把他们天灵盖拧下来。” …… 白锦差不多已经笑死在沙发上了。 “救命，天啊，我的天啊，”她捂着脸，用纸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居然搞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想到……截图或者拍照了吗？” “我们4K复原了摄像头和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文件。”克拉克庄严宣布，“超人韦恩，你的黑历史来了！” …… 这次白锦是真的几乎笑死了。 190 番外-见苍白之夜（平行世界领主线1）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阴暗而幽深，通往阴沉黑暗与未知荒野……”清亮的女声在空旷处回荡，“当……” “别念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我说，别念了，选帝侯。” 白锦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沉默片刻，合上了它。 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座庞大的囚笼，球形单向透明玻璃窗里是一间十分具有生活感的温馨居室。在这里头，除联网设备外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是卫生间没有马桶什么的，因为使用这里的人不需要这个。 ——一个黄太阳下的强大氪星人，他那在心态发生变化后直接放开来进化的生命层次早已越过了‘消化并留下杂质’这个流程。‘对摄入的一切物质与能量进行完全消化’，才是他身体的本能。 而现在，这位一身常服的氪星人就端坐在他铺着鹅黄格子桌布的木制餐桌边，双手交握，看着桌上摆放的两张照片安静的发呆。 他的短发散乱，神色冷漠而沉静，但身上不再裹着那套品味不错的黑白色‘正义领主’制服……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早已与三原色的‘Superman’相去甚远。 在囚笼内外每个红太阳灯的照耀下，他目前的身体素质仅只是比人类巅峰更高一点而已，自然不可能突破这囚笼……因为这里除了蝙蝠侠设计并监制的一切科技产物外，还有来自‘选帝侯’的力量镇压。 为的，就是将这个曾被称为‘明日之人’的男人锁死在这里，抹消他一切逃离的可能性。 “不想听诗歌吗？”白锦的声音听上去温和而充满善意，“那克拉克，你想听些什么？” “什么都不想。”静静注视那照片的男人轻声道，“以及，叫我卡尔·艾尔。” “我觉得还是‘克拉克·肯特’更好听一点。”白锦柔声道，“而且，这不都是一个人吗？——或者说，你就当我是在叫一个你不喜欢的外号吧。” “……” 卡尔的手指紧了紧，但没有做什么，只是随手将那两张照片翻过来压在咖啡杯下，转身走向卧室。 虽然现在不是睡觉的时间，但他还是躺在了床上，健壮漂亮的身躯舒展开来。 而囚笼之外，空旷且覆满整齐红太阳灯的庞大舱室里，白锦坐在唯一一把稍有点人味儿的椅子上，静静注视着他看着天花板发呆的蓝眼睛。 半晌之后，卡尔突然发出了声音。 “……你也觉得我错了吗，选帝侯？”他轻声问道，“布鲁斯，还有你——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加入我？” “事实上，至少就那些确实罪大恶极的罪犯处理方式而言，我认为你并没有错。”白锦慢吞吞的说，“倒不如说，你对他们的处理方式还是太温和了一点。让他们变成那样继续活着，着实有些浪费粮食和土地。” “……”卡尔都差点让她给整不会了，他品了品这话，缓缓问道：“……那么，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们，并将尸体展示给全世界人看。”白锦和气的说，“对有些心中潜藏犯罪欲并很可能付诸行动的败类而言，一次残酷有力的警告比一百次劝诫都管用。” …… 属实是正义领主看了都直呼内行。 卡尔想了想，至少他的统治在严格按照他自己的一套规则行事，并且尽量更少的杀人。 而选帝侯…… 噢，拉奥啊，还好这家伙没什么统治世界的想法。 但由此，他心中也萌生了更大的疑问：那么，为什么双方无论什么身份都是好友的她，就像蝙蝠侠一样拒绝了加入他？！ 这个问题甚至让他心中‘腾！’一声升起了一股焦躁的怒火。他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明明与他观点相同甚至更为激进却选择了拒绝他，而现在，他又是身处囚笼之中、被对方看守的那一个！ 灼烫的愤怒使得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最终，他低吼道：“既然如此，你应该解除你的封锁，让这个散漫堕落的世界重归正义领主的统治！” “不。”白锦通过四面八方扬声器传进来的的声音依然和气，“这世界不需要正义领主。” “为什么？！”卡尔猛力一拍桌，怒吼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正在让这一切变好？” “是啊，完全没看出来。”白锦语气平和的说着，没人能看到她隔着单向镜玻璃注视他侧脸的目光有多难过，“世界需要更多可能性，克拉克。如果有人要将一个文明中的一切活动，包括人们的正常娱乐方式都彻底管束起来、剪除一切本该茂盛的枝条，那它就不是文明，而是一座精心刻画的墓碑。” “奇怪，”卡尔冷笑道，“给一棵快要被多余枝条拖累而死的树修剪枝叶，难道是个天大的错误？” “但那是公共区域的树。”白锦说，“而且，你要怎样去判断，那根枝条是不是多余的？人总要尊重与自己不同且无害的生活方式。” “看啊，一个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会选择杀人的家伙在教训我怎么尊重他人？” “这不是同一个问题。”白锦放轻了声音，“克拉克……” 卡尔一拳砸在桌面上的照片背面：“我说了，叫·我·卡尔！！！” “……不。”白锦固执的说，“克拉克。” 卡尔放弃了与她争执，脸色铁青的转身进了浴室，开始给浴缸放热水。 等到泡澡时，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沉默半天的人：“选帝侯。” “嗯？”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 “……”卡尔沉默片刻，“一个连囚犯洗澡都要看着的监狱长？” “别把我说的像个变态，克拉克……”白锦无语了一下，“我在画画。” 温热舒适的水似乎也让氪星囚犯放松了一些：“画什么？”他随口问道。 “不知道，乱铺颜色，看之后怎么想吧。”白锦说。 “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卡尔仰头靠在浴缸边缘，闭眼冷笑一声。 “如果你说的是囚禁你这件事的话，你猜错了。”白锦的语调温和极了，“唯有这件事，我毫无疑虑，而且绝不会后悔。” “为什么……”卡尔都有点无力了，却又在这样的语调中忽然回忆起了曾经作为朋友时的她——淡金的长发，淡蓝的眼睛，还有那些真切的关心、温暖与守望互助——他猛地皱眉，摇头将这一切甩出脑海：“按照你那一套行为模式，难道不应该直接杀了我？” 白锦垂下眼帘，关闭了手里的ipad。 “我不是什么杀人狂，克拉克。”她说着，靠在了冰凉的玻璃上，“你也不在我的必杀线上。” “这么说，如果以后哪天我上了那个什么‘必杀线’，你就会杀了我，像对那些在宇宙里打劫你的家伙一样？”卡尔动了动嘴角，刻意试图激惹她的情绪以找出破绽，“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告诉我，那大概会是在什么时候？” “永远都不会。”白锦说。 “……”卡尔愣住了，“……嗯？你说什么？” “我说，永远不会……克拉克。”玻璃之外，女孩闭上了眼，“永远不会。” “……” 这一刻，卡尔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荒谬。 看啊，天底下最大最可怕的那个囚犯，你有两个看管人。 其中一个是外人眼中黑暗恐怖的蝙蝠侠，他永远念着世界最佳拍档的旧情，也永远不会突破他自己的底线，于是永远不会杀了你。 而另一个是外人眼中神圣冷酷的选帝侯，她明明没有不杀原则，却宁愿白白消耗那无价的时间，让人生浪费在每天拖着椅子跑来给你念诗解闷上，也不愿意让你去死。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天底下两个你最大的敌人，却都这样珍视你的生命，固执的拒绝对你进行审判与处刑？ 要知道，这么做的话，他们绝对会承受极大的外界压力…… 本能告诉卡尔，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他应该追寻它。 “难道我不是在浪费土地和粮食吗？或许还要加一个能源在内。”男人冷笑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还有蝙蝠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都会睡不好觉吧。” “不，至少我不会这样。”白锦简短的回答。 怎么会睡不好觉呢……在这曾存在希望之子、明日之人的世界上，每个向往他与那迷人未来的人，都该拥有一个好梦。 至于蝙蝠侠…… 呃，主要问题在于，想让他放下一切去睡个好觉，确实还挺麻烦的。 “为什么？”卡尔无法理解，“选帝侯，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显得很伪善吗？就像现在这样。” 白锦沉默不语。 卡尔皱起眉头，心中却勾起了一个微笑。他从热水与泡沫中抬手，轻轻敲了敲内侧显示形态是浴室瓷砖的墙面，唱歌般的喊了一声：“嘿？安娜？” 这声音明明没多大，却让正厅玻璃外的白锦猛地睁大了眼，起身直直盯向远处浴缸里的氪星人。 他浑身打湿了，漆黑卷发同样如此，好看的蓝眼睛在水汽与灯光中显得犹如蓝宝石一般璀璨。 现在，他结实的手臂搭在浴缸边缘，脸上带起了令人感到熟悉与安心的轻快笑意，对她问道：“安娜·怀特？还在吗？” “……”白锦猛地再次闭上双眼，片刻之后，皱眉睁开了眼。 “在你改过之前，我不可能放你出去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放你出去。”她冷声道，“这点迷惑对我没用。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你把它当作一个‘迷惑’，这证明它对你还是有点作用的。”卡尔一改此前面色冰冷满怀冷酷杀意的模样，明亮的笑道：“那么，安娜，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白锦漠然道，“问问你自己的心。” 说着，她起身提上椅子，冷声道：“我走了。别奢求任何人来救你，无论是戴安娜还是其他什么人。 “顺便告诉你：经过会议讨论，我复活了巴里，他对你的做法感到了震惊与抗拒，他说他宁愿自己死透了，也不想你变成这样。” 她拎着椅子稳稳的飘起来，简洁规整的雪白衣袂纷飞，很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而浴室里，卡尔慢悠悠抬起他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手，看着掌心里一团丰润洁白的泡沫，猛地握紧拳头。 “很高兴发现我对你来说其实非常特殊……安娜。”他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和布鲁斯，都会来到我身边。” 这钢铁监狱的走廊里，白锦的背影忽然顿了一下。 “不。”她轻声呢喃，今天第三次否定了他的话，只可惜现在的他听不见—— “你什么都不明白。但你应该明白的。克拉克……” 你可是超人，还是伟大的普利策记者。 这世上一切他人无法明晰的爱、苦难与不该发生的事，你都该比人们更真挚的把它放在心头。 191 番外-航行天河外（平行世界领主线2）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离开银河系第四天，卡尔第六次试图逃离，未果。 即使超级大脑设想了一万个可能性并据此准备了多种方案，也没想到这艘飞船真的连指示灯都藏着红太阳光发生器，而且根本没有应该存在的逃生舱。 卡尔：“？” 这真是……一点都不符合安全规定！ 他眼角一抽，看看窗外明亮的红色太阳光，严肃决定暂且再在这儿待几天。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与黄太阳光进行接触，他会‘说服’驾驶舱里的人…… 暴力非常人所愿，但如果要把它作为达成目的的工具，它的确很好用。尤其卡尔还是这世上最大的暴力的持有者，只是它暂时被锁进了保险柜里而已。 就像自己出来之前说的那样，卡尔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看也没看周围那些只要他想就可以通过化学知识转变成各类毒药的东西。 且不说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放倒那个目标，单说个人想法—— 扭曲但过高的道德感让一位正义领主根本不屑于使那些下作手段。他相信自己会堂堂正正的取胜，以思想上的说服或力量上的征服。 与其耍那些手段，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改写这飞船的程序……不，这其实没什么难度，难的在于要怎样对抗‘选帝侯’。 还是要尽快恢复力量啊…… 卡尔没有叹息。即使暂时找不到机会，但氪星人还有很多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拿回他应得的一切，并让他最强大的两个朋友心甘情愿的来到他身边。 脚步声平稳归来。氪星人拎着饮料走进驾驶舱，把饮料瓶子往控制台旁的银白金属架上一放，坐在了架子另一边的座位上。 “你要的苹果汽水，安娜。”他说，语气神态平和的像是他完全没变那样，“看过了星团诞生，也看过了恒星衰变，下一站你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随缘吧。”白锦说。 这会儿她靠在驾驶座上，正在几乎不离手但经过了好几轮改装的ipad上捣鼓着什么，任由设定了自动推进的发动机带两人飞向深空之中。 卡尔侧目看了一眼她那色泽浅到像是在发光的头发，片刻之后，像个正常的好朋友那样凑了过去：“你在做什……” 他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下，“这是什么游戏？” “一个音乐游戏，上传乐曲后自动扒谱的那种……”白锦分心二用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往他那里偏了偏头，“你可以摘我一个耳机听听。” 她靠的太近了，淡金色的发丝都碰在了卡尔身上。这让他一时间表情有些紧绷，脸上隐约显出一丝格子衬衫都藏不住的冷硬来。 实话说，他不想和对方这么亲近，因为那实在太危险了。即使他认为曾经的面貌可以让她一点点放下警惕直到愿意听他‘说更多话’，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比他还铁石心肠的多。 但短暂的迟疑后，卡尔还是拿下了她的一枚蓝牙耳机，戴在了自己耳朵上。 节奏欣快的音乐从一边的听觉里传来，另一边是白锦在pad屏幕上造作的声音。星河自窗外深空中奔涌而过，在卡尔如今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的视野中，群星注视着他，还有他们正在经过的红太阳。 炽烈红色透过窗户落在他眼里，在没有什么近距离参照物的情况下，那庞大的发光体看起来就像是停在他身边。 这让他的神情有一丝怔忪。 他想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红太阳。还有围绕它旋转的他的故乡。那上头有他的生身父母，他们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之二…… 几十年前，他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不是超人，也不是正义领主，甚至都还没获得‘克拉克’这个名字——从那时起，他们就为他而打算好了一切，并为此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存机会。 他们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他吗？看到这样的一个‘卡尔·艾尔’？ 卡尔的目光闪动片刻，在身旁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前恢复了那略带冷漠的平静，问道：“要吃点东西吗？” 白锦很快暂停了游戏，抬头问道：“你饿了？” 冬湖似的淡蓝色落在卡尔眼中，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拜你们所赐。”他冷冰冰的回答道，“即使被削弱了，我身体的强度也规定了它会有更大的能量消耗问题。” 他摸了摸胃的位置——啧。自从童年时期有明显的超能力出现起，他就很少感觉到‘饥饿’了。 “懂得饥饿的感觉是好事儿。”白锦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好了，你去做饭吧。” “……？”卡尔愣了一下。 “别这么看着我，成品食物大多数不便储存已经吃完了，自热干粮什么的又是应急食品……”白锦摊手，“反正我拒绝下厨，你当我是个生活废人就行，也别想让我给你输入光能抵消能量消耗的问题。请吧，斯莫维尔大厨！” “……” 三分钟后，卡尔脸色发黑的进了被透明板环绕的厨房。拜人造重力所赐，那些他用得上的工具和材料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他面无表情的拿起了多日未见的西式菜刀，一边熟练的冲洗，一边面无表情的隔着透明板盯着翘着二郎腿对他露出欠揍表情的白锦看。 ——以往这表情一般出现在正联集体不用超能力打游戏时她赢了他的情况下。 锋利刀刃在指尖闪烁，卡尔黑着脸低下了头。毕竟如果让这玩意儿划伤了的话，他可能还得找她治疗…… 啧。 要不还是试试能不能改造出一盏高功率黄太阳灯，或者找材料制造氪星特产之黄太阳手|雷算了。 不行，那支撑不了多久高强度作战。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关了水，卡尔一边瞪继续打游戏的白锦，一边从旁边摸过半成品食物和冻好的肉排，熟练的解起了冻。 他不知道的是，游戏打了没一会儿，白锦就把屏幕切换到了一个基于宇宙通讯网络建立的对话界面上。 A.W：【好了，我们继续说。】 B：【他怎么样了？】 A.W：【我没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在做饭。别担心，看起来就算是失去能力他也不会切到手指。】 远在地球的蝙蝠洞里，蝙蝠侠嘴角一抽：“……” 突然说这话，到底是谁担心？ B：【让他感受普通人的生活是个好事儿。以及，我不会担心这个。】 A.W：【真是冷酷。】 B：【……】 蝙蝠侠想关对话框。 A.W：【地球上怎么样了？】 B：【如常。复仇者中没有离开的那部分与我们互帮互助。】 A.W：【你确定？戴安娜没想拧断你的脖子？】 B：【她做不到。而且，在知道他被你带走后，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知道’？ 看来那个黑化的神奇女侠去找过蝙蝠了……白锦扬了扬眉毛。 A.W：【真言套索的滋味怎么样？】 B：【……】 B：【不怎么样。】 A.W：【[嘲笑.jpg]】 B：【好了，目前地球上的状况发展在我控制中，你只需要注意确定他的稳定性。】 A.W：【他很稳定，稳定的想给我一拳。如果给他一个红太阳，他绝对会先把我权杖折了再说……当然，也可能试图杀了我。】 B：【你要小心……】 A.W：【只可惜，他不知道，只要我想，他接触不到任何一丝黄太阳的光:D】 B:【……】 B:【好吧。】 在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闪电侠注视中，蝙蝠侠飞快在选帝侯档案中记下了‘疑似拥有针对性过滤或拦截光线的能力’这一条，然后继续对话。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套话吗……”闪电侠大惊失色了属于是。 B：【按你的观察来看，他的心理状态发生变化了吗？】 A.W：【没有。所以我决定带他多到处看看。】 电脑前的两人一同叹了口气。 B：【继续观察。之后酌情可以放他回来一趟。】 【B】断开连接。 白锦收起pad，拿起两人的饮料瓶轻快的跑去颇具科技流线感的银白餐桌边，坐在了悬浮的椅子上。 卡尔刚从厨房端出食物来，就看到一个颜色亮浅的女孩一脸期待的坐在桌边看着他，并施施然对着桌面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搞得他的步伐都顿了顿，然后才憋屈的过去放下了那两个盘子。 “我就知道你会做我的饭！”白锦做作的欢呼一声，“谢谢你，克拉克！” “……”卡尔沉默片刻，心下总有些古怪感，但也没有徒劳的要求她叫自己‘卡尔’，而是低头吃起了自己亲手做的煎肉排配杂菜。 他低下头时，漂亮的短卷发里落下一缕颇具弹性的小卷毛来，配合那沉默低垂的眉眼，竟有那么一瞬间让白锦心中泛起了一丝错觉。 ——看上去就像他从没变过似的。她想。 没有杀人，没有强行用热视线切除那些罪犯的前额叶，没有统治世界，没有用冰冷无人性的规则与力量镇压一切，没有变成过会让以往的他自己厌恶的模样，没有宣称过‘正义领主’的威权…… 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带给每个人伤痛的事。 白锦沉默的看着他。直到片刻之后，他敏锐的抬起头来。 那双熟悉的好看蓝眼睛里，是陌生的冷漠与锐利。 “看着我干什么？”他就用这样锋利的目光看着她，口中却吐出了她熟悉的温和调笑，“难道我脸上开了花？” “那倒没有。”白锦笑着回答。 红太阳已然远去。她低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杂菜的味道。 “虽然是不知道哪里产的半成品，”她赞叹道，“但这个调味真好——果然，还得是你的手艺啊！” 192 番外-星动之回响（平行世界领主线3）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离开银河系第十七天，白锦和卡尔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妈往哪儿飞。 “一个坏消息，我们确实迷路了。”白锦缓缓道，“但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一边扶着额头不想说话的卡尔头也不抬的问。 “好消息是，就算迷路到一万年后你也不会死，因为我不允许！”白锦爽快的拍手。 …… 伟大的正义领主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白锦笑了：“别这么看我啊，克拉克……你要是全盛状态我还真打不过你，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你知道的。” 卡尔冷哼一声，心知她说的是个大实话，扭头去书架上拿了本书，坐进舷窗边休息区的懒人沙发里看了起来。 微弱的星光与温柔的灯光洒落在他脸上，白锦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他的影子，忽然想起了当初她登记加入正联的那一天。 在得知‘选帝侯’就是自己身边的朋友时，那个蓝大个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超级大脑就地宕机，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她对着笑了半天，然后两人一同去了房间里打了半天游戏，说一些以往这一层身份还没揭露时不能说的话。 那时候，真好啊…… 他们看着星空与太阳，看着地球和月亮，坐在窗前说过往与对未来的期望。他们都认为身边的人们非常好，也认为有了对方的存在世界会变得更美好，而在那星辰见证的交心之言中，他们看到了对方心中期盼的那个世界……那个理想化的，包容并蓄的，百花齐放的新世界。 一对朋友说着话，在那光影交界之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注视群星。 那时候，白锦可真是太开心了。 她看到那个全世界最好的人眼睛亮亮的看着她，也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同样欣悦的自己。那一刻她知道对方在为什么而高兴：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的交心，为了可靠的新战友的到来，也为了……这两者竟是合二为一的。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女孩闭上眼，轻笑一声。 只可惜，她没能在那一切恶化之前及时拦住它的势头。 如今那梦一般的快乐的日子已如那颗星球般离她而去，那时她藏在心下没说出口的话也如梦似的落进了深空的黑暗里。 谁也不能真正回到过去。因为即便回去了，你所经历过的那一切，也会在身上留下不计其数痕迹。 白锦安静的看着飞船驾驶舱里的单向玻璃前窗，曲线镜面映出的一切都有些许扭曲。 卡尔就坐在她侧后方不远处，皱眉认真的看着手里那本书。 这段日子里他表现的比什么都正常。但白锦知道那都是假的。不合逻辑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在‘表演’自己‘好像’已经变回了曾经的模样，但‘表演’与‘好像’，就是卡尔离‘克拉克’最远的距离。 白锦偏头闭眼，看着手中一团正在试图模拟红太阳波频的光能，沉默不语。 她知道，正因为蝙蝠侠相信她的判断力并将‘酌情带卡尔回地球’的权力开放给了自己，她也就更不能对这件事掉以轻心了。 在确定安全之前，决不能让他接触到黄太阳光。 虽然杀不死她，但全盛状态下的超人可以让她放不出任何一个需要读条的技能，并免疫她所有物理攻击手段，仅依靠光能释放的法术攻击可以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之所以是‘一定的’，是因为他的生物力场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偏转或抵消部分能量攻击的水平。 但实话说，虽然不少人都开玩笑说超人法抗几乎为0……但那是和他几乎无限大的物理抵抗能力对比出来的。他魔法抗性再低，也比一般人强得多。 而且，如果他认真起来，你就算是成功伤到了他又能怎样？一般人血条一百你一击十万可称无敌没问题，可他呢？这氪星人血条几乎没有上限的，恢复能力同样如此。如果把他逼迫到恼火了还有连绿氪石枷锁都一把捏碎的前科！他所拥有的那种本质上打满了唯心标签的力量，除却趁其虚弱用红太阳光进行针对克制，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尤其是，作为氪星至高神拉奥的后裔‘光之家族’的直系子嗣，卡尔·艾尔拥有的能力可不止那么点儿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如今白锦必须时刻维持飞船周围针对黄太阳光的隔断，时刻监控飞船内部情况以防被他动手脚，时刻保持一个高度警惕的精神状态好防止被他从语言与心理层面趁虚而入…… 这家伙脑子太好使，又是全地球最好的调查记者之一，如果让他思路清晰的绕起逻辑来，白锦自认还真可能被绕晕过去。 而且，‘Torquas/m-Vo’，这种氪星武术的存在让他与她一样难以被从精神层面进行影响。 如果放松下来还好……可现在他根本就是个一点即炸的核弹。这世上绝大多数干预手段都对他毫无作用。也就完全不可能联系X教授，试着探索他如今这扭曲理念的源头究竟扎根于何处。 女孩烦躁的揉了揉眉头，眼底深处掩藏的亮光闪烁了一下。 能力完全成熟的超人，是一个足够完美无缺的强者。如果你是他的战友，你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但如果你是他的敌人……你就会得到如白锦现在这样的感受。 ——无从下手。 “安娜，”舷窗边的卡尔忽然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白锦回过头去，从玻璃反光中和他对视。 静默片刻后，她直接转过椅子，面向了他所在的舷窗方向。 “没什么，我在想，”她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可以遇到什么？” 卡尔还真就认真严肃的思考了片刻，然后摇头道：“天知道……这茫茫星海中什么都可能出现。” 飞行到这里，两人连寄宿着一个小型气态生物文明的钻石行星带这种东西都见识过了，怎么还会再觉得自己可以闹明白清楚前方的道路都有什么？ 对此，白锦也点了点头：“往日都是以‘赶路’的架势进行星际飞行，还真没想过宇宙中存在着这么多奇妙景象。” 即使她曾经带领玩家军团探索《天选》那个世界里的宇宙，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对她来说也还是十分令人惊奇。 比如他们曾遇见过的一支来自‘克里帝国’的巡航舰队——在它背后的‘至高智慧’命令下，那支舰队为他们这艘小飞船让了个路。那会儿卡尔和白锦都在观察他们的飞船，并为那与他们熟悉的所有文明都截然不同的科技发展道路而感到…… “简单易懂。”卡尔说，“我不明白，真的没人试过入侵他们吗？” “大概是因为有这能耐的都懒得去这么做、想这么做的也做不到吧。”白锦说，“还有那个‘收藏家’……” 那家伙收藏的物品属实令人啧啧称奇。他甚至还能预知未来，以至于早在两人出银河之前就知道了他们会做什么，并派人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为的就是送一份礼物给他们，并请白锦把卡尔带远点儿。 说起这个，白锦拍着扶手笑了半天。这是她这段时间里第十次因为这个而大笑出声了。 ……她在狂笑！！ 卡尔黑着脸把书往自己脸上一盖，躺进懒人沙发里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半晌之后笑声渐息，他才再次掀开书面，用湛蓝无辜的眼睛盯着驾驶座上的那个人看。 “……”白锦被这眼神震了一下。她不由得错了错目光。 但即使只是一刹，卡尔也成功抓住了这个细节。他愉快的笑起来：“笑完了？” 白锦：“……”妈的。 “是啊，笑完了。”她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下次继续。” 卡尔：“？” 氪星人哼笑一声，把脸上那本书拿下来，合拢放在舷窗边。 随后，他两手垫在脑后，修长结实的双腿交叠伸直，侧头看着窗外远方的昳丽星河。 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那样超自然的视力，但他的眼神儿依然比普通人类好使得多。那双眼里明明白白映出了周天星河，每一点亮光都是一个可能存在的文明之基，就像太阳或者拉奥那样。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显得它们也没那么特别、甚至近在咫尺了似的…… 即使他们都知道，离最近的一颗星星，他们都还有连光都要走上三千年的距离。 “我们离下一个星门还有多远？”卡尔问。 “没多远，而且我们会直接跳过排队程序，到那儿就可以直接‘进门’。”白锦说。 卡尔对着她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会做‘特权阶级’了。” “是蝙蝠侠安排的，他和那边的文明也有合作。”白锦慢悠悠的说，“我信任他的安排。你呢？” “……” 卡尔没有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 愿意在思考过的情况下与他人交换信任是一种勇气，这代表你做好了承受背叛的准备。而他知道，在他的几乎所有朋友眼中，现在的他不是背叛的那个，就是被背叛的那个。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敏感话题。 氪星人闭上了眼，任由星光勾勒出他密长的睫毛与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他知道这样能让他和蝙蝠侠这位共同的朋友闭嘴，而他也确实达成了目的。 白锦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发了片刻的呆。 直到不久之后她听到了星际广域通讯频道传来提示音，有些讶异的转身打开了它，放那信息转化成陌生的语言传入这艘小小的飞船。 【[来自2813扇区]跑！跑！布莱尼亚克背叛了我们……】 【[来自2813扇区]拉奥死了，氪星即将毁灭？天啊，乔·艾尔是对的！这与议会说的完全不一样！！！】 【[来自2813扇区]找到它，找到黄太阳手|雷！】 【[来自2813扇区]不行！拉奥的光还未熄灭，这么做是没用的！】 【[来自2816扇区]天啊，你们发生了什么？喂？喂？！氪里普顿人，你们发生了什么？！】 【[来自2812扇区]听到请回答，氪里普顿文明，你们是否遭遇了需要外界协助的灾难？】 舷窗边，卡尔‘腾’的翻身跳了起来。自穿上那身黑白制服这么久以来，他首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的踉跄着扑到操作台边来，死死盯着广播转化器。 窗外星河点点，包裹着飞船的光能削减速度发生变化。 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 193 番外-星云沸腾时（平行世界领主线4）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星移斗转的速度变慢了。白锦发现了这个事实。 她瞬间谨慎的驱动光能扫描了一遍飞船内部，确定卡尔没有在里头做什么手脚，然后将视线移向船外。 船身上包裹的光能正在遭遇大幅度削减，他们陷入到了宇宙之中某片陷阱区内。这是一块破碎且半独立的时空，在这里，一切都被减缓了它的运行速度…… 以致于他们的飞船，竟可以接收到最近也在三十多年前的星际频道交流内容。 白锦暗自叹了口气，看向卡尔。 那英俊的男人双手紧按着驾驶操作台的边缘，牙关紧咬，脸色竟罕见的有些发白。她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闪电侠被莱克斯·卢瑟谋杀的时候……紧接着他就杀了他一生中所杀的第一个人，走上了一条令所有人为之痛苦的道路。 卡尔死死盯着那发出声音的‘星际收音机’。 【[来自2813扇区]氪星高级人工智能布莱尼亚克已失控，红太阳拉奥正在毁灭中，氪星人申请星际援……】 蓝眼睛的氪星人握紧拳头。 紧接着，频道中忽然炸出一团嘈杂的波动音，一个机械的合成音响起： 【[来自2813扇区]不，没有。问题-没有-发生，请各就各位。】 【[来自2813扇区]不，没有。问题-没有-发生，请各就各位。】 【[来自2813扇区]不，没有。问题-没有-发生，请各就各位。】 ‘砰！！’卡尔一拳砸在了操作台上，力气大到白锦清晰听到了他骨头裂开的声音。这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丢了一个治愈法术过去。 光能抚平创伤时，卡尔也似乎被它惊醒了。他有些愣怔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剧痛但正在渐渐恢复正常的手，又转头看了看椅子上的女孩。 这一刻，冰湖一样的蓝眼睛与他对视，但不知为何，他没有从中感到一丝寒冷。 “……”卡尔后退半步，一时间有些无言。 “别紧张。”白锦居然还安慰了他一下，起身把椅子让给了他，自己虚空坐在他对面：“你还好吗？克拉克？” 这次，心乱如麻的氪星人居然没有试图驳回她对他的称呼。 “……我没事。”他哑声道，“你也听到了吧，那是我母星族人死前最后的呼唤……” 白锦摆出了她最温和的倾听架势，点了点头。 “但它被截断了。”卡尔低声道，“被布莱尼亚克。它不允许他们的声音被宇宙听见。于是，我的家乡就那样泯灭在了一次不该存在的灾难中，那毁灭如此宏大，又悄无声息。”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愤怒。有一说一，白锦能理解他。即使布莱尼亚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但正因为祂已经死了，卡尔此刻萌生出的这股愤怒才显得更为令他痛苦：在一切已成定局的现在，失去了力量的他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为防他过会儿直接招个红灯戒指过来，白锦不动声色的加强了飞船周围包裹的光能隔断。 卡尔对此毫无所觉。他哑声道：“从那以后，地球就是我的家乡。对我来说，它的安全比什么都更重要，选帝侯。” 他对白锦的称呼说明了他正在以‘超人’或‘正义领主’的身份与她对话，这让她谨慎的回答道：“我明白你对地球的爱。” “不，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卡尔猛地站了起来，焦躁的左右踱步，“你们怎么会明白？如果明白，你们就会站在我这边！” 白锦悲哀的看着他，轻声道：“可是，克拉克，你已经成为了地球人的痛苦根源之一。” 卡尔猛地停步，转头死死盯着她的眼。 “为什么？”他哑声问道：“我知道，选帝侯，你的控制欲从不比现在的我少。对你来说，必要的最高权力者只能有一个。难道你真的不能理解我所做的这一切？” “你搞错了一件事，就是……我从没想过成为一个统治者。”白锦微微飘飞起来，在一个相近的高度与他互相平视，“我这一生至今，只强求过一个人向我屈从。” “谁？”卡尔看着她的眼睛，下意识问道。 “……” 白锦倾身向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 那双眼里曾酝酿着无尽广阔的温柔与善意，主导它们的那个灵魂如此美丽。 “你。”她微笑起来，“感到荣幸吧，你是我唯一的受害者，克拉克·肯特。” 卡尔让她这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他呆滞片刻，苦笑一声，摇头揉了揉眉心：“直接在你的囚犯面前说他孤苦伶仃，这种行为，还真不像是你会做的。” 随后，他转头就要离开：“随便你吧，我先去……嗯？？” 走两步就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卡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腕上悄然浮现的光能镣铐，咬牙回头：“还有事儿？” “嗯哼。”白锦侧目示意了一下：“我们掉进宇宙禁区了，朋友。” “所以你需要这颗超级大脑了？”卡尔黑着脸退了回来，恼火的发现自己只有走向她才是被允许的，“这个，”他往下指了指，“有必要吗？” “哦，没必要。这是我个人爱好，有意见你可以打我。”白锦说着把他按在了操作台上，还像哄孩子一样握拳做了个努力姿势：“加油啊，我们聪明又强大的正联主|席！” 卡尔深呼吸。如果他的超能力还在，这一个呼吸肯定能冻灭恒星。 白锦在他的眼刀里哼着歌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在被|操作界面环绕的氪星人身边有序摆放了一排零食水果和饮料。这让卡尔愣了一下：“你不是说新鲜果蔬已经没了，想吃得等温室里的种出来？” “没，那是骗你的。”白锦爽快的回答道，“我光能空间里还有好大一堆啦。” 卡尔看上去已经想摔键盘了，可惜键盘也是投影，在他手下的只有超合金桌面，他还掰不动。 “……我发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咬牙切齿道，“安娜·怀特，玩我就这么让你高兴吗？” 白锦微笑起来。 “当然，我亲爱的朋友。”她从背后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相信吗，克拉克？从现在起，我会控制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做出了我认为不合适的举动，我就会对你加以惩罚…… “……就像你控制我们身边的每个人，为人群划定那些条条框框时那样。” 194 番外-穿梭失误事件（赶去暴打不义线（？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所以，你们是平行宇宙的正义联盟？” “是的。” “那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我是说，这些楼都被砸碎了什么的……” “……很抱歉，我们传送到了半空中……”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传送的？” “我们观测到了有些平行宇宙发展非常不妙，所以……唉，可能是参数设置出了问题。” “好吧，好吧……那麻烦你们离开之前先留在这儿，帮我们把楼拼好？” “……拼好？” “当然是拼好。”那只由塑料方块和圆柱体组成的超人一脸淡定，“我们是塑料玩具啊！” 主世界正义联盟人都傻了。尤其当他们低头看到自己等人同样变成了塑料块的身体时…… “怎么回事儿？？”神奇女侠震惊的张合了一下自己半环形的手，试着拔了一下背后长剑，竟发现同样变成了塑料玩具的它刚好可以卡在自己‘手’中：“？？？？” 克拉克已经好奇的飞了起来，似乎对这种轻飘飘的塑料体验感到了极度新奇。白锦也懵了，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呃，变成了一只塑料玩具人。 ……什么鬼啊！以前家里穷到买不起塑料玩具来玩，现在可倒好，自己变成塑料玩具模型了？ 她拎了拎自己的权杖，完全没有感觉到那本应一如既往的沉重，只得到了一种塑料式的轻盈感。 “选帝侯。”旁边有人沉声问道：“你能把我们变回去吗？” 显然，这是蝙蝠侠提出的问题。 我是说，主世界来的那个。 “不太一定，这不是什么负面状态，而是一种……客观规则。”感受了一下自身力量的白锦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塑料玩具，就像我们那里的一切都是我们所熟知的样子。虽然让人迷惑，但的确如此。” “也就是说，”蝙蝠侠精准的抓住了重点：“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就会变回原样？” “是的。”白锦说，“我们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把我们变成这样，应该只是这个世界在自我保护而已。” 蝙蝠侠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一甩他的塑料小披风，转身走向了众人来时乘坐的那架时空穿梭机。 关于穿梭机……这怎么看怎么像个超大型电话亭的玩意儿好像是他参考某些时空穿梭者的座驾做成的，在座各位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更闹不明白为什么穿梭时空要开电话亭。 总之，众人很快就把建造过程中被砸散的塑料玩具城市里某栋楼重新盖好了，那只塑料超人还拿了一些玩具食物来给他们吃。 为防再次穿梭后因为塑料而闹肚子，大家纷纷婉拒，对此塑料玩具超人似乎很忧伤，难过的抱着他的小方块甜甜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在集体心软到被‘那种眼神’击溃之前，主世界正义联盟纷纷冲进被修好的电话亭，进行了下一次传送。 这次他们又传错了地方—— “……新演员？不，不是……呃，请不要这样。” 克拉克相对迅捷的避开了围过来的路人想摸他手臂的动作，质地上佳的赤红披风在他身后飘扬。 这一幕引得周围更多人看了过来，在看到他的容貌、体格、气质与装束时纷纷激动的涌上前来：“您是什么人？是新一代的‘超人’吗？您在这里在要等待试镜吗？还是说您已经试镜完毕了？这些服装道具很好看，是新一代超人的造型吗？请问您觉得亨利·卡维尔、布兰登·罗斯、克里斯托弗·里夫怎么样……” 好家伙，克拉克在大都会都没见过几次这阵仗，他虽然没怎么惊吓但还是连连后退：“卡维尔？罗斯？里夫？那是谁？” “你扮成超人来到拍摄基地附近，居然不知道他的三代电影演员名字？”正在围着他拍照的路人都震惊了，“拜托，朋友，你不是演的吧？” 很好，场面一度失控。当克拉克已经开始考虑直接飞走的可行性与可能后果时，换了身日常外观的白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拉他的手臂就把他拽出了人群：“他不是，他没有，他从外地来的。很抱歉，我们还有事……” “别走！别走！”还有狗仔在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叫什么？你们是一个团队吗……” 喊声不绝于耳，并没有换下衣服的戴安娜昂首挺胸的从旁边……加快脚步溜过。并在靠近两人时低声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世界，这里好像不允许过高程度的超自然力量存在。” “真可惜，本来还想去那拍摄基地里头看看呢。这里可是好莱坞。”白锦笑道，“蝙蝠侠说这里有以你们为主题的系列电影正在大热中，现在已经拍到第四部了……” “‘你们’？”戴安娜愣了一下，“没有你吗？” “那是漫改电影，而我才刚刚开始出现在漫画里，连个人刊都还没拥有呢。”白锦耸了耸肩，“他们好像给我编了个很大的来头，在异世界待不下去的救世主什么的……噢那是真的啊，那没事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竟笑了起来，随后克拉克与戴安娜也笑了起来。 “反正你现在是我们的队友。”伟大的神奇女侠说。她似乎为此而感到很开心。 三人快步向远处暂时被隐藏起来的电话亭走去——他们这次降落时电话亭的载重出了问题，几个会飞的家伙除太过亮眼的绿灯侠外都自己跳了出来，分别落在了地球上的不同位置。 但没关系，他们总会互相寻找，并且找到自己这可靠的战友。 当众人三人看到电话亭时，后头有人开车追上了他们：“你们好，你们是一个团队吗？请问是否有意向成为影视明星……” “是一个团队没错，但没意向。”白锦把原本走在那一侧好奇扫视周围影视海报与广告的克拉克往中间一捞，自己挡在了那一头：“我们做的是饭制作品……你看，超人、神奇女侠，前头还有个蝙蝠侠，甚至还有更多。我们在拍摄一些有趣的民间联动故事……” “所以我们是那个‘更多’是吧？！”远处暂时取消了变身的哈尔喊了一声。 跟上来的人都谜了：“所以，你们的拍摄设备呢？” 白锦：“……” 白锦：“。” 草。随口扯谎结果扯了个寂寞。 克拉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头对那看着他的脸与身材慢慢红起了脸的家伙微笑道：“很抱歉，我们的确没有进入娱乐领域的意象。这只是一群朋友之间的合作活动罢了。” “啊……啊，好，好的……”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对方结结巴巴的说。 白锦笑着握了握某些大记者的手，三人一同去了那落在街边广场上的超大只电话亭方向——它已经不得不被取消隐形显示了出来，这让周围人纷纷大惊失色。 一个容貌平平无奇的家伙从人群里走出来一头钻进电话亭里，那显然是伪装了外表的火星猎人。而海王一直就在里头窝着，他和闪电侠都不会飞，不得不留在里头被降落时的颠簸晃了个集体自闭。 蝙蝠侠站在电话亭边，双手环抱，宽阔如下垂蝠翼的披风拖落在地上。那冷酷且令人见而生畏的目光逼退了周围几乎所有想靠过来看看他的人，还有原本只是在干饭的鸽子。 看着那广场上鸽子都在绕着他飞、一个个恨不得绕出U字形路线的场景，千里迢迢跑来的三人笑着走了过去。 “有人在录像。”一个声音从他们脑海中响起，“需要干扰他们的注意力吗？” “不用，我们肯定已经被这个世界的官方注意到了……”蝙蝠侠说。他转身进了电话亭：“走吧。第三次。 “对了，我们需要一个人将时空穿梭装置送进宇宙环境，否则穿梭可能受到干扰——这个世界的地球会消弭部分超自然能量。” 把装着好几个人的时空穿梭装置送进太空环境…… 众人想都没想，纷纷看向了超人、火星猎人，还有某个一键换装的金发家伙。 火星猎人歪了歪头，昭示他异族身份的绿色皮肤有那么一瞬间的浮现，众人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种能力可能逐渐削弱的条件下，即使只是出去走两圈，他的伪装也可能失效了。 而他的面貌要是展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眼前，很可能造成某些不恰当的误会。 而白锦同样如此：无论是哪个面貌，她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都是完全陌生的。如果不想在上天过程中因为要和人打一架而耽误事，最好还是收手等飞罢。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 “我来吧。”超人笑道，“你们先进去。” 众人纷纷进了那造型看似复古的电话亭，蝙蝠侠让它上头升起了一个原本用来固定在什么东西下的抓手。 “……嗯？”广场边的人们一愣。 他们原本因这玩意儿的突然出现，而怀疑是什么人在使用什么新型光学迷彩技术……现在的话，倒是感觉它颇具一些朋克风格了。 “这是什么预热活动吗……还没开拍就预热？”众人纷纷抬头看了一圈广场周围大屏幕上显示的正联海报广告。 但几个呼吸之后，就有一直在录像的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个穿着一身超人制服的、神一样英俊的男人，他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腾空而起。而这里的人当然大都知道，这世上没有透明威亚这种东西。 下一刻，超人一把拎起电话亭，冲天而起！ 气浪之中，印着‘J·L’标志的电话亭转眼间消失在了镜头之外。 “………………” “？” “？？？？” “啥玩意儿？？” “……” “——W-H-A-T？！！！” 195 番外-与正义重逢（番外完） - [综英美]移动泉水请求出战 - 不盐 虽然知道月亮上除了仙境什么都有，但有时候，人还是会觉得，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浪漫。 一身常服的白锦躺在吊床上，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群星明灭，淡月清清。茂密草丛沙沙作响，一旁被清理干净的空地上，克拉克正在哼着歌煮饭。 ——在曾经的那些故事都结束后的现在，地球已经处于数千年后本使人觉得无比遥远的‘未来’之中。 人类的足迹已经踏遍了整个猎户旋臂，与星际社会完全接轨，成为这片美丽星空不可抹去的一分子。 地球上的超级英雄团队早已各自解散了，但即便解散，大家仍然不忘互相之间的感情。 有的老朋友选择了体验长生的感觉，有的老朋友选择了踏上一段段星际旅行，白锦和克拉克则是在已探索宇宙转了几圈后又去平行世界转了转，现在久违的回到了已经变成巨大博物馆的地球来，在曾经还是肯特农场的地方看月亮。 这些年间，他们曾与正义联盟一起旅行，看宇宙边缘的星河泯灭。或者在处于上世纪的平行时空中感受那个摩登时代。有的受他们影响而诞生的世界线里同样有白锦，其中有一个甚至与克拉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两人某一次放假时，他们遭遇到了可怕的危险……然后一人给了敌人一拳，于是危险不止不可怕，还解除了。 所有平行世界的她，终会有那么一天成为‘选帝侯’。但在那之后会发生的事，就取决于她们的经历与内心了。 例如一个超人变坏了的世界线，她就没有遇到‘克拉克’，只是穿越到了那个世界后和正联合作两年就去了宇宙之中旅行。 后来地球出了大问题，那个人性远远低于神性的‘选帝侯’被变过颜色的哈尔·乔丹呼唤回去，与那个失去了妻儿的超人差点打出银河系去，最终不得不暂时停手以防地球出问题。 但没关系，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后，走错了六七个世界线的主世界正义联盟就从天而降把那位超人群殴了一顿，白锦本人更是为此而好不容易开了一次攻击性质的禁术。 那个名叫‘终结万战·向神赐死’的禁术差点把一颗行星钉在另一颗行星上，无尽碎片破散向四面八方。但想来，只要它们不能离开那个星系，就总为因此而在未来的某一天融为一体。 终结万战·向神赐死，破坏性的毁灭级指向攻击，代表‘神圣仲裁者’那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和永无止境的进取。 终结万战·守望群星之灵 ，超广域治愈与净化领域，代表他们眷顾生灵的慈悲与渴求和平的思想。 禁绝万战·铁壁之三重帷幕，广域阵地准绝对防御，几乎不可打破的防御。虽然只是几乎，但也代表了他们坚信自己一定正确的信念与不可动摇的意志。 然后大家就……回了老家。毕竟千里迢迢来殴打的目标都打过了，还交给了那个冷的像座雕像的‘选帝侯’进行管制。 此后，接受了基因改造的蝙蝠侠依然在独自进行力量掌握训练，大家总是在休息时间各凭本事聚众围观他的锻炼过程，最终被潜能解放后感知力越来越强的这家伙抓了个现行…… “想想以前的事，还挺有意思的。”白锦对着星空揶揄的笑了起来，“别看布鲁斯现在强的像个什么蝙蝠魔神，但当年他刚开始进化的时候，可是老闹笑话。” “嗯哼，没错，还要把痕迹偷偷掩盖起来，不让我们总看着他笑。”克拉克也嘿嘿笑了起来：“之前我去他公司找他，他还为了这事儿瞪了我三秒钟。” “只是三秒钟？” “并且把我面前的饮料拿走了。” “哟，六千年没见，韦恩总裁这么小气了？” “别说了，别说了。”克拉克摇头，“再说我怕他把我们的汤锅拿走——对吧？哈尔？” 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树下的哈尔·乔丹笑了起来。数千年过去，他手上换过了不知多少造型的灯戒，但如今与老朋友相见，戴的居然还是最初的那一枚。 不……不一样了。白锦想。 她没从吊床上下来，侧目看了一眼对方手指上绿色的戒指：“我没从这上头感觉到那盏灯的气息……自己打的？” “果然瞒不过你。”哈尔笑着走过来，坐在了火堆旁横倒的枯木上，“你们两个，要不要猜猜里头有什么？” “让我看看……”克拉克看了它一眼，愣了一下：“……这里面，有个小型宇宙？” “猜对了，果然也瞒不过你。”明显没想掩饰什么的哈尔愉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盒子，给两人分别丢过去：“奖励两个伴手礼！” 两人没动用超能力，各自伸手一接，又掏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扔了回去。 哈尔也一样没有动用超能力，一手一个接住了礼物盒：“二换二？值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都能创造小宇宙了。”白锦感叹道，“在这方面，我们都没你走得快。” “看来有人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星球另一边响起。 片刻之后，远道飞来的戴安娜从天而降，她穿着一身放在曾经的21世纪只会出现在科幻漫画中的神奇女侠战衣，落地就直接给三人各自扔了一波礼物，又被三人齐齐还了一波礼物，场面十分令人眼花缭乱。 等到后头钢骨、海王、火星猎人等人来时，场面变得一次比一次杂技现场，到最后闪电侠来时的场面甚至让大家都笑得有点直不起腰来，半天才开始各自烤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早已克服了怕火问题的火星猎人看着那跳跃焰光，打开话头说了说自己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紧接着海王也说起了自己位于宇宙另一边一颗全水星球的领地里发生的有趣故事，闪电侠也说起了自己遇见过的人。 渐渐的，话题开始七拐八扭，谈天说地的老朋友们讲着讲着，思绪就扯回到了从前—— “那个黑暗多元宇宙确实有点吓人，”戴安娜感叹道，“‘选帝侯’因为一些原因而变成毫无人性的宇宙公敌，这种事真是只体验那一次就好了……安娜，你可要把持住自己，不要随便坚持一些奇怪的东西啊！” “而且蝙蝠侠也没能稳住他的底线，还不止一个两个，甚至搞了个联盟出来。”闪电侠感叹道。 “什么蝙蝠？”一个宏大的声音问道。 下一刻，声音的主人就意识到自己没收住动静，于是直接自天外降落下来，收起一身漆黑幻影，变回了那个西装三件套的韦恩总裁。 “我在月球的监测站告诉我，你们都回来了。”俊美的蝙蝠脸色依旧不算轻松，但步伐平缓的走了过来，“我的备忘录没有相关安排。我错过了什么？”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纷纷向他扔去包装完全不一样的礼物盒。 “他真的来了！”白锦笑着从吊床上跳下来，“还是你了解这家伙啊！克拉克！” 正在搅汤的始作俑氪星人对她竖了竖拇指。 布鲁斯手忙脚乱的抬手用一道力场接住了那些礼物盒，这让大家的笑声更大了。随后，在他迷惑且早已在星际社会习惯了藏起威胁性的目光中，哈尔拍手道：“我们接礼物都是徒手！蝙蝠，你输了！” “……”布鲁斯嘴角抽搐，默默将那些礼物拿在手里，低头一看，却发现上头挂着的标签写着字。 片刻之后，他沉默的收起礼物，身上一直紧绷的感觉却微微和缓了一丝。 克拉克笑着将汤勺放下，盖上锅盖，从自己身后拎出一个盒子来，往火堆旁边一放。 “生日蛋糕，提姆他们给你准备的。”他抬头笑着看布鲁斯，“你那四个儿子正在和超军团一起参与那场漫长的战争，他们让我给你带回来这个。别问我原材料都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 像个普通人类那样脱下了西装外套的布鲁斯往枯木上一坐，在哈尔“诶诶诶诶？”的声音中把最伟大的绿灯侠挤跑了。 “谢谢。”他说，“以及，不得不说……” 他双臂环抱，看着围坐了一圈的老朋友，挑了挑眉。 “……你们真幼稚。”他说。 面对这样的话，这些早已今非昔比的英雄是怎样应对的呢？ ——他们哈哈大笑，完全把这话当句感谢来听了。 星静月明之下，仍保留着数千年前模样却早已无人定居的地球上，除那些在背向太阳的位置亮起的城市灯光外，只有这孤零零一点篝火光辉，在静夜中释放着暖意。 白锦看着这一切，忽然记起当初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躁动不安的心态，又想起上一次从地球出发时，她与克拉克一同飞出乌云，仰目望去，正是长天静夜、群星璀璨。 来自宇宙的星光与来自人的星光交织融汇，它们永不停歇的往来于天穹，不为年岁所扰，只偶尔降目，俯瞰这蔚蓝星球。 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无论春夏或者秋冬，星星永远遥望地上的人们，而那些灵魂也正如一颗颗散碎星尘般，即便早已散去宇宙之中，却仍努力奔走人世、向自己未来的方向进发。 那正是地球——这颗行星真正的光彩所在。 只是那时，她只是地上的灵魂，被星天上的目光恒久注视，却浑然不觉。 而现在…… …… ……曾在地上独行、苦捱人生的灵魂啊，她心中不再有那样的孤单，也不再因自身的无力而绝望。 因为她，也步入这永恒无尽的群星之中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